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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04
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他能完成這樣的危險動作嗎？
徐航模仿著她剛剛的路線，但他的動作明顯要笨拙許多。他的體能比尹丹陽要差遠了，況且，今天早上他還是個躺在醫院的病人。
終於到了那個位置，徐航心一橫，向後一躍，堪堪落到了尹丹陽所在的平臺上。雖然他動作狼狽的坐在地上，身上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終於還是成功了。
“為什麼擅自行動？”
尹丹陽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她揪住徐航的耳朵，壓低聲音質問道。
“別…陽所，我只是…只是想幫幫你……”徐航低聲求饒道。
“哼，幫倒忙。”
雖然對徐航的擅自行動有些怒意，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把他扔回去。況且，有他來搭把手，接下來的行動便穩妥多了。
15樓外的風聲不小，掩護著尹丹陽向徐航說明她的計劃。
她打算在徐航的幫助下攀到1506飄窗下的平臺，然後將半開的上懸窗頂開，爬進飄窗內。這樣就能順利進入臥室。
“那，如果臥室裡有人怎麼辦？我們這個角度看不到臥室的另外一邊。”徐航聲音顫抖道。
“可能性不大。你看，楚蕭現在是清醒狀態。如果你是歹徒，你會坐在她對面，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嗎？”看到徐航縮成一團，不敢往下看的樣子，尹丹陽噗嗤一笑道，“剛剛不是挺能的嗎？現在怎麼慫了。”
“我有點恐高。”徐航苦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蕭蕭為什麼不呼救呢？”
“你動動腦子。”尹丹陽白了他一眼，道，“在趙銘團伙眼裡，他們還沒有被懷疑，楚蕭被他們綁來，沒有目擊者，手機還被他們用來做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他們現在一點都不著急，有充足的時間做他們想做的事；但在楚蕭的眼裡，她知道那個小女孩看到了，所以她相信自己獲救只是時間問題，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拖延時間，而不是激怒歹徒。雖然正被歹徒囚禁，但她可比你冷靜多了。”
“好吧，是我格局小了。”徐航無奈道，“但是陽所，我申請待會的行動讓我先去試試。我的身高和臂長都比你…我覺得我去可能更加適合。”
想到身在虎穴的楚蕭依然在頑強的抗爭，徐航便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勇氣佔領了他的胸腔，高度帶來的恐懼完全被拋在了腦後。
或許這是腎上腺素的作用？那他一定要利用這段時間做些什麼。
“好吧，這方面你確實有些優勢。”尹丹陽目光灼灼的看著徐航，道，“但是，你確定嗎？如果你失手，雖然會掉到12層的平臺上，不至於丟了命，但今天的行動可能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影響。”
徐航小心翼翼的從平臺邊緣探出頭，向下看了看，笑道：“啊，我還以為會直接摔到一樓糊一地呢。這樣我可放心多了。陽陽警官，相信我吧，我真的可以。”
“好，那就你打頭陣，我為你壓陣。”尹丹陽不再猶豫，同意了他的計劃。機不可失，沒有更多的考慮時間了。既然自己也沒有把握，不如就讓他試試吧。
徐航的一隻手被尹丹陽雙手握住。他以此為著力點，緩緩伸出腳，踩到了1506飄窗下的平臺上。
他盡力放緩自己的呼吸，全身穩穩的發力。終於讓自己的一隻手攀到了飄窗的邊緣。
尹丹陽不由得鬆了口氣。她配合著徐航的動作緩緩鬆開了手。看著徐航雙手攀到了飄窗上，她知道，最危險的部分已經完成了。
徐航看到床上的楚蕭，心中再次湧起一股力量，手腳的動作更加穩定了。他緩緩抬起了上懸窗，直到開啟的窗縫能讓自己順利鑽入，才停下動作。
這時，楚蕭看到了窗外的徐航。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平靜變成了震驚。她用力搖了搖頭，似乎想確認自己眼前的場景是不是幻覺。
徐航將腦袋伸進飄窗，衝著她咧嘴一笑。
楚蕭的眼眶溼潤了。她緊緊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從她的目光裡，徐航讀到了感動、欣喜和擔憂。他收拾好心情，開始進行最後一步。
雙腳一躍，搭配雙手使勁，大半個身子已經來到室內。雖然右腳不爭氣的打滑了一下，但好在有驚無險。
當徐航撲倒在飄窗上的那一刻，他全身發軟，心中升起了名為恍如隔世的感覺。楚蕭也長舒口氣，閉上了眼睛。徐航的到來，讓她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可以稍稍放鬆。幾個小時的無聲折磨，早已讓她的心十分疲憊。
但現在可沒時間讓他們慢慢調整。在尹丹陽的示意下，他將上懸窗開啟到最大。尹丹陽一個助跑便躍了上來，毫不費力的爬進了飄窗。
徐航正想上前仔細看看楚蕭，卻被尹丹陽一把拉住。她拽著徐航來到床邊，對他使了個眼色。徐航立刻會意，與她一起抬起床邊。兩人迅速躲到了床下。
他們剛剛躲好不過五秒，房門便打開了。
“蕭蕭，我回來了。你一定等急了吧。”
聽到趙銘的聲音，徐航全身肌肉繃緊，甚至想要立刻衝出去給他一拳。
但他的身體被尹丹陽死死按住。這個時候可不能再讓他掉鏈子。尹丹陽在口袋裡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相信以楚蕭的智慧，一定能拖延時間，並從他的嘴裡套出些什麼。
“我巴不得你回不來才好。”楚蕭漠然道。
“別說得這麼絕情嘛。”趙銘的語氣讓床下的徐航噁心得夠嗆，“怎麼說，我們也有過婚約。那時你悉心照顧我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
“是麼？可是你當時拋下我的場景，我都快忘了。”
“抱歉，當時是我鬼迷心竅了。”趙銘舔著臉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後悔。蕭蕭，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的。”
“這就是你的補償嗎？”楚蕭揚了揚被綁起的雙手，道。
“我這就給你解開。”趙銘得意的笑道，“你可別衝動啊，蕭蕭，外面還有好幾個人呢。”
“我知道，三個，我就是被他們綁過來的。”楚蕭笑著嘲諷道，“新認識的朋友麼？夠掉價的。”
尹丹陽在心裡給楚蕭點了個贊，用口袋裡的手機給隊友發去了資訊，並催促他們儘量快些趕到。
“沒辦法，術業有專攻嘛。”趙銘不以為恥，笑道，“我也是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把你請過來啊，蕭蕭。”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無情，沒想到你還這麼無恥。”
“這可就誤會我了。”趙銘上前幾步，幫楚蕭解開了手上的繩子，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我覺得我一點都沒變。就像你，還是那麼美。”
楚蕭輕輕掙開他的掌握，道：“趙總的甜言蜜語還是留給其他人吧，我聽著只會覺得扎耳朵。”
“蕭蕭，一定要這樣嗎？？”趙銘嘆息道，“在一起那麼多年，那些甜蜜的時光你全忘了嗎？”
“還好，一般情況下我都想不起來。”楚蕭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容，“每次想起來，我都會覺得噁心。”
“去年，確實是我對不起你。”趙銘抓住楚蕭的手腕，道，“但是，也只有這一次。徐航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你就可以原諒他？”
楚蕭驚訝的看著趙銘，甚至忘記了掙脫他的手。趙銘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道：“是，我全都看到了。我在家裡裝了監控，看到他強姦了你！我眼睜睜看著他奪走了你的處女！”
尹丹陽驚訝的看著徐航。徐航則慚愧的低下了頭。
見楚蕭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趙銘繼續大聲道：“你已經原諒他了，對吧？那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他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而我只是和你分手而已！況且，我都沒有嫌棄你……”
楚蕭猛地掙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閉嘴！”
趙銘喘著粗氣，雙眼通紅的瞪視著楚蕭。楚蕭的眼神絲毫不避，平靜道：“我承認，那件事確實對我影響很大。甚至因此一直對他心存芥蒂。但是，你知道麼？你和阿虛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是愛我的，而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說，我不愛你？”趙銘怒極反笑。
“是的。從頭到尾，你愛的只有你的面子，你的權勢。而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楚蕭的話語像是尖刺，深深扎入了趙銘的心中，“既然你裝了監控，那你就有機會阻止他。你可以打電話，甚至可以報警抓他，但是你都沒有。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你，害怕他悔捐。畢竟，那可能是你唯一的生存希望。”
趙銘漸漸冷靜下來。他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道：“不管怎麼說，你愛過我，不是麼？不然，當時怎麼會對我不離不棄？”
“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汙點。”楚蕭露出難堪的表情，道，“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執念在作祟。小時候，拯救我的那個人，是阿虛，不是你，對吧。”
“你…你怎麼知道？”趙銘一臉錯愕道，“是徐航告訴你的？”
“是婷婷告訴我的。而且我也託朋友查閱了當初的檔案。”楚蕭痛苦道，“當時的我，只知道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是你，便輕信了你的花言巧語。卻沒想到，真正拯救了我的阿虛，正躺在另一間病房裡。我甚至，都沒有和他說告別的話！”
“我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你一輩子。”趙銘嘆道，“但你就只是因為這個才和我在一起嗎？現在知道是他，那對我的感情就能無縫切換到他身上去？”
“你不必拿這樣的話來噁心我。”楚蕭閉上眼睛，懊悔道，“和你的那段，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執念結出的惡果。一開始，是錯誤的執念導致的開端；後來，當我有所動搖的時候，你病倒了，執念讓我不能產生離開你的念頭；再之後，我被阿虛…心中的歉意形成了新的執念，讓我只想要儘可能彌補你，更加不可能離開……”
“是，什麼都是你說了算。”趙銘咬牙切齒道，“你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所以你殘了的時候，我才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還有其他人，也在嘲笑著你。就連你那遠方親戚，都騎到了你的頭上。”
“也許，我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把我拋棄，我可能就徹底落入你的陷阱，再也沒法脫身了。”楚蕭重新露出了笑容，道，“也多虧了你，我才能認清真正愛我的人是誰，才能認清我對他的感情。”
“你以為你瞭解徐航，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趙銘哈哈笑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獸性大發，強姦你嗎？”
楚蕭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這是她一直不願觸碰的回憶，所以她甚至沒有去思考過，為什麼一向以她為重的徐航會這樣做。
“那瓶酒！被你們喝完的那瓶酒，是老子加了料的！”趙銘露出了歇斯底里的表情，咬牙切齒道，“老子本來想利用它把你上了。沒想到老子身體不爭氣，突然病倒了，最後便宜了徐航那個畜生！”
“你……！”楚蕭指著趙銘，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她本以為自己對趙銘的無恥已經足夠了解，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哈哈哈，你沒想到吧。”趙銘得意道，“老徐那個傻逼肯定也想不到。你們都以為那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雞吧。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白白記恨了他這麼久。”
楚蕭回憶起與徐航相處的點點滴滴，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
阿虛，是我錯怪你了。
徐航緊緊握住拳頭。他多希望自己可以衝出去，把楚蕭摟在懷裡。他知道，現在的楚蕭是多麼脆弱，多需要他溫暖的懷抱。
但是他不能。尹丹陽在旁邊緊緊按住他。他們的接應還在趕來的路上。
好在，趙銘沒有再繼續咄咄逼人。他轉身衝出了房間。剛剛的那些對話，同樣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內心，帶出腐臭味道的膿血。
徐航沒有輕舉妄動，他不知道趙銘是否會突然回到房間。他只是輕輕地敲了敲床板，向楚蕭宣示著自己的存在。楚蕭回應著敲了兩下床板。他知道，那是讓他不要擔心。
沉默足足持續了一刻鐘。房門被重新推開。
“你今天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打算怎麼收場？”楚蕭主動開口道。她知道，趙銘調整了一番，應該是要進入正題了，於是反客為主的主動開口。
“我相信，蕭蕭你是不會怪我的。”趙銘臉上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楚蕭嘲諷道，“你還有什麼目的？要不一起說出來吧。”
“蕭蕭，我只是想和你再續前緣。”趙銘看著楚蕭驚心動魄的俏臉，道，“我不介意，和你從頭開始。”
“呵，越來越離譜了。”楚蕭被他氣笑了，道，“要不，你再說些更加離譜的？”
“聽說，咱媽可能要調回來？”趙銘露出了貪婪地表情，道，“讓她老人家照顧照顧我這小本生意，應該不難吧？我還聽說，蕭蕭你又開始參與傅教授那邊的專案了？不如幫我看看，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唄。”
“你的胃口還真不小。”楚蕭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一臉自信的趙銘。
“我既然敢動手把你請來，自然有我的憑藉。”趙銘冷笑道，“既然你不念舊情，也別怪我無情。”
“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怎麼個無情法。”楚蕭繼續看著趙銘的表演。
“很簡單。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會拍攝一些照片和影片。”趙銘一臉淫笑道，“尺度會稍微大些…大到，你無法接受的那種。”
徐航忍不住拍了拍身邊的尹丹陽，用唇語問她還要等多久。尹丹陽開啟手機看了看隊友的位置，比了個手勢，告訴他，還要二十多分鐘。
“我憑什麼配合你拍那些照片呢？”楚蕭反問道。
“我們四個人，不由得你不配合。”
“不過是被強姦而已，就當被狗咬了。”楚蕭冷聲道，“我不覺得這是個很大的汙點，如果你敢發到網上，自然有網警對付你。”
“我們才不會做那種焚琴煮鶴的事。”趙銘露出神秘的微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罐，指著裡面的粉末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楚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
“這是，毒品？”
“它的名字，叫‘喵喵’，很可愛吧。”趙銘得意道，“吃了它，會讓你意亂情迷、慾火焚身，求著附近的每個男人肏你。噢，不，只要是雄性生物都行。雖然你身上會散發出貓尿的騷味，但我會大發慈悲的滿足你的慾望。如果我一個人不夠，我的兄弟們會樂意效勞的。包括我養的一條狗。這樣的尺度，能不能讓你滿意？”
“你…卑鄙！”楚蕭臉色大變，恨聲道，“如果你敢這樣做，我就從這棟樓上跳下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你不會的。”趙銘看著楚蕭，心中升起盡在掌握的得意感覺，“這麼久的相處，我發現你有個特點。”
見楚蕭沒有接話，他繼續自顧自道：“不論遇到什麼事情，你總是會說服自己接受、適應。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這樣。就像石縫裡的小草一樣，總能重新鑽出頭來。這樣的你，真是讓我著迷。”
楚蕭心中暗歎，自己終究還是被這個人渣拿捏住了。幸好，還有他。
“所以，即使把你扔進糞坑，你也會努力爬出來，對吧。”趙銘靠近楚蕭的側臉，聞了聞她鬢間的頭髮，露出陶醉的表情道，“或者說，我們不必走到那麼難堪的境地，你大方的滿足我的要求，一切都好商量。”
“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種人渣的？”楚蕭咬著牙，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曾是他未婚夫的男人。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破了處！江婷婷那個賤人平時對我冷言冷語，卻跪舔著當他的備胎！他憑什麼？”趙銘猙獰的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不知道吧？其實那次出去旅遊是專門為你們兩個小賤人準備的Party！十多個好兄弟在那邊等著一起享用你們呢。可惜李顯那個廢物，居然搞出了車禍。不然，你和江婷婷早就變成肉便器，被我們肏爛了！”
徐航在床下聽得目眥欲裂。他只恨自己不能立刻跳出去，一腳踹爛趙銘的卵蛋。
但他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慶幸。如果不是他跟隨身邊的尹丹陽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那趙銘的計劃幾乎已經成功了。
發洩完心中早已腐爛的情緒，趙銘滿意的看到楚蕭瀕臨崩潰的樣子，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手機，我已經讓人送到外省去了。即使警察光速立案，等他們找到這裡，你早就被我吃幹抹淨了。我再給你最後十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只知道，那絕對是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要回憶起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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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航模仿著她剛剛的路線，但他的動作明顯要笨拙許多。他的體能比尹丹陽要差遠了，況且，今天早上他還是個躺在醫院的病人。
終於到了那個位置，徐航心一橫，向後一躍，堪堪落到了尹丹陽所在的平臺上。雖然他動作狼狽的坐在地上，身上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終於還是成功了。
“為什麼擅自行動？”
尹丹陽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她揪住徐航的耳朵，壓低聲音質問道。
“別…陽所，我只是…只是想幫幫你……”徐航低聲求饒道。
“哼，幫倒忙。”
雖然對徐航的擅自行動有些怒意，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把他扔回去。況且，有他來搭把手，接下來的行動便穩妥多了。
15樓外的風聲不小，掩護著尹丹陽向徐航說明她的計劃。
她打算在徐航的幫助下攀到1506飄窗下的平臺，然後將半開的上懸窗頂開，爬進飄窗內。這樣就能順利進入臥室。
“那，如果臥室裡有人怎麼辦？我們這個角度看不到臥室的另外一邊。”徐航聲音顫抖道。
“可能性不大。你看，楚蕭現在是清醒狀態。如果你是歹徒，你會坐在她對面，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嗎？”看到徐航縮成一團，不敢往下看的樣子，尹丹陽噗嗤一笑道，“剛剛不是挺能的嗎？現在怎麼慫了。”
“我有點恐高。”徐航苦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蕭蕭為什麼不呼救呢？”
“你動動腦子。”尹丹陽白了他一眼，道，“在趙銘團伙眼裡，他們還沒有被懷疑，楚蕭被他們綁來，沒有目擊者，手機還被他們用來做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他們現在一點都不著急，有充足的時間做他們想做的事；但在楚蕭的眼裡，她知道那個小女孩看到了，所以她相信自己獲救只是時間問題，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拖延時間，而不是激怒歹徒。雖然正被歹徒囚禁，但她可比你冷靜多了。”
“好吧，是我格局小了。”徐航無奈道，“但是陽所，我申請待會的行動讓我先去試試。我的身高和臂長都比你…我覺得我去可能更加適合。”
想到身在虎穴的楚蕭依然在頑強的抗爭，徐航便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勇氣佔領了他的胸腔，高度帶來的恐懼完全被拋在了腦後。
或許這是腎上腺素的作用？那他一定要利用這段時間做些什麼。
“好吧，這方面你確實有些優勢。”尹丹陽目光灼灼的看著徐航，道，“但是，你確定嗎？如果你失手，雖然會掉到12層的平臺上，不至於丟了命，但今天的行動可能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影響。”
徐航小心翼翼的從平臺邊緣探出頭，向下看了看，笑道：“啊，我還以為會直接摔到一樓糊一地呢。這樣我可放心多了。陽陽警官，相信我吧，我真的可以。”
“好，那就你打頭陣，我為你壓陣。”尹丹陽不再猶豫，同意了他的計劃。機不可失，沒有更多的考慮時間了。既然自己也沒有把握，不如就讓他試試吧。
徐航的一隻手被尹丹陽雙手握住。他以此為著力點，緩緩伸出腳，踩到了1506飄窗下的平臺上。
他盡力放緩自己的呼吸，全身穩穩的發力。終於讓自己的一隻手攀到了飄窗的邊緣。
尹丹陽不由得鬆了口氣。她配合著徐航的動作緩緩鬆開了手。看著徐航雙手攀到了飄窗上，她知道，最危險的部分已經完成了。
徐航看到床上的楚蕭，心中再次湧起一股力量，手腳的動作更加穩定了。他緩緩抬起了上懸窗，直到開啟的窗縫能讓自己順利鑽入，才停下動作。
這時，楚蕭看到了窗外的徐航。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平靜變成了震驚。她用力搖了搖頭，似乎想確認自己眼前的場景是不是幻覺。
徐航將腦袋伸進飄窗，衝著她咧嘴一笑。
楚蕭的眼眶溼潤了。她緊緊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從她的目光裡，徐航讀到了感動、欣喜和擔憂。他收拾好心情，開始進行最後一步。
雙腳一躍，搭配雙手使勁，大半個身子已經來到室內。雖然右腳不爭氣的打滑了一下，但好在有驚無險。
當徐航撲倒在飄窗上的那一刻，他全身發軟，心中升起了名為恍如隔世的感覺。楚蕭也長舒口氣，閉上了眼睛。徐航的到來，讓她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可以稍稍放鬆。幾個小時的無聲折磨，早已讓她的心十分疲憊。
但現在可沒時間讓他們慢慢調整。在尹丹陽的示意下，他將上懸窗開啟到最大。尹丹陽一個助跑便躍了上來，毫不費力的爬進了飄窗。
徐航正想上前仔細看看楚蕭，卻被尹丹陽一把拉住。她拽著徐航來到床邊，對他使了個眼色。徐航立刻會意，與她一起抬起床邊。兩人迅速躲到了床下。
他們剛剛躲好不過五秒，房門便打開了。
“蕭蕭，我回來了。你一定等急了吧。”
聽到趙銘的聲音，徐航全身肌肉繃緊，甚至想要立刻衝出去給他一拳。
但他的身體被尹丹陽死死按住。這個時候可不能再讓他掉鏈子。尹丹陽在口袋裡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相信以楚蕭的智慧，一定能拖延時間，並從他的嘴裡套出些什麼。
“我巴不得你回不來才好。”楚蕭漠然道。
“別說得這麼絕情嘛。”趙銘的語氣讓床下的徐航噁心得夠嗆，“怎麼說，我們也有過婚約。那時你悉心照顧我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
“是麼？可是你當時拋下我的場景，我都快忘了。”
“抱歉，當時是我鬼迷心竅了。”趙銘舔著臉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後悔。蕭蕭，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的。”
“這就是你的補償嗎？”楚蕭揚了揚被綁起的雙手，道。
“我這就給你解開。”趙銘得意的笑道，“你可別衝動啊，蕭蕭，外面還有好幾個人呢。”
“我知道，三個，我就是被他們綁過來的。”楚蕭笑著嘲諷道，“新認識的朋友麼？夠掉價的。”
尹丹陽在心裡給楚蕭點了個贊，用口袋裡的手機給隊友發去了資訊，並催促他們儘量快些趕到。
“沒辦法，術業有專攻嘛。”趙銘不以為恥，笑道，“我也是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把你請過來啊，蕭蕭。”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無情，沒想到你還這麼無恥。”
“這可就誤會我了。”趙銘上前幾步，幫楚蕭解開了手上的繩子，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我覺得我一點都沒變。就像你，還是那麼美。”
楚蕭輕輕掙開他的掌握，道：“趙總的甜言蜜語還是留給其他人吧，我聽著只會覺得扎耳朵。”
“蕭蕭，一定要這樣嗎？？”趙銘嘆息道，“在一起那麼多年，那些甜蜜的時光你全忘了嗎？”
“還好，一般情況下我都想不起來。”楚蕭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容，“每次想起來，我都會覺得噁心。”
“去年，確實是我對不起你。”趙銘抓住楚蕭的手腕，道，“但是，也只有這一次。徐航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你就可以原諒他？”
楚蕭驚訝的看著趙銘，甚至忘記了掙脫他的手。趙銘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道：“是，我全都看到了。我在家裡裝了監控，看到他強姦了你！我眼睜睜看著他奪走了你的處女！”
尹丹陽驚訝的看著徐航。徐航則慚愧的低下了頭。
見楚蕭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趙銘繼續大聲道：“你已經原諒他了，對吧？那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他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而我只是和你分手而已！況且，我都沒有嫌棄你……”
楚蕭猛地掙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閉嘴！”
趙銘喘著粗氣，雙眼通紅的瞪視著楚蕭。楚蕭的眼神絲毫不避，平靜道：“我承認，那件事確實對我影響很大。甚至因此一直對他心存芥蒂。但是，你知道麼？你和阿虛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是愛我的，而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說，我不愛你？”趙銘怒極反笑。
“是的。從頭到尾，你愛的只有你的面子，你的權勢。而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楚蕭的話語像是尖刺，深深扎入了趙銘的心中，“既然你裝了監控，那你就有機會阻止他。你可以打電話，甚至可以報警抓他，但是你都沒有。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你，害怕他悔捐。畢竟，那可能是你唯一的生存希望。”
趙銘漸漸冷靜下來。他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道：“不管怎麼說，你愛過我，不是麼？不然，當時怎麼會對我不離不棄？”
“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汙點。”楚蕭露出難堪的表情，道，“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執念在作祟。小時候，拯救我的那個人，是阿虛，不是你，對吧。”
“你…你怎麼知道？”趙銘一臉錯愕道，“是徐航告訴你的？”
“是婷婷告訴我的。而且我也託朋友查閱了當初的檔案。”楚蕭痛苦道，“當時的我，只知道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是你，便輕信了你的花言巧語。卻沒想到，真正拯救了我的阿虛，正躺在另一間病房裡。我甚至，都沒有和他說告別的話！”
“我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你一輩子。”趙銘嘆道，“但你就只是因為這個才和我在一起嗎？現在知道是他，那對我的感情就能無縫切換到他身上去？”
“你不必拿這樣的話來噁心我。”楚蕭閉上眼睛，懊悔道，“和你的那段，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執念結出的惡果。一開始，是錯誤的執念導致的開端；後來，當我有所動搖的時候，你病倒了，執念讓我不能產生離開你的念頭；再之後，我被阿虛…心中的歉意形成了新的執念，讓我只想要儘可能彌補你，更加不可能離開……”
“是，什麼都是你說了算。”趙銘咬牙切齒道，“你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所以你殘了的時候，我才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還有其他人，也在嘲笑著你。就連你那遠方親戚，都騎到了你的頭上。”
“也許，我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把我拋棄，我可能就徹底落入你的陷阱，再也沒法脫身了。”楚蕭重新露出了笑容，道，“也多虧了你，我才能認清真正愛我的人是誰，才能認清我對他的感情。”
“你以為你瞭解徐航，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趙銘哈哈笑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獸性大發，強姦你嗎？”
楚蕭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這是她一直不願觸碰的回憶，所以她甚至沒有去思考過，為什麼一向以她為重的徐航會這樣做。
“那瓶酒！被你們喝完的那瓶酒，是老子加了料的！”趙銘露出了歇斯底里的表情，咬牙切齒道，“老子本來想利用它把你上了。沒想到老子身體不爭氣，突然病倒了，最後便宜了徐航那個畜生！”
“你……！”楚蕭指著趙銘，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她本以為自己對趙銘的無恥已經足夠了解，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哈哈哈，你沒想到吧。”趙銘得意道，“老徐那個傻逼肯定也想不到。你們都以為那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雞吧。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白白記恨了他這麼久。”
楚蕭回憶起與徐航相處的點點滴滴，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
阿虛，是我錯怪你了。
徐航緊緊握住拳頭。他多希望自己可以衝出去，把楚蕭摟在懷裡。他知道，現在的楚蕭是多麼脆弱，多需要他溫暖的懷抱。
但是他不能。尹丹陽在旁邊緊緊按住他。他們的接應還在趕來的路上。
好在，趙銘沒有再繼續咄咄逼人。他轉身衝出了房間。剛剛的那些對話，同樣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內心，帶出腐臭味道的膿血。
徐航沒有輕舉妄動，他不知道趙銘是否會突然回到房間。他只是輕輕地敲了敲床板，向楚蕭宣示著自己的存在。楚蕭回應著敲了兩下床板。他知道，那是讓他不要擔心。
沉默足足持續了一刻鐘。房門被重新推開。
“你今天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打算怎麼收場？”楚蕭主動開口道。她知道，趙銘調整了一番，應該是要進入正題了，於是反客為主的主動開口。
“我相信，蕭蕭你是不會怪我的。”趙銘臉上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楚蕭嘲諷道，“你還有什麼目的？要不一起說出來吧。”
“蕭蕭，我只是想和你再續前緣。”趙銘看著楚蕭驚心動魄的俏臉，道，“我不介意，和你從頭開始。”
“呵，越來越離譜了。”楚蕭被他氣笑了，道，“要不，你再說些更加離譜的？”
“聽說，咱媽可能要調回來？”趙銘露出了貪婪地表情，道，“讓她老人家照顧照顧我這小本生意，應該不難吧？我還聽說，蕭蕭你又開始參與傅教授那邊的專案了？不如幫我看看，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唄。”
“你的胃口還真不小。”楚蕭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一臉自信的趙銘。
“我既然敢動手把你請來，自然有我的憑藉。”趙銘冷笑道，“既然你不念舊情，也別怪我無情。”
“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怎麼個無情法。”楚蕭繼續看著趙銘的表演。
“很簡單。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會拍攝一些照片和影片。”趙銘一臉淫笑道，“尺度會稍微大些…大到，你無法接受的那種。”
徐航忍不住拍了拍身邊的尹丹陽，用唇語問她還要等多久。尹丹陽開啟手機看了看隊友的位置，比了個手勢，告訴他，還要二十多分鐘。
“我憑什麼配合你拍那些照片呢？”楚蕭反問道。
“我們四個人，不由得你不配合。”
“不過是被強姦而已，就當被狗咬了。”楚蕭冷聲道，“我不覺得這是個很大的汙點，如果你敢發到網上，自然有網警對付你。”
“我們才不會做那種焚琴煮鶴的事。”趙銘露出神秘的微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罐，指著裡面的粉末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楚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
“這是，毒品？”
“它的名字，叫‘喵喵’，很可愛吧。”趙銘得意道，“吃了它，會讓你意亂情迷、慾火焚身，求著附近的每個男人肏你。噢，不，只要是雄性生物都行。雖然你身上會散發出貓尿的騷味，但我會大發慈悲的滿足你的慾望。如果我一個人不夠，我的兄弟們會樂意效勞的。包括我養的一條狗。這樣的尺度，能不能讓你滿意？”
“你…卑鄙！”楚蕭臉色大變，恨聲道，“如果你敢這樣做，我就從這棟樓上跳下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你不會的。”趙銘看著楚蕭，心中升起盡在掌握的得意感覺，“這麼久的相處，我發現你有個特點。”
見楚蕭沒有接話，他繼續自顧自道：“不論遇到什麼事情，你總是會說服自己接受、適應。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這樣。就像石縫裡的小草一樣，總能重新鑽出頭來。這樣的你，真是讓我著迷。”
楚蕭心中暗歎，自己終究還是被這個人渣拿捏住了。幸好，還有他。
“所以，即使把你扔進糞坑，你也會努力爬出來，對吧。”趙銘靠近楚蕭的側臉，聞了聞她鬢間的頭髮，露出陶醉的表情道，“或者說，我們不必走到那麼難堪的境地，你大方的滿足我的要求，一切都好商量。”
“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種人渣的？”楚蕭咬著牙，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曾是他未婚夫的男人。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破了處！江婷婷那個賤人平時對我冷言冷語，卻跪舔著當他的備胎！他憑什麼？”趙銘猙獰的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不知道吧？其實那次出去旅遊是專門為你們兩個小賤人準備的Party！十多個好兄弟在那邊等著一起享用你們呢。可惜李顯那個廢物，居然搞出了車禍。不然，你和江婷婷早就變成肉便器，被我們肏爛了！”
徐航在床下聽得目眥欲裂。他只恨自己不能立刻跳出去，一腳踹爛趙銘的卵蛋。
但他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慶幸。如果不是他跟隨身邊的尹丹陽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那趙銘的計劃幾乎已經成功了。
發洩完心中早已腐爛的情緒，趙銘滿意的看到楚蕭瀕臨崩潰的樣子，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手機，我已經讓人送到外省去了。即使警察光速立案，等他們找到這裡，你早就被我吃幹抹淨了。我再給你最後十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只知道，那絕對是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要回憶起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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