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之城的守望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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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3-26

作者:dj4000ddr
2023/03/26


  我最先點開的帖子被頂在最上面,標題是「絕美的風景」。

  帖子沒有任何的文字內容,只有一張沒有露臉的女性圖片,那個女性我從著
裝看,一眼就認出了是我自己。

  照片並沒有把我的臉給拍進去,因為拍照的角度極為刁鑽。

  照片應該是我上樓的時候拍的,拍這張照片的人站在樓梯的下面,從下往上
直接一個大大的仰角,我穿著絲襪的小腿和裙子裡面的大腿都被拍了進去,甚至
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我的內褲。

  我看了一眼發帖的人,ID是一堆英文加數字,顯然我不可能知道究竟是班
裡的哪個搗蛋鬼拍了這張照片。

  「哇塞,大長腿啊。」

  「這腿我尼瑪能玩一年。」

  「這尼瑪要是能直接舔一口,讓老子原地爆炸都行。」

  「這腿要是扛在肩膀上……尼瑪……老子先擼為敬了。」

  「完美炮架啊這是。」

  照片後面的回覆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了。

  說實話,我當時其實並沒有太生氣,或者說,並沒有太意外,畢竟都是一些
十六七歲的青春期大男孩,懵懂的性成熟階段對於異性有些邪惡的想法是再正常
不過的事情了。雖然我確實感覺到有些被冒犯到,但是這裡如果真的是一個私密
論壇,這些平時在學校裡面面對學習壓力的高材生,在這裡肆意宣洩自己的負面
情緒也很正常。

  只不過我決定了,以後穿衣服一定要注意,還是要再保守一點才好。

  我關掉這個帖子之後再看其他的內容。

  第二個帖子也是一張我的照片,是在我替一個學生答疑的時候從我的正面略
微向上的角度遠遠的拍的。照片裡的我,雙手撐著課桌,微微俯身,從我的領口
向下,可以看到大片雪白的胸脯和深深的乳溝。

  之後的帖子也大多是一些和我有關內容。

  似乎這一個星期以來,這個論壇上唯一的焦點內容就是我。

  有不少帖子裡面都貼了我的照片,也有正常的,也有一些比較露骨的,下面
參與討論的基本上也都是男生居多,似乎是女性發的帖子和回覆也有,大多數都
是一些羨慕我腿長,嫉妒我胸部大,猜我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話題。

  太極陰陽相生,世間萬物確實本就一體兩面,另一個學校專門為學生們準備
的官方班級論壇裡面,我的這些學生基本都在討論學習方面的內容,偶爾也會交
流一些社會實踐的內容,誰又能想到,在這個網路上的私密之處,我的學生會這
樣肆無忌憚的宣洩著他們內心最原始的慾望和負面情緒呢?

  我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我其實並沒有生氣,甚至有些小興奮,我此時此刻
面對的是學生們刻意在我和所有人面前隱藏起來的秘密,我的心裡居然還有一些
窺探到別人隱私的小興奮。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梁啟發這個色老頭能夠給我這串數字,那麼也就意
味著他也能看到這個論壇,也就是說,我的那些偷拍照他也能夠看到。

  我一想到他也許曾用他那對三角眼,用充滿色慾的眼神盯著我的這些露骨的
照片看,甚至一邊看還要一邊自慰,我就感到一陣陣噁心。

  趕緊甩甩頭把這些噁心的想法趕走。

  第一頁的帖子我已經看完了,我順手點開了下一頁。

  第二頁的帖子發帖時間多數都集中在暑假,也就是我成為一班班主任之前。

  我很好奇在他們開始集中討論我之前都在這裡聊些什麼秘密,於是我挨個帖
子看了起來。

  隨著我點開的帖子越來越多,我的憤怒也逐漸累積起來。

  整個暑假所發在這個論壇上的帖子大多數的主角都只有兩個人,顧熙晨還有
宋恩宇。

  關於宋恩宇的內容,基本上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男生形容他為頭號舔狗,
假正經,還有其他的一些比較有攻擊性的言論。

  在這些帖子下面,女生的發言普遍都是維護宋恩宇的。有罵那些男生是在嫉
妒的,有說那些男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甚至還有一些帖子看起來似乎本
來就是女生髮的,點開來以後內容多是在暑假裡面在哪裡哪裡偶遇宋恩宇,或者
討論他身材好棒,肌肉好漂亮之類的內容。

  看來我的這個班長在他們班的女生群體裡面還挺得人心,非常有人氣的。

  而當我看到關於顧熙晨的帖子的時候,我屬實就有點繃不住了。

  帖子的內容無一例外是對她的謾罵和羞辱。

  照道理說,顧熙晨這樣的絕色美少女,理應在男生中得到更多的偏袒,但是
從這個論壇上來看,幾乎所有的男生對她都充滿了惡意,他們稱呼顧熙晨為婊子,
賣淫女,也有說她在外面被人包養的,也有發帖稱聽說她勾引某某老師的,甚至
有說她的學費都是靠當坐檯小姐賣逼賣出來的。

  最為典型的就是其中一個帖子。

  有一個似乎是女生在下面這樣回覆。

  「你們這些臭男人整天就知道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我打賭,顧婊子如果有
一天真的看上你們誰了,你們絕對舔個逼臉就湊上去。」

  「瞎雞巴扯,老子只想有機會去操她一次而已,只有宋恩宇個傻逼才會甘當
舔狗。」

  「哈哈,就是就是,我那天還親眼看到顧熙晨把宋恩宇罵的跟條狗一樣。」

  而女生對於顧熙晨的敵意就更加的強烈。

  其中不乏有說顧熙晨整過容的,說她天天晚上出去賣的,甚至是有個女生自
己男朋友晨會的時候多看了顧熙晨一眼,也要上來狂噴一通。

  我甚至在其中的幾個帖子裡面發現了非常邪惡的照片被貼了出來。

  照片一共有三張,其中兩張拍的是女生的裙底風光,那裙子一看就是我們學
校的校服裙,女孩子光溜溜的大腿和三角褲被拍的一清二楚,最過分的是第三張,
很明顯是從廁所隔間下面的縫隙拍過去的,照片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女生
光著屁股蹲在那裡,有一條透明的水流從那個女孩的股間流向下方的水池!

  我僅僅從照片上無法證實被偷拍的是不是就是顧熙晨本人,但是無論是或者
不是,這種行為都可以上升到違法的程度了吧。

  而這一切,居然都是我自己的那些好好學生幹出來的。

  如果不是梁啟發讓我知道了還有這個論壇的存在,我可能這輩子都要被瞞在
鼓裡。

  我憤怒的腦子裡忽然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我把所有看過的帖子又粗
略的翻了幾遍,終於明白了我的這種異樣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所有的帖子裡面都缺了兩個聲音。

  就算使用了暱稱來混淆真名,但是無論是主貼,還是後面的回覆,我都找不
到任何一條有可能是顧熙晨或者是宋恩宇本人釋出的內容。

  似乎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論壇中一樣。

  不對,我意識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也許顧熙晨和宋恩宇他們,就跟之前
的我一樣,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論壇的存在,他們和之前的我一樣,自始至終面
對的都是同班同學的表象,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私密的論壇上被如此的惡意
詆譭和汙衊。、也就是說,宋恩宇和顧熙晨兩個人,無論是因為什麼,他們在班
上已經被悄然的孤立了。

  因為我高中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讀研的時候我特意關注過關於校
園霸凌方面的內容,我知道,校園霸凌的第一個階段大多數都是從集團性的孤立
開始的,而且不同於比較容易察覺的校園暴力行為,許多校園霸凌從孤立階段開
始就被刻意的隱藏在暗處,透過日常的一些侮辱和欺凌的行為對被霸凌者的身心
同時造成無可估量的傷害。最壞的結果往往是被霸凌者退學,自殘,甚至是自殺。

  我必須要做點什麼,我想起開學前一天的事情,想到顧熙晨一邊對我打著招
呼一邊拉著我的手,在我說出她的名字的時候,笑得是那麼的開心,明明是一個
很溫柔……

  我也同時想起了她訓斥那幾個外班男生時候的滿嘴髒話,微微覺得有些尷尬。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容忍在我的班上有霸凌別人的事情發生的,我想到了已
經過世的童老師,想到了她當年是如何幫助我教導我的,我的心中立刻充滿了一
種使命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的關係,我帶著使命感躺在床上,居然一夜
未睡,不光如此,當我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之後,我忽然發現我居然毫無入手的
方法。

  我的這些學生平時不光成績優異,而且表現得都非常的乖巧聽話,幾乎每一
個人都是別人眼中的乖寶寶,好學生。面對這樣的局面,我發現我是幾乎束手無
策的。

  就算我把那個私密論壇的內容截圖列印下來,也不能作為證據,他們在論壇
裡聊天的時候都非常的謹慎,刻意的隱去了一切可能被別人判斷出身份的內容和
資訊。

  我總不能直接抓著班上的某個學生質問他有沒有在這個私密論壇發帖,或者
質問他哪個帖子是他發的吧。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整夜也沒有理出什麼頭緒來,最後除了收穫一對熊貓
眼之外,我啥辦法都沒想出來。

  六點的鬧鐘響起,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傻叔已經出門進貨去
了,我走進衛生間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又對著鏡子化了個淡妝,儘量的遮住我的
黑眼圈。就在我整理好一切準備出門的時候,電腦忽然發出了叮咚的效果音。

  昨天晚上我忘記關上電腦就直接上了床,顯示屏因為長時間沒有操作自動關
閉了,所以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發現。

  我走到書桌旁拿起滑鼠正打算關機,忽然發現那個專屬於高二一班的私密論
壇上多了一個剛剛才發出來的帖子。

  剛才的效果音就是出現新帖的提示。

  帖子沒有內容只有一個標題「萬事俱備,敬請期待」

  就這麼一會功夫,已經有好幾條回帖了。

  「好耶,好妹妹威武!」

  「等這一天很久了。」

  「不會被老師發現吧。」

  「今天晚上有得擼咯。」

  我呆呆的看著電腦螢幕,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什麼萬事俱備,他們又在
期待什麼?我拼命的思考著,可惜,因為缺覺導致我現在腦子裡面彷彿灌了漿糊
一樣。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我只能暫時關掉電腦,帶著不安的心情走向學校。

  今天的晨會和早自習我上得是一塌糊塗,缺覺加上心中不安的關係讓我從頭
到尾都有些魂不守舍。甚至有幾個女生主動來詢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原本學生能夠主動過來關心我其實是個很暖心的舉動,可是我一想到他們中
間也許就有人在那個私密的論壇惡毒的詆譭過別人,心裡就開心不起來。

  早自習以後我回到了辦公室,上午沒有我的課了,我坐在辦公室裡面反覆思
考著今天早上最新的那個帖子。

  照道理來說,最近這幫學生的議論焦點都是我,那麼這個帖子所指的無論是
什麼行動肯定都和我有關,這一點我在家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所以我今天特地
穿的非常保守,裡面是一件無袖的高領套衫,外面還套了一件短袖的短款襯衣,
上半身可以說是防禦得密不透風,至於下面,我今天連裙子都沒穿,特地找了一
條長腿的喇叭褲套在身上。把整條腿給遮蓋的嚴嚴實實。

  不過我並不能就此排除這個帖子的物件是顧熙晨的可能性,畢竟從論壇的發
帖來看,至少從這個學期的暑假之前,他們對顧熙晨的惡毒攻擊就已經開始了,
之前的那個星期只是因為我的到來而暫時忽略了對顧熙晨的關注而已。可是他們
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我剛剛還特地關注了顧熙晨和宋恩宇,他們兩個表現的和平常並沒有任何的
不同,宋恩宇還是一心只關注在學業上,對我本人甚至可以用不屑一顧來形容。
而顧熙晨也跟平時一樣總是毫不避諱的盯著我看,每當和我眼神交匯的時候,都
會給我一個甜甜的微笑。臉頰上的小酒窩襯托得她更加的明豔動人,溫婉可愛。

  我很難想象會有人捨得去傷害一個這麼美麗溫柔的女孩子。

  我在辦公桌前總覺得有些坐立難安,我認真的回想著之前一個星期的所見所
聞,我忽然發現好像顧熙晨和宋恩宇確實在平時表現的有些離群索居,宋恩宇下
課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呆在教室裡,幾乎不隨意走動,不是看書就是寫筆記。

  如果說他的這種有些孤僻的行為是因為專注於學業,顧熙晨的表現現在看起
來就確實有些異樣了,班上的其他女孩下課的時候總是會三三兩兩的扎堆聚在一
起,天南海北的聊著,分享著一些他們共同感興趣的話題,唯獨只有顧熙晨是個
例外,在我的印象中,她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不看書,也不和別人聊天,只
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天空。

  這本身就已經很異常了,可惜,那個時候我熱血上頭,一門心思關心的只是
班裡的成績,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班級裡面對顧熙晨和宋恩宇的孤立已經表象化了,
而且被孤立的兩個人肯定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知不覺間,第四堂課的上課鈴已經響了起來,眼看都快要到中午了,我還
是沒有把事情理出個頭緒來,不過好在似乎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時,平時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安靜下來的教學樓的樓下卻傳來無數雜亂的腳
步聲,我有些疑惑的望了望窗外。

  「劉大姐,外面怎麼了?」

  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我平時都叫她劉大姐,她為人很熱
情,平時跟我也挺聊得來的。

  「你說外面啊。」

  劉大姐停下了手裡的活,也抬頭看了一眼。

  「呵呵,今天這幫學生可快活咯。」

  「咋啦?」

  「你忘記啦,今天高二的游泳課要開了,這幫高二的從暑假就天天盼著呢。」

  游泳課?我的腦子裡彷彿炸開了一個響雷,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沌的思緒。
我的第六感瘋了一樣的把危機意識灌進我的身體裡面。

  「游泳課?今天?」

  「嗯,是啊,你今天怎麼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記?」

  劉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我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把劉老師嚇了一跳。

  「我們學校的游泳課是怎麼上來著?」

  「啊?怎麼上?女生先下水,男生在旁邊做拉伸,然後再是男生下水,女生
上岸洗澡然後換衣服……喂……你幹嘛去?」

  我沒等劉老師說完,就立刻衝出了辦公室。

  還好,為了配合我今天的打扮我沒有穿平常的高跟鞋,而是穿了一雙跑步鞋。
我更加慶幸的是我今天沒有穿裙子。

  我三步並兩步的衝下樓梯,一邊吐槽著學校這麼有錢蓋個游泳館,居然都不
捨得給教學樓裝個電梯,整整七層樓啊,是哪個混蛋建議把高中部三個年級的老
師辦公室統一安排在七樓的啊。

  好不容易走到一樓,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我的體能從小就很差,別看我
個子是挺高的,其實力氣在同一屆的女生裡面基本屬於倒數,每次體測和體能考
試對我來說都是地獄一般的折磨。

  我看了看遠處的游泳館,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深深的嘆了口氣,沒
辦法,接著跑吧。

  等我好不容易來到了游泳館的門口,我已經跑得一頭都是汗了,盤在頭頂的
髮髻也有些散亂的跡象,額頭上的劉海也粘上了汗水。我扶著門框不停的喘氣,
等到差不多呼吸平穩了之後,我拿起手機看了看,還好,剛剛上課不到五分鐘,
應該來得及,我把手機放進褲子的口袋裡面,立刻走向了游泳館的女子更衣室方
向。

  沒等我走到門口,遠遠的就聽到了一陣呱噪的聲音,因為游泳課是大課,所
以通常都是四個班放在一起,我凝神看去,只見更衣室的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的
女學生了,有些是我們班的,更多的是其他班級的女生。

  「怎麼回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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