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錯的十字架】01 採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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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7-20

作者:紅蓮玉露
2022/07/19

  第一章:採訪工作

  「大家歡迎一下我們的新同事,張翰!」

  辦公室響起一片掌聲,一個青年從工位前站了起來,笑容和善。

  這是一家新成立的網際網路文化傳媒公司,辦公室硬體配置極好,甚至還有些
小資情調,而且頗具藝術氛圍。張翰站起來後,遠遠便能看到一角吧檯,除了一
面牆的飲料外,水果和零食也都是免費的。

  在這裡工作可真爽!

  因為不光是硬體環境,張翰面試時就發現了,新公司到處都是時尚光鮮、年
輕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是戀愛的年紀,尤其自己長得還帥,身材也好,面試那
天他經過辦公區時,那些漂亮女孩全都看呆了。這樣的環境裡,哪怕自己不開後
宮,以後的生活也會無比美妙啊!

  總經理笑吟吟地說道:「小張剛剛入職,人也年輕,很多事情還不熟悉,大
家平日裡多照顧他一下。工作方面……顧主編上午不在啊,程紗,我記得她之前
說,就讓小張負責咱們的那個新專題?」

  「那個Bdsm專題?」張翰鄰座的位置,一名女孩皺了皺眉,輕聲道,「好的
王總。不過按照策劃,那個專題對任何編輯都是很大的考驗,您看……是不是先
讓小張熟悉一下環境呢?」

  「沒問題,熟悉這個專題,就是熟悉環境了,小張肯定能把這個專案做好。」

  王總哈哈一笑,看了張翰一眼,調侃道,「畢竟他人長得這麼俊,還怕那些
喜歡玩的姑娘們不上鉤嗎?你說是吧?」

  程紗苦笑一聲,目光怪異,說道:「那我就給他分配專案了。」

  「這就對了嘛。小張可是從北體考入北大新聞系的高材生,各方面都很了不
得呢。」王總最後捧了張翰一把,便端著茶杯往辦公室返去了。

  人剛一走,附近工位全炸開了。

  「媽呀,小張是體校生?!」

  「我說人怎麼那麼俊,身材也那麼棒呢,那你怎麼又考北大了呢?而且還真
能考上!喜歡記者行業?真了不起啊……」

  「這麼說的話,咱這個Bdsm專題,恐怕還真得他來做……」

  編輯部陰盛陽衰,眼前十個工位裡,男生加上張翰就只有三人,其他都是年
輕女孩。因為先來後到,張翰的工位在角落裡,旁邊除了程紗,就是一株綠蘿了。

  「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和QQ,我把資料傳給你。」程紗平淡地說道,然後又看
了張翰一眼,「行資部門應該還會給你做入職培訓,大概今天上午就能開始,你
可以兩方面都準備著。」

  張翰加了程紗的微信,點頭道:「謝謝。咱們是集團公司,對吧?」

  「嗯,咱們「墮天使文化傳媒」是「海天集團」的子公司「魅藍集團」在北
京的新公司,主要職責就是聽從總部安排,專門做新媒體業務的……關係繞明白
了嗎?不明白也沒關係,慢慢就熟悉了。」程紗通過了張翰的微信,開始傳檔案。

  大型企業的內部流程冗長,張翰自然不會幹等著入職培訓,收到檔案後,他
便馬上將這些資料放入硬盤裡,開啟查閱起來。

  「Bdsm愛好者專訪。」

  張翰心中默唸道:「近些年,該小眾群體的規模與日俱增,尤其外圍愛好者
的規模愈發龐大,社會風氣也越來越能接受……透過人物專訪,深入瞭解Bdsm愛
好者的生活。文章定位分別是……」

  的確很有難度,張翰心想。普通的小編還真不行,必須是記者才能幹。如果
沒有采訪調查的能力,根本不用考慮。但關鍵是,就算自己能聯絡到這些愛好者,
又該怎麼撬開他們的嘴呢?

  「受訪物件,你看一下文件,有一些交友App.」程紗在微信說道。

  真是及時的提醒!張翰回了一句感謝,馬上檢視起那些軟體。還真是一些誘
人的圖示啊!蘋果手機的應用商城都能下載,張翰馬上選了最熱門的一個叫作「
七宗罪」的應用,它的圖示是一枚紫色的倒十字架,邪惡而充滿誘惑。

  「程紗姐,這個專案只有我在做嗎?」張翰在微信問道,瞥了眼旁邊。

  程紗端坐在桌前,正在寫一篇文章。她的側臉美極了,鼻樑高挺,眉宇纖細,
陽光灑落到她的面龐上,充滿了聖潔的氣息。她的身材也很好,白色針織衫凸顯
出曼妙的曲線。剛才問過了,她今年也是25歲,但比張翰早了一個月生日。

  「是的,因為讀者愛看的都是女性愛好者的生活細節。」她回覆道。

  生活細節,張翰嘀咕了一嘴。其實不就是玩Bdsm的豔情細節嗎?如今公眾號
的尺度的確放寬了,各種違禁詞都能使用,圖片也百無禁忌,但好在國家依然安
排了稽核制度,只有具備資格的公司,才能從事相關題材的資訊輸出,要不然真
是群魔亂舞了。

  就在這時,張翰發現,自己的微信被美編添加了。斜瞥一眼,是一個娃娃臉
的長髮女孩。張翰通過了,只見她馬上寫道:「小張,你几几年的?」

  張翰愣了一下,回覆過去,表明是25歲,又反問她。女孩原來比張翰大一歲,
今年26了。她馬上又說道:「別多想啊,我有男朋友了。就是替其他姑娘問一嘴,
你現在單身嗎?」

  這麼著急啊。張翰觀察周圍。的確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姑娘,而且這還只是張
翰所在的編輯部,諸如電商部和其他編輯部等,女孩都很多,也都很年輕。真是
進入女兒國了。張翰苦笑一聲,回覆道:「已經結婚了。」

  美編髮來驚歎號,再就沒動靜了。

  她沒動靜了,張翰卻開啟手機,看了看美編的微信朋友圈。空間背景圖是情
感號的影片音樂,有些失戀的哀傷和唯美,個性簽名則是「本無期待,所以驚喜。」

  看來她應該發生情感危機了,打算換男朋友?

  但很可惜,張翰心中默唸,他真的已經結婚了。

  而且就在上個星期。

  不一會兒,張翰打開了「七宗罪」這款交友軟體。

  軟體的設計風格是黑色和紫色調,神秘而曖昧。

  首先用手機號註冊,然後選擇性別,再就是填寫詳細資料了。Dom 還是Sub ?

  張翰沉思片刻,最後選擇了Switch. 也就是能在S 和M 之間隨意切換。個人
標籤,選擇了最受歡迎,同時也符合事實的體育生、奶狗標籤,再加上一段個人
介紹。

  「真誠交友,渴望激情。」

  是不是太簡單了?先看情況再說吧。下一步就是上傳照片,張翰選了幾張相
冊裡最好的自拍傳了上去,稽核迅速透過。畢竟是這種型別的交友軟體,只要顏
值合格,身材健美,接下來就是撩了唄?

  張翰很快進入了軟體的正式介面。

  「好友推薦……發現……圈子……訊息……個人頁面……」

  第一個板塊「好友推薦」算是「發現」板塊的子版塊,功能顧名思義,特點
是添加了「周邊好友」功能。張翰沒急著加好友,首先進入了「圈子」板塊,然
後馬上加入了「Dom 」「Sub 」以及「體育生」「奶狗專區」等圈子。

  這裡簡直就是社交天地,鋪天蓋地的資訊,各種曖昧詞語刺激著張翰的眼球,
但張翰沒急著瀏覽,而是繼續檢視軟體的其他功能。

  「小張,入職培訓了。」Hr的微信頭像忽然閃了一下。

  張翰回覆了一句好的,接著Hr給張翰發來了培訓表,大意就是在不同時間段,
集團相關負責人遠端連線,向張翰介紹公司的各種情況。

  「程紗姐,有耳機嗎?」張翰轉頭問道。

  「嗯,給你。」程紗繼續寫著文章,遞給張翰一副耳麥。

  「張翰你好,能聽到吧?」Hr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我先將集團的一些介
紹資料發給你,你一邊看著,我一邊講給你聽。」

  張翰退出了「七宗罪」,打開了Hr發來的Pdf.只聽耳機裡接著說道:「好,
開始讀了吧?我們海天集團成立於1992年,總部位於深圳,是一家跨國投資控股
企業。目前的業務共分為以下幾大板塊。」

  「首先是醫藥板塊……」

  「還有房地產板塊……」

  「以及娛樂圈板塊……」

  「再就是咱們魅藍集團,主要從事醫美、女裝、時尚傳媒產業。你所在的墮
天使文化傳媒,隸屬於魅藍集團,主要從事……」

  張翰聽著Hr的講述,認真瀏覽Pdf ,然後獲取公司郵箱和職位名片等資料。
再就是簽訂入職合同,提交身份證影印件,種種工作忙完後,已經快中午了。

  「小張去哪吃飯?」程紗敲了一上午鍵盤,終於停了下來,「公司有食堂,
我帶你辦個飯卡?」

  張翰也終於忙完手頭工作了。看看手機上的App ,他咧嘴一笑,說道:「還
真是,我有好多問題需要請教你呢。程紗姐,中午一起吃飯嗎?」

  這聲音似乎有些響了,幾乎整個編輯部都朝張翰們看了過來,好些人臉上帶
笑。程紗倒是表情不變,微微一笑,氣質優雅從容,說道:「沒問題啊,你來新
公司的第一頓飯,我請了。」

  附近傳來幾聲口哨,有位女編輯調侃道:「程紗,那你可要請咱們的體育生
吃頓大餐,不然人家餓啊!」

  笑聲更響了,尤其「大餐」這個詞似乎被加重音了,張翰覺得這大概是錯覺
吧。不過程紗依舊很從容,笑著回覆沒問題,然後轉過頭來說道:「你先接著忙
吧,軟體下載了嗎?開始搭訕了嗎?」

  這話說得,很曖昧的一件事,一旦成了工作,竟然也如此嚴肅。張翰苦笑道
:「馬上,馬上開始搭訕,尋找專訪物件。」

  大約還剩半個小時到午休,張翰開啟「發現」板塊,迅速尋覓起來。

  在這個交友板塊,會員名片有著統一版式。除了頭像,手機半個螢幕都是一
張背景照,內容自選。再下方就是文案資料,以及會員相簿。但要說最吸引張翰
的,還是會員動態板塊,那裡就像日記,亦或者QQ說說或者Twitter 一樣,是會
員展示自我的小天地。

  張翰很快瞄到了一個極具魅力的會員。

  暱稱:18禁。

  年齡:23歲。

  身高:162CM.

  體重:47KG.

  屬性:Dom.

  背景圖:一個手拄下巴的短髮女孩,狐媚氣質,皮膚白皙。

  介紹文案:小有名氣的舞者。一般的S 可征服不了張翰。擅長極限榨精,招
募奶狗,體育生優先,讓你體驗一把什麼叫做欲仙欲死……

  還沒來得及看她的動態,那太長了,這位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孩,儼然已經是
花叢老手,經驗老練。張翰沒急著搭訕,先選擇了關注,然後下一位。

  暱稱:採精蝶。

  年齡:27歲。

  身高:170CM.

  體重:52KG.

  屬性:Switch.

  背景圖:充滿野性美的長髮女郎,眼神充滿情慾,微吐略卷香舌,脖頸佔滿
汗水。

  介紹文案:未婚紅杏,反差婊,精液中毒,求撩。

  張翰沉默了一陣。凝視著「採精蝶」性感撩人的認證頭像,他明顯感到褲襠
從平坦到帳篷的整個過程。簡短的介紹文案,卻比剛才的女生有著更強的殺傷力。

  張翰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關注,然後下一位。

  暱稱:豐臺小母狗。

  年齡:27歲。

  身高:167CM.

  體重:52KG.

  屬性:Sub.

  背景圖:穿著運動胸罩的女郎,站在健身房的落地鏡前,用手機拍攝後背,
能看到她穿著一件紫色瑜伽褲,身材火辣且肉感,應該是綁著馬尾。

  介紹文案:我不裝了,招募主人。

  這位反倒能讓張翰輕易接受,無論是暱稱還是照片。只是這種充滿地域感的
暱稱確定不要緊?但健身房的女孩,到底是格外性感啊。張翰點選了關注,然後
下一位。

  暱稱:奉獻型人格。

  年齡:30歲。

  身高:164CM.

  體重:50KG.

  屬性:Sub.

  背景圖:一對夫妻面對面的側面照,妻子懷孕了,穿的瑜伽服,小腹隆起,
大腿和臀部曲線一目瞭然。丈夫穿著緊身褲,大腿曲線合格,陰莖勃起。

  介紹文案:為妻子尋找新的主人,三胎備孕。

  原來是一對夫妻奴,還是綠奴屬性,真的極品。張翰同樣沒空觀察他們的動
態,先關注了再說。然後他回到第一個關注會員,也就是網名「18禁」的少女頁
面,打了一聲招呼。

  許是時機恰好,對方迅速回復了,而且態度積極。張翰來了精神,馬上跟她
聊了起來。年輕女孩,說話乾脆,她大概也是眼看快到午休了,所以覺得張翰很
不錯之後,就非常乾脆地發出了一份邀請。

  「吃下午茶嗎?」

  傻子都知道,吃飯不是重點。

  張翰沉吟片刻,給她發了一個國貿的日料店地址,那裡直接挨著酒店。

  「好,下午兩點鐘,吃飯,開房!」

  這就算定了嗎?張翰感到一陣強烈的不真實感。會不會太容易了些?就算自
己這身皮囊真的很棒,但對方好歹也是個小美女,總不至於「飢渴」到這種程度
吧?

  張翰正納悶著,一陣馥郁的檀香飄來,是程紗湊了過來。

  「走吧,去食堂。」她淡然一笑。

  公司位於傳媒大學旁邊的文創產業園,獨佔了一棟四層高的「廠房」,雖然
樓層不多,但面積挺廣。編輯部位於三層,而食堂位於地下一層,由一條中央禮
堂制式的寬敞樓梯通達,樓梯兩側也佈置得猶如圖書館般,很有藝術氛圍。

  所以食堂環境也是極好的,張翰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和程紗在自助餐區選
了一些牛排和意麵,找了個圓桌坐下。因為到了吃飯時間,這裡人還是很多的,
但空間足夠,有些人還悠哉遊哉地到吧檯前找飲品。

  「上午工作,感覺怎麼樣?」程紗端起高腳杯,裡面裝著橙汁。

  「關注了四名會員,打算下午就見一個。」張翰回答道,「程紗姐,策劃案
我讀過了,是真的要寫那些……細節故事嗎?」

  策劃案寫得真的很隱晦了,但它曖昧的設計風格,卻無疑在暗示閱讀者,這
項專題究竟要寫些什麼。比如那漆黑暗紫的背景色,以及身體佈滿汗水、目光曖
昧的美麗女人。所謂細節故事,其實讀者希望知道的,無非就是豔情內容罷了。

  「是啊,所以這個專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程紗喝了一口果汁,吃了一口意麵,說道,「畢竟這件事太隱私了,和普通
愛好完全不一樣。人家憑什麼接受你的採訪呢?關鍵是,我們必須要曝光受訪者
的部分真實資訊,否則文章讀起來就和普通的虛構小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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