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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3-08
作者：freerhythm1314
2023/03/08
Part.4 風險與收穫永遠呈正比
李默呆呆的看她一會兒，下意識的點點頭，看著柳慧轉身回屋的背影，那雙
套著超薄黑絲襪的豐滿長腿，絲綢睡裙下飽滿肉臀的輪廓，筆直而纖細的脊背，
都讓看得李默直咽口水。
回房間裡等她？她要到自己的房間裡來？
回去的路上，李默想著自己和柳慧在那狹窄的空間中獨處的光景，興奮到感
覺心臟都快要爆開，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到了房間裡，李默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全都脫掉，後一想又覺得這太不對勁
了，又趕忙把衣服全都套了回去。
李默照著鏡子仔細整理一下發型，又漱了漱口，像個馬上要見情郎的小姑娘
似的，聚著腿，攏著手，乖巧的坐在床邊，時不時看看門口，緊張的等待著柳慧
的到來。
不久，安靜的房間裡，李默耳尖微顫，聽到門外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心也跟
著提到了嗓子眼。
稍頃，輕掩的門被緩緩拉開，柳慧看他一眼，彎腰走進來輕輕關上門。
「……」
和剛才相比，柳慧的神態顯得十分平淡，在淺米色絲綢睡裙外面，還套了一
件鏤空蕾絲長衫。
「媽……」
見她走近，李默緊張的站起來，不知說什麼才好。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只是多出一個人，就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柳慧淡淡的看他一眼，朝著桌前的椅子勾勾指。
「噢，媽，你坐。」
李默立刻會意，趕忙把椅子拿給她。
靠近的瞬間，李默偷偷嗅了一下，聞到一股濃郁卻又柔和的玫瑰花香，讓他
心中一顫。
柳慧在椅子上坐下，悠悠地疊起長腿，卻不說話，無聲打量著房間。
李默心裡七上八下的，兩手不安的攏在背後，像犯錯的學生一樣。
片刻後，柳慧的視線再次落在眼前的男孩兒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
「這麼點兒地方，你還能搞得這麼亂，平時不知道打掃一下？」
「呃……我一會兒就打掃。」
柳慧看向放在牆邊的小冰箱，也就只有啤酒箱那麼大。
「裡面那些吃的都扔掉沒。」
李默一怔，解釋道：「潔琳恩女士說明天會來整理，那個，媽……今晚的晚
餐很好吃，我好久沒吃的這麼飽了，謝謝你。」
柳慧卻是冷笑一聲，「瞧你這話說的，怎麼，是我讓你餓著肚子的？不是你
自己不在家裡吃飯，天天跑出去鬼混的？」
李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尷尬的笑了笑，道：「不是的，媽媽，我沒有
怪你的意思，我知道的，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而
已。」
柳慧注視李默許久，忽然嗤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女士香菸，用金屬火
機點上火，深吸一口。
頓時，屋子裡雲霧繚繞。
李默驚了一下，柳慧平時居然還抽菸的？他還是頭一回知道。
「李默，你是遇到什麼事了？還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嗯？」
「啊？我沒有啊，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慧的紅唇微抿，抽了口煙，發出一聲輕笑。
「你行動的方式，說話的語氣，看我的眼神，都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你
以為我是傻子麼，連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
李默張了張嘴，眼神不禁有些動搖。
「李默，你從今天回來開始就很不對勁，以前你什麼都不是，卻為了保護你
那可憐的自尊心，裝作一副生人勿進的屌樣——當然，你現在在我眼裡依舊什麼
都不是。」
那雙狹長的美眸中透出的譏諷，彷彿一把利刃插入心臟。
李默感覺胸口一陣陣的生疼。
「但我很清楚，人這種生物，在一無所有的時候，那毫無用處的自尊心就是
他的全部，可以比命還重要。李默，你忽然向我服軟示好，甚至為了表明態度，
對我一口一個媽媽的喊著——你這樣完全放下自尊，想必是遇到了某種足以讓你
的心態徹底發生變化的事，我說的對麼？」
見李默僵硬的站在那兒，說不出話，最初看到自己進入房間時，眼底的那一
抹興奮也已徹底消失，變得黯淡無光。
柳慧頓時勾起嘴角，冷笑一聲。
其實就算李默不說，她也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人在意識到自尊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的時候，往往是在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教
育一番之後。
在柳慧眼裡，李默一直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幼稚小鬼。
像他這種前途一片慘淡的傢伙，被現實狠狠教育，認清自己在這個社會上其
實狗屁不是，是早晚的事情。
雖然這個時刻來的比她想的更突然，但她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而對付這種傢伙的方法，柳慧則是再清楚不過。
「算了，不管讓你改變了想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也和我無關，我也不在
乎——五十萬米拉，怎麼樣，夠堵上你的嘴麼？」
李默看著柳慧把菸頭扔到紙杯裡，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把你的銀行賬戶發來吧，等明天我會去擬一份合同，你簽了字，錢我就會
給你轉過去。」
柳慧看了會兒手機，見李默沒有反應，抬起眼皮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怎麼，嫌少？那你說個數。」
「……媽，你是怕我把事情告訴爸爸，所以……要拿這筆錢堵住我的嘴，是
嗎？」
柳慧微微挑眉，輕笑一聲，道：「怕？我為什麼要怕他？這個家裡的一切都
由我說了算，我需要怕他嗎？」
「我要你閉嘴，只不過是嫌麻煩而已，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沒空浪費在這
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李默，五十萬米拉對你來說是天文數字不是麼？往後你一輩子都未必能攢
下這麼多錢，那你有什麼好猶豫的？」
說罷，柳慧的眼神逐漸變冷，聲音也沒有了溫度。
「如果你嫌錢少，我可以再加一些，但如果你覺得這件事能威脅到我，想獅
子大張口，那就是大錯特錯。」
「七十萬米拉。這是我能給你的上限，你答應的話交易就成立，要是不答應，
呵，那我保準你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狹窄的房間裡，令人壓抑的沉默持續了足足數分鐘後，李默抬頭看向她，緩
緩搖搖頭。
柳慧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正要開口，卻是在聽到李默的下一句話後，緩緩
蹙起眉頭。
「媽，這筆錢我不要，你放心吧，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如果你不信任
我，我可以籤合同，印指紋。」
李默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低聲說：「媽，你說得對，我以前什麼都不是，有
的只是不值錢的自尊心，只怪我這些年卻一直都沒有自知之明。」
「……媽，有些話，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說……這十多年來，我沒能對得起
你的栽培，讓你失望了，真的很對不起。」
柳慧看他一會兒，不禁啞然失笑。
「跟我打感情牌？你小子倒是夠賊的呀，和你爹還真夠像的。不過……你覺
得我會吃你這一套？」
「李默，不怕實話告訴你，就算你再怎麼討好我，日後我也絕不會分你一個
子兒，明白麼？你雖然是李志國的兒子，但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繞過這層血緣關
系，讓你淨身出戶。」
柳慧的冷哼一聲，乾脆道：「所以你少動歪腦筋，趁我還沒改變主意的時候，
就拿了這筆錢痛痛快快的……」
「媽，其實我一直都記得的，並沒有忘記。」
柳慧坐在椅子上，凜著臉凝視自己的模樣，讓李默想起了一段幼年時的回憶。
記得那是一個寂靜的凌晨，天才微微亮，路上行人寥寥，偶有一輛貨車開過。
走在路上的途中，他口渴的厲害，就總是抬頭悄悄去看身邊那個個子高高，
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他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說的了，但總之女人帶他去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糾結了很久後，他沒有拿水，而是拿了一盒巧克力牛奶。
當時，把東西放在櫃檯上後，他沒敢抬頭去看她，緊張的很。
因為他知道這個東西很貴，平時在福利院，只有幹活乾的最賣力的孩子才能
在週日分零食的時候分到。
女人什麼都沒說，結了賬便帶著他離開。
他很開心，巧克力牛奶比他想的還要美味幾十倍。
女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就那麼無聲注視著他。
待他喝完，他們再次上路，但這次他卻主動拉住了女人的手，衝她咧嘴一笑。
女人好像很驚訝，一直緊緊蹙著眉頭盯著他。
過了很久，她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茫然的搖了搖頭。
女人在他面前蹲下來，凝視他許久，扭頭看向了兩人走來的路。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寂寥的荒蕪。
那裡有的，只是一家簡陋的福利院，和一群無處可去的孩子。
「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吧，為什麼要跟我走？」
「……不知道。」
「你跟我走後，你爸媽要是過來找你，你不就見不到他們了？」
「……他們不會來的。」
李默小聲的說。
「為什麼？啊……是因為你媽媽已經死了？又或者是因為你爸把你丟在這兒，
約定好了要過來找你，卻再也沒有來過？」
「……」
「看來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死活了，是麼？」
「……」
他當時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抽著肩膀嗚咽著，用小手胡亂抹著眼
淚。
「嘖，所以我才討厭小屁孩，天天就知道哭，哭有用麼？我告訴你，哭要是
能解決問題，我就不會跟你爹那種廢物結婚，還得特意到這種鳥不拉屎的破鄉村
來找你這沒人要的臭小鬼，哼……」
然後，他就感覺忽然被抬起來，呼哧一下躺在了溫暖又柔軟的懷抱中。
他呆呆的抬頭去看，只見那女人正望著自己，笑得有些無奈。
「好了，不說了還不行？不哭了噢，乖。」
女人把他抱在懷中，拿手帕替他擦拭髒兮兮的臉蛋，動作仔細，輕柔。
而那溫柔的神色，讓他瞬間彷彿看到了母親的身影。
以前，每天早上媽媽都會這樣幫他洗臉。
「媽媽……」
他下意識的喊道，心中升起的對母親的思念，讓他把頭埋進女人的懷中，嚎
啕大哭。
「呵呵……臭小鬼，你喊誰媽媽呀？這是能亂喊的嘛？」
「……對了，你喜歡喝巧克力牛奶？那你再叫聲媽媽聽聽，你想喝多少我就
給你買多少。」
「……媽媽。」
「哎，真乖，呵呵……你這髒兮兮的小可憐蟲，仔細一看，長得倒也蠻討人
喜歡的嘛，比你那沒用的爹順眼多了……」
之後，在回家的路上，柳慧至始至終都緊緊拉著他的手，再沒有放開。
「……媽，當年爸爸把我送到福利院後，是你來找到院長，把我帶回了家。
甚至還因為爸爸和你隱瞞我的存在，又偷偷把我丟到福利院，和他大吵了一架。
而在那之後，你也從沒有因為我是私生子，就冷落我分毫。」
「媽，你一直都很公平的對待我和宇豪，他該有的東西我也都有，甚至要對
我更加悉心照顧……我還記得，小時候你抱著我哄我睡覺的時候，宇豪因為嫉妒
我，在我臉上亂畫亂塗，還被你給狠狠訓斥了一通。」
柳慧靠到椅背上，雙手環抱著胸，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默咬咬嘴唇，望著柳慧，認真的說道：「媽，雖然這些年……因為很多誤
會，還有我自身的原因，導致我和你的關係疏遠了很多……但是，媽，我真的很
感謝你，你的養育之恩，我記一輩子。」
柳慧發出一聲冷笑，上下掃他一眼，道：「所以你就天天逃課出去鬼混，結
交那些狐朋狗友，還三天兩頭在外面和人打架鬥毆？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
聞言，李默不禁苦笑，面色有些慚愧。
「媽，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出去鬧事，社會上那些朋友，我
以後也絕不會再聯絡，還有就是……媽，我和您說要考大學的事，絕不只是說說，
我一定會做到的。」
柳慧看看他，蹙了蹙眉尖，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女士香菸，低頭點上火。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著，也已經不在乎了——
李默，你少給我扯這些廢話。所以呢？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李默看看她，有些緊張的說：「媽，其實有一件事，我想和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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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8
Part.4 風險與收穫永遠呈正比
李默呆呆的看她一會兒，下意識的點點頭，看著柳慧轉身回屋的背影，那雙
套著超薄黑絲襪的豐滿長腿，絲綢睡裙下飽滿肉臀的輪廓，筆直而纖細的脊背，
都讓看得李默直咽口水。
回房間裡等她？她要到自己的房間裡來？
回去的路上，李默想著自己和柳慧在那狹窄的空間中獨處的光景，興奮到感
覺心臟都快要爆開，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到了房間裡，李默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全都脫掉，後一想又覺得這太不對勁
了，又趕忙把衣服全都套了回去。
李默照著鏡子仔細整理一下發型，又漱了漱口，像個馬上要見情郎的小姑娘
似的，聚著腿，攏著手，乖巧的坐在床邊，時不時看看門口，緊張的等待著柳慧
的到來。
不久，安靜的房間裡，李默耳尖微顫，聽到門外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心也跟
著提到了嗓子眼。
稍頃，輕掩的門被緩緩拉開，柳慧看他一眼，彎腰走進來輕輕關上門。
「……」
和剛才相比，柳慧的神態顯得十分平淡，在淺米色絲綢睡裙外面，還套了一
件鏤空蕾絲長衫。
「媽……」
見她走近，李默緊張的站起來，不知說什麼才好。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只是多出一個人，就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柳慧淡淡的看他一眼，朝著桌前的椅子勾勾指。
「噢，媽，你坐。」
李默立刻會意，趕忙把椅子拿給她。
靠近的瞬間，李默偷偷嗅了一下，聞到一股濃郁卻又柔和的玫瑰花香，讓他
心中一顫。
柳慧在椅子上坐下，悠悠地疊起長腿，卻不說話，無聲打量著房間。
李默心裡七上八下的，兩手不安的攏在背後，像犯錯的學生一樣。
片刻後，柳慧的視線再次落在眼前的男孩兒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
「這麼點兒地方，你還能搞得這麼亂，平時不知道打掃一下？」
「呃……我一會兒就打掃。」
柳慧看向放在牆邊的小冰箱，也就只有啤酒箱那麼大。
「裡面那些吃的都扔掉沒。」
李默一怔，解釋道：「潔琳恩女士說明天會來整理，那個，媽……今晚的晚
餐很好吃，我好久沒吃的這麼飽了，謝謝你。」
柳慧卻是冷笑一聲，「瞧你這話說的，怎麼，是我讓你餓著肚子的？不是你
自己不在家裡吃飯，天天跑出去鬼混的？」
李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尷尬的笑了笑，道：「不是的，媽媽，我沒有
怪你的意思，我知道的，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而
已。」
柳慧注視李默許久，忽然嗤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女士香菸，用金屬火
機點上火，深吸一口。
頓時，屋子裡雲霧繚繞。
李默驚了一下，柳慧平時居然還抽菸的？他還是頭一回知道。
「李默，你是遇到什麼事了？還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嗯？」
「啊？我沒有啊，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慧的紅唇微抿，抽了口煙，發出一聲輕笑。
「你行動的方式，說話的語氣，看我的眼神，都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你
以為我是傻子麼，連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
李默張了張嘴，眼神不禁有些動搖。
「李默，你從今天回來開始就很不對勁，以前你什麼都不是，卻為了保護你
那可憐的自尊心，裝作一副生人勿進的屌樣——當然，你現在在我眼裡依舊什麼
都不是。」
那雙狹長的美眸中透出的譏諷，彷彿一把利刃插入心臟。
李默感覺胸口一陣陣的生疼。
「但我很清楚，人這種生物，在一無所有的時候，那毫無用處的自尊心就是
他的全部，可以比命還重要。李默，你忽然向我服軟示好，甚至為了表明態度，
對我一口一個媽媽的喊著——你這樣完全放下自尊，想必是遇到了某種足以讓你
的心態徹底發生變化的事，我說的對麼？」
見李默僵硬的站在那兒，說不出話，最初看到自己進入房間時，眼底的那一
抹興奮也已徹底消失，變得黯淡無光。
柳慧頓時勾起嘴角，冷笑一聲。
其實就算李默不說，她也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人在意識到自尊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的時候，往往是在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教
育一番之後。
在柳慧眼裡，李默一直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幼稚小鬼。
像他這種前途一片慘淡的傢伙，被現實狠狠教育，認清自己在這個社會上其
實狗屁不是，是早晚的事情。
雖然這個時刻來的比她想的更突然，但她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而對付這種傢伙的方法，柳慧則是再清楚不過。
「算了，不管讓你改變了想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也和我無關，我也不在
乎——五十萬米拉，怎麼樣，夠堵上你的嘴麼？」
李默看著柳慧把菸頭扔到紙杯裡，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把你的銀行賬戶發來吧，等明天我會去擬一份合同，你簽了字，錢我就會
給你轉過去。」
柳慧看了會兒手機，見李默沒有反應，抬起眼皮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怎麼，嫌少？那你說個數。」
「……媽，你是怕我把事情告訴爸爸，所以……要拿這筆錢堵住我的嘴，是
嗎？」
柳慧微微挑眉，輕笑一聲，道：「怕？我為什麼要怕他？這個家裡的一切都
由我說了算，我需要怕他嗎？」
「我要你閉嘴，只不過是嫌麻煩而已，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沒空浪費在這
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李默，五十萬米拉對你來說是天文數字不是麼？往後你一輩子都未必能攢
下這麼多錢，那你有什麼好猶豫的？」
說罷，柳慧的眼神逐漸變冷，聲音也沒有了溫度。
「如果你嫌錢少，我可以再加一些，但如果你覺得這件事能威脅到我，想獅
子大張口，那就是大錯特錯。」
「七十萬米拉。這是我能給你的上限，你答應的話交易就成立，要是不答應，
呵，那我保準你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狹窄的房間裡，令人壓抑的沉默持續了足足數分鐘後，李默抬頭看向她，緩
緩搖搖頭。
柳慧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正要開口，卻是在聽到李默的下一句話後，緩緩
蹙起眉頭。
「媽，這筆錢我不要，你放心吧，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如果你不信任
我，我可以籤合同，印指紋。」
李默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低聲說：「媽，你說得對，我以前什麼都不是，有
的只是不值錢的自尊心，只怪我這些年卻一直都沒有自知之明。」
「……媽，有些話，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說……這十多年來，我沒能對得起
你的栽培，讓你失望了，真的很對不起。」
柳慧看他一會兒，不禁啞然失笑。
「跟我打感情牌？你小子倒是夠賊的呀，和你爹還真夠像的。不過……你覺
得我會吃你這一套？」
「李默，不怕實話告訴你，就算你再怎麼討好我，日後我也絕不會分你一個
子兒，明白麼？你雖然是李志國的兒子，但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繞過這層血緣關
系，讓你淨身出戶。」
柳慧的冷哼一聲，乾脆道：「所以你少動歪腦筋，趁我還沒改變主意的時候，
就拿了這筆錢痛痛快快的……」
「媽，其實我一直都記得的，並沒有忘記。」
柳慧坐在椅子上，凜著臉凝視自己的模樣，讓李默想起了一段幼年時的回憶。
記得那是一個寂靜的凌晨，天才微微亮，路上行人寥寥，偶有一輛貨車開過。
走在路上的途中，他口渴的厲害，就總是抬頭悄悄去看身邊那個個子高高，
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他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說的了，但總之女人帶他去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糾結了很久後，他沒有拿水，而是拿了一盒巧克力牛奶。
當時，把東西放在櫃檯上後，他沒敢抬頭去看她，緊張的很。
因為他知道這個東西很貴，平時在福利院，只有幹活乾的最賣力的孩子才能
在週日分零食的時候分到。
女人什麼都沒說，結了賬便帶著他離開。
他很開心，巧克力牛奶比他想的還要美味幾十倍。
女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就那麼無聲注視著他。
待他喝完，他們再次上路，但這次他卻主動拉住了女人的手，衝她咧嘴一笑。
女人好像很驚訝，一直緊緊蹙著眉頭盯著他。
過了很久，她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茫然的搖了搖頭。
女人在他面前蹲下來，凝視他許久，扭頭看向了兩人走來的路。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寂寥的荒蕪。
那裡有的，只是一家簡陋的福利院，和一群無處可去的孩子。
「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吧，為什麼要跟我走？」
「……不知道。」
「你跟我走後，你爸媽要是過來找你，你不就見不到他們了？」
「……他們不會來的。」
李默小聲的說。
「為什麼？啊……是因為你媽媽已經死了？又或者是因為你爸把你丟在這兒，
約定好了要過來找你，卻再也沒有來過？」
「……」
「看來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死活了，是麼？」
「……」
他當時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抽著肩膀嗚咽著，用小手胡亂抹著眼
淚。
「嘖，所以我才討厭小屁孩，天天就知道哭，哭有用麼？我告訴你，哭要是
能解決問題，我就不會跟你爹那種廢物結婚，還得特意到這種鳥不拉屎的破鄉村
來找你這沒人要的臭小鬼，哼……」
然後，他就感覺忽然被抬起來，呼哧一下躺在了溫暖又柔軟的懷抱中。
他呆呆的抬頭去看，只見那女人正望著自己，笑得有些無奈。
「好了，不說了還不行？不哭了噢，乖。」
女人把他抱在懷中，拿手帕替他擦拭髒兮兮的臉蛋，動作仔細，輕柔。
而那溫柔的神色，讓他瞬間彷彿看到了母親的身影。
以前，每天早上媽媽都會這樣幫他洗臉。
「媽媽……」
他下意識的喊道，心中升起的對母親的思念，讓他把頭埋進女人的懷中，嚎
啕大哭。
「呵呵……臭小鬼，你喊誰媽媽呀？這是能亂喊的嘛？」
「……對了，你喜歡喝巧克力牛奶？那你再叫聲媽媽聽聽，你想喝多少我就
給你買多少。」
「……媽媽。」
「哎，真乖，呵呵……你這髒兮兮的小可憐蟲，仔細一看，長得倒也蠻討人
喜歡的嘛，比你那沒用的爹順眼多了……」
之後，在回家的路上，柳慧至始至終都緊緊拉著他的手，再沒有放開。
「……媽，當年爸爸把我送到福利院後，是你來找到院長，把我帶回了家。
甚至還因為爸爸和你隱瞞我的存在，又偷偷把我丟到福利院，和他大吵了一架。
而在那之後，你也從沒有因為我是私生子，就冷落我分毫。」
「媽，你一直都很公平的對待我和宇豪，他該有的東西我也都有，甚至要對
我更加悉心照顧……我還記得，小時候你抱著我哄我睡覺的時候，宇豪因為嫉妒
我，在我臉上亂畫亂塗，還被你給狠狠訓斥了一通。」
柳慧靠到椅背上，雙手環抱著胸，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默咬咬嘴唇，望著柳慧，認真的說道：「媽，雖然這些年……因為很多誤
會，還有我自身的原因，導致我和你的關係疏遠了很多……但是，媽，我真的很
感謝你，你的養育之恩，我記一輩子。」
柳慧發出一聲冷笑，上下掃他一眼，道：「所以你就天天逃課出去鬼混，結
交那些狐朋狗友，還三天兩頭在外面和人打架鬥毆？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
聞言，李默不禁苦笑，面色有些慚愧。
「媽，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出去鬧事，社會上那些朋友，我
以後也絕不會再聯絡，還有就是……媽，我和您說要考大學的事，絕不只是說說，
我一定會做到的。」
柳慧看看他，蹙了蹙眉尖，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女士香菸，低頭點上火。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著，也已經不在乎了——
李默，你少給我扯這些廢話。所以呢？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李默看看她，有些緊張的說：「媽，其實有一件事，我想和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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