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鄉】第十章 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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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7-20

,不能像以前當連長時常回家來,也因此耽擱了
成家立業,藍三叔張巧嬸兒兩口子老因為兒子的事情發愁,不過東方不亮西方亮,
小女兒燕子倒是先懷了孕,除了跟姓周不姓藍以外,孫子也好外孫也罷,有啥區
別呢。

  就這樣又過了快一個月,周昆可算安頓下來,和三個師父學藝日益精進,女
子私塾也快要開學了,藍三叔去鄉下接張巧嬸兒和燕子回來,又有幾天不在。

  「等你娘你老婆回來,好好卸卸貨吧。」藍三叔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昆一眼,
一揚馬鞭,揚長而去。

  鴻來飯店雖不能說很豪華,但在奉天也算是個去處,這樣的地方,沒有東家
看著,憑藉幾個忠誠的老夥計也能看好攤子,不過對於周昆來說,今後如何面面
俱到的打理這裡,現在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止三個師父,飯店裡的每個夥
計,每個師傅,都有值得自己學習的長處,和大家相處久了,周昆各方面的進步
便愈發精進,就像一顆樹苗,從四周的土壤露水裡吸收養分,一截截地生長。

  周昆因鄉間的單調與淳樸而混沌的腦海,被叫做塵世的利斧猛地斬開一道陸
離的光,奉天城的日新月異,無時無刻不在震撼著周昆淳樸的心,短短兩個月過
去,他卻早不再是無知矇昧的鄉下孩子,在師父們的教導和終日的歷練中,周昆
如初生般漸漸褪去對生活的恐懼,縱然邁出的每一步都如同山一般沉重,然而生
活的使命就是這樣,每個人終要拋棄過往單調安逸的生活,面對波濤暗湧的未來。

  倘若周昆飽經苦難的童年都是那麼的安逸,未來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呢?

  相比這些大而泛著漆黑的困惑,周昆心裡還一直裝著另一個疑問,隨著他在
這裡越呆越長,這個疑惑便越來越大。

  周昆感覺那個打雜的老獨眼絕對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不過他平時要麼掃地,
要麼抽菸,就是喝酒都不和別人拼桌,自斟自飲,飯店裡也沒人和他搭茬,放著
他終日沉默不語,周昆甚至從來沒聽過老獨眼說過一個字,老獨眼的神秘勾得周
昆愈發好奇,不過關於老獨眼,周昆心裡老吃不準。

  直到那天和鬧事的醉酒客人打了一架,周昆才有機會稍稍窺探到老獨眼的本
事。

  這天晚上天剛擦黑,正是喝酒的時候,來了仨販皮草的老客,風風火火地進
了雅間,吆五喝六地支使著夥計,五迷三道地喝上了頭,嘴裡便夾七夾八地大聲
叫嚷些不堪入耳的玩笑。

  其實無論是大老爺們還是半大小子,大多百姓也都還喜歡聽些不太上的了臺
面,但又不太過分的俗段子,人生在世,無非是酒色財氣,豪橫的財富與煊赫的
權柄常人觸不可及,便只剩酒色留給市井與江湖中的俗人,周昆從過往的老客耳
朵裡聽了不少粗俗的葷段子,包括但不限於情人迷,探清水河一類的小曲,寡婦
和小漢子半夜被裡那點事,大姑娘小小子乾柴烈火,丈母孃和姑爺的故事甚至都
有……

  周昆聽著聽著,感覺那些故事裡有的像是自己經歷過的,有的說的甚至就是
自己,便心領神會地笑起來,講段子的客人看小掌櫃笑了,都覺得有意思,偶爾
會有外場的客人拉著自己入席,三個師父也都不阻攔。總是樂意讓他跟著熱情親
切又極度粗鄙的老客們長長見識。

  周昆聽著客人們交談吹牛,才明白世界原來不止奉天城和東三省這一方土地,
山東山西,口外關裡,南疆西域,甚至在傳說中沒有邊際的海之外,都還有一群
金髮碧眼高個鷹鉤鼻的「洋人」世界透過這群人灌進周昆的認知裡,又在那裡越
變越大,漸漸把周昆的眼界變得前所未有的開闊。

  周昆不討厭這群外表粗鄙內心熾熱的江湖人,不過今天這群豪橫的老客嘴裡
的故事實在是讓周昆又驚又怒,於是周昆先動了手,一拳把一個老客的鼻子打出
了血,哐當撂在地上,另外一個老客躲閃不及,捱了周昆一腳,吃喝進去的東西
全吐出來了,剩下個沒喝醉的勉強招架住了周昆,大老爺們兒的力氣到底強過半
大小子,那老客把周昆按住,兩拳就把把周昆打得嘴角出了血。

  彼時常富正招呼著樓下的客人,老李算完賬早回去了,陳掌櫃站櫃,聽到樓
上扭打起來,趕忙帶人上樓,見仨老客和周昆正打著,陳掌櫃有心阻止,可一來
仨大老爺們兒打得急頭掰臉連桌子都週了,眾人無從下手,二來不知道事情的起
因眾人不敢拉偏架,周昆挺老實個孩子,咋還和老客打起來了?

  看著樓下的人都往樓上瞅,陳掌櫃心裡頭的急火騰地上來,當場把嗓子都急
啞了,再這麼打下去,周昆非得出點閃失不可,果真如此,就沒法和藍三叔交代
了。

  正在眾人難解難分的時候,平日裡沉默寡言的老獨眼不知什麼時候上來了,
老獨眼讓過陳掌櫃一眾,伸手在打成一團的人堆裡一提,便把臉上帶著淤青和血
跡的周昆拎了出來,又上前一步,把帶傷的周昆護在身後。

  周昆在後頭還想往前和老客們打,卻讓陳掌櫃帶著幾個夥計死死拉住,周昆
掙扎幾下無果,便在老獨眼身後閃著寒光地盯著一眾老客,老客們走山闖嶺不含
糊,帶頭的壯漢見周昆不服,便要撥開老獨眼接著打。

  領頭的手剛捱上老獨眼的胳膊就讓老獨眼蒲扇似的大手抓住,等眾人反應過
來,領頭的早就哐啷一聲甩在一地碎碟爛碗裡,剩下那個讓周昆打出鼻血的和讓
周昆踹的屎都要出來的老客本就受傷虛弱,便不敢再出頭。

  公正的說,這事本就是周昆起動的手,是周昆理虧在先,老客們喝得高興,
待會還要去泡個澡逛個窯子,卻在鴻來飯店裡無端捱了不痛快,自然心裡有氣,
老客們見惹老獨眼不起,便要互相攙扶著下樓走人,三人剛起來,老獨眼大手一
伸,把三人攔住了。

  「擁護啥打人?」沙啞粗糲的聲音響起,老獨眼扭過頭,閃著寒光的獨眼直
勾勾地盯著周昆。

  老客們見獨眼漢子要給他們討個說法,便也不動,眼裡帶狠地看著周昆。

  「俺沒錯!」周昆低聲吼著,眼裡全是不服氣。

  「你動手打人還沒錯?」帶頭的老客說到。

  「俺就是沒錯,活該打死你!」周昆惡狠狠地咬牙發起邪力掙脫了夥計們的
控制,撲上前又要打人。

  老獨眼使胳膊摟住周昆,任周昆怎麼掙扎,老獨眼的胳膊紋絲不動,周昆身
上漸漸少了掙扎的力,身子像離了骨似的一點點往下滑,老獨眼鬆開周昆,周昆
便無力地坐在地上。

  「沒錯也說個分明吧。」老獨眼粗糲的嗓音裡帶了些柔軟,輕輕把手放在周
昆的肩膀上。

  周昆的身子開始顫抖,兩行眼淚順著淤青,緩緩地流下,彷彿委屈都決了堤,
隨著一行行眼淚留下,周昆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撕心裂肺地讓人聽著都難受。

  周昆一邊哭一邊講起原委來,原來老客們喝著酒聊的聲大了些讓周昆聽見了,
這本不打緊,飯店裡有的是喧嚷的客人,直到老客們提到吃飯泡澡之後逛窯子。

  打頭的老客今天做東,要帶著倆哥們兒去馮府開的大窯子里長長見識,那馮
府開的窯子暗地裡有個粗俗的名字,換作「奶子府」,裡頭的窯姐都帶著奶水,
有十八九剛斷奶,嫩得出水的年輕少婦,有上了些年紀卻更有味道,大奶子大屁
股滾圓肉乎的騷老孃們,她們無一例外都能產出混黃甜腥的奶水,在奉天城眾多
窯子裡頭一號的新奇。

  而且奶子府還不是有錢就能進的地方,帶頭的老客給馮府辦過事,又和「大
管家」相熟,故能帶著兩人長見識,至於「大管家」究竟有多大權勢,具體又管
著啥樣的家,帶頭的就不清楚了。

  聽「大管家」說,奶子府新來了一群奶媽,裡頭有個豐熟婦人最是討喜,據
說它長得特別好看,全身上下白得那麼招人稀罕!奶子大得和西瓜似的,一顫悠
就見豐沛的奶水從奶頭裡湧出,不僅如此,那奶媽伺候男人更是一絕,不少風月
場上的老手讓她伺候一晚,早上走得時候腿都是軟的。

  而且據說那豐熟婦人是奶子村陳員外送給馮老爺的,「大管家」不知道馮老
爺怎麼想的,偏偏要個別人玩剩下的爛貨,可偷看婦人和老爺媾和之後,就連吃
過見過的「大管家」都暗歎那婦人是個有本事的,騷浪風流,估計再難在奉天找
到第二個了。

  那眾人說的婦人正是葉奶媽,當聽見其中一個老客放浪地羞辱,那葉奶媽不
過是個千人騎萬人摸的爛貨,有啥新鮮的時候,周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衝進
屋裡給那老客來了個「滿天星」。

  話說到這,眾人這才意識到這個孩子的命究竟多苦,爹死了,娘叫人霸佔奸
汙,幾次懷孕都讓地主弄得流了產,三十多歲的人至今還有奶水,竟是地主虐待
所致的傑作。

  想到周昆平日裡的老實勤懇招人稀罕,眾人的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闖關東
而來的一眾夥計,就連捱了周昆打的老客,都能從周昆身上或多或少看見自己的
影子,失去父母的庇護,市井江湖間的闖蕩歷練,忍受著亂世的煎熬與權貴的欺
壓,好不容易闖蕩出一片自由的天地,卻沒想到仗勢欺人的故事在哪裡都會發生,
只不過換了個不是家園的地方而已。

  老客臨走時說什麼都要把幾枚沉甸甸的大洋塞給周昆,帶頭的拍著胸脯保證,
從今以後再不去窯子,安心守著老婆過日子。

  「俺不要錢。」周昆說什麼都不要,老客也不再爭執,「啪嗒」把銀錢放在
櫃上走了,這些錢也不算給的,存在賬上,以後常來,要是日後忘了這筆賬,也
甭再提起就是。

  「叔!」周昆追出飯店,叫住了領頭的老客。

  「這錢……你們留著,算是俺們飯店賠給你們的醫藥費成不?」

  「小癟犢子瞧不起誰呢。」老客頭也不回,一揮胳膊走遠了。

  按理說飯店裡夥計打了人是要挨重罰的,不過周昆這回只受了掌櫃師父蜻蜓
點水的幾竹棍,事也鬧夠了,夥計們也忙完了,該收工了,周昆提出要在店裡值
夜,眾人默許,便都散了。

  不過老獨眼還留著,等周昆給門窗上了板子,老獨眼便坐在桌子上斜倚靠窗,
端著小銅壺裡的酒自斟自飲起來。

  周昆見老獨眼沒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說什麼,便拿出賬本,默默地算起賬
來,不過這回他沒往常專注,不時偷偷瞟著老獨眼。

  「我說小子,這可不像你。」老獨眼率先發話,周昆被戳中法門,心下一驚。

  「俺……沒啥哩,眼睛疼。」

  「那就把桌上的燈滅了吧,晃眼睛。」

  老獨眼悠悠地從四方桌上的筷籠裡抽出一根筷子,周昆只聽「嗖」一聲,屋
裡光亮忽然就沒了,再點亮油燈時,只見牆上死死地插著一根筷子,周昆揪著筷
子猛地使了使勁,那筷子才慢慢悠悠地從牆裡顧湧出來。

  「賀老四,俺叫賀老四。」老獨眼慢吞吞地說著,彷彿在回憶早就忘記了的
事情。

  周昆驚詫著半天沒回過神來,獨眼的賀老四接著慢慢說到:「俺的本事多著,
想學?」

  周昆到底是個聰明孩子,眼前的漢子人不可貌相,身懷不秘傳的武藝,周昆
從賀老四一下把老客甩出老遠時便隱隱猜出來了。

  「我……俺想學」周昆支吾半天,想起母親,杏枝,燕子和張巧嬸兒,周昆
一凜,又語氣鑑定地說到:「賀四叔,俺想學。」

  「給俺倒碗酒。」賀老四仍舊默默地盯著窗外,昏黃的燈光照著他的臉愈發
犀利有稜角。

  周昆趕忙畢恭畢敬地取出酒碗滿滿地倒了碗濁酒,便規規矩矩地跪在賀老四
的面前,待賀老四把濁酒一飲而盡,周昆對著賀老四磕了三個響頭,賀老四微微
點了點頭,抬手把周昆扶起來,這就算成了拜師禮,從此以後,賀老四便是周昆
的第四個師父。

  就這樣,每天晚上週昆總會和賀老四獨處一陣,大夥早起時,偶爾會看見周
昆在賀老四面前打著一板一眼的把式,周昆明面上叫賀老四「賀四叔」,暗地裡
叫賀老四師父,賀老四不許周昆在人前叫他師父,問起緣由,總會被回上一句「
以後再說」。

  崖壁上的嫩枝一遇甘露風光,便掙扎著探向天空生長,周昆抓住了生長的機
會,更不敢有絲毫怠慢,小樹般努力地發著枝芽嫩葉,慢慢的,無論是店裡的夥
計、師傅,還是來吃飯的主顧,都開始半開玩笑地叫起「小周掌櫃」來,就連被
關在深宅大院裡的白蘭,都開始聽身邊的丫鬟傳說起鴻來飯店裡精神俊朗的少年,
聽著那幾個毛丫頭一口一個「小周掌櫃」叫得曖昧,白蘭總會蹙起眉毛,沉著臉
支使丫鬟做活計去。

  「明明是我先這麼叫的,你們倒瞎起鬨。」每到這時,白蘭總會半是自豪半
是吃醋地嘟囔到。

  不過最讓周昆掛念的,還是鄉下的燕子和張巧嬸兒,周昆倚在門口盼啊盼,
棗紅馬歡快的踢踏和藍三叔高揚起鞭子甩出的響亮的鞭花,終於帶來了閃耀著動
人神采的訊息。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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