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少年·外】（第一章）

地方，好不容易呆進車裡，陳惜怡舒了口氣，感覺全身都勞累不止，看
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快要到五點半了，「要不要去接下一也呢…」陳惜怡猶豫著，
自己還需要去酒店拿東西，穿著這身現在去接會不會不方便呢。稍微想了一下，
陳惜怡決定還是去接王一也，「感覺也很久沒有接過一也放學了呢」陳惜怡開啟
導航，開始發動車。

　　因為學校大門口不能停車，陳惜怡駕著車往學校前面開去。還沒到放學時間，
學校附近專門用來給父母們停車的地方就已經擠滿了一些車輛，一路看著好些價
值不菲的車輛，陳惜怡一邊感慨不愧是大戶人家上的學校一邊找到一個停車點停
好車。當時為了一也讀這個學校，她和丈夫其實還有一些爭執，丈夫他是覺得沒
有必要浪費這麼多錢來這個學校讀書，在哪讀都是一樣，陳惜怡清楚自己孩子的
個性，肯定也不會吵著鬧著，一定會認真的順著自己和丈夫的安排，但自己卻知
道，來這個學校讀書是一也病前的願望，為人父母的怎麼會不去滿足自己孩子的
願望呢，何況自己的孩子還是多麼認真多麼聽話的小孩。慶幸的是，一也自己也
很努力，靠著成績考進了這個為數不多的靠成績排名進來的學校，大部分學生還
是靠錢財人脈進來的，一也這樣為家裡省去了一些額外的昂貴的補貼費，想起收
到入學通知時，高興的緊緊抱著自己的一也，陳惜怡覺得當時心都要化了，淚水
止不住地流，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然能擁有這麼懂事的小孩。

　　陳惜怡在車上稍微補了下妝，自己已經提前和一也發了資訊說自己來了，等
收好梳妝鏡進包裡，看了一下時間，離放學時間已經過了有好一段時間了，一也
還沒出現。見馬路兩邊已經有好些學生揹著書包陸續走了過去，身上藍白色的校
服無論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很有種年輕的活力感，剛準備拿起手機，見一也的身影
從門口的石柱拐彎出現在視線中，揹著黑色的單肩書包，清爽的身影沐浴在落日
中，顯得有些好看，陳惜怡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但見一也突然又轉身回去，手
上似乎拉著什麼，陳惜怡有些疑惑，見拐角那又出現一個比一也高上許多的一個
男生身影，臉上似乎有些不情願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被一也扯著手臂往這邊走來，
陳惜怡沉默地看著那個男生，見他有些高的身高套著校服看上去有些書生氣，但
上身外敞開的外套搭著那副神情又顯得有一些痞氣，儘管臉上能算的上清秀。陳
惜怡看著他們逐漸往車前走來，一瞬間還是有些失神，坐在車裡盯著那漸漸走來
的熟悉的臉，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直到一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對著自己高興
地喊著「媽，你今天怎麼有空啊？」

　　「是啊，提前下班了」陳惜怡才回過神，收起心裡異常的情緒，擺出溫柔的
笑臉看向自己的孩子，但沒有多說什麼，似乎在警覺著未知的事。

　　「對了，媽，我喊我同學一起來了，不要緊吧？」陳惜怡見王一也身後的人
似乎還在抗拒，甩開了一也的手，但又被一也纏了過去，拉著不放。

　　「不要緊…」陳惜怡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急忙抓緊方向盤，用來
鎮定自己的內心。見那張臉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有些尷尬又有些煩躁的神情寫
在了他的臉上，似乎是被一也催促著，他才壓低身子，從門後探過頭，向自己打
了聲招呼「阿姨好…」

　　聽著熟悉的聲音，陳惜怡覺得他的樣子在自己的眼睛裡顫抖起來，一時間忘
記了回答，呆愣地盯著他，直到一也呼喊她「媽？」她才回過神，連忙轉回頭，
慌張地回答道「你…你好，你們快進來吧…」一邊有些急促地啟動車，一邊有些
無措地愣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也，我真不用了，你先走吧…」

　　「不行！」

　　「誒，真沒事啊，下次也可以的…」

　　「不，就今天…」

　　陳惜怡聽見外面傳來有些爭執的聲音，見他們兩個遲遲沒有上車，內心反倒
是有些平靜下來，見外面還在說，猶豫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一也，怎麼了？」

　　「媽，我今天想拉昊軒去我們家吃飯，但是他一直不肯…」一也有些氣急的
聲音傳了進來，陳惜怡聽後沒有做聲，陷入了沉默，她第一時間本是十分想拒絕
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開口。

　　但好在顧昊軒他也不想，聽他一直在拒絕「一也，下次吧…真的，我今天真
的有事…」陳惜怡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覺得有些不妥，才提出拒絕的，一時間倒是
覺得有些奇怪。

　　「你有什麼事？我問了周子川和張曜巖，他們都說沒跟你有約！」外面一也
的聲音就像發現出軌的丈夫而急躁的妻子口吻，陳惜怡有些無奈，她很少見到一
也這麼堅持的一面，下意識盯著自己的雙腿看了一眼，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混亂，
陳惜怡沉思許久，決定了般，呼吸幾次後才開口道，但感覺喉嚨裡仍然有些發抖
「顧同學，你今天有空嗎，沒有什麼事的話就一起去我們家吃個飯吧？」

　　駕車往回家的方向開，陳惜怡決定不先去酒店拿東西了，似乎是不想進入那
個擁有不好回憶的地方。陳惜怡安靜地開著車，靜靜聽著車裡一也和顧昊軒的對
話，兩人說著學校的事情，一也在位子上源源不斷的說著話，而後方的顧昊軒則
是隨意地附和著，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敷衍，但每個回答卻都是答得很認真，而
且每次都是一口氣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看來只是不想多說話而已，陳惜怡側過
頭去，盯著副駕駛上的一也看了一眼，臉上有著許久未見真摯的笑容，似乎真的
很高興和開心，陳惜怡輕輕轉回頭，覺得心裡有些複雜，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
太陽穴附近的神經在隱隱跳動，自己到底該以怎樣的心情或者身份去面對後座上
看著窗外的男生呢，陳惜怡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越想只會越煩躁，總感覺手
上都變得沉重起來，陳惜怡抓緊了盤輪，胸口悸動地一下一下亂動起來，令人感
覺不好。

　　和他們在小區附近的生鮮超市裡買了一些菜，陳惜怡走在他們兩身後，見顧
昊軒把所有的菜都一個人提在手裡，而一也在一邊有說有笑地幫他拿著書包，兩
個人並排的走著，自己跟在身後顯得有些多餘。陳惜怡看著比起同齡人身材顯得
有些高又有些結實的顧昊軒，從下車後自己和他從沒正眼對視過，也許是尷尬也
許是其他什麼，自己在躲避的同時顧昊軒也在小心地保持著和自己的距離，想起
之前的事，那晚的他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冷靜和邪惡，當時那令人恐懼和絕望
的神情和話語一直讓她難忘至今，和那窒息的侵犯感，讓陳惜怡的身體就像接觸
到冷氣一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突然有那麼一瞬間，陳惜怡覺得那日的一幕幕
又閃現在自己的眼前，揮之不去，令人害怕。

　　「媽…小心…」陳惜怡似乎聽見有人在向著自己這邊呼喊，從混沌的回憶
中抽離出來，眯著眼，有些恍惚地看著前方，見眼前的一也往這邊走了過來，身
邊的顧昊軒也靠了過來。陳惜怡看見顧昊軒的臉，突然覺得有些害怕，下意識想
躲避開，但還沒走出幾步，左腳像踩空了一樣，踩在了一些軟絨絨的物體上，高
跟失去了支撐的點，身子開始往一邊傾倒。陳惜怡有些驚恐，還沒發聲卻感覺即
將要倒下去的身子被人摟住，被強行拉了過去，巨大的氣力從腰側能清晰感受到。
陳惜怡慌神間只感覺有手箍住自己的腰腹，那寬厚又帶著溫熱的感覺傳進了身體
裡，然後自己整個人被猛地拉起，陳惜怡有些慌張的伸出右手，想去夠著身邊人
的衣物，但似乎沒有抓住，胡亂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才迎上了一隻急忙伸過來
的溫熱物體，陳惜怡想也沒想，抓住後便緊緊地握住，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圈，身
下的雙腿被迫互換了方向，交叉地站直著。等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心臟還在清晰
地跳動著，陳惜怡縮著身子呼著氣，感覺心跳跳的越來越快，感受著貼著自己，
近在咫尺的身體上的心跳聲和腦袋上方傳來的也在急促呼氣的聲音，那低沉的嗓
音傳了過來「沒事吧？」陳惜怡忍不住搖搖頭，閉上眼，有些害怕，剩下空餘的
手改抓著身邊人的衣服，緊緊地不放開，身子倚在身邊人之上，直到一也焦急的
聲音傳了過來「媽，你沒事吧？」陳惜怡才睜開雙眼。

　　陳惜怡搖搖頭，等身子從剛才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才重新站好，左手鬆開手
裡攥著的衣服，捂著自己的胸口，右手緊緊地抓著剛才握住的東西，察覺雙腿還
有些驚悚地顫抖，捨不得放開，緊緊握住。等呼吸逐漸平穩，陳惜怡才敢確定周
圍的環境，見一也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顧昊軒站在自己身邊扶著自己，像抱住
了她一般，陳惜怡發現自己的身體縮在他的懷裡，兩個人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
陳惜怡頓時像受驚了般連抽回手，側過頭，垂下眼，看了一眼腳邊，原來是踩進
在路邊的草坪，怪不得當時覺得軟軟的。陳惜怡有些無措地站在那，猶豫了會才
用餘光看向右手邊，見那邊的顧昊軒也沒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回去，他將之前扔
在地上的菜重新撿起，有幾個土豆都已經滾了出來。陳惜怡悄悄盯著他的背影，
見他蹲著身收拾著東西，心裡還有些沒回復過來，看來剛剛是顧昊軒跑過來把自
己拉住才沒讓自己摔倒。

　　陳惜怡聽著身前的一也還在焦急地發問，呼了口氣，輕聲說道「沒事，媽沒
事呢」

　　「媽，你突然怎麼了啊，怎麼走路走著走著都能走偏啊？」王一也見母親本
來嚇得有些蒼白的臉色好了不少，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有些不高興地反問
著「剛要不是昊軒跑過去扶著你，你都要摔倒了…」

　　陳惜怡點點頭，虛弱地笑著說道「可能剛才有些累了，沒注意到」盯了一眼
腳上的高跟鞋尖，陳惜怡拍了一下王一也的肩「好了，沒事了，趕緊回去吧…」
陳惜怡掃了收拾完掉落的東西而站在那的顧昊軒一眼，催促道，見一也轉身跑了
過去，看了看自己剛才和顧昊軒手緊握的右手掌心，用左手握緊自己的右手，沒
有說話。

　　在整理了下情緒後，陳惜怡走到他們身邊，陳惜怡對著顧昊軒有些感激地說
道「謝謝你了，顧昊軒同學」

　　「媽，你喊他昊軒就好了，他不介意的」陳惜怡聽見王一也笑著說道，然後
又見一也轉頭對著顧昊軒問道「是吧，昊軒？」

　　見顧昊軒點點頭，陳惜怡將髮絲捋到耳後，低吟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剛才真
的謝謝你了，昊軒，謝謝你過來扶阿姨一把」

　　「沒事的」顧昊軒也沒太多言語，謙虛地點點頭，表現的十分有禮貌。陳惜
怡也沒多說什麼，重新跟在他們身後，表情上似乎還有些陷入剛才窘境中的沉悶，
她再次望向自己的右手，想起剛才，搖搖頭。

　　回到家中，陳惜怡在換鞋的時候察覺到顧昊軒回頭的眼神瞟了過來，很快的
一瞬間，然後就消失不見，陳惜怡即使捕捉到也不方便說什麼，何況顧昊軒他可
能也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但陳惜怡多少覺得有些不習慣，儘量迅速地換好了拖
鞋，一個人走近了自己的房間，留他們在客廳。

　　把包放在梳妝桌上，陳惜怡有些疲憊地坐在床邊，盯著踩在地毯上腳尖透明
的雙足看，陳惜怡心裡變得有些混亂起來，倒不是那種心花怒放小鹿亂撞的欣喜
感，而是出於直覺的莫名驚慌和畏懼的混合感。陳惜怡雙手相互疊著懸在胸前，
微皺著眉看向房門口，外面的人自己一時還不知道如何面對，是按照一也的同學
和好朋友身份對待呢，還是當做那晚侵犯自己的那個惡人身份冷眼相對呢，陳惜
怡有些苦惱，坐了半天發了半天的呆，也想不出什麼，微嘆了口氣，站起身開始
準備換衣服來，開啟衣櫃，猶豫了會，還是拿出一條深灰色的絲絨面料半身百褶
裙換上，裙邊下有著不規則的下襬，垂墜的面料將居家感拉了回來點，腿上的絲
襪仍然穿在腿上，沒有脫掉，上身選擇了一件稍微修身的棉衫。理了理有些褶的
裙襬，陳惜怡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見將身體的各個位置都包圍住了，
才隱隱覺得放心，用手抓好頭髮，從桌上拿起一個棕色的髮圈，將頭髮都束在腦
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陳惜怡甩了甩頭，腦後的馬尾輕輕搖動起來。

　　陳惜怡從房間出來走到客廳，見一也他們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儘量不往
顧昊軒那邊看，陳惜怡留了句「我先去做飯，你們就先在這等下呢」就一個人轉
身走向廚房，俏麗的身影消失不見。廚房裡陳惜怡一邊洗菜一邊回憶起剛才顧昊
軒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總感覺他的眼神老是從自己的
臉就會很快滑到自己的腿上。回想起之前，似乎顧昊軒對女人的絲襪比較感興趣，
陳惜怡站在水池前，任有些涼的水淋在手上，心裡卻有些後悔「應該把絲襪也換
下來的…」

　　「媽，我來幫你吧…」陳惜怡正走著神，被身後的聲音突然嚇一跳，有些驚
恐地回頭，見是一也走了過來，他似乎被自己驚慌的臉色弄得表情有些迷糊，陳
惜怡聽見他的詢問「媽，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啊？」

　　「沒…沒事，剛才在想東西，沒反應過來」陳惜怡急忙用笑臉掩蓋自己一時
的慌亂，但是見一也身後的顧昊軒也跟著走了進來，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兩人的
目光自然地在空中短暫地碰在一起，陳惜怡有些慌神，立馬移開了視線，轉回頭
看向水池裡，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你…你們怎麼都來了？這…這裡不用你
們幫忙的，你們出去看會電視，飯很快就做好了…」陳惜怡也不回頭，手上假裝
忙碌起來，隨著突然變得有些快的心跳，一個人在那站著不動。

　　「沒事啦，媽，正好我跟昊軒覺得沒事做」陳惜怡見一也沒有放棄，而是走
到自己身邊，從之前買菜的袋子裡陸續拿出肉和菜，準備洗。陳惜怡本還想拒絕，
但看見一也那燦爛的笑臉，他笑著向自己說著「真的沒什麼啦，媽，難得我們一
起做飯，好有意思啊」陳惜怡側頭盯著自己孩子的笑臉，想起自己因為工作原因，
有的時候會很晚到家，基本上都是一也一個人在家做飯吃飯，甚至有時還會替晚
下班的自己熱好自己的那一份，大部分家裡的打掃也都是一也自己來幹。其實早
就瞭解到一也的聽話和乖巧，陳惜怡一時間有些不忍，看著一也柔順的黑髮，點
點頭，沒再拒絕了。

　　「等會媽給你弄桌好吃的」陳惜怡有些寵溺地對著身邊的一也說著，見一也
點點頭，笑容更加大了起來，心裡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來吧」陳惜怡還在沉思的時候，見顧昊軒從一也手上搶過正準備端起的
用來給肉焯水的鍋，一邊小心地叮囑「小心燙，一也你站遠點」一邊往自己身邊
走來，陳惜怡離開水池邊，退出空間給顧昊軒，見他在水池裡自然地處理起後續，
似乎也很會做飯的樣子，聽到顧昊軒他剛才關心一也的語氣，陳惜怡覺得一也或
許真的交上了一個朋友，顧昊軒的性格從表面看上去也不算太壞。見他開始處理
起自己還在洗的菜，陳惜怡連忙靠了過去，但想起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副想靠近
又不敢觸碰他的樣子，只能在一邊有些不安地說道「昊…昊軒，我來就行了…」

　　顧昊軒瞥了一下左邊的人，見她縮著雙手懸在胸前，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加
上糾結擰眉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勾了下，便也沒堅持，主動讓開了位置，去找身
後的一也。

　　陳惜怡聽著廚房裡他們兩人的交談聲，心情倒也有些輕鬆起來，一也在自己
身邊洗著米，正和蹲在垃圾桶旁剝著青豆的顧昊軒交換著平時做菜的技巧，陳惜
怡從他們的交談聲中瞭解到顧昊軒有時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吃飯，沒有想到才高
一，他們就已經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陳惜怡一方面覺得對自己家的孩子感到有
些抱歉和遺憾，一方面又覺得顧昊軒作為學生身份來說，在外人眼裡看來很算是
懂事了，除去某些方面。

　　陳惜怡手裡洗著東西，本在中間靜靜地聽著他們交談，突然感覺左小腿上似
乎被人蹭了下，下意識往身邊看去，見身側蹲著的顧昊軒一動不動，專心處理著
手上的東西。陳惜怡皺著眉頭，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留意了下身邊的人，
本想拉開距離，但右手邊已經站了一也，自己沒有空間可以挪動了。心裡保持著
警覺，陳惜怡舒緩眉頭，又開始繼續洗菜，但是沒一會兒，就發現一隻手竟然直
接摸上自己的小腿，在自己腿上上下輕輕的廝摩，陳惜怡有些被嚇到，轉頭看了
過去，見顧昊軒抬起頭盯著她看，他的右手夠在自己的腳踝處，在那裡用手背蹭
著自己的小腿，似乎享受到絲襪的滑膩感，然後又開始改用手心握住自己的小腿，
在上面輕輕上下撫摸起來。陳惜怡沒有想到顧昊軒他會這麼直接，在一也還在的
地方還敢騷擾自己，陳惜怡開始有些慌張，身體下意識後退，卻不小心撞到了身
後的一也，聽見一也的聲音，陳惜怡趕忙回頭，小聲道歉起來「不好意思，一也，
沒撞到哪吧？」見一也搖搖頭，似乎沒有懷疑，陳惜怡才轉回身，見顧昊軒的手
在剛才的動作中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小腿，回到原位。陳惜怡站在那有些心驚地看
向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一下一下，就像要跳出自己的胸口般，令人
發虛，但是顧昊軒他卻沒抬起頭，似乎剛才無事發生一樣。陳惜怡有些畏懼，但
又不敢聲張，還在糾結要不要呆在這的時候，卻見顧昊軒自己起身，將手裡剝完
的青豆放在桌上，和一也說了句「我弄好就先出去了哦，一也」就見他轉身走了
出去，陳惜怡偷看了眼他的背影，想起剛才他偷摸自己小腿的事，心裡變得急躁
起來，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剛才廚房的事，在飯桌上陳惜怡覺得不太能很好地與顧昊軒對視，一邊
無意地與他維持表面上的相處，一邊有意地避開他的一切接觸或者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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