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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06
「哈哈哈,朱老三,這塊肥肉你吃不下,還是趕緊滾得遠遠的吧!」又是八
人一同現身,領頭者毫不避諱地闖了進來,他先瞄了眼尖臉男子手中的極樂仙藥,
又見倪妙筠依然昏迷不醒,才朝朱老三晃了晃手指道:「你若不走,可有得苦頭
吃了。」
朱老三一張粉面漲得通紅,臉上雖有懼意,終究咬牙搖了搖頭道:「胡幫主
要的人,你也敢來插手?」
「那可不巧了,本幫李幫主也要這個人!你也敢來插手?」
朱老三立刻變了顏色。來人是酒幫的護法,酒幫勢力可不在馬幫之下,何況
親疏有別,自己只是胡幫主隨意叫來的,擺明了有打探虛實之意,若出了岔子,
胡幫主未必會認這個帳。朱老三進退兩難,深知此刻決不能露怯,遂陰笑道:
「那就請李幫主去向咱們胡幫主要人吧!」
「嘿嘿,嘿嘿……」來人笑了笑,猝不及防間八柄大刀一齊斬下。朱老三抬
出胡幫主,想是來人對他的底細一清二楚,壓根不吃這一套,既然說僵了動手,
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兩撥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起,朱老三這裡寡不敵眾,武功也不及敵手,片刻間
就連連遇險,眼看就要傷在酒幫幫眾的刀下。忽然眼前多了個人影,這人影白衣
飄飄,如仙如魅,在空中這麼一飄,十餘柄兵刃便消失不見,又這麼一轉,就失
去了蹤跡。
兩撥人大驚失色,還未罵出聲來,就見躺在床上昏迷了的倪妙筠不知何時已
坐了起來,素手一揚,十餘柄兵刃被她拋在地下。
「住手!」又是一聲大喝,門外闖入一名滿面虯鬚的大漢,他虎目一掃砰地
一拳打在朱老三臉上,大罵道:「狗一樣的東西,也敢來此地打擾本幫的貴客?」
此時那迎了倪妙筠的店小二才跟進房裡,想是此前被五花大綁,繩索還來不
及解下。他先氣急敗壞的對朱老三又打又踢,才跑到倪妙筠面前連連欠身,痛斥
朱老三等人藉著午後人少悄悄摸進店來,將店裡的夥計全綁了,因此自己才怠慢
了貴客云云……
虯鬚大漢沉著臉冷哼一聲道:「全都給我帶下去!回頭再行發落。」
「且慢。」倪妙筠擺了擺手道:「不能帶走,我有話要問。」
「姑娘請問。」他早早就藏在了門外,親眼見到倪妙筠驚人的身手,又驚又
佩,哪裡敢有二話。
倪妙筠摘下尖臉男子的竹管開啟,不敢直接湊近,而是用手在竹管口扇了扇
送來一絲氣息,輕輕一嗅,道:「這東西哪裡來的?」
那尖臉男子被鋼刀架在脖子上,勉強笑道:「小的自家做了玩玩,不想驚擾
了仙子,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倪妙筠自然不信,她也懶得逼問尖臉男子,而抓向虯鬚漢子晃了晃竹管。虯
須漢子嘆了口氣道:「明人不說暗話,在姑娘面前不敢說謊言,在下料想這是馬
幫胡錦給的。只是,只是,胡錦從何而得,這實在說不得,姑娘見諒。」
「麗春花煉製的東西,用量不同,效用便不同,少則讓人發暈,乃至昏睡,
多了可能產生幻覺,甚至致人死命。對麼?」倪妙筠將竹管封死後自行收好,向
虯鬚漢子道:「我不來為難你,你是哪家幫會的。」
「在下是茶幫幫主荀永春。」虯鬚漢子欠身達道。
「幫主?那我向荀幫主討要一個人成麼?」
「請姑娘吩咐。」
倪妙筠不答,以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個江字。荀永春茫然搖頭道:
「姑娘說的是?」
倪妙筠又在桌上寫了楓璃兩個字,見荀永春依然不明所以地搖頭,遂柔聲道:
「荀幫主既不認得他,為何今日禮節甚重?」
「那是在下敬佩姑娘,又怕驚擾了仙架,只得出此下策,望姑娘海涵。」
「哦~」倪妙筠不置可否,目光一轉,道:「敢問這些人荀幫主要如何處置?」
「他們只是些小嘍囉上不得檯面,就算要了他們的命,也不配給姑娘賠禮。
在下會向他們幫主要一個交代!」
倪妙筠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也一道兒去。」
荀永春一愣神才會意過來,伸手虛引道:「姑娘請。」
當先而行,倪妙筠心中暗道:「看這幾家幫會平日裡該是一起發財,可彼此
之間又不見怎麼對付……荀永春拿了道理,又明顯十分猶豫。麗春花,江楓璃,
還有六大幫派暗中作祟,淦城古里古怪的,倒是越發有趣了。他猜的沒錯,把江
楓璃趕回老巢之後,必然會發現些有趣的事情。」
一個江楓璃,不值得吳徵去等,也不值得倪妙筠親自走一趟非抓著人不可。
只是在細微的蛛絲馬跡裡,吳徵敏銳地發現了什麼,與倪妙筠計議之後才有了這
一趟出行。
淦城裡隱藏的大網雖未接觸,但從種種表象來看,吳徵的猜測已有了眉目。
如今要做的就是抓著把柄,再順藤摸瓜地找出網繩來。大網的繩索如此多,即使
對手壯士斷腕,一時間也來不及盡斬密密麻麻的網繩!
幾人剛走出客店,【幽舍】對街的賭坊門口便有一人大喇喇地坐著,兩邊的
隨從幾乎將大門都堵了個結結實實,成了名副其實的【堵】坊。賭坊裡的護院想
是前來阻攔,已被打倒了一地。
荀永春臉色一沉,虯鬚都幾乎張了開來,惡狠狠地隔街相望道:「李幫主,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好說好說。」那人生得白面無鬚,作文士裝扮,向荀永春拱了拱手道:
「荀幫主開的是賭坊,在下來賭坊自然是耍子兒來了,還能有什麼意思?」
「嘿嘿,那好。」荀永春只擺了擺手,露出個陰笑,道:「禮尚往來,李幫
主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李幫主依然笑得燦爛道:「荀幫主自便就是。」
荀永春臉色沉得更黑,對手打上門來想是也做足了準備,自己遣人去抄他的
老巢未必討得了好。這一切可說始料未及,老三原本使了計策,放出風去誘人上
門,只是想試一試倪妙筠的本事,若能禍水東引,正好坐山觀虎鬥。不想兩邊大
打出手之後,倪妙筠油鹽不進,既不追究,也不放過,生生成了現下的局面。若
在平時,茶幫實力雄厚也不怕其餘幫派,今日卻有高深莫測的倪妙筠在此,至今
還摸不透意圖。按大哥的說法,這妮子從吳郡攆兔子似地趕了他一路,恐怕善者
不來。
正僵持間,倪妙筠忽然回頭向荀永春道:「堵了門便進不得了麼?我也想進
去耍耍子兒。天秤賭坊?倒是好名字。」
她抬步向對街走去,那優雅的身姿著實迷倒了圍觀的一眾人。酒幫不是善茬,
既然堵住了門也沒有退讓的意思,倒有不少圍觀者見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要碰這
些惡漢,心中暗暗地為她捏了把汗。
「讓開。」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倪妙筠抬步之間砰砰聲不斷,六名前來
攔阻的漢子只覺眼前一花,便被她踢飛在地,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
李幫主大吃一驚,萬萬料不到倪妙筠的武功居然高到了這種地步。方才那幾
腳雖被擋住了視線,隱約間只見腿影重重根本看不清來路,真要踢到自己身上,
只怕也未必接得下來。
「大膽。姑娘傷我部從,可知冒犯了本幫何罪?」李幫主再也坐不住,趕忙
起身站定,雙手做虎爪之形,極為緩慢地向倪妙筠抓去。那掌心隱隱泛出血樣的
鮮紅之色,除了他內力深厚,掌勢兇猛之外,竟然還練了鐵砂掌的功夫。
「讓開。」還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倪妙筠身周似起了一堵無形的氣牆。她
仍是緩步向前,李幫主的虎爪卻定在她兩尺開外,怎麼也抓不下來。不僅如此,
倪妙筠走一步,他便退一步,倪妙筠跨過了賭坊的門檻,他已漲得滿面通紅,仍
被逼得連連退步。
幸好賭坊裡早已清空了客人,倪妙筠進入之後,荀永春也立刻閉上了大門,
才沒多少人看見他丟醜。
賭坊裡各種賭具應有盡有,倪妙筠側耳傾聽,確信除了屋內的十餘人之外,
再無旁人,便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我也有。不妨你們分別與我賭一局,
贏家可以任提一個條件,如何?」
那李幫主方才一敗塗地,正自氣悶,聞言立刻道:「好!賭什麼?」他久在
市井裡廝混,武功雖不及倪妙筠,賭場上卻是浸淫已久,不信還玩不過一個小妮
子。
「你說吧。」倪妙筠連規矩都不明瞭,卻揮了揮手道。
「賭搖骰子,比大小,最是簡單。」李幫主擺好了骰盅,冷笑道。
「那就賭小吧。你先來。」
李幫主是老熟手,將六顆骰子一摸便知輕重,其中還有三顆灌了鉛,正是為
了作弊之用。他舉起骰盅連連晃動,忽而啪地一聲落在桌面,陰陰笑道:「六個
一,姑娘輸定了!」
揭開骰盅,果然是六個一。倪妙筠卻道:「你輸了。」
她也不搖盅,而是抓起六顆骰子,屈指一彈,一顆骰子咕嚕嚕滾向桌邊,被
桌沿一擋便即停下,隨即她又擲出第二顆,第三顆……一顆比一顆迅疾,一顆比
一顆力道大。只聽啪啪啪五聲響過,後一顆骰子均將前一顆撞得粉碎,直至最後
一顆停在桌沿,向上的那一面正是個一點。
李幫主看得目瞪口呆。這方法雖是取巧,一手高明的功夫已是展露無遺,後
骰子撞前骰子,前一顆粉碎,後一顆分毫不損,這一手自己無論如何做不到,更
不要說像她這般舉重若輕。
「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問題時自會來找你。」倪妙筠趕跑了李幫主一眾人,
待賭坊裡只剩下茶幫首腦之後,才向荀永春道:「你要和我賭一場麼?」
荀永春面目凝重。倪妙筠的武功在整個淦城無人能敵,若是群起而攻之,她
最多也是抽身而去。若是哪日又悄然迴轉,必是天大的禍患。為大哥計,為茶幫
計,這一局是非賭不可。但一想起倪妙筠神乎其技的手段,又實不知該如何贏下
來。倪妙筠一路追著大哥來此,其目的呼之欲出,若是輸了,又該如何是好。
「是!」荀永春硬著頭皮坐在倪妙筠對桌道:「不知姑娘想賭哪一樣?」
「你確定要與我賭麼?不要他來?」倪妙筠伸出一指,青蔥指尖所點之處,
是一名獐頭鼠目,見之令人生厭的男子。這樣的人,走在大街上,人人都不願多
看他一眼。
但也真是因為生得實在太醜,誰也不願意看他,才特別容易被人忽略。那男
子苦笑一聲走到桌前,向荀永春道:「二弟,有勞了。」
坐下之後,他揭去易容的面具,又是搖頭苦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
「茶幫的人物我已見識過了,算不得差勁。幾位當家的更是一把好漢,你這
般模樣,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江楓璃!」
江楓璃揭去面具之後,模樣固然好看了許多,可也說不上多俊俏。他嘆息道:
「在下往日屢試不爽的招式,總叫姑娘一眼就窺破,實是無地自容。在下想在賭
局之前先佔個便宜,敢問姑娘是怎生找著在下的蹤跡?在下自問藏得夠隱秘,夠
謹慎的……」
「這個問題當我奉送。你在吳郡察覺有人盯梢之後藏了起來,原本天下之大,
遍地難尋。不過盯梢之人無功而返,你還是不敢現身。我從吳郡去查詢你的蹤跡,
我的本領比你強,自然找得出來。」
「姑娘為何料定我還是不敢現身?」
「因為你怕是個圈套,怕盯梢的人去而復返,所以你一定會繼續躲下去,一
直躲到風平浪靜為止,三年五年都在所不惜。」
江楓璃笑得更苦,道:「姑娘又憑什麼料定了我會怕呢?」
「因為你雖犯了案子,卻不是貪得無厭的山賊盜匪。你身價不菲,也多有親
朋好友,所以你自恃能為,犯不著冒險,寧願多躲些時間,也不願貿然現身。你
要問我怎麼猜出來的麼?你的每件案子數額都不大,說明你對官府的做派瞭解得
很,數額不大的案子,以你的本事要找出來不易,官府查了一陣沒有結果,自然
會擱置。另外,你的每件案子都有個有趣的相同點,尤其是白玉美人一案可以看
得出來,你這個人不吃虧。奪不得白玉美人,拿二百兩銀子的本錢也成。這麼斤
斤計較的,一定是個生意人。一個武功高,熟知官府門道,又斤斤計較的生意人,
你說他沒有囤下幾許身家,你信麼?」
江楓璃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從這些細節裡都被人抓出了脈絡,不禁心悅誠
服道:「姑娘高智,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你很聰明,只是……有人比你更聰明。」倪妙筠雙頰微紅,粉面含春
麗色更盛,輕笑道:「若沒有他給的線索,我未必能找得著你。」
「高人行事,高深莫測,在下沒有旁的話了,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想與姑娘
賭一局牌九。」
「比大?還是小?」
「大。」
「什麼牌面最大?」
「至尊寶!」
「好。」倪妙筠一瞥面前紅白點相間的四面木牌,伸指連彈。
第一面木牌打著旋兒飛起,其速之慢令人懷疑上面是不是吊著根繩索,否則
怎會如此御風飛行一般?第二面木牌卻是快了許多,兩面木牌在空中相撞,牌身
發出脆響被打得粉碎。只留下點數飄飄蕩蕩地落下左右排列,正是一副【至尊寶
】。至於為何點數恰巧相當,則是倪妙筠將木牌撞擊時,原有的紅點白點有些一
分為二,恰巧湊了副【至尊寶】。
這一手神技較之先前的擲骰子厲害得多,江楓璃見狀長揖到地道:「好一招
太陰無形,小可本名於右崢,今日得見天陰門高足當面,敗得當真不冤了。」至
於另一副牌也不用比了,倪妙筠可以以少變多,想要把多餘的點數變少也不是難
事,只需震成粉末即可。
倪妙筠秀眉一挑,不想此人居然還有這等眼力!她伸手一抬,忽然沉下臉道:
「既然認輸,你且先告訴我一件事!你明知白玉美人難得,你的目的原也只是二
百兩銀子,為何強要去奪?你家大業大,為何二百兩銀子都要順手去搶一搶?若
有半句不實,我當場取你性命,再毀了你茶幫上上下下!」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