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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3-05
作者：q12104
字數：9246
2020/03/05
（三）
寫在前面的話：這章整段都不會帶肉戲的，因為是秋雨馨的一小段回憶，不
是我不想寫肉戲，是總得給人物加點靈魂。那天夜裡是夜筱軒和她親密接觸的開
始，這段劇情在正片中大概能佔十分之一。下一章就要完結了，也別太灰心，寫
完這篇正篇很快就會出的，角色也會多，不要著急啦。
其實接下來的日子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墜入漩渦無法自拔，而是變得異常
的平靜。我指的是，我和兒子好像都心照不宣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掉了。其實
不是我們想忘掉，而是第二天早上我還沒起床的時候，家裡就來了客人，是我的
婆婆。馬上過年了，家裡來人很正常，丈夫在的時候過年就是一大家子，雖然現
在不在了，但是也沒有太影響我們之間相處。
其實我和婆婆的關係很微妙，當初丈夫追我的時候是結過婚的，後來離婚是
他前妻婚外情被發現。但是那會婆婆很反對我和他在一起，還是更喜歡丈夫的前
妻。當然了，丈夫追我那會我什麼也不知道，很多事是他把我帶回家見婆婆的時
候我才知道的。
丈夫追我的時候，是我06年大學剛畢業那會，自己跑到大城市什麼也不懂，
找工作讓人家騙了很多次，身上帶的錢全部被騙光了，還好有一對開飯館的老夫
妻收留了我，讓我在飯館裡打工。剛開始被騙太多次的我戒備心過分嚴重，對這
對老夫妻沒有任何信任感，我甚至覺得這兩個人是要把我囚禁起來嫁給他們的兒
子。
後來慢慢接觸發現，這就是一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老人了，我剛開始在飯
館工作的時候就告訴我，等在這裡打工攢夠了回家的錢，就可以走了。這倒是讓
我很放心，我當時算了算，在那裡打工一個月就夠回家的車票錢了，為了安全起
見，我決定幹兩個月再走。後來呢，就不只是幹了兩個月了，應該說，我現在還
在那裡打工。
當初身上的錢被騙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對這個大城市很失望，覺得根本沒有
好人，和有人情味的老家一點也不一樣。但是再抱怨也沒有用，身上的錢已經快
沒了，回家的車票根本就買不起，我也沒指望誰會幫我。身心俱疲的我決定，還
是先去填飽肚子，剩下的事情就看天吧。可能老天看我這位大美人受這麼大挫折
還能想著吃，被我這種樂觀的精神打動了，幫了我一把。
那會身上的錢也吃不了什麼好的，就在路上找自己能吃得起的，看到了一家
麵館，就走了進去。當時是晚上十點多左右，那會路邊全是燒烤，我也吃不起，
只有那一家麵館開著。走了進去，看到了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在那裡正在收拾
廚房，也是要關門了。我看到這個情景，面色一下子就失落了下去，轉身準備走
出去。
「女娃，吃麵？」一段慈祥的聲音從那位老婆婆的嘴裡傳了出來。我突然就
忍不住了，我想家了，想我媽媽了，蹲在地上就開始抹眼淚。我倒是沒有哭，只
是一直在吸鼻子，抹眼淚。這個舉動應該是嚇到那對老夫妻了，直接走了過來把
我攙到了一個椅子上，一個勁的問我怎麼了，當時哪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女孩子
家家的剛到大城市受這麼多委屈，好不容易能傾訴一下，我管他是誰。就這樣我
一股腦我把自己那些不好的遭遇全說出來了。
「現在這年輕人也容易被騙，什麼世道。你看我當初就不騙你。」那位老伯
伯一邊煮這面，一邊吐槽。「行了，沒看娃娃哭成這樣，你還逗樂子。」老婆婆
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那會我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慢慢地抽泣，但是心情已
經平復下來了。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就沒事了，只是低頭不說話。
當人情緒是正常的時候，大腦就會開始管別的地方了，就比當時我哭完了，
肚子就餓了。我是準備點一碗麵吃的，但是我還沒有開口，一碗麵就已經擺在我
面前了。是我剛才吐槽的時候老伯伯煮的。我看著這碗麵，不對，我其實沒有看
到面，只看到了上面滿滿一層的牛肉。我愣住了，反應過來馬上掏兜準備給錢，
老伯伯直接攔住了。
「誒，別掏錢啊，正好我和老太太也得吃呢，順便給你做了一份。」老伯伯
一邊攔著手一邊解釋道。我看著他，又看看面，怎麼說我也是個知識分子，要是
單純一碗麵就好了，可這裡放這麼多肉，我可不信是他們自己準備吃然後順便給
我做的。也許看出了我的疑惑，老婆婆解到：「這些肉是前兩天的，今天再不吃
完就不新鮮了。」
我還是不信，但是也沒辦法，畢竟人家做到這個地步，也不能不吃。我是想
吃的，一天多沒有吃飯了，說不餓是假的。可是我臉皮薄，不敢動筷子。老婆婆
應該是看出來了，從廚房又端了兩碗麵，一樣是肉很多的那種，把老伯伯招呼了
過來：「來，一塊吃吧。」說著兩個人就開始吃起了面。看到他們吃，我也動了
筷子，說實話，味道就是普通牛肉麵的味道，但是當時那種情景，那是我這輩子
吃過最好吃的牛肉麵。
吃著面，老伯伯問我，晚上去哪裡。老婆婆直接白了他一眼，溫柔的問我是
不是沒地方去了。我點了點頭，筷子又放下了。看我不吃了，老婆婆把她碗裡的
肉加給了我幾塊，和我說到：「娃，在我這幹嗎？一個月給你800 塊。」我聽到
之後，沒有說話。我是會計專業，要是正常找個工作工資很容易上千塊，在飯館
工作怎麼也說不過去，雖然讓人騙了，但是年輕人的心氣還是在那裡的。
見我不說話，老婆婆又說：「娃，幹一個月攢夠錢就先回家吧，大城市可不
好闖。」是呀，大城市太複雜，可能我真的不合適把。想著這些，我點了點頭，
反正幹一個月的錢就夠回家了。「好啊，這下可是能找個人聊聊天了，來，快吃
吧娃，一會面坨了。」婆婆高興地說到，又給我碗里加了幾塊肉。我的確是餓了，
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中途還加了一次面。不是我胃口大，一天沒吃飯真的讓自
己想多吃點。
吃碗麵，兩個人就帶我進了裡面的屋子。這家飯館是開在居民樓下面的，老
夫妻有兩套上下連著的房子，下面是麵館，上面是家，是個不大不小的兩居室，
里布置的很簡單，每個地方都打掃的很乾淨。吃完麵已經快十一點了，老婆婆給
我弄好了熱水，讓我好好洗個澡，順便給我拿了幾件女孩子的衣服，是新的，還
挺合身的，我想他們應該是有個女兒。
洗完澡他們就帶我進了另外一個屋子，佈置的風格就是個女孩子的臥室，但
是卻沒有女孩子住過的氣息，應該是很久沒有回過家了。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
認真的聽著老婆婆告訴我哪裡是什麼，我睡哪裡。這一天下來我的確筋疲力盡，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但是卻想起來家裡人
和我說，有時候看起來像好人的人是壞人。
那晚上我睡得很香，疲憊感已經讓我沒有精力再去想家人的話了。第二天我
睡到了十一點，起來看到表上的時間，我匆忙起來紮了個馬尾就下樓了。看到我
下樓，老伯伯笑著看我：「老婆子你看，多俊的姑娘，昨晚上哭的眼睛腫了沒看
出來，現在你瞅瞅。」正在擦桌子的老婆婆聽到這句話，轉頭看了看我，笑了出
來，說到：「是啊，也不知道以後嫁給誰。」
可能覺得這對話會讓我不好意思，老婆婆轉移了話題，走過來笑著和我說：
「店裡也沒那麼忙，就早上人多一點，你給負責收錢就行。」我點了點頭，心想
收錢也算是和我大學學的沾一點邊。老婆婆騙了我，早上不是人多了一點，而是
人擠人那種多。估計早上大家都還吃麵吧，我有時候除了收了錢也會幫幫他們端
面擦桌子什麼的。別的時間段倒還好，人也不少但是至少忙得過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和老婆婆那裡知道了很多事情。飯館嘛，尤其是麵館，
吃飯的點過去就閒著了，也不用準備別的東西。那會閒下來的功夫別說玩手機了，
手機都不是人人有的，只能聊聊天什麼的，也不能去看電視，畢竟會有零零散散
的客人吃麵。一般老伯伯會拿個茶壺喝茶，老婆婆就和我聊天，時間長了，有些
秘密也會告訴我。
我還記得幹完第一個月的時候老婆婆給我發工資的時候，問我回不回家，這
點錢夠不夠，不夠再給我拿一千。老婆婆的眼神里有著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就是
我媽媽看我的眼神。我其實本來就準備幹兩個月的，但是看到老婆婆這樣，我決
定多幹一段時間。我和老婆婆說：「我不走，我再幹一個月，多攢點錢，路上備
著用。」這個理由很充分，但已經不是我想留下來的理由了，我在這裡找到了家
的感覺，我想多待一會。
這也許是女人的通病，一旦熟悉了之後就無話不談，不論年齡上差了多少。
其實我好奇了很久，他們從來沒有說過關於自己孩子的事情，但是家裡那間臥室
肯定是留給他的。這一個月以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孩子打個電話過來，就
算工作了也應該要回家看看啊。我那會可能也是年齡小不懂事，不明白如果有些
事反常，肯定有原因。帶著疑問，在一個不忙的下午我問了出來。
當我問出來的時候，老婆婆的表情稍微黯淡了一下，老伯伯也開始用茶杯蓋
掠茶。原來，他們是有一個女兒的，按年齡現在和我差不多大。老婆婆身體不好，
一直到四十歲才要上孩子，本來想打掉，但是夫妻兩人突然想拼一把，就決定生
下來。事實證明他們拼對了，孩子生下來的異常順利，連醫生都感覺真是上天眷
顧夫妻倆。
剩下的事情和大部分孩子一樣，老婆婆講的時候還時不時誇幾句自己的女兒
長得好看，性格好。我聽得入迷，老婆婆講的起勁，直到講到女兒高中，老婆婆
失落地嘆了口氣。繞是我那會年輕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他們的女兒已經不在
他們身邊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生病，又或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嗎？都不
是，老婆婆告訴我的，我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那會閨女上高中，那天是她剛考完試，放學回家。本來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誰知道遇到了個天殺的流氓。看見了閨女背書包回家，一下子就拐走了。還是個
如花的年齡啊！受了那麼大的侮辱！」說著老婆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泣不成聲
了。之後我慢慢聽婆婆說，大體知道了怎麼回事，一邊安慰一邊心裡暗暗嘆氣，
誰也不容易。
原來，老夫妻的女兒高中的時候讓人玷汙了，之後精神就不正常，進了精神
病院。誰知道醫院的護士沒有看好，在一次常規檢查的時候，沒有看好寫字的圓
珠筆，老夫妻的女兒直接扎進了自己脖子裡，就那麼離開了人世。我也越聽越難
受，抽泣了起來。想起這一個月他們對我的照顧，我更難受了，當時我心裡就認
定了，他們就是我的乾爹乾媽。
「認我當乾女兒吧！」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略帶哭腔的說了出來。老婆
婆顯然被我這麼一句話嚇到了，然後使勁點了點頭。這些日子裡我也能感受到，
老夫妻完全沒有把我當成外人，更像是當成了他們的女兒。老伯伯也有點激動，
手裡的煙直接掐掉了，說到：「好啊！老天還是向著我們這苦命的人！給我們送
了個幹閨女，知足了，知足了……」
自那天以後，我對他們的稱呼就變成了乾爸和乾媽，他們直接管我叫了閨女，
雖然我也想直接叫爸媽，但是他們和我說，我有親爹親媽，不能串，現在這麼叫
就已經夠了。之後的日子過得越來越順，回家的事情我已經不想了，中途已經和
家裡報過平安了，雖然說了點謊，但是我的確過得很好。
那是一個很平靜的下午，過了中午的飯點，小麵館就變得冷清了。趁著不忙
的功夫，乾媽去了菜市場進接下來幾天的貨，而我就在收銀臺前面嗑瓜子。這時，
一個開著黑色小轎車的男人走了進來，走到我面前，看著我但是卻沒有說話。我
很迷惑，過了兩分鐘左右，我開口了：「您好？要吃麵嗎？」面前的男人應該是
回過神來了，慌亂的清了下嗓子，要了一碗大份牛肉麵。
本來這種事我見怪不怪了，畢竟平常什麼奇怪的人都見過，雖然這個男人還
挺帥的，也沒太放在心上。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同一個時間，這個男人又來
了，不過倒沒有第一天那樣愣神不說話，照例是大份牛肉麵。這倒沒什麼，第三
天，第四天，過了得有半個多月，那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吃麵，準時準點，
乾爸有時候都會提前開火，人來了就把面做好了。
後來的日子，那個男人變成了我們小麵館的常客，不光是吃麵，有時候晚上
也會帶上他的一些朋友來喝酒。不用奇怪，哪有小麵館專門就做面的，乾爸還是
會炒點菜的。時間一長，我們之間就熟悉了，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夜凡，是個工
地領導。當然還是乾爸乾媽和他更熟一點，畢竟夜凡經常帶點小禮品來吃飯，尤
其是晚上和他朋友來吃飯的時候，總能帶上幾瓶好酒，讓乾爸也一起小酌幾杯。
那會兒最常見的場景就是，夜凡和乾爸坐在一起，再加上他的幾個朋友，坐
在桌子上喝酒聊天，乾媽在一邊繡著夜凡送給她的刺繡，我則是在收銀臺那裡託
著下巴，看他們聊，有時候幫他們拿點東西，還有一件讓我稍微期待的事情，和
夜凡時不時的目光相對。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看到夜凡來吃飯的時候，
就會不由得笑一下，又或者晚上看著他在喝酒，他時不時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心跳就會加快。
乾媽那會早就看出來了，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她之後告訴我，一個男的天
天去一個飯館吃飯，味道多好的飯館也會吃膩，所以啊，肯定是有別的原因讓他
天天去。我可不明白，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哪裡懂得這麼多套路。不過夜凡真
的沒有用什麼套路，那個男人我越看越順眼，雖然我們平常除了讓我幫忙拿個東
西，別的時候我們都沒怎麼說過話。
日子就這麼過去，還是晚上那一幫人在喝酒，但是今天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因為夜凡看我的次數明顯多了，乾爸有時候也會看我兩眼。終於，在一聲杯子落
在桌子上的聲音之後，乾爸醉紅著臉把我招呼了過去。「你看夜凡這小子怎麼樣？」
乾爸問道。夜凡愣住了，連忙解釋道：「叔啊，我的意思是我就找個過日子的就
行，你怎麼還和雨馨說了啊。」
我能不知道什麼意思嗎，臉一下子就紅了，連忙跑回了樓上。第二天早上忙
完，乾媽就把我拉到了一邊坐下，問我：「閨女，夜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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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9246
2020/03/05
（三）
寫在前面的話：這章整段都不會帶肉戲的，因為是秋雨馨的一小段回憶，不
是我不想寫肉戲，是總得給人物加點靈魂。那天夜裡是夜筱軒和她親密接觸的開
始，這段劇情在正片中大概能佔十分之一。下一章就要完結了，也別太灰心，寫
完這篇正篇很快就會出的，角色也會多，不要著急啦。
其實接下來的日子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墜入漩渦無法自拔，而是變得異常
的平靜。我指的是，我和兒子好像都心照不宣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掉了。其實
不是我們想忘掉，而是第二天早上我還沒起床的時候，家裡就來了客人，是我的
婆婆。馬上過年了，家裡來人很正常，丈夫在的時候過年就是一大家子，雖然現
在不在了，但是也沒有太影響我們之間相處。
其實我和婆婆的關係很微妙，當初丈夫追我的時候是結過婚的，後來離婚是
他前妻婚外情被發現。但是那會婆婆很反對我和他在一起，還是更喜歡丈夫的前
妻。當然了，丈夫追我那會我什麼也不知道，很多事是他把我帶回家見婆婆的時
候我才知道的。
丈夫追我的時候，是我06年大學剛畢業那會，自己跑到大城市什麼也不懂，
找工作讓人家騙了很多次，身上帶的錢全部被騙光了，還好有一對開飯館的老夫
妻收留了我，讓我在飯館裡打工。剛開始被騙太多次的我戒備心過分嚴重，對這
對老夫妻沒有任何信任感，我甚至覺得這兩個人是要把我囚禁起來嫁給他們的兒
子。
後來慢慢接觸發現，這就是一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老人了，我剛開始在飯
館工作的時候就告訴我，等在這裡打工攢夠了回家的錢，就可以走了。這倒是讓
我很放心，我當時算了算，在那裡打工一個月就夠回家的車票錢了，為了安全起
見，我決定幹兩個月再走。後來呢，就不只是幹了兩個月了，應該說，我現在還
在那裡打工。
當初身上的錢被騙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對這個大城市很失望，覺得根本沒有
好人，和有人情味的老家一點也不一樣。但是再抱怨也沒有用，身上的錢已經快
沒了，回家的車票根本就買不起，我也沒指望誰會幫我。身心俱疲的我決定，還
是先去填飽肚子，剩下的事情就看天吧。可能老天看我這位大美人受這麼大挫折
還能想著吃，被我這種樂觀的精神打動了，幫了我一把。
那會身上的錢也吃不了什麼好的，就在路上找自己能吃得起的，看到了一家
麵館，就走了進去。當時是晚上十點多左右，那會路邊全是燒烤，我也吃不起，
只有那一家麵館開著。走了進去，看到了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在那裡正在收拾
廚房，也是要關門了。我看到這個情景，面色一下子就失落了下去，轉身準備走
出去。
「女娃，吃麵？」一段慈祥的聲音從那位老婆婆的嘴裡傳了出來。我突然就
忍不住了，我想家了，想我媽媽了，蹲在地上就開始抹眼淚。我倒是沒有哭，只
是一直在吸鼻子，抹眼淚。這個舉動應該是嚇到那對老夫妻了，直接走了過來把
我攙到了一個椅子上，一個勁的問我怎麼了，當時哪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女孩子
家家的剛到大城市受這麼多委屈，好不容易能傾訴一下，我管他是誰。就這樣我
一股腦我把自己那些不好的遭遇全說出來了。
「現在這年輕人也容易被騙，什麼世道。你看我當初就不騙你。」那位老伯
伯一邊煮這面，一邊吐槽。「行了，沒看娃娃哭成這樣，你還逗樂子。」老婆婆
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那會我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慢慢地抽泣，但是心情已
經平復下來了。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就沒事了，只是低頭不說話。
當人情緒是正常的時候，大腦就會開始管別的地方了，就比當時我哭完了，
肚子就餓了。我是準備點一碗麵吃的，但是我還沒有開口，一碗麵就已經擺在我
面前了。是我剛才吐槽的時候老伯伯煮的。我看著這碗麵，不對，我其實沒有看
到面，只看到了上面滿滿一層的牛肉。我愣住了，反應過來馬上掏兜準備給錢，
老伯伯直接攔住了。
「誒，別掏錢啊，正好我和老太太也得吃呢，順便給你做了一份。」老伯伯
一邊攔著手一邊解釋道。我看著他，又看看面，怎麼說我也是個知識分子，要是
單純一碗麵就好了，可這裡放這麼多肉，我可不信是他們自己準備吃然後順便給
我做的。也許看出了我的疑惑，老婆婆解到：「這些肉是前兩天的，今天再不吃
完就不新鮮了。」
我還是不信，但是也沒辦法，畢竟人家做到這個地步，也不能不吃。我是想
吃的，一天多沒有吃飯了，說不餓是假的。可是我臉皮薄，不敢動筷子。老婆婆
應該是看出來了，從廚房又端了兩碗麵，一樣是肉很多的那種，把老伯伯招呼了
過來：「來，一塊吃吧。」說著兩個人就開始吃起了面。看到他們吃，我也動了
筷子，說實話，味道就是普通牛肉麵的味道，但是當時那種情景，那是我這輩子
吃過最好吃的牛肉麵。
吃著面，老伯伯問我，晚上去哪裡。老婆婆直接白了他一眼，溫柔的問我是
不是沒地方去了。我點了點頭，筷子又放下了。看我不吃了，老婆婆把她碗裡的
肉加給了我幾塊，和我說到：「娃，在我這幹嗎？一個月給你800 塊。」我聽到
之後，沒有說話。我是會計專業，要是正常找個工作工資很容易上千塊，在飯館
工作怎麼也說不過去，雖然讓人騙了，但是年輕人的心氣還是在那裡的。
見我不說話，老婆婆又說：「娃，幹一個月攢夠錢就先回家吧，大城市可不
好闖。」是呀，大城市太複雜，可能我真的不合適把。想著這些，我點了點頭，
反正幹一個月的錢就夠回家了。「好啊，這下可是能找個人聊聊天了，來，快吃
吧娃，一會面坨了。」婆婆高興地說到，又給我碗里加了幾塊肉。我的確是餓了，
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中途還加了一次面。不是我胃口大，一天沒吃飯真的讓自
己想多吃點。
吃碗麵，兩個人就帶我進了裡面的屋子。這家飯館是開在居民樓下面的，老
夫妻有兩套上下連著的房子，下面是麵館，上面是家，是個不大不小的兩居室，
里布置的很簡單，每個地方都打掃的很乾淨。吃完麵已經快十一點了，老婆婆給
我弄好了熱水，讓我好好洗個澡，順便給我拿了幾件女孩子的衣服，是新的，還
挺合身的，我想他們應該是有個女兒。
洗完澡他們就帶我進了另外一個屋子，佈置的風格就是個女孩子的臥室，但
是卻沒有女孩子住過的氣息，應該是很久沒有回過家了。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
認真的聽著老婆婆告訴我哪裡是什麼，我睡哪裡。這一天下來我的確筋疲力盡，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但是卻想起來家裡人
和我說，有時候看起來像好人的人是壞人。
那晚上我睡得很香，疲憊感已經讓我沒有精力再去想家人的話了。第二天我
睡到了十一點，起來看到表上的時間，我匆忙起來紮了個馬尾就下樓了。看到我
下樓，老伯伯笑著看我：「老婆子你看，多俊的姑娘，昨晚上哭的眼睛腫了沒看
出來，現在你瞅瞅。」正在擦桌子的老婆婆聽到這句話，轉頭看了看我，笑了出
來，說到：「是啊，也不知道以後嫁給誰。」
可能覺得這對話會讓我不好意思，老婆婆轉移了話題，走過來笑著和我說：
「店裡也沒那麼忙，就早上人多一點，你給負責收錢就行。」我點了點頭，心想
收錢也算是和我大學學的沾一點邊。老婆婆騙了我，早上不是人多了一點，而是
人擠人那種多。估計早上大家都還吃麵吧，我有時候除了收了錢也會幫幫他們端
面擦桌子什麼的。別的時間段倒還好，人也不少但是至少忙得過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和老婆婆那裡知道了很多事情。飯館嘛，尤其是麵館，
吃飯的點過去就閒著了，也不用準備別的東西。那會閒下來的功夫別說玩手機了，
手機都不是人人有的，只能聊聊天什麼的，也不能去看電視，畢竟會有零零散散
的客人吃麵。一般老伯伯會拿個茶壺喝茶，老婆婆就和我聊天，時間長了，有些
秘密也會告訴我。
我還記得幹完第一個月的時候老婆婆給我發工資的時候，問我回不回家，這
點錢夠不夠，不夠再給我拿一千。老婆婆的眼神里有著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就是
我媽媽看我的眼神。我其實本來就準備幹兩個月的，但是看到老婆婆這樣，我決
定多幹一段時間。我和老婆婆說：「我不走，我再幹一個月，多攢點錢，路上備
著用。」這個理由很充分，但已經不是我想留下來的理由了，我在這裡找到了家
的感覺，我想多待一會。
這也許是女人的通病，一旦熟悉了之後就無話不談，不論年齡上差了多少。
其實我好奇了很久，他們從來沒有說過關於自己孩子的事情，但是家裡那間臥室
肯定是留給他的。這一個月以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孩子打個電話過來，就
算工作了也應該要回家看看啊。我那會可能也是年齡小不懂事，不明白如果有些
事反常，肯定有原因。帶著疑問，在一個不忙的下午我問了出來。
當我問出來的時候，老婆婆的表情稍微黯淡了一下，老伯伯也開始用茶杯蓋
掠茶。原來，他們是有一個女兒的，按年齡現在和我差不多大。老婆婆身體不好，
一直到四十歲才要上孩子，本來想打掉，但是夫妻兩人突然想拼一把，就決定生
下來。事實證明他們拼對了，孩子生下來的異常順利，連醫生都感覺真是上天眷
顧夫妻倆。
剩下的事情和大部分孩子一樣，老婆婆講的時候還時不時誇幾句自己的女兒
長得好看，性格好。我聽得入迷，老婆婆講的起勁，直到講到女兒高中，老婆婆
失落地嘆了口氣。繞是我那會年輕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他們的女兒已經不在
他們身邊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生病，又或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嗎？都不
是，老婆婆告訴我的，我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那會閨女上高中，那天是她剛考完試，放學回家。本來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誰知道遇到了個天殺的流氓。看見了閨女背書包回家，一下子就拐走了。還是個
如花的年齡啊！受了那麼大的侮辱！」說著老婆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泣不成聲
了。之後我慢慢聽婆婆說，大體知道了怎麼回事，一邊安慰一邊心裡暗暗嘆氣，
誰也不容易。
原來，老夫妻的女兒高中的時候讓人玷汙了，之後精神就不正常，進了精神
病院。誰知道醫院的護士沒有看好，在一次常規檢查的時候，沒有看好寫字的圓
珠筆，老夫妻的女兒直接扎進了自己脖子裡，就那麼離開了人世。我也越聽越難
受，抽泣了起來。想起這一個月他們對我的照顧，我更難受了，當時我心裡就認
定了，他們就是我的乾爹乾媽。
「認我當乾女兒吧！」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略帶哭腔的說了出來。老婆
婆顯然被我這麼一句話嚇到了，然後使勁點了點頭。這些日子裡我也能感受到，
老夫妻完全沒有把我當成外人，更像是當成了他們的女兒。老伯伯也有點激動，
手裡的煙直接掐掉了，說到：「好啊！老天還是向著我們這苦命的人！給我們送
了個幹閨女，知足了，知足了……」
自那天以後，我對他們的稱呼就變成了乾爸和乾媽，他們直接管我叫了閨女，
雖然我也想直接叫爸媽，但是他們和我說，我有親爹親媽，不能串，現在這麼叫
就已經夠了。之後的日子過得越來越順，回家的事情我已經不想了，中途已經和
家裡報過平安了，雖然說了點謊，但是我的確過得很好。
那是一個很平靜的下午，過了中午的飯點，小麵館就變得冷清了。趁著不忙
的功夫，乾媽去了菜市場進接下來幾天的貨，而我就在收銀臺前面嗑瓜子。這時，
一個開著黑色小轎車的男人走了進來，走到我面前，看著我但是卻沒有說話。我
很迷惑，過了兩分鐘左右，我開口了：「您好？要吃麵嗎？」面前的男人應該是
回過神來了，慌亂的清了下嗓子，要了一碗大份牛肉麵。
本來這種事我見怪不怪了，畢竟平常什麼奇怪的人都見過，雖然這個男人還
挺帥的，也沒太放在心上。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同一個時間，這個男人又來
了，不過倒沒有第一天那樣愣神不說話，照例是大份牛肉麵。這倒沒什麼，第三
天，第四天，過了得有半個多月，那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吃麵，準時準點，
乾爸有時候都會提前開火，人來了就把面做好了。
後來的日子，那個男人變成了我們小麵館的常客，不光是吃麵，有時候晚上
也會帶上他的一些朋友來喝酒。不用奇怪，哪有小麵館專門就做面的，乾爸還是
會炒點菜的。時間一長，我們之間就熟悉了，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夜凡，是個工
地領導。當然還是乾爸乾媽和他更熟一點，畢竟夜凡經常帶點小禮品來吃飯，尤
其是晚上和他朋友來吃飯的時候，總能帶上幾瓶好酒，讓乾爸也一起小酌幾杯。
那會兒最常見的場景就是，夜凡和乾爸坐在一起，再加上他的幾個朋友，坐
在桌子上喝酒聊天，乾媽在一邊繡著夜凡送給她的刺繡，我則是在收銀臺那裡託
著下巴，看他們聊，有時候幫他們拿點東西，還有一件讓我稍微期待的事情，和
夜凡時不時的目光相對。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看到夜凡來吃飯的時候，
就會不由得笑一下，又或者晚上看著他在喝酒，他時不時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心跳就會加快。
乾媽那會早就看出來了，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她之後告訴我，一個男的天
天去一個飯館吃飯，味道多好的飯館也會吃膩，所以啊，肯定是有別的原因讓他
天天去。我可不明白，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哪裡懂得這麼多套路。不過夜凡真
的沒有用什麼套路，那個男人我越看越順眼，雖然我們平常除了讓我幫忙拿個東
西，別的時候我們都沒怎麼說過話。
日子就這麼過去，還是晚上那一幫人在喝酒，但是今天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因為夜凡看我的次數明顯多了，乾爸有時候也會看我兩眼。終於，在一聲杯子落
在桌子上的聲音之後，乾爸醉紅著臉把我招呼了過去。「你看夜凡這小子怎麼樣？」
乾爸問道。夜凡愣住了，連忙解釋道：「叔啊，我的意思是我就找個過日子的就
行，你怎麼還和雨馨說了啊。」
我能不知道什麼意思嗎，臉一下子就紅了，連忙跑回了樓上。第二天早上忙
完，乾媽就把我拉到了一邊坐下，問我：「閨女，夜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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