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情事：標槍篇】（第二十三章）上

作者：蔡珮詩
字數：18703
2019/09/20更新23 上，下

　扉語：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
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
願同塵與灰。——唐·李白《長幹行》

　　初秋已過，仲秋便來。作為標槍狗的話往年這個時候屬於典型的淡季，基本
上沒什麼事做——關於學校之類的招標大多數都在六七月份，而政府的招標要麼
在年中要麼在年底。——但是對於一家電腦公司的老闆來說八九月份可是旺季，
開學季正是學生採購電腦的大好時機。

　　今年韓進在網上瞅準了“ 遊戲本“ 這個概念，花費幾十萬直接從代工廠拿貨，
搞了一批高效能的“ 準系統“ 遊戲筆記本，還讓棠棠聯絡她的同學很是找了幾個
漂亮的女孩子兼職站臺推銷，果不其然靠著價效比加美女誘惑從一幫剛進大學的
死宅男身上大賺了一筆。平均進價五千左右的本子他一口氣賣了一百多臺，每臺
筆記本淨賺小三千。幸福來得太容易，讓他都有了繼續做奸商的想法了。可惜這
種好事情基本只有八九月份才有，平時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的確風險很大，砸
手裡就死定了。

　　九月對他的後宮團來說最大的變化就是棠棠開學了，他和梁金豔一起去學校
給棠棠續辦了陪讀手續，讓美少女能夠繼續住在家裡而不用擠宿舍。

　　另外一件高興的事情是韓英終於正式在市中心醫院入職上班了，一開始的一
個星期是入職培訓，主要是思想教育，這也是國內的國立事業單位的特色——她
們醫院最早是一家教會醫院，解放以後變成了全市第一家西式公立醫院，也是全
省第一家，說實話歷史蠻悠久的，出了不少的名醫，省內老一代衛生系統的高官
大多數都有在這家醫院行醫的經歷，所以這醫院雖然是一家地市級三甲醫院，但
在全省赫赫有名，和省立第一人民醫院、省會大學醫院三足鼎立，規模實力都排
全省第二。

　　對於韓英的入職，趙家姐妹倆拍胸脯保證一切都順順當當，有這醫院的“ 院
長夫人“ 罩著，韓進是很放心的。也得虧韓英秉承著韓進家裡謙遜自愛的家風，
不是那種尾巴翹上天的人，不然就憑趙春麗的萌蔭她幾乎可以在醫院裡橫著走了。

　　說到“ 院長夫人“ ，趙春麗的丈夫查文清九月一號正式經過組織程式，把名
片上的“ 副“ 字給去掉了，成了醫院當仁不讓的一把手。韓進雖然幾年前就和老
查見過幾次也算認識，但是因為和趙家姐妹的關係讓他始終有點兒怕見這個被他
戴了綠帽子的仁兄。同樣讓他覺得尷尬的還有趙春豔的老公徐樞卿，也都是見過，
但是幾乎不怎麼打交道。

　　這次妹妹入職的事情趙家姐妹都出了大力氣，所以韓進在韓英的入職培訓結
束後的週五就跟趙家姐妹打了電話，約她們姐妹倆晚上一起吃飯。先通知的是趙
春豔，這美婦人笑著問他“ 只是吃飯嗎？“ 韓進說還有韓英一起，不太方便。美
婦人略帶著一點兒失望告訴他知道了。後被通知的趙春麗也同樣問了這個問題，
只是和嫻淑的姐姐相比她就厲害多了，劈里啪啦數落了韓進一頓，在韓進答應她
週日去她們姐兒倆的“ 行宮“ 之後才滿意地放過韓進。

　　和這姐妹倆熟識多年，韓進知道她們倆都能喝酒，所以特意告訴姐妹倆當天
不要開車，他開車去接姐妹二人，會陪姐妹倆好好喝一點，回去的時候可以讓韓
英開車把兩女送回去，這個安排姐妹倆倒是都同意了，只是趙春麗告訴下午她有
點事需要用車，所以讓韓進早點兒去。

　　領命之後的韓進早早的四點半多就在醫院門口等著了，抽了兩支菸看了一會
兒手機大概五點多點的時候才看見趙春麗拉著韓英一起從醫院大門出來。

　　趙春麗這院長夫人一向沒什麼架子，不過畢竟地位就放在那裡，一邊兒走路
一邊兒都是給她打招呼的人，連帶著韓英也受了不少注視。想來醫院裡要不了幾
天就能傳出韓英“ 背景深厚、和院長夫人極其親密“ 的八卦。當然，她們科室是
肯定早就知道了，畢竟她第一天上班入職培訓都是趙春麗帶著去的。

　　對韓英這個小妹妹，趙春麗顯然是“ 愛屋及烏“ ，這幾天來對韓英照顧得幾
乎無微不至，親妹妹也不過如此了。兩個人中午都不回家，原本都是打了飯去辦
公室吃的美婦人刻意拉著韓英在食堂裡拼桌，給她介紹了不少各部門的頭頭腦腦。

　　韓英這邊在市中心醫院上了一個星期的班，雖然還只是入職培訓、院史宣講
和思想教育，但顯然已經逐漸適應了新的工作單位，適應了新的生活，也“ 交“
上了不少看起來都不錯的新朋友。當然，不用韓進提醒她也知道這不是因為醫院
的人熱情好客，而完全是因為趙春麗的面子。

　　對趙春麗這個待他極好的大姐姐她是很感激的，她沒有明說她知道這美婦人
和韓進的“ 姦情“ ，只是悄悄地暗示了一下，對於這種事情，不說透是最聰明的
做法。韓英並沒有藉此要挾趙春麗的意思，趙春麗也不會往這方面去想。畢竟無
論如何她們都是站在一個戰線的，韓英已經妥妥兒地打上了“ 趙春麗“ 的標籤，
只要在這個醫院，她就是趙春麗的人。這種情況下，要挾趙春麗毫無用處，相反
還會讓自己丟棄唯一的靠山。

　　兩個美女說笑著一起上了韓進的車，趙春麗這才告訴韓進去區直幼兒園。韓
進也沒多想更沒多問徑直開車過去。他一向不喜歡打聽這姐妹倆的私事兒，這是
他們共同的默契。只是聽著美婦人和韓英一起說著醫院裡的趣事兒。

　　到幼兒園離著老遠就堵起了長龍，畢竟這是老城區，路都沒怎麼拓寬過，這
個點兒又是接孩子的點兒，趙春麗讓韓進就近找了個停車位之後三人一起下了車
往前走，走到幼兒園門口跟老師說了幾句話之後才領著一個小男孩過來，一邊兒
向著韓進走過來，一邊兒帶著一絲戲謔又玩味地笑容看著韓進。

　　看到這小男孩之後韓進整個兒人都懵了。對的，整個兒人都懵了，連著韓英
也是如此。無它，因為這小男孩的長相，和韓進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尤其那個神態姿勢，都和韓進小時候惟妙惟肖。

　　韓進太清楚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模樣了，韓英也清楚，畢竟韓進小時候的照片
都在她家裡放著，連光屁股的都有，她在老家的時候可沒少翻看過韓進的這些舊
照片，還掃描了好些放進手機和電腦裡來著。

　　終於還是韓英反應快，她帶著驚訝問了一句美婦人：“ 小麗姐，這是？“ “
我兒子，大名叫查樹勳，小名晉晉。“ 說著，美婦人看向了兒子道：“ 來，這是
你韓進叔叔，這是你韓英阿姨，叫叔叔阿姨。“ “ 叔叔阿姨好。“ 小男孩跟著母
親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年齡幼小的他雖然也見過父母的很多同事，可是他對面前
這兄妹倆尤其那個“ 叔叔“ 始終有點兒奇妙的感覺，所以直勾勾地看著韓進。

　　韓英扭頭看了一眼仍然處於懵逼狀態的哥哥，白了他一眼之後緊跟著就迎上
了孩子蹲在孩子面前道：“ 乖晉晉，幾歲了？餓了嗎？阿姨給你買好吃的。“ “
嗯，謝謝阿姨。“ 對小孩子而言吃還是第一位的，聽到有好吃的他連忙答謝緊跟
著伸出雙手摟住韓英。

　　一把抱起孩子，韓英看了看趙春麗，又看了看韓進。早先她就知道趙春麗和
韓進的“ 姦情“ 但是她也只是知道趙春麗有個兒子，她以為這孩子是趙春麗和自
己丈夫生的，所以從來沒有在意過，也沒要過照片看。今天看這個架勢；趙春麗
和韓進肯定有點話要講，她這麼有眼力價兒的人當然第一時間就要做好資訊隔離
工作。把孩子先一步抱起來，韓英對著趙春麗和韓進道：“ 我去給孩子買點兒吃
的，一會兒來找你們，你們在車裡等著吧。“ 說著便把孩子抱走了。

　　“ 姐，這，這是……“ 看著妹妹抱走孩子走的遠了，如夢初醒的韓進才忍不
住問道。

　　“ 怎麼樣？“ 趙春麗帶著得意道。

　　“ 這，這是我的兒子？“ 韓進支支吾吾地問道。

　　“ 看這模樣不是你這沒良心鬼的種兒還能是誰的？說實話生下來的時候就像
你，越長越像你，每次看著他我都想打他，就像想打你這沒良心的死鬼一樣！“
美婦人面帶薄薄的怒意看著韓進，見他仍是半懵逼狀態這才轉了顏色道：“ 他今
年四歲，上幼兒園中班，名字叫晉晉，就是紀念你這個沒良心的爹的。“ 促狹地
看著男人，趙春麗“ 撲哧“ 一聲捂著嘴笑道：“ 我憋了四年，等的就是今天看到
你的這個表情，不行了，哈哈，笑死我了。“ “ 姐你這，你這玩笑開大了。什麼
時候懷上的？“ 韓進徹底無語了。他當然喜歡孩子，可是讓別人的老婆懷上自己
的種，尤其這個“ 別人“ 還位高權重，這就很要命了。

　　“ 就是你跑路前半個月懷上的。本來打算告訴你的，結果你這小沒良心鬼、
渣男，拋下我們孃兒倆就玩兒消失了。沒辦法，我這苦命的女人啊，就只能自己
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養大了。“ 此時的美婦人故作一副哀怨態，但是
眉目之間都帶著欣喜。

　　“ 這，這，查院長知道嗎？“ 韓進結結巴巴地問道。

　　“ 當然知道，我和你好上沒多久他就沒再碰過我了。再說了，他是天生缺陷，
無精症，射不出種子的。原本我以為他就是ＥＤ，後來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
說到丈夫，美婦人微微嘆了口氣道：“ 這麼多年他在外面好幾個女人，一個給他
下蛋的都沒有。“ 提及丈夫美婦人有些掃興，她轉臉看了看抱著兒子遠去的韓英。

　　此時的韓英估計是抱孩子抱累了已經把孩子放下，畢竟一個沒生過孩子的女
孩兒哪兒有那個持久臂力啊，她拉著孩子在幼兒園門口的小店裡面買東西，一邊
兒和店主說這話一邊兒時不時看過來一眼，顯然是在等著趙春麗這邊完事兒。

　　看了看囧得不行的韓進，美婦人正色道：“ 其實你不必害怕。我找你，本身
就有想借種的因素。今天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還有個兒子，嗯，他挺好。“ 說著
又扭過臉對著遠處的韓英笑了笑，給兒子擺了擺手之後又轉過來：“ 我和老查都
沒怪過你。你以後有時間了，多來看看晉晉好了，雖然他沒辦法進韓家門，不過
等一段時間吧，我會讓他認你當乾爹。“ “ 這，好吧。“ 韓進一臉的糾結。

　　四個人一起坐在車上，趙春麗跟孩子說晚上媽媽有事讓他去爺爺奶奶家吃飯，
讓韓進開車送一下。韓進和韓英都帶著一臉憐愛的神色看著孩子，只有趙春麗不
斷數落著韓英，說韓英給孩子買的零食這個太甜那個不能多吃，一副嚴母的模樣。

　　韓英在旁邊說偶爾吃一點兒沒什麼，一邊兒說著，她還一邊兒慈愛地撫摸著
孩子的頭，果然還是姑姑最疼侄兒，哪怕沒血緣關係也是一樣。

　　車到了孩子祖母家門口，美婦人帶著孩子和兄妹倆先告了別然後才下了車進
大院，留下目送她們兩人的兄妹倆。沒了孩子在車上，韓進點了一支菸抽了兩口
之後看著院門口的牌子發冷，煙火燒著了過濾嘴燙了一下手才讓他驚叫一聲，趕
忙把半截菸屁股塞到菸灰缸裡。韓英本來看著孩子遠去的背影的，被韓進的聲音
吸引後她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看著哥哥，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說道：“ 哥，
這事兒……“ “ 別問我，我今天才知道。“ 韓進帶著一臉的苦笑，“ 我和她們姐
妹倆認識差不多六年多，但是中間有五年多沒見。她有孩子的事兒我知道，可是
我一直以為是她和她老公生的，和我妹什麼關係。這個孩子的事情，我是一點兒
都不知道，她們也從來沒跟我說過。“ “ 那哥你打算怎麼辦呢？“ 韓英說實話和
韓進是一般的驚訝，她更關心的是韓進的打算。

　　“ 能怎麼辦呢？看這架勢，她們家老查肯定是不會讓我把孩子領走的。“ 韓
進苦笑地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啊。“ 他又點了一支菸深吸了兩口。

　　正好此時美婦人開了車門進來，見兄妹倆在說話忙問道：“ 聊什麼呢？“ 見
男人叼著煙，她皺著眉頭忙扇了扇道：“ 還算你有良心，兒子在車裡的時候沒抽。

　　“ 做護士出身的她一向討厭別人抽菸的，不過對韓進她屬於特殊對待，一般
都比較放縱。當然，如果是孩子在身邊那她怎麼也會跳出來反對的。

　　“ 嗯。“ 韓進點了點頭看著她一陣苦笑道：“ 姐你玩兒的真大，說實話，我
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你喜歡孩子嗎？“ 既然把話說開了，美婦人當著韓
英的面兒直接問道。

　　“ 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韓進伸出手搓了搓臉，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
不愛自己的兒子啊。

　　“ 那就好。晉晉也很喜歡你們兄妹倆呢，要不然讓晉晉認英子做乾媽？“ 她
看了看韓英又看了看韓進，忽然一拍腦袋：“ 這可不行，你們是兄妹倆，一個幹
爹一個乾媽就亂套了，讓晉晉叫英子姑姑吧，反正他也是要叫你乾爹的，乾爹的
妹妹就是幹姑姑。嗯，就這麼定了。你們倆說吼不吼啊？“ 今天讓兒子和生父相
見，美婦人的心情暢快無比，彷彿鬱結了多年的一股氣迸發了出來，看什麼都帶
著三分喜色，一路上不斷朝著韓進打趣弄得男人尷尬無比，只是到了衛生局門口
接趙春豔的時候才稍稍停了下來。

　　美婦人提這個手提袋早早在機關院子門口等著了，看到韓進的車連忙擺擺手，
上車之後她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韓進的表情，然後直接就問自己的妹妹：“ 他見
了？“ 顯然趙春豔早就知道今天下午會發生什麼。

　　“ 嗯。“ 帶著笑意看著開車的男人，趙春麗點頭之後緊跟著捂嘴笑了起來，
連帶著車裡其他兩個個女人都一起笑了，當然，看起來一般的笑容卻有著大不相
同的含義。趙家姐妹是帶著戲謔的心情，尤其趙春麗是帶著一種得意，彷彿惡作
劇成功一般，而韓英，則笑中夾帶著一絲複雜的神情，她注視著韓進的表情，雙
眼直勾勾地看著，腦子裡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進平常是不怎麼喝白酒的，他並沒有什麼酒癮，只是遇到什麼飯局躲不過
了或者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了才喝一點，平常最多喝的是啤酒，不開車的時候總要
來上兩瓶。當然，遇到和女人談情說愛的時候喝喝紅酒什麼的他從不拒絕。

　　今天顯然姐妹倆都很高興，所以趙春豔從手提袋裡拎出一瓶劍南春來，還是
十年前出廠的精包裝款。看著美婦人帶的酒韓進直嘬牙花子一臉的便秘模樣。畢
竟他第一次中招就是喝了這姐妹倆拿來的“ 加料“ 白酒，俗話說一朝遭蛇咬十年
怕井繩，都被這姐妹倆下了兩次藥了，要是還栽第三次那一世英名也就廢了。

　　“ 呵呵，看你個死相！“ 趙春豔嬌嗔地白了韓進一眼道：“ 這酒是我拿來的，
又不是小麗提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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