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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09
。
「那我們……」
「你們是哪裡的記者？」女人再一次打斷菲菲，突兀地問。
「XX晚報。」
「晚報？不是日報的嗎？柱子哥跟我說是日報的記者。」女人突然變得不歡
迎我們了。
「有什麼區別嗎？」菲菲小心地問。
「當然有區別啊，怎麼會沒有區別？日報是政府的，日報裡面的人跟當官的
都認識，晚報是寫給老百姓看的，當官的都不看。你們怎麼是晚報的？」女人提
高音量說。
菲菲皺著眉頭看我一眼，心想這女的為什麼糾結這個。
「我們晚報也是政府的，不是辦著玩的，是正規的。」菲菲解釋說。
「你們走吧，我不想跟你們講了。」女人突然站起來，很大聲地指著門口說。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面面相覷，童健強也是一臉迷茫的樣子。菲菲還不甘
心，耐心地說：「大姐，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
「我說了，我不想跟你們講了，走走走，沒空跟你們囉嗦，我還要做生意呢。」
女人竟然直接來扯我們的凳子，大有要發狂的趨勢，我們只好落荒而逃。
*****************************************************
方紫琳的車徑直開到郊區一座規模很大的休閒山莊裡，在裡面拐了七八個彎，
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小樓前。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方紫琳帶唐婷上了二樓，走進一間清新典雅的包間，從
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工湖。
方紫琳和唐婷說著女人間雜七雜八的話題。菜很快就上來，都是田園風味，
做得很細緻。正要動筷子，方紫琳起身說去上廁所，便離開了。
唐婷在屋裡等了幾分鐘，聽到身後的門開啟。
「唐小姐，別來無恙啊！」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
唐婷一驚，趕緊回頭，門口站著的，竟然是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影樓老闆、傳
說中方紫琳的情夫——馬文明！
唐婷已經反應過來，方紫琳是故意把自己誆到這裡來的。她強作鎮定，冷冷
地問：「怎麼是你？方紫琳呢？」
「她啊，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現在已經走了。對了，你買的衣服在我
車上。」馬文明嘴角漾出一個難看的笑。
馬文明穿著老闆應該穿的白襯衫、西褲和皮鞋，不過除了這身行頭，他跟菜
市場賣菜的老大爺沒什麼區別，比以前更瘦了，肩膀都快撐不住襯衣，腦袋謝頂
得更厲害，猥瑣的氣質有增無減。
「你們在搞什麼名堂？」唐婷冷冷地說。
馬文明徑直朝桌子走來，唐婷倒並不畏懼，畢竟現在是白天，而且山莊裡有
很多遊人。
馬文明走到桌子對面坐下，朝唐婷一伸手：「唐小姐，咱們邊吃邊說吧？」
唐婷坐下，但不動筷子，緊盯著馬文明，思索著今天又會碰到什麼情況。
馬文明自然知道唐婷不會動，於是砸吧砸吧嘴，開口說：「唐小姐，沒想到
咱們會在這裡見面吧？馬某人可是很想念你呢！」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嘴黃牙。
唐婷揚起嘴角，冷笑一聲。
「唐小姐，最近過得還好嗎？」馬文明眯著眼睛。
「託您的福，挺好的。」
「是嗎？我怎麼聽紫琳說，你跟男朋友分手了，現在沒穩定的工作，還是租
房子呢？」馬文明陰陽怪氣地說。
「馬總，您今天來，不會是專程看我笑話的吧？」唐婷沒好氣地說。
「哪能呢，我是關心你呢，想幫幫你。」
「幫我？」唐婷冷笑一聲，「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哎，唐小姐你這就誤會我了，我倆好歹也算是共事過一場對不對？對你，
我可是欣賞喜歡得緊喲。我一聽說唐小姐現在沒工作，還租房子住，我那個心疼
喲，唐小姐現在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怎麼能過這樣的生活呢？」
「馬總，別兜圈子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唐婷的不耐煩寫在了臉上。
「哦哈哈哈……」馬文明的笑掩飾不住那黃鼠狼一般的眼神，他的小眼睛盯
著唐婷陰冷的臉，終於開始說出他的真實目的，「其實，是想給唐小姐提供一個
工作機會。」
唐婷眉頭一皺。
「唐小姐可能還不知道，那個影樓我已經關掉了，現在準備新開一個公司，
搞教育培訓的，現在正在起步階段，所以，想請你來做我的……秘書。」他故意
把秘書二字咬得很重，「私人秘書，嘿嘿，工作方面的事情不重要，主要就是，
陪著我，照顧我的生活。」
唐婷「哼」地冷笑一聲，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什麼秘書啊，不就是想讓
我做你的情人麼？
當然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她不動聲色地說：「方姐，不是一直在扮演這個
角色麼？她才是您秘書的不二之選吧？」
「她啊？她不行了，年紀大了，該退休了，哈哈！我給她買了輛新車，再給
了她一筆錢，算是……」馬文明斟酌了一番用詞，「遣散費。她已經過氣了，長
江後浪推前浪嘛，只有唐小姐這樣年輕貌美的，才配得上我老馬呀！哈哈哈！至
於紫琳嘛，她已經走了，離開這裡了，並且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唐婷心裡一寒，她已經隱約猜到，方紫琳以一輛新車和一筆分手費為補償，
被馬文明掃地出門，附帶條件是——把她誆到這裡來。
唐婷突然害怕起來。馬文明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把自己弄到這裡，恐怕不會
讓自己輕易離開。她緊張地看了一眼包間門，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守在外面。
這種時候硬頂是沒用的，她只能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
馬文明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眼睛在唐婷微微露出的乳溝上掃一下，
「唐小姐，我馬某人可是真心實意地邀請你喲，你跟我在一起，不會虧了你的。」
說罷，把銀行卡朝唐婷面前一推。
「馬總，這件事有點突然，要不我回去考慮考慮？」
「呵呵，來都來了，還回去幹什麼？這裡可是我特意為咱倆挑選的見面地點，
吃完飯我帶你去逛逛，晚上，咱倆就在這過夜啊，嘿嘿……」
唐婷聽出了馬文明的弦外之音，既然把自己騙過來了，那自己就別想走了，
要麼自己答應他，那今天自己肯定就要成為他床上的玩物了；如果不答應，那也
沒用，他照樣會把自己綁到床上去。
看著馬文明咧嘴笑時露出的黃牙，唐婷覺得更加厭惡了。
*****************************************************
「這個人怎麼回事啊？」回到外面的小巷子裡，菲菲很有挫敗感，好不容易
找到一個願意接受採訪的人，還沒開始就莫名其妙地黃了。
「我回去找柱子問清楚，這都找的什麼人，我看她腦子不清楚嘛！八成是這
裡有問題。」童健強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剛走沒幾步，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記者同志，等一下！」
我們回頭，發現女人追了出來，眼睛是紅的。
「你們幫幫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幫幫我，求你們了！」說完，女人
「撲通」在我們面前跪下。
這樣的巨大轉變讓我們三個吃驚不小，我趕緊把女人扶起來。女人直接哭了
起來，或者說是嚎，聲音震天，並且站都站不穩了。如此動靜自然吸引了旁人注
意，小巷子裡的人都看向我們，還有人特意開啟家門或者窗戶好奇地往外看。
我們好不容易把女人勸住，回到她屋子裡。女人坐在椅子上，依然激動得一
抽一抽，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
「記者同志，我只有相信你們是好人，我沒有辦法了，我只能希望你們能幫
我！」
女人接下來講了一個故事。
她叫胡金鳳，家住在本市下面某個縣裡的一個鎮上，家裡三口人，夫妻倆一
直在鎮上做小本生意，還有一個兒子，本來是在讀高中的。去年，當地要新建一
個商品房小區，要拆遷他們那一片的房子，沒想到官商勾結玩貓膩，給出的補償
價格極低，他們都不同意籤合同。後來，黑社會就來了，各種威逼利誘，大多數
人被逼無奈，含淚簽了合同，只有少數幾戶人家硬扛著不籤。
直到有一天，一百多個人帶著幾輛大型剷車來了，大家都知道，這是黑社會
要強拆了，場面十分緊張，但還是有幾戶人家決定以血肉之軀對抗強權，守在自
己家門口，不讓剷車前進半步。
終於，黑社會對外面的圍觀群眾進行了清場，然後，開始打人了。
胡金鳳的丈夫被打斷了一條腿，而她的兒子被打得更慘，傷到了腦神經，變
成了植物人。當然，房子也沒有保住。
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管。
一個家庭徹底崩潰，胡金鳳揹負著血海深仇，卻申冤無門。
丈夫成了殘廢，兒子更是成了植物人，需要鉅額治療費用。胡金鳳含著血到
城裡打工，發現賺不到錢，在同村人的介紹下，在這裡做起了賣淫的生意。
菲菲直接聽哭了。
「我到處去告，去縣裡告沒用，去市裡告也沒用。後來我知道了，他們都是
一起的，有人威脅我，說我再敢去告，就把我也抓起來。再後來我就不敢告了，
我怕他們真的把我抓進去，那我男人怎麼辦？我兒子怎麼辦？」
「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相信天底下還沒有王法了？他們勢力再大，能大過
天？我們是平民老百姓，我們不認識人，告不倒他們。記者同志，我知道，你們
不一定認識當大官的，但是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吧，幫我告到大官那裡去行不行？
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胡金鳳說著又要下跪。
我趕緊把她扶住。
「太欺負人了！」菲菲眼圈紅著，義憤填膺，「大姐，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誰
嗎？」
「我知道！是現在市裡公安局的局長，呂興中！」
我驚訝得下巴都掉了下來，市公安局的局長，呂鋒的大伯？
*****************************************************
「馬總，看來你今天是吃定我了呀！」
「嘿嘿嘿……實話告訴你吧，從我馬某第一天見到你，我就看上你了，不過
那個時候沒什麼好機會，沒想到唐小姐突然就失蹤了，害得我後悔了好幾個月。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又讓紫琳撞見你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哪？」
「那我今天要是不答應，會怎麼樣呢？」唐婷的語氣現出一絲慌張，她已經
有點控不住場了。
馬文明眼裡閃過一絲陰冷，「唐小姐，跟著我，總比過租房子的日子要好吧？」
「那，萬一你破產了呢，你的影樓不是不開了嗎，現在還是在創業對不對？
萬一創業失敗呢？那我不是也跟著你搭進去了？你總得讓我好好想想吧。」唐婷
給出一個很蒼白的推脫的理由。
「哈哈，唐小姐這就不用擔心了，我這個生意，是不會賠的。實話跟你說吧，
新來的主管教育的範市長，是我表兄，你說我這生意會不會賠呀？」
唐婷眼睛一亮，第一反應是，這世界真小。
*****************************************************
「這個人，那時候是我們縣的公安局局長，我本來不知道的，但是那天在拆
遷的時候，有個鄰居的小孩躲在後面拍了幾張照片，後來有人認出來，裡面有個
戴帽子的人，就是縣公安局的局長，打人的命令就是他發出來的！有人說，那些
黑社會，就是他叫來的！」胡金鳳激動地拿出一個螢幕都碎了的手機，笨拙地從
相簿裡翻出一張照片，指著裡面的一個人。
照片是從很遠的地方拍的，胡金鳳指著的人穿著便裝，帶著鴨舌帽，正被一
群凶神惡煞的人圍在中間，好像在說著什麼。雖然距離有點遠，但人的五官和輪
廓拍得還算清楚，如果是熟人，在照片裡確實能認出來。
我趕緊用自己的手機搜尋，很快就在市公安局的網站上找到了他們局長的照
片，一對比，就是同一個人。
菲菲臉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和呂鋒聯絡到一起。
童健強不知道內幕，開口問出他第一個問題：「大姐，你咋知道就一定是這姓呂
的乾的呢，或者，也許背後還有比他還大的官呢。」
「別人我不知道，這姓呂的一定有問題，我們縣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很壞很
壞，但是沒有辦法啊，沒有人敢跟他作對。我們那的人都說了，這個姓呂的就是
黑社會，要不就是黑社會聽他的，他在我們那裡橫行霸道，是最壞的人。」胡金
鳳說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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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
「你們是哪裡的記者？」女人再一次打斷菲菲，突兀地問。
「XX晚報。」
「晚報？不是日報的嗎？柱子哥跟我說是日報的記者。」女人突然變得不歡
迎我們了。
「有什麼區別嗎？」菲菲小心地問。
「當然有區別啊，怎麼會沒有區別？日報是政府的，日報裡面的人跟當官的
都認識，晚報是寫給老百姓看的，當官的都不看。你們怎麼是晚報的？」女人提
高音量說。
菲菲皺著眉頭看我一眼，心想這女的為什麼糾結這個。
「我們晚報也是政府的，不是辦著玩的，是正規的。」菲菲解釋說。
「你們走吧，我不想跟你們講了。」女人突然站起來，很大聲地指著門口說。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面面相覷，童健強也是一臉迷茫的樣子。菲菲還不甘
心，耐心地說：「大姐，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
「我說了，我不想跟你們講了，走走走，沒空跟你們囉嗦，我還要做生意呢。」
女人竟然直接來扯我們的凳子，大有要發狂的趨勢，我們只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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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紫琳的車徑直開到郊區一座規模很大的休閒山莊裡，在裡面拐了七八個彎，
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小樓前。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方紫琳帶唐婷上了二樓，走進一間清新典雅的包間，從
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工湖。
方紫琳和唐婷說著女人間雜七雜八的話題。菜很快就上來，都是田園風味，
做得很細緻。正要動筷子，方紫琳起身說去上廁所，便離開了。
唐婷在屋裡等了幾分鐘，聽到身後的門開啟。
「唐小姐，別來無恙啊！」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
唐婷一驚，趕緊回頭，門口站著的，竟然是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影樓老闆、傳
說中方紫琳的情夫——馬文明！
唐婷已經反應過來，方紫琳是故意把自己誆到這裡來的。她強作鎮定，冷冷
地問：「怎麼是你？方紫琳呢？」
「她啊，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現在已經走了。對了，你買的衣服在我
車上。」馬文明嘴角漾出一個難看的笑。
馬文明穿著老闆應該穿的白襯衫、西褲和皮鞋，不過除了這身行頭，他跟菜
市場賣菜的老大爺沒什麼區別，比以前更瘦了，肩膀都快撐不住襯衣，腦袋謝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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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搞什麼名堂？」唐婷冷冷地說。
馬文明徑直朝桌子走來，唐婷倒並不畏懼，畢竟現在是白天，而且山莊裡有
很多遊人。
馬文明走到桌子對面坐下，朝唐婷一伸手：「唐小姐，咱們邊吃邊說吧？」
唐婷坐下，但不動筷子，緊盯著馬文明，思索著今天又會碰到什麼情況。
馬文明自然知道唐婷不會動，於是砸吧砸吧嘴，開口說：「唐小姐，沒想到
咱們會在這裡見面吧？馬某人可是很想念你呢！」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嘴黃牙。
唐婷揚起嘴角，冷笑一聲。
「唐小姐，最近過得還好嗎？」馬文明眯著眼睛。
「託您的福，挺好的。」
「是嗎？我怎麼聽紫琳說，你跟男朋友分手了，現在沒穩定的工作，還是租
房子呢？」馬文明陰陽怪氣地說。
「馬總，您今天來，不會是專程看我笑話的吧？」唐婷沒好氣地說。
「哪能呢，我是關心你呢，想幫幫你。」
「幫我？」唐婷冷笑一聲，「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哎，唐小姐你這就誤會我了，我倆好歹也算是共事過一場對不對？對你，
我可是欣賞喜歡得緊喲。我一聽說唐小姐現在沒工作，還租房子住，我那個心疼
喲，唐小姐現在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怎麼能過這樣的生活呢？」
「馬總，別兜圈子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唐婷的不耐煩寫在了臉上。
「哦哈哈哈……」馬文明的笑掩飾不住那黃鼠狼一般的眼神，他的小眼睛盯
著唐婷陰冷的臉，終於開始說出他的真實目的，「其實，是想給唐小姐提供一個
工作機會。」
唐婷眉頭一皺。
「唐小姐可能還不知道，那個影樓我已經關掉了，現在準備新開一個公司，
搞教育培訓的，現在正在起步階段，所以，想請你來做我的……秘書。」他故意
把秘書二字咬得很重，「私人秘書，嘿嘿，工作方面的事情不重要，主要就是，
陪著我，照顧我的生活。」
唐婷「哼」地冷笑一聲，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什麼秘書啊，不就是想讓
我做你的情人麼？
當然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她不動聲色地說：「方姐，不是一直在扮演這個
角色麼？她才是您秘書的不二之選吧？」
「她啊？她不行了，年紀大了，該退休了，哈哈！我給她買了輛新車，再給
了她一筆錢，算是……」馬文明斟酌了一番用詞，「遣散費。她已經過氣了，長
江後浪推前浪嘛，只有唐小姐這樣年輕貌美的，才配得上我老馬呀！哈哈哈！至
於紫琳嘛，她已經走了，離開這裡了，並且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唐婷心裡一寒，她已經隱約猜到，方紫琳以一輛新車和一筆分手費為補償，
被馬文明掃地出門，附帶條件是——把她誆到這裡來。
唐婷突然害怕起來。馬文明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把自己弄到這裡，恐怕不會
讓自己輕易離開。她緊張地看了一眼包間門，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守在外面。
這種時候硬頂是沒用的，她只能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
馬文明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眼睛在唐婷微微露出的乳溝上掃一下，
「唐小姐，我馬某人可是真心實意地邀請你喲，你跟我在一起，不會虧了你的。」
說罷，把銀行卡朝唐婷面前一推。
「馬總，這件事有點突然，要不我回去考慮考慮？」
「呵呵，來都來了，還回去幹什麼？這裡可是我特意為咱倆挑選的見面地點，
吃完飯我帶你去逛逛，晚上，咱倆就在這過夜啊，嘿嘿……」
唐婷聽出了馬文明的弦外之音，既然把自己騙過來了，那自己就別想走了，
要麼自己答應他，那今天自己肯定就要成為他床上的玩物了；如果不答應，那也
沒用，他照樣會把自己綁到床上去。
看著馬文明咧嘴笑時露出的黃牙，唐婷覺得更加厭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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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怎麼回事啊？」回到外面的小巷子裡，菲菲很有挫敗感，好不容易
找到一個願意接受採訪的人，還沒開始就莫名其妙地黃了。
「我回去找柱子問清楚，這都找的什麼人，我看她腦子不清楚嘛！八成是這
裡有問題。」童健強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剛走沒幾步，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記者同志，等一下！」
我們回頭，發現女人追了出來，眼睛是紅的。
「你們幫幫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幫幫我，求你們了！」說完，女人
「撲通」在我們面前跪下。
這樣的巨大轉變讓我們三個吃驚不小，我趕緊把女人扶起來。女人直接哭了
起來，或者說是嚎，聲音震天，並且站都站不穩了。如此動靜自然吸引了旁人注
意，小巷子裡的人都看向我們，還有人特意開啟家門或者窗戶好奇地往外看。
我們好不容易把女人勸住，回到她屋子裡。女人坐在椅子上，依然激動得一
抽一抽，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
「記者同志，我只有相信你們是好人，我沒有辦法了，我只能希望你們能幫
我！」
女人接下來講了一個故事。
她叫胡金鳳，家住在本市下面某個縣裡的一個鎮上，家裡三口人，夫妻倆一
直在鎮上做小本生意，還有一個兒子，本來是在讀高中的。去年，當地要新建一
個商品房小區，要拆遷他們那一片的房子，沒想到官商勾結玩貓膩，給出的補償
價格極低，他們都不同意籤合同。後來，黑社會就來了，各種威逼利誘，大多數
人被逼無奈，含淚簽了合同，只有少數幾戶人家硬扛著不籤。
直到有一天，一百多個人帶著幾輛大型剷車來了，大家都知道，這是黑社會
要強拆了，場面十分緊張，但還是有幾戶人家決定以血肉之軀對抗強權，守在自
己家門口，不讓剷車前進半步。
終於，黑社會對外面的圍觀群眾進行了清場，然後，開始打人了。
胡金鳳的丈夫被打斷了一條腿，而她的兒子被打得更慘，傷到了腦神經，變
成了植物人。當然，房子也沒有保住。
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管。
一個家庭徹底崩潰，胡金鳳揹負著血海深仇，卻申冤無門。
丈夫成了殘廢，兒子更是成了植物人，需要鉅額治療費用。胡金鳳含著血到
城裡打工，發現賺不到錢，在同村人的介紹下，在這裡做起了賣淫的生意。
菲菲直接聽哭了。
「我到處去告，去縣裡告沒用，去市裡告也沒用。後來我知道了，他們都是
一起的，有人威脅我，說我再敢去告，就把我也抓起來。再後來我就不敢告了，
我怕他們真的把我抓進去，那我男人怎麼辦？我兒子怎麼辦？」
「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相信天底下還沒有王法了？他們勢力再大，能大過
天？我們是平民老百姓，我們不認識人，告不倒他們。記者同志，我知道，你們
不一定認識當大官的，但是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吧，幫我告到大官那裡去行不行？
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胡金鳳說著又要下跪。
我趕緊把她扶住。
「太欺負人了！」菲菲眼圈紅著，義憤填膺，「大姐，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誰
嗎？」
「我知道！是現在市裡公安局的局長，呂興中！」
我驚訝得下巴都掉了下來，市公安局的局長，呂鋒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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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總，看來你今天是吃定我了呀！」
「嘿嘿嘿……實話告訴你吧，從我馬某第一天見到你，我就看上你了，不過
那個時候沒什麼好機會，沒想到唐小姐突然就失蹤了，害得我後悔了好幾個月。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又讓紫琳撞見你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哪？」
「那我今天要是不答應，會怎麼樣呢？」唐婷的語氣現出一絲慌張，她已經
有點控不住場了。
馬文明眼裡閃過一絲陰冷，「唐小姐，跟著我，總比過租房子的日子要好吧？」
「那，萬一你破產了呢，你的影樓不是不開了嗎，現在還是在創業對不對？
萬一創業失敗呢？那我不是也跟著你搭進去了？你總得讓我好好想想吧。」唐婷
給出一個很蒼白的推脫的理由。
「哈哈，唐小姐這就不用擔心了，我這個生意，是不會賠的。實話跟你說吧，
新來的主管教育的範市長，是我表兄，你說我這生意會不會賠呀？」
唐婷眼睛一亮，第一反應是，這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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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那時候是我們縣的公安局局長，我本來不知道的，但是那天在拆
遷的時候，有個鄰居的小孩躲在後面拍了幾張照片，後來有人認出來，裡面有個
戴帽子的人，就是縣公安局的局長，打人的命令就是他發出來的！有人說，那些
黑社會，就是他叫來的！」胡金鳳激動地拿出一個螢幕都碎了的手機，笨拙地從
相簿裡翻出一張照片，指著裡面的一個人。
照片是從很遠的地方拍的，胡金鳳指著的人穿著便裝，帶著鴨舌帽，正被一
群凶神惡煞的人圍在中間，好像在說著什麼。雖然距離有點遠，但人的五官和輪
廓拍得還算清楚，如果是熟人，在照片裡確實能認出來。
我趕緊用自己的手機搜尋，很快就在市公安局的網站上找到了他們局長的照
片，一對比，就是同一個人。
菲菲臉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和呂鋒聯絡到一起。
童健強不知道內幕，開口問出他第一個問題：「大姐，你咋知道就一定是這姓呂
的乾的呢，或者，也許背後還有比他還大的官呢。」
「別人我不知道，這姓呂的一定有問題，我們縣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很壞很
壞，但是沒有辦法啊，沒有人敢跟他作對。我們那的人都說了，這個姓呂的就是
黑社會，要不就是黑社會聽他的，他在我們那裡橫行霸道，是最壞的人。」胡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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