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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23
早晨來到廚房，就聽到昨晚自己這邊傷亡較大。
「他們在城中有多少人？」
龍建人聲音很冷靜，冷靜的讓回報情況的小二差點跪倒在地。
「五千多點。」
「哦，那你們呢？」
「一萬五千。」
說完這個數字，小二全身要虛脫了。
「好吧，是我為難你們了，記住，我不希望他們在三天內還有上千人數。」
「遵命」
龍建人的寬容，讓小二更加難受，他知道這位月主可不是善良之輩。
龍建人沒有理會他的想法，端著豆漿和油條，向華虹的房間走去。
他們早已經搬出去了，搬到離悅來居不遠的另一處客棧裡面。
不過那傢伙食顯然沒有悅來居好，所以龍建人體貼的為華虹送早餐。
不過送早餐的時候，順便打聽一點訊息也不過分。
他悠哉的回到華虹的屋裡，將油條放在桌子上，就開始收拾自己的地鋪了。
現在虎衛街住房緊張，本來按照朱雀盟的安排，這間房是華虹和寧華住的，
不過寧華待在麟圖書院，只好讓龍建人暫時住下。
龍建人是一個懂得分寸的人，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動華虹一根毫毛。
美色和生命哪個重要，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華虹也是和衣而睡，聽到他回來，懶洋洋的起床。
女人起床別有一番姿態，讓龍建人在早晨可恥的硬了。
洗漱完畢，就是化妝。
坐在梳妝檯上，華虹突然叫龍建人「義大哥，你能幫我畫眉嗎？」
龍建人一愣，鬼使神差的走到華虹的身邊，為華虹畫眉。
龍建人熟練的描出兩道柳梢，好似經常幫人畫眉一般。
華虹害羞的逼著眼，感受身邊這個男子的氣息。
在這一刻，她感覺到甜蜜。
她想擁抱住這個男人，但是她沒有勇氣。
她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註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她也曾想過讓武義修道，但是看到靈州的慘象，她拒絕了。
修道人的世界遠比這塵世更加險惡，在塵世，人們至少還要講理，在修道界，
全靠實力說話。
她多希望自己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伴隨著武義，為義學進一份自己的心意。
「好了。」
龍建人的話，讓她從美夢中驚醒過來，她望著鏡中那個美麗的女子，自嘲似
的笑了。
「義大哥，你說，我美麗嗎？」
龍建人點點頭，只要不是審美有缺陷，誰都不能否認華虹是一個美人。
「那麼我嫁給你作妻子，可好。」
龍建人真正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華虹會說這話。
他望著這張熟悉的臉，腦中又想起了那一幕。
「我當你妻子，你願意嗎？」
這如同魔咒一般的聲音，讓他感覺頭疼欲烈。
「不！不，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兩個世界的人。」
他不敢面對，抱著頭，留著淚跑了出去。
在房間裡面，華虹安慰自己不哭，可是眼淚卻不斷落了下來。
兩個世界的人，這是一句魔咒。
跑出客棧的龍建人，他如同一個瘋子，癲狂的遊蕩在這靈州。
沒有殺手願意殺他，或者不能殺他。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了。
不過，不是他願意停下來，而是被人擋住。
「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
龍建人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望著面前這個老人，不忍不住想笑。一般的老人
都是很瘦，高人更是能瘦出氣質，美曰其名為仙風道骨。
可是這位高人臉似園盆，肚大似孕。果不是肥肉中那掩蓋不了的皺紋，還有
一大把白鬍子，誰會想到這是一個老人。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龍建人憂傷的對著天空說，似乎在詢問上天，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殘忍。
「原來也是一位被情所傷的痴情男子，嗚嗚，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
絕期。嗚嗚。」
這個老頭剛才還在指責龍建人哭，現在自己反而嚎啕大哭起來。龍建人也跟
著假哭起來，兩人就這樣在大街哭。
他們哭，殺手照樣殺人無誤。
鮮血濺到他們身上，他們一點也沒有察覺。
或許是哭夠了，老人擦擦眼淚，看見衣袖上的血跡，不由再次哭起來「阿敏
呀，你看，我想你都想的泣血了，你為什麼不為我的痴情感動。」
龍建人實在裝不下去了，只好安慰這位老人。
「老人家，你有什麼傷心往事，和晚輩說說，排解一下心中的愁悶。」
在龍建人的安慰下，這位老人才停止哭泣。
他摸摸自己的大肚腩，舔舔嘴唇說：「哭過頭，我餓了，等我一邊吃一邊聊。」
說完，讓龍建人帶他去找吃的。龍建人終於明白想他這樣傷情的人怎麼會這
麼胖，無奈只好帶他去悅來居。
龍建人看著身前壘砌出來的一米多高的碟子，徹底驚呆了。
「老人家，你悠著點。」他現在還真當心這位老人會撐死在這裡。
老人聽到他的話，抬起頭，望著碟子，不好意思的說：「小友抱歉呀，又吃
過頭了。」
「對了，老人家，你為什麼傷心呢？」
龍建人迫不及待的詢問正題，他很好奇這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小友別看我這樣，我年輕時候也是一位俊俏多金的公子，我和絕青冥，點
天機，宮一凡行走天下，快意恩仇，很等痛快。」
他似乎回憶以前的往事了，眼神中露出嚮往的神情。
龍建人嚇得差點落荒而逃，這高人來歷太大了。
宮一凡是誰他不知道，但是絕青冥和點天機絕對是強大的存在。
吃驚的不止龍建人，整個悅來居的高人都呆住了。
「可惜阿敏出現了，她是那麼美，我是那麼愛她，可惜她卻喜歡上宮一凡，
嫁入宮家。想到她出嫁給宮一凡，我都很傷心，我一傷心就想吃東西，漸漸就成
為這樣了。」
老人哀怨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好像抱怨什麼。
不管他的抱怨，整個悅來居的高人都來到了他的身邊。
「晚輩見過北齊上人。」
看著這些高人恭敬的樣子，還有上人這個稱呼，龍建人知道這人絕對是惹不
起的。
這個世界，真人很多，但是上人絕對很少。
一千年間，出過的上人不會超過五十個。
龍建人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白胖的老人竟然是一個上人。
不過想象也就釋然了，這個老者能和點天機是朋友，修為自然不弱。
北齊上人沒有理會這些晚輩，自己摸著自己肚子。
這些高人也不敢出聲詢問，這位上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老了，想找一個徒兒。」
眾位高人都沉默，等待他下一句。
「你們能讓這靈州安靜三天嗎？我眼不見心不煩，心情一好，徒弟自然能挑
到。」
眾位高人點點頭，這個簡單，只要不再他面前殺就行了。這靈州城不小，要
避開這位上人太簡單了。
「小朋友，和我一起去找吧。」
龍建人點點頭，恭恭敬敬的跟在這位上人後面。
「你看，這生命是多麼美好。」
龍建人往往前方，不由揉揉眼，什麼都沒有呀。
「你能看見，便是生命的美好。」
「晚輩不懂，上人明示吧。」
龍建人確實不懂，對於這位上人，他確實琢磨不透。
不過現在不是理會這些的時候，他跟在上人身後，注視這個肥胖的背影。
「你的目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的悲哀，但是他們真的能讓你如願嗎？」
龍建人沒有說話，他望著這位睿智的老者，只是輕嘆一聲。
「我不知道他們能否達成，但是我要盡力一試。「「你是可悲的，也是可敬
的。」
「上人何嘗不是呢？」
兩人不再說話，說話是多餘的。
兩顆寂寞而孤傲的心，在這無聲中，感受彼此的心傷。
「生命，真應該讚美生命，你說是吧。」
龍建人只能，生命的精彩，他無法感受。
在他的人生中，只是一段黑色。在這永恆的黑色中，不斷將自己淹沒。
「活著，就是一種幸福。」
「不，死去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這是他第一次反駁這位上人。
北齊上人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以北齊真人的修為，想死自然是一件難
事。
當初修道就是為了不死，結果導致自己想死竟然不能死了。兩人走到一個僻
靜的地方，北齊上人停下腳步，和龍建人說：「我試試你的修為，你放心，這裡
已經不是靈州了。」
龍建人點點頭，拿出紅蓮劍，一劍攻去。
這一劍，狠厲無情，絕不留活口。
北齊上人沒有閃躲，望著長劍刺進自己身體裡面。
龍建人沒有驚訝，他感覺北齊上人在用身體摸清自己的劍招。
「一劍渡劫。」
抽出寶劍，射出千萬劍氣。
這些劍氣再次炸開，成為一朵朵小蓮花。
北齊上人知道這是防守之招，二話不說，駢指為劍，用剛才那一招進攻了。
小蓮花也不阻擋這一招，反而避開。
當劍氣抵著龍建人的時候，小蓮花再次炸開。
北齊上人一動不動，看著身體被劍氣割傷。
龍建人反手一劍，劍尖綻放蓮花。而這次，北齊上人使出了一劍渡劫。
龍建人倒轉劍尖，將蓮花對準自己。
一道紅色業蓮將自己包住，抵擋了這次攻擊。
北齊上人點點頭，讓龍建人收劍。
「不錯，不錯，劍術不錯。」
龍建人看著毫髮無傷的北齊上人，不由感嘆：「沒想到上人已經練成清虛道
德之體，普通凡兵已經不能傷你了。」
北齊上人沒有說話，反而是遙望東南，臉上露出一縷哀思。
「當初我以為我輸給宮一凡的是修為，沒想到，我輸的是心。」
「上人，你還是贏了，宮老前輩已經死了。死人永遠不是贏家。」
北齊上人搖搖頭，他輸給宮一凡了。
當初宮老太君還是姑娘的時候，他們四個都愛上了這位姑娘，可是絕青冥和
點天機都是道士，競爭不贏他們兩個。
在兩人黯然退出後，宮一凡是自己的勁敵，家世，修為，巧言都不比自己差。
最後阿敏還是選擇宮一凡，讓北齊上人很吃驚，他認為是自己修為不夠。
於是他閉關苦修，用了五十年的時間修的這清虛道德之體。
宮一凡也死了，他認為自己的機會到了。
可是，阿敏拒絕了他，說自己這一輩子就知道宮一凡一個人。
他問理由，宮老太君的理由讓他肝腸寸斷。
一凡不會像你一樣，一修煉就是五十年。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或者怎麼解釋都是多餘的。他回到師門，藉著處理政務
來麻醉自己。
可是當師門大興，自己無事了，只能借酒消愁。酒喝不醉，那就吃，吃終會
吃飽。在自我放逐中，他就這樣虛晃著時間。
龍建人不知道他的故事，所以不知道他的痛苦。但是龍建人能感受到那麼一
絲寂寞，和自己一樣的寂寞。
沒有人陪是孤獨，有人陪卻感受不到的，才是寂寞。
弱者的孤獨，強者的寂寞，永遠是勁敵。
但是弱者有錢變強後，就不會感到孤獨。
強者的寂寞，只有死亡的時候才能解脫。
孤獨是缺少什麼，寂寞是冷。
一種無法言語的寒冷，這樣的冷不時折磨想火熱的心。北齊上人不缺女人，
甚至說，他願意，多少絕世女子會投懷送抱。可是這是他想要的嗎？
或許就是宮老太君再次愛上他，他也是寂寞的。兩個寂寞的人，就這樣落寞
的走在大街上。他們的背影很憂傷，如垂暮之人。但是他們的生命力之旺盛，是
多少人不能及的。
北齊上人看看靈州城，天上烏雲籠罩。在烏雲下，是一臉哀傷的龍建人。
在北齊上人那雙睿智的雙眼下，他似乎看見一個黑龍從龍建人身上冒出。黑
龍直衝九霄，行雲布雨。不過，這雨是紅色的，是血色的。
不過下完這場雨，黑龍就被閃電劈落，倒在地上，悲哀看著自己曾經主宰的
上空。
「你知道自己的結局嗎？」
他問龍建人，又似乎問那條黑龍。
龍眼和人眼上都出現同一種表情，一種對命運無力的悲哀。他不忍看到這種
眼神，也不願再看見這眼神。於是他選擇離去，離開這個悲劇的人。
當晚，微弱的月光打探這個世界龍建人失魂落魄的一個人回到悅來居，眾位
高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被北齊上人收為弟子。
有人替他惋惜，有人慶幸。人間百態，本來沒有什麼奇怪的。龍建人草草點
了一些飯菜，吃了下去。
「星主大人要見你。」
小二在上菜的時候，遞上一張紙條。龍建人二話沒說，安靜的吃完這頓晚飯。
吃完，照例去廁所，去見星主。天樞樣子還是沒有變，手上還是握著寶劍。
常娟還是跪在那裡，等候龍建人的到來。
「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誰先攻擊的誰？」
兩人這次不再說話，望著對方，示意天樞，是對方乾的。
天樞知道這兩個會承認才有鬼，他來的目的也不是追究這個的。
「龍王有令，最近靈州高人潛藏過多，希望你們不要為龍王惹上麻煩。」
兩人同時點頭，同時默契的說「屬下擔保一定不會有事。」
說完，他們再次異口同聲的說「但是屬下不能擔保某人不惹事。」
這話一說出口，天樞知道，這兩個人又要內鬥了。
「算了，等你們惹出麻煩，才知道事情的厲害。」
天樞很惡意的想，期待這兩個人惹上麻煩，然後藉故殺死。
天樞第一次和這些月主打交道，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他沒有想到這些月主
會這樣難纏，把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常娟這次也是準備跟天樞一路走的，不過
被龍建人叫住。
「常月主，我有一件事要對你說。」
常娟一愣，只好留了下來，望著龍建人，不知道他準備說什麼？
「沒什麼，我忘記了，你走吧。」
龍建人突然搖搖手，常娟帶著疑惑，轉身離開。在常娟背對龍建人的時候，
龍建人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屈指一彈。
常娟沒有料到龍建人會玩這一手，口中溢位鮮血。
「對了，我記起了，我想對常月主說的是，千萬要小心，靈州最近很亂。」
常娟壓制住怒氣，沒有轉身，低聲說：「小女子明白了，謝謝龍月主好意。」
說完，拖著傷勢向外走去。龍建人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全是殺機。
「傳我命令，異寶現後，全力阻擊十一月月主，我不希望她或者回到自己的
家。」
龍建人已經得罪了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龍建人
還可能放她一條生路，可惜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處理好常娟的事，他再次向華虹的居所走去。
這一路上，他很糾結，自己應該怎麼面對這個愛著自己的女人。
他十分清楚，華虹愛的是武義，不是他，龍建人。
武義的身份終會暴露，自己和他直接根本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要面對華虹
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你回來了。」
華虹在聽到腳步聲，急忙開啟房門。她也聽說武義沒有被北齊上人收為徒弟，
心想怎麼安慰這位心上人。
龍建人點點頭，望著她哭紅的雙眼，輕聲詢問：「你好些了嗎？」
華虹想到今早的事，不由淚往外湧。龍建人見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抱住華虹。
感受這個男子的氣息，華虹覺得所有委屈都消失了。
她擦去眼淚，問龍建人：「你還好嗎？」
龍建人點點頭，自己能有什麼不好的。兩人走進屋裡，龍建人準備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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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城中有多少人？」
龍建人聲音很冷靜，冷靜的讓回報情況的小二差點跪倒在地。
「五千多點。」
「哦，那你們呢？」
「一萬五千。」
說完這個數字，小二全身要虛脫了。
「好吧，是我為難你們了，記住，我不希望他們在三天內還有上千人數。」
「遵命」
龍建人的寬容，讓小二更加難受，他知道這位月主可不是善良之輩。
龍建人沒有理會他的想法，端著豆漿和油條，向華虹的房間走去。
他們早已經搬出去了，搬到離悅來居不遠的另一處客棧裡面。
不過那傢伙食顯然沒有悅來居好，所以龍建人體貼的為華虹送早餐。
不過送早餐的時候，順便打聽一點訊息也不過分。
他悠哉的回到華虹的屋裡，將油條放在桌子上，就開始收拾自己的地鋪了。
現在虎衛街住房緊張，本來按照朱雀盟的安排，這間房是華虹和寧華住的，
不過寧華待在麟圖書院，只好讓龍建人暫時住下。
龍建人是一個懂得分寸的人，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動華虹一根毫毛。
美色和生命哪個重要，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華虹也是和衣而睡，聽到他回來，懶洋洋的起床。
女人起床別有一番姿態，讓龍建人在早晨可恥的硬了。
洗漱完畢，就是化妝。
坐在梳妝檯上，華虹突然叫龍建人「義大哥，你能幫我畫眉嗎？」
龍建人一愣，鬼使神差的走到華虹的身邊，為華虹畫眉。
龍建人熟練的描出兩道柳梢，好似經常幫人畫眉一般。
華虹害羞的逼著眼，感受身邊這個男子的氣息。
在這一刻，她感覺到甜蜜。
她想擁抱住這個男人，但是她沒有勇氣。
她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註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她也曾想過讓武義修道，但是看到靈州的慘象，她拒絕了。
修道人的世界遠比這塵世更加險惡，在塵世，人們至少還要講理，在修道界，
全靠實力說話。
她多希望自己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伴隨著武義，為義學進一份自己的心意。
「好了。」
龍建人的話，讓她從美夢中驚醒過來，她望著鏡中那個美麗的女子，自嘲似
的笑了。
「義大哥，你說，我美麗嗎？」
龍建人點點頭，只要不是審美有缺陷，誰都不能否認華虹是一個美人。
「那麼我嫁給你作妻子，可好。」
龍建人真正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華虹會說這話。
他望著這張熟悉的臉，腦中又想起了那一幕。
「我當你妻子，你願意嗎？」
這如同魔咒一般的聲音，讓他感覺頭疼欲烈。
「不！不，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兩個世界的人。」
他不敢面對，抱著頭，留著淚跑了出去。
在房間裡面，華虹安慰自己不哭，可是眼淚卻不斷落了下來。
兩個世界的人，這是一句魔咒。
跑出客棧的龍建人，他如同一個瘋子，癲狂的遊蕩在這靈州。
沒有殺手願意殺他，或者不能殺他。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了。
不過，不是他願意停下來，而是被人擋住。
「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
龍建人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望著面前這個老人，不忍不住想笑。一般的老人
都是很瘦，高人更是能瘦出氣質，美曰其名為仙風道骨。
可是這位高人臉似園盆，肚大似孕。果不是肥肉中那掩蓋不了的皺紋，還有
一大把白鬍子，誰會想到這是一個老人。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龍建人憂傷的對著天空說，似乎在詢問上天，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殘忍。
「原來也是一位被情所傷的痴情男子，嗚嗚，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
絕期。嗚嗚。」
這個老頭剛才還在指責龍建人哭，現在自己反而嚎啕大哭起來。龍建人也跟
著假哭起來，兩人就這樣在大街哭。
他們哭，殺手照樣殺人無誤。
鮮血濺到他們身上，他們一點也沒有察覺。
或許是哭夠了，老人擦擦眼淚，看見衣袖上的血跡，不由再次哭起來「阿敏
呀，你看，我想你都想的泣血了，你為什麼不為我的痴情感動。」
龍建人實在裝不下去了，只好安慰這位老人。
「老人家，你有什麼傷心往事，和晚輩說說，排解一下心中的愁悶。」
在龍建人的安慰下，這位老人才停止哭泣。
他摸摸自己的大肚腩，舔舔嘴唇說：「哭過頭，我餓了，等我一邊吃一邊聊。」
說完，讓龍建人帶他去找吃的。龍建人終於明白想他這樣傷情的人怎麼會這
麼胖，無奈只好帶他去悅來居。
龍建人看著身前壘砌出來的一米多高的碟子，徹底驚呆了。
「老人家，你悠著點。」他現在還真當心這位老人會撐死在這裡。
老人聽到他的話，抬起頭，望著碟子，不好意思的說：「小友抱歉呀，又吃
過頭了。」
「對了，老人家，你為什麼傷心呢？」
龍建人迫不及待的詢問正題，他很好奇這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小友別看我這樣，我年輕時候也是一位俊俏多金的公子，我和絕青冥，點
天機，宮一凡行走天下，快意恩仇，很等痛快。」
他似乎回憶以前的往事了，眼神中露出嚮往的神情。
龍建人嚇得差點落荒而逃，這高人來歷太大了。
宮一凡是誰他不知道，但是絕青冥和點天機絕對是強大的存在。
吃驚的不止龍建人，整個悅來居的高人都呆住了。
「可惜阿敏出現了，她是那麼美，我是那麼愛她，可惜她卻喜歡上宮一凡，
嫁入宮家。想到她出嫁給宮一凡，我都很傷心，我一傷心就想吃東西，漸漸就成
為這樣了。」
老人哀怨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好像抱怨什麼。
不管他的抱怨，整個悅來居的高人都來到了他的身邊。
「晚輩見過北齊上人。」
看著這些高人恭敬的樣子，還有上人這個稱呼，龍建人知道這人絕對是惹不
起的。
這個世界，真人很多，但是上人絕對很少。
一千年間，出過的上人不會超過五十個。
龍建人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白胖的老人竟然是一個上人。
不過想象也就釋然了，這個老者能和點天機是朋友，修為自然不弱。
北齊上人沒有理會這些晚輩，自己摸著自己肚子。
這些高人也不敢出聲詢問，這位上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老了，想找一個徒兒。」
眾位高人都沉默，等待他下一句。
「你們能讓這靈州安靜三天嗎？我眼不見心不煩，心情一好，徒弟自然能挑
到。」
眾位高人點點頭，這個簡單，只要不再他面前殺就行了。這靈州城不小，要
避開這位上人太簡單了。
「小朋友，和我一起去找吧。」
龍建人點點頭，恭恭敬敬的跟在這位上人後面。
「你看，這生命是多麼美好。」
龍建人往往前方，不由揉揉眼，什麼都沒有呀。
「你能看見，便是生命的美好。」
「晚輩不懂，上人明示吧。」
龍建人確實不懂，對於這位上人，他確實琢磨不透。
不過現在不是理會這些的時候，他跟在上人身後，注視這個肥胖的背影。
「你的目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的悲哀，但是他們真的能讓你如願嗎？」
龍建人沒有說話，他望著這位睿智的老者，只是輕嘆一聲。
「我不知道他們能否達成，但是我要盡力一試。「「你是可悲的，也是可敬
的。」
「上人何嘗不是呢？」
兩人不再說話，說話是多餘的。
兩顆寂寞而孤傲的心，在這無聲中，感受彼此的心傷。
「生命，真應該讚美生命，你說是吧。」
龍建人只能，生命的精彩，他無法感受。
在他的人生中，只是一段黑色。在這永恆的黑色中，不斷將自己淹沒。
「活著，就是一種幸福。」
「不，死去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這是他第一次反駁這位上人。
北齊上人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以北齊真人的修為，想死自然是一件難
事。
當初修道就是為了不死，結果導致自己想死竟然不能死了。兩人走到一個僻
靜的地方，北齊上人停下腳步，和龍建人說：「我試試你的修為，你放心，這裡
已經不是靈州了。」
龍建人點點頭，拿出紅蓮劍，一劍攻去。
這一劍，狠厲無情，絕不留活口。
北齊上人沒有閃躲，望著長劍刺進自己身體裡面。
龍建人沒有驚訝，他感覺北齊上人在用身體摸清自己的劍招。
「一劍渡劫。」
抽出寶劍，射出千萬劍氣。
這些劍氣再次炸開，成為一朵朵小蓮花。
北齊上人知道這是防守之招，二話不說，駢指為劍，用剛才那一招進攻了。
小蓮花也不阻擋這一招，反而避開。
當劍氣抵著龍建人的時候，小蓮花再次炸開。
北齊上人一動不動，看著身體被劍氣割傷。
龍建人反手一劍，劍尖綻放蓮花。而這次，北齊上人使出了一劍渡劫。
龍建人倒轉劍尖，將蓮花對準自己。
一道紅色業蓮將自己包住，抵擋了這次攻擊。
北齊上人點點頭，讓龍建人收劍。
「不錯，不錯，劍術不錯。」
龍建人看著毫髮無傷的北齊上人，不由感嘆：「沒想到上人已經練成清虛道
德之體，普通凡兵已經不能傷你了。」
北齊上人沒有說話，反而是遙望東南，臉上露出一縷哀思。
「當初我以為我輸給宮一凡的是修為，沒想到，我輸的是心。」
「上人，你還是贏了，宮老前輩已經死了。死人永遠不是贏家。」
北齊上人搖搖頭，他輸給宮一凡了。
當初宮老太君還是姑娘的時候，他們四個都愛上了這位姑娘，可是絕青冥和
點天機都是道士，競爭不贏他們兩個。
在兩人黯然退出後，宮一凡是自己的勁敵，家世，修為，巧言都不比自己差。
最後阿敏還是選擇宮一凡，讓北齊上人很吃驚，他認為是自己修為不夠。
於是他閉關苦修，用了五十年的時間修的這清虛道德之體。
宮一凡也死了，他認為自己的機會到了。
可是，阿敏拒絕了他，說自己這一輩子就知道宮一凡一個人。
他問理由，宮老太君的理由讓他肝腸寸斷。
一凡不會像你一樣，一修煉就是五十年。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或者怎麼解釋都是多餘的。他回到師門，藉著處理政務
來麻醉自己。
可是當師門大興，自己無事了，只能借酒消愁。酒喝不醉，那就吃，吃終會
吃飽。在自我放逐中，他就這樣虛晃著時間。
龍建人不知道他的故事，所以不知道他的痛苦。但是龍建人能感受到那麼一
絲寂寞，和自己一樣的寂寞。
沒有人陪是孤獨，有人陪卻感受不到的，才是寂寞。
弱者的孤獨，強者的寂寞，永遠是勁敵。
但是弱者有錢變強後，就不會感到孤獨。
強者的寂寞，只有死亡的時候才能解脫。
孤獨是缺少什麼，寂寞是冷。
一種無法言語的寒冷，這樣的冷不時折磨想火熱的心。北齊上人不缺女人，
甚至說，他願意，多少絕世女子會投懷送抱。可是這是他想要的嗎？
或許就是宮老太君再次愛上他，他也是寂寞的。兩個寂寞的人，就這樣落寞
的走在大街上。他們的背影很憂傷，如垂暮之人。但是他們的生命力之旺盛，是
多少人不能及的。
北齊上人看看靈州城，天上烏雲籠罩。在烏雲下，是一臉哀傷的龍建人。
在北齊上人那雙睿智的雙眼下，他似乎看見一個黑龍從龍建人身上冒出。黑
龍直衝九霄，行雲布雨。不過，這雨是紅色的，是血色的。
不過下完這場雨，黑龍就被閃電劈落，倒在地上，悲哀看著自己曾經主宰的
上空。
「你知道自己的結局嗎？」
他問龍建人，又似乎問那條黑龍。
龍眼和人眼上都出現同一種表情，一種對命運無力的悲哀。他不忍看到這種
眼神，也不願再看見這眼神。於是他選擇離去，離開這個悲劇的人。
當晚，微弱的月光打探這個世界龍建人失魂落魄的一個人回到悅來居，眾位
高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被北齊上人收為弟子。
有人替他惋惜，有人慶幸。人間百態，本來沒有什麼奇怪的。龍建人草草點
了一些飯菜，吃了下去。
「星主大人要見你。」
小二在上菜的時候，遞上一張紙條。龍建人二話沒說，安靜的吃完這頓晚飯。
吃完，照例去廁所，去見星主。天樞樣子還是沒有變，手上還是握著寶劍。
常娟還是跪在那裡，等候龍建人的到來。
「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誰先攻擊的誰？」
兩人這次不再說話，望著對方，示意天樞，是對方乾的。
天樞知道這兩個會承認才有鬼，他來的目的也不是追究這個的。
「龍王有令，最近靈州高人潛藏過多，希望你們不要為龍王惹上麻煩。」
兩人同時點頭，同時默契的說「屬下擔保一定不會有事。」
說完，他們再次異口同聲的說「但是屬下不能擔保某人不惹事。」
這話一說出口，天樞知道，這兩個人又要內鬥了。
「算了，等你們惹出麻煩，才知道事情的厲害。」
天樞很惡意的想，期待這兩個人惹上麻煩，然後藉故殺死。
天樞第一次和這些月主打交道，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他沒有想到這些月主
會這樣難纏，把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常娟這次也是準備跟天樞一路走的，不過
被龍建人叫住。
「常月主，我有一件事要對你說。」
常娟一愣，只好留了下來，望著龍建人，不知道他準備說什麼？
「沒什麼，我忘記了，你走吧。」
龍建人突然搖搖手，常娟帶著疑惑，轉身離開。在常娟背對龍建人的時候，
龍建人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屈指一彈。
常娟沒有料到龍建人會玩這一手，口中溢位鮮血。
「對了，我記起了，我想對常月主說的是，千萬要小心，靈州最近很亂。」
常娟壓制住怒氣，沒有轉身，低聲說：「小女子明白了，謝謝龍月主好意。」
說完，拖著傷勢向外走去。龍建人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全是殺機。
「傳我命令，異寶現後，全力阻擊十一月月主，我不希望她或者回到自己的
家。」
龍建人已經得罪了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龍建人
還可能放她一條生路，可惜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處理好常娟的事，他再次向華虹的居所走去。
這一路上，他很糾結，自己應該怎麼面對這個愛著自己的女人。
他十分清楚，華虹愛的是武義，不是他，龍建人。
武義的身份終會暴露，自己和他直接根本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要面對華虹
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你回來了。」
華虹在聽到腳步聲，急忙開啟房門。她也聽說武義沒有被北齊上人收為徒弟，
心想怎麼安慰這位心上人。
龍建人點點頭，望著她哭紅的雙眼，輕聲詢問：「你好些了嗎？」
華虹想到今早的事，不由淚往外湧。龍建人見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抱住華虹。
感受這個男子的氣息，華虹覺得所有委屈都消失了。
她擦去眼淚，問龍建人：「你還好嗎？」
龍建人點點頭，自己能有什麼不好的。兩人走進屋裡，龍建人準備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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