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奇緣】第一章 風雪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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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1-25

作者:塵夜
2023/01/25

  第一章風雪過境

  汾河依舊濤濤,望不盡千里匯聚之逍遙,河畔桃花迎面紅,今夜更難宵。微
醺行走石橋,卻聽聞風浪洶湧難自了,回首紅顏若憶雪,風寒心已焦。

  是夜,寒冷刺骨的夜風滾滾襲來,狂風呼嘯,「嗚,嗚」之聲在橋邊迴盪,
大樹也在狂風中搖晃,一條條樹枝就像條條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石橋上行走
的路人也將身穿的棉衣裹緊。天地間飄落的雪花將不少行人的帽子蓋住,不過沒
有一人理會,他們大多將雙手插入口袋,步履匆匆地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行走,
沿途踩雪後發出的吱呀聲響綿綿不絕,交匯成一篇奇妙的樂章。

  「噠!噠!噠!噠!」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石橋首端隔空傳來,同時透過人耳的還有那悲愴
蒼勁的嘶鳴、叫喊,令不少行人都停止了正在行走的腳步,忍不住轉頭觀望,連
衣著單薄蜷縮路邊的乞丐都睜開了塵封許久的眼眸。

  「天啊!那是怎樣一幅景象?」以八匹不同顏色的駿馬為服馬,車廂上有一
口長達九米的青銅棺槨豎臥其上,拳頭粗大的黑色鐵索將棺槨和車廂緊緊綁縛在
一起,極其震撼的畫面令之前未止步的行人也如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

  八駿拉棺,何其震撼,令人窒息。

  八駿,據說是造父從夸父山上尋來的野馬,經過馴養,獻給周穆王以充坐騎
的。它們的祖先因武王伐紂成功後,被放牧於華山(夸父山),得日月之精髓,
成為神馬。

  從古至今,都未能聽聞哪個皇帝死後享受這種禮數,也不知棺槨中安葬的是
何許人也,能在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享用此等葬禮。

  馬車徐徐馳過,捲起了滾滾白雪,也捲起來了過路人的思緒。此情此景,如
夢如幻,也不知馬車停留在哪個終點,能知曉的便是馬車在石橋末尾消失不見,
朝著簫月城方向駛去……

  從秦地前往齊魯之地,必是從汾河先入齊魯內地,非是路途遠近,而是可借
助水路先入齊魯內地,再借助其直通的馳道可以抵達境內任何城鎮,比之陸路而
行要方便許多,起碼能節約三分之一的時間。

  這日,一名黑衣青年受尊師的委託,要將機關精密的密匣送予玲瓏仙子,說
其有重用。聽此言論,青年哪敢怠慢,趁著月色直接從秦地出發,他騎著快馬在
馳道上狂奔,衣帶隨風而起,一頭烏黑的長髮在腦後飄舞,他手上揮著短柄馬鞭,
大聲吆喊著,催馬前行,線路所指即是汾河。

  可誰能想到,翌日,三四月份的北方竟然颳起了紛揚大雪,連續七天七夜不
止,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汾河也因之凍結,無法通船,青年的行程也耽擱了下
來。等到他抵達簫月城,已是一月以後。

  到了蕭月城,街上一幅繁華忙碌的景象,青年牽著馬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
腳下一片輕盈,嘴巴里還時不時傳出問路之音。絢爛的陽光鋪灑在這遍眼都是的
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
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著宋代商品經
濟的繁榮。

  在路人的指點下,青年順利的來到客棧門前,他勒住緩步前行的馬匹,看著
上方的寫著興成泰三個大字的牌匾和門口進進出出的陌生人,止了止腳步。

  「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剛剛止住腳步,客棧店小二便笑容滿面的一路小跑而來。湊到近前,二話不
說直接伸手牽住馬匹的韁繩,好似生怕青年跑了一般。

  青年將手中的韁繩交於店小二,隨即詢問道:「店裡有沒有上好的草料,我
這匹馬脾氣有點怪,只有吃了上等草才跑的快。」

  見店小二面色有些異常,青年內心輕笑一聲,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
金錠,再度開口說道:「另外,我還要一份牛腰子,一壺米酒,剩下的便是你的
辛苦費了。」

  「有有有,客官您先樓上請,餵馬這種事交給小的,小的一定會為您辦好,
包你一個放心滿意勒,伙食也會立刻為您上好。」

  原本臉色微微拉胯的店小二看到金錠後瞬間來了精神,飛快地牽著馬匹送往
馬廄。青年看罷,便走進了客棧。

  興成泰,二樓。

  二樓喝酒的人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江湖草莽,世家公子,四海商人
……當然,他們也帶來蕭月城內外四海八荒的八卦訊息。

  這些訊息六分假,四分真。

  店小二已將青年所點的食物全部上齊,青年也坐於靠窗之處品嚐美食,一邊
吃著牛腰子,一邊喝著米酒,耳邊還聽著他們聊八卦,好不快活。

  「哥幾個聽說沒有?城西五十里外李家莊發生的大事。」距離青年不遠處的
一桌,居於二樓中間位置,一名長得像只雞的瘦小男子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村子裡不就那點屁事,不是偷雞偷鴨,那就是偷人做鴨。只因,你不要故
作玄虛,跟你說,今天你穿起你夫人藍裘新做的揹帶褲都沒用,之前就被你唬了
幾次。」

  「哎呀!牛屎哥哦!這次是真的哦,是我遠房表弟給我帶來的訊息,他就是
那個村莊的人,前幾天他剛來投奔我。」

  「真的假的,你不會唬我吧?」

  「唬你!改天我讓他拿著他做的揹帶褲給你看,也讓你瞧瞧我夫人藍裘的針
線活。」

  「你們倆個有屁就趕緊放,別憋著,憋久了是會炸肛的。」

  「是哦,只因叔,多少透露一下吧,也好讓小生我長長見識。」

  「……」

  周圍人看著只因和牛屎打著馬虎眼,不放真屁,都有點急不可耐了。青年也
被倆人的滑稽言論挑起了興致,連嘴巴的動作都放慢了幾分。他也想知道個因果
道來,趕途許久,已經沒聽說過什麼新鮮事兒了。

  當下,青年便提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碗酒,站起身來笑道:「牛屎哥不信只
因哥,我信。在下蕭楓,從秦地而遠道來,很久沒有聽到如此趣事了,還請快點
兒講吧。」

  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大袋金錠,置於桌上。又叫道:「店小二,再給我打二
十斤酒,三十斤羊肉,弟弟我要請眾位哥哥喝酒,為他們驅寒解飢,今天他們的
開支我也全包了。」

  店小二連聲答應,吆喝著吩咐下去。眾人笑逐顏開,齊聲道謝,牛屎和只因
更是說有問必答,蕭楓這個弟弟他們認了。過不多時,四名店夥將酒肉送了上來。

  「既然蕭兄弟如此豪情,哥哥我也不賣關子了,且聽我為你娓娓道來。」

  「說起此事,那不得不談論半年前的峽谷大戰了。話說在那峽谷大戰中,孟
凡大俠為幫助南宮權和冷玄月夫婦,獨自一人與玄冥老祖對戰。」

  「玄冥老祖是何等人物,為魔教副教主。其功力深厚,不在孟凡之下,亦位
列於絕級高手之中。」

  「孟凡大俠與其對戰,必將是驚險萬分、困難重重,一天一夜的交戰,兩人
難分伯仲。得虧後面玲瓏仙子前來相助,夫妻同心,其力可斷金。半天功夫便將
玄冥老祖打致重傷,但玄冥老祖不愧是修煉百年的老妖怪,雖已重傷,但依舊能
抗衡夫婦二人,以至於夫婦倆久久無法將其拿下。」

  「你們可知他們是如何擊斃玄冥老祖的嗎?」只因哥突然壓低了聲音,吊起
了眾人的胃口,也不知是為了活躍氣氛還是增加話題的神秘感。

  「嗨!此事我知,據說是動用了禁忌武功——紫魂禁經。」距離蕭楓不遠處,
亦是一個靠窗的位置,一名美貌少女突然插口道。

  【紫魂禁經,逍遙派最上層的武功,據說是千年前某位準神級高手所創,修
煉時須得男女二人同練,互為臂助,以內力導引防護,合二人之力共渡桎梏,其
威力巨大,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兩人的功力,基本上能突破一個境界,但武功也有
副作用,會反噬自身。使用過後必須進入長眠,短則幾月,多則幾年,由武功掌
握和發揮程度而定。】

  眾人聽其發言,均抬眸看向她,眼前都是陡然一亮,只見她二十有餘,眉如
翠羽,肌似羊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將她襯托得端莊秀麗,身上穿著一襲
藍色長裙,領口開的較低,突顯了她那姣好的身材。其身旁還站著兩個彪悍侍衛,
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那個名門望族的閨秀。

  只因聽其言論,點了點頭,便躬身笑道:「姑娘所說句句屬實,且比之我更
要詳細,不知是否還有其他訊息,能否告訴我等一二啊?」

  美貌少女蹙起眉頭,遲疑了片刻,便開口說道:「也罷,不久後你們也會知
道此事,今日我便告訴你們吧。此事我也是聽家族裡的一個叔叔說的,若有虛假
之處,還請各位叔叔寬大包容。」

  「無礙!無礙!」眾人齊聲應和。

  美貌少女沉呤半響,正色道:「據我叔叔所說,自峽谷大戰,孟凡大俠和玲
瓏仙子夫婦使用紫魂禁經擊斃玄冥老祖後,兩人都身受重傷,不久便消失在江湖
之中,再無音訊。」

  「而在兩月半前,突然在江湖中傳出他倆的訊息。據說是某支探險小隊在汾
河旁找到了他們長眠之所,一處幽暗的山洞。他們沉睡於一口青銅棺槨之中,周
邊還有八駿在旁守護,不分晝夜。」

  「聽此訊息,魔教三大長老出動不少魔教高手前去擒拿身受重傷的孟凡、玲
瓏夫婦,其餘奸邪之人也難耐心中貪念,紛紛前往汾河山洞,道家和佛教也派遣
了高手前往救助,整個汾河周邊徹底沸騰了。」

  訊息來的太過突然,一時間蕭楓愣住了。「這該如何是好,師尊叫他去傳送
物件,而今都不知他們安危,他還想親眼目睹江湖第一美女玲瓏仙子的仙姿神顏
呢。」

  蕭楓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神色一動,他再度開口,詢問美貌少女:「聽姑
娘此番言論,想必他們是凶多吉少了?」

  「說來也奇怪,我並未聽及族叔談論兇吉禍福,只是聽聞八駿要拉著那口青
銅古棺回棲霞山,想必是佛教和道家高人出手阻攔了吧。」美貌少女臉上露出了
思索之態,少焉才答道。

  「如此說來,不日便能在蕭月城親睹此景。」

  「是的,弟弟!我那遠房表弟前來投奔我便是因為八駿來到他的村莊,你可
不知道,在八駿背後還跟著一群廝殺的武林高手。整個村莊都被他們打得七零八
碎,魔教妖人更是拿他村子裡的人修煉邪功,治療傷勢。多虧了佛教高僧出手救
助,我那可憐的遠房表弟才得以倖存,逃了出來。」

  聽到只因哥的這番話,蕭楓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身子微微靠在椅背上,
拱手道謝了一聲便埋頭苦幹去了。眨眼間功夫,一壺酒便沒了,隨即喊道:

  「小二,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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