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國度】章五 魔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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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21

,而且你不覺得讓一個你們
所痛恨的魔女去阻止你們人類之間的殺戮,有些奇怪嗎?」

  「但格蘭不是你的仇人嗎?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就放任著他繼續作惡嗎?」

  雙親慘死的場面不斷在腦中閃過,麗賽特抱著雙臂,不顧一切地朝著維羅妮
卡喊道。

  「殺了他?你想讓一個魔女來為人類執行正義嗎?你們怎麼不殺他?你們這
些傢伙就是這樣,『愚蠢』的無可救藥,說著什麼正義,說著什麼善良,卻只會
像羊圈裡的綿羊一樣盲目跟從,被耍的團團轉,火沒有燒到自己身上就不會去真
正關心。我什麼都不做,就是想看看,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究竟什麼時候才
會滅亡。」

  毫不躲避地迎上了麗賽特那想要殺人的悲憤目光,維羅妮卡冷冷地譏嘲道,
但暗紅色的美眸卻隱隱閃爍著痛恨的火光。

  「你真的想看著他們滅亡嗎,維羅妮卡?就算是現在?」

  忽然,凱語氣莫名地開口道,他用三根手指捏住那個一直在他掌心裡旋轉的
晶核,舉到了眼前。

  「當然,一群蠢貨……又有什麼被拯救的資格?」

  「真的嗎?那你為什麼流淚了?」

  「流淚?我嗎?啊啦,真的啊……」

  維羅妮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和那個不斷
向她質問的小姑娘一樣,流出了傷感的淚水,十年前變得冷酷的心又出現了柔軟
的地方。

  「這個東西雖然給了你力量,但也改變了你的內心,將你對人類的失望無限
放大,而變得冷漠無情。但即使如此,你也還懷揣著最後一份希望,不是嗎,維
羅妮卡?」

  凱平靜說道,原本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桀驁不馴表情的臉上此刻卻露出了幾
分慈悲。

  「凱先生,難道你是說維羅妮卡她被這個東西控制著嗎?」

  聽到了凱的話,稍稍從仇恨裡冷靜下來的麗賽特看著他手裡捏著的晶核,有
些不解地喃喃道。

  「不算是控制吧,只不過這個所謂的『核』會將其宿主對某些事物的情感大
幅度放大,進而形成一種偏執,內心也會變得冷酷,甚至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思
考與行為方式,某個女人是這麼說的。」

  若有所思地說道,凱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魔女的「核」。

  「某個女人是指?」

  「就是告訴了我魔女之核的一個女人,和維羅妮卡的那位母親大人一樣呢,
我也沒有見到她的真身,只聽到了她的聲音,不過姑且可以把她算作我們這一邊
的吧。」

  凱簡單地回答了麗賽特的疑問,此刻的他也並遠遠沒有窺探到一切的全貌。

  「就算是那樣又怎麼樣?我這十年的所作所為難道僅僅是這種理由你們就會
原諒我嗎?」

  慢慢抹去了淚水,維羅妮卡有些自嘲地嘆息道,身上完全沒有了剛見到她時
的那種冷酷自大。

  「這就由麗賽特來決定吧。」

  凱說著,把『核』遞給了麗賽特。

  「我嗎……」

  默默地接過了維羅妮卡的魔女之『核』,麗賽特一時之間好像還沒想好該怎
麼辦。

  「雖然也許如她所說,她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不過這些年來這麼多的慘劇
也不能說和作為魔女的她毫無關係,由你這個當事人來決定比我更合適,只要摧
毀了這個『核』,魔女就會死,這裡也就從魔女的手裡解放了,你不是一直都希
望這樣嗎?」

  凱和維羅妮卡都望著麗賽特,等待著她的決定。

  「那就讓大家一起審判吧,我原來是想這麼說的,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多數
人所決定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微微呼了一口氣,麗賽特忽然幽幽說道,目光有些憂傷。

  「啊啦,你是在同情我嗎?我可是魔女,所說的可能都是在騙你。」

  心中湧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維羅妮卡哼了一聲。

  「那就一起去找格蘭長老對質吧,我想要一個真相,凱先生,這就是我的決
定。」

  語氣漸漸堅定了起來,麗賽特把維羅妮卡的『核』緊握在手中,眼神灼灼地
看向了凱。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凱微微笑道,右手憑空一抓,在他的身邊驟然出現了一道可容數人一起透過
的空間裂縫。

  「凱先生,這是?」

  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入口,麗賽特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

  「穿過去就直接到家了,我在那裡留了空間印記。別四處看,直接穿過去。」

  對麗賽特解釋著,凱又瞬間移動到了維羅妮卡身邊,不容分說地一把將她抱
了起來。

  「你在摸哪裡……」

  「不是早就摸遍了嘛,還害羞什麼?」

  豐乳翹臀同時受到了襲擊,維羅妮卡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但凱卻滿
不在乎,緊抱著她一起進入了他開啟的空間裂縫,麗賽特也跟了上去。

  進入的一刻眼前頓時一黑,但馬上前方就出現了亮光,耳邊忽然聽到了某種
像是女人在哭泣般的聲音,麗賽特下意識地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檢視,但卻被凱
抓著手臂一把拉了出去,在離開空間裂縫的最後一刻,麗賽特看見許許多多虛幻
的靈體朝他們飄了過來,似乎不想讓他們離開,隨後裂縫就消失了。

  等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們三人已經身處於凱所住的房間,看著四周熟悉
的環境,麗賽特有些不敢相信上一刻他們還在維羅妮卡的古堡裡。

  「走吧,麗賽特,有人在等我們的好訊息呢。」

  凱抱著維羅妮卡走出了房門往樓下而去,維羅妮卡似乎掙扎著想要脫離凱的
懷抱,在他的胸膛上又抓又捶,但完全沒用。

  「凱大人?麗賽特?你們怎麼在這?」

  洛娜舉著掃把,一臉警戒地看著樓梯,發現是凱和麗賽特之後才放鬆下來,
桌子上放著一本開啟的書,插圖邊配著文字和公式,似乎是鍊金術相關的書籍。

  「走了個捷徑早點回來了,艾琳小姐呢?」

  「應該還在格蘭的莊園那裡,她和她帶來的那些人這兩天一直都在查抄格蘭
的家產。」

  「效率還真是快啊,不愧是受過正規訓練的騎士。」

  「不過城鎮裡的大家好像挺不安的,一下子就出現了這麼多全副武裝的騎士,
格蘭也被抓起來了。」

  「這一天本來就遲早會來吧,人類可不是隻會坐以待斃的種族。」

  凱看了看維羅妮卡,這一句似乎也是在對她說的。

  「這位是?難道……」

  洛娜自然不可能沒注意到維羅妮卡,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誰,表情好像有點
驚訝又有點在意料之中的感覺。

  「當然就是魔女大人了,你和艾琳小姐都對我抱有如此期待,我自然不會令
你們失望,那我就先去了,晚飯就拜託你了。」

  凱淡淡說,洛娜也一副全都明白的模樣,只有麗賽特感到了一陣混亂,好像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唉?這是怎麼回事?凱先生?姐姐?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嗎?」

  抓住了洛娜的手,麗賽特連連問道,為什麼會有種大家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
知道的感覺。

  「抱歉,麗賽特,一直瞞著你。」

  洛娜也緊握住了麗賽特的手,溫柔地微笑著,但眼裡卻有些淚光。

  「瞞著我……這是……」

  麗賽特心有所動,好像有些預感到了洛娜要說些什麼。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保護你多久,
直到你帶著凱大人出現在我眼前,我知道終於有一個可以真正保護你的人了,說
實話,我很高興。」

  「為什麼說這個,姐姐……」

  「你沒有殺死魔女,就是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害死了父親母親的並不是
魔物,而是格蘭。」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姐姐?」

  「嗯,我一個人偷偷跑到了父親母親去採藥的地方,我沒有看到任何魔物出
現過的痕跡,只在一個斷崖邊上看到了許多新留下的人類腳印,還在附近的枝杈
上找到了布料的碎片,和格蘭長老身邊的護衛所穿的衣服是一樣的。你還記得那
個留下來看著我們姐妹倆的那個護衛嗎?他的背後有個新開口的破洞,大小與我
找到的那塊布料完全一致。因為他被格蘭長老命令留下來照看我們,所以他並沒
有參加搜尋,他的衣服是什麼時候被勾破的呢?也許是巧合吧,可疑點也太多了。」

  「後來,我就開始注意格蘭長老的動向,我看到了被裝在布袋裡的女人在晚
上被偷偷運進了他的莊園,第二天就有一家三口被魔物擄走的訊息傳來,我也就
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對父親母親下手了。」

  「我真的很憤怒,但我也很害怕,我沒有能力揭發他。為了我們能夠生存下
去,我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小心翼翼地時刻提防。我知道你一直對那些以追
求者的名義來騷擾我們的男人感到很煩,但光靠我一個人真的沒有辦法,我需要
能夠保護我們的人,至少有許多男人圍著我們轉的話,就不會讓人輕易下手。」

  「對不起……姐姐……」

  麗賽特嗚咽著,她知道洛娜一直保護著她,可她卻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姐姐為
此究竟忍受著何等的煎熬,沒有可以依靠之人,就這麼在日復一日的提心吊膽之
中將她撫養長大,只懷著一絲縹緲的希望。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竟然為了別人,而做出了和父親母親一樣冒險的蠢事,
把你一個人留在了家裡,要不是凱大人,我真的……」

  洛娜也哽咽了起來,想起了這些年的困苦,還有不久前為了救助鎮上的其他
人而像她作為藥劑師的雙親一樣外出冒險採藥,最後卻不幸落難。被魔物抓住的
時候,她比起自己更擔心的是麗賽特的安危。

  「不是的,你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姐姐,也是最善良的人」

  好像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她一樣,麗賽特緊緊抱著洛娜,埋在她的胸口上哭
泣著,洛娜也摟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被淚水所沾溼的臉上洋溢
著幸福,渾身所散發的光輝母性令凱也深深被其所觸動。

  「啊啦,看的露出了這種表情,在想媽媽了嗎?」

  看到凱的嘴角邊微微露出的笑意,維羅妮卡好像看出了什麼,有些戲弄地說
道。

  「是又怎麼樣?你在羨慕嗎,維羅妮卡?」

  凱沒有遲疑地回答道,順勢反嗆了一句。

  「也許吧……」

  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維羅妮卡把臉別了過去,安靜下來放棄了掙扎。

  街道上的氣氛有些怪異,大部分的店鋪都沒有營業,偶爾路過的人都一個個
行色匆匆的樣子,就好像世界末日要來了一樣。

  在格蘭長老的莊園那裡,聚集了許多圍觀之人,看著一個個身穿銀甲的騎士
把莊園裡的東西一樣樣搬出來記錄在冊,臉上的表情卻不是看到正義得到伸張的
喜悅,反而幾乎每個人都滿臉的惶恐和不知所措,擔憂著他們接下來的命運。

  凱沒有理會在外面吵鬧的人群,一手一邊抱著麗賽特和維羅妮卡直接跳過了
高高的木柵欄,進入了莊園內部。

  「什麼人!!」

  還沒落地就被人發現了,幾個正在般東西的銀甲騎士看到有陌生人闖入,立
刻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拔出佩劍三人一組從兩邊圍了過來,行動有條不紊,崗哨
上也立刻亮起了弓箭的寒光。

  「沒事的,自己人,你們繼續工作吧。」

  就在這時,一個麗賽特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阻止了那些銀甲騎士,她定睛
看去,只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騎士向他們走來,一頭火紅色的長髮極為顯眼,合
身的銀色輕薄鎧甲襯托出了她窈窕的身體曲線,兩邊的肩甲往上翹起,奇特的樣
式就像展開的天使的翅膀。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被她和凱從魔物的地牢裡救出來的那個叫艾琳的
女子,此刻的她容光煥發,早已沒了與他們初次見面時的那種虛弱模樣。

  「竟然真的打敗了魔女,不愧是凱大人,你真的是『救世主』啊。」

  視線落在了還裹著凱的披風的維羅妮卡身上,楞了一下的艾琳無比驚喜地說
道,激動的心情似乎難以言喻。

  「我可不是什麼救世主。倒是艾琳小姐你竟然帶了這麼多騎士來,可真是深
藏不漏啊。」

  放眼看去,光是視線所及之處,偌大的莊園裡就有近百名騎士在走動著,更
別說還在各間屋子裡掃蕩的。

  而且一個個身手矯健,看起來武技都不弱,特別是跟在艾琳身後的兩個,步
伐沉穩有力,眼中隱隱有精芒閃爍,按照帝國對武者從一到九的實力分級標準來
看,至少都有五級水準。

  要說為什麼艾琳會帶著這麼多精銳的騎士在這裡,事情還得從凱和洛娜夜談
的那一天說起。

  在把麗賽特託付給了凱之後,洛娜就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訴了他,或許這
麼多年來她就是在等著像凱這樣能夠為人們帶來希望的英雄出現。而也在此時,
一個不速之客選擇了在這個人們睡眠正熟的時刻登門拜訪。

  來者正是艾琳,她自我介紹是某個一直在暗中活動致力於推翻魔女統治的反
抗組織的成員,幾天前在這裡進行偵查時遭遇了魔物的襲擊,與同伴走散後不幸
被魔物所俘虜。

  她來此是為了尋求凱的幫助,因為她在凱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可能性。她所屬
的這個反抗組織已經殺死了不少魔物,但問題在於,只要沒法打敗魔女,一切就
都沒有太大意義。在魔女的庇護下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魔物們很快就能捲土重來,
只有打倒每一處區域處於統治地位的魔女才能真正開拓前進的道路。

  可是每一個魔女的力量都十分強大,雖然十年來有許許多多的勇者在各處討
伐魔女,但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有誰成功過,絕望的狀況令人沮喪。

  但這一次她卻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男人或許真的能打倒魔女,這
種仿如天啟般的想法驅使著她還沒有等到上級的指示就主動找上了門來。

  凱本來就計劃著打倒維羅妮卡後從她那裡得到更多關於魔女的情報,雖然並
不清楚艾琳所屬的組織真正的目的,但眼前的目標看來還是一致的,於是一個簡
單的合作就達成了。

  艾琳負責剷除這個城鎮裡的敗類並承擔起保衛城鎮的重責,而凱則去打倒魔
女。

  不過在艾琳展開正式行動之前,凱已經到格蘭長老的莊園裡做了一番手腳,
也探明瞭一些被其所囚禁的女人的位置,等到艾琳帶著數百騎士到來後,幾乎不
費吹灰之力就攻佔了格蘭長老的莊園,進而佔領了整個城鎮,格蘭長老和他的一
眾幫兇也全都淪為了階下囚,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將是嚴厲的審判。

  「凱大人,現在請允許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

  稍稍平復了第一次見到魔女被打倒並被抓獲的激動心情,艾琳向凱行了一個
騎士禮,一臉肅然地正色道。

  「我乃天啟教會第五騎士團第三大隊隊長,榮耀無畏的天騎士,艾琳·羅林。」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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