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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27
下入池中。他像個老人家一樣，發出舒服的呻吟聲：「唔……爽……」女孩問道：「水溫怎麼樣？燙不燙？」史鐵生道：「水溫正好，下來唄。」寧雨思不相信，用手指沾了沾，覺得稍微有點燙手，但是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又把腳丫伸到了池水中，在一月份的寒風中，體溫很快降了下來，她這才緩緩順著池邊下到溫泉中，也忍不住發出一聲舒爽的呻吟聲：「嗯……好舒服……」「比昨晚舒服？」史鐵生笑著調戲道。
寧雨思含羞捶了他一下，說道：「這水好滑，是真的天然溫泉呢。」這時候，天空開始下起小雪，點點雪花落在身上，迅速化成水汽消散。
「下雪了！」明明剛才還是陽光普照，現在雪花卻突然從天而降，簡直就是額外的驚喜，寧雨思扭頭看向自己的男友道。史鐵生笑問道：「喜歡嗎？」寧雨思笑著點頭，湊到他懷裡，問道：「你提前看天氣預報，知道今天會有雪嗎？」史鐵生道：「沒看，只是一種預感，這種山區冬季應該都多雨雪，今天正好被咱們碰到了，也算是天公作美。」
寧雨思在男人懷中，整個人都被幸福美滿的包圍著，讓她全身都感覺暖融融的。「老公，謝謝你，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像個公主一樣被人寵愛著。」
史鐵生微微笑著，在女孩額上親了一口，說道：「只要你開心就好……你開心，所以我快樂，你就是我的茜茜公主。」
寧雨思微微一愣，問道：「茜茜公主？那是誰啊？」史鐵生捂臉，又是暴露年齡系列，雨思果然不知道茜茜公主，這就是代溝啊。「茜茜公主是我們年代的一部譯製片，講述了……」史鐵生大致講述了茜茜公主童話般的夢幻開局，但是他沒有講她後半生的遭遇，流產、遭棄……這時候說這些就太煞風景了。寧雨思聽得悠然神往，心嚮往之。「我喜歡薩爾斯堡，你肯定看過……」兩個人一起道：「音樂之聲。」寧雨思笑道：「嗯，就是音樂之聲，我超喜歡上校和瑪利亞。」
史鐵生也說道：「嗯，那部電影確實經典，薩爾斯堡的風光也很美。晚上，我們回去重溫一邊好不好？」
「嗯。」
雪只下了一陣就停了。兩個人又泡了一會兒溫泉，感覺溫度有些高，寧雨思都有些暈眩感，兩個人就從溫泉中出來，體溫很快又冷卻下來。兩個人回到帳篷裡換回厚衣服，史鐵生鋪開一張野餐毯，然後取出水果和三明治。
寧雨思問道：「準備的夠齊全呢。」史鐵生又拿出兩個保溫杯，笑道：「還有呢……紅茶？還是燕窩？」寧雨思笑嘻嘻的接過燕窩，她知道肯定是給她準備的，自然不會跟男人客氣。「小生子，唱歌曲兒給大爺聽聽。」史鐵生笑道：「你這丫頭，喝兩口燕窩你就飄了啊？重新說……」「哦……大爺，妞兒想聽你唱歌了……」
「這還差不多……」史鐵生取過見他，想了想，問道：「唱歌伍佰的，怎麼樣？」寧雨思鼓掌，露出洗耳恭聽之色。
「風兒輕輕的吹，雨也綿綿下個不停……」伍佰的一首《與你到永久》撩動女孩的心絃，慷慨激昂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詞，即使她之前不會唱這首歌，但是聽了一段之後，她也能輕輕跟著哼唱起來。「好聽，好聽，再來一個。」寧雨思道。
史鐵生手中吉他旋律一變，變得柔和纏綿：「東京、紐約，每個地點，帶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鐵。散步、逛街，找電影院，累了我就幫你提高跟鞋。塞車、停電，哪怕下雪，每天都要和你過情人節。星光、音樂，一杯熱咖啡，只想給你所有浪漫情節。讓我—— 做你的男人，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小心翼翼的保持，這種熱情不退燒。不管世界多紛撓，我們倆緊緊的擁抱，隱隱約約我感覺有微笑，藏在你嘴角……」史鐵生沒有張信哲那般柔美的聲線，但是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卻唱出了一股看盡人世繁華歸來，仍不忘初心的少年模樣。寧雨思聽得入了迷，真的隨著歌詞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而後她的表情漸漸變得驚訝，音樂聲戛然而止，史鐵生從懷中取出一個藍色絲絨的首飾盒，單膝跪在了地上，開啟首飾盒，裡面擺著一枚精美的白金鑽戒。
「雨思，做我的妻子，好不好？」史鐵生認真的問道。
「我……我願意！」寧雨思笑著，撲到男人懷裡，兩個人笑著跌坐在氈毯上，忍不住甜蜜的擁吻起來。
夜史鐵生駕車開在回市區的途中，他的臉上掛滿笑意，不時把目光移到副駕駛座的女人身上。寧雨思也頻頻將目光望向男人，雖然早有了親密的關係，但是在這一刻起，他們二人之間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自己快要成為史太太了……寧雨思喜滋滋的伸出左手，看著自己中指上閃閃發光的鑽戒。史鐵生伸過手來，想要和她拉拉手，卻被女孩撥開道：「專心開車。」史鐵生悻悻收回手，專心的注意前方路況。
「餓了，我們晚上吃什麼？」寧雨思問道。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跑山裡泡了一天溫泉，女孩有些餓了。
「哎呀，忘了這茬兒了……要不，就在附近將就下吧？」史鐵生懊惱的說道。
寧雨思菜不相信他計劃只安排到一半，要真是這樣，她肯定當場就把戒指還給他。「那就隨便吃點吧，麥當勞就行。」寧雨思故意道。
史鐵生笑道：「生氣啦？怎麼可能沒準備。我在ＢＷＣ訂了１０點的位子。
沒發現我們現在走的不是來的時候的路嗎？」
寧雨思這才轉嗔為喜道：「我又不認路……你不是不喜歡吃海鮮嘛，怎麼又訂ＢＷＣ？」
「因為你喜歡啊。」史鐵生答道。
寧雨思道：「要不我們把預訂取消了，去別家試試？」史鐵生終於抓到了女孩的小手，手指滑向她的指縫，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ＢＷＣ對我們都有很重要的意義嘛，就去他家吧，海鮮也很不錯，上次有被驚豔到。」寧雨思點點頭，史鐵生又道：「明天和大家一起聚個餐？」寧雨思問道：
「都誰啊？」史鐵生道：「就咱們店裡的人，加上劉亮和新啟，跟大家公佈下喜訊。」
「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就瞞住我一個人……」寧雨思點頭道。
晚上十點，溫哥華Ｄｏｗｎｔｏｗｎ的ＢＷＣ依然保持著７成以上的上座率，這種火爆程度還是讓史鐵生眼紅不已，忍不住問道：「咱們開店，什麼時候能像人家這麼火就好了。」寧雨思笑道：「慢慢向目標看起吧。」接待二人的侍者道：「我認識你們，上次彈吉他很好的那位先生。」史鐵生笑道：「是我。」服務生又看向寧雨思，她炫耀了一下鑽戒道：「我們今天訂婚，來慶祝下。」
「恭喜！」服務生有些奇怪的打量二人，訂婚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打扮的這麼隨意？甚至是有些漫不經心？寧雨思看出對方的疑惑，說道：「我們在外面玩，他就給了我一個突然襲擊，弄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呵呵……原來是一個驚喜。請問二位要來瓶香檳慶祝下嗎？」侍者問道。
寧雨思看看男人，史鐵生道：「來一瓶吧，慶祝慶祝。」
「好，有什麼推薦嗎？」寧雨思問道。寧雨思和服務員商量點菜，看到史鐵生接到一個電話，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就問道：「親愛的，出了什麼事嗎？」史鐵生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雯雯父親病了，她大哥打電話來，讓我幫忙……」寧小姐臉上也是一怔，她並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對方這打電話的時機，實在是……她調整好心情，說道：「雖然雯雯姐不在了，但是你幫她盡孝是應該的。你不必有顧慮，我都支援你。」對於寧雨思的大度，史鐵生很是感動，心中的鬱結也紓解了不少，牽著女孩的手說道：「謝謝你，理解我，支援我。」寧雨思笑著答道：「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感嘆一句：」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嗎？「
史鐵生笑道：「我其實正準備說的，正在醞釀情緒……」寧雨思心中其實還有疑問：為什麼他接到電話後，臉色變得很難看？對方和他要了多少錢？但是她卻沒有說出口，如果男人想告訴她，她終究會知道，如果不想告訴她，她也就不問了，前妻的老父親，本來也是一個複雜的關係。
ＢＷＣ的美食依然讓人感到物有所值，今晚他特地預訂了一隻帝王蟹，而ＢＷＣ的廚師展現了他們不同於中餐廚師的烹飪技法，廚師選擇了生漬蟹肉、炭燒蟹殼、出汁蟹粉和油煎蟹肉餅，四種更接近日式料理的做法。寧雨思第一口蟹膏下肚，眼睛忍不住就亮了起來。史鐵生雖然是資深廚師，但是對於日餐並沒有深入瞭解的他，也猜不透這幾道菜的具體做法。「感覺他們主廚應該是日本人……」寧雨思道：「他家的ｓｕｓｈｉｂａｒ也很出名吧？」史鐵生道：「嗯，他老闆是兩個人，一個在日本呆了很多年，他們主廚，也是另一個老闆，就是日本人。」
寧雨思點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史鐵生道：「你喜歡日料嗎？溫西我知道有一家壽司店，也非常不錯，魚生特別新鮮。他家特色是黃尾魚和海膽。」寧雨思道：「那改天我們去試試。」「嗯……」
這時候，服務員端來一份生蠔塔，端到二人面前，笑容十分曖昧說道：「這份是老闆奉送的。」二人謝過，然後相視會心一笑，今晚只怕又是個無眠之夜了。
晚飯後，二人又來到靜謐的五帆廣場。夜風微涼，但是二人心中卻都火熱。
寧雨思靠在男人懷裡說道：「今晚喝了不少酒，就住在ＤＴ吧？」史鐵生道：「好啊。」五帆廣場的東側就是希爾頓酒店，史鐵生指了指道：
「這裡晚上景色也不錯，就這兒吧？」
「嗯……」
「怎麼了？還在想那件事？」史鐵生見女孩沉吟不語，就開口問道。
「可以說說嗎？你的眉頭從剛才就一直擰著的。」寧雨思替男人捋了捋眉頭，問道。
「其實我想晚點和你說的，畢竟今天是我們重要的日子。」史鐵生道。
寧雨思抬起手腕，給他看看自己的表，時間剛過午夜１２點。「十二點零五分，現在不是訂婚紀念日了，可以說了吧？」史鐵生說道：「我和雯雯當年是在西班牙相遇的，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比較拮据，所以他家人……主要是她哥，反對我們在一起。」史鐵生陷入了回憶中……「她就一個哥哥，她是家裡的小女兒，而且她媽媽也走得早，她爸爸一個人把兄妹倆帶大的。」寧雨思問道：「他們也都在馬德里嗎？」
史鐵生點點頭道：「是的。哎，你冷不冷？我們先找地方住下吧？別再凍感冒了。」寧雨思點點頭，二人相攜走進了希爾頓酒店。開好房間，二人上了電梯，直通到２４層上，近可俯瞰海灣景色，又可遠眺對岸史丹利公園，只不過半夜時分，看得並不真切。史鐵生指著不遠處一棟建築道：「那邊有飛躍加拿大的４Ｄ電影，你看過沒？」
寧雨思搖搖頭道：「好玩嗎？」
史鐵生道：「第一次看挺震撼的，明早我們去玩玩？」「好啊！」寧雨思答道。
史鐵生看未婚妻微笑盯著自己看，知道她還是好奇自己過去的事，就說道：
「之前說到哪兒了？哦對，他家裡人不同意。但是年輕人不都是有逆反心理嘛，越是不被看好，就越想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所以，我們還是頂住壓力結婚了。」寧雨思心裡微酸，即使知道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往事，甚至那年可能都還沒自己，但是她心裡還是莫名的不爽。「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寧雨思忍不住感嘆道。
史鐵生輟學早，文化水平自然趕不上現役女高中生，一時間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一句應景的古詩詞答對，忽然靈機一動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男人的答對，寧雨思很滿意，好吧，算你過關了。
史鐵生不想破壞正好的氣氛，但是他也想要傾訴，有些話憋在心裡太久，藉著今天酒勁兒，讓他不吐不快。雯雯去世之後，她哥要求史鐵生分割一半財產給他家。寧雨思問道：「你同意了？」她已經準備好，如果這個男人點頭，她覺得大嘴巴抽他。
史鐵生似是感受到了殺氣，搖頭道：「肯定沒有，我瘋了我？再傻逼也不會同意這樣無理要求吧？後來他還找了代理律師把我告了，並不是要分割財產，而是要告我謀殺了他妹妹。那一年為了取證，我加拿大、西班牙兩邊跑了好多趟，弄得我非常狼狽。」
寧雨思怒了，道：「那你還給他們錢？給個屁！這次我說了算，不能再縱容你了。」
史鐵生苦笑道：「這裡面情況很複雜。老爺子也挺可憐的……當年還是他出面給我作證，給我省去不少麻煩。現在他老了，也只能依靠雯雯的哥給他養老。
他跟我開口，我實在沒法拒絕。「
寧雨思聽著也覺得事情很棘手，老人或許是擔心兒子不給他養老，也或許是父子倆合起夥來坑自己男人，但是史鐵生無疑是被情感和道德綁架了。「我是覺得你這樣處理不妥當，但是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但是，我就是覺得你這樣處理不妥當。」寧雨思心裡有句話沒敢說出口：對你自己的爸媽，你也未曾這麼好。
史鐵生輕輕撫摸女孩額頭道：「好了，我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寶貝，謝謝你聽我傾訴這些，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和人說起過。」寧雨思問道：「劉亮和新啟也都不知道嗎？」
史鐵生搖搖頭道：「當時劉亮在，我沒和他說，只說回西班牙處理些私事。
當時我還不認識新啟，他就更不知道了。現在也無所謂，雯雯的哥哥只以為我還是個窮鬼，給他匯個兩千塊就把他打發了。「寧雨思道：「兩千塊也是錢好吧……原來我給我媽掙點醫藥費容易嘛……憑什麼他一張口你就給他打錢？這事我不同意。」史鐵生不想和女孩爭辯，就哄她道：「好吧好吧，我把他手機號拉黑。」寧雨思聽出男人話裡的敷衍，嚴肅說道：「我認真的……你要是再和這種爛人接觸，我真生氣的。」
史鐵生也肅容道：「嗯，我知道了，以後和他們一刀兩斷。」寧雨思滿意的依偎在男人懷裡，忽然想到一直可能，問道：「你……不會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吧？」
史鐵生道：「我就只有把柄在你手裡。」
「噯？什麼把柄？我怎麼不知道？呀！討厭，壞蛋，咯咯……」她的手抓住男人陰囊揉捏著道：「不光是把柄，我手裡還掌握你大量的罪證呢。」史鐵生笑道：「噯？那我會被判有期徒刑還是無期徒刑呢？」寧雨思稍稍用力下，笑道：
「就判個無妻徒刑吧，好不好，小生子？」
史鐵生學著太監的公鴨嗓，提高了聲調道：「娘娘，你饒了奴婢吧……」
「哈哈……你這太監學的也太像了，笑死我了。」寧雨思忍不住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史鐵生笑道：「讓小生子公公來伺候娘娘吧……」
「公公怎麼伺候娘娘？」寧雨思好奇問道：「莫非你是個假公公？」
「本公公有一舔盤子絕活！」
「呀！討厭—— 嗯……不要……嗯……嗯…… 」
【待續】
[ 本章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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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雨思含羞捶了他一下，說道：「這水好滑，是真的天然溫泉呢。」這時候，天空開始下起小雪，點點雪花落在身上，迅速化成水汽消散。
「下雪了！」明明剛才還是陽光普照，現在雪花卻突然從天而降，簡直就是額外的驚喜，寧雨思扭頭看向自己的男友道。史鐵生笑問道：「喜歡嗎？」寧雨思笑著點頭，湊到他懷裡，問道：「你提前看天氣預報，知道今天會有雪嗎？」史鐵生道：「沒看，只是一種預感，這種山區冬季應該都多雨雪，今天正好被咱們碰到了，也算是天公作美。」
寧雨思在男人懷中，整個人都被幸福美滿的包圍著，讓她全身都感覺暖融融的。「老公，謝謝你，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像個公主一樣被人寵愛著。」
史鐵生微微笑著，在女孩額上親了一口，說道：「只要你開心就好……你開心，所以我快樂，你就是我的茜茜公主。」
寧雨思微微一愣，問道：「茜茜公主？那是誰啊？」史鐵生捂臉，又是暴露年齡系列，雨思果然不知道茜茜公主，這就是代溝啊。「茜茜公主是我們年代的一部譯製片，講述了……」史鐵生大致講述了茜茜公主童話般的夢幻開局，但是他沒有講她後半生的遭遇，流產、遭棄……這時候說這些就太煞風景了。寧雨思聽得悠然神往，心嚮往之。「我喜歡薩爾斯堡，你肯定看過……」兩個人一起道：「音樂之聲。」寧雨思笑道：「嗯，就是音樂之聲，我超喜歡上校和瑪利亞。」
史鐵生也說道：「嗯，那部電影確實經典，薩爾斯堡的風光也很美。晚上，我們回去重溫一邊好不好？」
「嗯。」
雪只下了一陣就停了。兩個人又泡了一會兒溫泉，感覺溫度有些高，寧雨思都有些暈眩感，兩個人就從溫泉中出來，體溫很快又冷卻下來。兩個人回到帳篷裡換回厚衣服，史鐵生鋪開一張野餐毯，然後取出水果和三明治。
寧雨思問道：「準備的夠齊全呢。」史鐵生又拿出兩個保溫杯，笑道：「還有呢……紅茶？還是燕窩？」寧雨思笑嘻嘻的接過燕窩，她知道肯定是給她準備的，自然不會跟男人客氣。「小生子，唱歌曲兒給大爺聽聽。」史鐵生笑道：「你這丫頭，喝兩口燕窩你就飄了啊？重新說……」「哦……大爺，妞兒想聽你唱歌了……」
「這還差不多……」史鐵生取過見他，想了想，問道：「唱歌伍佰的，怎麼樣？」寧雨思鼓掌，露出洗耳恭聽之色。
「風兒輕輕的吹，雨也綿綿下個不停……」伍佰的一首《與你到永久》撩動女孩的心絃，慷慨激昂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詞，即使她之前不會唱這首歌，但是聽了一段之後，她也能輕輕跟著哼唱起來。「好聽，好聽，再來一個。」寧雨思道。
史鐵生手中吉他旋律一變，變得柔和纏綿：「東京、紐約，每個地點，帶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鐵。散步、逛街，找電影院，累了我就幫你提高跟鞋。塞車、停電，哪怕下雪，每天都要和你過情人節。星光、音樂，一杯熱咖啡，只想給你所有浪漫情節。讓我—— 做你的男人，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小心翼翼的保持，這種熱情不退燒。不管世界多紛撓，我們倆緊緊的擁抱，隱隱約約我感覺有微笑，藏在你嘴角……」史鐵生沒有張信哲那般柔美的聲線，但是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卻唱出了一股看盡人世繁華歸來，仍不忘初心的少年模樣。寧雨思聽得入了迷，真的隨著歌詞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而後她的表情漸漸變得驚訝，音樂聲戛然而止，史鐵生從懷中取出一個藍色絲絨的首飾盒，單膝跪在了地上，開啟首飾盒，裡面擺著一枚精美的白金鑽戒。
「雨思，做我的妻子，好不好？」史鐵生認真的問道。
「我……我願意！」寧雨思笑著，撲到男人懷裡，兩個人笑著跌坐在氈毯上，忍不住甜蜜的擁吻起來。
夜史鐵生駕車開在回市區的途中，他的臉上掛滿笑意，不時把目光移到副駕駛座的女人身上。寧雨思也頻頻將目光望向男人，雖然早有了親密的關係，但是在這一刻起，他們二人之間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自己快要成為史太太了……寧雨思喜滋滋的伸出左手，看著自己中指上閃閃發光的鑽戒。史鐵生伸過手來，想要和她拉拉手，卻被女孩撥開道：「專心開車。」史鐵生悻悻收回手，專心的注意前方路況。
「餓了，我們晚上吃什麼？」寧雨思問道。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跑山裡泡了一天溫泉，女孩有些餓了。
「哎呀，忘了這茬兒了……要不，就在附近將就下吧？」史鐵生懊惱的說道。
寧雨思菜不相信他計劃只安排到一半，要真是這樣，她肯定當場就把戒指還給他。「那就隨便吃點吧，麥當勞就行。」寧雨思故意道。
史鐵生笑道：「生氣啦？怎麼可能沒準備。我在ＢＷＣ訂了１０點的位子。
沒發現我們現在走的不是來的時候的路嗎？」
寧雨思這才轉嗔為喜道：「我又不認路……你不是不喜歡吃海鮮嘛，怎麼又訂ＢＷＣ？」
「因為你喜歡啊。」史鐵生答道。
寧雨思道：「要不我們把預訂取消了，去別家試試？」史鐵生終於抓到了女孩的小手，手指滑向她的指縫，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ＢＷＣ對我們都有很重要的意義嘛，就去他家吧，海鮮也很不錯，上次有被驚豔到。」寧雨思點點頭，史鐵生又道：「明天和大家一起聚個餐？」寧雨思問道：
「都誰啊？」史鐵生道：「就咱們店裡的人，加上劉亮和新啟，跟大家公佈下喜訊。」
「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就瞞住我一個人……」寧雨思點頭道。
晚上十點，溫哥華Ｄｏｗｎｔｏｗｎ的ＢＷＣ依然保持著７成以上的上座率，這種火爆程度還是讓史鐵生眼紅不已，忍不住問道：「咱們開店，什麼時候能像人家這麼火就好了。」寧雨思笑道：「慢慢向目標看起吧。」接待二人的侍者道：「我認識你們，上次彈吉他很好的那位先生。」史鐵生笑道：「是我。」服務生又看向寧雨思，她炫耀了一下鑽戒道：「我們今天訂婚，來慶祝下。」
「恭喜！」服務生有些奇怪的打量二人，訂婚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打扮的這麼隨意？甚至是有些漫不經心？寧雨思看出對方的疑惑，說道：「我們在外面玩，他就給了我一個突然襲擊，弄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呵呵……原來是一個驚喜。請問二位要來瓶香檳慶祝下嗎？」侍者問道。
寧雨思看看男人，史鐵生道：「來一瓶吧，慶祝慶祝。」
「好，有什麼推薦嗎？」寧雨思問道。寧雨思和服務員商量點菜，看到史鐵生接到一個電話，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就問道：「親愛的，出了什麼事嗎？」史鐵生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雯雯父親病了，她大哥打電話來，讓我幫忙……」寧小姐臉上也是一怔，她並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對方這打電話的時機，實在是……她調整好心情，說道：「雖然雯雯姐不在了，但是你幫她盡孝是應該的。你不必有顧慮，我都支援你。」對於寧雨思的大度，史鐵生很是感動，心中的鬱結也紓解了不少，牽著女孩的手說道：「謝謝你，理解我，支援我。」寧雨思笑著答道：「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感嘆一句：」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嗎？「
史鐵生笑道：「我其實正準備說的，正在醞釀情緒……」寧雨思心中其實還有疑問：為什麼他接到電話後，臉色變得很難看？對方和他要了多少錢？但是她卻沒有說出口，如果男人想告訴她，她終究會知道，如果不想告訴她，她也就不問了，前妻的老父親，本來也是一個複雜的關係。
ＢＷＣ的美食依然讓人感到物有所值，今晚他特地預訂了一隻帝王蟹，而ＢＷＣ的廚師展現了他們不同於中餐廚師的烹飪技法，廚師選擇了生漬蟹肉、炭燒蟹殼、出汁蟹粉和油煎蟹肉餅，四種更接近日式料理的做法。寧雨思第一口蟹膏下肚，眼睛忍不住就亮了起來。史鐵生雖然是資深廚師，但是對於日餐並沒有深入瞭解的他，也猜不透這幾道菜的具體做法。「感覺他們主廚應該是日本人……」寧雨思道：「他家的ｓｕｓｈｉｂａｒ也很出名吧？」史鐵生道：「嗯，他老闆是兩個人，一個在日本呆了很多年，他們主廚，也是另一個老闆，就是日本人。」
寧雨思點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史鐵生道：「你喜歡日料嗎？溫西我知道有一家壽司店，也非常不錯，魚生特別新鮮。他家特色是黃尾魚和海膽。」寧雨思道：「那改天我們去試試。」「嗯……」
這時候，服務員端來一份生蠔塔，端到二人面前，笑容十分曖昧說道：「這份是老闆奉送的。」二人謝過，然後相視會心一笑，今晚只怕又是個無眠之夜了。
晚飯後，二人又來到靜謐的五帆廣場。夜風微涼，但是二人心中卻都火熱。
寧雨思靠在男人懷裡說道：「今晚喝了不少酒，就住在ＤＴ吧？」史鐵生道：「好啊。」五帆廣場的東側就是希爾頓酒店，史鐵生指了指道：
「這裡晚上景色也不錯，就這兒吧？」
「嗯……」
「怎麼了？還在想那件事？」史鐵生見女孩沉吟不語，就開口問道。
「可以說說嗎？你的眉頭從剛才就一直擰著的。」寧雨思替男人捋了捋眉頭，問道。
「其實我想晚點和你說的，畢竟今天是我們重要的日子。」史鐵生道。
寧雨思抬起手腕，給他看看自己的表，時間剛過午夜１２點。「十二點零五分，現在不是訂婚紀念日了，可以說了吧？」史鐵生說道：「我和雯雯當年是在西班牙相遇的，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比較拮据，所以他家人……主要是她哥，反對我們在一起。」史鐵生陷入了回憶中……「她就一個哥哥，她是家裡的小女兒，而且她媽媽也走得早，她爸爸一個人把兄妹倆帶大的。」寧雨思問道：「他們也都在馬德里嗎？」
史鐵生點點頭道：「是的。哎，你冷不冷？我們先找地方住下吧？別再凍感冒了。」寧雨思點點頭，二人相攜走進了希爾頓酒店。開好房間，二人上了電梯，直通到２４層上，近可俯瞰海灣景色，又可遠眺對岸史丹利公園，只不過半夜時分，看得並不真切。史鐵生指著不遠處一棟建築道：「那邊有飛躍加拿大的４Ｄ電影，你看過沒？」
寧雨思搖搖頭道：「好玩嗎？」
史鐵生道：「第一次看挺震撼的，明早我們去玩玩？」「好啊！」寧雨思答道。
史鐵生看未婚妻微笑盯著自己看，知道她還是好奇自己過去的事，就說道：
「之前說到哪兒了？哦對，他家裡人不同意。但是年輕人不都是有逆反心理嘛，越是不被看好，就越想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所以，我們還是頂住壓力結婚了。」寧雨思心裡微酸，即使知道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往事，甚至那年可能都還沒自己，但是她心裡還是莫名的不爽。「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寧雨思忍不住感嘆道。
史鐵生輟學早，文化水平自然趕不上現役女高中生，一時間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一句應景的古詩詞答對，忽然靈機一動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男人的答對，寧雨思很滿意，好吧，算你過關了。
史鐵生不想破壞正好的氣氛，但是他也想要傾訴，有些話憋在心裡太久，藉著今天酒勁兒，讓他不吐不快。雯雯去世之後，她哥要求史鐵生分割一半財產給他家。寧雨思問道：「你同意了？」她已經準備好，如果這個男人點頭，她覺得大嘴巴抽他。
史鐵生似是感受到了殺氣，搖頭道：「肯定沒有，我瘋了我？再傻逼也不會同意這樣無理要求吧？後來他還找了代理律師把我告了，並不是要分割財產，而是要告我謀殺了他妹妹。那一年為了取證，我加拿大、西班牙兩邊跑了好多趟，弄得我非常狼狽。」
寧雨思怒了，道：「那你還給他們錢？給個屁！這次我說了算，不能再縱容你了。」
史鐵生苦笑道：「這裡面情況很複雜。老爺子也挺可憐的……當年還是他出面給我作證，給我省去不少麻煩。現在他老了，也只能依靠雯雯的哥給他養老。
他跟我開口，我實在沒法拒絕。「
寧雨思聽著也覺得事情很棘手，老人或許是擔心兒子不給他養老，也或許是父子倆合起夥來坑自己男人，但是史鐵生無疑是被情感和道德綁架了。「我是覺得你這樣處理不妥當，但是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但是，我就是覺得你這樣處理不妥當。」寧雨思心裡有句話沒敢說出口：對你自己的爸媽，你也未曾這麼好。
史鐵生輕輕撫摸女孩額頭道：「好了，我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寶貝，謝謝你聽我傾訴這些，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和人說起過。」寧雨思問道：「劉亮和新啟也都不知道嗎？」
史鐵生搖搖頭道：「當時劉亮在，我沒和他說，只說回西班牙處理些私事。
當時我還不認識新啟，他就更不知道了。現在也無所謂，雯雯的哥哥只以為我還是個窮鬼，給他匯個兩千塊就把他打發了。「寧雨思道：「兩千塊也是錢好吧……原來我給我媽掙點醫藥費容易嘛……憑什麼他一張口你就給他打錢？這事我不同意。」史鐵生不想和女孩爭辯，就哄她道：「好吧好吧，我把他手機號拉黑。」寧雨思聽出男人話裡的敷衍，嚴肅說道：「我認真的……你要是再和這種爛人接觸，我真生氣的。」
史鐵生也肅容道：「嗯，我知道了，以後和他們一刀兩斷。」寧雨思滿意的依偎在男人懷裡，忽然想到一直可能，問道：「你……不會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吧？」
史鐵生道：「我就只有把柄在你手裡。」
「噯？什麼把柄？我怎麼不知道？呀！討厭，壞蛋，咯咯……」她的手抓住男人陰囊揉捏著道：「不光是把柄，我手裡還掌握你大量的罪證呢。」史鐵生笑道：「噯？那我會被判有期徒刑還是無期徒刑呢？」寧雨思稍稍用力下，笑道：
「就判個無妻徒刑吧，好不好，小生子？」
史鐵生學著太監的公鴨嗓，提高了聲調道：「娘娘，你饒了奴婢吧……」
「哈哈……你這太監學的也太像了，笑死我了。」寧雨思忍不住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史鐵生笑道：「讓小生子公公來伺候娘娘吧……」
「公公怎麼伺候娘娘？」寧雨思好奇問道：「莫非你是個假公公？」
「本公公有一舔盤子絕活！」
「呀！討厭—— 嗯……不要……嗯……嗯…… 」
【待續】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