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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5-06
卻未作聲,只是先一步往西北方衝去,可主營明明在東北。
白風烈知道自己定是又漏算了幾分,於是便開始回憶大帳中所見的地形圖,
兗州有三座城池已然落入鄭起年之手,最靠近熠國位於正西的燁城,秋水西南的
洺都以及西北的嶺川,三城品字互為犄角。
眼下熠國秋水敗局已定,攻勢由北而起,鄭起年必然往南撤。而如今南輜重
營又已覆滅,那鄭起年便只得退守三城之一。
其中嶺川距秋水最近卻最小,燁城雖大卻最遠。那便是隻有西南重城洺都最
為合適,進可援嶺川,退可守燁城。白風烈默默呼了口氣,這女子可真不是一般
的厲害,她早早就已經算到此戰始末,甚至還要更遠。
鄭起年帶著張業,領著餘下幾千殘兵敗將,匆匆往輜重營而來,行至半路便
已然看到了黑暗中西南方的一片火海。鄭起年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搖搖晃晃了
半天,若不是張業伸手攙扶,必然要摔下馬去。
此時他已完全失了戰心,因為他根本想不通為何剎那間,四處都是敵人。
於是大軍只得轉向奔洺都而去,畢竟那裡城池堅固,除了糧草充足外,還有
一萬重騎和三萬精兵。他下令哨隊先行,好讓洺都派軍前來接應。
此處去洺都,最快便是路經穿心谷,不然便要繞過兩座山。可沐妘荷早早便
已在穿心谷等著了。先行的哨兵自然是永遠也到不了洺都。
鄭起年心神具廢,他已然顧不上去思考自己是如何慘敗至此。但無論如何,
他也不願相信這會是沐妘荷的謀略。畢竟沐妘軍明明今日正午才剛要出征,何來
這半夜暗渡秋水南包北夾。
直到天色微亮,眾人才進到穿心谷中。進谷的那一刻,鄭起年便覺得不對勁,
因為四處太過安靜了。初陽時分,為何連鳥鳴聲都沒有。
還未等他回神,谷地那頭,沐妘荷輕夾踏雪,提著鳳鳴槍,踱著優雅的步子
慢慢走了過來,周慕青和白風烈則緊隨其後。
鄭起年經過一夜奔命,雙目已有些恍惚,他看不清來人,但心頭期盼的必是
來自洺都的援軍。
「前方來將何人?」他半伏在馬背上,乏力的問道。
很快,跟著三騎逐漸聚攏而來的沐箭營猛然展起了大旗,雲紋之上一個雄壯
飄逸的漆黑沐字徹底壓垮了鄭起年最後的神智。
真的是她,這女人難道真的是武神臨凡麼!
跟著沐妘荷逐漸靠近鄭起年的不過五百騎,可鄭起年的幾千步騎卻止不住的
往後退著。
「撤,撤,撤出谷去!」鄭起年如死前悲鳴一般仰天大喊。眾人亂作一團,
慌忙的往谷外撤。
白風烈二話不說,提槍便要往前衝。
「勿追,容他先跑一跑。」
沐妘荷絲毫不著急,夾著馬腹慢慢走出了谷。白風烈和周慕青不約而同的對
視了一眼,顯然兩人的求戰之心經過這一夜並未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
可沐妘荷的決策必然有其道理,兩人便不再詢問,也放慢了步子,跟著沐妘
荷往東北而去。目的地自然只有一個,便是臨近秋水的小城嶺川。
等到沐妘荷等人站於嶺川城下時,鄭起年殘部已然退守城中半個多時辰了。
沐妘荷站在城下仰頭望去,直面城牆之上的鄭起年。
「鄭將軍,多年不見,方才何故連句敘舊之言都不發便匆匆而去啊。」
沐妘荷單手撫摸著愛馬的鬃毛,吐字不急不緩,語氣卻極盡輕佻狂傲。
氣的鄭起年指著她你你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沐妘荷,你休要太過猖狂,今日不過是僥倖中你埋伏。你別忘了,我腳下
踩的可是你大澐的國土!」
「僥倖?呵呵……」沐妘荷抬手遮唇,輕聲笑了出來。
「不虧是褚嘯山教出來的,這耍嘴的功夫倒是一流,你近十萬大軍一夜之間
化為齏粉,此時居然還能如此硬氣的說出僥倖二字。鄭將軍,聽我句勸,開城投
降吧。我沐妘軍從不殺俘,這你是知道的。眼下你又何必頑抗,步那褚嘯山後塵
。」
白風烈站在一旁,雙眼就未離開過沐妘荷的臉,他第一次聽沐妘荷用如此狂
妄的語氣說話,不比氣的渾身顫慄的鄭起年,他只覺得有些可愛,一不小心便看
痴了。
沐妘荷依舊看著城牆,說話間直起身子,藉故調整坐姿,暗地裡卻偷偷用腳
後跟踢了下身邊白風烈的小腿脛骨。
白風烈吃痛頓時回過了神,自知失態,趕緊也把目光丟上了城牆。
「投降?我鄭起年乃熠國統帥,就算戰死也絕不會向你這女流之輩低頭。」
「哦,是麼?難道鄭將軍還打算繼承你老師的遺志,欲活捉我不成?」話音
剛落,身後的沐箭營不知誰憋不住笑了一聲,隨後一傳二,二傳三,直到眾人都
忍不住鬨笑了起來,最後就連白風烈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沐妘荷也不阻止,只是
淡淡的看著鄭起年。
鄭起年老臉氣的通紅,此番慘敗怕是餘生都抬不起頭來。身旁的張業看著舅
舅被一個女人欺辱至此,年輕氣盛自然是忍不下去。
「沐妘荷,你別欺人太甚,我張業在此立誓,必將你生擒。皆時剝乾洗淨丟
於榻上,待你於我身下宛轉流騷之時,看你還敢不敢如此狂妄,女流之輩就只配
伺候我等胯下之物。」
鄭起年先一步扯下了張業。兩軍交戰,對罵幾句實屬正常,可出如此淫詞浪
語便太失體統了。
「你他媽的找死!」白風烈一提韁繩,戰馬前腳立起一人還高,打著響鼻,
伴隨著主人炸雷般的怒吼,便要龍吟虎嘯而去。
沐妘荷瞬間出手,同時拽住兩側周慕青和白風烈的韁繩,止住了身旁兩隻惡
鬼,而她的聲線卻絲毫未受影響,依舊是波瀾不驚。
「鄭將軍,就算是你的恩師也不敢當面與我說如此粗鄙之言。你這一城之人
怕是要因這黃口小兒陪葬了。」
鄭起年被沐妘荷語氣中的威嚴所嚇,語調明顯低了幾分。
「你想怎樣?」
「我大澐一直是以仁治國。若是你我第一戰便弄得將軍城破人亡,未免太過
兇暴。這樣吧,你我各派一騎,戰前對搏,若是你勝了,我即刻兵退十里。若是
你敗了,我也不用你獻城投降,只需割了這小兒舌頭,挖去他雙眼便可。不過倘
若他真有血性,便出城迎戰。放心,我這邊只出一騎尚無軍職的新勇。也讓爾等
看看我沐妘軍是否天威尚在!」
沐妘荷說完,便對著城牆上的張業揚了揚下巴,極盡挑釁之色。
「容我迎戰!」張業本就性格暴烈,根本容不得激怒,提起長柄戰斧便邁下
城牆。鄭起年知道自己攔不住,也不能攔。
沐妘荷微微斜身,輕聲對白風烈說道,「你可願出戰為我斬了此人?」
白風烈長長的呼了口氣,握緊了手裡的銀槍。聲音含在嗓眼之中,如惡龍低
吟。
「求之不得,不過可不僅僅是為將軍,他敢辱我未來夫人,就絕不可能容他
苟活。」
沐妘荷凝著眉,沒好氣的伸腿又踹了他一腳,這下連掩藏都忘了。
「又來胡言,戰後再領二十軍棍!」
「你只要讓我弄死他,幾十軍棍都無妨。」白風烈說完便獨自一人躍馬而上。
張業帶了六騎,打開了城門,鬥志昂揚的走到陣前,獨自上前了幾步。單手
抬起戰斧,大聲喝道,「我乃大熠國屯騎校尉張業,對面的報上名來,本將軍不
殺無名野鬼。」
白風烈將槍尾夾於腋下,槍尖伸出馬頭三尺,半伏下身子,雙目如炬,視線
彙集之處便是張業的心窩。隨後他一敲馬臀,單手持韁,三丈之後便將速度提到
了極限。
一人一馬一槍如同是身後沐妘荷射出的一支羽箭,刺破風勢,劃過塵土,直
朝張業而去。
張業見對方並不理睬自己,火氣更甚,嘶吼一聲便揮舞著長柄戰斧也朝著白
風烈衝來。
可白風烈的速度太快,張業的馬速還未提起,他已近在眼前。黑髮黑袍黑馬,
滿臉的血汙,還有那對透露著殺戮般渴望的漆黑雙瞳。他的心神亂了,對面飛奔
而來的似乎根本不像是個人,而是一隻漠北而來的惡狼,那閃亮的銀槍便是準備
撕開他胸膛的利爪。
一瞬間他想到了死,而這個字引發的連鎖效應便是他怯戰了。怯戰便會遲鈍,
遲鈍便會喪命。
他看著這隻渾身冒著黑氣的惡狼,張牙舞爪的鋪面而來時,卻只是本能甩動
了戰斧想砍下去。
而白風烈在距他一丈之時,便已讓銀槍從掌間出了鞘。彷佛一支利箭在飛馳
中又射出了一支更可怕的箭來。槍桿快速在掌間摩擦,馬頭前三尺槍身頓時成了
六尺長。
白風烈抖動著雄壯的臂膀,一聲未吭,藉著馬勢,槍勢,用盡全力將槍尖直
送進張業的心窩。這一擊勢大力沉,生生擊碎了他的護心鏡,徹底扎穿了他的胸
膛,帶著他整個身體飛離了馬背,劃了一道弧。最後被這柄七尺二寸的長槍直接
釘在地上。
白風烈一勒韁繩,停在了張業的屍體旁。剛剛兩軍之間的躁動在頃刻間化成
了死一般的安靜。
他伸手撫摸著雕刻著獸紋的槍纂,隨後握緊用力一拔,滴著血的槍頭再次平
舉身前。
張業的屍體躺在地上,胸口則是一個漆黑可怖的傷口,眼角崩裂佈滿血絲的
看著天空。那雙瞳裡沒有不甘,沒有疑惑,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
他身後的六騎也已然被嚇傻了。張業雖為元帥親眷,可在熠國也算是少年英
雄成名久矣。可誰知對面只出了個無名小卒便將其一擊斃命,連還手的餘地都沒
有。
「不來收屍?」白風烈平舉長槍指著那六人。
那六人這才回過神來,雖有恐懼,可如此情勢之下,卻又不得不上。
幾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後,地上便又多了六具屍體,全都是一槍斃命。
白風烈再次舉起槍尖對準了城樓上驚得嘴都合不攏的鄭起年,大聲喊道,「
下一個,便是你!」
「歸陣!」沐妘荷的聲音如同穿雲的鳴箭從身後傳來。白風烈立刻調轉馬頭,
奔回了本陣。
周慕青對他挑了挑眉,嘴角同時也揚起一股笑意。
「鄭將軍,看來今日殺伐已足,我也有些乏了,容你多活幾日,改日再來取
你項上之物吧!」沐妘荷說完,調轉戰馬,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鄭起年看著城門前張業的死屍,捶胸遁地,痛心疾首,舉起劍發瘋似的用力
劈砍著城牆。
「沐妘荷,我與你不共戴天!」
回去的路上,沐妘荷叫來哨馬,「讓秦將軍回來吧,我高估了鄭起年。」
如今大勢已定,周慕青知道自己可以發問了。
「大將軍,無月去哪了?」
沐妘荷沒有回答,只是扭臉看了白風烈一眼。剛剛手刃了張業的白風烈心情
一片舒暢,看到沐妘荷的目光後,便抱胸思索起來。
「我猜秦將軍襲營之後,應是率部繞過了嶺川,埋伏在了嶺川與燁城的必經
之路上。鄭起年若是聰明就該明白,嶺川小城必不可久守,他應該借道整頓殘軍,
繼而直取燁城,這樣才有機會保命。可此一夜早已將其殺的心智不全。現如今他
算是完全按照了大將軍的指示,縮在了嶺川等死。」
「你小子可以啊!」周慕青用力拍了下白風烈的後腦勺,差點將其頭盔都打
落了。
白風烈揉了揉震生疼的腦袋,嘆息道,「比起大將軍可還是差遠了。原本以
為是我部繞後佯攻,助王將軍渡河,而後鉗陣襲敵。不曾想,秦將軍居然也渡了
河,三路夾擊,騙走了輜重營的重騎,而後又將鄭起年趕進了嶺川。可憐鄭大將
軍自以為統帥千軍萬馬,可倒頭來不過是枚任人擺佈的棋子。敢問大將軍,秋水
以北水勢甚急,秦將軍是怎麼渡的河?」
「河狹則水急,擺舟搭浮橋便是,有何難想?」沐妘荷瞪了白風烈一眼,隨
後便拍馬而去。
白風烈看著沐妘荷的背影,一陣傻笑,也跟著追了上去。
大軍匯合之後,沐妘荷果真令大軍在嶺川十里外搭起了營寨,將整個嶺川團
團圍住。
此一舉,明眼人都能看出,鄭起年已是砧板魚肉。大帳內,各位將軍皆是喜
笑顏開,對著武英侯一頓吹捧之後,並自顧自的開始請戰破城。
其中以王獻勳和秦無月最為激進,沐妘荷只是擺弄著沙盤卻絲毫不理兩人間
的爭論。
王獻勳之前久持不下,自然立功心切,而秦無月則一直都是如此激進。
「大將軍,我只需五千人三日內便可破城!」
「我只需三千兩日!」
「好了!」沐妘荷終於開口打斷了他倆。
「此一戰,你等都辛苦了,下去好生休息吧,我們遠道而來,也別欺人太甚。
這城圍著便是,暫不用破……」
「這……」秦無月還想說話,卻被周慕青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王獻勳看著沐妘荷,知道她心中已有定論,便不再多言,拜謝後退出了大帳。
周慕青,秦無月,加上從剛剛就縮在沐妘荷旁一言不發的白風烈,都在等待
著沐妘荷的指示。
片刻後,沐妘荷抬頭瞅了瞅依舊有些生悶氣的秦無月,無奈的搖了搖頭。
「遊擊將軍,你告訴左將軍,為何圍而不攻。」
四下一片安靜,無人回答,身後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沐妘荷在叫誰。
「遊擊將軍?」沐妘荷扭頭望向白風烈,一臉的冷漠。
白風烈伸手指了指自己,「我?遊擊將軍?」
「我已派人將請表和捷報送回雲陽,怎麼,你不願?」沐妘荷仰起下額帶著
幾分不屑反問道。
白風烈還呆站在那裡,周慕青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對著他的腿彎便是一腳,
「傻愣著幹嘛,還不謝大將軍。」
「屬下謝將軍栽培!」白風烈突然覺得有些滑稽,他原本是想來娶親的,可
不曾想居然還混了個將軍名號。這要是傳揚回去,豈不貽笑大方。
但轉念一想,無論如何,眼下還是先將沐妘荷娶回去最為重要。不然若是以
後當真戰場相見……他收回了思緒不敢再往下想了。
「起來吧,說說我為何圍而不攻。」
白風烈起身走到沙盤前,指了指嶺川,「嶺川眼下已為死地,此時留著鄭起
年確比殺了他更好。將軍今日城門前故意激怒於他,非但不是為了勸降反而是希
望他能負偶頑抗。眼下洺都燁城還有熠國重騎精兵。若是鄭起年身死,熠國必會
派他人接任主帥,皆時敵軍又將彙集。可若是主帥未死,熠國則必來救援。洺都
燁城距嶺川最近,可為先軍,按鄭起年眼下的打算,怕是還想著裡應外合,與救
援之軍夾擊我部。」
白風烈說完,伸手在沙盤上坐了兩個標記,「我大軍圍住嶺川,兩城援軍必
將傾巢出動方可與我軍一較高下,否則便是飛蛾撲火。而洺都援軍必經長林,可
火攻埋伏。燁城援軍必經安谷,也可設伏除之。皆時,我軍以逸待勞,聚殲兩城
援軍。則洺都燁城可定,兗州可復。」
秦無月如夢初醒,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而周慕青則目不轉睛的看著白風烈,
眼眶竟微微有些紅。
沐妘荷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卻又伸手將熠國煦州靠近邊境的三城也做了標記。
「此三城不日也將歸大澐兗州所有,澐熠兩國此後將以此三城西面渭水為界。
我沐妘荷不出便罷,出則必要開疆擴土!」
入夜後,被封為遊擊將軍的白風烈有了自己的營帳,可他卻睡不著,獨自一
人尋了個僻靜之地對著月色發呆。
他對沐妘荷越發痴迷起來,痴迷到有些忘乎所以。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語,一
舉手一抬足都牢牢的吸引著他。可眼下,他卻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了。難道真的
一路助他開疆擴土,乃至北伐建功?
為了討一女子歡心,便助她去伐自己?白風烈想到這不免一陣苦笑。
「幾日奔襲,居然還不休息?當真是年輕不知疲憊二字?」
白風烈剛轉過頭,周慕青便跟著坐在了他的身旁。
「周將軍不也未睡。」
「心裡高興,睡不著。」
周慕青隨手扔了個酒壺丟到他懷裡。
「大敵當前,還可飲酒?」白風烈雖說的義正言辭,卻還是扭開塞子,提鼻
子聞了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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