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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4-06
那是天河星沙,一種防禦至寶,甚至能夠隔絕,瓊山真人這般……二劫散仙的神識!
當然,對地仙沒用,但也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法寶了,除了天師府,估計沒人能拿得出手!
只是沒想到,被楚清儀用到了這裡!
“這妮子……”
看到楚清儀和瓊山真人兩人的身影被天河星沙遮蓋,雲婉裳也不惱怒,相反,竟然破天荒的苦笑著搖起了頭來。
當那天河星沙消散了之後,諾大的場中,一時間只剩下了瓊山真人,楚清儀的身影,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一時間,季雪琪的劍陣,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形成的劍陣,也在瞬間之後,消散無形。
只不過,婢女的眼前,沒了雪琪仙子的身影,彷彿本來就不存在一般,逃過了所有人的神識,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夫人,是我無能,雪琪仙子……離開了!”
季雪琪無緣無故消失後不久,婢女,就已經是回到了雲婉裳的身前。
其身旁站著的,除了王野外,還有瓊山真人。
“夫人……有人插手!”
瓊山真人也不清楚是怎樣一回事,這也讓他的老臉腮紅,直感面色無光,憑他的修為,本來,楚清儀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甚至在自己撤去氣牆的時候,經驗老道的瓊山真人就預判到了楚清儀的下一招。
小姐機敏,心思細膩,斷然不可與尋常修士相做比較。
尋常修士,面對自己撤去氣牆的破綻,自然是第一時間飛衝而過,那……恰恰是最下層的手法,也恰巧會,落入瓊山真人的下懷。但是楚清儀,卻放棄了那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第一時間揚起天河星沙,遮去身影,其實這個變故,瓊山真人也預料到了,因此在撤去氣牆的第一時間,瓊山真人就以拈花手勢,妄圖困住楚清儀,可就在瓊山真人動手的一瞬間,另外一堵無形氣牆,擋在了楚清儀身前三尺之地,這才……讓瓊山真人的手法落空。而緊跟著,楚清儀的身影,就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的原理或者本事神通為何,瓊山真人並不知曉,但一旁的雲婉裳,聽到瓊山真人和婢女二人的報告之後,面上卻是看不出絲毫慍怒,反而平常心道:
“楚清儀這妮子,本就聰慧,你們捉不住,也是情理之中,況且,我若是清儀,找季雪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只是一個障眼法,王老五……或者說重要之事,絕不可以假手於他人,所以從一開始,季雪琪的手裡就沒有王老五,她是一個幌子,拉攏注意力、分散兵力而已。只是我沒料到,清儀這妮子,竟然還有這種手段,可以憑空消失,無蹤無跡,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了……”
“不過嘛……”
說到這裡,雲婉裳頓了一頓,隨即道:
“依舊還是……太年輕了……”
“楚道友,這神靈宮遺澤裡的九天十地闢魔神梭,當真是個好東西,竟然可以讓人,在二劫散仙面前隱去氣息和遮蔽神識!”
距離天師府極遠之地,本來平平無奇的虛空,突然如石子落湖一般,蕩起了道道漣漪。
漣漪蕩起落下,隨即,一枚細小的彷彿尋常凡人手中的針線一般的事物,從虛空當中出現,隨即,兩道熟悉的身影,彷彿憑空出現一般,落在了地上。
一個是楚清儀,另一個……自然就是季雪琪了。
二人也是依靠著九天十地闢魔神梭,方才平安無險的逃了出來。
如雲婉裳預料的那般,楚清儀,並沒有將王老五真正的交給了季雪琪,而是做了一個局,一個吸引注意力的假局,本來,楚清儀是打算著,倘若自己當真脫不了身,便讓他們去追季雪琪,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季雪琪被自己母親派人攔住了去路,而根據楚清儀之前叮囑,如果真的有人攔截季雪琪,那麼季雪琪就必須要用九天十地闢魔神梭趕到戰場,帶上自己離開。如果無人攔截,出了天師府的季雪琪,也需要再想辦法折返回來,因為屆時,楚清儀會想辦法,將王老五藏起來,只要雲婉裳在楚清儀的身上搜不到王老五,那麼自然也會去追季雪琪,到時候……裡應外合!
看來……母親應該是掌握了什麼……
從九天十地闢魔神梭中出來的楚清儀,面上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自己母親,既然派人攔截季雪琪,那麼也就是說,母親應該知道一些什麼,只是,不知道母親知道多少,好在,這九天十地闢魔神梭,是自己重返神靈宮,在金庭玉柱之下找到的法寶,這一次,可以說是發揮了奇功。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自己三人接下來的動向。
想到這裡,從九天十地闢魔神梭裡出來的楚清儀,第一時間將自己納戒中的王老五放了出來,而王老五,與先前一般無二,渾身血氣,狀若癲狂,在從楚清儀納戒中出來的瞬間,就仿若要將面前的二人撕碎一般,瘋狂地掙扎著,可惜,全身都被楚清儀定住,無法動彈。
“當下之急,要先讓爹爹恢復神智!”
看著面前的王老五,楚清儀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心疼。
本來,今天早上還好好地,但現在,卻是變成了這個樣子……楚清儀,如何能夠不心疼!
她甚至都不知道,當王老五清醒之後,發現自己所做下的那些事,又該是怎樣的心情,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王野!
王野……
想到王野,楚清儀的心裡,又一陣陣刺痛,她知道王野和徐阮瑤的事兒,也知道在自己夫君的心裡,那個凡間小女孩,一直佔有一席之地。也正因為如此,楚清儀才擔心,擔心自己的夫君,真的承受不住,一面是自己的父親,一面是自己的愛人……中間,還摻雜著自己……
楚清儀不知道王野心裡現在是什麼感受,但卻能夠想象的到,那是多麼的五味雜陳……對於王野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不亞於一場修羅場,一場讓他隨時可能,徹底奔潰的修羅場!
想到這裡,楚清儀心裡,也一陣子的悵然若失,但是當看向王老五的時候,她還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她剛剛說的那句話,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王老五恢復神識!
可……
“這是血神之氣的影響?”
再將王老五遭遇的事情與季雪琪說了一遍之後,季雪琪轉而滿臉古怪的看著面前不能動彈的王老五,雖然他的身上,浮現的濃烈的血腥之氣,甚至於他的身體當中,還有血神的半分魂魄,但……季雪琪肚子裡的胎兒,也有血神之氣,因此季雪琪感受的最是強烈,此刻王老五的身體當中……
“不像……”
季雪琪仔細端詳片刻,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
“王老五身體裡的,不像是血神之氣……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像,但……不是……”
季雪琪語氣篤定,彷彿已經看透一般。
“你怎麼……知道?”
楚清儀滿臉好奇,上下打量著季雪琪。
察覺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惹人遐思,季雪琪面若冰山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驚慌失措,但隨即還是道:
“我一次偶然間,和血神打過交道,那些修習《血神經》的修士,包括血神,他們體內體外散發的血腥之氣,比這要濃厚,是那種……質的區別!”
季雪琪無法細說,但還是十分確定,王老五此刻全身上下散發的,並不是真正的血神之氣,雖然也是一股子血腥味,但……太淡了!
“那爹爹這是……什麼?”
眼見季雪琪那般篤定,楚清儀也選擇了相信,但相信過後,最本質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
王老五此刻身上散發的,既然不是血神之氣,那又會是……什麼?
“不知道!”
季雪琪搖了搖頭。
“我從未見過!”
“或許……是除了血神之氣以外,我們並不知道的,另外一個東西?畢竟,王老五的肉身,只是凡人,一介凡人,承載血神之力,真的不會出意外嗎?”
......
“夫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隨著楚清儀身影消失,雲婉裳默默地看著楚清儀消失的方向,許久未曾言語,直到一旁的瓊山真人開口,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但那視線,卻是再度落到了王野的身上。
“王野,出了這類事情,你說……該怎麼辦?”
本應是雲婉裳回答的問題,卻再次,強加在了王野的身上。
王野猶豫了許久,方才道:
“孩兒會吩咐下去,全力尋找清儀的蹤跡,會用最快的速度,將清儀和爹爹……帶回天師府!”
“如此甚好,你先退下吧!”
聽到王野這番回答,楚母雲婉裳的臉上,不見絲毫表情波動,而一句退下,也讓王野如是負重,不過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楚母的話語,再次響徹在了他的耳畔。
“你是天師府未來的府主,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肩上的擔子是什麼,你應該做的,又是什麼!”
嚴厲的話語,再次往王野的身子頓了一頓,但隨後,他還是選擇離開了。
只不過那背影,說不上來的蕭條落寞。
隨著王野離開,瓊山真人也湊了上來。
他面色同樣不佳,猶猶豫豫了許久,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想說,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直到許久後,才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道:
“夫人,這般對少主……是不是……太狠了?”
雖然只是簡短一句話,但確實明確表達了瓊山真人的立場。
他是看著王野一步步成為天師府女婿的,自然,對於王野這個年輕人,也是頗為喜歡,只不過……今日之事,對王野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一些。
打擊,也不是一般的大。
瓊山真人真懷疑,王野能不能夠承受得住。
而云婉裳聞言,臉上卻是沒有半分表示和情緒波動,只是頗為平靜的道: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需要成長,需要肩負責任,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那麼,天師府府主的位置,也不應該由他來……他太年輕了,當今天下,芸芸眾生,留給他成長的時間和空間,同樣不多……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他……塑造成一個有用之才!對了,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
話到半截,楚母雲婉裳話鋒一轉,從王野身上,跳了過去。
“已經調查完畢了,這是名單!”
瓊山真人也沒說什麼,而是從自己的納戒當中,拿出了一份名單,隨即道:
“若是少主接管天師府,這些人,會是潛在的威脅,他們打從心底,未曾服過少主!”
“另外一件事呢?”
“也差不多了!”
“那好……將訊息放出去吧,告訴天下人,王老五,楚清儀,叛逃了天師府,王老五的身體裡,有半分,血神魂魄!最好……將這一訊息,傳到魔籮耳中!”
“是!”
聽到這話,瓊山真人面色同樣沒什麼變化,只是默默點頭彎腰,遵照形事。
“你就不問問我,這樣做……不是讓清儀,身陷危險之地?”
雲婉裳看著瓊山真人,眉毛一挑,緩緩開口。
“夫人智計無雙,瓊山……只需聽命行事便可,其他的,無須多問!況且瓊山也相信,夫人這般做,自然有這般做的理由!”
“下去吧!”
聽到瓊山真人這般說,雲婉裳擺了擺手,沒有在多說什麼了。
“咳咳……”
而在瓊山真人離開之後,雲婉裳,突然手捂著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當那纖細的手掌離開朱唇之際,掌心之中,那抹嫣紅,是那般的刺眼……
“夫人……”
一旁的婢女滿眼擔憂,立馬攙扶住了雲婉裳。
“沒事,走吧,還有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說罷,雲婉裳在婢女的攙扶之下,消失在了遠方……
隨著二人身影消失,另外一道神秘的身影,從天師府中,飛速的衝了出去,奇異的是,那人的身影,竟然是朝著楚清儀和季雪琪所在的方向,快速的追了過去……
目標,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這是陽謀
“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捨不得我啊?”
“小野哥哥,你會娶我嗎?”
“還不是因為捨不得你嘛……”
天師府,一座遠離喧囂的山峰之上,一座墳,一個人,這裡,崇山峻嶺之中,懸崖峭壁之上,墓碑所對的地方,遙遙望去,有山有水,有晚霞落日,更有……遠在天際的金陵城。
徐阮瑤,不是天師府弟子,無法埋入天師府墓園之中,只能是由王野,找了一處好地方,這裡,可以看到金陵城的方向。
徐阮瑤的葬禮很簡單,沒有人來弔唁,沒有棺材來盛裝,只有一捧黃土,一塊墓碑,上刻金陵徐氏徐阮瑤之名,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便是亡妻兩個字,王野都沒有刻上。
她的死,就宛若是一隻螻蟻,一縷清風,在這諾大的天師府中,翻不起一點兒波瀾,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普通凡間女孩的死亡,沒有人會知道,一個花兒一般生命的隕落,唯有王野,就著微風、聽著竹林紗紗聲,捧著一碗黃酒,落在徐阮瑤的墓碑前方。
腦海當中回想起的,全部都是徐阮瑤的點點滴滴,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卻是王野,最快樂的一段時間,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此時此刻,全都回蕩在王野的腦海當中。
風起了,草尖兒搖晃,身後的林海,沙沙作響。
一滴雨珠,斜的刮來,落在了王野的臉頰上,溼溼的,涼涼的。
接著,兩滴、三滴。
風捲走了雲,卷折了草,也捲起了,漫天細密如牛毛般的雨線。
徐阮瑤的墓碑,在雨水的沖刷之下,更顯明亮,墓碑上的徐阮瑤三個字,更是比這細雨中的微風,還要冰寒透骨。
王野就這般坐著,在墓碑前面,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受盡雨打風吹,不曾動彈一下。
雨水打溼了衣衫,也順著額頭臉頰流下。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就連手裡的酒碗,黃湯伴著雨水,也渾濁了幾分。
驀然,王野的頭上一黑,漫天的烏雲,消散一空。
一柄油紙傘,遮在了王野的頭上,雨點兒落在上面,淋淋漓漓。
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王野的身前,刺骨的山風吹過,顯得那道身影,越加的單薄……
“收拾心情,你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時間,消沉……”
說著,一份名單遞到了王野的面前。
王野木訥的抬頭,眼神空洞,也不知道此時的他,到底思考了沒有,還是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已經麻木了……
他漠然的接過名單,沒有說一句話。
“這些,有一部分,是天師府羈押在獄的邪魔外道,叛府弟子,你要想辦法,降服其心。另外一部分,則是天師府中,心存異心之人,倘若有一天,我和你的父親,我們全部出事,天師府於將傾之時,你……能否壓得住他們……如果壓不住,該當如何?這些……都是迫在眉睫之事,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消化情緒……然後……與魔籮的對戰中,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名單上的人……我要他們,無一生還!”
說完這番話後,雲婉裳鬆開了名單的末端,撐著油紙傘,緩緩離去。
細雨、微風……那蕭條的背影,顯得更加淒涼……
“小野,我已為你鋪好了你所有的路,天師府的未來……交給你了!”
……
“一介凡人,承載血神之力,真的不會出意外嗎?”
季雪琪的話,言猶在耳,楚清儀一陣沉默,她也不知道,王老五如此,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確確實實,承載了血神之力!
一個恐怖的地仙魂魄,承載在了王老五肉體凡胎當中,楚清儀不清楚,自己的父母究竟是如何辦到的,但是她知道,如果不處理,爹爹的情況,只會愈來愈糟……
離開天師府的楚清儀和季雪琪,還未有頭緒,天已經變了,風起,樹晃,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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