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十二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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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21

作者:飛毛腿搗蛋
2023/02/21

 天色變暗,涼風習習,裴美佳呆呆的坐在路邊,看著萬家燈火。

  已經過了晚飯的時刻,裴美佳一點也不覺得肚餓,已經對一切美食不感興趣
了,甚至可以說這世間讓裴美佳感興趣的東西不多了。

  父母離異多年,母親已再嫁,父親也另娶,還有了屬於他們新家庭的兒子,
而自己又算什麼,裴美佳心中哀鳴,只覺這風吹得越冷了,而那來來往往的行人
彷彿都是如此幸福快樂,唯獨自己孤苦伶仃,真可憐,裴美佳眼淚都快出來了。

  裴美佳並非無家可歸,雖不幸,但家境還是優渥的,父親給裴美佳購置了一
套房子,但是那房子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還不如留著在大街上,看著人群
還稍顯熱鬧。

  裴美佳曾經迷茫過,痛苦過,只得將全部精力一股腦的用在學業上,不去想
太多,以減輕痛苦,但是當大學畢業後,這種精神痛苦並未減少,反而更加強烈
了。

  伸出雪白手腕,看著上面的紅色刀痕,裴美佳低聲苦笑道:「連死都死不到。」
回想起幾年前,自己試圖割腕自殺的時候,被父親發現,父親暴怒扯著自己的頭
發怒罵。從那以後,裴美佳便不尋短見了,畢竟,不想讓父母親傷心。

  兜裡手機發出一陣鈴聲,不用想,肯定是男友發過來的。男友是裴美佳的大
學同學,同為重點大學的高材生,成績優秀,一表人才,家境良好,與裴美佳郎
才女貌的搭配。

  校花?裴美佳露出厭惡的表情,這不過是那些無聊的男生的單方面認為罷了,
誰管校花還是不校花的,能減輕我的痛苦半分?看著那些年少輕狂,一臉青澀的
大學生追求者們,裴美佳只感到嫉妒和羨慕,為什麼他們可以如此幸福,如此的
熱烈,而自己卻永遠孤苦伶仃。

  至於戀愛,裴美佳從來沒有喜歡過男友半點,只不過男友的細緻入微的體貼
和關心,讓裴美佳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感動,才答應做他女友。

  為什麼你如此冰冷?男友不止一次這麼笑著開玩笑,他也只敢借開玩笑的語
氣說。裴美佳不想回答男友,你什麼也不懂。

  我要的是什麼?裴美佳有時候在夜晚望著星空,心中大喊,我恨父母,恨男
友,恨所有人,恨這世界,我要瘋狂的燃燒自己,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裴美佳如是想著,結束通話了男友的電話,不過是無聊的詢問和無聊的對話罷了。
開啟手機,QQ上面有一個陌生人在等待自己。之所以會選擇QQ這種過時的聊天軟
件,是因為裴美佳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微信,以免暴露自己的資訊。

  裴美佳剛才一陣情緒低落,開啟QQ後心情才微微激動起來,聊天記錄上顯示
著裴美佳和那個陌生人已經聊天數月了。從一開始的簡短聊天,到後來的長時間
聊天,裴美佳開始接觸到一個全新的領域。

  很小的時候,裴美佳就有自殘的舉動,每當被同齡小孩子欺負的時候,裴美
佳感到的不是傷心和難過,而是暢快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似乎是從父母
離異後,裴美佳是感覺自己有些奇怪,羞於不敢講,長大後又全神貫注在學業上,
也忘了這事,但是在偶然機會下,接觸到那個陌生人。

  一開始裴美佳感到的是震驚和稀奇,為什麼會有人願意成為他人的女奴,甚
至是母狗?這完全有悖於裴美佳的認知,狗不是罵人的嗎?但每當一想到自己被
男人侮辱和折磨,渾身便不由得燥熱起來,彷彿回到孩童時期的自己。

  難道自己是這麼的犯賤嗎?裴美佳有些難以置信,犯賤?對,自己就是犯賤,
沒人愛自己,連父母都不要自己,那我就作賤自己,糟蹋自己,反正自己就是一
個沒人要的····狗東西,裴美佳心裡面顫抖著說出最後一個詞語。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個心魔就在逼迫折磨自己,說出來,把那句話說出
來,心魔彷彿一個引誘人下地獄的惡魔。裴美佳深呼吸,先是輕言細語道:「我
是條流浪狗。」然後走到鏡子面前,看著自己那種被無數人喜愛和追捧的秀臉,
聲音提高道:「我是條沒人要的流浪狗。」越說越大聲,最後痛哭流涕又大笑。

  既然是條流浪狗,那就應該尋找一個主人,那個陌生人在QQ裡面這麼告訴裴
美佳,裴美佳覺得說的很對,那誰是主人呢?那個陌生人?裴美佳雖然有心裡疾
病,但是並不傻,畢竟能上那所全國前幾名的重大大學,智商不會低到哪去,不
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自己交出去。

  對方在哪,性格是什麼,高矮還是胖瘦,工作是什麼,結婚沒有,裴美佳有
太多的問題要問,最重要的是,對方能減輕自己的痛苦嗎?

  一如既往,雖然有很多問題,但裴美佳沒有問,就像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男
友自己的痛苦。

  陌生人很有耐心,也十分彬彬有禮。不過裴美佳心中卻十分不屑,這些年追
求自己的眾多男生,哪個沒有耐心,哪個沒有禮貌?僅憑這點就想贏得自己?

  不過一切疑問在那個晚上終結了,經過幾個月的熟悉和聊天,昨晚裴美佳終
於同意和陌生人進行電話聊天,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覺居然聊了一通宵,陌
生人似乎十分了解裴美佳的內心,一下切中了要害,把裴美佳聊得熱淚盈眶。

  裴美佳當即決定要去尋找陌生人,但是天明後又反悔了,畢竟一旦真的去了
陌生人那裡,自己將不屬於自己了,將化身為一條母狗。裴美佳突然一下又有些
捨不得,是不是有點對不起父母?至於男友,裴美佳壓根沒放在心上。

  但是今晚的中秋夜徹底將裴美佳擊垮,父母親都在他們兩邊的新家裡面其樂
融融,而自己卻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我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家,裴美佳終於下
定了決心,對男友傳送了兩個字,分手,然後拉黑。父母?呵呵,他們會注意到
自己的失蹤嗎?帶上身份證,銀行卡,筆記型電腦等一切私人物品,裴美佳拖著
個行李箱,對著計程車招了招手。

  計程車會將裴美佳送到城市邊緣,而陌生人將在那裡等待自己,然後接到自
己前往未知的區域。這是已經商量好了的。

  陌生人曾經問過裴美佳,為什麼從來不詢問自己的資訊,比如相貌,住址等。
相貌?裴美佳感到好笑,如果是圖俊男,那自己何必要和男友分手,再說從大學
到工作,追求自己的帥哥何其多,如果是帥哥就能解決問題,那真的好辦了。至
於住址金錢等那些問題,就更不想問了,裴美佳甚至暗暗想,如果被拐賣到大山
裡面替鄉村匹夫生子,也不是不能接受,感受一番新鮮滋味後,自殺便是,反正
早就不想活了。對,前往陌生人那,這不僅僅是開始新生活,更是看看有沒有值
得再繼續生命的必要。

  計程車停了下來,這裡已經是城郊了,往遠處看,甚至可以看到一些農田了,
裴美佳輕笑了一下,不會是跟了一個農民吧?雖然裴美佳有時候會自殺的念頭,
但是過慣了城市生活,突然要過鄉下生活,還是不適應的。裴美佳想到一個笑話,
說一個人準備自殺,跳河之後又爬回岸上,其他人問他怎麼了,他說河水太冷了,
受不了。裴美佳搖搖頭,笑著自言自語道:「不會讓我做農活吧。」

  這是一個典型的城鄉結合部,樓房低矮,大部分是農民的兩層自建房,一樓
用來做些小生意,二樓自己居住。十來個自建房連在一起,這就是這裡最繁華的
地帶了,而周圍農民的生活用品和娛樂都在這小小的街道上面展開。

  在小街道那裡,裴美佳看到有冒牌的臺灣奶茶店,烤腸,還有一些廉價不知
名的衣服店,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在吸引著夜晚閒逛的農民。

  一輛白色大眾滴滴兩聲,裴美佳看了看車牌,就是這輛了。

  下來一個陌生人非常紳士的將裴美佳的行李箱放入車後備,並邀請裴美佳坐
上副駕。裴美佳睜大了眼睛,裝作不經意的偷瞟陌生人。但燈光昏暗,這裡不像
城市,沒有路燈,光線全靠月色和商店的霓虹燈。只能看個大致,這是一個高高
瘦瘦的年輕人,戴著個眼鏡,感覺斯斯文文的,只是具體的臉面實在看不清。

  還好,還好,裴美佳心中鬆了口氣,雖說自己不在乎顏值,但是也別跟了一
個醜陋的人啊。

  坐在副駕,裴美佳一句話都沒有說,心跳得厲害,是不敢說還是羞澀?啊,
心跳,羞澀,這些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裴美佳的身上了。

  陌生人也沒有說話,只顧自己開車,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在車裡。

  汽車行駛在鄉間小道,裴美佳透過車窗,看著城鄉結合部那小街道逐漸消失,
連同那僅剩的繁華和光線都不見了。這是要去哪?不會真的要去農村裡面吧?裴
美佳心裡面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升騰一起一股作賤自己的快感,呵呵,讀書多有
什麼用,重大大學又如何,還不是要給男人當狗,還是來到這窮鄉僻野。

  「你不想知道去哪嗎?」陌生人終於開口了,這是他今晚的第一句話。

  裴美佳轉頭看向陌生人,終於看清了這張臉,很普通的一張臉,比男友差遠
了,但是有一點讓裴美佳心動不已,就是這張臉帶著一絲嚴肅,眼神中透露著冰
冷。

  就是這種感覺,裴美佳心中被陌生人這種臉有點嚇住了,一絲害怕的情緒出
現在身體裡面,要的就是害怕,羞澀,害怕,期待,這幾種情緒讓裴美佳感到自
己又活了起來,眼珠不停的打轉,裴美佳在思考以什麼身份回答男人。

  以母狗的身份?可是自己還沒有認對方作為主人,或者···對方還沒有決
定讓自己當他母狗,對,這樣表述更好,自己有什麼資格來挑選,這可不是大學
時候考慮追求者的時候。可是自己都上了他的車,都來到這了,那自己不是他的
母狗又是什麼?陌生人確實提過建議,讓雙方先簡單見面一次,然後再說以後。
但是裴美佳不同意,裴美佳說如果自己想好了,就會見面,而見面就意味著不再
改變。就像飛蛾撲火,明知是死也要撲,哪有撲一下試試看的?

  這才夠賤,裴美佳臉上露出一絲扭曲。

  「主人帶美佳去哪,美佳無權過問。」裴美佳不同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女生,
雖然表面文靜,但內心卻是充滿了火焰,一股燃燒自己的火焰,既然已經決定了
當狗,就不會有一絲羞澀。想到這,裴美佳不經有一絲自責,為什麼自己上車的
時候會出現羞澀,這不是一條合格的母狗。

  男人似乎很詫異裴美佳如此快的進入狀態,看了看裴美佳,輕笑一聲,然後
不再言語,只管開車。

  終於停車了,裴美佳開啟車門,走下來,藉著月色,看到眼前的環境,果真
是農村,兩三座自建房圍著一個空壩形成一處村莊,而其他房屋甚至還是稻草房,
泥土和稻草砌的牆壁。村落背靠小山,面前是一條淺溪,遠處是一望無垠的田野。

  不會是住土房吧?裴美佳嘴角露出一絲慘笑,既興奮又絕望,對,對,就是
要這樣作賤自己。

  和無論何時都充滿喧囂的城市不同,農村的夜晚格外寂靜,周圍的村民每當
夜色降臨,早就進入自己的房屋休息了,四周空曠寂靜的可怕。

  男人打開了房門上的鐵鎖,推開吱吱呀呀的木門,跨過門檻,轉頭道:「進
來吧。」

  哈哈,泥土房,裴美佳心中悲涼的大笑。

  但是當跟隨男人進入屋內後,才發現,這跟想象中的低矮簡陋的土房不一樣,
這是一座典型的中式建築,木門後是客廳,過了客廳是一個露天的庭院,左右兩
邊是客房,再往上是主臥。窗戶全部是精美的木雕,只不過堆滿了灰塵。

  除了中間露天的庭院能照入月色,客廳和其他位置黑暗無比。裴美佳站在客
廳裡,感受著被黑暗吞噬,有股說不出的暢快,甚至想迫不期待的跪在地上當狗,
忘掉一切,再也沒有裴美佳,只有一條母狗而已。把那些痛苦連同裴美佳這個身
份一併扔掉吧。

  但是男人沒有下這個命令,只是介紹道:「這裡是我的老家,我父母已經去
城裡居住,爺爺奶奶已經離世,所以這裡空著了。這房是曾經地主的房子,所以
十分精美,只不過打地主分土豪的時候,把這房子分給了我們家。」

  男人還是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明亮的雙眼,男人一邊走到庭院,一邊笑道:
「我不可能把你帶去我父母家,租房又太貴,想來想去,就這裡最合適。嘿嘿,
不用給房租,而且空間夠大,也不用擔心有人來。」

  原來是個窮鬼,那可以去我的房子呀,裴美佳心想,然後趕緊心裡面罵自己,
賤貨,怎麼可以罵主人窮鬼,真想讓主人狠狠抽自己耳光來懲罰這張爛狗嘴。裴
美佳暢快的自己辱罵自己,想盡自己能想到的髒話。但是裴美佳依然沒有主動說
心裡話的習慣,依然沉默的站在那裡。這裡沒有裴美佳,只有主人的一條母狗而
已,裴美佳不斷的給自己洗腦。

  過來,男人招招手。

  裴美佳站在男人面前,在月色下,四目對視。男人眼神依然冰冷,裴美佳的
眼神透露著一絲狂熱。

  把衣服脫了,男人突然命令道。

  男人的命令很突兀,剛剛還在彬彬有禮的介紹房屋,沒有一絲當主人的意味,
現在就突然板著臉下了命令。

  裴美佳心跳加速,咚咚直響,但是卻堅定的執行男人的命令,沒有一絲羞澀,
沒有一絲遲疑,慢慢將衣物褪去,將潔白光溜的肉體露在男人面前。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打量著裴美佳的肉體,彷彿在檢視自己的私有物。

  裴美佳知道男人在等待什麼,這是之前聊天已經說好了的事情,裴美佳需要
向男人做出為奴請求,對,是請求,不是裴美佳答應成為男人的母狗,而是請求
成為男人的母狗。

  這裡沒有柔軟的地毯,沒有乾淨的地面,但好在泥土雖髒,但是卻比地磚柔
軟,裴美佳跪在地上,膝蓋還能承受。裴美佳其實個子很高,一米七幾,穿上鞋
子,並不比男人矮多少,裴美佳本來還算平視在看男人,慢慢的低下身子,跪了
下去,目光逐漸變成仰視。

  跪下去,對,跪,裴美佳心中大喊,男兒膝下有黃金,女人何嘗不是?在中
國人的觀念上,除了父母天地要跪,其他人都不應該跪,皇帝?都什麼時候的事
情了。跪是一種恥辱,代表一種臣服和自我認知的否定。

  這個男人是誰,叫什麼,做什麼,不重要,我裴美佳已經決定了要當他的母
狗,裴美佳深呼吸一口氣,顫抖的念出了她的誓言:「我,裴美佳,今年22歲,
身份證號XXXXXX,家住XXXXX,畢業於XXXXX,現決心拋棄過往人的身份,成
為一條賤母狗,全心全意侍奉主人,懇請主人收留賤母狗,莫讓我這條流浪狗繼
續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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