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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1
「恐怕最無恥的不是我。你看看這個。」我先把U 盤放到小梅桌上，然後從
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小梅，「自己看吧。」
小梅疑惑地接過信封，從裡面掏出幾張A4紙，只看了第一頁，臉色就變了，
再往後看了兩頁，手開始哆嗦，然後猛地轉頭瞪我，「不可能！這是你P 的吧！」
小梅看到的，正是我打印出來的孫遠航找楊柳青買原味絲襪的聊天記錄截圖。
我聳聳肩膀說：「後面還有呢，看完再說。」
後面幾張，是我當時拍的孫遠航像狗一樣跪在女王楊柳青身前，猥瑣地摸她
腿、舔她腳的樣子。當然，我給小梅的圖片裡，給小青打上了馬賽克。
小梅接近於崩潰，面如土色。我靠近她說：「妹妹，你一直以為孫遠航很樸
實很純厚對不對？你是被他土裡土氣的外表迷惑了，實際上他是一個色情狂，尤
其對女孩子的腳和絲襪有特殊的癖好。這一點你肯定也覺察到了吧？如果你還不
信，自己想辦法去調查調查唄。」說完，我掏出一張房地產公司為我製作的名片，
放在小梅桌上，沒再說話，把小梅的粉紅色小內內揣進兜裡，走了。
孫遠航，先給你來道開胃菜，你放心，還會有大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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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門口，恰好碰到石勇從裡面出來。我趕緊滿面春風地迎上去，向他
報告我把U 盤拿給小梅的事。
「怎麼樣啊，玩別人女朋友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爽？」石勇陰笑著問我。
我嘿嘿笑。
石勇朝等在一邊的車子走過去，走出兩步又轉回身問我：「哎，小白，你聯
繫了你的婷婷沒有啊？」
媽的，這畜生真是時刻惦記著唐婷啊。我瞬間思索清楚，回答說：「我用好
幾個辦法給她發了訊息，不過還是沒動靜呢。」
石勇眉頭一皺，沒有再說話，坐車走了。
石勇這一問，倒讓我心裡不平靜起來。
在這半年裡，其實我一直刻意避免深思關於唐婷的任何事情，一想到她，我
會特別矛盾，特別糾結。我既特別想竭盡所能地照顧她，又不能和她複合重做戀
人；既不願意她離開這，又希望她早點擺脫這裡的是非；既因為她選擇了王金剛
而深感不忿，又希望王金剛能好好照顧她。而在那些萬念俱灰的日子裡，我更是
沒有力氣再去思考唐婷在哪裡，還會不會回來……
這半年，她從未給我發任何訊息。雖然有一段時間我的手機號失聯，但如果
她想找我，還可以用QQ或別的方式，但什麼都沒有。我甚至安慰自己說，這恰恰
說明她一切安好，安好到可以徹底和過去說再見。
但此刻，我那沉寂的心再一次因為唐婷泛起漣漪。婷婷，雖然我現在絕對不
能讓你回來，但我想知道你在哪。
我在手機上登入QQ，找到唐婷灰色的頭像，發過去一條訊息：婷婷，你在哪？
接下來，我神經質地對著手機螢幕呆呆看了5 分鐘，似乎覺得那裡馬上會有
一行字跳出來一樣。當然沒有。
我的臥底生涯迎來了一個可以喘口氣的機會：石勇要去外地，歸期不定。老
沙那幫人夜夜笙歌后似乎也有些吃不消，今天宣佈偃旗息鼓。下班後，我準備回
家。就在我滿腦子都是「唐婷」兩個字的時候，彷彿上天聽到了我的心聲，我的
手機收到這樣一條微信：可能有唐婷的訊息了，快過來。
晚飯都顧不上吃的我腳底生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羅晶告訴我的地點，她正
坐在停在路邊的車裡，我開啟車門鑽進去，急迫地問：「什麼情況？」
「王金剛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羅晶說。
我猛抽一口涼氣，猶如一桶冰水從頭上澆下來，一種不祥的感覺讓我幾乎陷
入慌亂。羅晶看到我的樣子，趕緊說：「先別擔心，唐婷不一定出了什麼壞事。」
我慘白的臉色回覆過來，「快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星期以前，我在公安局的熟人突然發現，王金剛回來了，重新開始在
公安局上班。當時我也嚇了一跳，跟你剛才的反應一樣，我想他一個人回來，唐
婷不會出了很不好的事吧？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這事。後來我花了一週時間，
讓人打聽出了一些訊息。這是王金剛親口告訴他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的話：半年
前他瞞著家人辭職，和喜歡的女孩——也就是唐婷私奔逃走。離開這裡後，他們
去了武漢，在他一個警校同學的幫助下安頓下來。他們在那裡住了一兩個月的時
間，但是王金剛喜歡上了去一個地下賭場賭錢。他自認為賭得不算大，可是有一
天晚上他輸了30萬，當他刷銀行卡準備先付清這筆錢再繼續賭打算回本時，卻發
現那張至少應該有50萬的卡被凍結了，因為他忘記了那張卡是他父親的名字辦的，
他父親一定是因為他的私奔大為惱火，凍結了那張卡。而王金剛自己的卡里只有
10萬，於是他被地下賭場的人扣押。那些人讓他打一個電話出去，找人在半夜12
點之前拿20萬來贖人，否則就剁了他的手。於是王金剛給唐婷打了電話，讓唐婷
找自己那個警校同學先借20萬，等他出去了再還。」
「但是那天晚上，賭場的人只收到了10萬，不過他們答應再給一個白天的時
間。可是，第二天來贖人的不是唐婷，而是王金剛的家人。就從那一天起，唐婷
不見了，王金剛再也沒有見過她。她把除了自己私人物品之外的所有東西都留在
了他們住的房子裡，包括王金剛送給她的一部蘋果手機。」
「不……不見了？」我緊張萬分，「不知道去了哪裡嗎？」
「不知道。王金剛只說了這麼多。不過他肯定是不知道唐婷去了哪的，不然
以他對唐婷的執迷，一定會去找她。」
「唐婷一個人留在了武漢嗎？啊，過年前！那正是肺炎病毒爆發的時候啊！」
「是，王金剛剛被家人從武漢接回來，武漢就封城了。」羅晶憂慮地說。
我緊張得胃都抽緊了，「她一個人在那，一個人都不認識，她怎麼生活……
就這些嗎？還有別的訊息嗎？」
「現在沒有，但是很可能馬上就有了。」
「什麼意思？」
「唐婷的手機。王金剛把唐婷的手機帶了回來。他雖然在公安局重新上班，
但每天跟丟了魂似的，很恍惚，經常看著一個粉色的蘋果手機發呆，但是他自己
用的是另一部手機，那麼那部粉色的手機肯定是唐婷的。」羅晶嘴角抽動了一下，
「所以，我們打算把那部手機偷過來。」
「怎……怎麼偷？」
「你的好閨蜜自告奮勇要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你看那。」羅晶用手指著她
的車窗正對著的一家餐廳的落地窗，緊靠著窗戶的一個餐桌上面對面坐著兩個人，
我眯著眼睛看過去，很快看清了——一個是王金剛，一個是楊柳青！
「小青！她在那幹什麼！」
羅晶誇張地噴出一口氣，「她去……色誘王金剛。」
羅晶把她的車窗按下來，以便看得更清楚。這時，我看到原本坐在王金剛對
面的小青起身坐到了王金剛身邊，然後挽住了王金剛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地說
著什麼。然後，王金剛的手放在了楊柳青的大腿上。
我喉頭鼓了一下，心裡那滋味真的是說不清楚。
「小青假裝無意中加了王金剛的微信，撩了他一天，晚上被約出來吃飯。不
出意外他們待會要去開房，小青會用藥把王金剛放倒，把手機偷出來。但是今晚
還要把手機放回去的，不然就會被發現了。我們待會拿到手機就在車裡看，看完
了還回去。」羅晶說。
「不是說王金剛失魂落魄的嗎？你看他那樣，哪裡像丟了魂？」我看到王金
剛整個摟住小青的身子，一隻手在小青的大腿上不停地摸。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失戀的時候痛不欲生，但是隻要又碰到一
個靚妹，馬上就喜新厭舊了！再說姓王的本來就是色鬼，你那好閨蜜聊騷的本事
天下第一，我看你有時候都被她撩得神魂顛倒的。」羅晶說。
我臉上發燒，假裝聚精會神地偵察敵情。這時，王金剛叫來服務員結賬。很
快他和楊柳青一起出了餐廳門，楊柳青親暱地拉著王金剛的胳膊，兩人上了一輛
車。我們的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王金剛把車開到附近一家酒店。羅晶把車停在酒店對面的路邊。
「小青會不會有危險？萬一……」我思考著王金剛進門以後會不會立即獸性
大發，不給楊柳青下藥的機會，直接把她撲倒，撕扯她的衣服，騎到她身上強姦
她……
羅晶很淡定，「你要相信小青的技術，她一定會讓王金剛先享受享受調情的。」
我們就在車裡焦急地等待。
過了大概15分鐘，羅晶的手機響了一聲，她立刻拿起來看一眼，然後打了個
響指，「搞定了。」
我長出一口氣。
過了一會，穿著黑衣黑裙、深膚色絲襪和高跟鞋的楊柳青輕快地從酒店門口
出來，看到了我們的車。我和羅晶下車迎接她，然後三個人一起坐進車的後排，
我在中間。
「他沒欺負你吧？」我關切地問小青。
「沒有，被摸了幾下而已。他滿以為今晚有的是時間玩我，所以沒急著下手。」
楊柳青說得異常輕鬆，好像只是去買了瓶醬油。
「手機呢？」還是羅晶幹練直接。
「哦，在這裡。」楊柳青從包裡掏出一部粉色的蘋果手機，遞到我手裡。
手機鎖屏螢幕亮了，正是唐婷的一張半身照。我一時有些恍惚，覺得鼻子發
酸。
「我剛試了，有鎖屏密碼。」楊柳青說。
羅晶拍我一下，「看你的了。」
只試了一個密碼，就打開了。這是她當我女朋友的時候用的密碼。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點微信圖示，出來一個登陸介面，賬號是本機號碼，需
要輸入密碼。我直接用簡訊驗證碼登陸進去，可是裡面空空如也，竟然連一個好
友都沒有。
「肯定是全被她刪了。」羅晶說。
楊柳青提醒我看看相簿。倒是有幾十張照片，有唐婷自己的，還有王金剛的，
不過都是些生活照，看不出來什麼。
「確實是在武漢，這是她拍的長江大橋的照片。以前我和她去過那裡。」我
說。
「看看還能找出什麼資訊。這是他們住的地方吧？還挺大的，不過這也看不
出來是什麼地方啊。」楊柳青說。
「知道是哪裡也沒用，唐婷早就不在那了。」羅晶說。
我關掉相簿，又開啟「備忘錄」，但是裡面什麼都沒有。
「要是她有在手機上記日記的習慣就好了，那樣說不定會留下一些有用的信
息。」楊柳青說。
我腦中猛一道亮光閃過，喊了一聲：「QQ！」
「什麼？」她們兩個同時問。
「唐婷大學畢業以前一直有在QQ空間裡記日記的習慣，因為QQ空間的日誌可
以加密。我還記得當時因為賣絲襪給王金剛的事，她跟我鬧矛盾，也把自己的心
情寫在了QQ空間裡。」
我在她手機裡找到QQ圖示，點開，是一個她沒用過的新賬號，也需要密碼。
我試到第三次就試出來了。
也是一個好友都沒有，但是不用考慮這個，迅速點開QQ空間，一查，果然有
私密日誌，而且有很多！
空氣一時間凝固了。我能感覺到心臟在瘋狂地跳動。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