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譜】 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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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

滿恐怖,“我……我竟看走眼了,你是一元……不,二元以上的修為!”

白夜飛又驚又喜,但也感到自家搭檔藏得過猛了。張揚那麼狂妄,也不過就是個一元武者,還因為練不上去,巴望著祭司施洗,一心所望就是上二級,現在祭司卻說陸雲樵是二元保底……己方等於平白撈到一個超強外掛,早知如此,當初制定戰術,完全可以更大膽一點的。

不過,這位二元武者,當初居然被人痛扁到頭破血流,還被搶走所有工資,張揚如果泉下有知,估計也要流淚感嘆不枉此生了……

“搭檔,你這人不錯。”無視祭司的怒瞪,陸雲樵笑道:“我本想看看你這人怎麼樣的,你沒讓我失望,過關了!”

白夜飛有點笑不出來,回想剛才那一下,如果自己刺的不是祭司,而是這傢伙,他暴起發難的第一擊,多半就是衝著自己來了。

在這世上,真是誰也別以為自己最聰明,以為什麼也掌握在自己手裡啊……當環顧四周,牌桌上所有對手看來都是蠢的、低能的,往往玩到最後,自己就是輸最多的那個……

“你!你居然騙我!”

驚怒吼聲從後方傳來,在祭司已被陸雲樵制住,局面受控的當口,白夜飛怎麼都想不到還會跳個強行加戲的傢伙出來。

一轉頭,一柄匕首橫在翡翠的雪頸,她緊咬著唇,沒有叫喊出聲來,眼中卻滿是驚怯,不過強自鎮定而已,至於持著匕首的兇徒,赫然就是滿眼瘋狂的李麻子。

“我當你是兄弟!你居然出賣我,包藏禍心,還暗算祭司!”李麻子滿眼血絲,狀若瘋虎,“我李麻子豬油蒙心,才會誤信了你,害了兄弟姊妹,我對不起真神,對不起大家。”

白夜飛表情僵了,在出賣朋友這罪名上,他著實啼笑皆非,想不到在粗人身上,催眠效果竟然如此深植人心,讓這傢伙的情感徹底亂了,反而成了當前危機,如果不設法擺平他,翡翠確實可能香消玉殞的。

“別怕!有我在,一切會沒事的。”

白夜飛先安撫翡翠的情緒,麗人在聽見這句的一瞬,眼中驚懼迅速消散,嘴角還浮現了淺淺的微笑,在燈火輝映下,明豔不可方物,白夜飛心中一陣火熱,跟著就要忽悠李麻子,將之穩住。

“老鐵,你……”

話才剛出口,白夜飛忽然感覺……嘴有點麻,話說出來不太流暢,“泥聽額說,額……”

話講得不清不楚,白夜飛心急如焚,怕李麻子反被激怒,對翡翠下手,卻發現李麻子兩眼發直,翡翠也是目光驚詫,似乎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忽然發生在他們身上,然後……兩個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夜飛的狀況也很不好,發麻的感覺迅速從嘴巴蔓延全身,他發現自己非但說不出話,而且正飛快失去對全身的支配,腦裡劇烈暈眩,天旋地轉。

李麻子、翡翠的癱倒,只是開端,整肩船塢裡的所有邪神教徒,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骨頭,如同推骨牌般紛紛栽倒,短短幾秒間,白夜飛周圍倒了一大片人,最後,連陸雲樵、祭司都僵在那裡,臉上神情驚詫,肢體麻痺,往後癱倒。

……怎麼會有這種荒唐事?

明明局面已經被控制住,卻突然發生這樣的異變,白夜飛此時才想起,這肯定就是那塊綠色果凍的藥效。

渺渺真人的吐息:啟動後,釋放無形之霧,無味無相,中者痠麻無力,持續時間十二小時,擴散範圍五百米,人元以內,無可抵抗,體弱者有一定機率觸發暗傷。

自己是看過說明書的,但這說明書寫得太簡單了些,至少,它就沒提到使用後的具體發動時間,也沒提到這東西發作起來,不分敵我,連施放者都不放過,照樣有效!

開明獸的吐息,讓這座船塢裡的所有人,全部都癱了,它持續時間足足有十二小時,後頭只有兩個可能:其他人發現異狀,過來干涉,或是大家一起熬到藥效結束,重新來過。

兩個可能都讓白夜飛意識到不妙,這裡是邪教徒的地方,若說有什麼外人會來,多半也是他們的人,哪怕只是個庸手,己方四人也只能任由宰割;至於大家在這裡熬到最後,天曉得是哪方先恢復行動?對面人多,這方面己方不佔優勢,特別是祭司還有法力,萬一有什麼邪術能提前脫困,己方就萬劫不復了。

必勝的局面,硬生生搞成大敗虧輸的格局,一切只因為自己過早放了蒙汗藥,白夜飛由衷感到荒唐,他想看看自己夥伴的表情,可眼中已經開始模糊,就快要看不清楚了。

……不行,起碼……得讓情況好轉一點。

……最少,要把祭司幹掉!祭司如果死了,就多點本錢和他們熬時間,賭賭搭檔的恢復力……

白夜飛猛咬一下舌頭,利用痛楚,努力爭取一點清醒,試圖召喚土蜘蛛出來,卻發現意識渙散下,根本無法發動召喚。

……連這也不行嗎?那……只能用土方法了。

又一下用力咬了舌頭,白夜飛嚐到了血味,他伸手入懷,顫抖地取出了一把匕首,正是張揚遺留的那柄血魂匕。

這件以血祭煉的邪物,似乎是羶根道宗的標準配備,祭司和李麻子都有同款式的一把,但張揚這把好歹殺過八十七人,或許更具威力也未可知,白夜飛奮起餘力,握著匕首,一步步走向祭司。

周遭一片寂靜,只有粗重的呼吸,從四面八方錯落傳來,白夜飛撐得很辛苦,在天旋地轉的暈眩中,搖晃著踏出每一步,背後冷汗早溼透了衣衫,短短的幾秒,長得像是沒有盡頭。

終於,白夜飛來到了目標之前,朦朧的視線中,他看到祭司驚恐的眼神,這眼神……讓人非常舒服,

白夜飛笑了笑,雙膝一軟,順著倒下去的勢道,將血魂匕往下用力扎去!
第三三章 開發出自己的另一面
匕首紮下,血光崩現,祭司的慘呼入耳,白夜飛感到一陣心安,嘴角勾起了微笑,只要幹掉這個老東西,或者至少將他重創,己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濺起的鮮血,帶來暖意,白夜飛昏沉的意識,離奇地開始聚合,慢慢清醒過來,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寒氣自手上不斷傳來,與自己體內的幾股暖流相觸,一冷一熱,怪不舒服,卻不至於排斥,還讓腦子越來越清明。

看著手中的血神匕,張揚那晚下手的畫面,又一次在腦中閃過,白夜飛記得他用這邪器殺人後,本身的傷勢發生癒合,換句話說,自己持匕刺殺祭司,這行為同樣構成獻祭,能從中得到好處,讓自身的麻痺狀態開始好轉。

全身依然麻軟無力,但思維已經清晰,視線也漸漸恢復,白夜飛重新又有了周旋的本錢,卻愕然發現一件挺尷尬的事:自己撲下的一刺,沒刺中祭司的心臟,甚至連胸腹都沒構著,就單單隻把他的大腿刺了個洞穿,血流如注,可顯然不會致命。

費盡力量的最後一擊,居然只造成這樣的傷痕,白夜飛啼笑皆非,想要拔匕再刺,卻手足痠麻,發不出力量,唯有握住血神匕,慢慢積蓄力量,等待攻擊的時機。

這不是心急的時候,急了也沒用,白夜飛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避免消耗多餘的體力,目光轉動,先是看到潔芝。

少女身上的繩索已被切斷,但起來還沒動上兩下,就被麻藥放倒,現在側躺地上,恰好與白夜飛目光相對,那雙不見憂色的妙眸,一下子鮮活起來,眨了兩下,滿是喜悅笑意,傳遞無聲的鼓勵。

白夜飛暗自好笑,這丫頭的個性,說得好聽是積極樂觀,說得嚴重些就是樂天到不知死活,都這種時候了,還不曉得怕,這是不把命當回事嗎?

不過,看潔芝那雙依然保有希望的閃亮眼睛,白夜飛也感到振奮,得到了鼓勵,卻被一陣倉皇的低叫給打斷。

“不……不好了……快、快停止……”

音近烏鴉,嘈雜難聽,赫然就是祭司的發聲。在全場沒一個人能發開口的此刻,這個老人叫得出音來,就證明他的實力確實超人一等,但白夜飛卻不知他為何而叫?

血神匕是捅在祭司腿上沒錯,卻未觸及動脈,流血是不少,可也不至於危及性命,如果只因為疼痛就驚恐亂叫,這未免太有失英雄好漢的氣勢?但話說回頭,人家吃宗教飯的,或許沒特別看重勇敢、堅忍也未可知?

腦中尋思,白夜飛忽然發現一件異常。

得自血神匕上的寒氣,忽然消失,不再流往自己,而是凝聚成一道紅色煙線,迅速朝不遠處的那座木臺飄去,繼而為法陣所吸收,剎那無蹤。

臨時祭壇上的法陣,記得是用來引導真神氣息,完成洗禮所用,因為祭司倒下,那座法陣照說也就沒用了,連符文內閃爍的光,都早告熄滅,可這下接受紅煙灌注,法陣重新閃耀亮起,不但大放光明,更還震動起來。

祭壇不過是幾個大木箱子搭起,發生震動,本該一晃就垮,但眼前的光景,法陣光圈內部,似乎異變成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洞,震動就來自洞穴內部,每震一下,木箱紋風不動,整座船塢卻開始左搖右晃。

詭異的現象,白夜飛打從內心深處感到不安,好像什麼巨大的危險正在靠近,腦中紛亂,多個念頭閃過。

……法陣是引導真神氣息到人間,現在算是真正發動了?從裡面發散出來的,是真神的氣息?

……變態老頭說過,真神氣息不是普通血肉之軀能承受的,如果扛不住,好像會爆?那現在……

意識到處境,白夜飛恐慌起來,想要中斷這一切,卻全身僵硬,只能原姿勢維持在那裡,硬著頭皮,等待事情的發生。

五芒星法陣不住爆閃火花,湧出大量濃煙,像是一座噴吐硫化氣體的火山口,白夜飛看著那些氣息飄來,心臟被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攫住,好像那不是單純的氣息,而是某些具有靈識的生命,某些……進化煉上可以徹底輾壓自己的存在。

實質效果很快出現,那些倒在較外圍的邪教眾,首先接觸到濁氣,發出痛苦的悶哼,又迅速中斷,前後不足兩秒,基本是接觸到這些氣息的瞬間,便告斃命,一身血肉開始迅速分解,短短數秒間,就只剩下枯骨一具。

哪怕是把人扔到強酸裡,都不會有這麼好的融蝕效果,白夜飛看著那幾具連一點血汙都不見的森森白骨,發現一件更糟糕的事,就是吸收了這些血氣之後,法陣的青寒亮光更盛,噴吐出來的濁氣,赫然是之前的一倍。

死的人,其血肉直接形成獻祭,換取更多的真神氣息降臨,這樣下去……最終能夠籠罩多大的範圍,白夜飛不好說,但船塢之內的敵我雙方,肯定一個也跑不掉。

邪教徒瀕死的悶哼,一下接一下響起,白夜飛納悶什麼條件才是能承受真神氣息的不普通人,可耳邊所聞,那些邪教徒基本是碰一個死一個,淘汰比例百分百!

……這就是真神洗禮?如果我站到那個法陣裡,接受洗禮的話……

白夜飛腦中浮現自己全身血肉融蝕,炸成粉碎的慘狀,有種嘔吐的衝動,但很快地,那片酸味濃烈的煙霧就瀰漫過來,將他包覆在內。

陣陣惡寒,從體內深處不住蔓延,白夜飛全身猛冒冷汗,身上每一處筋肉都在痙攣,奇痛難當,如果不是處在麻痺狀態,肯定會痛到滿地打滾。

祭司的呼喊聲,不知什麼時候沒了,周圍也沒有別的呼吸聲,白夜飛以為自己很快就會氣絕,但體內混亂的冷流、熱流,卻像是感受到威脅,自行在經絡內高速運轉,雖然是胡亂執行,可每繞行一下,身體就多了一分力量,抗衡著酸腐濃霧入侵。

內、外兩股力量的對抗,白夜飛整個肉身等同戰場,痛到想死。在最開始的一瞬,他以為自己會口吐白沫,會失去意識,甚至就這麼活活痛死,但幾秒過後,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對這一切非常能……忍受?

痛楚沒有減弱,反而隨著分秒過去,越來越強烈,可承受著這些劇痛的自己,意識益發清醒,甚至可以說……越來越精神,就好像自己對“承受痛楚”這件事早已習慣,一進入相關狀態,馬上駕輕就熟,知道怎麼在這種情況下“最適化”,讓自身能夠駕馭、超脫肉身之痛。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白夜飛百思不得其解,記憶中,自己並不擅長忍痛,甚至指頭被紙割傷流血,都會痛到掉淚,怎麼遭遇如此劇痛,卻反而能處之泰然?

總感覺……好像意外開發出自己的另一面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白夜飛慢慢適應著通體的抽搐與劇痛,嘗試將目光集中在當前,想確認同伴們的狀態,卻首先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

如果記憶沒錯,自己一匕首刺穿了祭司的腿後,就一直是釘在上頭,不曾移動的,而祭司的慘呼已在之前停止,當是身亡,自己睜開眼能看到的,理應是白骨一具。

但現在睜眼看到的……這條圓柱般粗,覆蓋滿黑色濃毛的東西,它還……能算是一條腿嗎?它是什麼東西的腿?

一股寒意,白夜飛驟感不妙,想到神恩洗禮的核心,是催迫潛能,強化血肉,藉此提升,那些潛力有限,沒東西可挖掘的,自是當場斃命,可那些有潛能可催發的呢?

而若要說實力,祭司那老頭恐怕是全場數一數二的,他被催發出潛能,可以理解,但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的?

血神匕下插著的筋肉,固若磐石,感覺真像石頭般硬,白夜飛甚至不稱那為血肉之軀,粗略一估計,這腿長逾一米七,換句話說,腿的主人……身高保守估計,超過三米!

……這還能算是人嗎?

白夜飛心頭驀地一緊,接著,他察覺到底下的堅實肌肉,稍稍動了一下。

……不好!

一個念頭閃過,大力湧來,白夜飛身不由主地飛了出去,騰雲駕霧般一飛就是十數米,中途不知撞爛了多少木箱、木架,才跌到一堆交纏的網繩裡。

沒有痛感,因為和身上持續發生的痛楚相比,這一點碰撞的感受已經麻木,可以忽略,白夜飛只是瞪大雙眼,看著前方那個三米多高,頭頂一對山羊角,猿猴面孔,滿身黑毛覆蓋,背後還有一對昆蟲翅膀的巨物。

……這是……哪門子的怪物?

理智上,這個巨大的怪物,應該就是祭司所化,特別是怪物腿上還釘著那柄血神匕,這都說明那怪物就是祭司無誤,可白夜飛僅存的理性,委實難以接受,那個枯瘦乾癟的老頭,怎麼一下就變成這個巨魔了?

……變態老頭,你們這拜的到底是什麼神?你媽媽小時候沒教過你,壞朋友不能交嗎?

然而,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白夜飛看見那個巨魔一下抬頭,與自己來了個眼對眼,刻骨的仇恨,幾乎化為烈焰噴吐而來。

……仆街!
第三四章 我的天使
三米高的黑羊魔怪,站起來有整層樓高,若不是船塢特別挑高,直接就會穿破房頂,牠怒瞪著白夜飛,眼中滿是恨與怒,身形一動,就要衝過來動手。

黑羊魔怪要衝過來的那一瞬,白夜飛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完全可以預估出牠那身鋼鐵筋肉一經爆發,能帶來多大的力量。哪怕只是稍稍一沾,都足以讓自己剎那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腦海中的慘烈畫面,沒有立即發生,白夜飛訝異發現,黑羊魔怪的腿似乎有些問題,牠試圖移動,卻僵在原處,沒法過來,只能在那邊用目光發洩恨火,兩邊相距寥寥十餘米,一時卻遙比天涯。

“哈……哈……”

白夜飛心中欣喜,才喘上兩口大氣,卻發現黑羊魔怪俯身搜尋,直接拎起一具骨架,二話不說,就往這邊拋擲過來。

非人後的首次投擲,準頭不是太理想,途中撞爆了幾個大木箱,從白夜飛旁邊兩米處,撞穿了牆壁,不知飛到哪去了。

雖沒打中,卻已足夠讓白夜飛瞠目,自己若被那具骸骨砸個正著,肯定當場就成渣,絕不會有半點活路。

黑羊魔怪俯身又開始摸索,在牠長臂所及範圍內,起碼還有十多具骸骨可用,白夜飛哪敢怠慢,拼了命想掙扎、挪動,不想成為癱在繩網上的活靶子。

然而,雖然黑羊魔怪能抗拒麻痺,但那全是因為牠已非人身,才有能力做到這種事,尚屬尋常人的白夜飛,不管心裡怎急,體內暖流轉得多快,肢體就硬是完全僵硬,連指頭都多動不了一下。

緊接著,白夜飛沒聲了,眼前發生的事,比自己遭遇生命危險還要命,黑羊魔怪發出嘶啞的吼叫,狀似得意大笑,舉起了在地上摸索到的東西,那不是骸骨,而是……陸雲樵!

原本陸雲樵和祭司就是倒在一起的,黑羊魔怪伸手抓東西,他就離得最近,現在被整個拎著腦袋舉了起來,看似神智未失,眼中神情再也鎮定不下,顯現驚惶、恐懼,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很想喊叫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一下。

“嘎!嘎!”

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黑羊魔怪說不出話來,只是發著這樣的吼叫,意思卻很清楚,而牠五根鋒銳的勾爪稍稍施力,陸雲樵腦門的皮肉已被割破,鮮血汨汨流出,一下淌了滿臉。

白夜飛依稀還記得,僅僅就在不久之前,這個國字臉青年威風凜凜,制伏了老祭司,雄姿英發,揚眉吐氣,可怎麼才只是幾下功夫,他就血流滿面,命懸魔怪之手了呢?

大量出血流過雙眼,白夜飛再看不清陸雲樵的眼神,卻依稀感受到當事人的驚駭、不甘與無奈,他應該沒想過會在今晚送命,仗義出手時也沒打算要犧牲,可如今……他頭皮割裂,鮮血滿臉,顱骨在巨力擠壓下,喀喀作響,似乎隨時都會破碎,縱有一身藏而不露的本領,此刻卻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看著這一幕,白夜飛心頭泛起愧疚,這種感覺自己已經很久都不曾有過,可現在……剋制不住地冒了出來,很想為朋友做點什麼,卻終究什麼都做不了……

“砰!”

一顆骷髏頭,軟弱無力地砸在黑羊魔怪的身上,來得莫名,似乎有什麼人拋砸想阻止牠的動作,但力道太弱,沒能奏效。

白夜飛還顧不上去想場內怎會有第二個還能動的,就看黑羊魔怪巨臂一展,將陸雲樵朝骷髏頭擲來的方向扔回去,勢如勁箭,瞬息飛出,發出一下好大的碰撞悶響。

脖頸僵硬,白夜飛沒法轉頭,只能盡力用眼角餘光去瞄,瞥見一具已經扭曲變形的肢體,重重砸入地上骸骨堆中,將白骨砸得斷碎,驚人的出血量飛快向四周流逸,又迅速被邪霧吸個乾淨。

光是看見那具肢體扭曲的程度,特別是脖頸整個彎折過去,白夜飛就曉得這人算是徹底完了,沒有哪個人這樣了還能活著。

……陸雲樵……死了!

還不及感傷,黑羊魔怪像是被一下激起兇性,從地上連著抄起兩具骸骨,雙臂如飛,就把骸骨砲彈般擲射出來,目標當然只會是當前唯一的白夜飛。

連續幾次投擲,黑羊魔怪明顯刷熟了技巧值,出手準頭提高許多,白夜飛眼怔怔看著骸骨高速飆來,腦中已經浮現自己被轟個正著,筋斷骨折,當場慘死的模樣。

……冒險,果然都是要拿命上的,既然說好了是搭檔,你死,我也上路,算是對得起你了吧!

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白夜飛忽然覺得,兩具骸骨砲彈飛來的速度,似乎慢了一點,與自己的距離好像……拉遠了一些。

……迴光返照時候的感官,真是荒唐。

半放棄似的念頭,閃過腦海,白夜飛猛地驚醒,發現這並非錯覺,在近乎停頓的那一瞬,骸骨與自己的距離確實拉遠了,因為……自己正以極高速飛了出去。

網繩崩斷,瞬息移位,白夜飛躲過了兩具骸骨的轟砸,避過了當頭一劫,在腦子完全想不清楚為何會如此的當口,他發現自己離地騰空,正高速飛向出口。

人是不會無故離地飛行的,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奇蹟,是因為來自身後的一隻手,強而有力地提起了衣領,抓著人全速往出口飆去。

白夜飛本能地轉移目光,嘗試看去,首先看到的不是面孔,而是一雙平展開來,直徑超過三米半的羽翼,半黑、半白,展揚平伸,強大風力自然匯聚,帶動底下的人騰空飛起。

在這雙羽翼底下,有一個人,身形嬌小窈窕,襯著身後的一雙翅膀,更顯得玲瓏可愛,但胸口渾圓、臀部緊翹,該有的曲線,一樣不少,哪怕是在這樣的情境下,仍讓人一眼看上,就捨不得轉移開視線。

但比起惹火曲線,更讓白夜飛目瞪口呆的,是那張異常熟悉的面容。

潔芝!

自己最忠實的小歌迷,忽然變成了長翅膀的……天使?

白夜飛有種世界整個顛倒過來的錯亂感,僅餘的理性不斷試圖說服自己:如果又老又醜的祭司,可以異變成黑羊魔怪,那嬌美可愛的潔芝,又為什麼不能變成天使呢?至少,好過潔芝變成黑羊萌怪,祭司變成雪白翅膀的天使……

一閃而過的畫面,白夜飛有種作嘔的感覺,腦子倒是加倍清醒了,前後線索串聯在一起,登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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