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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6-23
外婆照顧她的感受，就應該給她找別
人，你有尊重過我的想法嗎？」
媽媽眼神弱了幾分，可依舊理直氣壯：「我給她找了十多年了，可還是沒有 她認可的，適合她的。」
「那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她的外孫，你為什麼非得找我！」
我幾乎要不認識這個女人了，她以前還因為與我不倫的關係抑鬱過幾個月， 她難道忘了？更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能堅定這個荒謬想法如此久，彷彿成了一件 必然的常事！
媽媽卻輕輕一笑：「因為你會一直對她好，她也不會討厭你。而且我之前也 說過，她性格比我好，以她的年紀，很容易就會被動接受這種事！」
看她一副久病成良醫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腦子要是有包，真的就信了！
「那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只愛你！難道外婆來之前，你所有的 一切也是裝的？」我無比平靜的注視著她，只想再確認她是否真的心裡有我。
像是想到與我曖昧同居那段日子，媽媽白皙絕美的巴掌臉湧上一抹紅暈，伸 出玉手捏著我的臉頰，一本正經說道：「愛你個頭，明明就是你一直強迫我，有 你這樣當兒子的嗎？」
我輕輕抓住她的手，用侵略者的目光盯著她：「我本來就沒想當你兒子！」
媽媽臉色更加紅暈，嗔白我一眼後，將手抽了回去，整理了下白絲裙端坐駕 駛位。
我見此情形，順杆往上爬說道：「那以後你別再要求我跟外婆……好不好？」
媽媽點了下螓首：「當然可以，我一直都尊重你的意見！」
我眼珠一轉補充道：「還有以後別跟那個姓王的聯絡了，讓外婆換一個話少 的，年紀大長得醜的窮鬼，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哼……你把你外婆當傻子了是嗎？」媽媽冷聲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又說尊重我！？」我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同意和不理解，但我還是會按照你外婆的意願去相 親，直到她離開我們家為止！」媽媽又恢復剛才強硬的態度。
「你這就是在逼我！今天我不同意，你就讓別人摸手，明天我不同意，你是 不是要和別人親嘴？！」並非我小氣，而是她用意太深，迫使我產生這種設想。
媽媽胸脯起伏深吸一口氣，微怒道：「我說了，我不會逼你！我只是把事實 告訴你，給你提供建議，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屁！外婆催你找物件，跟我和她發生那種事有什麼聯絡？我如果真跟她那 什麼了，她就不會催你？」我壓根就不相信她所謂的事實。
但媽媽卻認真思索一番，然後點頭道：「差不多！」
我頓時感覺腦子漿糊一片，根本運轉不過來，本能拒絕道：「不管你說什麼， 反正我永遠不會同意！」
「嗯，我知道了！」媽媽隨意應道。
「你也不能再跟那個姓王的見面！」我又加了句。
媽媽輕蔑一笑：「這你就管不著了，除非你去跟你外婆說，你不想我再找對 象，你還是個離不開媽媽的小孩兒……」
見她執迷不悟，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指著她鼻子吼道：「梁步萍……」
「陸子軒！」但媽媽一把撥開我的手，也指著我凌厲嬌叱道。
她瞪直鳳目狠狠颳著我，威嚴十足道：「人可以幼稚，但不能一直那麼幼稚， 這就是現實！」
而後，她沒再跟我囉嗦，轉身開門便下車了。
媽媽關上車門前，從手提包裡掏出鑰匙扔給我：「等會兒再上來，記得鎖車…… 「
「踏踏踏……」隨著她從容優雅的步伐邁動間，絲裙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美 腿靈動婉轉，足下踩著高跟鞋敲擊厚實的水泥地，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迴盪在 整個寬敞的地下車庫。
直至媽媽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內心仍是不能平靜，腦海也迴盪著她最 後那句話。
雖然仍是不思不得其解，但我始終堅守一個定論：「就算她看得比我遠，想 的比我深，但都只是她自己設想。我要用對她的熱愛證明，不管怎樣，我的想法 才是正確的！」
半小時後，我才上樓回到家中。
跟客廳的外婆打了聲招呼後，路過媽媽臥室時，卻發現她又躺在床上睡覺， 此時才下午兩三點！
真是白瞎了我獨自在車裡一番深思，她難道真的沒當一回事兒？
……
第六十四章：矛盾持續
我懷著鬱悶的心情回到臥室，習慣性走向書桌自習。可做了半天習題，才發 現一直做的是同一道，並且還都是錯的！
「靠！」我一把合上練題冊，煩躁不已。
回想著時時刻刻在我腦海中浮現的，關於今天發生的一切，才確定自己根本 無法平靜下來。
媽媽和那個男人拉手的一幕，我和鍾阿姨分別的場景，始終都在腦海裡揮之 不去……
無奈，我暫時沒法調整，只好起身行至床邊，倒頭栽在了枕頭上。
……
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順著空氣中瀰漫的菜香味，我準備就緒般坐 在餐桌前，迫不及待等著外婆做完最後一道菜。
「好了……吃飯吧……」
外婆端來一碟青菜，雙手在身前緊裹的圍裙擦了下，微笑地看向我和媽媽， 一舉一動仍是那般賢淑溫良。
等她入座主位後，我連忙拿起碗筷開動起來，風捲殘雲間也不忘由衷感恩道： 「外婆，您做菜真的太好吃了，我覺得您以後回鎮上就別開書店了，開間飯店肯 定生意火爆……」
聞言，外婆只是淺笑不語，閉唇緩緩咀嚼著，像是已經習慣了我的馬屁似的。
其實我表現得這麼浮誇，是想引起對坐媽媽的注意，皆因她從我來到客廳開 始，便一直拿著手機，紅色美甲指偶爾點著螢幕，顯然是在跟別人打字聊天。
對此，我心裡雖然已經有了十有八九的猜測，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確定。
「媽，忙著跟誰聊天呢？吃飯也閒不下來嗎？」我天真好奇的問道。
媽媽眸子轉動瞟了我一眼，沒有回應。繼續一隻手點著螢幕，一隻手夾菜吃 飯，動作典雅自然，咋一看比我狼吞虎嚥有禮儀多了！
外婆見我吃癟尷尬的樣子，輕笑之後側頭問道：「步萍，跟誰聊得這麼起勁 呢？」但從她旖旎的目光可以看出，顯然明知故問。
媽媽嘴角剛上揚，立即又恢復平靜：「哦，沒有，就是你給我介紹那個人， 諮詢我一些關於未來三年政府規劃方針……就隨便聊聊工作。」
外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打趣道：「是嗎？」停頓一會兒後，她又認真盯著媽 媽：「你覺得他那個人怎麼樣？」
「勉強吧……他挺風趣的，又善於言辭有風度……當朋友還是可以的。」媽 媽終於放下手機，漫不經心隨意說著，赫然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如果不是桌上手機螢幕再次彈出一條訊息，她看見之後又露出欣美的微笑， 外婆和我都差點信了！
外婆見此會心一笑沒再言語，隨後不著痕跡地看向我。
而我從頭到尾都只是狼吞虎嚥吃著飯菜，像是沒聽到她們的交談一般。
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有什麼反應，她們都各自有猜疑顧慮。所以我乾脆啥也 不裝，啥也不問，隨便她們怎麼想。
這般各懷心思的用餐很快結束，我什麼也沒說再次回到房間。
「呼……」我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純淨熾亮的電燈發呆。
儘管我知道媽媽剛才是做樣子給外婆看，主要也是給我看！此刻也還是不禁 感到身心疲憊，始終想不通她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也想不通她為何對於，我和 外婆做那種事如此執著。
意義在哪裡？
「算了，既然她喜歡這樣做，那我就陪她玩到底吧！我倒要看看外婆離開之 後，她又能說出什麼大道理？」
……
學校，下午最後一節課體育課，籃球比賽現場。
「四班……加油……」
「二班……加油……」
籃球場邊，對半分開站著兩隊青春俏麗的女同學，穿著較為清涼的拉拉隊服， 正激動地為場上各自班級男球員加油助威。
雖說是學校半硬性要求組織的，但看著場上熱血激烈的比賽，以及在班級榮 譽感的促使下，作為拉拉隊員的她們，情緒也都頃刻高漲。
「吼……加油……快傳球……」
甚至她們身後的其他什麼都沒參與的同學，也都放開了嗓子，隨著緊張的比 賽節奏吶喊助威。
這讓遠遠坐在看臺的我，多少有些尷尬……
也只能翹著二郎腿幹看著：「這特麼二班跟四班打決賽，我該幫誰啊，該給 誰加油？」
在我只能乾著急之際，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怎麼樣，當叛徒的感覺不好受吧！」一陣香風襲來，董芊不知何時來到我 身旁，悄然坐下。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我也知道董芊因為家庭條件良好，從小成績優異突出， 性格多少有點孤僻高傲，身邊好像也沒有真正讓她交心的朋友。
不過她心底還是很善良的，除了偶爾有些腹黑之外，沒有太多毛病。和班上 其他書呆子相比，她倒算是我一個有趣的朋友。
我也知道她那話什麼意思，轉頭白了她一眼：「我是覺得他們都太菜了，才 不報名參加的，我要是上場……」隨後我據實解釋著。
董芊聽完嗤笑道：「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自戀，愚蠢，無能，像個單細胞生物……
「她一口氣無中生有說了我幾十個缺點後，才笑吟吟道：「沒想到你吹牛撒 謊的水平還蠻高的，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你呢？你不是德智體美勞俱佳嗎？ 怎麼不去給咱們二班做拉拉隊員助威……
「說到拉拉隊的時候，我還不自覺打量著她發育良好的身段，想象著這個腹 黑大小姐要是穿著穿短裙跳舞吶喊，該是什麼樣的畫面！？
「你的狗眼在看什麼呢！」董芊感覺到我不友好的目光，冷著臉嬌叱道。
我先是一怔，然後又看向籃球場，沒有反駁她。
「哼！」董芊也懶得跟我計較，安靜地觀看比賽。
畢竟偌大的四周，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也不想離我遠遠的，這樣明顯有些刻 意了。
過了一會兒，比賽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
我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看向董芊頗為豪爽道：「要不要吃雪糕，我請你！」
董芊沒被場上比賽結果影響情緒，一臉平靜地看著我：「你心裡還是希望四 班能贏對吧？」
「呃……應該是吧！」我也沒有隱藏小心思，所以剛才看見場上許多熟悉的 好友歡呼，也不禁感到高興。
聞言，董芊停頓思索一會兒，認真又好奇道：「你雖然智商有點低，但比……
他們應該強那麼一點兒。為什麼你不傾向於和你差不多的同學，反而給那些 人加油，不會是憐憫心態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覺得她無形中把自身抬得過高，因為她就是那種，從 思維心境都鶴立雞群的人！
微微一笑後，我搖頭道：「四班有我很多好朋友，不管他們是否淺薄悠哉， 在我眼裡大家都是一樣，我離他們……從來都不遠！」
董芊卻輕蔑一笑，斷然評價道：「你很有耐心，很放得下性子啊！」而後蹙 眉問道：「你以後不會要去當官吧？」
「哈哈……謝謝董大姐看得起！說實在的，這方面我還真沒細想過，您還有 沒有其他推薦啊？」我打趣道。
儘管我算是半開玩笑，可也知曉董芊家裡不一般！不是很有錢，但從她談吐 以及偶爾透露的情況來看……很不一般！
至少比我更加看得清這個世界！
果然，董芊愣了一下，也沒在乎我對她的戲稱，搖了下螓首：「我暫時沒什 麼推薦，你下次考進年級前三再說吧！」
我無奈起身，索然無味道：「你怎麼說話跟我媽一樣……走吧，我請你吃雪 糕，曬了半天……」
但董芊直接頭也不回，往教學樓方向走去：「謝謝不用，我放學該回家了……」
「……」
我看著漸漸空曠的籃球場，她那略顯蕭索的纖瘦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真是比我還能裝！
……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不需要上晚自習的我也沒再逗留。
吃著雪糕唱著歌，準備回到如今讓我倍感鬱悶的家中。
可剛走出校門，就看見馬路對面小賣店桌椅前，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連忙笑臉相迎跑了過去，將緩緩起身的他一把抱住。
「爸，你怎麼來這兒了？」
因為現在彼此各自家庭原因，我和他已經大半年沒見面了。雖然偶爾會影片 聊天，但總歸差了點兒意思！
爸爸滿臉笑意，微微抬頭打量著我：「你小子怎麼變白了，學習之餘也要記 得鍛鍊身體……」他還捏著我臉頰的細肉，像忘了我如今已是比他還高的人了。
儘管我對他的出現倍感欣喜，可也禁不住周圍不少同學好奇的目光。
一把撥開他的手，我沉聲道：「差不多行了，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
聽著爸爸的笑罵，視線突然留意到他身後桌子上的一個白色包裝袋，我拿出 裡面盒子一看，頓時更加興奮：「爸，這是給我的嗎？最新款的iPhone誒！謝了 啊……您真捨得下血本，張阿姨不知道您有這麼多私房錢吧……」
爸爸看著我三下五除二拆開盒子眉開眼笑的模樣，也不禁開懷道：「你上個 月生日我也沒法送你禮物，而且你現在都考到年級第五的成績了，我再不表示一 下，那還是你老爸嗎？」
我拿著嶄新的手機不停搗鼓，神情難掩激動。
由於高二分文理科的緣故，我上次月測年級排名再次躍進。原本我也沒在意 這些，因為沒啥實質性獎勵，只有期末考學校才會給幾百塊，但現在就有些感慨 了！
原來成績好真的能當飯吃啊！
「老爸，那我下次考得好有啥獎勵沒？還有明年我生日，您提前把禮物快遞 給我就行了，人到不到無所……」我得意忘形地操作著新手機。
爸爸將包裝盒收拾一下扔給我，打斷道：「你小子就是沒良心，我大老遠跑 過來還不如一臺手機了是嗎？」
雖然我知道他是佯怒，但還是收好手機正經道：「那怎麼會……您至少值十 多臺！」
「哈哈……」爸爸和善一笑。
……
旋即，點了幾杯冰鎮飲料後，我和爸爸坐在店門口又聊起了各自家常。
主要了解到他的工作情況，依舊是像以前一樣平穩安定，文工團的工作繁忙 而又細緻。
又得知了方芳芳這大半年來，心智趨漸成熟，成績在班上還名列前茅，雖然 只是六年級，但顯然已經有正常人的未來雛形！
聊了半個多小時後，我心中猶豫許久，才看向爸爸略微俊郎的堅毅臉龐。
試探性問道：「爸，您覺得……我媽這個人怎麼樣？」
爸爸明顯一愣，他搭在我肩膀上寬厚的手掌也是微抖。
因為我近一年來優異的成績，以及和從前相比沒太多改變的性格，爸爸早就 不再怨恨媽媽之前把我打進ICU的事，也沒像最開始那樣，經常想著奪取我的撫養 權！
可是，他和我在這一年多的聯絡交談中，從未提過媽媽，我也默契領悟沒有 在他面前說過。
所以此刻爸爸沈思許久，才嘆一口氣：「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
我微笑搖頭：「不是，我就隨口一問……可能現在我思維比以前清晰好多， 所以看的東西也多。但我發現，我好像越來越看不懂她……」
我說得雲裡霧裡，非常抽象，可也是我近期對媽媽最真實的看法。
爸爸雖不知我因何對媽媽感到惆悵，但也沒多想，若有所思直接道：「你媽 媽這個人，其實算是在這時代，這個城市裡難得持家有道的女人。但我這麼多年 來也知道，她心裡應該有一股氣，沖天的傲氣……」
爸爸回憶起來表情漸漸嚴肅，一改往日和善的神情。
他接著道：「我和她雖是同一所大學畢業，但由於你爸我以前也是家裡唯一 的兒子，從小沒有什麼壓力還能考上名校娶到她。所以心裡從來就沒有高遠的理 想，學習和工作方面都不如她努力。單從學術學業角度來說，她是10的話，我就 是3，這是幾何倍的差距！」
最後爸爸看著我，淡然一笑：「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最後會離婚了吧！」
不等我驚訝，他接著平靜問道：「你媽是不是找物件了？」
「呃……嗯！」我尷尬於被爸爸看穿，但更關心他得知此事的反應，所以小 心翼翼地注視著他。
畢竟他們夫妻多年，雖然有一半左右時間是演給我看的，可至少也比朋友關 系近一些，他此刻應該也會很難受吧！
哪知，爸爸卻摸著我的頭，欣笑感慨道：「她能找物件是好事！你都這麼大 了，我們都應該支援，明白嗎？」
對此，我也是同意點頭，心裡想到：「我肯定支援，但這個物件只能是我！」
出奇的，如今再面對爸爸時，我已沒有太多的愧疚。可能是心態成熟，也可 能我已經預設媽媽就是我靈魂生命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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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眼神弱了幾分，可依舊理直氣壯：「我給她找了十多年了，可還是沒有 她認可的，適合她的。」
「那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她的外孫，你為什麼非得找我！」
我幾乎要不認識這個女人了，她以前還因為與我不倫的關係抑鬱過幾個月， 她難道忘了？更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能堅定這個荒謬想法如此久，彷彿成了一件 必然的常事！
媽媽卻輕輕一笑：「因為你會一直對她好，她也不會討厭你。而且我之前也 說過，她性格比我好，以她的年紀，很容易就會被動接受這種事！」
看她一副久病成良醫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腦子要是有包，真的就信了！
「那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只愛你！難道外婆來之前，你所有的 一切也是裝的？」我無比平靜的注視著她，只想再確認她是否真的心裡有我。
像是想到與我曖昧同居那段日子，媽媽白皙絕美的巴掌臉湧上一抹紅暈，伸 出玉手捏著我的臉頰，一本正經說道：「愛你個頭，明明就是你一直強迫我，有 你這樣當兒子的嗎？」
我輕輕抓住她的手，用侵略者的目光盯著她：「我本來就沒想當你兒子！」
媽媽臉色更加紅暈，嗔白我一眼後，將手抽了回去，整理了下白絲裙端坐駕 駛位。
我見此情形，順杆往上爬說道：「那以後你別再要求我跟外婆……好不好？」
媽媽點了下螓首：「當然可以，我一直都尊重你的意見！」
我眼珠一轉補充道：「還有以後別跟那個姓王的聯絡了，讓外婆換一個話少 的，年紀大長得醜的窮鬼，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哼……你把你外婆當傻子了是嗎？」媽媽冷聲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又說尊重我！？」我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同意和不理解，但我還是會按照你外婆的意願去相 親，直到她離開我們家為止！」媽媽又恢復剛才強硬的態度。
「你這就是在逼我！今天我不同意，你就讓別人摸手，明天我不同意，你是 不是要和別人親嘴？！」並非我小氣，而是她用意太深，迫使我產生這種設想。
媽媽胸脯起伏深吸一口氣，微怒道：「我說了，我不會逼你！我只是把事實 告訴你，給你提供建議，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屁！外婆催你找物件，跟我和她發生那種事有什麼聯絡？我如果真跟她那 什麼了，她就不會催你？」我壓根就不相信她所謂的事實。
但媽媽卻認真思索一番，然後點頭道：「差不多！」
我頓時感覺腦子漿糊一片，根本運轉不過來，本能拒絕道：「不管你說什麼， 反正我永遠不會同意！」
「嗯，我知道了！」媽媽隨意應道。
「你也不能再跟那個姓王的見面！」我又加了句。
媽媽輕蔑一笑：「這你就管不著了，除非你去跟你外婆說，你不想我再找對 象，你還是個離不開媽媽的小孩兒……」
見她執迷不悟，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指著她鼻子吼道：「梁步萍……」
「陸子軒！」但媽媽一把撥開我的手，也指著我凌厲嬌叱道。
她瞪直鳳目狠狠颳著我，威嚴十足道：「人可以幼稚，但不能一直那麼幼稚， 這就是現實！」
而後，她沒再跟我囉嗦，轉身開門便下車了。
媽媽關上車門前，從手提包裡掏出鑰匙扔給我：「等會兒再上來，記得鎖車…… 「
「踏踏踏……」隨著她從容優雅的步伐邁動間，絲裙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美 腿靈動婉轉，足下踩著高跟鞋敲擊厚實的水泥地，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迴盪在 整個寬敞的地下車庫。
直至媽媽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內心仍是不能平靜，腦海也迴盪著她最 後那句話。
雖然仍是不思不得其解，但我始終堅守一個定論：「就算她看得比我遠，想 的比我深，但都只是她自己設想。我要用對她的熱愛證明，不管怎樣，我的想法 才是正確的！」
半小時後，我才上樓回到家中。
跟客廳的外婆打了聲招呼後，路過媽媽臥室時，卻發現她又躺在床上睡覺， 此時才下午兩三點！
真是白瞎了我獨自在車裡一番深思，她難道真的沒當一回事兒？
……
第六十四章：矛盾持續
我懷著鬱悶的心情回到臥室，習慣性走向書桌自習。可做了半天習題，才發 現一直做的是同一道，並且還都是錯的！
「靠！」我一把合上練題冊，煩躁不已。
回想著時時刻刻在我腦海中浮現的，關於今天發生的一切，才確定自己根本 無法平靜下來。
媽媽和那個男人拉手的一幕，我和鍾阿姨分別的場景，始終都在腦海裡揮之 不去……
無奈，我暫時沒法調整，只好起身行至床邊，倒頭栽在了枕頭上。
……
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順著空氣中瀰漫的菜香味，我準備就緒般坐 在餐桌前，迫不及待等著外婆做完最後一道菜。
「好了……吃飯吧……」
外婆端來一碟青菜，雙手在身前緊裹的圍裙擦了下，微笑地看向我和媽媽， 一舉一動仍是那般賢淑溫良。
等她入座主位後，我連忙拿起碗筷開動起來，風捲殘雲間也不忘由衷感恩道： 「外婆，您做菜真的太好吃了，我覺得您以後回鎮上就別開書店了，開間飯店肯 定生意火爆……」
聞言，外婆只是淺笑不語，閉唇緩緩咀嚼著，像是已經習慣了我的馬屁似的。
其實我表現得這麼浮誇，是想引起對坐媽媽的注意，皆因她從我來到客廳開 始，便一直拿著手機，紅色美甲指偶爾點著螢幕，顯然是在跟別人打字聊天。
對此，我心裡雖然已經有了十有八九的猜測，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確定。
「媽，忙著跟誰聊天呢？吃飯也閒不下來嗎？」我天真好奇的問道。
媽媽眸子轉動瞟了我一眼，沒有回應。繼續一隻手點著螢幕，一隻手夾菜吃 飯，動作典雅自然，咋一看比我狼吞虎嚥有禮儀多了！
外婆見我吃癟尷尬的樣子，輕笑之後側頭問道：「步萍，跟誰聊得這麼起勁 呢？」但從她旖旎的目光可以看出，顯然明知故問。
媽媽嘴角剛上揚，立即又恢復平靜：「哦，沒有，就是你給我介紹那個人， 諮詢我一些關於未來三年政府規劃方針……就隨便聊聊工作。」
外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打趣道：「是嗎？」停頓一會兒後，她又認真盯著媽 媽：「你覺得他那個人怎麼樣？」
「勉強吧……他挺風趣的，又善於言辭有風度……當朋友還是可以的。」媽 媽終於放下手機，漫不經心隨意說著，赫然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如果不是桌上手機螢幕再次彈出一條訊息，她看見之後又露出欣美的微笑， 外婆和我都差點信了！
外婆見此會心一笑沒再言語，隨後不著痕跡地看向我。
而我從頭到尾都只是狼吞虎嚥吃著飯菜，像是沒聽到她們的交談一般。
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有什麼反應，她們都各自有猜疑顧慮。所以我乾脆啥也 不裝，啥也不問，隨便她們怎麼想。
這般各懷心思的用餐很快結束，我什麼也沒說再次回到房間。
「呼……」我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純淨熾亮的電燈發呆。
儘管我知道媽媽剛才是做樣子給外婆看，主要也是給我看！此刻也還是不禁 感到身心疲憊，始終想不通她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也想不通她為何對於，我和 外婆做那種事如此執著。
意義在哪裡？
「算了，既然她喜歡這樣做，那我就陪她玩到底吧！我倒要看看外婆離開之 後，她又能說出什麼大道理？」
……
學校，下午最後一節課體育課，籃球比賽現場。
「四班……加油……」
「二班……加油……」
籃球場邊，對半分開站著兩隊青春俏麗的女同學，穿著較為清涼的拉拉隊服， 正激動地為場上各自班級男球員加油助威。
雖說是學校半硬性要求組織的，但看著場上熱血激烈的比賽，以及在班級榮 譽感的促使下，作為拉拉隊員的她們，情緒也都頃刻高漲。
「吼……加油……快傳球……」
甚至她們身後的其他什麼都沒參與的同學，也都放開了嗓子，隨著緊張的比 賽節奏吶喊助威。
這讓遠遠坐在看臺的我，多少有些尷尬……
也只能翹著二郎腿幹看著：「這特麼二班跟四班打決賽，我該幫誰啊，該給 誰加油？」
在我只能乾著急之際，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怎麼樣，當叛徒的感覺不好受吧！」一陣香風襲來，董芊不知何時來到我 身旁，悄然坐下。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我也知道董芊因為家庭條件良好，從小成績優異突出， 性格多少有點孤僻高傲，身邊好像也沒有真正讓她交心的朋友。
不過她心底還是很善良的，除了偶爾有些腹黑之外，沒有太多毛病。和班上 其他書呆子相比，她倒算是我一個有趣的朋友。
我也知道她那話什麼意思，轉頭白了她一眼：「我是覺得他們都太菜了，才 不報名參加的，我要是上場……」隨後我據實解釋著。
董芊聽完嗤笑道：「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自戀，愚蠢，無能，像個單細胞生物……
「她一口氣無中生有說了我幾十個缺點後，才笑吟吟道：「沒想到你吹牛撒 謊的水平還蠻高的，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你呢？你不是德智體美勞俱佳嗎？ 怎麼不去給咱們二班做拉拉隊員助威……
「說到拉拉隊的時候，我還不自覺打量著她發育良好的身段，想象著這個腹 黑大小姐要是穿著穿短裙跳舞吶喊，該是什麼樣的畫面！？
「你的狗眼在看什麼呢！」董芊感覺到我不友好的目光，冷著臉嬌叱道。
我先是一怔，然後又看向籃球場，沒有反駁她。
「哼！」董芊也懶得跟我計較，安靜地觀看比賽。
畢竟偌大的四周，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也不想離我遠遠的，這樣明顯有些刻 意了。
過了一會兒，比賽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
我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看向董芊頗為豪爽道：「要不要吃雪糕，我請你！」
董芊沒被場上比賽結果影響情緒，一臉平靜地看著我：「你心裡還是希望四 班能贏對吧？」
「呃……應該是吧！」我也沒有隱藏小心思，所以剛才看見場上許多熟悉的 好友歡呼，也不禁感到高興。
聞言，董芊停頓思索一會兒，認真又好奇道：「你雖然智商有點低，但比……
他們應該強那麼一點兒。為什麼你不傾向於和你差不多的同學，反而給那些 人加油，不會是憐憫心態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覺得她無形中把自身抬得過高，因為她就是那種，從 思維心境都鶴立雞群的人！
微微一笑後，我搖頭道：「四班有我很多好朋友，不管他們是否淺薄悠哉， 在我眼裡大家都是一樣，我離他們……從來都不遠！」
董芊卻輕蔑一笑，斷然評價道：「你很有耐心，很放得下性子啊！」而後蹙 眉問道：「你以後不會要去當官吧？」
「哈哈……謝謝董大姐看得起！說實在的，這方面我還真沒細想過，您還有 沒有其他推薦啊？」我打趣道。
儘管我算是半開玩笑，可也知曉董芊家裡不一般！不是很有錢，但從她談吐 以及偶爾透露的情況來看……很不一般！
至少比我更加看得清這個世界！
果然，董芊愣了一下，也沒在乎我對她的戲稱，搖了下螓首：「我暫時沒什 麼推薦，你下次考進年級前三再說吧！」
我無奈起身，索然無味道：「你怎麼說話跟我媽一樣……走吧，我請你吃雪 糕，曬了半天……」
但董芊直接頭也不回，往教學樓方向走去：「謝謝不用，我放學該回家了……」
「……」
我看著漸漸空曠的籃球場，她那略顯蕭索的纖瘦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真是比我還能裝！
……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不需要上晚自習的我也沒再逗留。
吃著雪糕唱著歌，準備回到如今讓我倍感鬱悶的家中。
可剛走出校門，就看見馬路對面小賣店桌椅前，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連忙笑臉相迎跑了過去，將緩緩起身的他一把抱住。
「爸，你怎麼來這兒了？」
因為現在彼此各自家庭原因，我和他已經大半年沒見面了。雖然偶爾會影片 聊天，但總歸差了點兒意思！
爸爸滿臉笑意，微微抬頭打量著我：「你小子怎麼變白了，學習之餘也要記 得鍛鍊身體……」他還捏著我臉頰的細肉，像忘了我如今已是比他還高的人了。
儘管我對他的出現倍感欣喜，可也禁不住周圍不少同學好奇的目光。
一把撥開他的手，我沉聲道：「差不多行了，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
聽著爸爸的笑罵，視線突然留意到他身後桌子上的一個白色包裝袋，我拿出 裡面盒子一看，頓時更加興奮：「爸，這是給我的嗎？最新款的iPhone誒！謝了 啊……您真捨得下血本，張阿姨不知道您有這麼多私房錢吧……」
爸爸看著我三下五除二拆開盒子眉開眼笑的模樣，也不禁開懷道：「你上個 月生日我也沒法送你禮物，而且你現在都考到年級第五的成績了，我再不表示一 下，那還是你老爸嗎？」
我拿著嶄新的手機不停搗鼓，神情難掩激動。
由於高二分文理科的緣故，我上次月測年級排名再次躍進。原本我也沒在意 這些，因為沒啥實質性獎勵，只有期末考學校才會給幾百塊，但現在就有些感慨 了！
原來成績好真的能當飯吃啊！
「老爸，那我下次考得好有啥獎勵沒？還有明年我生日，您提前把禮物快遞 給我就行了，人到不到無所……」我得意忘形地操作著新手機。
爸爸將包裝盒收拾一下扔給我，打斷道：「你小子就是沒良心，我大老遠跑 過來還不如一臺手機了是嗎？」
雖然我知道他是佯怒，但還是收好手機正經道：「那怎麼會……您至少值十 多臺！」
「哈哈……」爸爸和善一笑。
……
旋即，點了幾杯冰鎮飲料後，我和爸爸坐在店門口又聊起了各自家常。
主要了解到他的工作情況，依舊是像以前一樣平穩安定，文工團的工作繁忙 而又細緻。
又得知了方芳芳這大半年來，心智趨漸成熟，成績在班上還名列前茅，雖然 只是六年級，但顯然已經有正常人的未來雛形！
聊了半個多小時後，我心中猶豫許久，才看向爸爸略微俊郎的堅毅臉龐。
試探性問道：「爸，您覺得……我媽這個人怎麼樣？」
爸爸明顯一愣，他搭在我肩膀上寬厚的手掌也是微抖。
因為我近一年來優異的成績，以及和從前相比沒太多改變的性格，爸爸早就 不再怨恨媽媽之前把我打進ICU的事，也沒像最開始那樣，經常想著奪取我的撫養 權！
可是，他和我在這一年多的聯絡交談中，從未提過媽媽，我也默契領悟沒有 在他面前說過。
所以此刻爸爸沈思許久，才嘆一口氣：「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
我微笑搖頭：「不是，我就隨口一問……可能現在我思維比以前清晰好多， 所以看的東西也多。但我發現，我好像越來越看不懂她……」
我說得雲裡霧裡，非常抽象，可也是我近期對媽媽最真實的看法。
爸爸雖不知我因何對媽媽感到惆悵，但也沒多想，若有所思直接道：「你媽 媽這個人，其實算是在這時代，這個城市裡難得持家有道的女人。但我這麼多年 來也知道，她心裡應該有一股氣，沖天的傲氣……」
爸爸回憶起來表情漸漸嚴肅，一改往日和善的神情。
他接著道：「我和她雖是同一所大學畢業，但由於你爸我以前也是家裡唯一 的兒子，從小沒有什麼壓力還能考上名校娶到她。所以心裡從來就沒有高遠的理 想，學習和工作方面都不如她努力。單從學術學業角度來說，她是10的話，我就 是3，這是幾何倍的差距！」
最後爸爸看著我，淡然一笑：「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最後會離婚了吧！」
不等我驚訝，他接著平靜問道：「你媽是不是找物件了？」
「呃……嗯！」我尷尬於被爸爸看穿，但更關心他得知此事的反應，所以小 心翼翼地注視著他。
畢竟他們夫妻多年，雖然有一半左右時間是演給我看的，可至少也比朋友關 系近一些，他此刻應該也會很難受吧！
哪知，爸爸卻摸著我的頭，欣笑感慨道：「她能找物件是好事！你都這麼大 了，我們都應該支援，明白嗎？」
對此，我也是同意點頭，心裡想到：「我肯定支援，但這個物件只能是我！」
出奇的，如今再面對爸爸時，我已沒有太多的愧疚。可能是心態成熟，也可 能我已經預設媽媽就是我靈魂生命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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