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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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25

麼是骷髏,要麼是紅布,每次遇到,葉默都裝作不經意用手擋著田蓉的眼睛,怕她不小心看到,這些鬼影葉默基本上已經習慣了,沒什麼感覺,心想也就這樣了,倒是身後的小情侶一直尖叫不斷,像被嚇出魂來,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怕的要死,還要去嘲笑別人膽小,葉默心裡有些不屑。

就在葉默感覺要走出去時,地上突然伸出一雙手抓住了葉默的腳,葉默渾身猛地繃緊,往地上看去,地上這雙手與之前的不同,有皮肉,像活人的手,說實話葉默有些被嚇到了,難道是有人惡作劇,葉默朝地上躺著的人看去,臉上似乎帶著面具,很醜陋,葉默沒經歷過這些,以為這個人是躲在這裡惡作劇的,心裡不爽,抬起腳就像那雙手猛踹了過去,那個演員的職業素養不錯,竟然忍著痛沒有出聲,只是快速的收回了手。

“默默,怎麼了?”田蓉有些疑惑,正要睜開眼睛,但是又被葉默用手擋住了。

“沒事,剛剛有塊石頭,我踢走了,媽,我們要走出去了”葉默無所謂道

“真的呀”田蓉早就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氛圍了,聽到要出去了頓時興奮起來。

果然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出口,這時兩人的身後卻爆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原來是剛剛被葉默踹的那個演員氣不過,直接把氣撒在了後面兩人身上,竟是站起身對著兩人就一頓亂摸,嘴裡還發出一陣有些飄渺的鬼音,小情侶兩人直接被嚇個半死,連滾帶爬的往外面跑去,那個鬼影卻是不放過他們,跟著一直追了出去,竟然一下追到了外面,抱著那個女生的腰就要往裡面拖,那個女生估計都被嚇尿了,又哭又喊,不斷踢打著,哭嚎著,她男朋友反而站在旁邊愣愣看著,想必也被嚇壞了,竟是一動也不動,最後那演員像似撒完氣了,鬆開手走了進去,葉默見狀,嘴角勾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呵呵。

田蓉也看到跑出來的那個鬼影了,有些疑惑之前在裡面怎麼沒看到,倒是沒想起之前一直閉著眼睛怎麼可能能看到。

葉默拉著田蓉走著,看著周圍的人群,心裡好受了些,不管怎麼樣,身邊的這個女人現在還和自己在一起,是屬於自己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兩人走著走著,肚子倒是有些餓了,不過歡樂谷裡面別的不多,吃的還是很多的,田蓉點了一份雙人餐,付錢的時候才發現,這裡面的吃的原來這麼貴,價錢基本上是外面的3~4倍了,而且還不怎麼好吃,田蓉吃著漢堡有些難以下嚥,葉默倒是無所謂,吃的津津有味,倒不是好吃,而是他吃東西一貫如此,田蓉看著以為他的好吃些,要過來咬了一口發現一個樣,頓時吃不下去了,把自己咬了幾口的漢堡都給葉默了,自己喝著珍珠奶茶靜靜的看著兒子狼吞虎嚥,嘴角掛著柔美的微笑。

兩人吃完,又在歡樂谷裡面走了走,看天色不早了,就打算回去了,走到快接近門口時,田蓉突然間想起來兒子之前想玩的雲霄飛車似乎還沒玩,連忙拉著葉默就要去。

“媽,我們不坐那個了吧”葉默有些為難,主要他怕田蓉過會難受。

“沒事的,媽也想玩那個”田蓉自然不是真的想玩這個,只不過她以為兒子應該很想玩這個,拉著葉默就向那邊奔了過去。

這個時間等雲霄飛車的人不多了,這個專案基本上是別人一進來就開始玩的,現在反而沒什麼人了,田蓉拉著葉默剛一去就趕上了一趟,兩人挨著坐在椅子上,扣好安全帶,田蓉心又開始猛跳個不停起來,這個好像速度很快,非常快,而且還很高,田蓉怕的要死,手緊緊的抓著葉默的手,已經做好大叫的準備。

車子開始慢慢移動,慢慢爬升,呈90℃的上升到幾十米後,飛車還故意停在最高點不動,挑戰所有人的底線,田蓉微微看了下,嚇得都要哭出來了,怕的要死,葉默只感覺手被捏的生疼生疼的。

“咻…”飛車啟動了,如離弦之箭猛地躥了出去,速度快的令人髮指,田蓉此時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瘋狂尖叫著,全力釋放著心裡的恐懼,葉默聽的很是心疼,心裡祈禱著快點結束。

雲霄飛車時間很快,幾秒鐘就結束了,不過卻可以要人半條命,真的很刺激,車子慢慢減速,田蓉慢慢回過神來,此時她的臉色已經變得很是慘白,看來是嚇壞了,就在車子即將進去始發地時,卻突然間驟停了,所有人都慣性的向前衝了一下,有點想吐,所有人都呈著角度坐在車上,有些詭異,剛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是正常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不對勁了,控制閘那邊也遲遲沒有反映,大家都開始躁動起來,很是不安,田蓉現在很想吐,葉默看著心疼不已,連連揉捏著媽媽嬌嫩的玉手,心裡把負責人罵了一萬遍。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動,由於控制閘失靈,我們現在無法控制飛車,不過我們已經叫吊掛車了,馬上就可以把大家安全放下去,大家一定不要亂動,因為我們無法預料到還會發生什麼。”這時控制室那邊響起了喇叭聲。

聽著這麼說,全場譁然,心裡或多或少都害怕起來,誰不怕死,眾人情緒都不高,還有些消極的一直到哪裡說著“完了完了”,極度影響別人的心情,葉默對這種沙雕有些無語。

“媽,沒事的”葉默連聲安慰道。

“嗯”田蓉也對著兒子微微一笑,她也相信會沒事的。

葉默看著地面上的升調車已經開了過來,緊繃的心情頓時好轉了些,突然間,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絲機器響動的聲音,有點像那種卡扣開啟的聲音,葉默心裡猛然一抖,他太清楚這種聲音了,這不就是剛剛上車時,安全閘的卡扣嗎,葉默偷偷推了推身前的卡扣,發現確實不怎麼緊,用鬆開的跡象,難道安全帶也失靈了?這個時候葉默想不了這麼多,儘量保持身形不去依靠在安全閘上,葉默悄悄往田蓉那邊的安全閘看了下,由於田蓉幾乎全身都依靠在安全閘上,閘門幾乎開了不上了,葉默頓時一陣心驚膽戰,他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害怕過,即使是自己有危險也沒有這麼怕過,他努力壓下情緒,儘量柔聲道:“媽,看著我的眼睛”

“嗯?”田蓉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的看著葉默的眼睛,她看到了恐懼,心中疑惑著兒子這麼害怕嗎?

“媽,接下來,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不要多動,也不要少動,明白嗎?”葉默聲音有些不自覺的發顫。

“嗯…”田蓉渾然不知危險已經靠近,對著兒子微微一笑。

“媽,你現在微微抬起身,一定要慢,動作要輕,不要用手推”

田蓉也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了,聽著兒子的話,輕輕抬起身。

“對,很好,看著我的眼睛,就像你晚上坐在我的旁邊看我刷題一樣,不要動,現在你慢慢的把手拿出來,抓著旁邊的那個鐵槓,要抓緊,不要鬆手。”

安全閘幾乎要脫開了,田蓉如果一看可能要嚇死,葉默始終保持聲音的輕柔,他是真的害怕啊,快了,媽媽就要抓到鐵槓了,還差一點點,可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旁邊那個一直叫著“完了完了”的那個人突然間發出了一聲慘叫,聲音由近及遠,葉默心裡一抖,卻是看都不看,眼睛死死的看著眼前這個溫婉女人,完了,田蓉聽到慘叫,身子本能的一顫,竟是不受控制的向安全閘依去,葉默頓時目眥欲裂。

“啊……”一聲尖叫從田蓉的嘴裡傳了出來,很是驚慌,田蓉之前聽著兒子說,其實已經發現不對勁了,自己也留了個心眼,誰知道自己一依靠在安全閘上,安全閘就直接鬆開了,田蓉慌亂中抱了一下安全閘的柱身,卻是因為在太陽底下曬久了,手上全是汗,摸在黑皮的安全閘直接打滑脫了手,人瞬間就向下落去。

葉默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一隻手抓著那根固定鐵桿,一隻手緊緊的抓著田蓉的手,由於田蓉剛剛在安全閘上洩了不少力,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下衝力,但畢竟是個成年人,葉默只覺著手臂似乎要被撕裂似的,不過他不可能放手,緊緊的抓著田蓉的手,現在飛車上所有人都慌了,已經有幾個被嚇得掉了下去,所有人幾乎都吊掛在了車上,就算有沒有吊掛的也知道安全閘已經不可信了,緊緊抓著固定鐵桿。

“媽,抓著我,不要鬆手”葉默說話有些吃力。

“默默……”看著兒子漲紅的臉,田蓉早已是淚眼婆娑了,她現在怕的要死,可是要拉著兒子一起死,她辦不到,她知道以葉默的體力絕對可以撐到救援,但是拉著她就不一定了,想著竟有些心存死志。

“媽,抓緊我,聽話”葉默自然看的出來,從田蓉沒怎麼用力的手上就可以知道,她不想讓他拉著,只不過他一個人用力拉著有些吃力,本來手上就有汗,感覺有點拉不住的感覺。

“默默,鬆手吧,乖,媽媽……愛你”田蓉微笑著看著葉默,頭上的帽子早就不知去向了,及肩的頭髮也散開了,隨風微擺,綠色長裙在風中盪漾,很是悽美。

“啊……不要…”田蓉剛剛微微扭動的身子給葉默莫名的壓力,葉默只覺著胳膊快要斷了,紅著眼大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量拉緊那雙通紅的柔荑。

“你不要動,你死我也不活了,你最好抓緊我,不然我一定在你前面鬆手”

“快點,我快抓不住了,我數三聲,你要是還不抓緊我,我就鬆手,我們一起下去。”

“3”

“2”

“不要,媽抓緊,你不要……”田蓉看著葉默血紅的眼睛,淚如雨下,手用力抓緊了葉默的手。

葉默頓時鬆了口氣,田蓉抓緊後,他好受多了。

“你個傻女人,以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了嗎,以為這樣就能離開我了嗎?你想都不要想,明明說好的會永遠陪著我,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許離開我,你去哪我去哪”葉默說著,眼角泛起了眼淚,是怕的,他真的怕啊,這個女人要是掉下去了,他該怎麼辦啊。

“默默,是媽不好……你別哭,乖”田蓉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兩人的心都被這種奇怪的感情填充的滿滿的,彷彿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累,忘記了一切。

終於,升吊機終於來了,先救的自然是葉默這裡,這時候,人性的醜陋終於爆發了,一些人鬼哭狼嚎的說著先救自己,自己快忍不住了,說自己是那個公司的董事長,救了給多少錢……

看著田蓉被救上升吊機,葉默頓時鬆了一口氣,覺著全身都是一輕,葉默從來沒想到歡樂谷這種萬中無一的事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前只在電視上才看到過,但是他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吊掛在他旁邊的一個細瘦青年,竟然撐不住了,直接像下滑去,誰都在叫著自己不行了,倒沒想到還真有個不行的,那個青年臉色惶恐,一陣亂抓亂喊,無意間竟是一把抓住了葉默的腿,瀕死的人抓到救命稻草,死都不會放手,要是葉默有防備都還好,主要是猝不及防被他重重一拉,也是抓不住的脫了手。

“啊……”田蓉本來就緊緊的盯著葉默這裡,現在看到兒子失手落下去,嚇的魂飛魄散,險些暈倒,看著就要往下跳,卻被旁邊的救援人員緊緊的拉住。

“不要……”田蓉泣不成聲,手直直伸向葉默掉下去的地方。

葉默只覺著時間好像變慢了,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變的很是緩慢,他伸出手對著田蓉的方向,嘴角竟是掛著微笑,“媽,永別了”,“麗麗,永別了”。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周圍的人群又是一陣驚呼,但是沒人敢靠近。

田蓉只覺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險些暈倒,連忙拉著救援人員要他馬上把她當下去,救援人員怎麼可能為了她一個人放棄還有些掛在飛車上的人,沒理她,快速的把其他人救下,然後向下緩緩降落。

田蓉癱在鐵架上嚎啕大哭,救援其實很快,只不過她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嘴裡不停的唸叨著葉默的小名。

終於,升降機落地了,速度已經很快了,主要是飛車距離地面不是很高,5層樓高左右,但是也能摔死人了。

田蓉一落地,就往葉默那邊跑了去,披頭散髮,由於跑快了鞋都掉了一隻,人群自動移開了一個通道,田蓉一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微微喘息的葉默,至於他身下的人卻是沒了動靜。

田蓉慌亂的跑過去,跪坐在葉默旁邊,淚如雨下,輕輕扶著兒子的頭,不停的擦著兒子頭上的汗。

“媽……嘿嘿”葉默很是虛弱的看著披頭散髮的田蓉。

“媽在,默默,你不會有事的”

“媽,你頭髮亂了,都不漂亮了。”葉默說著想要伸手去勾媽媽臉上的頭髮,可是手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唔……默默…”田蓉看著兒子虛弱的樣子,泣不成聲,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媽,不哭,臉都哭花了,不漂亮了”

葉默越說,田蓉哭的越厲害,淚水不少滴落在葉默有些乾澀的嘴唇上,葉默抿了抿嘴。

“媽,你的眼淚好鹹,而且還很苦,一點都不好吃,不要哭了,乖”

“唔……”田蓉哪裡說的出來話。

“媽,我覺得好冷,你抱緊我”葉默渾身發冷,聲音越來越虛弱。

田蓉嚇壞了,連忙抱著葉默在懷裡,不敢用力,深怕碰到兒子哪裡的傷,心裡祈禱的著救護車快點來。

“媽,我有點困,好想睡,你的懷裡好溫暖。”葉默眼皮開始有些打架。

“不要,默默,不要睡,乖,我們等一下在睡好不好,等一下媽媽抱著你睡好不好,向之前一樣”

“好,可是我現在好睏”葉默想著跟媽媽抱在一起睡的樣子,精神微微一振。

“乖,再等等,等救護車來,睡了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你想看不到媽媽嗎”田蓉努力壓抑著情緒,輕柔道。

“不要,我想看著媽媽,每天都看著”葉默努力抗爭著睏意。

“那就不要睡,乖”

“媽,我想親你”葉默半睜著眼,看著田蓉有些發白的嘴唇,喉嚨微微動了一下。

“好……”田蓉說完就向兒子親去,葉默努力張著嘴,想要用力親眼前這個人兒,卻是怎麼也用不上力,田蓉自然是感覺到了,連忙伸出嬌嫩的舌頭,伸入葉默那有些乾澀的嘴中,一入口就傳來一股血腥味,田蓉一頓,眼淚又是不自覺的湧了出來,眼眶已經完全紅腫。

“媽,你的嘴好香,我好喜歡,要是能天天親到就好了”葉默聲音都變得有些飄渺了。

“好,以後媽天天讓你親,不要睡,睡著了就親不到了,不要睡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田蓉似乎能感覺到兒子生命力的流逝,看著葉默已經快要睡過去,心裡在滴血,救護車怎麼還不來,求求你們,快點來好不好,我的默默,我的默默要支援不住了,要支援不住了……

“嗚嗚嗚……”救護車終於是來了,田蓉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叫喊“快來救救我的默默,我的默默要支撐不住了,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誰也沒想到她這柔弱的身子竟能發出這麼強的聲線。

醫生本來就是以救人為天職,聽到田蓉的叫喊,連忙抬著擔架圍了上來。

“他後背右側肋骨受到撞擊,胸口上有一道約莫8cm的傷口,有點深,有內傷,嘴裡反血,身體發冷,頭部發熱,他求生欲很強,求你們務必救活他。”田蓉努力跟醫生描述自己剛剛觀察到的,儘量細緻,確保醫生能直接找到致命點,而剩下的她只能交給醫生,交給天意。

“好的,謝謝你提供的資訊”帶著口罩的醫生語氣嚴肅道。

田蓉身子發軟,看著兒子被抬上救護車,連忙想要跟過去,卻是一下沒站起來,連忙努力爬起身子,狂奔了過去……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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