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多病美母】(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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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

第二趟來到武城街,我顯得輕車熟路了些,帶著黃依依直接朝小吃
街走去。街道兩旁都是獨具特色的叫喊聲,上次只是匆匆走過,今天仔細看,認
真聽,卻別有一番風味。

               第十五章

  由於街上行人眾多,我下意識的拉住了黃依依的小手,我能夠感受到那一刻
她渾身的僵硬,但過了一會兒後,她卻像沒事人一般走走停停,拉著我停留駐足
在每一個新奇的攤子前。終於我們在逛遊了一番後,坐在一家串串店裡面坐下,
看著她緊挨著我坐著時,滿頭的大汗,我連忙拿起紙巾給她擦著臉上細密的汗珠。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我,我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就後悔了,我害怕她會發現我對
她的喜歡。但是已經伸出的手,若是貿然收回,豈不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將
她臉上的汗珠擦拭乾淨後,低聲詢問道:「你想不想喝點冰飲?」

  她遲疑了一刻,緩緩點了點頭。看著她迷離的眼神,我站起身後笑著伸出手
揉了揉她的秀髮。等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朝店外走去。回憶著剛才走
過來時,她停留時間最長的一家冷飲店走去。

  大概十分鐘之後,我端著兩杯冷飲走進串串店時,就見黃依依一邊擦著汗水,
一邊埋頭吃著身前滾燙的串串。我忙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
著她臉上流淌的汗珠,把兩杯冷飲都放在她面前說道:「這是那家店的招牌冷飲,
你喜歡哪個?」

  只見她吞嚥了下口水,嚼著嘴裡的肉丸,想了想之後指著其中一杯黃顏色的
冷飲說道:「這個吧!」

  我利索的將吸管插進杯子裡,伸到她面前,示意她只要張嘴就好,她起初有
些不好意思,但是見我沒有絲毫放下來的意思,只能伸著修長的玉頸將紅潤的小
嘴靠近吸管。

  看著她喝冷飲時滿足的樣子,我實在想摟住她親一親。但理智卻將我這個想
法徹底阻隔在外。隨後很長的時間裡,都是她在跟面前又燙又辣的串串做鬥爭,
而我則在一旁扇著風,擦著汗,遞著水。

  她剛開始還問了我為什麼不吃,我只是回答著不喜歡,其實我真正的原因是
因為如果我吃東西的話就不能這樣一直光明正大的注視她了。而且,看著她吃東
西,我感到很幸福、很享受。

  忽然她停下來,眼睛中霧氣騰騰的看著我,低聲說道:「你還是有很多優點
的,至少你很會照顧人。」

  我震驚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但是她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
聽著她的意思,我忽的想到:她這不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吧!頓時心裡涼了半截,
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你說,當你女朋友會不會特別開心?」

  看著黃依依紅潤的臉頰,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她卻自問自答的說道:「應
該會,畢竟是學霸女朋友。」

  這幾句話瞬間讓我滿頭霧水。我想要開口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是我自
作多情那得多尷尬啊。我默默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我們從串串店出來的時候,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滿,我白色的校服短袖已經隱
隱有了汗水的印記。黃依依無奈的跟我抱怨著:「你說它這麼火的店為什麼不裝
空調,真是熱死了。」

  我笑著將另外一杯冷飲遞給她說道:「熱就再喝點,現在只有這個涼快了。」

  黃依依揮了揮手,指著前面一家星巴克說道:「我們去那裡坐坐吧。那裡面
有空調。」

  當我走進星巴克的時候,裡面充足的冷氣讓我渾身打了個冷顫。看到坐著滿
滿當當的人時,我輕輕吞嚥了下口水。看著正墊著腳尖尋找座位的黃依依一臉焦
急,我一把拉過她的小手,帶著她朝一處空著的座位上走去。

  她輕聲哎了一下,似乎被我這一拽給驚嚇到了。但仍舊乖巧的跟在我身後,
當我們坐下的時候,附近一名服務員腳步緊跟著走到我們身邊,將一份餐單放在
桌上對我們禮貌的說道:「請問喝點什麼?」

  我用眼神的餘光瞟了眼上面的價格時,忽然心慌起來。想著自己身上所剩的
錢不多,大概在這裡喝完東西之後就沒錢打車回家了。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為難,
黃依依指著上面畫著愛心的圖片說道:「就來兩杯這個吧。」

  我看到價格時,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轉而黃依依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悄聲對
我說道:「你剛才請我吃串串喝冷飲,那這個……就我請吧!」

  我剛想開口拒絕,黃依依則繼續說道,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田亮,你說
實話,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這個問題將我所有的思緒吸引了過去,我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沒談過。」

  我慌亂的樣子引得她開懷大笑,隨著兩杯提拉米蘇上桌,我瞬間就被它們的
顏值所吸引。但黃依依似乎對我的情感問題異常感興趣。

  「你學習這麼優秀,長得也很帥氣,而且對人還這麼暖,為什麼沒有女朋友?」

  我剛小心翼翼端起咖啡放到嘴邊抿著,卻被她這個問題瞬間驚嚇到,手中的
咖啡直接順著杯沿流了下去,我急忙將杯子放下。從桌上拿紙巾擦著身上滴落的
咖啡印記。

  「我……我沒你說那麼好。」

  我低垂著頭小聲回覆著,但黃依依卻搬著椅子朝我身邊靠近。悄悄說道:
「你是我的學霸男神啊,你就有!」

  心裡面像是漏了一拍似的,嘴巴微微張開,心底的話卻久久說不出口。周圍
嘈雜的交談聲在目前看來,早已經不再能夠影響到我,我的腦海裡一直迴盪著黃
依依剛才說的話。

  黃依依自從說完那句話之後,就變得異常安靜。我們像是各懷心思的兩個陌
生人拼桌的樣子,全程沒有交流。最後還是黃依依接了一個電話,才打破了現在
的僵局。

  「田亮,不好意思,我爸媽催我回家呢,不能陪你了。」

  我忙說道:「沒事,剛好我也準備回家,我們一起出去打車吧。」

  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出去,看著來往越來越密集的車輛,我忽然想到她一個女
生自己回家一定不安全。我還是送她回去吧。打到一輛計程車時,我緊跟著她的
身影一同坐了進去,她疑惑的看著我,隨著車子發動,她質疑的說道:「你要跟
我回家?」

  我緊抿著嘴唇停頓了一下,繼而回複道:「不……不是,我怕你一個女孩子
不安全。剛好我們兩家距離也不遠,我送你回去之後回家也不晚。」

  黃依依沒有說話,我心中忐忑的以為自己自作主張導致她生氣了。全程我都
處於緊張的狀態,隨著到了她家小區門口,計程車停下的時候,我先下了車幫黃
依依扶好車門,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頰,我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
……」

  話還沒有說完,黃依依直接踮起腳尖在我的臉上印上了她溼潤的唇。我震驚
的僵直了身體站起原地,後面的話也全部憋進嘴裡。

  「謝謝你。」

  黃依依說完之後匆忙朝小區裡面跑去。摸著臉上被親過的地方,注視著她默
默遠去的背影,我心裡的小鹿像是打了雞血般上躥下跳。直到回到家裡,躺在床
上時,我還是有一種不真實,飄在雲端的感覺。

  夜晚來臨,清爽的微風吹動著樹枝,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它們調
皮地眨著眼睛,偷窺著人世間的秘密。偶爾有流星劃過夜空,為寂靜的夜晚增添
了幾分活力。

  而那一排排被點亮的路燈更像一顆顆夜明珠似的佈滿了繁華的大街。夜晚浸
泡在光的海洋裡,就像把一塊黑色幕布打扮成了金碧輝煌的世界。

  這種安謐的時間,正是大家熟睡的時刻,但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是興
奮阻止了我與周公的約會。我索性直接坐到陽臺上,認真觀賞著夜晚的美麗。

  整夜我都浸泡在黃依依香甜難忘的吻裡,甚至睡夢中都是她的身影。夢中,
我們是一對神仙眷侶,不受任何人的束縛。我們忘情的相擁激吻……

  當我正摟著黃依依想要將她揉進身體裡的時候,聒噪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
驚醒。我坐起身發現適才的一切都是夢,且敲門聲一直不停的時候。氣憤的將手
邊的枕頭投擲了出去,砸在那扇響個不停的門上。

  「亮亮,你們班主任來家訪了,快醒醒。」

  聽到這句話,我的起床氣直接被熄滅,畏懼著班主任的威嚴,我連忙收拾了
一下自己,拉開門走了出去。

  「老師好。」

  禮貌的站在一旁打招呼,班主任卻一臉無奈的對我說道:「放假也不能鬆懈,
再開學就是初三了,你一定要抓緊時間學習,聽到了嗎?」

  我還未開口應承,孫茜直接拉著班主任的手滿臉堆笑的說著:「您放心,這
不是第一天放假嘛,想讓他放鬆一下,您放心,以後我一定監督他。」

  接著她看向我低聲說道:「桌上放了早餐,回房間吃去。」

  我看了眼現在的局面,突然心裡開始感謝她幫我解圍。悄悄端著早餐,在她
的掩護下回到了房間。其實我對家訪這件事一直都持有懷疑態度,畢竟找家長能
談什麼問題,除了戀愛……

  想到這裡,我連忙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間門口,耳朵緊緊貼著門板,試圖聽到
她們的談話內容。但卻只能聽到斷斷續續幾個字,並沒有什麼大用。

  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陣震動,我立馬想到了昨天晚上放在枕邊的手機。著急
的跑過去,當我看到來電顯示著是黃依依的時候,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隨即我
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著手機坐在陽臺上,顫抖著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喂,田亮,你今天有時間嗎?」

  我吞了下口水,慌亂的說著:「有,我今天都是時間!」

  「那我們下午去遊樂園玩吧,剛好我爸送了我兩張票,我們一起去。」

  此刻黃依依天籟般的聲音讓我的心跳跳動的異常快。我還沒回答,她直接說
道:「那我們就說好嘍,下午見!」

  聽著對面嘟嘟嘟的提示音,我連忙跑到衣櫃前翻找著下午出去遊玩時要穿的
衣服。而這時孫茜卻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看著我的樣子,細聲問道:「亮亮,你
找什麼呢?你說,我幫你找吧。」

  全身心都在下午的約會上,根本聽不到任何話。直到她走到我身邊,拉著我
的胳膊將我拽到一旁,嚴肅的對我說道:「你們老師說你的學習成績很不錯,但
是你每天都跟一個學習特別差,叫周東的同學一起玩,你看,你是不是可以換幾
個朋友?」

  聽到周東這個名字,我立馬清醒過來。氣憤的說道:「周東是我的朋友,我
現在連交朋友都要徵得你同意了是嗎?」

  我的聲音很大,在房間裡甚至產生了迴音。她試著拉著我的手,卻全都被我
甩開,淚水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我看著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我實在不
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見我情緒激動,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亮
亮,媽都是……」

  「我希望你不干涉我交朋友的權利。」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我深刻感受到眼眶中得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她瞬間
慌了,幾次想要抱住我,卻都被我躲開。最後只能站在我一米遠的位置,愧疚的
對我說道:「對不起,亮亮,是媽媽考慮不周,媽媽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好
嗎?」

  我抬起手擦著臉頰上的淚水。她見我傷心的樣子,心疼的說道:「亮亮,媽
媽錯了,對不起。」

  「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我哭著說道。看著她落寞離去的背影消失之後。我的淚水像決堤般流下,根
本不受控制,像是要把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般,我坐在地板上哭了
很久。

  期間她站在門外叫我吃飯,也被我的沉默阻擋在外。我環抱著自己的身體,
心裡似針扎一樣。我至今都不明白外公外婆為什麼會同意我跟她生活,我們之間
雖然是母子關係,但卻比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正當我還在質疑我來這裡的目的時,房間門再一次被敲響。我歇斯底里的朝
著外面喊道:「你讓我自己靜一靜不行嗎!」

  接著是無邊的沉寂,我剛以為她已經離開的時候,房門外傳來黃依依柔柔的
聲音:「田亮,是我,快開門啊。」

  我驚訝的愣了兩秒,擦掉臉上的淚痕。緩緩朝緊閉的房門走去。當我開啟門
的那一刻,我看見的是滿臉焦急的黃依依,而孫茜卻不見了蹤影,心中不免冷笑。

  黃依依見我雙眼通紅,滿臉憔悴的模樣,忙說道:「阿姨說……」

  轉過身徑直朝前走去,沒有回頭但是卻對黃依依淡淡的問道:「她是不是不
讓你跟我玩?」

  我一臉頹廢,我知道現在的我在黃依依印象中一定是極差的,但是我卻來不
及也顧不上整理我的形象了。黃依依著急的對我解釋道:「不……不是,阿姨說
你心情不好,讓我來開導你一下。」

  我忽的笑了一下,轉過身看著跟在我身後略顯尷尬的黃依依,自嘲的說道:
「現在還有誰會關心我?」

  她有些拘謹的雙手握在一起,停頓了一下說道:「我關心你啊!」

  聽著黃依依的回答,我知道她只是在安慰我才這樣說罷了。不由的嗤笑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從來了這裡,所有人都不喜歡我,不在乎我,不愛
我!你們都看不起我……」

  說著眼眶中的眼淚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我倔強的揚起頭,睜開眼
看著天花板。只為眼淚能夠不那麼快的掉下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助,偌大
的世界沒有一個自己能夠存在的理由。

  這時,黃依依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疑惑的看著她由白
轉紅的臉頰,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而她在幾個深呼吸之後,紅潤的朱
唇緩緩開口道:「我喜歡你,並不是說安慰你,而是真的喜歡。」

  我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看著她臉頰上的紅暈以及害羞的眼神,我像是在孤獨
寒夜裡得到溫暖一般。但我還是有些不相信剛才所聽到的一切,不由的低聲問道:
「為……為什麼?」

  黃依依輕咬著貝齒,微微低垂著頭,但是小手依舊攥著我的手。輕輕搖晃了
兩下之後,緩緩開口道:「其實你很好,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你的溫暖細
心無一不吸引著我。」

  我頓時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也騰的一下變紅。緊抿著嘴唇看著面前這
個已經快將頭低到胸部的女孩,心想著:我的女神在跟我告白!她喜歡我!這真
是比中了彩票還要幸福。

  我另一隻手攥緊拳頭,鼓足勇氣對她說道:「其實……其實我也喜歡你。」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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