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加色版】(16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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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9-01

馬輝扶著,
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嘴角還在淌著血,很狼狽,可是每一個看著他的人,眼中都
露出了尊敬。

葉小天道:“今天我去抓徐林的時候,罵過大家夥兒,我罵你們不敢憤怒,
我罵你們沒勇氣、沒志氣,是一群活該被人欺負的窩囊廢!我說如果你想贏得別
人的尊重,你就得自己去爭。大家聽了我的話,跟著我去了徐家,把徐林給抓來
了。”

葉小天的目光徐徐掃過眾人,站在遠處的衙役、胥吏、皂隸們漸漸向他身邊
圍攏過去,就連掃地的盧大爺都悄悄擱下打禿了的掃把,向他身邊走近了幾步。

葉小天道:“可這就完了嗎?我當時就知道,沒完,絕對沒完!如果你只是
憑著氣頭兒上的一股殺氣,沒用。我說要爭!什麼是爭?人家比你強大,那才叫
爭,如果你比他們厲害還用爭嗎?

爭,就是從不可能裡爭可能!爭,就是弱的一方去打強的一方!爭,是要流
血的!如果,你只是稍受挫折就打起退堂鼓;如果,那股子熱血一退你就變回原
形,那你是什麼?你還是窩囊廢,頂多算是個偶爾會發脾氣的窩囊廢!

想一爭就到手,人家馬上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可能嗎?如果你的對手那麼容
易對付,那他還算是對手嗎?我們今天把齊木打跑了,把他的手下抓了,齊木肯
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我們該怎麼辦?“

葉小天身邊已經聚攏了黑壓壓一片人,只有花知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堂
門口,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望著葉小天。

葉小天道:“你們看看我,看我現在這副熊樣兒,有沒有可能我變戲法兒似
的從懷裡噌地一下摸出一張聖旨來,一下子就變成了微服私訪的八府巡按,腰裡
還彆著一把尚方寶劍?”

扶著他的李雲聰突然“撲哧”一笑,隨即發覺不妥,趕緊又繃住臉。

葉小天搖搖頭,大聲道:“不可能!那是我在戲園子裡蹭戲的時候,看到的
胡謅八扯的故事。我們今天贏了,這不算贏,要能一直贏,那才叫贏。想要一直
贏,靠不了天、靠不了地、靠不了江湖奇俠土司皇帝,只能靠我們自己!”

葉小天舉起一隻拳頭,用力向空中一揮:“都他孃的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
都他孃的兩條大腿夾一嘟嚕,誰怕誰啊!”

馬輝放開扶著葉小天的手,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典史大人說得對!誰怕誰
啊!”

眾人紛紛舉起雙臂,激動的歡呼聲已經衝到了嗓子眼兒,就見他們心目中的
大英雄葉小天兩眼一翻,咕咚一聲暈了過去。

李雲聰站在葉小天另一側,高舉雙手,看著馬輝訕訕地道:“我以為你扶著
呢……”

……

“混蛋!混蛋!我齊木近十年來還沒這麼狼狽過!”齊木把一隻名貴的哥窯
水丞摔得粉碎,仰面一躺,倒在羅漢榻上,氣咻咻的。

孟縣丞站在一邊,連聲解勸:“齊兄息怒,息怒啊!”

齊木霍地一下坐了起來:“息怒?我當然會息怒!等他死了,我就息怒了!”

孟縣丞趕緊相攔:“齊兄,你就別說氣話了。你自然有辦法讓他死,可是不
管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命官,齊兄你和他今天的過節,整個葫縣已是無人不知。如
果他死了,大家都會知道是你下的手,你能保證整個葫縣這麼多人就沒一個人往
外說?艾典史家裡的人一旦進京告御狀,這事兒可就是大麻煩,到時齊兄你也棘
手不是?”

齊木呼地吹出一口大氣,瞪著孟縣丞道:“你叫我忍?”

孟縣丞陰陰笑道:“齊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吶!”

齊木咆哮道:“十年?老子十天都等不了!我的人還在縣衙裡呢,那個瘋子
要是真把我的人判刑入獄,老子還有臉出去見人麼?”

孟縣丞道:“齊兄啊,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跟他一般見識,就是跌了你的身
份。升了堂就一定能判案?他是典史,典史是幹什麼的,掌管緝捕罪犯、稽查獄
囚的,這定案問罪可是縣太爺的權力。”

齊木神色一動:“你是說?”

孟縣丞道:“他要審,那就審!只要咱們拿捏住了縣太爺,到時候轟轟烈烈
一審,卻是不了了之……你想,究竟是打了誰的臉啊?”

齊木想了一想,轉怒為喜:“好!那這次我就不出手了。你去告訴花晴風,
這個案子要是審得讓我不滿意,我就在葫縣可著勁兒地折騰。先折騰掉他的烏紗,
然後,我再送他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哈哈哈哈……”

一家小酒館裡,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大漢正說起今天發生在縣衙裡的一幕。這
幾個大漢都是齊木手下驛幫的人,對徐林的事一清二楚。他們先是笑話徐林不開
眼招惹了瘋典史,接著就說到了徐林向齊木敬獻的虎皮,言語之間還提到了祥哥
等幾個人的名字。

酒店一角,一個打扮很普通的年輕人聽他們說罷這些事開始講起葷腔,便會
帳離開了。這個尋常百姓打扮的人正是華雲飛,他從齊府開始跟蹤這幾個人一路
來到此處。

華雲飛原打算從他們之中擄一個人嚴刑逼供,不想一路尾隨到小酒館,還不
等他們之中有人落單,他們自己就說出了此事。

此時,這幾個大漢還渾然不知一個煞星剛剛就從他們身邊走開。

華雲飛牢牢記住了那幾個人的名字,他要先找到這幾個人。如果不能找個好
機會把這幾個人和齊木一網打盡,那麼他就要先解決這幾個害死他父母的雜碎,
再去找齊木算帳。

齊木家大業大,有根有基,只要抓不住他,齊木就永遠是他的靶子。可這幾
個小混混卻不同,如果他先動手殺掉齊木,即便能全身而退,齊木一死,樹倒猢
猻散,他再想找這幾個小混混,也就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徐林和那班打手都被關進了大牢,經過先前這一戰,是不用指望獄卒們善待
他們了,至少在明日審案前,他們都不可能會有飯吃。

這案子是必須押到明天再審了,葉小天暈倒了,沒有葉小天這個主心骨,縱
然大家的鬥志已經被激發出來,也依舊缺少一個夠威望的人來統一指揮。

再者說郭家的人已經回去了,即便郭家不肯作為原告,他們也是不可或缺的
重要證人。此外還有其他許多相關人證都需要召來縣衙,這都需要時間。

齊木雖然霸道,但是公然攻打監獄劫囚的可能卻不大,那樣性質與公堂發彪
就截然不同了。可是儘管大家認為齊木不可能劫囚,馬輝、許浩然等捕快還是留
在了監牢以加強防禦。

葉小天被送回了縣衙公舍,很快本縣最有名的跌打郎中就被李雲聰帶人給架
了來。這位郎中治慣了跌打損傷,雖然葉小天的傷勢看上去挺嚇人,這老郎中卻
也不慌不忙。

這郎中經驗老到,給葉小天裹傷敷藥快捷無比。包紮完畢後,老郎中對李雲
聰道:“李先生不用擔心,這位典史老爺看著傷勢雖重,卻都是皮外傷,不打緊
的。”

李雲聰聽了慶幸道:“還算那幫小子識相,知道這是我們典史大人,不敢下
死手。”

老郎中微笑道:“這可未必。從典史老爺受的傷勢來看,他們可絲毫沒有留
手。只不過這位典史老爺貌似對群毆很有經驗啊,護住了全身要害。要不然他就
是不死,也得將養半年。”

葉小天呻吟一聲甦醒過來,剛一睜眼,就見身旁躺著一人,頓時把他嚇了一
跳……

紅袖添香夜讀書,那是很旖旎很香豔的場面,不只書生們嚮往,只要是個男
人都向往。哪怕他不是看書的材料,可是用咱大亨的話來說,就算看春宮圖冊…
…也是看書嘛。

如果你一睜開眼,看見身邊躺著一個肌膚賽雪、杏眼桃腮、一頭烏黑的秀髮
鋪散在雪白身子下面的美人兒,那種溫香暖玉的滋味應該比紅袖添香更旖旎更香
豔吧?

然而,如果你一睜眼,躺在你旁邊的是一個鬍子拉碴、嘴唇浮腫、鼻樑發青、
兩眼腫成桃子的臭男人,你會是什麼感覺呢?葉小天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
是這一幕。

他看著躺在旁邊的周班頭,驚訝得連自己身上的痛都忘了。

周班頭咳嗽一聲,忸怩道:“大人這麼看我,卑職會害羞的。”

葉小天扭過頭,這才發現屋裡還有李雲聰和一個揹著藥匣的老頭兒。他鬆了
口氣,對周班頭道:“你怎麼在這裡?我住到你家了?”葉小天四下一打量,發
現還是自己的住處。

周班頭道:“卑職……聽說了大人的事,無論如何,我都要來看看大人。家
人拗不過我,就把我抬來了。”

葉小天苦笑道:“你自己都是這副樣子,還來看我做什麼?算了,你既來了,
也別來回折騰了。等到堂審的時候,你既是證人也是苦主,住在我這兒還近些。”

周班頭輕輕籲出一口氣,道:“今天的事兒,卑職雖未親眼得見,但是聽兄
弟們說了。聽得卑職熱血沸騰,真恨不得當時也在場,和大人您一起見見血!”

葉小天笑了笑,沒說話。周班頭又道:“自從我從我大伯手裡接過捕快這個
差使,一直熬到副班頭,卑職還是頭一回覺得當個捕快也挺威風的。”

李雲聰送走老郎中恰於此時進了屋,葉小天看了看他的臉:李雲聰半邊臉烏
青,脖子上還有一道血痕。葉小天的心中登時一暖,望著他道:“李吏典,你除
了嘴損了點兒,其實人挺好的。上次……我對不住你了,你要是心裡有怨氣,就
打回來,趁我現在還不了手。”

李雲聰聽了葉小天的話,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看了半晌,眼睛裡漸漸有淚光
閃動。

他急忙扭過頭去,抻起衣袖擦了擦,低聲道:“典史大人,那次……確是卑
職的錯!卑職以前其實也不是這樣的,只是自從調到葫縣,眼看升遷無望,漸漸
的就看啥也不順眼了,不管逮著啥事兒,都想發發牢騷損損人。人家桃四娘不容
易,我那麼說話,是喪良心。”

他說著,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扭頭一看,就見葉小天握著他的手,
微笑著緊了緊,說道:“不管如何,總輪不到我那樣向你耍威風。別的不論,論
歲數你也比我大不是?況且,你也不用叫我典史大人,其實你心裡明白……”

李雲聰肅然道:“不!葫縣只有一個官,就是你!我只認你這一個官!”

縣衙三堂,花晴天愁眉苦臉地與夫人正說起今天發生在大堂的事,外邊丫環
突然說道:“老爺,縣丞老爺求見。”

話猶未了,孟縣丞已經昂然走了進來。蘇雅見狀,忙起身對丈夫道:“我回
避一下。”說完向孟縣丞頷首為禮,退向屏風後面。

孟縣丞在她姣好迷人的背影上狠狠盯了一眼,看向花晴風,笑吟吟地道:
“縣尊大人可是正為今日之事發愁?”

花晴風點了點頭,嘆氣道:“可不是?此事若解決不好,葫縣再無寧日了。”

花晴風說完便吩咐丫環上茶,孟縣丞也不客氣,不等人請,便一撩抱襟坐了,
翹起二郎腿道:“此事其實一點兒不難,是縣尊大人你想複雜了。”

花晴風神色一動,忙問:“孟縣丞有何高見?”

孟縣丞道:“想要齊木息怒,卻也簡單。你以為齊木很在乎那個徐林麼?在
齊木眼裡,徐林不過是一條狗,而且是不值幾文錢的賤狗。可是,他的狗他宰了
都沒事,別人踢一腳,不成。”

花晴風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孟縣丞道:“經我再三通融,齊木也考慮到了你的難處,總算做了讓步。葉
小天不是想審嗎?那就審!只不過明日堂審時,你判一個證據不足,無罪開釋,
齊木有了面子,這事不就解決了嗎?”

花晴風心中暗忖,這被百姓暗罵昏匱的名聲還不是要我來承擔?他猶豫半晌,
突然眼睛一亮:“這樣不妥。我倒有個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孟縣丞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花知縣一眼:“願聞其詳。”

花晴風道:“你看,葉小天根本就是咱們拿來抵充艾典史的,原本就打算近
日找個機會結果他。我們何不就趁這個機會找人做了他,對外依舊宣稱水土不服
而死,對齊木那邊有了交待,此事也可不了了之啦。”

孟縣丞面無表情地看著花晴風,一言不發。

花晴風滿臉希冀的笑容看著孟縣丞,看了半晌,笑容漸漸凝固,訕然道:
“孟縣丞可是覺得不妥?”

孟縣丞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道:“齊夫人想邀請縣尊夫人一起去逛廟會呢。”

花晴風臉色一變,失聲道:“什麼?”

孟縣丞道:“此事已經被我婉拒了,但願齊夫人不會再次相邀。”說完,站
起身道:“明日堂審之事,就按我說的做吧,大人你就不用費神多想了。”

孟縣丞說完,就負起手搖著頭向外走去,看那樣子竟是懶得再跟花知縣多說
一句。

花知縣怔怔地看著孟縣丞的背影,困惑地自語道:“我的法子有什麼不妥?”

蘇雅夫人站在屏風後面,心裡一陣難過:“唉!相公當真是讀書讀壞了腦子,
怎麼就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第二天是個陰天,天氣陰得就像縣衙裡上下人等的心情一樣壓抑。所有人都
期待著公審的到來,可這一刻真要來了,他們又緊張起來。齊木一直沒有動靜,
齊木越是不出手,他們越是擔心,不知道齊木究竟會做什麼。

昨晚就有捕快到郭家通知,讓他們今日一早就去縣衙,屍首也不得掩埋,還
要抬到縣衙為證。郭家人想不好明天到了縣衙後究竟該怎麼說,是屈從齊木,任
由親人枉死;還是站在官府一邊做證人,甚至……重新做原告。

天亮的時候,郭家娘子到院子裡打水做飯,忽然發出一聲尖叫。郭老漢等人
聞訊跑出來,卻並未見到有什麼人闖進來,只見郭家娘子呆呆地站在院中,身子
簌簌發抖。

郭老漢詫異地走過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臉就變得煞白。郭家娘子手裡
拿著一個布偶,想必是昨晚有人拋進來的,布偶已經被血浸透了,血漬已乾,透
著可怖的黑紅色。

更加令人怵目驚心的是,那隻布偶沒有頭,四肢也都被扭得脫離了身體,只
剩下幾條線連著,軟綿綿地耷拉著。

同一天晚上,周班頭家也有人去騷擾。但是縣衙的捕快們早就有了防備,當
晚有六七個捕快住在周家。那些地痞剛剛扒上週家的牆頭,迎面就捱了一枷,急
急落荒而逃。

縣衙三堂,花晴風穿戴整齊,舉步往前堂走,腳下沉重得像墜了鉛塊。當他
走到二堂門口時,就見三班六房的胥吏、衙役們齊刷刷地站在那兒,看到大老爺
出來,他們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大老爺!”

花晴風站住,臉色難看地看著他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請大老家為郭家主持公道!”

“請大老爺為周班頭主持公道!”

“請大老爺為葫縣百姓主持公道!”

“請大老爺為我葫縣衙門主持公道!”

眾人異口同聲,說到最後一句時,很多人忍不住撲簌簌地流下熱淚。

花晴風沉默了片刻,擺擺手,一句話也沒說便向前走去,只是這一次他的腳
步更加沉重,就像套了一副百十斤的腳鐐。

(第十六章完,請期待第十七章《燃起戰火》。)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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