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的光輝】第四十六章：情感良方

作者：蝌蚪愛青蛙
字數：14042
2019/08/15

第四十六章：情感良方

　　「媽媽，那個大姐姐咋吃那麼多好吃的呀？媽媽你看呀，大姐姐明明吃著好
吃的，怎麼還哭了呀？好可憐，我最不喜歡看女人哭了，難受！」餐館裡，一個
剛剛五歲半的小男孩坐在媽媽身邊，他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鄰桌的大女孩，
問著正在為他吃牛肉麵的媽媽，一臉好奇和天真。

　　「寶寶這麼有男子氣概啊？這麼小就知道心疼女人了，真乖，善良的好寶寶！」
短髮漂亮的少婦習慣性地推了一下鼻樑的眼鏡，便開開心心地笑了起來，自己的
這個孩子雖然身體有著缺陷，異於常人，但智商和情商上絕對是不輸任何人，小
小年紀就知道察言觀色，去關心別人，還知道什麼是難受了，真好！於是她又是
對兒子親了幾口，連連喜愛著，並且讓兒子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抱著他，「寶
寶呀，那個大姐姐啊，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工作啊，感情啊，不順心了，才會吃
那麼多好吃的，暴飲暴食，可能她是想那些不好的情緒化作食物，都統統消滅吧？
就像你啊，在生氣的時候，不也是拿玩具，拿家裡的東西撒氣嗎？禍害人的壞寶
寶！以後不許那樣了，可是啊，你也不能學那個大姐姐，那樣更不好的，傷身體！
你看，她都吃不了了，還硬撐呢，半夜啊，她肯定難受，比你這裡還難受，自己
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自我去摧殘，那樣你難受，媽媽知道了，這
裡也會難受，心疼！知不知道，媽媽的小寶寶？」

　　說著，少婦就戳了戳兒子的小胸脯，又比劃了一下自己心房的位置，表示著
母子連心，心繫彼此。

　　難受嗎？我不難受！吃東西，果然很享受，真痛快！

　　第三碗特辣的泡麵又已見底，不期然地，任純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個畫面，
是他們母子經常會發生的一個畫面，溫馨過往。

　　小時候，媽媽真是愛他，雖然，有時候也會揍他，大聲罵他，但是，更多時
候，媽媽的笑，媽媽的好，媽媽的溫柔語氣，依然佔據著他大部分的生活主流，
媽媽喜歡啃他，抱著他，啃他細皮嫩肉的小臉蛋，紅紅的口紅印記，和整齊的牙
印到處都是，他癢癢著，還有點疼，媽媽喜歡摟他睡覺，直到八歲，他還和媽媽
在父母的大床上睡覺，直到十歲，他還能摸到媽媽的乳房，每天晚上，是他最最
幸福的時候，他一個孩子的幸福，那軟軟的大肉團，他光不出溜地躺在媽媽身邊，
貼著她，又是膽戰心驚的，因為那個時候，十歲的小男孩，已經有想法了，會性
衝動了，硬雞巴了，即便沒人明明確確地告訴他，那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他已經
知道了羞恥心，和自己媽媽在一個被窩裡，還讓自己的小東西硬起來，他真害怕
媽媽會發現，會罵他，但是，能夠摸著媽媽的奶子睡覺，也是真的舒服，他寧願
害怕，也捨不得不要那份美好，讓其溜走。

　　人在一天天的成長，有的情感，就必須疏離，有的行為，就必須約束，再也
不可任意而為，就比如，他和母親，自己和母親的日常生活，他再也不能像小時
候那樣，在媽媽懷裡撒嬌，用臉盤蹭著她柔軟鼓脹的大乳房，那樣做，無疑是在
給自己找不自在，媽媽會不耐煩地推開他，外加一巴掌，叱喝他滾遠點，一個大
老爺們還撒什麼嬌，磕不磕磣？媽媽也不再親他，啃咬他，而都是改成了訓斥，
磨磨唧唧的，看見他有一點不對，她有一點不順眼，她都要說，幾乎就是管不住
她自己的嘴，幾乎就是拿他當成了出氣筒，隨意打罵，為此他也會還嘴，不服氣，
具有著青春期的叛逆，不聽管教，為此，母子倆的感情一天天有了隔膜，回不到
過去，找不回溫馨，漸漸地，他變得寡言少語，媽媽變得冷漠古板，母子倆的感
情將至冰點，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想念自己小時候的媽媽，是那麼那麼想念！

　　故而，即便剛才，那個女人那樣對他，打他，羞辱他，不愛他了，將他掃地
出門了，兒時的回憶還是如泥鰍一樣，抓不住，稍稍不留神就會滑出來，佔據著
思想，讓他懷念。

　　我憑什麼還要聽你的？你以前不管我，我不是也活得好好的，難受，吃到想
吐，我願意！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了！你愛誰誰！他賭氣地想，憤憤不平。

　　「去，再給我泡一碗，我還要吃！」小夥子把空碗一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
情，指使著女朋友，然後，還打個飽嗝。

　　「你還吃啊？都吃這麼多了，行了啊！再說家裡也沒有了，就四袋，都煮了。」
姑娘拿著遙控器，看電視，又回頭，勸著他，晚上要吃少，這是養生之道，「沒
吃夠，明天的，明天再給你做！」

　　「那就去買！十塊錢夠不夠？不夠我給你一百！我現在就想吃！」他大喊著，
有點耍無賴了，蠻橫而強硬地說。

　　「幹什麼啊？你明明都吃不下去了，明明都有點想吐了，還要死撐呢，想吃，
那你自己去買吧！」自己是真心真意地為他好，還小心翼翼地照顧他，給他做飯，
事情都過去幾個小時了，天都黑了，他居然還沒消氣，居然對她吼了，姑娘也有
點不高興了，硬邦邦回了一句。

　　最可氣的是，他居然又拿自己的身體當犧牲品，隨意禍害，都負重了，還在
自討苦吃，姑娘真看不了他這樣，受不了。

　　「行，你們行啊！去就去，我還離家出走，去喝酒，喝死我拉倒，反正也沒
人管我，你們一個個的！沒一個好東西！」什麼是孤家寡人？什麼是世態炎涼？
現在，任純可真是感受到了，媽媽那樣，不要他了，自己最愛的女朋友也是一樣，
不管他了，對他愛答不理的，連給他泡泡麵都不滿足他，女人，可真是善變。

　　他更來氣了，站起來，就要走，雖然這是第一次來她的新家，但女朋友這樣，
也沒什麼讓他可留戀的，除了三碗特辣的泡麵，還讓他舌頭陣陣發麻，尚有餘
味。

　　「嘖！你能不能消停點？嘚瑟呢！沒完了，是吧？」冷嵐看他是動真格的了，
還要走，去虐自己，她也站了起來，一下子把他拽回沙發上，力道很大，他一個
腳下不穩，就躺在了沙發上。剛才，從他家出來，自己就跟著他走了好幾道街，
漫無目的的，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腿腳發酸，好不容易把他弄回了自己家，
又給他做了熱乎乎的飯，他吃飽了，氣卻一點都沒消，還沒想明白，現在還跟她
鬧，耍脾氣，她可沒有那麼多的耐性，慣著他，好言好語地哄他，「你可真是挺
聽話的，不喝酒了，不去麻痺自己了，這回又打算撐死自己，是吧？行啊，花樣
還真是不少的！來，我問問你，你認為這樣有用嗎？如果你覺得有用，吃泡麵
吃到吐，把自己吃成胃出血，一會兒上醫院搶救，那你吃，我現在就給你泡一箱！
你隨便，那最後呢？你除了自己遭罪難受，你給誰看呢？最後心疼你的人還有誰？
還有幾個人去管你？」

　　「臭他媽丫頭，口無遮攔的，你也找不自在呢？還跟我提她！她是誰啊？是
我媽？她在家裡和那個雞巴小子那麼噁心的時候，她想過自己是我媽嗎？她在光
著腚，光著身子打我的時候，她想過是我媽嗎？」他徹底急眼了，第一次，居然
對著自己最疼愛的物件說髒話了，罵罵咧咧，並且又開始吹鬍子瞪眼睛了，他是
真的氣憤難平，氣女朋友太不會說話，這個時候，居然還火上澆油，哪壺不開提
哪壺，拿話激他。

　　「行啊，你可真長能耐了，還罵上我了！真好！」姑娘被他罵了，反而笑了，
秀美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譏笑，是怒極反笑，怒，是為了他，他當時，看見自己的
母親那樣，和一個年輕人那樣，疑似做著苟且之事，他自己做兒子的那麼衝動，
大動肝火，是可以理解，畢竟有太多這樣的情殺案例了，捉姦在床，當事人就死
在血泊之中，死在目擊人手裡的利器之下，成為牡丹花下死的亡魂。人在過激之
下，頭腦是不理智的，可是，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也吃飽喝足了，這期間，
姑娘也沒搭理他，不勸他，不假裝去同情他，就是想讓他自己去想，看透本質，
她以為戀人應該想明白了，一些事想通了，他就能有所明白了，不那麼生氣了，
頭腦清醒了，畢竟，他也是高智商的人，很明事理，可是現在，姑娘發現，他還
是冥頑不靈，還在死衚衕裡，自己憋屈著，不肯出來，她也是真的生氣了，又為
他著急著。

　　好吧，反正今天晚上還是他們倆，父親去上夜班了，自從上一次，她陪父親
去參加了那個飯局，那個熱心腸的江叔就託人找關係給爸爸安排了一個工作，在
一家廠子看管庫房，一天一夜的工作，還不算累。

　　所以，姑娘才把他帶回了自己家，因為說話，想幹點什麼都很隨意自在，同
樣是隨隨便便。

　　聽他剛才的話，好像對他媽媽有著極大的怨氣，追根溯源，那才是根本所在，
姑娘可一個字都沒提到他媽媽，完全是他自己聯想的，順藤摸瓜，她這才知道，
他為什麼自我摧殘了，哪怕撐得慌，還要吃，原來還是想要媽媽來關懷他，求媽
媽的關注啊，死鴨子嘴硬！

　　你呀，就是個媽寶男！說你還不承認呢！她在心裡說，輕輕地笑話他一下，
然後她把茶几上的大碗挪了一下，就隨意地坐在了上面，與他面對面。

　　「也是的啊，罵我這個女朋友算什麼的啊？人家還動刀子，要和別人拼命呢，
真能耐！好樣的！本姑娘敬你是條漢子！」她瞅著他，居高臨下，煞有介事地回
憶著，笑著說，這種笑，可不是剛才的譏笑，有瞧不起他的意思，而就是心平氣
和的笑，畢竟這麼長時間，他那種衝動勁也應該過去了，他們也應該心平氣和地
談談了，坐下來，她好好開解開解他，「人們說的真對，眼見為實！如果剛才不
是我親眼所見，就是別人指著我的腦袋，我都不敢相信，你還能去殺人了！你這
麼老實蔫吧一個人也有殺戮的野性，真是不敢想象！好吧，其實誰都知道，你當
時只是衝動了，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管自己在做什麼了，做那些怪不了你的，你
是不由自主，現在說那些都沒必要了，不主要了，但是，咱倆就說說你現在還為
什麼這麼生氣，這麼作踐自己，沒錯，你委屈，你生氣，你也應該憤憤不平，畢
竟親眼看見自己媽媽那樣，任何人都不能容忍，哪怕是聖人，是超人，而且還被
媽媽打了，攆出了家，你是覺得既沒面子又丟人，還生媽媽的氣，是吧？那我問
問你啊，你是五、六歲的小孩嗎？和別人打架了，還要媽媽必須幫你，給你討公
道？必須和你同一條戰線？如果那樣的話，你還想你媽媽愛你呢，告訴你吧，那
絕對不是你親媽，她巴不得你早點死呢，愛哪兒去哪兒去，順水推舟，給你整個
故意殺人罪，判你個十年八年的，你就自生自滅吧！然後她就和自己的小情人雙
宿雙飛嘍，沒了你這個心理負擔，了無牽掛，多好！你都不知道，沒看見你當時
自己啥樣！我是你物件啊，我都害怕了，不敢上前拉你，害怕你再給我一杵子，
扎我一剪子，傷到我，給我毀容了，那個人啊，也就是你媽媽吧，捨生取義，啥
也不怕了，就讓你好，讓你平安無事，她當時，要是不打你一個嘴巴子，就你那
還要沒完沒了撕吧的樣子，跟瘋狗似的，還能鎮得住你？那叫啥？就叫給你打個
狂犬疫苗，讓你消停消停！難道你想把你家鬧個天翻地覆，讓全小區的人都知道
你多有能耐，你追著一個光屁股的小男人滿屋子跑的壯舉啊？讓你全家人丟人現
眼，你就滿意舒坦了，是吧？你媽媽啊，全部都是為了你，替你著想著，她是寧
願她自己心痛，難受，也要完全呵護你，保全你，你這都看不出來呢，就知道自
個兒在這兒悶悶不樂地賭氣，吃泡麵，傻了吧唧地自己找罪遭，你真是不知好
歹，榆木腦袋！」

　　忠言逆耳，現在，姑娘可是沒什麼不敢說的了，對他可顧忌的了，他不愛聽，
覺得難受的話，她也要說，這樣，才能讓他清醒過來，才能讓他看清自己的錯誤，
他不對就是他不對，他走錯方向了，自己就給他糾正過來，他不對，自己就有義
務說他，給他指明。

　　這才是正式的戀愛相處模式，而不是小孩在玩過家家，天天高高興興的，吃
喝玩樂，過著無憂天真的生活就行了，家長裡短，辛酸苦辣都要兩個人共同去面
對的，不可推卸。

　　「那她呢？在我的家，跟一個小男人偷情，做那種事，就對嗎？就一點錯都
沒有？就那麼無辜乾淨？你怎麼不說她啊？就說我！」小夥子已經低下了頭，用
手去玩著沙發墊上的穗子，兩隻手指去纏繞著，再鬆開，來來回回，他已經心虛
了，不敢看姑娘了，因為，她都說對了，說到了他的心裡，找對了他的病根，並
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就給他做了手術，割除腫瘤，還這麼快，麻藥也不給他打，
他會陣痛，會一時間不適應，都屬於術後的正常反應，術後的康復期。

　　所以他還要胡攪蠻纏，強詞奪理地給自己爭口氣，要自己最愛的小女友依然
站在他這邊，幫助他，橫眉冷目地去聲討那個人的種種不檢點的行為，去義憤填
膺地指責她，他的壞媽媽！她都不要自己了，移情別戀了，自己憑什麼不能叫女
朋友一起一致對外，去說媽媽？

　　然而，他是寫小說的，卻總是寫不清楚自己的劇情，看不清下一步的走向，
現實，就是那麼不遂他的願，總是跑偏。

　　這姑娘，可真是正直，幫裡不幫親，鐵面無私。

　　「別那麼使勁兒扯！這都是新買的呢，整壞了，你真是小孩啊？還會禍害東
西了，煩不煩人？」一隻白淨的手狠狠地拍了下來，抽在他的手背上，毫不手軟，
姑娘又瞪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說實話，今天晚上戀人的表現真是讓她
不滿意，惹她生氣，一點男人的思想自救都沒有，一點都沒看不開，就會自己找
虐，自己憋屈，這樣有用嗎？解決實際問題了嗎？最後難受遭罪的還不是他自己？
自討苦吃！

　　在這一點上，他可一點都比不上自己的老爸，父親的堅強，父親的樂觀父親
的豁達，可比他強百倍，高出了十萬八千里，他現在啊，就是跟孫空悟借筋斗雲
也趕不上父親那樣的高度，也不能有父親那樣的思想境界，差得太遠。

　　同樣是歲數相仿，同樣是經歷不幸，同樣是遭受背叛，姑娘自己的父親就會
很快從陰影裡走出來，面向陽光，積極樂觀，絲毫沒被生活，被眼前的困境所打
倒，並影響著她，他的女兒，做著榜樣。回想十多年前，父親也比現在的戀人大
不了幾歲，而且身負重傷，那個女人，也就是她親生母親的一走了之，父親也會
黯然神傷，也是沉默寡言，也有情緒低落的時候，但更多的卻是轉移，對，就是
轉移，將注意力到別的地方，不去想，不讓自己去觸及那些不好傷心的過往。她
晚上放學，回家了，父親會高高興興地照顧著她，她不在家，父親就會伺候他心
愛的花花草草，還有去照顧著衚衕的幾隻流浪狗，久而久之，那些不會說話的動
物和植物就成為了父親的大部分生活，那些花草被他照顧得茁壯成長，枝繁葉茂，
那些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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