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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5-29
作者：汐
字數：32319
2022/05/29
第二天一早，媽媽便喊我一起出門去吃早餐。至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和那些舉
動，她都隻字未提。當然，包括泳衣和海灘的事，她也沒有提及。彷彿昨晚就像
一場夢一樣，轉瞬即逝。
「媽，我們不是出來就吃個早飯嗎，你怎麼穿的這麼正式？」我一邊吃著小
籠包，一邊看著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和黑色低跟皮鞋的媽媽說道。
「因為有事。」媽媽喝了口豆漿，回應道，「今天你沒什麼計劃吧？」
「嗯，今天倒是沒什麼計劃。」我點點頭，略帶疑惑地問道，「有事是？不
會是工作上的吧？」
「算也不算吧。」媽媽把吃完的碗碟放到一邊，「今天有個國際啤酒展銷會，
以前都沒有去看過，這次我想去看看。那媽媽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玩好嗎？」
「那我陪媽去吧，可以嗎？」我立刻提議道，「我也不是想要媽都是在遷就
我，陪著我去各處玩的。要是媽有想去的地方，我也很樂意陪著一起去的。」
「可那地方對你來說應該不好玩。」媽媽輕輕搖了搖頭，「都是各種啤酒和
各種商家，很無聊的。要不是我工作上用得上，我也不會去。」
「這和玩沒什麼關係。再說了，只要媽你在，我就不會覺得無聊，我就會覺
得很有意義。」我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繼續說道，「而且我還答應過媽，要在國
慶之內和你一起解決現在南江啤酒的銷售困境。我本來這幾天其實已經有了些想
法，如果能有更開闊的視野，見識更多的話，我想對於我想到法子也會很有幫助
的。如果能幫媽媽分憂解難，不比吃喝玩樂更有意義嗎？」
「好吧，要是你真的想去的話，那我就帶你去吧。」媽媽不再堅持，鬆了口，
「話先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要是覺得無聊想走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先走。」
「好，沒問題。」我開心地點頭答應著。
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展會會場。這個會場很大，目測大概至少一個足球
場那麼大。在入口處，媽媽沒有帶我走人非常多、排隊一米多長的遊客入口，而
是帶我徑直走向展商入口。正當我疑惑媽媽為什麼會走這個入口的時候，只見在
檢查證件的時候，媽媽從包里居然拿出了一張參展展商證。
這讓我挺意外的。媽媽這時候能拿出展商證的話，那說明媽媽在來上海之前
就準備好了展商證，並且那時就計劃要參加了。可是媽媽卻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表現得就好像臨時起意一樣。這也側面印證了媽媽在論壇帖子上說的，一開始就
沒想拒絕來上海這件事，而且還有事先做過準備。
當我看到展館上寫著參展時間是十月一日到十月五日時，才知道今天是展會
的最後一天了。媽媽其實大可以前幾天和我說這個事，或者放著我不管自己直接
來這裡。但媽媽最終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在確定我今天沒有計劃之後才決定來這
裡。那是不是說，媽媽心裡是優先我的行程和安排，其次才是她自己的事情？
展會里面挺熱鬧的，有點像室內廟會的感覺。一排排的廠商展鋪，展櫃前的
遊客們來來往往，時不時有人駐足上前瞭解。展櫃的接待員們，大多是二十來歲
氣質尚佳的俊男美女們。他們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向男女老少們不厭其煩地
介紹著展櫃上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啤酒。
對於我來說，這些啤酒也真的是五花八門，不管是外形還是名字或是品牌。
來過才知道，啤酒原來還有這麼多名堂。雖說我對它們並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基
於這和媽媽的工作息息相關，為了讓媽媽感受我的真心實意，我還是一邊觀展，
一邊問他這都是些什麼酒之類的事。媽媽則是對我的提問來者不拒，像是到了她
的專業領域一樣，什麼黑啤、生啤、扎啤、果啤等等一個一個只給我看，還對國
內外各家啤酒評頭論足，說著它們的特色和不足。我一邊聽著，一邊不停點頭，
直誇媽媽瞭解得真多，讓我得到了好多新的知識。媽媽則笑說，這怎麼也是她吃
飯的東西，知道也不稀奇。
我們一路聊著，來到了南江啤酒的展臺。媽媽沒有提前跟我說這裡會有南江
的展臺，所以當我看到的時候還挺驚訝的。南江展臺分屬於國內啤酒商展區，這
個展區比起國外啤酒商展區來說遊客少了很多。這不意外，畢竟大家來這裡，都
是想看那些沒見過的洋貨。只是，在國內啤酒商展區這裡，南江啤酒展區相比於
其他國內廠商展臺來說，可謂是無人問津、門可羅雀。
一見到這光景，媽媽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面有慍色。她挺直身子，腳
步踩得很重，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快步向展臺內走去。
「你們倆在幹什麼！」媽媽雙手環胸，皺起眉頭，生氣地對裡面坐著玩手機
的兩位年輕工作人員喝道，「工作時間居然在玩手機？！」
那一男一女兩位小青年嚇得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手機放進兜裡，有些惶
恐地低著頭聲音顫顫巍巍地向媽媽禮貌地說道：「柳總好。」
「公司派你們來玩的是嗎？」媽媽沒有做禮貌性地回應，而是目光在兩位低
著的頭上來回遊移。媽媽比他們兩個都要高，這樣看上去更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剛還在好奇怎麼就我們展鋪這裡沒有人呢。」
「柳總，我們下次不會了。」其中的女青年低著頭小聲道歉道，「我們這就
繼續工作。」
「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媽媽語氣稍微平和了些，觀察了一下其他展
鋪的狀況，說道，「還有兩天，我希望看到我們這會有像其他展鋪一樣那麼多的
客人。不然的話，回公司了，你們看著辦。」
「柳總，您有所不知。」男青年忽然顯得很委屈地說道，「我們這幾天都很
拼命地攬客來看我們的啤酒，可大家不知怎的，似乎都沒有興趣，壓根沒人來。
我們實在是太無聊了才……」
「你們還有理了是吧？」媽媽立刻打斷他的話，嚴厲地說道，「我不知道是
誰安排你們兩個來的。但既然安排你們來了，你們就應當對展會前前後後各個環
節的事都負責不是嗎？難道以為在這裡站著吆喝兩句就完事了？也不想想，這麼
輕鬆的活，能輪到你們倆頭上？」媽媽一邊訓斥著，一邊拿起桌上的啤酒展品瞧
了瞧，道，「呵，你們可真行啊。啤酒上面還貼著標價，你們是來賣酒的？帶來
的還是些平時給經銷商賣的那些啤酒。新貨呢？我們研發的那些新品類呢？都被
你們吞了嗎？這只是隨便看到的一個問題，再要看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問題。
但凡都做好了，能是這幅樣子？這兩天先弄好，其他的回了公司再找你們和你們
的領導說。」
看著媽媽這既充滿威嚴感但又保持理性的樣子，讓我覺得媽媽不是一個簡單
的女人，也不是一位普通的母親。平時雖然知道媽媽在工作上很強勢，是個女強
人。但是一直都是聽說，畢竟平時媽媽在家裡和生活中這樣的姿態很少展現出來。
這次她訓斥下屬的樣子才我第一次認識到媽媽在職場上的那一面。我本想說點什
麼，讓媽媽心情好點。但好像這是媽媽正在工作的時候，我並不應該打擾她。哪
怕只是默默地看著，也是對她工作的尊重和支援吧。
「喲，我說這誰呢，這麼大聲音，呵斥下屬呢？」忽然，伴隨著「噠、噠、
噠」的高跟鞋的聲響，從我們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慢慢靠近我們，用
著嘲諷的語氣說道。我轉身看去，是藍島啤酒的片區總經理陸雨鈴。對於這位保
時捷美婦，在上次酒會上也見過，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兩位年輕人，不要害怕。這南江不要你們了，可以來我藍島，安排的工作
能比現在更好。」陸雨鈴穿著一身V字低領紅色連衣裙，半個碩大圓潤的雪乳呼之
欲出，後面露出大半個雪背，踩著估摸著八公分的白色高跟鞋，斜彎著上身，一
隻手撐在櫃檯上，挺起豐滿的翹臀，用著略媚地聲音笑說道，「我不像你們柳總，
會向你們發脾氣。自己的計劃不周，卻要下屬來承擔責任。嘖嘖，這樣的領導你
們會喜歡嗎？」
兩位小青年面面相覷，完全不敢回應，只是收拾著櫃檯，做著自己的工作。
「陸總，可真是有閒情逸致呢。」媽媽倒也沒顯得有多生氣，笑道，「這兩
人您陸總若是想要，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也不必等國慶後了，這兩天就去你
那報道便是。我也不喜歡奪人所好。」
陸雨鈴沒有選擇接話，而是在媽媽周圍掃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我身上，略
顯意外地語氣說道：「嗯？這小男生是？你兒子嗎？」
「是啊，怎麼了？」媽媽瞥了我一眼，有些不滿地應道，「貴司難道還要招
童工嗎？」
「呵呵，就是招童工，哪裡又能請柳總的公子哥呢？」陸雨鈴笑著，目光一
直落在我身上，低聲道，「我說，怎麼和柳總你長得這麼像呢。模樣好生俊俏，
真叫人喜歡呢。」
說著，陸雨鈴忽然走向我。穿著高跟鞋的陸雨鈴幾乎快要高我一個頭，我都
得抬頭看著她。我從她那銳利的目光裡能確信她是認出了我的，但不清楚為何她
沒有說出這個事實。是單純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還是另有打算呢？從她那妖豔的
眼神里，我得不出答案。
陸雨鈴離我大概只有一拳的距離，她身上那種能勾起人荷爾蒙和勾走魂的濃
烈香水味撲鼻而來。她緩緩彎腰，低下頭，臉和我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從她那
塗著深紅色的火熱紅唇露出的溫熱吐息直撲我的臉頰，V字連衣裙裡面的兩個大肉
團暴露在我的眼前，裡面只有兩塊肉色的乳貼。她的胸型和大小也很完美，可以
說是和媽媽的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觸感如何。
「小弟弟，我和你媽媽是好姐妹。」陸雨鈴露出魅惑的笑容，用著御近乎女
王般的聲線低聲說道，「阿姨我呢，沒有小孩。小弟弟，要不，我做你乾媽吧，
好不好啊？」
「陸總，公開場合，請注意你的行為。」我感覺到我臉頰發燙的時候，媽媽
一把抓著我的胳膊讓我向後退了兩步，正色道，「我也高攀不起陸總，哪裡做得
了陸總的姐妹。如果陸總沒有別的什麼事，還請回貴司的展臺吧。」
「這就要逐客了嗎？呵呵。」陸雨鈴不以為然地笑道，「也罷，看你這裡冷
清，我可以招呼一些客人來你這看看。免得堂堂南江啤酒被其他友商們看扁了，
雖然南江的確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商罷了。不過我心情好，加上我那客人太
多應付不來，給你分一些也無妨。至於道謝的話，就不必了，當是我發善心了。
哼哼哼。」陸雨鈴趾高氣昂地哂笑著，離開了南江的展臺。
媽媽這時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的多，看著陸雨鈴離去的背影，眼裡甚至充
滿了殺意，環保著的胸劇烈的起伏著。媽媽瞪了眼兩位青年，「哼」了一聲便不
再看他們。
「走。」媽媽有些生氣地說了一聲，但沒有看著我。我悻悻地跟著媽媽身後，
屁話不敢說一句。
「剛才你為什麼不拒絕她？」媽媽在前面快步走著，一邊質問著我，「怎麼？
魂被勾走了嗎？是啊，的確是很誘人的狐狸精，換我也會受不了。」
「沒有沒有。」我忙否認道，「她突然湊過來，我都被嚇壞了。然後她說當
我乾媽什麼的，我直接給聽懵了，完全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腦袋一片空白。
什麼想法也沒有。」
「哼，你還想有想法是嗎？」媽媽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要是給我看見你
理了她，仔細你的皮！」
我諾諾地點點頭，不敢吱聲。老實說，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明
明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和陸雨鈴的這次會面，在媽媽眼裡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難道是女人的第六感嗎？忽然想起我和李老師的那個晚上，媽媽那晚的神色，我
不禁背後發涼。
隨後我和媽媽來到了會場裡的一個主展臺。這裡是會場裡最為中心的區域，
上面有一塊大熒幕和一個舞臺，下面放置著將近六十個凳子。媽媽跟我說，這裡
每天這個點都會有一家知名且有成績的啤酒商來做一個分享會。各路領導、供應
商和媒體都會在這個分享會上，所以哪家啤酒商要是能上這個舞臺的會，就意味
著它接下去一年的生意和廣告都有了著落。
只是出乎媽媽意料的是，這次上臺的不是別人，正是陸雨鈴。而這次分享會
的酒商也正是南江啤酒在南江的第一競爭對手——藍島啤酒。
「怎麼會是他們。」媽媽和我坐在觀眾席的後排，她不滿地說道，「不聽了，
我們走。」
「媽，等一下吧。」媽媽剛要起身，我便輕輕抓住媽媽的手腕，勸說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要是想要贏她的話，多瞭解些關於他們的事有好處。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媽媽低下眼睛，沉思了一會後，坐回了位置。「也好，看看她能吹出什麼花
來。」
陸雨鈴在大螢幕上分享著她寫的PPT，這份PPT看起來就像她本人一樣華麗。
順著PPT的脈絡，她簡要回顧了藍島的歷史，然後說到了藍島的創新和商業戰略藍
圖以及介紹推銷本年度新研發的健康型啤酒，提出了「健康啤酒，快樂啤酒」的
新理念。總之呢，聽下來基本上都是一些畫餅的東西，說得花裡胡哨，但是乾貨
幾乎沒有。
「都是狗屁東西講的。」聽著我忍不住輕聲吐槽道。
「在你我看來是這樣。但是在投資人和合作夥伴的眼裡，這就是一個他們喜
歡聽的故事。」媽媽緊鎖眉頭，認真聽著陸雨鈴的演講，「儘管我不喜歡她，但
不得不說，她演講時的這股自信很有感染力。」
的確如媽媽所言，陸雨鈴的演講過程中，中間引來了好幾陣掌聲。我不知道
其他人怎麼想，我也覺得她對我而言很有感染力。不過這份感染力不是來源於她
的演講，而是她在這正式場合下既大膽又性感的時尚穿著，若隱若現的大乳球，
讓我壓根沒有在聽她說什麼。
不過後面她講的內容讓我將注意力從她充滿誘惑力的身體上拉走了。她說最
後想要提一下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
「我們不僅在啤酒的品類上傾注了很多研發投入，而且在營銷策略上也有在
行業上的創新。」陸雨鈴不再看著PPT，而是開始了即興脫稿演說，「我必須將我
們在營銷上的跨時代的案例分享給同行們，以鼓勵我們啤酒行業持續欣欣向榮地
發展下去。如同行們所知的那樣，我們藍島啤酒在上個月有段時間在華東地區的
銷售份額下滑得很厲害。至於其原因，牽涉到一些機密，我不展開說了。不過我
想說的是，為何我們能在九月下旬一轉頹勢，迅速佔據了華東地區的第一名，而
且創了單月市場份額歷史之最。這在整個行業裡，都是史無前例的。」
說完這些之後，陸雨鈴才把真正核心的話題引出來。我沒有想到的是，她所
謂的這個「奇蹟般的營銷手段」竟然就是我給媽媽之前提到的給啤酒消費者發補
貼的手段。她稍微包裝了一下，再加上她們的確還給終端商戶發補貼這個原創的
手段，一下就成了藍島的創新營銷了。
「真是不要臉，明明這是媽媽先使用的手段。」我啐了一句，「她怎麼能這
麼堂而皇之地說是自己創新的呢？噁心死了。」
「成王敗寇。」媽媽淡淡地說道，「它們現在的業績是比我們南江要好，那
他們說的誰都會信。再說了，我們能有什麼證據證明補貼這個法子是我們首創的
呢？在商場上，業績是最好的發聲筒。」
「不行，我看不下去。」我表達著我的不滿和不認同，打心底裡咽不下這口
氣。理由很簡單，這件事上媽媽吃了虧，受了委屈，我絕對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
哪怕媽媽嘴上說著沒什麼。
等到互動提問環節的時候，我舉手提問。不知道陸雨鈴是出於什麼原因，選
中了我，讓我發言提問。既然拿了話筒，我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你剛說的
補貼手段，你們藍島啤酒根本不是率先採用的。明明是南江啤酒先採用的，所以
才在九月中上旬的銷售量上超過了你們。你們不過是抄了過來，仗著自己財大氣
粗，給了更多的補貼罷了。你怎麼好意思當著大家這麼多人的面說謊呢？這是堂
堂一位總經理該有的行為嗎？不覺得可恥嗎？」
我說完以後，觀眾席上除了寥寥幾人交頭接耳外，絕大多數人無動於衷。
「你幹嘛這是？」媽媽皺著眉看著我，對我的舉動感到意外，小聲命令式地
說道，「快坐下，聽話！」
「哦？是嗎？請問這位朋友，你有什麼證據嗎？我知道南江這次輸了不開心，
但沒想到竟然會用這樣低劣的手段抹黑對手呢。」陸雨鈴似是早有準備一般，一
點也不慌張，毫不在意地淡淡地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南江的人自己不敢出
來，竟買通一位未成年人來進行對對手的詆譭。連最基本的商業道德底線都沒有
了，我真是沒想到呢。柳總，你就只有這點計倆嗎？真是教人失望呢。」
「哼。」怒不可遏的我本想言辭激烈地反擊她，可這時媽媽忽然起身拿過我
的話筒冷哼了一聲，針鋒相對地反擊道，「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我柳如雪不
像某些人，敢做不敢當。這世上黑的就是黑的，怎麼洗都變不成白的。補貼的手
段是我兒子想出來的，也就是剛才的這位你口中的未成年。貴司連一個小孩子的
想法都要抄去寫上自己的名字，真是教人大跌眼鏡。是啊，我是沒有陸總那麼多
個心眼，做個策略還要記錄下來，到處炫耀。不過我現在知道了，對付鬼呢，要
用對付鬼的方法，不能跟她說人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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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她都隻字未提。當然，包括泳衣和海灘的事，她也沒有提及。彷彿昨晚就像
一場夢一樣，轉瞬即逝。
「媽，我們不是出來就吃個早飯嗎，你怎麼穿的這麼正式？」我一邊吃著小
籠包，一邊看著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和黑色低跟皮鞋的媽媽說道。
「因為有事。」媽媽喝了口豆漿，回應道，「今天你沒什麼計劃吧？」
「嗯，今天倒是沒什麼計劃。」我點點頭，略帶疑惑地問道，「有事是？不
會是工作上的吧？」
「算也不算吧。」媽媽把吃完的碗碟放到一邊，「今天有個國際啤酒展銷會，
以前都沒有去看過，這次我想去看看。那媽媽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玩好嗎？」
「那我陪媽去吧，可以嗎？」我立刻提議道，「我也不是想要媽都是在遷就
我，陪著我去各處玩的。要是媽有想去的地方，我也很樂意陪著一起去的。」
「可那地方對你來說應該不好玩。」媽媽輕輕搖了搖頭，「都是各種啤酒和
各種商家，很無聊的。要不是我工作上用得上，我也不會去。」
「這和玩沒什麼關係。再說了，只要媽你在，我就不會覺得無聊，我就會覺
得很有意義。」我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繼續說道，「而且我還答應過媽，要在國
慶之內和你一起解決現在南江啤酒的銷售困境。我本來這幾天其實已經有了些想
法，如果能有更開闊的視野，見識更多的話，我想對於我想到法子也會很有幫助
的。如果能幫媽媽分憂解難，不比吃喝玩樂更有意義嗎？」
「好吧，要是你真的想去的話，那我就帶你去吧。」媽媽不再堅持，鬆了口，
「話先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要是覺得無聊想走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先走。」
「好，沒問題。」我開心地點頭答應著。
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展會會場。這個會場很大，目測大概至少一個足球
場那麼大。在入口處，媽媽沒有帶我走人非常多、排隊一米多長的遊客入口，而
是帶我徑直走向展商入口。正當我疑惑媽媽為什麼會走這個入口的時候，只見在
檢查證件的時候，媽媽從包里居然拿出了一張參展展商證。
這讓我挺意外的。媽媽這時候能拿出展商證的話，那說明媽媽在來上海之前
就準備好了展商證，並且那時就計劃要參加了。可是媽媽卻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表現得就好像臨時起意一樣。這也側面印證了媽媽在論壇帖子上說的，一開始就
沒想拒絕來上海這件事，而且還有事先做過準備。
當我看到展館上寫著參展時間是十月一日到十月五日時，才知道今天是展會
的最後一天了。媽媽其實大可以前幾天和我說這個事，或者放著我不管自己直接
來這裡。但媽媽最終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在確定我今天沒有計劃之後才決定來這
裡。那是不是說，媽媽心裡是優先我的行程和安排，其次才是她自己的事情？
展會里面挺熱鬧的，有點像室內廟會的感覺。一排排的廠商展鋪，展櫃前的
遊客們來來往往，時不時有人駐足上前瞭解。展櫃的接待員們，大多是二十來歲
氣質尚佳的俊男美女們。他們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向男女老少們不厭其煩地
介紹著展櫃上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啤酒。
對於我來說，這些啤酒也真的是五花八門，不管是外形還是名字或是品牌。
來過才知道，啤酒原來還有這麼多名堂。雖說我對它們並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基
於這和媽媽的工作息息相關，為了讓媽媽感受我的真心實意，我還是一邊觀展，
一邊問他這都是些什麼酒之類的事。媽媽則是對我的提問來者不拒，像是到了她
的專業領域一樣，什麼黑啤、生啤、扎啤、果啤等等一個一個只給我看，還對國
內外各家啤酒評頭論足，說著它們的特色和不足。我一邊聽著，一邊不停點頭，
直誇媽媽瞭解得真多，讓我得到了好多新的知識。媽媽則笑說，這怎麼也是她吃
飯的東西，知道也不稀奇。
我們一路聊著，來到了南江啤酒的展臺。媽媽沒有提前跟我說這裡會有南江
的展臺，所以當我看到的時候還挺驚訝的。南江展臺分屬於國內啤酒商展區，這
個展區比起國外啤酒商展區來說遊客少了很多。這不意外，畢竟大家來這裡，都
是想看那些沒見過的洋貨。只是，在國內啤酒商展區這裡，南江啤酒展區相比於
其他國內廠商展臺來說，可謂是無人問津、門可羅雀。
一見到這光景，媽媽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面有慍色。她挺直身子，腳
步踩得很重，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快步向展臺內走去。
「你們倆在幹什麼！」媽媽雙手環胸，皺起眉頭，生氣地對裡面坐著玩手機
的兩位年輕工作人員喝道，「工作時間居然在玩手機？！」
那一男一女兩位小青年嚇得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手機放進兜裡，有些惶
恐地低著頭聲音顫顫巍巍地向媽媽禮貌地說道：「柳總好。」
「公司派你們來玩的是嗎？」媽媽沒有做禮貌性地回應，而是目光在兩位低
著的頭上來回遊移。媽媽比他們兩個都要高，這樣看上去更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剛還在好奇怎麼就我們展鋪這裡沒有人呢。」
「柳總，我們下次不會了。」其中的女青年低著頭小聲道歉道，「我們這就
繼續工作。」
「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媽媽語氣稍微平和了些，觀察了一下其他展
鋪的狀況，說道，「還有兩天，我希望看到我們這會有像其他展鋪一樣那麼多的
客人。不然的話，回公司了，你們看著辦。」
「柳總，您有所不知。」男青年忽然顯得很委屈地說道，「我們這幾天都很
拼命地攬客來看我們的啤酒，可大家不知怎的，似乎都沒有興趣，壓根沒人來。
我們實在是太無聊了才……」
「你們還有理了是吧？」媽媽立刻打斷他的話，嚴厲地說道，「我不知道是
誰安排你們兩個來的。但既然安排你們來了，你們就應當對展會前前後後各個環
節的事都負責不是嗎？難道以為在這裡站著吆喝兩句就完事了？也不想想，這麼
輕鬆的活，能輪到你們倆頭上？」媽媽一邊訓斥著，一邊拿起桌上的啤酒展品瞧
了瞧，道，「呵，你們可真行啊。啤酒上面還貼著標價，你們是來賣酒的？帶來
的還是些平時給經銷商賣的那些啤酒。新貨呢？我們研發的那些新品類呢？都被
你們吞了嗎？這只是隨便看到的一個問題，再要看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問題。
但凡都做好了，能是這幅樣子？這兩天先弄好，其他的回了公司再找你們和你們
的領導說。」
看著媽媽這既充滿威嚴感但又保持理性的樣子，讓我覺得媽媽不是一個簡單
的女人，也不是一位普通的母親。平時雖然知道媽媽在工作上很強勢，是個女強
人。但是一直都是聽說，畢竟平時媽媽在家裡和生活中這樣的姿態很少展現出來。
這次她訓斥下屬的樣子才我第一次認識到媽媽在職場上的那一面。我本想說點什
麼，讓媽媽心情好點。但好像這是媽媽正在工作的時候，我並不應該打擾她。哪
怕只是默默地看著，也是對她工作的尊重和支援吧。
「喲，我說這誰呢，這麼大聲音，呵斥下屬呢？」忽然，伴隨著「噠、噠、
噠」的高跟鞋的聲響，從我們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慢慢靠近我們，用
著嘲諷的語氣說道。我轉身看去，是藍島啤酒的片區總經理陸雨鈴。對於這位保
時捷美婦，在上次酒會上也見過，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兩位年輕人，不要害怕。這南江不要你們了，可以來我藍島，安排的工作
能比現在更好。」陸雨鈴穿著一身V字低領紅色連衣裙，半個碩大圓潤的雪乳呼之
欲出，後面露出大半個雪背，踩著估摸著八公分的白色高跟鞋，斜彎著上身，一
隻手撐在櫃檯上，挺起豐滿的翹臀，用著略媚地聲音笑說道，「我不像你們柳總，
會向你們發脾氣。自己的計劃不周，卻要下屬來承擔責任。嘖嘖，這樣的領導你
們會喜歡嗎？」
兩位小青年面面相覷，完全不敢回應，只是收拾著櫃檯，做著自己的工作。
「陸總，可真是有閒情逸致呢。」媽媽倒也沒顯得有多生氣，笑道，「這兩
人您陸總若是想要，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也不必等國慶後了，這兩天就去你
那報道便是。我也不喜歡奪人所好。」
陸雨鈴沒有選擇接話，而是在媽媽周圍掃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我身上，略
顯意外地語氣說道：「嗯？這小男生是？你兒子嗎？」
「是啊，怎麼了？」媽媽瞥了我一眼，有些不滿地應道，「貴司難道還要招
童工嗎？」
「呵呵，就是招童工，哪裡又能請柳總的公子哥呢？」陸雨鈴笑著，目光一
直落在我身上，低聲道，「我說，怎麼和柳總你長得這麼像呢。模樣好生俊俏，
真叫人喜歡呢。」
說著，陸雨鈴忽然走向我。穿著高跟鞋的陸雨鈴幾乎快要高我一個頭，我都
得抬頭看著她。我從她那銳利的目光裡能確信她是認出了我的，但不清楚為何她
沒有說出這個事實。是單純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還是另有打算呢？從她那妖豔的
眼神里，我得不出答案。
陸雨鈴離我大概只有一拳的距離，她身上那種能勾起人荷爾蒙和勾走魂的濃
烈香水味撲鼻而來。她緩緩彎腰，低下頭，臉和我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從她那
塗著深紅色的火熱紅唇露出的溫熱吐息直撲我的臉頰，V字連衣裙裡面的兩個大肉
團暴露在我的眼前，裡面只有兩塊肉色的乳貼。她的胸型和大小也很完美，可以
說是和媽媽的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觸感如何。
「小弟弟，我和你媽媽是好姐妹。」陸雨鈴露出魅惑的笑容，用著御近乎女
王般的聲線低聲說道，「阿姨我呢，沒有小孩。小弟弟，要不，我做你乾媽吧，
好不好啊？」
「陸總，公開場合，請注意你的行為。」我感覺到我臉頰發燙的時候，媽媽
一把抓著我的胳膊讓我向後退了兩步，正色道，「我也高攀不起陸總，哪裡做得
了陸總的姐妹。如果陸總沒有別的什麼事，還請回貴司的展臺吧。」
「這就要逐客了嗎？呵呵。」陸雨鈴不以為然地笑道，「也罷，看你這裡冷
清，我可以招呼一些客人來你這看看。免得堂堂南江啤酒被其他友商們看扁了，
雖然南江的確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商罷了。不過我心情好，加上我那客人太
多應付不來，給你分一些也無妨。至於道謝的話，就不必了，當是我發善心了。
哼哼哼。」陸雨鈴趾高氣昂地哂笑著，離開了南江的展臺。
媽媽這時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的多，看著陸雨鈴離去的背影，眼裡甚至充
滿了殺意，環保著的胸劇烈的起伏著。媽媽瞪了眼兩位青年，「哼」了一聲便不
再看他們。
「走。」媽媽有些生氣地說了一聲，但沒有看著我。我悻悻地跟著媽媽身後，
屁話不敢說一句。
「剛才你為什麼不拒絕她？」媽媽在前面快步走著，一邊質問著我，「怎麼？
魂被勾走了嗎？是啊，的確是很誘人的狐狸精，換我也會受不了。」
「沒有沒有。」我忙否認道，「她突然湊過來，我都被嚇壞了。然後她說當
我乾媽什麼的，我直接給聽懵了，完全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腦袋一片空白。
什麼想法也沒有。」
「哼，你還想有想法是嗎？」媽媽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要是給我看見你
理了她，仔細你的皮！」
我諾諾地點點頭，不敢吱聲。老實說，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明
明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和陸雨鈴的這次會面，在媽媽眼裡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難道是女人的第六感嗎？忽然想起我和李老師的那個晚上，媽媽那晚的神色，我
不禁背後發涼。
隨後我和媽媽來到了會場裡的一個主展臺。這裡是會場裡最為中心的區域，
上面有一塊大熒幕和一個舞臺，下面放置著將近六十個凳子。媽媽跟我說，這裡
每天這個點都會有一家知名且有成績的啤酒商來做一個分享會。各路領導、供應
商和媒體都會在這個分享會上，所以哪家啤酒商要是能上這個舞臺的會，就意味
著它接下去一年的生意和廣告都有了著落。
只是出乎媽媽意料的是，這次上臺的不是別人，正是陸雨鈴。而這次分享會
的酒商也正是南江啤酒在南江的第一競爭對手——藍島啤酒。
「怎麼會是他們。」媽媽和我坐在觀眾席的後排，她不滿地說道，「不聽了，
我們走。」
「媽，等一下吧。」媽媽剛要起身，我便輕輕抓住媽媽的手腕，勸說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要是想要贏她的話，多瞭解些關於他們的事有好處。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媽媽低下眼睛，沉思了一會後，坐回了位置。「也好，看看她能吹出什麼花
來。」
陸雨鈴在大螢幕上分享著她寫的PPT，這份PPT看起來就像她本人一樣華麗。
順著PPT的脈絡，她簡要回顧了藍島的歷史，然後說到了藍島的創新和商業戰略藍
圖以及介紹推銷本年度新研發的健康型啤酒，提出了「健康啤酒，快樂啤酒」的
新理念。總之呢，聽下來基本上都是一些畫餅的東西，說得花裡胡哨，但是乾貨
幾乎沒有。
「都是狗屁東西講的。」聽著我忍不住輕聲吐槽道。
「在你我看來是這樣。但是在投資人和合作夥伴的眼裡，這就是一個他們喜
歡聽的故事。」媽媽緊鎖眉頭，認真聽著陸雨鈴的演講，「儘管我不喜歡她，但
不得不說，她演講時的這股自信很有感染力。」
的確如媽媽所言，陸雨鈴的演講過程中，中間引來了好幾陣掌聲。我不知道
其他人怎麼想，我也覺得她對我而言很有感染力。不過這份感染力不是來源於她
的演講，而是她在這正式場合下既大膽又性感的時尚穿著，若隱若現的大乳球，
讓我壓根沒有在聽她說什麼。
不過後面她講的內容讓我將注意力從她充滿誘惑力的身體上拉走了。她說最
後想要提一下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
「我們不僅在啤酒的品類上傾注了很多研發投入，而且在營銷策略上也有在
行業上的創新。」陸雨鈴不再看著PPT，而是開始了即興脫稿演說，「我必須將我
們在營銷上的跨時代的案例分享給同行們，以鼓勵我們啤酒行業持續欣欣向榮地
發展下去。如同行們所知的那樣，我們藍島啤酒在上個月有段時間在華東地區的
銷售份額下滑得很厲害。至於其原因，牽涉到一些機密，我不展開說了。不過我
想說的是，為何我們能在九月下旬一轉頹勢，迅速佔據了華東地區的第一名，而
且創了單月市場份額歷史之最。這在整個行業裡，都是史無前例的。」
說完這些之後，陸雨鈴才把真正核心的話題引出來。我沒有想到的是，她所
謂的這個「奇蹟般的營銷手段」竟然就是我給媽媽之前提到的給啤酒消費者發補
貼的手段。她稍微包裝了一下，再加上她們的確還給終端商戶發補貼這個原創的
手段，一下就成了藍島的創新營銷了。
「真是不要臉，明明這是媽媽先使用的手段。」我啐了一句，「她怎麼能這
麼堂而皇之地說是自己創新的呢？噁心死了。」
「成王敗寇。」媽媽淡淡地說道，「它們現在的業績是比我們南江要好，那
他們說的誰都會信。再說了，我們能有什麼證據證明補貼這個法子是我們首創的
呢？在商場上，業績是最好的發聲筒。」
「不行，我看不下去。」我表達著我的不滿和不認同，打心底裡咽不下這口
氣。理由很簡單，這件事上媽媽吃了虧，受了委屈，我絕對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
哪怕媽媽嘴上說著沒什麼。
等到互動提問環節的時候，我舉手提問。不知道陸雨鈴是出於什麼原因，選
中了我，讓我發言提問。既然拿了話筒，我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你剛說的
補貼手段，你們藍島啤酒根本不是率先採用的。明明是南江啤酒先採用的，所以
才在九月中上旬的銷售量上超過了你們。你們不過是抄了過來，仗著自己財大氣
粗，給了更多的補貼罷了。你怎麼好意思當著大家這麼多人的面說謊呢？這是堂
堂一位總經理該有的行為嗎？不覺得可恥嗎？」
我說完以後，觀眾席上除了寥寥幾人交頭接耳外，絕大多數人無動於衷。
「你幹嘛這是？」媽媽皺著眉看著我，對我的舉動感到意外，小聲命令式地
說道，「快坐下，聽話！」
「哦？是嗎？請問這位朋友，你有什麼證據嗎？我知道南江這次輸了不開心，
但沒想到竟然會用這樣低劣的手段抹黑對手呢。」陸雨鈴似是早有準備一般，一
點也不慌張，毫不在意地淡淡地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南江的人自己不敢出
來，竟買通一位未成年人來進行對對手的詆譭。連最基本的商業道德底線都沒有
了，我真是沒想到呢。柳總，你就只有這點計倆嗎？真是教人失望呢。」
「哼。」怒不可遏的我本想言辭激烈地反擊她，可這時媽媽忽然起身拿過我
的話筒冷哼了一聲，針鋒相對地反擊道，「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我柳如雪不
像某些人，敢做不敢當。這世上黑的就是黑的，怎麼洗都變不成白的。補貼的手
段是我兒子想出來的，也就是剛才的這位你口中的未成年。貴司連一個小孩子的
想法都要抄去寫上自己的名字，真是教人大跌眼鏡。是啊，我是沒有陸總那麼多
個心眼，做個策略還要記錄下來，到處炫耀。不過我現在知道了，對付鬼呢，要
用對付鬼的方法，不能跟她說人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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