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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5-17
“大家都說你爸跟我下夠緊張,沒幫你認真物色人選,我想想也是。”裴母把手放回膝上,脊背挺直,坐姿優雅。“不過人家隨便推過來的呢,我們也不見得看得上,不如問問你,你想要怎樣的物件?”
老實說,裴安倫寧願母親像其他人的媽媽,就直接逼她去相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非常客氣卻顯得疏離地詢問,好像在討論公事似的。何況,她該怎麼回答呢?她想要高大英俊到讓人不放心,充滿男人味,讓身邊女人都想依偎,脾氣不頂好、完全不會溝通、負心薄倖的男人。這算什麼條件?她怎麼說得出口?
“之前聽說你跟季以肇走得很近。”裴母閒閒問起:“現在他到馬來西亞去了,你應該比較有空了吧?”
她的口氣那麼輕描淡寫,卻讓裴安倫全身不舒服。她一點都不想討論季以肇,尤其不想跟長輩談。至少,在她傷口痊癒以前。
正在敷衍、話不投機的時候,幸好,她的手機響了,她趕快接起來。
“瑤瑤?思,我還在西華……沒關係,我會等你,你直接過來吧。”
掛了電話,裴安倫很清楚地看見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是瑤瑤,我跟她約了晚上一起吃飯。”裴安倫雖然知道無望,但還是徒勞地努力了一下,“媽,你沒事的話,要不要跟我們――”
“不用。”裴母簡單而斷然地拒絕,“你真的有心跟我吃飯,就不要找別的閒雜人等,我不喜歡。”
裴安倫忍不住皺眉,從小,母親對瑤瑤一直有著莫名的厭惡,就連家族聚會的時候,一向注重形象的母親,也都沒有改變過態度。她很困惑,為什麼會有人討厭一個精靈可愛的小女孩?
“媽,瑤瑤怎麼算閒雜人等?”
裴母只是撇撇嘴,不肯多說;她高雅如雕像的臉上,露出這樣鄙夷的表情,實在很不搭軋。
“你既然有約,那我就先走了。”她拿起昂貴的皮包,優雅地準備離去。“記得週末回來家裡吃飯,嗯?”
待母親離去後,裴安倫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像她這樣,跟自己的母親見面談話,比跟公司的秘書、職員們還要生疏。
“嘿,我來也!”年輕可愛的嗓音打斷她的沉思,裴若瑤出現了。她在冬天還穿著短袖毛衣加緊身牛仔褲,青春亮麗的外表,引起不少注目。
“你穿這樣不冷啊?”裴安倫寵寵地捏了捏她圓潤的手臂。
“才不會呢。”裴若瑤看著服務生收拾桌上用過的餐具,“剛剛大伯母也在?她走了?”
“嗯,還有事的樣子。”裴安倫撒謊。
“才怪,姊,你騙人的時候,耳朵會變紅喔。”裴若瑤笑嘻嘻地指著她,“我知道大伯母是不想看到我,你不用幫她找理由啦。”
裴安倫嘆了一口氣,她怎麼說得過這個精靈伶俐的小堂妹。
“沒關係啊,反正我習慣了。”她故作不在乎地說著。不過,那倔強的神色,眼中閃過的受傷光芒,都讓裴安倫清楚讀出,其實裴若瑤很在意,絕對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無所謂。
“瑤瑤――”
“哎呀,你不要擔心我好不好?”裴若瑤打斷她即將開口的安慰,“你看你自己,才讓人擔心呢。以肇哥離開以後,你就這個鬼樣,都多久了!”
“我沒有怎麼樣啊。”裴安倫強自振作,勉強地笑笑。
“沒有怎麼樣啊。”裴若瑤故意學著她的語氣,然後很不滿意地搖搖頭,“沒怎樣才怪。你明明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對下對?凌彥東也說,你在開會的時候,還會偶爾發呆。”
一種被窺探的不快感突然湧現,裴安倫皺起眉。
“而且你很少笑了,眼睛也不會亮。以前只要以肇哥電話一來,或是他一齣現,你就會整個人開心起來的感覺,現在都沒有了。”
那是因為他不在了啊。“你想太多了。年紀還小,想像力豐富。”
“不不不。”裴若瑤搖著手指,“是觀察力豐富,這不是平空想像。何況,我也有問凌彥東,他的看法跟我差不多。”
她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不悅。“他為什麼要一直在背後跟你討論我?”
裴若瑤大吃一驚,瞪大圓圓的眼睛,看了裴安倫好久。“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
半晌,她才困難地說:“凌彥東暗戀你啊,還暗戀滿久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
裴安倫也大吃一驚。她不知道哪樣比較震撼她,是從旁人口中證實自己隱約感受到的曖昧呢,還是……喜歡凌彥東的堂妹,大刺刺說出這件事的直率。
“我以為……你跟他……我……”她不禁結巴,腦筋完全無法運作。
“怎麼了?”裴若瑤奇怪地反問,“你幹嘛這個表情?”
“你不是喜歡他嗎?怎麼……”裴安倫努力整理思緒,試圖表達自己的震驚。“你……你不介意……你覺得……”
“介意什麼?介意他暗戀你?”裴若瑤瀟灑地聳聳肩,跟著翻開選單瀏覽著,考慮要點什麼茶點,一面若無其事地回答,“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他喜歡誰是他的事,只要他不阻止我喜歡他,我有什麼權利去阻止他?”
被繞口令一般的說辭搞得頭昏,裴安倫只覺得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我早就知道了啊,從一開始認識他,他就開口閉口都是裴特助這樣那樣,裴特助今天又怎樣怎樣了。又不能拿把槍逼他,說‘喂,不要喜歡我姊了,來喜歡我,不然一槍打死你。’”
裴安倫真正啞口無言。
“我也希望他喜歡我啊。不過,不是我希望的東西都能得到。”說著,裴若瑤的小臉黯淡了下來,小小聲地說:“就像大伯母……”
“瑤瑤……”裴安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很想給她一個擁抱。
“不過,我其實不太擔心。”裴若瑤甩甩頭,隨即又活潑起來,“因為以肇哥管你管得很緊,他只要用眼光一掃,旁人都紛紛走避!嘿嘿!何況你被以肇哥迷得暈頭轉向,哪有可能看到別人?凌彥東註定要失戀,那我就可以安慰他,然後乘虛而入,電影不是都這樣演嗎?”
看她說得興高采烈,裴安倫就算再震驚,也忍不住露出苦笑。她就是沒有像瑤瑤這樣的活力,積極、正面,勇往直前,好像世界上一點難題都沒有似的。
“你這樣真好。”裴安倫由衷地說。“瑤瑤,你一定會很幸福的。彥東只是年輕,他還不懂得珍惜你,但是他總有一天會懂。”
“你也是啊,姊。”裴若瑤伸手過來拿她盤子裡的餅乾,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理所當然地說:“你跟以肇哥一定會在一起的。拜託,你們愛死對方了好不好,沒在一起實在太沒天理了。”
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裴安倫悲哀地想著。天理是什麼?痴情與付出,就一定會得到美好的報償和結局嗎?
【第九章】
裴若瑤回臺灣過寒假的這一個月,裴安倫的心情算是有點好轉。不過,待裴若瑤一離開,她好轉的心情又馬上重回谷底。
外人看不太出來――這可能得感謝裴以肇的教導――只覺得她沉默了些,瘦了一點之外,態度、笑容還是一樣端莊溫柔,只不過加班的時間更長了。
一向不太有人敢惹的季以肇一離開,很多人的膽子都變大了,裴安倫身邊,開始出現一些所謂的追求者。有人送花、送禮物,比較積極的會直接邀約。
一開始只是公司裡的單身男性,後來訊息傳開,連其他企業界人士也有動作了,甚至是長輩們幫晚輩來約她,想見見面、認識一下的。面對這些,裴安倫都以一個甜美的微笑,和“最近工作忙”這五個字,來推託過去。唯一能比較接近她的,大概就是凌彥東了。
“你也加班到這麼晚?”常常在夜色中走出公司大門,準備去搭捷運的裴安倫,十次有八次會遇到也“剛好”出來的凌彥東。次數一多,裴安倫也知道不是那麼“剛好”。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
比較有機會聊天之後,她發現凌彥東其實不像一般年輕帥哥那麼輕浮,他對自己出眾的長相沒什麼自覺,也不是那種每天早上在鏡子前花大把時間修飾自己之後,才能走出家門的孔雀。相反的,從公事到閒聊,從天氣到公司股價,他都有自己的見解。
裴安倫算是空降部隊,一回國,進公司就當了特助,對於各部門實際運作的情況,還是有很多要學習的,從他身上,她聽到許多有用的東西。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會和她聊裴若瑤,但是絕對不會提季以肇。
“她說這學期繫上課比較少,有多選幾門外系的課,不過她不打算念研究所。”在捷運車廂中,凌彥東不太甘願地報告著,“所以她常常有空寫e-mail吵我。”
“哦,你們常聯絡嗎?”裴安倫笑咪咪地問。
其實凌彥東很不喜歡她那個“樂觀其成”的想法,不過,至少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他就算再不愉快,也覺得值得。“嗯,她現在也常上MSN,半夜了還掛在網上閒晃不知道幹嘛。”
“你要告訴她別熬夜呀,對身體不好的。”裴安倫認真交代著,“要她好好照顧自己,要不然我們會擔心的。”
“那你自己呢?你有好好吃飯、睡覺嗎?”凌彥東衝口而出。
看她聞言怔住,連忙補了一句:“是……是若瑤問的,她要我好好幫她看著你。”
“哦。”裴安倫恢復微笑,“原來她有派給你這個任務。”
才怪,根本不是這樣。凌彥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那個討厭鬼是有吵著要他報告,不過,關心裴安倫是他自己想做的,跟裴若瑤有什麼關係?他才不會聽從那個討厭鬼的指使!
“我沒事啊,只是最近比較忙一點而已。”裴安倫抬起頭,瀏覽一下人不算太多的車廂,籲出一口氣,“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每天只有走到捷運站這幾分鐘,勉強算是在運動……”
“如果真的很累,你也許應該用司機,或是休個假。”凌彥東一直望著她清麗的側臉,著魔似的,完全移不開目光。
裴安倫像是沒有察覺,她又嘆口氣,“坐車這二十分鐘就算我的休息時間了。我覺得這樣看看人也不錯,過去我的世界太狹隘了。”
那是因為霸道的季以肇佔去了你的全部時間。凌彥東腹誹著。他知道不能提這個人,否則,她眉目間會有一股揮之下去的愁緒。而他痛恨看到那樣的她,更痛恨讓她變成那樣的季以肇。他希望裴安倫永遠快樂、開朗,任何傷她心的人,都該下地獄去!
眼看快到站了,裴安倫站了起來,凌彥東也很自動地跟著站起。
“你真的不用陪我走,不會有問題的。”她耐心地解釋,這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都要上演。而幾乎每天,凌彥東都表現了與外表不符的鋼鐵意志,不管裴安倫怎麼說,他一定堅持要提早兩站下車,陪她走到住處樓下,看著她進去。年輕而熾熱的眼眸,總是帶著過多的感情,一直盯著她。裴安倫不是看下出來,只是她完全無力接受,也無力拒絕。她的心早已給了別人,就算那個別人已經遠在天涯海角,還是擁有她的心。
進了家門,已經十一點多了,她簡單衝了個澡,換上睡衣,一天就這樣結束。
倒在床上,她累得幾乎連翻身都沒力氣。要表現出無動於衷、認真工作的樣子,其實是很費力的,裴安倫每天都努力在維持這樣的表象。工作、人際關係……
其實她不在乎這些了,她真的不在乎。最近幾乎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真的在乎、有感覺。她很累很累,只要一躺到床上,就會馬上入睡,並希望自己永遠醒不過來。
可惜,就在她幾乎要完全沉入夢鄉時,床頭的電話響了。被她調低的電話鈴聲,彷彿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有種不真實感。不過,裴安倫在掙扎之後,還是困難地翻過身,呻吟著接起電話。
“喂……”她的聲音飽含睡意,帶著濃濃的鼻音。
對方沒有說話。
她馬上知道,應該說馬上意識到,是季以肇。這支電話的號碼只有家人知道,她父母不可能這時候打來,而若瑤打來也不可能完全不出聲,打錯電話的機率不是沒有,但是,她就是知道。
不會有人每隔幾天就不小心打錯一次,還每次打來都不講話,被她怎麼問都不肯應聲。
是他,絕對是。
裴安倫對於屢次接這種午夜無聲電話,從困惑、憤怒、瞭解到現在,已經麻木。
“你想說什麼嗎?”沉默了大約三十秒,她忍不住開口了,對著靜默的那一端說,“想道歉,還是想解釋?”
對方沒有回答。
她覺得鼻子一酸,委屈之意街上了眼眶,又熱又燙。“如果你還不能決定想跟我說什麼,請你不要再打來了。”
她瘩瘂著嗓子說:“我一個人唱獨腳戲這麼久,也是很累的,讓我休息,好不好?”
不管對方是不是有回答,話一說完,她輕輕掛上了電話,然後,把插頭拔掉。
在這段感情中,她第一次不再順從,不再一切以他的立場為重,不再努力委屈自己去配合他。不管有怎樣的藉口或理由,是他先離開的,不是嗎?她絕不會像電視肥皂劇裡演的那樣,哭著抱住他,要他別走,或是尖叫著要求一個解釋,季以肇不是會被那種伎倆給留住的男人。
而她,是剛好愛上季以肇這種男人的……可憐女人。
追求者眾,又始終沒有誰雀屏中選,很快的,各種傳言悄悄出現了。公司裡最甚囂塵上的傳言是――
那個幸運兒,是建築設計部的小帥哥凌彥東。
當然伴隨而來的難聽刻薄話也不少,諸如老牛吃嫩草啦、高射炮啦、堂姊妹跟同一個男人牽扯不清、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一次把上兩個千金大小姐之類的。
裴安倫位高權重,這些難聽話她當然聽下到,不過,凌彥東倒是常常面對類似的酸言酸語。還有同事意有所指的當面恭喜他,並問他何時高升。這一切,他都忍了下來。
只不過當同部門的資深建築師,用極酸的語氣問他:“季總監追不成,被踢到馬來西亞去了,你覺得自己有比季以肇會伺候千金小姐嗎?”這話終於讓他的自制與忍耐完全繃斷。
“你說什麼?”凌彥東推開攤滿圖桌的圖稿、檔案,站了起來。整個開放式的辦公區域,登時安靜了下來,數十雙眼睛不約而同都看向這邊。
“我只是問問嘛!”那位同事已經年過四十,對裴安倫怎麼獻殷勤都沒用,心存不滿,忍不住挑釁凌彥東這小毛頭。“季以肇的前車之監你可要好好記住!千金小姐美是美,家勢又雄厚,可以幫你平步青雲,但也可以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把你發配邊疆哪!”
“多謝你的好心!”凌彥東瞪著那位同事,漂亮的眼睛像快噴出火來。“季總監能當上總監,完全是他的實力!這裡在座所有人都知道,難道你沒有讓他帶過案子?還是你眼睛已經被狗屎糊到,根本看不清楚!”
“媽的,我幹嘛聽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ㄎㄚ教訓!”那位同事見大家都在聽,被反駁得面上無光,不禁氣得臉紅脖子粗。“不要以為已經當上準駙馬爺,就這樣大聲小聲的!你要大小通吃是你的事,甘願當嫩草送上去給老牛啃……”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那位同事不乾不淨的咒罵,他的哀號聲隨即淒厲響起。
“你打我?!你這混蛋居然敢打我!”他撫著被狠狠揍了一拳的下巴,怒吼道:“你給我過來!我今天不打爛你那張臉……”
“別吵了好不好?”其他同事過來勸架,不過,他們只是拉開一點也不怕,還想衝上去補個幾腳的凌彥東。
“不要打了,跟他計較什麼?”
“你們這些小人!幹嘛巴著他猛抱大腿?”那位被打得連退好幾步、撞倒圖架、摔在一堆檔案、圖卷中的同事,還破口大罵著,“他還不一定搞得到……”
旁邊有人“不小心”又碰到桌角的一疊參考書籍,嘩啦啦的整疊滾落,砸在大吼大叫的同事身上,他更是殺豬似的號叫個不停。
凌彥東氣得全身發抖,他緊握的雙拳,指節都變白了。
這一場混亂,很快就傳遍整個公司。當然,也傳到了高層耳中。裴安倫多少聽聞了一些,所以當她接到高層――也就是她父親――的關切電話時,她一點也下意外。
還能怎麼樣呢?不過就是被責備一頓,叫她要小心言行就是了,反正之前幾年中,陸續也聽過不少次。以前為了季以肇挨訓,她心甘情願,畢竟他們確實是在一起的。而這次,百分之百是殃及無辜。如果她父親決定對凌彥東有什麼處分,她一定會力爭到底。
懷著這樣的心思,裴安倫在初春的細雨中,一個人開車回到父母住的大宅。其實她只有小時候住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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