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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5-26
「娘，你說晚飯給我求福恩，是什麼意思？」秦淮予看著面前活力依舊的母
親，十幾年未見，母親脫去了漂亮金貴的華飾，如今不著粉黛，面上有了歲月摧
殘的痕跡，卻依舊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帶著貴家小姐的氣質。
「你……」楚秀芳怔怔看著面前玉樹臨風翩翩而立的男子，捏住秦無詡耳朵
的手無聲落下，張了張嘴遲遲不敢喊出心裡那個名字，最後暼過頭，眼裡盛滿淚
水，一把拍向秦無詡的背脊，哽咽著說道：「無詡，你跟你哥解釋。」
「母親一直想念著淮予哥，自打生活過好點以後，總會留一些湯菜去救濟廟
邊的小乞丐們，希望這些恩惠能回報在淮予哥你的身上，讓你在外面能受到恩待。」
秦無詡看著母親通紅的雙眼顫抖著肩膀，一邊安撫著脆弱的母親，一邊跟秦淮予
解釋著。
「一個人那麼小走出了家門，無依無靠的，不知道得吃多少苦頭……」楚秀
芳拉著秦淮予的手，細細地盯著秦淮予一寸一寸地看，才鬆了一口氣：「還好上
天憐我們母子，讓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孩子安然無恙歸來……」
「一路顛簸肯定辛苦了，趕緊進屋，我去給你燒幾個好菜。」楚秀芳擦乾淨
眼角的淚水，欣喜道，轉而把掃帚丟在秦無詡的懷裡，語氣驟變：「無詡，一天
到晚不知道瞎跑些什麼，趕緊去地裡摘小蔥和白菜。」
「是是是。」秦無詡連忙點頭，抱著掃帚去了田裡。
「這位是？」楚秀芳從孩子回家的欣喜裡緩過神來，看著面前美麗精緻的女
子站在秦淮予的邊上，眼睛一亮。
「這是信上跟您提過的兒的妻子，白月凝。」秦淮予解釋道。
「母親。」白月凝貝齒輕啟，自己夫君的一場母子重逢戲碼讓她有些哽咽，
恭敬地給楚秀芳行家禮。
「誒呦，我的小姑娘。」楚秀芳連忙去扶住白月凝的手，打量著自家兒媳國
色天香的模樣，心裡樂的不行，再看自家兒子木訥的模樣，只覺自家兒子配不上
這等天仙，一個眼神都不再給自家兒子，親暱地攬住白月凝往家門裡走去，語氣
輕柔：「月凝，一路顛簸肯定餓壞了，先來屋裡歇息吃點糕點，想吃什麼跟娘說，
待會娘給你做飯，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什麼都隨意些。」
秦淮予不過得寵幾分鐘便淪為跟自家弟弟一個待遇，不過他也不惱，看著自
家媳婦和母親和睦的樣子，能得婆媳和睦親暱，是人間何等幸事。
「無詡一個人在地裡，我去看看他。」秦淮予看著兩人進了屋，轉頭去找同
樣遭受遺忘的弟弟。
「淮予哥？你怎麼來了？」秦無詡拿著簍子在地裡挖著白菜，聽到聲響回頭
看，語氣有些幽怨：「娘可惦記著你呢，我這裡忙的來，你快回去陪她。」
「她和月凝一見如故，正心疼自己兒媳一路顛簸風餐露宿好生安慰，壓根沒
空搭理我。」秦淮予彎腰拿過秦無詡手裡的鐵鍬，望著夜色挖著土：「不過我想
起我可憐的弟弟，不忍他一人在田裡。」
「真不愧是我們的娘，審美都和我們兄弟相同。」秦無詡抬起身，想著白月
凝白皙粉嫩的肌膚和含羞的眉眼，盯著身邊一襲白衣和土堆抗爭的秦淮予搖了搖
頭。
「淮予哥，你用了什麼方法讓嫂子動心的？」秦無詡忍不住好奇。
「……好像沒做什麼。」秦淮予思索片刻答，對上自家弟弟疑惑的目光，接
著說：「是她主動黏著的我。」
看著秦淮予正直木訥不解風情的模樣，秦無詡都有些妒忌，真想不通他哥哥
走了什麼狗屎運氣，能讓這等天仙死心塌地在他身邊。
「這些夠了。」秦淮予扛起簍子，招呼在後面編草偷懶的秦無詡：「無詡，
回家。」
「月凝，你這些養顏美膚膏，我怎麼都從沒聽說過？」楚秀芳聞著蓋裡膏藥
的香味，裡面花香清淡雅麗，還帶著淡淡的中草藥味，楚秀芳一聞便知是上等之
物，卻沒在凡間見過這種藥膏。
「媳婦在養顏方面小有研究，聽聞淮予要歸家，特派宮內小廝按照我的配方
自制的，具有美白嫩膚的功效。」白月凝說話輕柔緩慢，食指點起瓶中一點藥膏，
抹在楚秀芳的腕間按摩著。
「效果真好。」腕間抹上藥膏後冰冰涼涼，一秒便吸收進了肌膚，摸上去水
潤細膩，楚秀芳驚喜道。
「裡面主材料是冰山雪蓮，添加了玫瑰和積雪草各種功效的提取物，再用純
淨的冰山水融化提煉而成，對補水美白、淡化傷口也有奇效。」白月凝又沾了些
藥膏，均勻地揉在楚秀芳常年勞作皸裂粗糙的手掌裡，楚秀芳原本乾燥疼痛的傷
口得到舒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楚秀芳自從離開秦府多年辛勤勞作後再也沒有能力保養
自己，她對自己日漸粗糙的雙手難過煩悶了好幾年，如今竟能靠一瓶藥膏讓她的
手恢復如初，楚秀芳心裡是難以抑制的欣喜。
「我還帶了一些胭脂水粉給母親，淮予說母親平日裡愛梳妝描黛，這是淮予
的心意。」白月凝將袖間一大堆的胭脂盒放在桌上，一個一個告訴著楚秀芳如何
使用和功效。
等兄弟兩摘好菜推開家門，屋裡婆媳二人正面對面而坐，白月凝拿著一把眉
刀，正仔細地給楚秀芳修著眉形。
白月凝如同完美雕刻般的側臉灑著油燈的柔光，垂著眸凝神專注地盯著楚秀
芳的眉間，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撫在楚秀芳的眉毛上划動著，動作輕柔卻乾脆利落，
曼妙的身材在彎腰的動作中勾勒出誘人的曲線，那雙玉峰亭亭而立，似乎要從衣
物間跳脫出來。
兩兄弟默契地放下手中的簍子，不去打擾二人，沉默地看著白月凝的動作。
「淮予，你們回來了？」白月凝為楚秀芳修出一個細長的完美眉形，揉著脖
頸起身抬頭，看到門口處的二人，驚訝道。
「淮予你可真是找到了一個世間珍寶。」楚秀芳盯著銅鏡裡稍著粉黛、眉目
含情的自己，越看越喜歡，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不諳世事天真無憂的富家
夫人的時候。
才和白月凝相處不到一刻鐘，楚秀芳便深深喜歡上了這個一面之緣的兒媳。
看白月凝穿著氣質，便知她出身高貴，然而不僅沒有富家小姐的驕縱囂張，反而
溫柔體貼，一點也不嫌棄她滿身粗鄙鄉野的氣息，對她恭敬謙遜，連禮物也送的
講究合適，說話會替自己兒子考慮周全，見她欣喜，便不容她道出，已經為她梳
妝描黛起來，期間誇讚不已，讓楚秀芳認為自己年老色衰的內心都得到了緩解。
白月凝聽到楚秀芳的誇讚，嬌羞地抬眼看著秦淮予，垂著眸羞紅了臉。
秦無詡看見楚秀芳精緻細膩的妝容，不同於往日憔悴兇狠的模樣，面目紅潤
如回春一般，透著難得的少女的羞澀感，心裡由衷地感謝白月凝的到來。
「我先去燒菜，你們坐著聊。」楚秀芳起身道。
「我去給母親幫忙，無詡你替我照顧一下你嫂嫂。」秦淮予初到家中，也想
多和母親親近，跟白月凝溫柔道：「等我回來，有事讓無詡來找我。」
等秦淮予走遠，狹小的屋子裡只剩秦無詡和白月凝，兩人站在屋子裡相顧無
言。
準確來說是秦無詡有一肚子流氓術語想脫口而出調戲白月凝，但看著白月凝
清冷單純的模樣生生憋了回去。
「椅子有些硌……」白月凝率先打破空氣裡的安靜，搬著椅子揉著腿卻沒有
坐下，用求助的眼神看著秦無詡，語氣輕軟，尾音有些嬌弱，如同貓咪撒嬌一般。
那條椅子邊角有磨損，稜角凌厲，白月凝皮膚柔嫩，不像秦無詡這樣皮糙肉
厚，自然硌得慌。
「我去床上給嫂嫂拿枕頭來，嫂子將就用一下。」秦無詡聽到白月凝向他求
助的語氣，只覺春風拂面人間亮麗，底下的慾望沒出息地又抬起了頭，被欣喜衝
昏了了頭，忙不迭說著，快速地往自己臥室裡去。
髒亂的床上有著汗臭和謎之腥味，秦無詡拿起床頭的枕頭，枕套浸著汗漬，
布條發黃，像一團抹布一樣，不需要近聞便可聞到讓人作嘔的味道。
本來秦無詡自己對這種味道習以為常，如今一想到這個枕頭要枕在天仙嫂嫂
的腿下，著實有些玷汙仙女的聖潔，秦無詡搖著頭猶豫片刻，把枕套剝了下來，
抱著枕芯往屋裡去。
「嫂嫂，你坐上看看。」秦無詡把枕芯墊在椅凳上，向白月凝獻著殷勤。
「謝謝。」白月凝貝齒輕啟，垂著眸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軟軟的枕頭舒緩
了凳子的稜角，白月凝調整身體坐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枕頭深陷下去凹起一個坑，白月凝挺翹的臀嵌在枕芯中，背後看去更加圓碩
誘人，這個畫面有強烈的性暗示的味道，秦無詡舔著嘴唇，眼睛一直盯著白月凝
的臀瓣。
「嫂嫂，我們都無聊，和我聊聊天唄。」秦無詡盯夠了，搬了根凳子往白月
凝身邊靠近，沒臉沒皮地訕笑。
聞著空氣中濃烈的一股汗腥味，白月凝微蹙起眉，但還是沒像今天下午那樣
拔傘下殺手，沉默地坐在那裡。
「嫂嫂是哪裡人？長的如此絕色，定是那邊的水土養人。」秦無詡也不怕自
討沒趣，看著白月凝自顧自問道。
白月凝只是瞥了秦無詡一眼，仍然沒有作答。
「嫂嫂還是在因為今天下午冒犯您的事生氣？這真是我的不是，要知道是嫂
嫂，我是萬萬不敢的，就看在我給嫂嫂你忙前忙後的樣子，嫂嫂就原諒我吧。」
秦無詡沮喪著臉，一副懺悔莫及的表情：「哥哥要是知道嫂嫂討厭我，那我肯定
完蛋了……」
「我沒有……」白月凝頓了頓，見秦無詡委屈的模樣有些語塞，小聲說：
「我沒有討厭你。」
「你給我拿了枕頭，我是感謝你的。」白月凝怕秦無詡不相信，又組織語言
補充著，她沒有見過男兒無賴，表情有些慌亂，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把自己的話
表達清楚。
「我不需要嫂嫂感謝，這是我身為弟弟應該的。」秦無詡見白月凝慌亂失措
的表情心裡喜歡得緊，沒想到隨便一逗弄，他的嫂嫂的反應如此的可愛，忍不住
想繼續欺負逗弄她，秦無詡依舊一副委屈的表情控訴著：「那為什麼嫂嫂不願意
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白月凝手捏著裙襬有些無措，這是淮予的弟弟，她非
常想和淮予的弟弟搞好關係，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出現了不必要的誤會，這一切
被她搞砸了，她垂著眸解釋：「我只是很少和人交流，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
…」
「我明白了，嫂嫂。」秦無詡見白月凝無措的可憐表情，被自家不諳世事的
嫂子可愛得心裡一陣樂滋滋，也不忍再欺負她，只是得寸進尺地去拉白月凝的手。
「弟弟有個不情之請，想求嫂嫂在淮予哥面前多多美言我，今日下午我得罪
了淮予哥，但我不想他討厭我。」秦無詡做哭泣狀，粗糙的手成功握上了白月凝
的纖纖玉手。
白月凝的手細膩柔嫩，像初生的嫩芽，秦無詡只摸上這一雙手，便忍不住幻
想起更多更深的細節，直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為幸福的男人，哪怕此刻在這個女
人懷裡死去都心甘情願。
「我會的，而且淮予一直惦記你，肯定不會怪罪你的。」白月凝鄭重應允他，
然後蹙著眉抽出自己的手，起身站了起來，倉促道：「我去看看淮予。」
秦無詡見調戲白月凝到了讓白月凝不自在的程度，摸著手回味著白月凝手上
的餘溫，反正來日方長，也不再留她。
「菜好了，開飯吧。」秦淮予端著菜從外面進來，看著往外走的白月凝問道：
「你怎麼啦，月凝？」
「我剛想來看看你。」白月凝見到秦淮予，瞬間變成乖順的模樣，心裡安心
了下來，幫秦淮予端了一盤菜，跟著秦淮予又進了屋子。
「我去幫娘端菜。」秦無詡看著白月凝和秦淮予你儂我儂的模樣，忍住心裡
翻湧的妒忌，識相地離開屋裡。
菜終於上全，一家人才圍著方桌坐了下來，享受其樂融融的家庭聚餐。
「月凝多吃一點，剛殺的雞燉的湯，特別的鮮。」楚秀芳給白月凝的碗裡挖
了幾大勺，一個勁地給白月凝餵食。
「還有這個美顏枸杞湯，對女孩子的身體好，青菜也可以試試看。」楚秀芳
再給白月凝又夾了另外的幾樣菜，將白月凝的碗夾的滿滿當當。
「謝謝娘。」白月凝垂著眸喝了幾大口，給楚秀芳碗裡夾百合和雞肉：「娘
辛苦，也多吃一點。」
「真貼心。」楚秀芳高興地很，碗裡那一口百合和雞肉吃的更香了。
秦無詡盯著白月凝像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嚼著嘴裡的食物，吃的優雅又斯文，
當這樣的美人和自己同在一張飯桌，用筷子夾菜碗裡同一個菜式，兩雙筷子浸潤
在湯中，就像兩人親密地在間接接吻似的，這樣荒謬的想法讓秦無詡喝著碗裡香
甜的湯，就宛若吻上了白月凝那張甜膩誘人的櫻桃小嘴。
白月凝仍舊滿足地喝著雞湯，她並不知道有一個變態在飯桌上這樣意淫著，
若是這些心思被她知道，白月凝一定噁心地作嘔。
「無詡，你怎麼只喝湯？吃點肉。」秦淮予出聲，給秦無詡碗裡夾了一筷子
雞肉。
「啊？……噢噢，湯太好喝了。」秦無詡嚇得一結巴，明明飯桌上沒有人知
道他內心的想法，他還是心虛，臉上紅的發燙。
「淮予你別光顧著給你弟弟夾菜，他可太胖了，你自己多吃一點。」楚秀芳
看著秦淮予碗裡一丁點的青菜，操碎了心，吐出嘴裡的雞骨頭，給秦淮予挖了兩
勺雞肉。
「淮予你出去這麼多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楚秀芳心疼地看著秦淮予削
瘦的臉龐，又給秦淮予碗裡放了塊雞腿。
「一言難盡，但兒過得並不差。」秦淮予回想起這出走的十幾年，旁邊的白
月凝盯著秦淮予情緒的波動，拍著秦淮予的背無聲地安慰著秦淮予。
秦無詡也抬起頭，對秦淮予這十幾年的經歷充滿了好奇。
「邊吃飯我邊娓娓道來。」秦淮予吞嚥了一口飯，說道。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