【毒劍風流】 卷四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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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20

抗魔門的豪邁氣概也讓柳惜紅大為
傾心,是以這門親事女方一邊是極為滿意的。

  馮天涯見葉天香扶著柳惜紅到來,連忙迎上,略微有些尷尬的抓頭道「柳家
妹妹,我……我師妹她待我恩重如山,我馮天涯能有今日,完全是靠著她不辭辛
勞,為我找到了巨黿內丹療傷,我如果對她生出了二心,可真是豬狗不如了」

  葉天香微笑道「天涯你心中待我如此,我自然感激不盡。可是柳妹妹生死都
繫於此,柳大俠又對你有傳道受業之恩,你又怎麼能對他老人家的孫女見死不救?
一切都是命數使然,你就不要再婆婆媽媽推辭不休了。」

  身邊的群豪也跟著起鬨道「說的就是,馮少俠可不要辜負了美人」柳鳴升也
佯怒道「馮小子,難道你是覺得我這孫女配不上你不成?」馮天涯連忙一揖到地
恭敬答道「小子不敢,惜紅妹妹楚楚動人,是小子我自慚形穢不敢高攀」

  柳鳴升大笑道「你不敢,爺爺我來借你個膽子如何呀?」又對柳惜紅道「紅
兒,你可願意嫁給這個馮天涯?」柳惜紅羞得滿面通紅,靠在葉天香身上低下了
頭,小聲道「孫女全憑爺爺做主」

  柳鳴升開懷大笑,又問葉天香是否能接納他的孫女,今後兩女共侍一夫,葉
天香落落大方的替馮天涯答應了這門親事,讓群豪一陣叫好。

  廉馳站在人群之外,心中滿是嫉妒的酸氣,覺得馮天涯居然好似武林傳說中
的絕世大俠一般,受盡磨難後得遇奇寶,就此鹹魚翻身,絕代佳人莫名其妙的倒
貼上來,想攔都攔不住,武功更是一飛沖天,自己這什麼武林三公子四公子之類
的小雜毛,以後不過就是給人家絕世大俠成名墊腳用的角色罷了。

  廉馳一想到武林四公子,忽然記起姜凡楓受傷退去了山下,不知現在情況如
何,便再也沒心思去吃馮天涯的飛醋,拖著疲累的身軀想下山去看望姜凡楓和秦
慕鋒兩位好兄弟。

  廉馳雖然深受重傷捨命上山為武林大會的群豪解毒,不過現在群豪都圍在馮
天涯身邊誇讚他少年有為,即便有個別人記起了成功解毒才是逼退魔門的關鍵,
也將那解毒的功勞算在了百草門頭上,對任克勤連連抱拳感謝,誰都不願承認廉
馳這小淫賊才是救命恩人,各個都對廉馳冷眼相待。

  連郭雪瑤遠遠見到廉馳,也不上前相見,反而目光閃爍,猶豫一番轉身避開
了廉馳,讓廉馳更是鬱悶得幾乎內傷發作口吐鮮血。

  廉馳受人冷落,獨自緩緩向著山下行去,柳詩芸忽然來到廉馳身側,皺眉道
「你受了很重內傷,不好好休養,還想要去做什麼?」廉馳全身疲累心情低落,
對柳詩芸也沒了調戲的興致,只是沒精打采的說道「秦兄和姜兄他們為了護我上
山身受重傷,現在不知情況如何了,可不要被魔門剛剛衝下山時傷到才好,我得
下去看看他們」

  柳詩芸聽廉馳如此說,心中也微微讚許他為人仗義,攔住廉馳道「下山的山
路險峻,你現在走路都站不穩,還是不要逞強了。我先去找一間靜室給你休養,
然後我親自下山去,迎接山下諸位江湖同道一同上山匯合,這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廉馳自然不會拒絕柳詩芸的好意,隨著她來到一間僻靜的禪房休息。進了屋
子,柳詩芸對廉馳道「我看你心情很差,可是因為你甘冒奇險上山來為大家解毒,
受了重傷差點搭上自己性命,結果山上人人都不來承你的情,所以就覺得白白折
騰了一趟,對嗎?」

  廉馳一頭倒在床上,氣悶道「這些白眼狼,若不是本公子來幫忙配出瞭解藥,
他們說不定都給魔門踢下山崖去了,現在解了毒用不上我,就對本公子不理不睬,
真是不懂尊醫重道。」

  柳詩芸給廉馳倒了杯茶,說道「這次你幾乎救下了整個江湖,功勞比起你前
一次對抗魔門還要大,可是前一次大家對你感激不盡,這次卻反而毫不領情,就
是因為你犯了淫戒聲名狼藉之故。即便受你所辱的幾位姑娘能對此忍氣吞聲不再
追究,江湖上的各位俠義之士也會鄙夷你的為人。所以你若是想受人尊敬愛戴,
必須要謹言慎行愛惜名聲才是。明日武林大會重開,我會在天下英雄面前替你解
釋其中確有誤會,也算是酬謝你此番冒死隨我來峨眉山救人。此次以後,你若是
還想在江湖上立足,需得安分守己才行,不然我第一個饒你不得。」

  廉馳見柳詩芸對他又是安撫又是恐嚇,看來對他很是在意,心中又飄飄然起
來,正想開口調笑兩句,柳詩芸已經轉身出了房門。廉馳確實是身心俱疲,剛一
安靜獨處立刻就沉睡了過去。

  廉馳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才悠悠醒來,憑藉著深厚的內力根底,全身已經
恢復過來,再次變得生龍活虎。推門出來一看,姜凡楓和秦慕鋒兩人正守在門口
等他起床。

  姜凡楓中了宋曉琴的玄陰指,在少林高僧的幫助下驅除了丹田內的陰寒內勁,
已經恢復如初。秦慕鋒全身大小三十多處傷口也被妥善包紮,只是因為失血過多,
臉色有些蒼白。姜凡楓對廉馳微一點頭,秦慕鋒卻是猛然抱住廉馳,大笑道「好
兄弟,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睡上一整天呢。你現在肚子可餓了吧,
咱們正好同去大吃一頓」

  三人來到姜家所在的棚子裡大快朵頤,邊吃邊聊,廉馳才知道書定魁甚少公
開露面,昨夜已經帶著隋痕低調離去,而秦慕鋒擔心廉馳安危,這才上山來看他。
酒足飯飽以後,姜凡楓命人準備好了香燭祭臺,三人並排跪在關二爺的神像前,
發誓自此以後兄弟同心,正式結為了金蘭之交。

  秦慕鋒年紀最長是為大哥,廉馳與姜凡楓同歲,廉馳大了三個月,是為二哥,
姜凡楓則是三弟。三人站起身來,相對而視,俱是心中歡喜,彷彿三國小說裡桃
園結義一般意氣風發,廉馳心中得意道「本少爺排行老二,這不就是威風凜凜的
關二爺了嗎?」

  三人結拜的事情傳了出去,立刻就有許多江湖同道前來賀喜,只不過三人在
江湖上的人緣都是不佳,前來賀喜之人幾乎全是言不由衷皮笑肉不笑,但是因為
三人武功和門派背景都是不俗,三人結義在江湖上乃是了不得的一樁大事,背後
只怕牽扯著各大勢力之間的平衡,所以武林大會中各門各派都不敢怠慢,全都過
來打探其中原委。

  一個清瘦老者遠遠對著姜凡楓一揮手,姜凡楓一見立刻迎了上去,他罕見的
對這老者十分尊敬,抱拳行禮道「晚輩見過陳前輩」廉馳一看那老者自己居然有
些面熟,仔細在腦子裡蒐羅了好一陣,忽然拍手叫道「老先生,以前我在一個小
鎮客棧裡聽過你說書,講的是咱們江湖裡的門派趣事,可是極為精彩呢」

  老者呵呵笑道「廉公子居然也聽過老夫說書,咱們倒是有緣呀」秦慕鋒眼睛
一亮,說道「這位老前輩,可是風塵雙奇中的金口書生陳金奇老前輩嗎」老者微
笑點頭道「正是在下」

  在江湖草莽中,有兩人無門無派特立獨行,其中一人是鐵筆聖君風君奇,平
素靠書畫為生,那名滿天下的江湖八美圖就是風君奇的手筆。風君奇還有一個好
友,閒來四處遊蕩為人算命測字,偶爾客串說書先生,便是眼前這個陳金奇了。
因為兩人姓氏諧音可成風塵,名字又都有個奇字,素來行事也是風塵中來去自由,
便被江湖上合稱風塵雙奇。

  陳金奇綽號金口書生,自然是言之有物,他遊戲江湖,最是喜歡打探小道消
息,靠著算命的話術,也確實從各門各派弟子口中套出了不少江湖秘聞。當年姜
凡楓易名改姓從塞外重歸中原,也是陳金奇看出這武功高強少年來歷必然不凡,
好奇他的師門家世,所以旁敲側擊的幾番打聽,才得知了姜凡楓乃是姜家之人,
促成了姜凡楓重歸姜家門牆。

  這次陳金奇來到武林大會,可說是收穫極豐,魔門的下毒詭計與山口強攻驚
心動魄,馮天涯一鳴驚人又與一對絕色美人在武林大會上當場定親,將來也必然
是一段傳奇佳話,到了正午又得知了廉馳這三兄弟結拜,連忙趕過來看個究竟。

  三兄弟中大哥秦慕鋒是神秘的殺手組織白鶴樓的得意弟子,白鶴樓在江湖上
一向神神秘秘,樓主書定魁已經來到了峨眉山下,卻不上山悄然離去,陳金奇為
了多打探些白鶴樓的秘聞,自然不能放過和秦慕鋒接觸的機會。

  而廉馳來歷神秘,號稱身患失魂奇症,劍法卻是極為精妙不似沒有背景,他
更與當年禍亂江湖的玉蝴蝶白松有著難明的關聯,江湖上三個絕色女子也與廉馳
的關係曖昧不清,不知究竟是被廉馳淫辱還是真與廉馳有情,若是能將廉馳的事
情打探清楚,陳金奇確信自己坐堂說書,必然能高朋滿座轟動一時。

  陳金奇利用著姜凡楓與他關係匪淺,硬拉著三兄弟一起陪他喝酒,順便開始
對廉馳和秦慕鋒刨根問底起來。秦慕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邊與陳金奇高談闊
論一邊與他拼酒,最後灌得陳金奇酩酊大醉,三兄弟反倒自陳金奇口中挖出了許
多江湖趣事。

  陳金奇覺得白鶴樓每一單生意都收費極高,現在恐怕已經是富可敵國,想要
打聽白鶴樓的生意經,秦慕鋒卻將話頭引到了江湖各大門派的銀錢來源上來,問
道「陳前輩,我白鶴樓做事收錢,生意倒也分明。只是奇怪,那些江湖門派向我
白鶴樓付錢全都是出手大方,真是好奇他們又是如何賺到那樣多錢的?」

  陳金奇笑著賣弄起來道「名門大派多是佛家道家,自有田產和香火供奉,虔
誠信徒出手可是闊綽得很呢。若是門派聲望卓著,還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拜為
俗家弟子,學一些本事找一個靠山,那些俗家弟子的供奉也是不可小視。」

  廉馳又想起了他在南京遇到的少林派俗家弟子周錦程,這周扒皮哄抬糧價極
為可惡,自己的逍遙山莊也因為這事虧了不少銀錢,不屑撇嘴道「少林寺倒是真
收了不少俗家弟子,在外欺行霸市,賺到的黑心錢,可足夠大和尚們打一百尊金
佛了」

  陳金奇道「這也怪不得少林寺,普天之下皆是如此,只要把錢用在善處那便
是善行了。若是糾結於善款的來源,那寺廟裡香客的香油錢,不也許多都是無良
商人和貪官汙吏搜刮上來的民脂民膏。江湖正道,就是要將不義之財再返還到普
羅大眾身上。要說到欺行霸市,廉公子你家的飛魚幫霸佔了太湖水產,不許別人
下湖捕撈,只怕也不是太光彩吧」

  廉馳一時語塞,又聽陳金奇繼續說道「這江湖,說白了不過就是官府管不著
的生意,依仗武功欺行霸市還是落了下乘,真正想發達起來,就需做些官府禁止
尋常人不敢碰的掉頭買賣。就比如那家家戶戶離不開的鹽巴,若不是幾大勢力走
私販賣,老百姓就得去吃貴了三倍的官鹽,所以說幫派若是發展得好了,可是能
惠及一方百姓的。」

  秦慕鋒拍手讚道「陳前輩說得極是,若不是咱們江湖好漢為百姓撐腰,平民
大眾可不知要給昏庸的朝廷欺壓成什麼模樣。就比如今年正月時候,京城平津侯
的世子朱凱縱馬踏死了一個老翁,官府反判那老翁衝撞侯爺車駕死有餘辜。百姓
即便心中憤慨也是無用,最後還是碧血盟的出色弟子鄧宏盛一劍殺了那朱凱才平
息民憤,只可惜鄧兄弟自此被朝廷通緝,只怕是難有出頭之日了」

  陳金奇撫須笑道「鄧少俠血氣方剛,江湖同道都是佩服的很,當然不會讓他
吃虧。剛剛我聽說碧血盟在武林大會中和少林派已經商議妥當,安排鄧少俠在少
林寺剃度為僧,少林派與河南的官府交情不差,當可為鄧少俠謀得一個清白身份,
過得幾年風頭過去了,再還俗回來就可高枕無憂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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