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七章(4)】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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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3

上的喜悅程度明顯不如他發現我之前,而鼻尖以上部分的臉部肌肉完全僵硬、繃緊,我們一般形容起這種表情反應的時候,都會說:這個人對自己看到的人或事物,正充滿敵意。

  “你怎麼來啦?你不是都已經睡了嗎?”夏雪平笑著對我問道,又不住地看了看嶽凌音。

  嶽凌音則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家‘小混蛋’是因為掛念你,專程跑去給你定了一份滋補砂鍋然後送來的。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是看這小鬼大冷天的在外面喝風,實在不忍心,就帶他上樓了。”

  “呀,Boss,這位是……”辦公室裡的其他本來正藏著眼睛看周荻與夏雪平嬉鬧的那些探員,此刻也全都大大方方地抬起了頭。

  “這位小鬼是何秋巖同學,夏雪平探員家的‘小混蛋’。”嶽凌音笑著介紹到。

  “喲,夏老先生的外孫,不錯不錯。”

  “小夥子挺精神,個子真高。”

  “小鮮肉一枚啊,真帥。”

  辦公室裡的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地對我稱讚著,我報以微笑回應,而從他們相互交換的眼神當中,我看到了一種神秘的心照不宣,而這種神秘在相互交流的過程中,總會在周荻身上產生個交叉拐點。

  周荻本人則默不作聲,很刻意地走到了一邊去,側著身子,這翻翻、那看看。

  “凌音姐,”我把手裡的湯小心翼翼地放在夏雪平的桌子上,然後轉過頭,直接從周荻辦公桌上的紙抽盒裡連著拿了四五張紙巾,邊說著邊摘下夏雪平的眼鏡,幫著她把臉上的水珠擦乾淨,“你們情報局的工作挺悠閒的哈!上著班、寫著報告,槍口刀尖舔血,還能有功夫彈女同事的腦門、在辦公室裡過潑水節。”

  “哈哈,瞧你說的!”夏雪平聽了,還以為我在開玩笑,於是一邊閉著眼等我幫她擦拭,一邊開懷地笑了起來,“不過這裡的人都不錯,就是相互之間總喜歡鬧。但你放心,在這沒人欺負我。”

  “喲,原來不只是送夜宵的,而且還是監督咱們來的啊!”有個坐在遠處的好事男探員朗聲說道,隨即被嶽凌音特別敏感地瞪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周荻咬了咬牙,臉頰上的粗筋都崩了出來。

  “嗯?真沒人欺負你麼?”我幫夏雪平擦乾了臉後,又故意扶正了她的兩鬢,裝作仔細地觀察著,憂心如焚地說道:“剛才分明看到有人欺負你的。”說著我又摸了摸她額頭上剛剛被周荻彈了一下的大概位置,“疼不疼啊?這都被打紅了,還說沒人欺負你啊?”

  夏雪平這才發覺出我情緒的不對來,回頭看了看周荻,又看了看辦公室裡的其他人,趁他們都不注意的工夫牢固而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對我充滿愛意地眨了眨眼:“瞧你說的,周課長也就是跟我鬧著玩而已。根本不疼。”

  “哼,不疼也沒這麼樣的……”被夏雪平雙手一牽,我倒是也徹底沒了脾氣,我看了看整個辦公室,隨意拽起了一個沒人坐的空椅子坐了下來,幫著夏雪平把雞湯從保溫袋裡拿出,準備好匙箸,嘴裡依舊嘟囔著:“虧你平時根本不化妝,要不然肯定是個大花臉……”

  “好了,好啦。”夏雪平紅著臉,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然後輕輕地在我的大腿上拍了拍。

  “嚐嚐看,湯涼了嗎?這邊哪有微波爐,用不用幫你熱一下?”

  我這邊正問著,卻聽見走到了嶽凌音辦公桌前的周荻正對她問道:“Boss,咱們這任務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刻,辦公室裡所有的東西都跟國家機密相關,你這時候讓一個不是咱們公司內部的人士進來,是不是有點不妥?”

  一聽此話我立刻火了,我站起身來看著周荻,大聲說道:“我說周師兄——我且管你再叫一聲‘師兄’:你是覺得我能是個境外間諜啊,還是我被你們正在調查的‘天網’組織給滲透了?我從外頭進來,凌音姐沒說什麼、你們情報局一個能打十個的警衛員沒說什麼,你倒是覺得不妥了——哈哈,你當初考核我,準備招募我來情報局的時候,你怎麼沒這麼覺得呢?要麼這麼著,反正我也是給夏雪平來送湯的,你要是覺得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之後,會出去亂說,你把我眼睛耳朵都蒙上堵上,或者你乾脆給我弄瞎弄聾。但我必須得等夏雪平吃完東西我再走。”

  周荻本來就長得像個活張飛的臉上,顏色更黑,於是他對著嶽凌音擺了擺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抱著自己的筆記型電腦,對嶽凌音打了聲招呼後就走出了辦公室:“我先去資料室查點東西。”

  撒完了一肚子火,我心想自己這下又惹了禍、犯了混,平靜下來之後轉頭一看辦公室裡的其他人,全都偷偷地笑了起來。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和“理應如此”的模樣,我感覺他們似乎也並不太喜歡周荻。

  “先把湯喝了吧,喝完再寫報告。”

  “嗯,小醋罈子啥時候又變成火藥罐了?”夏雪平拿起勺子喝了口湯後,幽幽地在我耳邊悄聲問道。

  發洩完情緒之後,原本我心裡的那些負面情緒,又如同遠方的遊子一般,乘著高速列車一樣,通通在幾瞬之間回到了我心裡。

  “沒事……”

  夏雪平嚼著雞肉看著我,突然輕笑了兩聲。

  “怎麼了?”

  “你說有時候我看你是真生氣,但有時候,我又覺得你這小傢伙,為了我吃醋,嘻嘻,還挺好玩的。”夏雪平偷偷對我耳語道。

  “嗨……湯好喝嗎?警局門口那個耿哥剛燉的。”我握著夏雪平的左手,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夏雪平甩了甩頭髮,斜著腦袋對我點了點頭,眼睛不住地看著我:“鹹淡正好,溫度也正好,不涼。再熱的話沒法喝。喂,我從家裡出來之前,你不是睡了嗎?怎麼想起來給我送烏雞湯?”

  “那個……”我撓了撓鼻翼,“白浩遠他們那個案子有問題,你走了之後我就醒了,然後想了一下發現不對勁,接著我就給他們打電話,翻案去了……然後一想到你跑來加班,這麼晚還得這麼累,你身體還……還不舒服,我就跟耿哥定了個砂鍋。”

  “真兇這次抓到了?”

  “嗯,這次才算真結案。”我點了點頭,握著夏雪平的左手,卑微而飽含歉意地對她弓著身子。

  “那都結案了,怎麼感覺你情緒還有點不對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著眼睛裡悔恨的情緒,抬起頭對她悄聲說道:“夏雪平,對不起。”

  夏雪平正與我對視著,一聽我這樣說,很明顯地在她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恐,然後又轉化成了壓抑和委屈,但緊接著在那三秒鐘之內又變成了一種介於懷疑和心虛之間的東西,然後她用一種很自然的笑把這一切掩蓋,對我問道:“嗬,怎麼啦?怎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小壞事啦?”

  “我說的是什麼,你知道的。”我不敢迎著她的目光,只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之間。

  “因為剛才在家裡時候的事兒啊?”夏雪平放下了勺子,用雙手捂住了我的手,“沒事的,媽媽都原諒你了……這小手冰涼的,也不知道戴個手套?”

  “不是……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還有什麼?你是覺得,我下午遇到危險了,結果你忘了問問怎麼回事?忘了好好關心我?”夏雪平依舊笑著,摸了摸我的額頭,“沒事的啦,我又沒受傷……嗬,擔心成這個樣子!”

  “也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另外的事情。”

  “另外的事情?怎麼了?”夏雪平依然擺出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

  “因為我太幼稚太不小心,讓你意外懷孕”——我可能這麼說嗎?我實在沒那個臉。

  我躊躇半天,下意識地抬起頭,卻發現整個房間裡除了嶽凌音之外,剩下的人貌似都在悄悄地躲在電腦屏幕後面探聽著我和夏雪平的對話。再一想,夏雪平故意不跟我把話題往這事情上引,難道是因為怕別人聽到?或許,在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會像電影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被安裝了一個竊聽器來監聽每個探員的日常?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夏雪平應該回給我一個知曉了的眼神,而現在看夏雪平的樣子,她是想故意跟我裝傻,並且她是在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她去墮胎的事情。

  她似乎並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

  她似乎自己也想裝作這件事沒發生過。

  “我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實在太累了。我沒把你照顧好,砍你現在這樣我有點心疼。所以我就覺得我特別對不起你。”最後,我只能含糊其辭地說道。

  “沒關係的。你這不是照顧我照顧得好好的麼?大半夜的還跑過來給我送吃的。”明明是我在歉疚,夏雪平卻反而對我安慰道,“我之前一個人的時候,過得其實很糟糕。媽媽有你陪著,一切都已經好很多了。”

  我心中難過而苦澀地看著夏雪平,實在無顏繼續說些什麼虛空的懺悔或者誓詞,只好捏捏她的手,對她說道:“那就好。”

  “不跟你磨蹭了,我得趕緊吃了,還有報告要寫呢。”說著,夏雪平拿起了湯勺繼續吃著。

  “要我餵你嗎?”我突發奇想對她問道。

  夏雪平一邊咀嚼著湯碗裡的雞肉,一邊對我朝著整個辦公室狠狠地斜了斜眼睛。接著美滋滋地笑著,繼續喝了幾口湯。

  “吃得這個香吶!嘿,有個小男人陪伴就是好呀!”沒過一會兒,嶽凌音走到了我倆面前,笑眯眯地看著正喝著湯的夏雪平。

  夏雪平猛嚥了一口,連忙放下湯碗:“還有一段就寫好了,等我寫完就打出來……”

  “哎呀,不著急不著急!”嶽凌音連忙擺了擺手,“跟我不用這樣,我又不是上頭那些催命鬼似的領導,明早6點之前要求交的東西,現在還沒過十二點,急什麼。”接著嶽凌音又看看我,“我說那件事,你倆商量了沒有?”

  “不用商量了,Boss,I’m in.”

  “什麼事啊?”夏雪平再次愕然地看著嶽凌音,接著又對我問道:“你不會是想加入那個專案組吧?”

  “嗯,我決定了。”

  “不行!”夏雪平決絕地說道,“我不同意。”

  “不是說好你在哪我就在哪的麼,我要陪著你。”

  “不行!”夏雪平擔憂地看著我,“你在局裡就已經……”

  “夏雪平,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按照之前咱倆聊過的,我要站在你身邊跟你並肩作戰。而且你知道在這件事上,你拗不過我的。”

  夏雪平焦急地看著我,嘆了口氣:“唉……可是……”

  “雪平,想聽聽我的意見麼?”嶽凌音適時地插嘴問道。

  “您說。”夏雪平只好低下頭,用左手攥緊了我的手;而同時右手似乎在自己椅子後面搭著的那件黑色羽絨服的口袋裡摸索著。

  我不由得也將自己的右手伸到了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裡,捏著那張疊成方塊的醫療收費單據。

  嶽凌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倆的小動作,繼續對夏雪平說道:“按照我之前對何秋巖的考核,刑警這個職業其實並不適合他。他的思維邏輯、處事方式和動手能力,如果加以訓練,其實他更適合搞情報工作,或者說,我們其實也需要一個像他這樣敢於挑戰的、有冒險和拼搏精神的型別人才——當然,之前他自己的意願只有市警察局,而且你曾經跟我打過招呼,也不太想讓他過來做探員。但是現在恰恰好多事情出在過去為警察系統工作、並且做過貢獻的退休離職人員身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何秋巖其實很適合加入到接下來的工作當中,並且他現在自己也有意願。這其實沒什麼不好的,而且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歷練。”

  “但就因為他的性格和思維,我很擔心他。”夏雪平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在那個口袋裡什麼都沒摸到,夏雪平的臉上更多了一份顧慮,嘴上依然說道:“我就是怕他……”

  “他也很擔心你,你沒聽他說嘛?”嶽凌音說道,“接下來的很多工,是需要相互照應著才能完成。我對他,對你倆有信心。而且我也不需要他做什麼太危險的事情,他加入了專案組,平時卻依舊需要在市警察局那邊上班的。沒關係的!”

  “唉!好吧,”夏雪平衝著我側過頭,抿了抿嘴,眼神里滿是無奈和溫柔,“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意見了。”

  我也笑了笑,對嶽凌音說道:“她對我總是過於擔心。剛才她還說自己下午遇襲的事情呢,她其實害怕我也這樣。”

  “啊啦,對啊,這個事情我還沒聽你和周荻跟我彙報呢。”嶽凌音立刻嚴肅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雪平連忙擦了擦嘴,對嶽凌音講述起來:其實過程很簡單,下午的時候夏雪平跟周荻去了夏家老宅,進到老宅之後沒多久,在她和周荻正開始在老宅漫無目的地翻找東西的時候,那個夏雪平曾經的女教官,後來出任過省警察廳督察委員會督導組副組長的詹儷芳就到了老宅門口敲了門。周荻也是認識詹儷芳的,老太太六十二了,完全從警察部門退休之前還給周荻當過一年班主任,於是便給對方開了門,三個人開始也是敘舊,後來便談論到了之前我外公夏濤的命案、以及當年調查那件案子的專案組,但是周荻和夏雪平各問了詹儷芳三個有關那個調查組的問題,老太太居然一個都不知道,當然,對於這一點,夏雪平和周荻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某些事情以詹儷芳的資歷,她應該多多少少都有了解。

  正在夏雪平跟周荻向詹儷芳詢問的時候,突然一發子彈打到了老宅的窗戶玻璃上,夏雪平剛剛側過身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戰術反應,又一槍響起,隨即子彈帶出的氣流擦著夏雪平的鼻樑射進了屋裡,一槍打穿了詹儷芳的腦袋……

  夏雪平講完這些,依舊心有餘悸,並且想起詹儷芳喪命時候的慘狀,心裡十分不是滋味。這些故事聽得我前胸後背都直冒虛汗,我看了看夏雪平,想起她身上那些傷疤和槍眼,更下定了要加入情報局專案組的決心。

  唯有嶽凌音正閉著眼,捂著額頭作思考狀。接著,她猛地抬起自己按著額頭的右手,攏著頭髮解開了自己的髮髻,側著頭用手指篦過一叢頭髮後,她抄過了一張白紙和一根筆:“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也去過你父親原先住的地方……”

  緊接著,她在紙上畫出了一張平面示意圖——上面的每一扇門窗、每一樽傢俱、每一把桌椅,甚至是牆上掛的每一幅畫的名字,還有它們的位置、數量,嶽凌音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剛剛去過一趟。

  “等會兒,你小的時候?”我不敢相信地看著嶽凌音。

  “哦,確切地說,是我14歲的時候。已經不小了哈?”

  “那這麼說,你倆早就認識?”我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嶽凌音。

  “嗯。小時候,凌音姐還給我補過數學課。”夏雪平對我說道。

  “家長裡短,以後再說吧。”嶽凌音雷厲風行地敲敲桌子,對夏雪平問道,“你和周荻今天見了那個詹儷芳的時候……不,你今天遇襲的時候,你們倆都站在房間裡的什麼位置上?”

  夏雪平看著平面圖,指了指客廳內堂說道:“在這個地方,當時我站在這裡——就是靠書櫃的地方,周荻站在這邊,張大千的那副畫前面。”

  “那也就是……你的位置,其實更挨著窗戶,而周荻右手旁也有個窗戶。”

  “沒錯,但他那邊的窗子對著的,是我家原來的花房。我這邊正對著市政廳旁邊那一大塊綠化林。”

  “那詹儷芳呢?”嶽凌音問完,用筆敲敲桌子,並且十分篤定地看著夏雪平,完全一副看破一切的神情。

  這麼一問,夏雪平的眼睛也不由得一亮,隨即又飽含著滿滿的難以置信:“她……她的位置,在這……在我倆之間。”

  “你最開始的位置擋著她的身子,對吧?”

  “對啊……但……”

  “雪平,”嶽凌音沉了口氣,“‘襲擊’老宅的槍手不是來殺你的,他是來殺詹儷芳的。而很可能,那個詹儷芳才是來殺你的。”

  “什麼?”我和夏雪平異口同聲地驚歎道。

  接著我連忙看了一眼平面圖上詹儷芳的位置,仔細一看,她所在的地方,左邊是背對著內堂的沙發椅,旁邊還有一扇玄關;而右邊正好是以前外公練字作畫用的紅杉木桌,沒記錯的話木桌下面還有擋板跟抽屜櫃,這兩處地方,都是極好的掩體,而且如果站在這個地方,對於當時夏雪平和周荻各自站的位置,都是最好的進攻點。

  “怎麼可能……她……她要殺我?”夏雪平依舊不敢相信嶽凌音的推測,但同時她又不得不信。

  “忘了她之前對你的師恩,你好好想想:如果那個槍手想要殺你的話,為什麼不早動手?你站的位置,非常有利於對方命中,但他卻先放了一槍故意引起你的注意,等到你側過身之後緊接著又是一槍……不,以你的敘述,再加上你平時的反應速度,這中間的過程最慢應該不超過5.3秒,而一個狙擊手在5.3秒之間重新瞄準、射擊,這不科學——對方很有可能是兩個人,一個負責引起你的注意,另一個在找機會射殺詹儷芳。有人救你,這就很有意思了。而至於詹儷芳,她敲門的時候跟你和周荻說沒說過,她是怎麼知道你們倆去了夏家老宅的?”

  “呼……她說她在附近的分局辦些事,看到了我的車子,而且她總會到老宅門口祭奠我父親,所以她想來看看我。”夏雪平十分痛苦地說道,眼眶中有淚珠忍不住地打轉。我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取了一張紙巾,幫她擦了擦眼角。

  “情感真是一件好武器。”嶽凌音搖了搖頭,“我記得我晚飯後,在報告書看到說,她的內褲裡藏了一把TT-33手槍,而且磨掉了編號——一個退了休的老太太,在自己的褲襠裡藏了一把俄製手槍來看自己曾經的學生、老上司的女兒,這說得過去麼?”

  夏雪平沉默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嶽凌音。

  “我已經讓人在查這個詹儷芳了。說不定她就是一個重要的線索。當然,這也似乎更可以驗證我此前的推測,如果是這樣,雪平,今天這件事至少能說明兩點:第一,你們夏家老宅裡真的放著什麼很關鍵的東西,只是他們的人也找不到;第二,如果他們連你都要殺,那麼看開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已經到了什麼都可以犧牲的地步了。”

  夏雪平閉著眼睛,屏住呼吸,又鬆了一口氣,剛剛的悲傷也收拾得煙消雲散:“那看來,我還得找機會再回去一趟。”

  “下次我陪你去吧!”我對夏雪平說道,“什麼時候?”

  沒想到夏雪平的臉上突然露出些許難色,她剛準備開口,我也正欲問訊,一旁的嶽凌音卻率先說道:“還是我陪雪平去吧。畢竟現在我是她的上司。你一個小鬼,可別以為我們倆都同意你加入專案組,你就什麼事都可以跟著摻和!”然後她馬上又對夏雪平問道:“他平時在家是不是可煩人了?”

  “還行吧,有時候的確有點煩死人,哈哈。”沒想到嶽凌音短短幾句話,就把夏雪平逗笑了。

  “不是。那大……Boss,你剛剛說你之前的推測,又是啥啊?”我追問道。

  “這個啊,哼哼,等你正式加入專案組之後再說吧!”嶽凌音眯起眼睛笑著,接著又對夏雪平說道,“你出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單獨跟你聊聊。”

  “是。”

  “至於你,小鬼,你就在這等一會吧。等夏雪平寫完報告,你就開車送她回家,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我故意做了個鬼臉,目送夏雪平跟著嶽凌音出了辦公室。

  四下看看,當我確定沒人注意到我之後,我立刻迅速拿出了那塊被疊成方塊的紙團,塞進了夏雪平羽絨外套的裡懷口袋。

  沒一會兒工夫,夏雪平便與嶽凌音回到了辦公室,此刻的我隨意地把胳膊搭在她的辦公桌邊沿上,墊著腦袋假寐。果然她回到辦公室裡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確定我是否睡著,第二件事,就是找那張我剛塞進她衣服裡面的紙團。在找到那個小紙團後,她終於舒了口氣,憐愛地深處手,在我的後腦上摸了摸我的頭髮,然後專心地打著字。

  當天夜裡將近兩點鐘,她的報告才結束。出了情報局大樓之後,我們彼此都十分主動地在黑夜裡摟住了對方,給了相互一個緊緊的擁抱、一個無言而深情的溼吻。

  她上了車後很快便睡著了,起伏的鼾聲,是這世間的最動聽的夜曲。我倒也確實從未見過她下班以後,如此的疲憊睏倦。哪怕到了家的時候,她也沒有從熟睡中清醒。

是啊,真是個紛亂而忙碌的夜晚。

  於是,我只好先下了車開了家門和她的房門,然後用“公主抱”的姿勢小心而用力地將她橫抱起來,緩慢地把她摟到了床邊,又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我正想回去把車子熄火,我的胳膊卻被她的手十分輕柔地拉住,只聽她說了一句夢話後,又接著熟睡了過去:

  “別丟下我……只剩我一個人了……小混蛋,別丟下我……”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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