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如水】（2）綠文

作者：xaofeixia
2023/03/11

　內褲上的精液已經乾涸，精液的邊緣白色顯露出來，活像用粉筆在黑色內褲
上畫了一隻烏龜，我狠狠的將它丟進垃圾桶，衝完澡，頭疼欲裂躺在床上，隔壁
傳來陣陣女人的叫床聲，那聲音忽高忽低，像極了發情的貓，還沒有到春天就發
情，操！大白天叫這麼歡，一定是偷情的，腦中又出現蘇倩淫蕩的畫面，這夢魘
揮之不去，出門溜達。

　　從賓館裡出來，漫無目的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路還是那條坑坑窪窪的
柏油馬路，路邊最愛吃的那家川菜沒了，那家西安麵館也沒了，小賣鋪變成了7天
便利店，我跟蘇倩依偎著在這條街上走過多少次？那時候她是那麼清純，我曾經
無數次感謝上天將她賜給我，現在我該怎麼辦？物是人非，如果三年前知道是這
個結局，我是不是應該放棄去美國，可惜沒有如果。

　　不知不覺走到了我們的大學，校門還是從前模樣，只是門前的綠色草坪變成
了停車場，還記得初見蘇倩，是在一個秋天的傍晚，陽光透過她的頭髮射到門前
這片草皮上，她像從天而降的天使沿著光來到我的面前，我用手遮住陽光，她那
張純淨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忘不了。

　　想進校園看看卻被保安無情的攔住，陰沉沉的天空飄起了雪花，攏了攏領口
才發現出門忘記穿大衣，想回賓館，轉身發現蘇倩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站著，剎那
間只感覺時間靜止了，風雪似乎都被定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遠遠的看著她，她
還是那麼漂亮，烏黑的頭髮隨風飄動著，高挑的身材，黑色小羽絨服包裹著她的
上身，下身一條牛仔褲襯托著她那雙筆直的細腿，她朝我慢慢走了過來，走近些
我才發現她臉色慘白，眼圈紅紅的應該是哭過，楚楚可憐，她挽著我的胳膊，我
本想掙脫，她緊緊的挽著，便任由她拉著回家，一路無言。

　　家裡的擺設跟我走時一模一樣，空氣中依稀有些煙味，我想那是那個男人留
下的，我沒有換拖鞋直接坐到沙發上，蘇倩拿水壺給我倒水，我從衣服口袋裡拿
出煙輕輕點上，以前在家裡是不允許抽菸的，我知道這是在挑戰蘇倩，如果是以
前她肯定衝上來把煙掐滅，罵我一頓，現在她只是看我手中的煙。默默的抱著腿
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她盯著我的煙，伸手向我請求：「給我一支吧！」

　　我遞給她煙，又給她火，她點著抽了一口熗的咳，我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煙，
狠狠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呵斥道：「不會抽就不要抽，又不是好事。」

　　蘇倩把頭埋進腿裡，聲音顫抖著詢問：「你可以原諒我嗎？」

　　「原諒什麼？你……」我猛的醒悟，我剛才的冷漠出賣了我嗎？是的，哪有
三年沒見的夫妻是我這種表現，她知道我知道了，她知道多少？我突然很害怕她
知道我藏在櫃子裡，我試探的問道：「你是在學校門口看到我的嗎？」

　　蘇倩抬起頭，她的臉抽動了一下，眼神憐憫的看著我說「早晨起來打掃臥室
發現床下面你的箱子，又看到藏在櫃子裡的你，你眼角有淚痕，我想你一定很傷
心，怕你想不開，就跟著你，昨晚你應該都看到了，對不起，我實在沒想到你會
提前回來，對不起……。」

　　她知道！一時之間羞恥的感覺充滿全身，那感覺就像全身剝光了站在廣場上，
我恨不得找個洞躲起來。我討厭蘇倩憐憫的眼神，我故作堅強的笑了笑，用輕蔑
的語氣刺激她：「好吧，本來昨天我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給我個驚喜，不得
不說昨晚你很性感，你讓我大開眼界，我從未想過我的妻子是這種貨色，呵呵！」

　　我的輕蔑果然刺痛了蘇倩，她的眼睛再次溼潤了，手顫抖的拿桌上的煙，我
把煙奪過來扔的遠遠的。

　　她淚眼濛濛的看著我問「周巖，你會離開我嗎？」

　　「你需要我嗎？他比我舒服吧，你要離婚嫁給他，給他生個孩子讓我養，哈
哈！你就是這樣愛我的」我環視了一下屋子嘆息道：「這個房子是我那離世老爸
留給我的，我在這世上也沒親人，你照顧我這麼多年，我沒有別的財產，這房子
過戶給你，作為補償，你那位看起來也是成功人士，想必你也不願意住在這舊房
子裡，或者我直接賣了給你錢。」

　　「不用這麼快分財產，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你找到工作了嗎？現在海龜也
不容易找工作，不如你先找工作，我再照顧你一段時間，你如果看我礙眼，我可
以搬出去。」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吼：「你搬出去，你搬去哪？你還沒跟
我離婚，你他媽的還是我老婆，你給我戴綠帽子還要加多少頂？你個爛貨，婊子，
賤貨。你瞧你那騷樣，跟人家叫爸爸，我他媽的瞎了眼，愛上你這麼個賤貨，臭
婊子！！」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脫口而出這樣惡劣的詞語，話出口我就後悔了。可
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無法收回，只能繼續硬撐著，瞪著眼睛盯著蘇倩不
讓自己露怯。

　　蘇倩的臉一陣抽搐，她扶著沙發猛地站起身，眼神變得冰冷，她淒涼的笑著：
「我是爛貨，我是爛貨，你呢，你在美國做過什麼？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你
在美國做過什麼？，怎麼？你搞爛貨，人家不能搞你老婆？我是爛貨，你用我的
錢搞爛貨你是什麼？」

　　身體僵住了，嘴巴也麻痺了，我有無數罵人的話卻罵不出來。

　　蘇倩說的沒錯，我在美國跟舍友魏徵經常出去亂來，魏徵是個富二代，到美
國後發現我們是同城市的老鄉，漸漸熟悉成了哥們，我們搬到一個宿舍，他經常
在生活上贊助我，我心中十分感激，有些事便跟他同流合汙。

　　魏徵這人人品沒問題，長得又高又帥，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玩女人，各種
各樣的女人帶回來，玩夠了就甩掉，經常見到傷心的女孩在我們宿舍樓下哭泣，
他自己玩的不過癮還拉著我跟他一起玩，所以在美國3p,雙飛，我跟魏徵交換著玩，
那真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日子，事後我也常覺得對不起老婆，可是每每魏徵屋裡傳
出那種聲音，我便忍不住，無地自容。只是這大洋彼岸的事情蘇倩如何得知？她
是不是在詐我？

　　我嘴硬的說：「蘇倩，你少給我扣屎盆子，我沒有！」

　　「哈哈哈！周巖，敢作不敢當？難道要我給你看鄒月的影像？你跟她做的時
候說了什麼？你有沒有說過老婆你早就玩膩了，有沒有說過回國就甩了我娶她？」，

　　「你……」我語塞了，鄒月是我們學校的學姐，她畢業後先去的美國，我是
跟她在美國荒唐了一段時間，後來我們和平分手了，她為什麼害我？我跟她根本
無冤無仇，我突然意識到跟鄒月有沒有仇已經不重要了，蘇倩一定是知道了，我
無法辯解。

　　蘇倩坐回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膽怯，蘇倩嘆口氣接著
道：「我是不是假裝不知道你藏在櫃子裡比較好，早晨給你發微信就是想試探你
一下你有沒有事，聽你的語氣你似乎想默默揭過去，可是剛才看你失魂落魄的樣
子，我突然好心疼，沒來得及躲開就讓你看到了，我沒有打算揭穿你在美國乾的
事，你畢竟是個正常男人，你看到我出軌一定很痛苦吧，換位思考你應該知道我
當時得知你的事有多絕望！咱們是怎麼在一起的？我為了跟你結婚，偷戶口本，
跟家人決裂，為了你我豁出去一切，你怎麼對我的？你對得起我，當然現在扯平
了，我也對不起你，可笑的是咱們出國前的玩笑竟然變成了現實！」

　　蘇倩的話像針將我最後的偽裝扎破，我身體像是洩了氣的球，癱坐在沙發上
有氣無力的唸叨：「我犯錯了，你用這種方法懲罰我，你可以打我罵我，你閹了
我！我不愛她，我就是太久沒碰女人，我有需求，你何必作踐你自己！」

　　蘇倩猛的站起來，咬牙切齒：「你出軌叫有需求，我就是作踐自己，你要記
住順序，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少站在道德高點指責我，我心疼你是因為你
看到了現場，我不該在咱們家亂來，話又說回來，你怎麼忍得住，哪怕你衝出來
狠狠揍我一頓我敬佩你是個爺們！你一個大男人躲在櫃子裡哭，沒錯，我就是要
報復你，你出軌一次，我出十次，現在還差好多次，今晚就在這睡，你走，你老
婆就是爛貨，賤貨，我睡給你看。」

　　「你……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不是要離婚分財產嗎？要離婚了你還要管我？當初你
出國咱們可是說好了，你若是不老實，我十倍奉還，你以為我說著玩的？你走！
一會陸川就來，我說過的話總要算話。」

　　妻子那怨怒的臉像一把刀橫在我脖子動脈處，我稍敢異動她便讓我血濺當場，
這表情我從未見過，她讓我感覺恐懼。

　　蘇倩見我沒有動靜，上來大力推搡我：「你趕緊走，他要來了！」

　　我撥開她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狠狠的說「蘇倩，你以為我不敢對你狠嗎？」

　　「你對我不狠？你跟那個女人睡的時候想過我嗎？想過你有個老婆在期盼著
你回家，你說你要甩了我娶她，你還不狠嗎！」她的眼睛通紅，倔強的盯著我，
她的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滴在我的手上，一陣陣冰冷，我突然發現我已經完全背
離了進門的初衷，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做什麼？我竟然想不起來自己回家要
做什麼？

　　我無力的放開她的手，抱著頭蹲在地上，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你不走，我走，瞧你那熊樣，難怪同學們都說你吃軟飯，窩囊廢！」蘇倩
衝到到門口換鞋，我一把將其拉倒在沙發上，她的話深深刺痛了我，以前我也有
聽過類似的言語，這次從她嘴裡說出來格外刺耳，我揮手抽了她一個耳光，歇斯
底裡的喊：「你今天敢出門我就殺了你，讓他來，今天他能活著出門我不姓周，
我殺了他。」我把茶几掀翻，一腳踹到電視機，抱起來狠狠砸向廚房，「我這輩
子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今天我一定弄死他，我一定弄死他。」

　　蘇倩從背後緊緊抱住我：「周巖，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我知道你
還愛我，別砸了，我故意氣你的，你氣撒出來就好了，我跟他說清楚了，昨天是
最後一次，我真沒想到你會看到，因為最後一次，所以我讓他來咱家，配合他胡
言亂語，我跟你保證，哪怕是跟他在床上的時候，我也是愛你的，我不愛他，如
果不是你出軌，他是不可能得逞的，我真的不愛他，你放心我還是你的，永遠是
你的，我知道你也捨不得我，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

　　蘇倩兩隻手緊緊拉在一起，像蟒蛇一樣緊緊箍著我，越來越緊，我沒想到她
突然爆發的力氣如此之大，我甚至感覺呼吸不暢，我幾乎是掰著手指才鬆開她緊
緊拽在一起的手，轉身她已經滿臉淚水，她大哭著說：「結婚時你說過你這輩子
不會離開我，不論我犯什麼錯誤，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我愛你，周巖！你不能跟
我離婚，沒有你我怎麼活？」

　　我用衣袖將她臉上淚水拭乾，她的淚水像壞了的水龍頭根本擦不乾淨，我把
她抱在懷裡，她哭了好久，大概是沒有力氣了才漸漸停止，我把她抱在沙發上，
她蜷縮著像個小貓，我起身想把雜亂的屋子整理下，她突然拉住我衣角：「別走！」

　　我坐回沙發任由她拉著，沉默的吸著煙，一根接一根。

　　「周巖，別抽了，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說不出口，好吧，我答應你。」

　　「你答應什麼？」

　　「離婚」

　　不知道為什麼，在蘇倩說出離婚後我竟然感覺身子一陣清爽，好像我期盼已
久突然得到回應，難道我心底真的想離婚？可是我從未認真想過離婚，我只是不
知道如何面對蘇倩。我要拒絕嗎？我終於沒有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我淨身出戶，以後每月我給你贍養費，養到你死！」

　　蘇倩噗嗤笑了一聲，一臉苦澀：「詩涵經常說我嫁給你是做了你的媽媽，你
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在照顧，有時候我也感覺我是你媽，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要
這樣照顧你，好在你總算沒有說不管我。」

　　我擦拭掉她的淚痕：「別哭，你今天真不該出現，你如果不知道我藏在櫃子
裡，我可以偷偷消化掉的，我可以裝作不知道，我之所以藏著不出來就是怕你知
道，你知道了，我……我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我自己？我還怎麼當做這件事沒
有發生過！沒辦法了。」

　　蘇倩把我抱在懷裡，抽泣著說：「我知道，我……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我
沒辦法看著你一個在冷風裡遊蕩，我沒辦法無動於衷，你打我一頓好不好，我以
後不會了。」

　　我輕撫著蘇倩的後背，聞著蘇倩的體香，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百感交集，
這個抱抱本應在機場發生，如果我通知她去機場接我該有多好，如果我沒有跟鄒
月在一起過該有多好，追悔莫及，這個抱抱大概是我最後一次抱她了，我猶豫了
下說道：「蘇倩，你不用自責，現在看來我是整件事的起因，我沒有資格打你，
剛才那一巴掌是我的錯，分開後你還是我的班長，我依然敬你愛你，對不起，給
我點時間，也許將來我想通了，如果那時候你還能接受我，到時候你再給我一個
追求你的機會，對不起，我在美國實在是不該那樣，跟你分開對我來說也是很大
的懲罰，我願意接受懲罰，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下好嗎？」

　　她無聲的抱著我，漸漸不再哭泣，身子也不再抖動。

　　結婚登記處我們結婚登記的地方，當我們辦好最後一道手續，辦事員咚咚蓋
上印章，結婚證變成離婚證，一樣的紅本本，意義截然相反。我們像大多數離婚
人士一樣，坐在登記處的椅子上，自覺的隔開一段距離，我突然懷疑難道是那個
紅本本讓我們依偎在一起的嗎？

　　從登記處出來，大雪已經下了幾天，地面上輪胎跟雪壓出的一道道溝渠，哪
裡有什麼純淨潔白，到處都是骯髒不堪，化雪的時候格外冷，我縮了縮身子，把
衣袖往下扯，想把手掌縮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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