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洊雷篇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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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7-04

同一個。

  “我愛你

  就像風走了千萬裡從不問歸期

  像太陽昇了落去無論朝夕。”

  無論他走失了九年,還是他遠渡重洋,愛還在那……

  “我愛你

  就像雲漂了千萬裡都不曾歇息

  像白雪肆虐大地茫茫無際”

  無論別人如何離間,還是流言四溢,愛還在那……

  “我愛你

  就像飛蛾撲火那樣的無所畏懼

  像故時黃花堆積風吹不去”

  無論那懸崖如何深不可測,還是那把刀離我的脖頸多近,愛還在那……

  “我愛你

  就像江水連綿不絕永不會停息

  像荒原野草重生燃之不盡”

  無論面臨多少誘惑困境,還是面臨毫無希望的未來,愛還在那……

  我們朦朧著眼眶,哽咽著嗓音,彼此緊緊凝視,毫無顧及的放聲對著彼此唱著那每一句我愛你,一直迴圈唱到嗓間嘶啞,可卻依舊捨不得停下。

  我們多怕此時此刻彼此哪怕有一絲一毫不明確自己到底有多愛對方。歌曲不斷迴圈播放著,而一直偽裝堅強的風遠在這一聲聲的“我愛你”中此刻徹底破了防,他突然埋進我的胸口像個孩子那般嚎啕大哭,“對不起,媽,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活著,我還有那麼多的未來沒有給你,我不甘心,我想陪你很久很久……我不甘心……為什麼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這麼短,我甚至還沒娶到你,我真的不甘心……媽……好不甘心啊……”

  我抱緊他的腦袋,不住的點頭,頂著嗓子哽咽的劇痛不住的配合著他安慰著,“我知道,媽媽都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也不甘心,媽媽還沒穿過婚紗,還沒拍過結婚照,還沒有和你一起去度過蜜月……媽媽也不甘心,對不起,風遠,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

  我根本就沒有在安慰他,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們從沒有這麼愚蠢過,除了對不起和不甘心,就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淚水彷佛永不會乾涸的泉眼,將所有壓抑至深的情緒源源不斷的噴湧而出。

  許久之後,直到彼此的哭腔都帶著血末般的乾澀,我才伸手將風遠的臉頰輕輕的捧了起來,淺淺的吻了吻他的雙唇,再用額頭靠上他的額頭,這一刻我再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只是可惜此時的笑可能不會像平日那麼好看了,我緩緩開口,雖然輕聲但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老公……我愛你!”

  風遠睜大雙眼,那原本灰暗的眸子再次泛起令人心馳神往的光亮來,他抬手也捧住了我的臉,動作輕柔,幅度小心翼翼,彷佛稍稍用力就會捏壞一般。他的嗓子已經完全哭啞了,張嘴努力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夜很長,時間很多,我可以一直等著他說出那句話。在不斷的吞嚥後,風遠終於頂著最沙啞的嗓音,說出了最溫暖的那句話,“老婆……我也愛你!”

  最後,我和風遠含著熱淚,相擁而眠。

  最後的最後,我們都會留在愛人的身旁,那麼此生也許便算是無憾了……

  ——————

  張寧和許鳴之那邊進展的並不順利,因為再次見到張寧時,他憔悴的彷佛剛從地裡挖出來,而許鳴之紅腫的雙眼也表明他也並沒有閒著。

  “不順利是麼?”

  “……”張寧望著我半天都沒法開口,“如果真的那麼容易,那我們也不會折騰這麼多年,眼下能想的方案已經全都試過了,再拖下去,就算找到可以清除Mz的辦法,他的身體也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到時候結果還是不會改變。”許鳴之重重嘆了口氣。

  我努力維持著表情的平靜,“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張寧,有些事是命,就像你被騙去的那些年,你荒廢的那些青春,我明白的。”

  可張寧愣在原地卻沒有回答我,片刻後他突然跑到桌邊,沾著杯中的水在桌上寫了起來,沒人知道他在寫什麼,許鳴之望著他走到我身邊小聲說道,“這小子有點魔怔了,好幾天沒怎麼睡了,這麼下去怕是不行。別又搭進去一個。不然你勸勸他吧。”

  我咬了咬下唇,輕輕吐了口氣,緩步走到張寧身邊,剛打算開口,張寧卻突然直起身子,彷佛沒看到我一般,徑直朝許鳴之衝了過去。

  “也許方向錯了呢?”他激動的說道,“什麼意思?”許鳴之被他衝過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下意識躲了一步。

  “方向錯了,我們一直都在堅持你二叔的方向,想要完全去除Mz,為什麼不試試另一個方向?”看許鳴之沒有意會,他不免有些著急,加重語氣說道,“搖籃計劃的方向!”“你的意思是?不用清除病毒,而是……”

  “融合!”張寧激動的喊道,“Mz具備修復細胞的潛質,為什麼我們不能想辦法讓它徹底融入風遠的細胞,從而免疫它,就像你給我的那份血液樣本那樣。”

  “用足夠的力量壓制住部分Mz,讓身體細胞吞噬融合它,在修復自身的同時,進一步阻止Mz的自我繁殖,直到完成全部融合以達到完全免疫。”許鳴之喃喃自語道,最後竟然點了點頭,“是個思路,可你現在怎麼壓制住Mz,我原先的疫苗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這個問題讓兩人再次陷入了長久沉默。我望著焦頭爛額的二人,只能沉默不去打攪他們,於是回到廚房,將熬好的藥倒了出來,接著往房間走去。還沒開門,許鳴之突然叫住了我。

  “對了,之前一直忘了問你,你手裡的是什麼,你天天都給他喝的是什麼東西?”

  我望著手裡的藥湯,“是我哥給我的方子,他說這種草藥,可以延緩病情。”

  “草藥?什麼草藥?”

  “我哥找到的,他叫它婉荷草。”

  張寧和許鳴之頓時站了起來,“草藥還有麼?”

  我被他們緊張的情緒所帶動,趕忙放下手裡的藥,去廚房拿了幾株婉荷草交給了他們。

  他們拿過草藥,仔細端詳著,隨後許鳴之拿起藥放在鼻尖聞了聞,問道,“這藥吃了有用麼?”

  “當然!”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哥給我的藥,怎麼可能沒有用!還有你小心點,藥根的尖刺有毒。”

  許鳴之被我的語氣一驚,抬頭看了我一眼,“有用還有毒?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分析一下這草藥的成分。”於是二人風一般的就出了門。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雙手合十望著天后,我沒有祈求上天,而是在祈求我那天才而又苦命的哥哥。

  風遠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雙唇因為失血總是泛著令人不安的蒼白,他的體力早已經比不了曾經,雖然還能勉強自己行走,但總讓我覺得風吹過就要倒下。望著此時的風遠,我的心整天都是揪成一個血點,但臉上卻依舊要掛著笑。風遠吐血的情況也越來越多,而他拒絕在床邊吐進盆裡。每次有感覺,他都會連滾帶爬的跑向廁所。一開始他還能支撐住,可現在我必須要扶著他才能讓他保持彎腰嘔吐的姿勢。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這樣的情況下,我的風遠還是在每次吐血的時候,盡力伸手擋住我的雙眼。直到他衝過馬桶,擦過嘴角,才會鬆手。而我除了配合他閉上雙眼,等待著他的痛苦結束,卻什麼也做不了。他一定很痛,痛的渾身冒冷汗,痛的時常把被單扭成一個結。可他的臉上卻從未對我展露過一絲一毫。他為什麼要這麼堅強呢,為什麼就連瀕臨死亡都是一副完美男人的模樣呢,他一定要讓我每天都更愛他一分才罷休麼。

  我扶著他重新躺回床上,蓋好被子。隨後藉口做飯退出房間,我的平靜只能支撐到我輕輕關上房門,隨後身子便癱軟下來,依靠著房門,我把手塞進嘴裡狠狠咬著,以阻止淚崩而發出的嗚咽聲。可即便這樣也無法緩解那種心尖被一刀一刀割去的痛苦。我只能開始扯自己的頭髮,像只喪家之犬一般縮在門前悶哼掙扎。

  我快要撐不下去了,看著風遠如此痛苦的活著,我自己已經快要先他一步活活疼死了。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我幾乎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就被人抱進了懷裡。一隻略顯冰涼的手扶住了我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的把我已經快要咬出血的手扯了出來。他輕柔的展開我滿是齒痕的手掌,隨後貼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老婆不乖……”風遠的聲音帶著疲憊和勉強,可我卻說不出一句話。他懷抱的力量已完全沒有往日的雄壯,可我卻無法掙脫。他咬著牙坐下身子,直到抱著我依靠著門邊才緩了口氣。之後他便再也沒說一句,就這麼抱著我,將身體僅有的溫暖傳遞了過來。直到我的淚水將我們手臂的衣襟沾溼,他也沒有移動一分。

  我癱軟著身子閉上眼,再也不去管那根本停不下來的淚水,心裡暗暗發誓,這世上如果真的有地府,我一定要變成最厲的鬼,扯著閻王的鬍子質問他為什麼要給我的風遠安排如此痛苦的結局。

  再次見到那兩人是在三天之後,他們不僅人來了,還帶了各種身體監視儀器。

  我站在一邊,看著張寧頂著雞窩一般糟亂的頭髮,仔細的幫床上的風遠將所有裝置都貼好。看著一旁的心電圖不斷起伏的線條,我終於開口詢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忙完一切的張寧,從旁邊櫃子上的旅行包裡,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個注射器,注射器內淡藍色的液體隨著瓶身的擺弄左右搖晃著,“婉荷草有用,真的有用!

  它可能是這世上Mz最有效的剋星!這就是我們這幾天的努力成果,具體能達到什麼效果我們不敢保證,但風遠的身體已經不能讓我們再拖下去了。有些話我必須提前告訴你,這藥物注入後,最好的情況就是風遠會慢慢恢復,然後成為一個融合了Mz的免疫體,而最壞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也許會……”

  “我明白了……”我打斷了張寧的話。

  “給我吧,我給他注射。”張寧呆滯的望著我,但還是把注射器遞了過來。

  “無針注射器,靜脈注射,自動推藥。”我接過注射器,望著裡面淡藍色的液體神情卻有些恍惚。

  “這個藥物有名字麼?”躺在床上的風遠同樣望著我手裡的注射器,“名字?”

  張寧被問的有點懵,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它是利用婉荷草的提取素做出來的。

  如果我們的計算沒有錯誤,如果一切按照我們設定的那樣發展,如果……“張寧說話的同時,臉部的肌肉都在顫動。可風遠並沒有搭這個茬,他望著注射器突然就笑了起來,”婉荷草……那就叫它婉荷之淚吧。我這輩子最怕我媽落淚,想來我體內的病毒也是怕的。“

  我聽到這話,陡然就多了幾分信心,我把注射器牢牢抱在懷裡,對兩人說道,“你們去外面等吧,我自己給他注射。”

  兩人僵持了片刻,但最後還是嘆著氣出了房門,我把房門關好,走到風遠的身邊。

  “風遠,怕麼?”

  “……怕……”

  “我也怕……”

  風遠再次輕笑著,他指了指一旁的櫃子。

  “媽,你開啟那個櫃子。把裡面的筆記本拿出來。”

  我點了點頭,轉身拿出了櫃子裡的筆記本,開啟後,便是滿滿風遠的筆跡。

  每一頁不僅有文字還有照片,就像是一本手賬。而每頁都是這世界上的一個極美的地方。有稻城亞丁的五色海,貢嘎雪峰的海螺溝,那拉提的空中草原,因特拉肯的少女峰,麥肯齊的特卡波湖,巴拉望島的普林塞薩地下河……“媽,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願望。”

  我拿著筆記本回頭望著風遠,輕輕點了點頭,“所以,你要許願了麼?”

  “這世界其實真的很美,可惜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了。所以萬一我有不測,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去這些地方,我的靈魂會跟著你一起看遍這個世界……”風遠說完停了停,似乎在止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還記得那隻被稱為J35的逆戟鯨嗎?

  我也想要這樣一場‘漫長的告別’,我沒來得及看過的風景,請你替我一一走過……”

  我翻過那厚厚一疊筆記本,這麼多地方,五年?可能十年都走不完。我不知道風遠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這一切,夜裡痛的睡不著,悄悄坐在床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這漫長的告別……

  “媽,你會去的吧,我們當初說好的,這個願望你一定要實現的。你不會讓我失望吧。”風遠的表情急切甚至帶著乞求,可我卻遲遲的無法給他答覆。我的手反覆擠壓著這厚厚的筆記本,裡面承載著風遠最後的掙扎,承載著他想要給予我的生的希望,可是……許久後,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將筆記本鄭重其事的放在一旁,“風遠,放心,你一定會和媽媽一起去這些地方的。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風遠並沒有因為的承諾而鬆開緊皺的眉頭,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像只可憐的小狗,但最後他還是坐直了身體換了一副嚴陣以待的神情,“嗯,媽,我準備好了,你注射吧。”風遠深呼吸了幾次,然後拉起衣袖放在了我的面前。

  可我卻沒有準備好,儘管我已經雙手握著注射器了,可手卻還是抖個不停,額頭冒出密密的汗珠,雙眼似乎都有些模糊了。這時風遠伸出了一隻手,繞到我的脖後,把我扯了下來,貼住了我的雙唇。風遠的嘴唇乾澀而枯槁,可我依舊瞬間沉醉其中。我們忘我的親吻著彼此,於此同時風遠伸手抓住了我握著注射器的手,緩緩的推向他的手臂。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注射完的。

  丟掉了手裡的注射器,我們彼此相擁在一起,以最輕柔卻最堅決的態勢不斷的舔吻著對方的唇齒。會有效的,一定會有效的,我在心頭不停的默唸,像是在唸著某種咒語。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嘴唇變的越來越甜,漸漸的這種甜帶了一點腥。與此同時,風遠雙唇的動作也越來越小。

  我雙眼模糊,拼命用嘴去堵那越來越濃的血腥味,直到風遠嗆的咳嗽起來,“風遠,風遠,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捧著他的臉,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嘴裡不斷滲出血來,我能看的出他在努力保持著坐姿和清醒。

  “媽……記得……”

  “風遠,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別這樣……”我不斷伸手擦去他口中溢位的血,可那血流的太快了,我擦不過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風遠的身子完全軟了,全憑我的力氣才沒有癱倒,他的雙眼微睜,嘴裡不斷起伏,可每當要說什麼,血就溢的更多,“媽……你要記得……願望……”

  “沒事的,沒事的,你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你不能丟下我的,你說過的,你不會丟下我的……風遠,你睜開眼睛,你看著媽媽啊,你看著我啊……我求你了……”

  “對……對不……我……愛……”

  “滴……”我沒有等到風遠最後一個字,那個字被心電儀器的警示音蓋過了。

  我抱著我的兒子,我的男人,全身都是汙黑的血跡,身旁的儀器化作一條直線嘲諷般的提醒著我的無能。風遠的雙眼依舊保持著半真半閉的狀態,可雙手已經從我的肩上徹底滑落了下去。

  我的眼淚幾乎在一瞬間就停下了,門外傳來了激烈的敲門和詢問聲,“小荷,怎麼了,小荷!”

  我慢慢的把風遠放倒下去,輕聲說道,“乖,等媽媽一小會。”隨後站起身,順手拔掉了心電的插頭,接著走到門邊,對外說道,“沒事,我想和風遠單獨待會,你們再等一等吧。”接著我走到房間的另一側,打開了衣櫃,從下面最深處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破舊的小包來。再次走回到床邊。開啟包,裡面有些東西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動過。我拿出其中一封信擺在了桌上最顯眼的位置,接著又拿出那把曾經常伴我左右的物件,小心的在床頭放好。接著掀開被子躺了上去,我把風遠側過身,面對著我。

  我拉過他的頭,和我靠在一起,抬手一點點的擦去他嘴角的血跡,嘴裡輕聲唸叨,“風遠,聽說人是有魂魄的,你現在是不是也在看著媽媽呢,對不起啊,媽媽騙了你,你的願望媽媽實現不了了,對不起。但你不能怪媽媽,誰讓你先騙媽媽的,明明說好要永遠陪著媽媽的……故事要結束了,其實這樣的結局也挺好的,畢竟一直到最後我們都是在一起的,挺好的……我聽見了,我聽見你怪我了,你不許怪我,不然我會哭的……這輩子咱們急了點,好多事沒趕上,沒關係,媽媽現在就去找你,咱們下輩子一開始就在一起,媽媽一開始就要做你的新娘,一直做到最後……風遠,你別怕,別怕……老公,你別怕,別怕……媽媽就來了……”我伸手抓起那把原本買來就是為了解脫自己的匕首,將刀刃抵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比劃了下。

  抬頭再次吻了吻我此生最愛的男人,隨後抬起手臂,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胸膛紮了下去。

  沐婉荷,你和白風遠終於解脫了……

  ————————

  身體沒有感受到本該有的刺破感,疾速而下的手腕被突然煞了車,我茫然的睜開雙眼,望著眼前的一幕,可沒等我看清,熟悉的聲音已經先一步傳入了耳蝸,“老婆……又不乖……”

  凡永恆偉大的愛,都要絕望一次,消失一次,一度死,才會重獲愛,重新知道生命的價值。

  這一刻,我明白,我終於到達了風遠所說的那處平衡而無畏之所……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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