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7

作者：子歸無言
2022/10/06

　第七章

　　「鍾少！快投啊！我替你擋住他！」

　　「那個胖子衝過來了！艹！」另外一名赤膊著上身的年輕人喊道。籃球場上，
此時有七八個少年站在那揮灑著汗水，有人笑罵著，有人憤怒著，都是本校大二
的學生，正是青春張揚的時候。

　　我興奮地勾起了嘴角的笑容，腎上腺素分泌，讓我一舉一動間都充斥著碰撞
的激情，那個死胖子每次都壞我好事，這次我就偏要在他面前再進一個！

　　「啁啾！」

　　「喵！～」

　　突然一道接著一道小獸的叫聲傳入我耳中，聲音不大，但就好像趴在我耳邊
低叫似的，我一時有些失神，手下的動作遲鈍了一會。

　　投向籃筐的球撞在邊框上就反彈回來，我急忙一躍而起抓住反回的球再投一
個，但眼角餘光已經撇見身後的胖子和我一樣跳起，肥肉一般的大手就蓋了上來。

　　本身我就是二次發力，即便身形輕便，也還是比那個一路衝過來的胖子低了
一分。

　　「啪！」一個勢大力沉的蓋帽，球不僅被這個王小胖給拍走了，貌似還擦到
我一點臉。

　　「籲……鍾少你昨晚是不是趴在哪個女人肚皮底下了」旁邊的一個隊友拍了
拍我的肩膀打趣道。

　　「才沒有的事呢」

　　我有點鬱悶的摸了摸臉角的劃痕，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咬牙道「草，小胖你
又沒定期剪指甲呢？再打下去我非毀容不可！」

　　對面迎面走來一個高高大大的胖子，聞言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好意
思的笑容，抱歉道「額，忘了，要不等下我注意點？」

　　站我旁邊的隊友翻了一個白眼，指著自己手臂上一排排的血印道，「你都說
多少次了，現在就給我想辦法剪了你的狗爪，不然誰還和你玩啊」

　　胖子一聽連忙拍著胸脯道現在就去清理，說罷就大搖大擺地朝小賣部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有些失神，隨後轉過頭問旁邊的人，「你們剛剛有聽到
什麼貓叫或者鳥鳴的聲音嗎？」

　　離我最近的那位搖了搖頭道「沒有，這附近沒人養貓吧」

　　另一位回道「小樹林裡的鳥倒是很多，不過沒聽到鳥叫」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眾人等胖子從小賣部帶了一袋水回來，又紛紛湧過去搶
礦泉水了。

　　我接過王胖子遞來的水，一邊喝著，一邊倒一點洗臉，摸了摸臉龐一側，有
個淡淡的血痕。我不由再次瞪了王胖子一眼，後者急忙從袋子裡取出剛買的紙巾，
「子軼，我指甲剪了哈哈，這袋紙巾你拿著擦擦臉」

　　坐在我附近的一個小子，立馬上去搶過來，邊撕開紙巾邊嚷嚷道「草，你小
子就看到他了，我呢！」」

　　我聞言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大學裡一夥小夥伴一起打籃球遠比上課逛網
吧有意思多了，畢竟這個年紀的我們，總有一種精力旺盛的感覺。

　　倒點水洗了一把臉，我也拿過紙巾擦了擦臉，除了一絲痛，更多的是有點腫
腫的，我心裡嘀咕該不是被小胖打腫了吧，幸好大夥一時看不出來，隨意擦了擦，
就將紙團塞進礦泉水瓶子裡。

　　「走吧，該吃飯了，還打啊」我在旁邊提出了散場請求。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其中兩個表示還要再玩玩，你們先走，在我旁邊的那個
直接拐著胖子肩膀說洗完澡去網咖。

　　我無語了一會，其中有一個人上前跟我說，「走，老鍾我們一起去吃食堂啊」

　　「……」

　　吃完晚飯，我和朋友在西湖的廊道上分別，校區的宿舍位列在比較安靜的西
湖區靠近公園。和他揮了揮手，我踩著夕陽獨自走在石柱長廊裡。

　　這裡景色迷人，很多師生飯後都會跑這裡散散步，或者釣魚什麼的，我以前
知道學校有這麼一塊地方，但總沒騰出時間好好走上一遭。

　　波光瀲灩的湖水緩緩地流淌著，時而有小魚浮出水面透透氣，有時也會用智
障的目光看著廊道上坐而垂釣的老爺爺。微風拂面，吹動了倒垂的青柳，也吹散
出一片漣漪。

　　我也被這一片閒適的景象感染了，不由地背倚欄杆，抬頭遠眺，低聲喃喃道，
「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真讓人陶醉。」

　　我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機，開啟照相功能，來了一張自拍然後發到那個只有我
和媽媽和小姨的三人群裡，再配上一行文字「大學生活真美好！」

　　小姨在群裡回覆了一句「羨慕，本小姐也曾有過這麼青春的水月」

　　我回復了一個擁抱的表情，並答上一句「我愛你，小姨」

　　媽媽則抽空發了一個生氣寶寶的表情包，並說道「下課了就早點回家，別在
外面逛太晚」

　　我便又發了一條訊息過去，「愛你，我最漂亮的媽媽」

　　小姨則不幹了，在群聊裡面@ 我，問我什麼意思，小姨在你心中難道就不是
最漂亮的嗎？

　　我辯解道，「我這是學西方的，愛就要勇敢表達出來」

　　「而我們鍾大小姐則不需要人們恭維，就能看清她美麗的本質了」

　　小姨懟了一句「胡扯」

　　媽媽在群裡發訊息，「別鬧了，我還有事情要忙，晚上可能晚點回來。」

　　小姨則「哼哼」點頭。

　　我回復收到，並讓媽媽注意吃晚餐，別熬太晚。媽媽則也回覆了三個玫瑰圖
案，興許是白天我將小姨哄高興了，她並沒有繼續說什麼。

　　媽媽和小姨都是比較忙碌的人，生活中除了我，也還有各自的工作和圈子，
所以我們只是隨意聊了幾句便收起手機。

　　此時我在抬頭看了看身邊，卻發現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釣魚的小老頭緊了
緊領口，擋住湖畔吹來的晚風，也不管裝魚的那個小桶是不是空的，收起釣竿就
走。

　　我則漫無目的地繼續走著，隱約中回想起今天打籃球的時候聽到的一聲鳥鳴
和貓叫，心裡天馬行空般地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要養一隻貓，平時帶出來散散心
貌似也不錯。

　　剛走出廊道，突然又傳來一聲可愛的喵叫，我尋聲望過去，見到公園的長椅
上蹲著一隻雪白柔軟的小貓咪，見我看著它，它又低垂著頭。

　　我不急不緩地上前，走到它跟前，看著它帶上卡通粉紅貓耳的頭套，不由微
笑道「小雪，你媽媽呢」

　　白貓聽聞，抬起頭喵喵叫了倆聲，輕鬆悅耳，我蹲下去，雙手張開懷抱，小
雪靈巧的一躍，跳進我懷裡。

　　沿著鵝卵石鋪列的小道，踩著落日的餘暉，經過湖畔一排排的楊柳，在剛經
過一棵老樹的時候，懷裡的小雪叫了一聲，然後兩隻粉嫩的貓爪輕輕抓繞了兩下，
示意我鬆開它。

　　我彎下腰放開它，小貓四爪落地，就輕快地朝那顆大樹後跑去，我慢悠悠地
跟在它後面，果不其然，在那裡看到了昨晚就見過面的歌壇天后——趙雪妍。

　　此時的女人，安靜地靠在樹幹後，微閉著雙眼，呼吸平緩著，就像睡著了一
樣，白皙的天鵝頸被一縷縷髮絲遮掩住，腦袋微微歪著，依靠著樹身，精緻絕美
的臉蛋，彷彿不沾染一絲煙火氣息的出現在眼前，她還是如往日一般高貴，靜怡。
落日的紅霞染在她白皙精緻的絕美仙顏，顯得有些不真切，屈起的長腿被白色質
地精美的連衣裙遮掩著，微風拂面露出那如白玉般光潔緊緻的美腿，跑過去的小
貓，主動用粉嫩肉嘟嘟的貓爪壓著長裙，努力不讓自家的主人走光。

　　我靜靜地上前，像是走進一幅畫中，可是走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因為我不
忍心打擾畫中美人的安靜的睡顏，昨日的她穿著黑色華貴的晚禮服，舉止大方文
雅，談吐之間有著一般明星難以奢求的雍容高貴，現在的她只像是一個被打落凡
塵的仙女，讓人不敢褻瀆。

　　「喵！」毛髮柔軟的白貓爬到女人露出的光潔小腿上，仰頭看著女人睡夢中
猶自抿著唇帶著甜甜的笑意，小貓乖巧地叫了一聲，輕輕饒了饒女人的雪白美腿，
翹起來的靈活貓尾可愛的左右搖晃，似乎在催促小主人，我把你的人帶來了，你
快醒醒呀！

　　趙雪妍依舊歪著腦袋，嘴角的笑意卻擴散了，踩著水晶高跟涼鞋的美腳，玉
趾微微收縮，周圍忽然颳起一團無形的風，吹散女人的秀髮，遮住她絕世無雙的
笑靨，美人的臻首也微微動了一下，彷彿下一刻就會整個人朝一側傾倒下去。

　　我不疑有它，大步流星地向前，在趙雪妍整個人的腦袋都快滑下來時，伸手
接住了她，接住的一剎那，風停了下來。小雪好奇地在一側望著我倆，靈活的尾
巴搖啊搖，在她的視角里，就是自家主人偷偷作怪，主動把頭撞向男人懷裡。

　　我抱著趙雪妍的嬌軀，懷裡仿似抱著一塊柔軟溫潤的美玉，在抱住她的一瞬
間，只感覺懷裡的女人動了動也順勢摟住了他的熊腰，腦袋貼向他的心口。我的
心跳微微加速，很久沒近距離地觀察她了，她還好嗎？

　　我低頭看向趙雪妍的睡顏，她端莊成熟，眉宇間自帶一種溫婉的氣息，即便
是在電視裡作秀出席一些公眾的釋出會上，給人的第一感覺也是溫柔。我能看到
她化著精緻的淡妝出席各種高階的舞會和交際圈，但那個場合的她是冷豔的，是
高貴的，與人交流時也保持適當的距離和節奏，知性優雅的女人總會善於偽裝，
這似乎是媽媽她們這類紅顏禍水的必備技能。

　　此時近距離地看著她化著淡淡眼影的柳眉，眉目間依舊是如水的柔情，好看
的柳葉眉微微顫動，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弧度，似乎被我盯著久了，女人傾城的
臉蛋在夕陽的渲染下，染上一絲緋紅，就像畫中的仙女突然活了起來，神態中多
了一絲煙火的氣息。

　　我嘗試著低聲叫喚了一句「雪妍姐？」

　　懷裡的女人沒反應，只是腦袋蹭了蹭，似乎很依賴男人的懷抱，不想這麼快
醒來。

　　一片綠葉從頭頂飄了下來，像一艘小船一樣打著圈，被一股風吹去就飄往了
別處，小雪似乎也被吸引了過去，撲騰著身子想要拿尾巴勾它，沒一兩下就追逐
落葉去了。

　　一時之間，天地裡似乎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情不自禁地摟緊了懷裡的美嬌娘，
畢竟是想認我做兒子的明星歌后，誰不想親近呢？

　　我吐出一口氣，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讓兩個人緩緩仰倒在大樹底下，趙雪妍
的身體柔柔弱弱的彷彿沒有重量，可胸膛間卻能感受到清晰的質感。

　　我怕自己抱久了，會忍不住像尹志平一樣情獸不如的侵犯小龍女，不由地再
次開口催道「雪妍姐，醒醒！」可得到的依舊是安靜的氛圍，彷彿這裡的空間自
成一體，靜謐便是永恆。

　　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從趙雪妍的髮絲間傳來，聞著讓人心曠神怡，卻又忍不
住想去探索，我不自覺地閉上眼睛，隨著香氣的勾引尋去，未靠近一二，便感覺
被一根手指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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