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迷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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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7

  忽然,她意識到馬特左手腕戴的手錶,雖然她對手錶瞭解不多,但她敢斷定,
這一塊表絕對是價格不菲;又一瞧,馬特使用的手機,竟是最為新款的蘋果手機。

  高中生,自然無法配置如此奢侈的品牌,何況她平時並不關注這些東西,今
日不知怎的,她卻久久無法忘卻剛剛的畫面。

  「好了,到學校啦,你們快去上課吧。」馬特將車停在校門口,道,「校門
沒法進,我在旁邊租了一層停車位,我先去停車,你們去上課吧。」

  「好的。」甜甜迅速回答,眼神竟然一直沒離開馬特,「今天,太感謝了馬
特。」

  「客氣什麼,這件事應該是我之前做錯事的補償,你們不必在意。」

  「還是要謝謝。」甜甜趕緊答道,思然也微微一笑,點頭示意。甜甜一直注
視車離去,思然一拍她的肩膀,她才恍然想起,需要上課!最終兩人趕上了第一
節課。思然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滿腦子都是大奔、iPhone、金錶,以及馬
特那張碩大油膩的臉,但好像,這張臉並沒有之前那麼噁心和討厭了。

  「今天上學路上真是太舒服了!」放學路上,甜甜率先打開了話匣子,「奔
馳就是不一樣啊。」甜甜興奮地蹦跳著。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

  「嘿,還說我呢,你不也舒服地睡著了嘛」

  「我才沒有呢。」思然一陣嬌羞,卻難掩自己的興奮。

  「我在網上查了查,馬特的那輛車啊價格不菲的,算下來也有幾百萬了。」

  甜甜拿著手機給思然看道。

  「哇,幾百萬啊,我們也是坐過幾百萬車的人了!」

  「話說啊,今天還真是多虧了馬特,不然咱們真是該遲到了,別說,他心真
的沒那麼壞的。」

  「就是,人長得難看了些,哈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今日的見聞,但她們似乎都忽略了,這些話,她們之
前是從來不會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馬特大奔車那樣的舒適感,還有手機和手錶都盤旋在思然腦
中,並且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她的價值觀,更重要的,她在不自覺地為拜金主義尋
找著各式各樣的理由。

  比如,她讀到她最喜歡的文人林徽因的傳記,她一下意識到,林徽因和梁思
成都是名門望族,都必須有錢;民國時期的文人待遇都很高,所以才引領了潮流。

  再比如,她想到了爸媽因為生活中哪個方案更實惠而爭吵,看來有錢的話,
確實可以減少爭吵,提高幸福感。

  諸如此類,她每天一遍遍地說服自己,似乎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她似乎對
自己穿的衣服、用的文具開始在意,總想換些價格更高的物件;她也開始自然不
自然地品評周圍人的穿著、用物,那些穿著光鮮、用物昂貴的自然讓她高看一眼,
那些穿著一般的,則她不自覺地會輕視一些。而這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

  伴隨著的,是她對馬特的印象,對金錢看法的逐漸改變,也讓她對馬特的印
象變得更好了。

  以前覺得他是炫耀財富,現在覺得是顯示才能;以前覺得他是揮霍,現在覺
得他是樂善好施。因為教室在同一層,她們時常會碰到跟隨者幾個小弟的馬特,
這次她們沒有再忽視他,也沒有再躲他們,而是打了招呼,甜甜總會堆滿笑臉,
用力地揮手,一旁的思然則是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這一天,思然與甜甜並肩回家,結果一輛寶馬X7緩緩地靠近她倆,搖下車
窗,原來是馬特。

  「思然、甜甜,好啊。」

  「馬特啊,」甜甜瞪大了雙眼,略有些興奮,「你這是,又換車了呀,真漂
亮。」

  「也沒有,就是換著開會。怎麼樣,今天正好有空,送你們回家吧?」

  兩人相視羞澀地一笑,淡淡地說,「那……就麻煩你了。」這次沒有那麼多
猶豫,她們便直接上車了。這次後座的空間似乎更大,更舒適,兩人都顯得很開
心。思然四處看著,好像馬特又換了一塊表,確實是個富家子弟。

  熟悉的清香又再次襲來,慢慢地濃烈,睏意也逐漸濃重,一瞬間,她睡了過
去。

  馬特一扭頭,露出了貪婪的神色。「思然、甜甜,能聽到我說話嗎?」

  「嗯……」二人喃喃道。

  「很好,下面我說的話,都是你們內心的聲音,請跟我說一下你們對馬特的
印象?」

  甜甜想了想,低聲說道,「馬特……雖然長得沒那麼好看,但很有錢,還很
熱心,跟著他也能享受一些福利,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

  看來孫甜甜的催眠效果很不錯啊。

  思然此刻閉著眼,語調略顯木訥地說道:「馬特……家庭條件很好,對我們
也很熱情,但依舊十分猥瑣,經常色眯眯地看我和甜甜,最近這樣的熱情可能就
是有什麼其他企圖。」

  看來思然仍然有些戒備心,但已經比之前有緩和了。

  「思然、甜甜,請問你們是一個拜金主義者嗎?」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很好,既然你們是拜金主義者,你們是不是都很嚮往有錢人的生活呢?」

  兩人沒有遲疑,「是……」

  「很好,那你們周圍誰最有錢呢?」

  「是……馬特。」

  「沒錯,是馬特,也就是說,他的生活就是你們嚮往的生活,不是嗎?」

  「是……」

  「很好,那麼,既然馬特的生活是你們嚮往的,他在你們心目中是不是閃耀
著光輝?」

  「是……他在我們心目中閃耀著光輝。」

  「沒錯,他是這樣的光輝耀眼,而你們就暗淡很多,不是嗎?」

  「是……我們暗淡很多……」

  「所以,你們在馬特面前會有自卑感,一種由內到外的自卑感。不是嗎?」

  馬特陰險地一笑,他就是想看到這兩個傲氣十足的姑娘撕碎自尊的場景。

  「我們……自卑?」兩人有些皺眉頭。

  「沒錯,你們有不如馬特的自卑感,畢竟你們沒有他有錢,不是嗎?」

  「是……我們有自卑感。」

  「很好,事實上,你們非常想融入馬特的生活,因為那是有錢人的生活,是
你們嚮往的生活。因為馬特是你們的同學,而且,他還這麼熱心,你們融入進去,
將會享受他的生活,不是嗎?」

  「是……融入他的生活,會享受他的生活……」

  「很好,你們會把馬特看作你們一個重要的朋友,甚至是理想上的男朋友。」

  「不,不行……我有……男朋友……」思然迷迷糊糊說道。

  「思然,放輕鬆,忘記剛才的對話,你只會把馬特當成你最重要的一個朋友,
不是嗎?」

  「是……」

  馬特見甜甜並沒有說什麼,加上甜甜一直都對催眠指令接受很好,於是他說
道:「甜甜,如果你成為了馬特的女朋友,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是,那我會好幸福……」

  「沒錯,那其實就是你一直的想法,你會很看重馬特說的話,害怕他生氣,
你會盡力去討好他,這樣你才有可能,不是嗎?」

  「是……」

  「很好,當你們聽到一聲響指的時候,你們會醒來,但依舊你們會忘記催眠
中發生的事情。但剛才的指令,在這一段時間會慢慢在你們腦袋中加深,發酵。

  好,現在,醒來吧。」

  思然眨眨眼,發現自己又在馬特的車裡睡著了,她沒有多想原因,反而覺得
異常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在舒服的車裡,就
忍不住睡著了,簡直太丟人了,強烈的自卑感襲來,讓她不由地看了看前面開車
的馬特,他似乎並沒有看到。她撩了撩頭髮,端坐起來,不敢再睡去。

  這時旁邊的甜甜卻說話了,「不好意思啊,馬特,我們不下心睡著了……都
是你的車太舒服了。」挺會討好人啊。思然心裡想著,心想自己這位閨蜜沒想到
還這麼會說話。

  「噢嗨,沒什麼啦,你們啊,就是學習太用功太累了,不像我,一點都不學
習。我看到你們睡著了,於是就故意開地慢了點。」

  「馬特,你好體貼噢。」甜甜一起身,前身傾到駕駛後背,嗲聲嗲氣道。思
然有些看不慣了,這明顯是在獻媚嘛,實在……不過,似乎馬特很喜歡這一套?

  「服務兩位女神,我哪能懈怠啊。」

  甜甜聞此不禁咯咯笑起來,道:「馬特,你嘴巴好甜,好會說話哦。」

  「哦對了,我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我家吧?也算是順路。」

  若是放在平時,思然肯定不會同意,她每天都需要按時回家,爸媽對她要求
很嚴。但此刻,她心裡反而有種自卑感,擔心如果拒絕,就是小家子氣,被馬特
這樣的富家子弟笑話;她也想借此機會,所以她也就默認了。甜甜這邊卻是滿心
歡喜,道:「好啊,正好見見馬家大公子的豪宅府邸,一聽怎麼還有些興奮呢。

  你說呢,思然?」

  「嗯……」思然微微點頭。

  車輛穿過兩條街道,來到一座獨棟別墅,在一片摩登大廈中間,這間別墅顯
得清新脫俗。

  「哇,這就是你家啊,好大的一個園子。」甜甜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扒
著車窗戶驚歎道。思然心中也是驚歎不已,也張大了眼睛往外看著,這放在平時,
她心中肯定不會起任何波瀾。但此刻,她不禁想,這大概就是富人們的生活吧,
好想也住在這樣的院子裡。

  馬特晃動著肥碩的身軀,引著兩位麗人穿過小花園,接著迎過一個大叔,順
手將馬特的包拿來,道:「少爺,您回來了,這是您的同學吧。」

  甜甜和思然看到這位,瞪著兩雙慧眼點著頭。

  「張叔,這是我的兩位同學。我帶他們到屋裡轉轉。」馬特一擺手,張叔便
知趣離開,「這是我們家的管家,張叔,已經在我們家工作好多年了。」

  「還有管家呢。」甜甜這會好像也被別墅的氣勢壓倒,也不高聲說話了,小
聲向思然嘀咕著。

  「少爺。」「少爺。」

  一路上又有幾個傭人向馬特致意,引來了甜甜的笑聲,「少爺,少爺,你還
真是B市一少啊,馬少,哈哈。」

  馬特帶她們在房間裡轉了轉,奢侈的裝潢,高檔的傢俱,琳琅滿目的古玩,
讓兩位麗人應接不暇。馬特在介紹時,特意會說出這件東西的價格或者價值,看
到兩個人銅鈴似的的眼睛,馬特知道,有效果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馬特提議道:「時間也有些晚了,我看你們就在這裡吃
飯吧,我讓廚房準備飯。」

  甜甜面露欣喜之色,思然卻是犯難了,因為她並沒有跟爸媽說,而且即便說
了,爸媽如果聽說是在男生家,也會不太高興。

  「你們現在跟家裡說一聲吧。」

  「我……」平時十分自信、說話有底氣的思然,卻有些扭捏,彷彿怕掃了大
家興,「我現在得走了,回去晚了爸媽……爸媽不同意。」說完這些話,思然咬
起了嘴唇。

  甜甜說道:「思然,沒事啦,咱們就在這吃一頓,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去
跟阿姨說也行。」

  馬特也在一旁勸解,但思然仍舊堅持要走,馬特一看甜甜想留,於是就安排
司機將思然送走。

  「既然思然要走,我就把我的禮物提前拿出來吧。」馬特裂開大嘴笑道。張
叔將兩個最新款iPhone拿出來,送給兩人。

  「這……這太貴重了,我……我沒法接受。」雖然內心已經十分想要,但思
然仍然明辭拒絕。

  「唉,我這可不是白送啊,我這學習成績,需要兩位給我輔導一下,我這也
算提前交了學費了。」有了這個臺階,思然心裡也有些動心了,加上旁邊甜甜的
勸導,思然便收下了。

  「哦對了,思然,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思然這才想起,她一直都沒有加馬特的微信,實在是不應該啊。

  回去路上,她心裡波瀾不斷,今天見識了馬特家中的富庶,讓她領略了富人
的生活。她竟然開始想象自己在這樣的別墅裡生活的場景了,有那麼多的管家傭
人為自己服務,實在是舒適。

  不由地在她心裡,馬特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在他面前,她竟然感到了一種
壓力,因為她想保持與馬特的良好關係。回家之後,看到家中的擺設,兩相對比,
更讓她有更深的自卑之感。

  她瀏覽著馬特的朋友圈,發現無非是炫耀自己的豪車、別墅、揹包、鞋子,
還有各種酒局。若在以前,她都覺得這樣的朋友圈沒品,而且噁心。

  但現在,她充滿了羨慕和敬仰在看,而且很認真地在看,她想最大限度去體
會他的生活。馬特很多票圈,是他舉辦的各種派對,男女互動的尺度非常大,這
些東西讓思然看的面紅耳赤,不禁想到,如果她參加這樣的派對,應該如何應對。

  忽然間,她發現,甜甜早就加上了馬特的微信,而且每條都點贊,評論也很
露骨,「馬少又換車了,能申請去兜風嗎?」「馬少這一張好帥!」「這樣的派
對好有創意,舉爪參加呀。」

  「好一個小舔狗。」思然冷笑一聲。

  之後的日子,馬特便以補習功課為名,經常約思然到家裡學習,但思然堅持
在學校幫忙,期間馬特頻繁用迷香催眠思然,他們的關係也與日俱增,但總歸無
法衝破她心理的限制。這一天,馬特又一次使用了迷香。

  此刻正是黃昏,夕陽透過教室窗戶灑在趴在桌子上的思然,藏藍色的校服,
也被染成了金黃色。此刻,她是如此安靜乖巧,彷彿一個沉睡的羔羊,而一隻豺
虎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思然,能聽到嗎?」

  「嗯……」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對,愛上馬特,這件事如此抗拒呢?」

  「因為……因為我有男朋友,而且,這跟父母對我的期望也不相符,也會影
響學習……」

  歸根結底,其實就是男朋友和父母的因素,如果將原因和結果調換一下呢?

  有了!

  「思然,聽我說,你是個拜金主義者嗎?」

  「嗯……是……」

  「很好,那麼是不是擁有越多金錢,你就越開心呢?」

  「是……」

  「那麼,你現在努力學習,當一個父母、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可以獲得更
多金錢嗎?」

  「可以……這樣可以努力獲得好的工作,從而獲得……」

  「那你能獲得如馬特一樣有錢嗎?」

  「不……不能。」

  「那你為什麼還要努力學習,做父母、老師心中的好學生呢?」

  「我……」思然面露疑惑之色,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必立即回答這個問題,我再來問你,你現在的男朋友,可以給你帶來
更多金錢嗎?」

  「不……不能……」

  「那你為什麼還要與他交往呢?」

  「我……」

  馬特特意留給思然一段自我消化的時間,接著他說道:「思然,想知道答案
嗎?這可是你內心深處的答案。」

  「想……」

  「好,記住,這是你內心的回答,其實你並不想做好學生,也不想交往這個
男朋友。其實你內心深愛的是馬特,因為他可以給你帶來鉅額財富,如果成為他
的女朋友,你便會如此。你學習努力、做好學生、交往男朋友,其實都是因為馬
特喜歡。」

  「因為……馬特喜歡?」

  「對,馬特喜歡學習好、高冷的女孩,你就努力學習、文靜不言;馬特喜歡
搶別人女朋友,所以,你便找了現在的男朋友,好讓他有成就感。」

  「我……」思然一下眉頭皺的很厲害。

  「思然,放鬆,你不必急於接受這一答案,但它會深深埋藏在你心裡。這段
時間,你會不自覺地對學習感到疲倦,覺得你的男朋友變得乏味,同時,你也會
增加你對馬特生活的嚮往,增加你對馬特的愛,你心底的話,不斷會湧現在你腦
中。明白嗎?」

  「明……明白……」

  「好,當你聽到響指後,你將會醒來,你將忘了你睡過去這件事,只會認為
眯了一小會。好,現在醒來。」

  思然逐漸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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