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如水】(4)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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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3-24

作者:xaofeixia
2023/03/24

  眼皮很重,幾乎用盡全力才可以睜開,屋頂熒光燈很是刺眼,臉上戴著氧氣
罩,身旁有儀器滴~滴有節奏的響,窗外一片黑暗,能從儀器上看到跳動的曲線,
我還活著,動動手腳,肺部有些痛,隨著意識越來越清晰,那痛感也越來越強。

  顧凡躺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睡得很香,呼嚕很響,他一臉油膩,嘴邊明顯的
胡茬。

  推門進來個護士,她湊近我,伸出手指在我眼前左右晃動,我的眼珠自覺隨
著她手指動,她出門叫來醫生,醫生一番檢查將顧凡吵醒,他起身一會看看醫生
一會看看我,聽到醫生說沒事,他身子一下子矮了一些,醫生叮囑我咳嗽要輕輕
的,儘量少說話,傷口徹底恢復大概要兩月,一週之後就不會那麼痛。

  醫生走後,顧凡將牆邊一把鐵質三腿椅子拉到病床前,坐在椅子上,我能感
覺到他很疲憊。

  「你昏迷了二天,我以為你要掛了!那老頭是我二叔,肝癌三期,這老不死
的因為股權跟我有些矛盾,真沒想到他臨死想拉我當個墊背的,你醒來就好……」

  顧凡說話的時候,我的眼睛一直在搜尋,我想知道蘇倩有沒有來看我。他的
話我只聽了前段。

  顧凡看出我心不在焉,起身拿起根香蕉,兩口吃了下去:「餓死我了,這兩
天可是累死了,我媽生病我都沒這樣照顧,你別找了,你前妻那邊我還沒來得及
通知。」

  我不說話,眯著眼睛,用眼神刀他,他猶豫下說:「我對你那個前妻很是不
喜,雖說她痛快的幫你頂了罪,可我總覺得她不是良配,我比你大一輪,社會經
驗也比你多,這寧娶從良女,不碰過牆妻,大哥答應你給你找個更好的行不,絕
對比她性感漂亮,一個不行兩個也能找!」

  我拿下氧氣罩一字一頓說:「大哥我死了你隨便,我活著就要她!」

  顧凡嘆口氣,把氧氣罩給我帶回去:「行吧,也不知道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
那我通知她去,你安心養傷。」

  顧凡走後,我一直盯著大門,從鬼門關回來,我更感覺我的人生不能沒有蘇
倩,她就是我的精神支柱,哪怕給她做小三我也不能失去她,只希望她念在往日,
不要那麼快的離開我,可以給我多一些時間。

  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看看儀器,看看吊針,朝我笑笑,坐下刷手機,不時
的發出清脆的笑聲,她完全沒有在意我心中的痛苦,人類的悲喜果然不相通。

  儀器還在滴滴,滴滴……響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次病房門開我的心都
緊張的很,那張我期盼的臉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這麼晚
了他們一定睡在一起,說不定這時候蘇倩的陰道里那個男人的陽具正在前後進出,
蘇倩會來嗎?也許要天亮以後才能來,現在她出門如何跟那個男人解釋?

  病房的門再次開啟,是蘇倩,一瞬間我感覺身體那根緊繃的弦鬆了下來,身
體似乎也可以放心的陷入床墊的塌陷之中。

  蘇倩快步走到我身邊,她身上還帶著室外的涼氣,羽絨服包裹著睡褲,頭髮
披散著,她終究是在意我的,我抬了抬手,她便緊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好涼,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她喉頭哽咽:「我在,我在」她的話讓我很安心,睡意侵襲,
便睡了。

  之後一週我都是睡睡醒醒,蘇倩一直在身邊照顧,醫生讓下地活動,她便撐
著我下地活動,不讓護士代勞,我想這麼好的機會不能錯過,便在她耳邊嘮叨著
復婚,她總是給我一個微笑說出院再說。

  顧凡帶著他老婆趙蕾來看我,我是第一次見趙蕾,溫文爾雅,落落大方,是
那種很漂亮又知書達理型的女人,貴氣很足,我介紹蘇倩說是我的妻子,蘇倩沒
有反對,只是有些侷促的跟顧凡趙蕾打招呼,簡單寒暄之後他們便離開了。

  他們走後蘇倩擺弄著趙蕾帶來的鮮花說:「趙蕾真漂亮,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她應該40多歲了,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在她面前我感覺自己像醜小鴨,他們應
該知道我出過軌,進過監獄,他們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說我配不上你。」

  女人的第六感準的可怕,我當然不能把顧凡對蘇倩的態度說給她聽,我說:
「你真能多心,顧凡一再叮囑我好好對你,他說你幫我頂罪真是女中豪傑,他絕
不會把你的事說給他老婆聽,你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再說你在我眼裡可比
任何女人都漂亮。」

  蘇倩把花擺好,回到病床前,噘著嘴:「那就是我多心了,以後賺了錢你也
給我買貴衣服包包,我不喜歡被別人比下去。出來的急,你看我穿的都是些啥,
真夠沒面子。」

  我看著老婆腳下的拖鞋,腿上的睡褲,上身羽絨服,是夠滑稽的,哈哈笑了
兩聲,拉著她的手放到我的雞巴上:「這套衣服恰好說明你愛我,我愛你還來不
及,我想要了,你幫我」

  蘇倩趕忙把手抽走,怒視我:「不行,你不要命啦!醫生說你恢復起碼要兩
個月,堅決不行,你這樣我走啦!」

  「不許走!……」

  我拉住蘇倩,想撒嬌讓她幫我擼一管,卻猛然發現她頭頂兩根白髮,那白髮
混在黑髮中閃著銀光,像針一樣扎我的眼睛,記憶中蘇倩總是要洗過頭給自己打
好幾遍護髮素,平時她更是不捨得燙髮,她說那樣會影響髮質,她竟然有白髮了,
她還這麼年輕,這些年我都做了什麼,讓自己的妻子變成這樣。

  蘇倩注意到我的眼神,苦笑著說:「我有白髮了。」

  我緊緊握住蘇倩的手,滿懷歉意的說:「蘇倩,你嫁給我吧,我愛你,我會
好好愛你的,這輩子不會再讓你受苦,我求求你答應我吧。」

  蘇倩推開我的手,眼角低垂,眼神似乎暗淡了一些,她坐回椅子上,低著頭,
手指在床邊打電報般的敲著,敲了一會她低聲問道:「周巖,你真的愛我嗎?」

  我說:「那當然,我很愛你,我非常非常愛你。」

  蘇倩依舊低著頭,手指敲打著,聲音低沉:「你那麼愛我,為什麼不到監獄
探視我,為什麼我出獄你不來接我,你應該知道這世上,監獄那種地方除了你能
來看我,沒有別人,你怎麼忍心不來看看我,你愛我不會想我嗎?我出獄你狠心
不來?你想過我出了那個大門沒人接的心情嗎?你到底愛我在哪裡?」蘇倩起身,
走到窗前,背對著我。

  我心裡震驚,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我們在這世上互相支撐,她是我唯一的
親人,我又何嘗不是她唯一的親人,她跟父母鬧成那個樣子,以蘇倩的脾氣她是
絕不會低頭的,她說過要混出人樣才會回去,我為什麼從未想過這些,讓她獨自
在監獄面對一切,我在想什麼?心裡全是自責,我發覺我真的不配做人,如今淪
落到做小三實在是我咎由自取。

  蘇倩抹了抹眼角,依舊背對著我:「我知道我那封信一定傷了你,你恨我,
你不要我,我都可以接受,你走了我想著我可以開始新生活了,我在家呆了半年,
爸媽似乎也接受了我夾著尾巴回家,他們給我張羅相親,我想就這樣吧,隨意找
個人度過餘生算了。

  蘇倩轉身,臉上滿是淚水,聲音尖利:「周巖,你為什麼要回來說愛我,你
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看到我身邊有人你就跳出來說愛我,我身邊沒人的時候你為
什麼不來,你愛我嗎?你只是接受不了我身邊有別人,你把我當你的附屬品,你
從不愛我,你只愛你自己。」

  我再也顧不得傷痛,起身把蘇倩抱在懷中,嘴裡不停的唸叨:我愛你,我愛
你,我錯,我該死。她的話句句像劍,劍劍穿心,我們本是互相支撐的兩個人,
我把她丟了!

  蘇倩大概意識到她失控,扶著我回病床,她抽出紙巾把臉上淚水擦乾:「你
安心養傷,我們就算沒有愛情還是親人,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以後不許你強出
頭,我聽到你被刀刺傷嚇死了。」

  我躺回床上,胸口痛,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我們沒有愛情那句話直接將我打
入冰窖,蘇倩只是把我當親人!她一直在憐憫我,她不愛我,她見我可憐不忍心
丟下我,那個男人對她應該很好吧,她不需要我,我何必介入讓他們不幸福!也
許我該退出了,只要她幸福,我退出也是可以的。

  我問:「他對你好嗎?如果我死了,遺產給你,你們應該會過得很好,對不
起,我沒死成!」

  蘇倩抱著我的頭,我能聽到她咚咚咚的心跳,她說:「亂說話,我怎麼捨得
你死,我不要你的遺產,我要你好好的,你以後一定不要亂來,我會傷心的,為
了我你也不能再亂來。」

  「我以後肯定不會了,那你不離開我行不行」

  「怎麼總擔心我離開?我離開去哪裡?不過今天我一定要回去了,在這裡十
多天,我一件換洗的都沒帶,內褲都髒死了,我回去洗洗,明天就回來!」

  我急赤白臉:「我可以讓人去買呀,這裡可以洗澡,就別回去」

  蘇倩嘆口氣道:「我一定要回去一趟,新買的內衣也不能直接換,你睡一覺
我就來了,再說我要回去看一眼,家裡不是還有個人麼!」

  我沒辦法再挽留,只好看著蘇倩出門,一想到她今晚會在別人的床上,我便
覺苦悶至極,身體似乎要炸了一樣,可是我卻沒有一點辦法,窗外似乎飄起了雪
花,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病房門輕輕開了個縫隙,蘇倩探頭進來,看我醒了,
朝我笑笑,我也朝她笑笑。

  她帶著一個黑色旅行包進來,臉色有些憔悴,我想她昨晚一定睡很少,他們
兩個人一定纏綿到很晚,蘇倩從包裡拿出個保溫桶,撐起病床上的餐架。

  她把保溫桶開啟,裡面幾個不鏽鋼小飯盒,開啟第一個鱈魚餅,第二個番茄
炒蛋,第三個紅燒茄子,都是我最喜歡的菜,她又拿出個保溫桶說:「這是雞湯,
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喝,那也要喝,你公司的人根本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送來
的菜我看都不合你的胃口,雖然早晨吃這些可能有些油膩,我又不能中午回家做,
嚐嚐看。」

  聞著飯菜的香味,我拿起筷子,好久好久沒吃蘇倩做的飯,紅燒茄子一入口,
心便提了起來,這味道好熟悉,眼圈又有反應,我怕自己哭出來趕忙轉移注意力
問道:「你早晨起來做的?他不會問嗎?」

  蘇倩疑惑的看我一眼,又恍然大悟般拍手說:「不會,放心吧,他不管我這
些」說完她眯著眼睛朝我露出詭異的笑容輕聲問:「吃醋啦?」

  我點頭

  她笑嘻嘻的說:「我總要公平一些,不能光照顧你,不照顧他,對吧!」

  我再次點頭,我開始悶頭吃飯,蘇倩很開心,哼著歌把衣服放進衣櫃裡。

  我想她昨晚一定很舒服,開心成這樣,飯菜味道很好,是記憶中的味道,我
卻不想吃了,但是一想到蘇倩一大早為我做的,還是把飯菜掃光,蘇倩又把雞湯
給我端到面前:「這是熬了大半夜的湯,都喝了」

  我拿起湯,嚐了一口,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喝。

  「你喜歡喝嗎?我是第一次熬湯。」

  「挺好喝的,香香的!」

  我趕緊再喝一大口,蘇倩第一次熬湯給我喝,我不能駁了她面子。

  「你喜歡喝,我每天給你熬!」

  我斬釘截鐵,聲音沒控制好「不要!我不要你每天回去」

  蘇倩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便輕輕戳我額頭:「你呀,腦子裡每天都想什麼,
暫時不回去行了吧。」

  我繼續喝湯,醫生過來查房,檢查了我的身體確定沒有問題了,說我可以出
院回家靜養,我暗想昨天出院多好,那樣蘇倩就不用回去了。顧凡跟趙蕾得知我
要出院,就來接我。

  車到別墅,管家傭人們早已等在門口,大家熱情的迎接我,我卻發現我根本
叫不出大家的名字,前一陣我整個人渾渾噩噩,腦子裡除了賺錢就是蘇倩,對身
邊任何事都不在意。

  我裝作很累,萎在輪椅上,還好顧凡熟悉這裡,他幫我一一介紹了大家給蘇
倩認識,並介紹蘇倩是這裡未來的女主人。蘇倩很平靜的跟大家打招呼,看來蘇
倩心裡對於我老婆這個身份應該不那麼反感。

  顧凡趙蕾怕影響我休息,囑咐大家好好照顧我。便匆匆離開,蘇倩把我推回
臥室,進了臥室沒有別人她才在我耳邊輕聲說:「周巖,你可真是出人頭地了,
這別墅太壯觀了,剛才我都不敢露出自己的表情,我看趙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以後也要學她那樣淡定。

  「見多了就淡定了,再說這裡是你的家,回家激動啥?老婆,我想要!」我
伸手揉搓蘇倩混圓的屁股,蘇倩把我手推開:「不行,醫生只是說恢復的挺好,
要回家靜養,不可以!」

  「那我要舔你,我想死了,每天看你扭屁股,我受不了啦!」

  「誰每天扭屁股啦?」蘇倩抓著我的耳朵扭,我趕忙求饒,她眼珠一轉,笑
嘻嘻的說:「我昨天剛回家度過了一個熱火朝天的晚上,你確定要舔嗎?那給你
舔!」

  速凍,身體冰冷,瞬間慾火便被澆滅,我無精打采的回到床上背對著蘇倩躺
下,蘇倩用手推了推我:「我不該說的是不是,我以後不說了,等你身體好一些
再做,我到時候都配合你好不好。」

  我心情煩悶,一想到未來有可能舔到別的男人的體液便覺得噁心,可轉念一
想,他不也會舔到我的便覺得不那麼難過了,我說:「你出去跟大家熟悉熟悉,
把大家名字記住,或者給每個人做個胸牌,我今天發現一個人的名字也叫不出來。

  「還是不要做胸牌,我在監獄裡胸前掛個數字,我可討厭了,名字我去記住
回來跟你說,我去啦」

  房門開啟,輕輕關上,蘇倩出去了,我拉開被子,這幾天在醫院養成了隨時
能睡的習慣,又有些困。

  一覺醒來,天色已晚,床頭放著一張紙條:周巖,房子真的太棒了,還有健
身室,游泳池,影院,可是我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裡,我住的有愧疚感,我先回去
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我拿出手機微信蘇倩:怎麼會有愧疚感?這明明就是你的家,你回來唄,字
打完卻沒有發出去,她應該已經到家了,我是第三者給她發這種資訊屬於犯規,
如果被那個男人看到兩個人說不定要吵架,我何必給她增加麻煩,我把打出的字
刪掉,我們已經不是能隨意發信息的關係了。

  之後蘇倩偶爾來看看我,待一會便走,她對我似乎越來越冷淡,我也不敢問
她,問多了她就煩躁,我感覺她像風箏一樣離我越來越遠,終有一天線一斷我們
將再無聯絡,我想收線,風箏卻不聽話了,太用力,線會提前斷的。只能順其自
然。

  身體好了,我開始上班,顧凡給我安排了閒職,每天陪各種領導喝茶聊天,
時間很快,轉眼別墅裡傭人們開始請假提前回家過年,我跟管家說願意回家過年
的隨時可以回去,不願意回去可以留下來在這裡過年。

  蘇倩來跟我道別,她也要回家過年,今年她跟家人的關係有所改善,她要回
家過年也是情理之中,我沒辦法挽留,便挑了幾件禮物讓她帶回家,她說已經大
包小包了,不好拿,我便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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