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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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02

作者:989796
字數:15192
2020/02/02

(十四)

  「小穎!?你在做什麼!?」推門而入的童佳慧看到這一幕立刻大聲的尖叫
了起來。一旁的左京如夢初醒一個箭步衝過去,總算把白穎拉了下來,失去重心
的兩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嘭」的一聲白穎的頭撞在了地上,巨大的衝擊使得
白穎立刻昏厥了過去。左京就像是剛剛企圖自殺的是自己一樣,坐在地上驚魂未
定的大口喘著粗氣。

  「小京!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媽!孩子們死了……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好像呆住了……動不了,似乎什
麼都沒想……什麼都沒想……還好……還好你來了。」

  「沒事兒就好,孩子的事情……其實我……是有……心理準備的。」

  幾個醫生和護士聽到動靜不小,一起跑進來看到地上已經昏過去的白穎就連
忙七手八腳的把白穎弄出去急救,功虧一簣的左京心裡好像是鬆了一口氣,再去
看那兩具孩子的屍體時他反而沒有那麼悲傷了,童佳慧說得一點不錯,早就有心
理準備了,只是白穎沒有,所以他想逼迫和誘導悲傷欲絕的白穎去自殺,只是他
在最後的猶豫和童佳慧的及時趕到最終沒有成功,而且是自己親手下意識地把白
穎給拉了回來。

  「孩子是什麼時候走的?」童佳慧看著幾個護工把兩具幼小的屍體給弄走了。

  「他們要把孩子弄到哪裡去?」

  「太平間,孩子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白穎剛剛醒來他們就走了,沒有見到最
後一面。」

  「小京我看你的臉色那麼難看,你不要強撐,這樣對身體不好。」

  「媽,其實我也有心裡準備了,之前已經哭過,悲傷過了,現在事情真的發
生了,在這一刻我反而平靜了不少。但願他們能一路走好……」

  「小穎剛才是不是悲傷過度,加上自責差點做出輕生的事情,你剛才怎麼了?
蒙了?不然你也不會任由小穎做那種事的。」

  「媽,幸虧你來了,不然……不然我不敢想像後果,孩子死在我的面前,然
後小穎要是也……好在你來了。」左京這才徹底冷靜了下來,不再直面死去的生
命他心裡就沒有那麼多的負擔,其實他剛才的潛意識一直想去拉下白穎,但確實
像中邪一樣動都動不了,也許是他自己不想動,也許是他真的動不了。

  童佳慧倒沒有真的去想責怪左京,她猜想剛才兩人都是看到孩子已死難以接
受事實都有點神志不清,誰也不會去注意對方在做什麼。童佳慧暗自慶幸自己來
的及時,也好在左京反應很快把白穎拉了回來不然今天連女兒也要失去了。童佳
慧先把失魂落魄的左京給弄到了白穎的病房裡面讓他坐在那裡休息,連忙再跑去
看白穎的情況,沒想到一齣門就看見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老白的秘書林學文,
一般這傢伙在老白一定在這裡。林學文看見童佳慧出來了,就立刻迎了上來。

  「童主任,可找到您了,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小林,你怎麼來了?」

  「哦,白部長在樓下看小穎,讓我上來找您,您的手機打不通。」

  「老白看到小穎了?他情緒怎麼樣?」

  「哦,您放心吧,白部長還好,雖然挺傷心的,但是還能控制住情緒。」

  「我馬上去見他,你快帶我過去。」

  童佳慧看到老白的時候,老白正坐在外面的一張長椅上面,旁邊幾個人都離
得遠遠地,老白看到童佳慧來了似乎很生氣,童佳慧倒是不怵老白,直接走到老
白的面前。

  「老白,你聽我說,我不是怕你身體不好嗎?」

  「我知道你怕我身體不好才這樣的,可孩子怎麼死了?穎穎現在到底是怎麼
回事?為什麼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老白你別生氣,也彆著急。我慢慢給你一件件的說吧,這裡人太多,我們
去樓上說吧,我先去看看小穎。」

  「剛才我去看過了,醫生說最多是腦震盪沒什麼大問題,做核磁共振的單子
我已經簽過了。你帶我去看左京,這次我要當面問問他一些事情。」

  「好吧,還是先解決這些事情比較好,我帶你去找小京,不過我和你說好了,
小京現在還叫我媽,你到時候別亂發火,小京現在比你我都傷心,小穎都這樣了
小京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我知道,小京這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歡,上次的事情只要他能說清楚,
我不會對他怎麼樣?哪怕他犯了錯,只要穎穎不怪他,我也給他一次機會。」

  「好了,你又先入為主了。別多說了,你和我來吧。」

  童佳慧故意沒再提起兩個孩子的事情,她認為既然人已經走了悲傷也是要悲
傷的,但是不能讓老白一直想著這件事情,轉移話題也好,別說老白了,自己也
是覺得心裡有一塊石頭壓著難受極了,可是現在她必須跳出來把事情都給處理好,
左京和白穎可以情緒失控,但是她不能失控,老白身體要顧忌到,小穎還在病著
現在又受了傷,左京也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有後面的事情,她現在也不敢想那麼
多了,只求時間過得快一點能把這段註定難熬的日子給熬過去,以後再讓時間慢
慢的撫平這一切痛苦的回憶。

  左京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面一支接一支的吸菸,他昨晚也休息時間不長,加
上凌晨的那一下子衝擊,現在想什麼都覺得頭昏腦漲的。他對事情的發展已經沒
有辦法來計劃了,說掌控那是痴心妄想,能把眼前這關應付過去就不錯了,現在
只要能讓自己一個順順利利的回去長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這時候白家夫婦進來
了,老白本來憋得一肚子火要發,但是看到左京頹廢的樣子也就沒有好發出來,
此時身為父親的他能理解左京的心情,就像剛才得知白穎差點自殺時自己的心情
一樣,現在面對剛剛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孩子的左京他倒不好說什麼了。

  左京看到是老白來了就覺得大事不妙了,他沒想到老白會來得那麼早,而且
看到老白的臉色也能曉得老白應該是知道不少情況,不過還好似乎老白身體沒什
麼問題,對於這個一直對自己視如己出的岳父,左京內心深處是不想傷害他的。
童佳慧看到老白沒有直接發火倒是鬆了一口氣,她也怕老白火上澆油,現在的左
京情緒也是差到了極點兩人要是鬧起來事情就難以收場了,老白沒有說話童佳慧
就得開口。

  「小京,你的心裡很難受,但是我們也是一樣的,我也知道現在說什麼對你
的悲傷都是沒有用的,可是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小穎又昏迷不醒了,現在還不
知道情況,孩子的後事也要有人來料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還有老白說,我
只是希望你能夠快點振作起來,你是一個男子漢,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的很,
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爸,媽我知道你們的意思,現在我心裡面很亂,孩子的事情我會料理的,
我想等小穎醒過來和她商量一下,還有我之前對你承諾過的事情我會做到的。我
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

  老白聽了左京的話立刻明白左京要說什麼了,忍不住插話到。

  「小左,我之前對你和小穎的事情沒有關心太多,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有責任,
請你原諒,就衝你還叫我爸現在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不管誰對誰錯在我這裡都可以
過去,我說到做到。」

  「爸,謝謝你。我之前總是想太多,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我早就該把事情說
清楚了。這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母親的那個男人之前做了副縣長,小穎老是
懷疑他們利用白家的關係才能上位的,我心裡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後來我們一直
為這事有矛盾。其實我也覺得這裡面有蹊蹺,後來發現這事情確實不那麼簡單,
就一直暗中調查後來知道事實,原來是我母親家裡出了醜事,所以我一直沒臉和
別人說。」

  「要是這樣的話你不方便說就算了,那麼小穎知道了嗎?」

  「小穎知道,後來也是為了此事離的婚,當時我也是太沖動了,可是小穎也
沒有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也不好一直不讓她告訴別人,不然不會這樣的,我捅了
那個郝江化三刀後,小穎想要告訴你們實情我沒有讓她說而是執意要去坐牢,她
說我要是去坐牢就和我離婚,於是一衝動我們就離婚了。都怪我不好,我認為那
時侯我們離婚是兩人矛盾太深收不了場才鬧成那樣,也以為小穎還在生我氣,於
是做了點荒唐的事情,這個媽其實是知道的。我出來後我媽一直向我懺悔道歉,
我深思熟慮之後就去了長沙,現在他們是痛改前非了,至少表面看是這樣的,我
以為小穎還不肯原諒我所以我就回老家了。沒想到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我真的
很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小穎對不起你們。」

  童佳慧和老白對視了一會兒,兩人都在思索著剛才左京說的話。雖然裡面有
不少疑點,但也算是能夠合情合理的解釋他們離婚的事情了。

  「小穎也真是的,偷偷告訴我一聲不就好了,非要什麼都不說。不過我告訴
你小京其實小穎早就不生你氣了,她也一直想和你和好,你出來的當天……後來
她不是也去長沙找你了嗎?算了不說了,那我問你等小穎身體好了,你還會和她
和好嗎?」

  白行健這時候說到:「讓我來說吧,佳慧。今天我這麼早來也是再過一小會
兒有一個會我沒辦法推掉,而且要開很長時間,沒想到我還是來晚一步。唉…
…小穎這孩子從小被我寵壞了,後來我工作太忙也沒有好好教育她,這個事情其
實所有人都有責任,但是我剛才說了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我現在就只想要你一
個態度,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和小穎的事情怎麼說?你現在就給我表個態吧。」

  「爸媽,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和小穎才能原諒我之前的一切過錯,只是我
現在沒法子想這件事情,我答應你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但是請給我一
點時間好嗎?一是我想把事情全部處理完,二是等小穎恢復健康,三是我母親現
在把公司都給我打理了股份也全給我了,她那邊實在是沒法讓人放心,但是隻要
我在那裡後面就不會再出什麼事情。我保證時間不會太長的,請你們相信我。」

  「佳慧我真的要走了,事情就只能這樣了。哎……小左現在其實我也難受到
了極點,我不想逼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快點……我先走了。」

  老白看了一眼童佳慧,就出門了,林秘書拎著包跟在後面,等走了一段路後
老白自己站在那裡點起一支菸,今天的煙非常嗆人,把老白嗆出了眼淚,老白掏
出手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一雙淚眼,然後揮手讓林秘書上來。

  「老闆,您節哀順變。」

  「家裡的事情你不要和別人說,我之前有件事忘了現在問問你。」

  「您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小林,我記得我之前讓你查過那個郝江化當上副縣長的事情。」

  「是的老闆,當時您懷疑是借了您的東風,後來我就去查了一下,這個郝江
化其實在市裡面是有靠山的,就是那個常務副市長姓鄭。」

  「那麼郝江化是怎麼搭上這條線的?」

  「哦,郝江化無非就是錢色吧,他家裡有個溫泉,那個鄭市長一個月要去個
幾次,他兒媳婦有一棟別墅是郝江化送的,其他的就沒有細查。」

  「你是找什麼人查的,知道的挺詳細的。那個鄭市長現在什麼情況?」

  「哦,還有兩年就得退居二線了,現在是乾的最後一屆。」

  「晚節不保啊,沒想到那麼多幹部會倒在錢色二字上面,這兩個混蛋一個貪
財好色,以權謀私,另一個卑鄙無恥,德不配位。」

  「是老闆,我知道了。」

  「回頭你和我女婿聯絡下,走吧,別遲到了。」

  老白已經把臉上的淚痕擦乾淨了,扔掉手中的菸蒂就大步流星的向車子走去,
林學文拎著老白的包,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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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慧看著左京,總是覺得剛才他那一番話似乎沒有那麼可信,她見過左京
和葉子在一起的神態和看向彼此的眼神,女兒的一些蛛絲馬跡她也能察覺到一些
不同尋常的事情,剛才左京說的雖然能讓老白相信,但是童佳慧卻覺得左京在騙
人。老白走了一會後童佳慧一臉嚴肅的坐到了左京面前。

  「小京,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不說實話,你要是為了老白的身體編謊我可以
理解,但是現在你要實話實說,我不告訴老白就是了。你和那個女人關係應該很
深上次我沒有多說什麼,就想等你和我說實話,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這
個裡面有隱情。再說你出獄那天和小穎明明見面了,為什麼你一直說沒見到?」

  「媽,那天我確實沒有和小穎見面,為什麼你那麼確定,小穎也明明沒有見
到我,她為什麼說見過我了,我也很奇怪。這裡面真的沒有什麼隱情,我剛才除
了家裡的事情沒有說其他都說的實話。」

  「好吧,小京,看來我得拿出點真東西來了。你看這是什麼?」童佳慧拿出
一份親子鑑定遞給左京。

  「我也是實在太好奇了,那天小穎換下的護墊上面有很多那個……我就去偷
偷做了這個,你還有什麼話說?」

  左京仔細看了一下,心裡一陣子翻江倒海,沒想到白穎實在是淫賤到家了,
自己出獄的時候她還在和郝老狗搞,怪不得說見到自己了,一定是拿自己做幌子
來應付這個心細如髮的童佳慧,她只是沒想到童佳慧會那麼較真,也許童佳慧是
為了揪住自己去做了親子鑑定。看來今天……今天是要吐露真相了,白穎你這個
賤貨,昨天晚上自己居然有點相信她會悔過自新了,真是可笑啊。左京好容易才
遏制住自己向童佳慧說出真相的衝動。

  「那天……那天是我在裡面待得時間太長了,小穎其實是被我強迫的,後來
她因為這個和我吵了一架,當時我也是一肚子怨氣,後來就斷了聯絡。」

  「你和小穎兩個人也真是的,還是怪小穎要是她事先告訴我,我就一塊去接
你也都沒那麼多事情了。我看你們之間的矛盾就是各自想各自的心思,交流太少
造成的,所以你們才會經歷這樣的劫難,你捅郝江化三刀的事情,你要是事先告
訴我他得罪你了,不說讓他死無全屍,讓他生不如死我還是能做到的。你現在可
以說說到底為什麼事情要去捅他了吧!」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也豁出去了,郝江化那時候為了升官去賄賂鄭市長,
誰知道那個鄭市長居然看上了我媽,我媽不從,被那個狗日的給下了藥。我媽吃
虧後一直沒有敢告訴我,但是後來被我看見鄭市長一來就對她動手動腳,我逼問
我媽了好久她才告訴我實情的,她一直哀求我不要去找那傢伙麻煩還讓小穎一起
勸我,小穎那時候也糊塗,居然聽了我媽的話,我和她一直吵,最後我把氣撒在
了郝江化的身上捅了他三刀。」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說小穎懷疑是他們利用我們家的關係?」

  「小穎一開始是懷疑的,我和我媽後來因為她一直懷疑沒辦法才把真相告訴
她了,誰知道她卻反過來勸我,怕我媽的家庭因此而散,其實小穎不知道那時候
我已經做好準備養我媽和她的孩子一輩子了。後來出事情之後我媽和小穎一直責
怪我衝動不該去捅人,我那時候因為小穎的不理解和我媽的責怪心裡非常難受和
憤怒就自暴自棄的去坐了牢,還和小穎離了婚。後來我進去以後想了很多,現在
我也不和我媽還有小穎計較過去的事情了。」

  「那我全明白了,我說你真是糊塗,不過也沒法子畢竟這種家裡的醜事不好
亂說。不過我看最不是東西的就是郝江化那條老狗,你媽當時怎麼會看上他的?
小京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現在看來當年你媽確實所託非人。」

  「那時候,我不能理解我媽,但是我沒法反對她的決定,我不能因為我的顏
面來反對她再婚,而且那時候那老狗也不是現在這樣子。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只
有我去把她拉出深淵了。可是她一直顧忌著自己那幾個孩子而一再忍受,好在我
捅了那老狗後他現在不敢再對我媽亂來了。」

  「我聽你話裡有話,那你這次去長沙是有目的的了?」

  「確實是這樣的,我想要先接管公司斷掉他們的財路,再想辦法把老狗搞下
臺,可是那鄭市長是他的靠山這個事情有點困難。」

  「這個你放心吧,剛才我看老白的神色估計這事情他要管了,你不必顧忌鄭
市長了。」

  「只是現在說這個太晚了,我如今覺得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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