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七章(12)】上

+A -A

地址釋出頁www.quan--er.com(圏--兒拼音,中間兩條槓哦),閱讀記錄功能以修復

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20-06-18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7538
2020/06/18
【風雨裡的罌粟花】(7.12)

  在中東做過戰地記者的老爸,曾經這樣跟我講述過:

  在那些戰火紛飛、屍殍遍地的國家的國境之內,都會有一個叫做“Green-Zone(綠區)”的地方,那裡是根據各國與維和部隊所規劃與戰區拉開的一塊相對和平的區域,不過,出於軍事安全和某些“比較特殊角度”的考量因素,雖然“綠區”構築在那些國家的國境內,但是那些國家的被留在綠區外面的百姓,大多數卻不被允許進入;哪怕那個人的家在綠區內、他是準備回家的,哪怕那個人房子的後院就在綠區的規劃之中,從那些大兵們,在拉起的警戒線上扣上第一塊要被築成哨戒圍牆的那一刻起,能夠陪伴那些無辜者的,除了煉獄般的戰場之外,只剩下眼巴巴地看著綠區裡面寧靜祥和的份兒。

  而同時,在那些“Green-Zone”當中,都會有一處經過軍事工程學計算而被規劃在最中央的,宛如夢幻的核心地帶——這些核心地帶都擁有另一個名字,叫做“Paradise(天堂)”。那裡有堪比迪拜、阿布扎比這樣美麗的風景,有差不多像希爾頓、喜來登這樣高檔的豪華酒店,有堪比梅西百貨、伊頓廣場這樣的購物中心——裡面往往還會真的帶有一間cineplex影院,那裡面會有還有十分然後人流連忘返的賭場和夜總會,讓人恍惚間會覺得自己已經置身於尼亞加拉城,或是拉斯維加斯,裡面還會有可供人褻玩的,身體健康、身材火辣但是費用低廉、價效比極高的男女“公關”。

  住在“Paradise”裡面的那些軍火商、情報販子、政治掮客或者諸如這類形形色色的人們,在與那些型男靚女一夜放縱銷魂過後,吃著聖貝納迪諾的薯條、就著M9或者A5牛排,喝著冰酒、紅茶或者可樂、抽著波多黎各產的雪茄,看著《華爾街日報》關於眼前這篇已經被荼毒的土地的戰況和政經環境高談闊論,或是在欣賞完《Playboy》上那些被海夫納一親芳澤過後的裸女再看看最新潮流的真皮夾克與古龍水,然後聽著窗外大約幾十公里之外的炮火連天,再跟面前自己的客戶或是昨晚與自己共度良宵的男人或者女人們將那些轟隆聲當成是藍調音樂,一笑置之。

  談笑間,外面早已血流成河,一片焦土。

  ——當我拿著狄昊蒼送給我的那張名片,領著美茵走進這家“I.R.I.S-Restaurant and Pub”之後,還沒等我開始研究為何這“鳶尾花(iris)”的單詞竟然是全大寫且用縮寫符隔開的時候,我竟突然想起老爸給我講的,那些關於綠區中“Paradise”的故事來。

  超乎我的預期,這間餐廳裡所有的裝潢,沒有任何可以在外面看得到的那種揚基佬們特有的愛國元素:沒有自由女神像、沒有站在高原上牽著白色駿馬的西部牛仔、沒有帶著高禮帽的憤怒白鬍子大叔指著觀賞自己的觀眾並大吼一聲“I WANT YOU”,沒有穿著花色西裝與格子襯衫、吹奏著薩克斯的非洲裔老爺爺,沒有任何一張類似於《復仇者聯盟》《珍珠港》或是《老友記》《大西洋帝國》這樣的影視劇海報,甚至在這裡看不到一面星條旗。

  實際上,這是一間裝修得極其簡單的西餐廳:四面牆壁都是黑色的,桌椅吧檯燈光卻繽紛多彩,但不知道是否因為是這些用五顏六色雜什壓制不住的冷酷金屬感,還是周圍所有的人都在講著英文、抑或他們大部分都不是本國人——偶有一些亞裔面孔,但從他們的面相與眼神看起來就知道,他們大部分都不在遠東這邊生長,於是,我便感覺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一種“我是一個外來者”不舒服感油然而生,並從頭髮絲貫穿到腳指甲。

  而他們也是:手上拿著的是《時事晚報[英文版]》,吧檯上方的電視上面播放的,是CNN對於我國本次地方大選的報道,但這些來自異國他鄉的食客們,對於這些新聞報道的態度,似乎跟看了一集《週六夜現場》、看到了《cracked》雜誌上的一篇笑話集之後沒什麼兩樣,整個餐廳中,都充滿了此起彼伏的歡樂又刺耳的笑聲。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雜技團的舞臺上,馴猴人跟觀眾一起在看著臺上被耍戲的猴子一樣。這裡明明不是領事館的規劃封閉區,卻似乎根本沒有本地人進入過這裡。

  此時的美茵,她心中會有什麼感覺,我不大清楚。似乎她也對這間餐廳沒對大感覺。從剛剛離開那間茶吧之後,美茵就窩在車後座上一直捂著嘴巴哭——這次她是真的在哭,而不是為了撒嬌或者引起我的注意,在一旁裝哭。我勸了半天,告訴她,有我在,有夏雪平在,不管之前爸爸跟隋瓊嵐那兒答應了什麼,那個姓狄的就別想再動她一根汗毛,可到最後依然沒用。她這一場哭得又很剋制,基本沒讓自己出聲,但是從那一雙睜得明亮的大眼睛中,漱漱落下淚珠的樣子,看得我心疼不已。在車上她幾次抬起頭,雙目落雨,用後視鏡不斷地看著我,我每次抬起頭髮現能跟她反射過來的視線相交,便問她到底有何心事,可她依舊只是落淚而不語。

  一直到剛剛車子停在美領館對面的車位上,下車之後,她才對我央求著,讓我當著大庭廣眾之下抱抱她。我答應了,也終於把她哄好了,但她卻依舊不說,自己除了遇到姓狄的那個流氓騷擾之外,到底怎麼了。

  所以此刻,眼睛還是紅腫的美茵,能把情緒調節過來就不錯了,我也沒指望去問她,讓她評價這間餐廳的氣氛有多前衛或是多詭異。

  而與此同時,在帶領我和何美茵走到隋瓊嵐所預定的那張卡座的時候,我和美茵也開始被越來越多的或是金髮碧眼、或是烏黑油亮、或是外表黃澄澄、內心白糯糯的食客們所注視,並且,眼神里都如出一轍地充滿了突兀和警惕,就像是這間餐廳裡突然闖入了兩隻滿身是毛、齜牙咧嘴的猴子。

  唯獨最自然的,就是坐在餐廳靠窗子最中間卡座的隋瓊嵐。此刻的她,也學著餐廳裡穿得體面的那些洋女人們的樣子,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西裝外套,配著一見白襯衫打底,手上端著一盞白色茶杯,喝著裡面甘甜的熱檸檬紅茶;手上也捧著一本雜誌,但卻不是什麼時政金融類的讀物,而是一本《VOGUE》。而在桌邊,一個穿著黑色條紋西裝、稜角分明的白人男子,也正端著一杯威士忌,手上掐著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跟隋瓊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男人見了我跟美茵兩個,也用著極其警覺的目光看著我倆。同時在男人的身後的三人桌處,傳來一陣語速極快的嘈雜英語對話,緊接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光頭中年男人,馬上對著隋瓊嵐身邊那個白人男子打了個響指,並招了招手:“Yo,Kyle!”

  那個名叫凱爾的男人立刻站起了身,用著很冒犯的目光看著我的眼睛,然後扭頭湊到了身後那張桌子旁邊。

  我也毫無懼色地盯著那個凱爾盯了一下,接著轉身對著正津津有味看著今年時裝流行趨勢的隋瓊嵐打了聲招呼:“姑媽,我們到了。”

  “哎喲!呵呵,這麼快啊!”隋瓊嵐抬起頭看到了我,擺出了一個很浮於表面的笑容,然後又十分心花怒放地望向了美茵,並伸手要幫著她脫掉外套:“嘿嘿,漪漪,姑媽說什麼來著?你看,你到底還是跟著你哥來了!——你說你怎麼有穿著這件站崗警察穿得大破棉襖?多難看?姑媽不是送了你一件……”

  “我就願意穿這個,你管得著麼?我告訴你,我是為了陪著何秋巖我才來的。他心眼可沒你們那麼多……我是怕你為難他我才來的!”美茵冷冷地扭過頭,自己脫了外套之後粗暴地團成一團,誰也沒理會,自己竄進了卡座裡面,雙手拄著下巴,氣沖沖地坐著。

  “嘖……怎麼跟姑媽說話呢?”出於場面,再加上隋瓊嵐是長輩,雖然我不清楚她和美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暫時我還得跟隋瓊嵐講講禮貌,於是我意思意思著,對美茵訓斥了一句,然後我轉過頭,又對隋瓊嵐微笑道:“呵呵,姑媽您別在意啊,美茵平時在家就被咱們爺倆外加夏雪平給寵壞了,稍稍有點驕橫……”

  “呵呵,沒事,”沒想到,隋瓊嵐反而白了我一眼,並在我沒把話說完的時候甩下了這麼一句:“漪漪是什麼性格的、對我說話什麼樣,我都能接受的,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聽得相當不舒服,但她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她更懂美茵、更比我們全家都會照顧美茵。可對於她這句話,我暫時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我就是來搞懂一些事情的。

  我又看了看美茵,這小丫頭依舊像一棵蔫巴了、卻又一下子被灌注的強效化肥藥劑的豆芽菜一樣,極度憤怒,但卻沒精打采。

  我忍著內心的不快,也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一瞬間,周圍的笑聲都不見了,並且幾乎所有人都望向了我身上穿的揹帶式警備武裝帶、武裝帶上面的槍套、以及裡面那把勃朗寧。那面孔十分精緻、身材前凸後翹、臀寬腰細、完全沒有那種“歐美Bimbo大髒蜜”範的黑珍珠女服務員,在前來給我和何美茵的外套掛到一旁的時候,也忍不住地瞧了一眼我的手槍,並且迅速地在我的左手手腕、左腿腿窩、右側手腕和喉嚨處瞄了一邊。也是同時,那個名叫凱爾的男人,又回到了隋瓊嵐身邊,兩個人嗚哩咕嚕說了一大堆,貌似是法語所以我一句也聽不懂。

  差不多說了三分多鐘左右,男人輕鬆地笑了笑,對著周圍所有圍觀著我的人擺了擺手,又回到了剛剛那張桌子上,對著那個光頭眼鏡嗤笑著,開口道:“Well,guys,it’s nothing to be worried about!Charlotte tells me that this young jackass and his shawty are here for her.(得嘞,夥計們,沒啥需要擔心的!夏洛蒂告訴我,這個小犢子和他那小丫頭都是來找她的。)”

  “I know that.I’ve met that shawty before with Tee and his junior.But is that really good we let a man with shooting-iron here discussing our tasks?(我知道啊。我之前已經‘茶和他的少年’一起見過那丫頭了。但我們就這麼讓一個帶著槍的人在這待著不管,再聊我們的工作,這樣真的好嗎?)”光頭男人身邊的另一個看起來憨態可掬的胖子謹慎地說道。

  “It’s fine!He’s just a mother-fucking cop of the F.C.P.D.,and you guys know it:the education level of them is figuratively low.He’s not possible to catch what we are talking about!Could you even get even one word of Mandarin before you went to Virginia?(沒事的!他就是個F市警察局的二逼警察!你們也都知道吧:這幫人的教育水平相當差了,他不可能聽懂我們說的話的!你去弗吉尼亞之前你能懂一個漢語單詞嗎?)”接著,那個凱爾和那個胖子又轉過頭看著我,且聽他對那個胖子說道:“William,I bet he will consider whatever you saying as greetings if we keep smiling to him.(威廉,我打賭如果我倆繼續對他微笑的話,不管你說啥,他都會以為是在跟他打招呼。)”

  那個名叫威廉的胖子想了想,笑著對我招了招手:“Enjoy your shit-rice bowl,dumass!(好好享用你的大便蓋飯,傻逼!)”

  我也看著那個凱爾和威廉笑了笑。

  於是那一桌人都被我逗笑了。

  “哈哈哈哈!That is too mean,man!(爺們兒,這太損了!)”

  “Yeah,especially your creative phrase!And a little bit gross and racism!I mean,I really like the‘beef-tariyaki rice bowl’from The Dragon Palace!Really nauseated!(沒錯,尤其是你造的那個詞!還有點噁心和種族歧視啊!我說,我真的很喜歡‘龍宮餐館’的‘牛肉照燒蓋飯’啊!真是噁心啊!)”

  “But it’s a lot of fun,right?(但很招笑不是嗎?)”

  “Guilty!(你說對了!)”

  但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說的百分之八十的內容我都聽懂了。

  只是我還有點不明白他們所說的那個“茶和他的少年”是什麼意思。而在此時,狄昊蒼與那個剛剛被我教訓了一下的狄瑞珅也走了進來——他們倆進來的時候,居然並沒有引起像剛剛剛我和美茵走進來時所引起的轟動效應,只有還在拿我取笑的凱爾那五個人分別回頭看了狄昊蒼一眼,都跟狄昊蒼交換了眼神,但誰都沒跟他打招呼。我這時才想起,韋氏拼音當中“狄”這個姓的羅馬字母拼寫就是“Tee”,所以那個威廉說的不是“茶和他的少年”,而是“狄和他兒子”。

  “到底還是小何警官的動作快啊。明明我們父子倆先出發的,你卻比我們先到這裡了。”狄昊蒼皮笑肉不笑地說著,點了點頭,看了看我,又微笑著轉頭看了看隋瓊嵐,開口柔聲問道:“生意談的怎樣?”

  “很簡單,我是本地人。我恰巧知道近路,而您可能又繞了遠。”我對狄昊蒼說道。

  但是狄昊蒼和隋瓊嵐兩個,誰都沒理我。唯獨剛剛被我摁在桌子上動都動不了的狄瑞珅,卻耷拉著臉稜著眼睛望著我,以及我身上彆著的那把手槍。

  只見隋瓊嵐興高采烈地站起身,一激動地把自己的雙手搭在狄昊蒼的手上,身體剛要前傾,狄昊蒼卻警惕地往後推了一步,又轉頭看了看坐在隋瓊嵐位置對面的我。於是,隋瓊嵐立刻停下馬上要做出的動作,尷尬地瞟了我一眼,又重新掛上笑容,眯著眼睛對狄昊蒼說道:“‘Mon amour’(親愛的)!你真是幫了我個大忙!你知道這些布料如果正常走大宗商品進貨的話,要比現在貴多少錢麼?只是清關手續,每呎就要多支付30塊美金!如果再加上那些該死的關稅?Oh mon dieu!我的衣服真的可以不用賣了……昊蒼,真的是謝謝你!你拯救了我!你拯救了‘祺華’!”

  “我倆之間你還要說‘謝’?”狄昊蒼眯起眼睛微笑著,接著把嘴巴湊到了隋瓊嵐我看不到的那右耳邊,耳語了一聲。

  也不知道他跟隋瓊嵐說了些什麼,只是隋瓊嵐的臉頰上立刻泛紅了。“哎呀!你真討厭……”隋瓊嵐警覺又厭惡地看了看我,接著害羞又喜悅地衝著狄昊蒼笑了笑,隨後又毫不含蓄地側目朝著狄瑞珅目送秋波。

  但這一刻,一臉憤怒加膽怯的狄瑞珅根本沒注意到隋瓊嵐,而是依舊把注意力放在我和我左手邊的地面上——看著他越皺越緊的眉頭,和暗暗上揚的嘴角,恐怕在這小人渣的幻境裡,沒有人體工程學和物理學的束縛,他早已經徒手把我碎屍萬段幾個來回了。

  “Frank,心裡有事?”

  隋瓊嵐見狄瑞珅悶悶不樂還一肚子氣,便走到狄瑞珅面前,一個英文名字頓時脫口而出。緊接著下一秒,隋瓊嵐和狄瑞珅似乎都感覺到了有些不妥,狄瑞珅便立刻補了一句:“姨,誰是Frank啊?”

  隋瓊嵐也立刻裝傻,接著轉口說道:“哦,哈哈,阿姨叫錯了,今天跟這幫講英語的打交道一整天……珅珅,怎麼不開心呢?”

  坐在一旁喝著服務員遞上來的冰水的我,則完全沒做出任何反應。

  呵呵!一個英文名能夠讓他們倆這麼提防,也實在有些誇張。難不成,我還能按照一個英文名,去查他狄家的老底怎的?

  只是,這脫口而出的英文名字,也讓我開始對自己之前所忽略的,狄瑞珅這小人渣身上的一個特點:細究起來,狄瑞珅說話時候的發音,實際上可以說相當的怪異的——他平時的確說的都是東北口音的中文,像其他大多數Y省一樣,平翹舌部分;可對於某些韻母發音,比如“o/ㄛ”這個發音,像是“博(bo/ㄅㄛ)”、“破(po/ㄆㄛ)”的韻音,大多數東北人,尤其是F市這邊的人經常會念成“be/ㄅㄜ”、“pe/ㄆㄜ”,而這小人渣說起這些字的時候,就像是在說英文“/?/”,並且還帶著一種很明顯的舌頭無處安放的糾結跟無力感。再比如“ai/ㄞ”這個音,就拿“白”這個字舉例,我每次聽到這個狄瑞珅念這個字的時候,都感覺他像是在說英文單詞“boy”一樣。而這種在發音上很讓人耳朵不適的情況,如果不是來自特定地區的人有特殊的方言或者民族語言習慣,那大部分時候,就只會出現在剛剛學習標準漢語的、母語為英文的外國人身上。

  ——難不成這小人渣,從小是在國外長大的?他如果真是在國外說英文長大的,那他幹嘛要來F市這邊在北方大學唸書?難道就為了跟美茵相親?這小人渣跟美茵才見過幾次面,怎麼會對美茵這麼鍾情?

  而狄昊蒼這傢伙,既能跟海事公董局打上招呼,又能在這個西餐館中不引起周圍這些鬼佬們的反感,還可以幫著隋瓊嵐在原材料上避稅,避開海關申報手續費,那麼這個狄昊蒼,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再一想,我又突然受到了剛才隋瓊嵐和狄瑞珅那不自在的舉動的啟發: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從這小人渣的英文名字入手,好好查查這狄家爺倆和隋瓊嵐呢?

  而就在我默默進行著頭腦風暴的時候,狄瑞珅已經開始對著隋瓊嵐告我的狀了:“……我這手腕都紅了!而且我後背和胸口現在還疼的呢!姨,都是這個該死的條子!您居然會想著請這個人吃飯?”

  我沒轉頭,又因為忍不住笑不禁低下了頭:我根本都不算揍了這小人渣,何況在我身上還有不少愈傷,他剛剛一齣手,架勢倒是那麼回事,可沒在我這兒佔到半點便宜不說,卻憋著一股子氣跑這來跟隋瓊嵐告我的狀,呵呵,我看他那一身八極拳功夫,倒也真是白練了。

  “呵呵,還不是為了好好給你討個媳婦兒麼!”隋瓊嵐倒是不避諱,斜楞著那雙桃花眼瞥了我一下,再有些畏縮地看了看對著狄瑞珅露出兇巴巴目光的美茵。隋瓊嵐再傻,當然也應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可她仍舊在轉過頭後,又拍了拍狄瑞珅的肩膀,溫柔地笑道:“喏,你上裡面坐去,我已經幫你預先點好了你最愛吃的‘Steak tartare’(韃靼牛肉),叫了一瓶Calyspo的檸檬汁——你不是最愛喝這個牌子的嗎?正好他們這兒有今天上午剛剛空運過來的。”

  “隋瓊嵐,你給我等會兒!”

  美茵聽了,瞬間“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弄得周圍人全都先半站起身瞪著我,又看了看我懷中那把紋絲未動的手槍,接著才把目光從我身上跳過望向美茵,而我聽著剛剛那聲爆栗,我都替美茵得手覺得疼。

  看見美茵如此暴躁地給桌面拍了一巴掌,又聽美茵這麼一聲大叫,隋瓊嵐的臉色立刻變得不用撲那麼厚的粉底都白了。她馬上把雙手從狄瑞珅的肩頭移開,匆匆往前走了兩步,斜著身子彎下腰,也不顧自己的右乳在我的額頭上撞了一下,寵溺又恐急地看著何美茵:“哎呀,我的小公主!啥事讓你生這麼多大的氣?姑媽又哪裡讓你不順意了,告訴姑媽?”

  美茵眼睛紅紅的看著隋瓊嵐,又

  本章未完,點選[ 數字分頁 ]繼續閱讀-->>
【1】【2】【3】


最新章節請訪問https://m.longtannovel.com

推薦閱讀:我在書記家被三女餵養我助高中老師們好孕緋色詠歎我於在廢土上建立侍奉之國被糙漢養父調教成性奴諸天紅顏道對媽媽抱有不軌之心的我在這個貞操觀念逆轉的世界,學校裡只有我一個男生員工手冊上沒寫這條姐弟之間禁忌的愛與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