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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9-04
作者：subzeropoint
2023/09/04
陳靖在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州有兩個院落，一個兩進兩出，另一個也兩進
兩出，都挨在城內致仕武英殿大學士王鏊的怡老園邊上。
這兩個兩進兩出的院落，一個被陳靖用來安置可以正大光明現身於世間的後
宮團成員，一個被陳靖用來安置見不得光只能棲身於暗影的後宮團成員，彼此間
的距離並不遠，即便是漫步至多一刻鐘便能抵達。
在嘉靖二年二月初二亥正（二十二時）這個本年度二最多的時刻，陳靖正在
他的第二個兩進兩出院落中的二進院的正堂中，正在做一件二的事情。
「無暇，其實早在去年冬月初二之前，咱們就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
陳靖站姿如松，抱著雙臂，對著一名一長髮及腰、膚色勝雪、美貌異常、並
渾身發散著可遠觀不可褻玩青蓮味道，看上去約二十露頭的女子緩言說道。
正德十四年臘月十二，便是陳靖與這給被他稱為無暇女子首遇的日子，地點
則在與揚州府一江之隔的鎮江。
理論上，陳靖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鎮江，原因很簡單，按照之前朝廷定
下的行程表，正德皇帝會在臘月初一這天巡幸揚州府，於是在南昌校場射箭後的
第十三天，陳靖跟著幹爺爺張永折從南昌府折回了揚州府，身為正德帝的頭號狗
腿子，哪怕就是天塌了，張永都得到揚州府去跪迎，陳靖身為天子親軍的錦衣衛，
雖不再是充當儀仗隊的大漢將軍，但因幹爺爺的關係，也該在側才對。
陳靖是告假得準後才去的，表面上是為了哄慕容芷開心，讓她見識見識武林
最大的盛會——武林茶話會，實際上是他自己想去，要看看這茶話會究竟有何等
魅力，竟然能吸引大明兩京十三省的武林豪傑齊齊匯聚於此，就在臘月初五這天
告假領著一臉嚮往之色的慕容芷，喬裝易容一番後就乘著一葉扁舟到了與揚州府
一江之隔的鎮江。
而在告假之前，陳靖成功去掉了官職前的「副」這個屈辱字眼，成了位正兒
八經的錦衣衛千戶，抵達揚州的第二天，生性好玩好動的正德皇帝就率親衛至於
城外西郊打獵取樂，作陪的就有張永等人，因聽了陳靖在南昌演武場上的事蹟，
就讓陳靖表演一下。
這種在國家最高領導人面前露臉的事情陳靖可不會輕怠，事關自己仕途大業
呀，憑藉動作一致性這個概念從武承恩那裡交換來的九天御神箭中的動態射箭小
竅門就派上了大用場，箭矢要麼穿進獵物的眼眶要麼就是嘴巴，總之沒有破壞獵
物皮毛的完整性，這等射術讓正德皇帝撫掌稱讚，他就喜歡這種武藝高強的壯士，
在封建專制與中央集權的帝制時期，天大地大都沒有皇帝大，金口一開，就讓陳
靖去掉了官職前的副，一名錦衣衛千戶就這般新鮮出爐了。
（此事件見於大明武宗毅皇帝實錄卷一百八十一：壬戌，上以數騎獵於府城
西）
「當然嘍，無暇你身為十大門派中春水劍派的掌門，端坐於高臺上，而我當
時則縮在臺下的人山人海中，自然你是不會注意到我這隻混進會場的小蝦米。」
陳靖解釋道。
不惟在揚州府以錦衣衛千戶得來的江湖茶話會情報，到了鎮江後陳靖還從客
棧酒肆茶樓飯廳等魚龍混雜的地方打探了一番武林茶話會的情報。
武林茶話會是百曉生弄出來的供各大門派和平友好交流的平臺，好似後世第
一次世界大戰後誕生的國際聯盟與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誕生的聯合國，一年一次，
茶話會的開始日期固定在臘月十二這天，由江北的揚州與江南的鎮江輪流舉行，
這一屆是第七屆。
也虧第七屆武林茶話會的舉辦地是鎮江，否則這一年一度的江湖盛會今年就
會輪空了，皇帝巡幸揚州府，當地衙門上上下下肯定會勒令這個魚龍混雜的江湖
大雜燴停辦，萬一皇帝被驚擾沒有哪個揚州府的官吏能擔起這個責任，而且正德
皇帝本人又好玩，肯定會去現場觀摩觀摩，這安保難度就是指數上升，一刀切就
成了最好的處理方式。
百曉生將茶話會的舉辦時間選在寒冬臘月也是有深意。江湖人也是人，也要
生活，春夏秋三季多要忙於生計，特別是農家弟子佔多數的那些門派更是如此，
一年四季中，唯有冬季最為空閒。人一忙，自然無暇他顧；閒下來，則易生是非，
茶話會安排在十二月，各門派就要早早冬訓，以期在百曉生鼓搗出來的各個排行
榜上爭出個名堂；茶話會後，則是新年，弟子們都要回家過年，等過完了正月十
五元宵節重新回到門裡，還要花些時日收攏因為過年而玩野了的心，這正月可就
一晃而過了，二月一開春，大家又要忙於生計了，這算盤也是沒誰了。
對於百曉生所編排的江湖十大門派陳靖並不認同，這個榜單上的門派立場最
差也是守序中立，用江湖白道十大門派來稱呼才更加的合理，從第一屆開始到如
今的第七屆，十大的排名也就最初的兩三屆相對激烈，後面便沒有什麼變動，如
今版本的第一門派是駐地不詳的隱湖小築，第二是位於少室山之巔的少林寺，第
三是名字取之「非真武不足當之」的武當派，第四是大江盟、第五是位於巴蜀的
唐門、第六慕容世家、第七離別山莊、第八排幫、第九春水劍派，與忝列末席的
鷹爪門。
黑道側的勢力其實一點都不弱，至少那個在太湖流域縱橫了二三十年的十二
連環塢在陳靖看來就有著和大江盟叫板的能耐，十二連環塢確實沒有一個上榜名
人錄，這不是說該組織的成員武功不行，江湖惡人榜才是十二連環塢成員的歸宿，
惡人榜上前十位裡據說有六個是其成員。
十大門派的代表是按照倒序方式登臨高臺的，每一個代表出場時都會有司儀
高聲唱名，向臺下的小蝦米們告之代表的身份，當司儀報出「春水劍派掌門玉夫
人到」這十個字的時候陳靖的精神就上來了，排第九的春水劍派和排第一的隱湖
小築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門人上上下下皆是女子。
陳靖混進茶話會會場的一個動機就是看美女！
「該怎麼形容當時你的模樣呢，恕我詞窮，堂堂正德十四年順天府的舉人，
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字詞，只能說粗布素衣都無法掩蓋無暇你的容顏，人美，穿
啥子都好看呀，從那一刻起，我心底就有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就是說啥都要得
到你，然後像尹則前輩做得那樣，讓你修煉你那太師祖所創的《春水譜》，待功
力大成再來品嚐無暇你的後庭。」
陳靖將自己三年零三個月前心底所迸發的淫邪想法，對著昔日江湖第九大門
派掌門透露道，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女掌門會暴起傷，自然是因為防護手段到位，
先是給她灌了浸泡有曼陀羅花的上等紹興黃酒，然後結合《天魔吟》和《天魔搜
魂大法》中的高階法門，用類似於搖籃曲的音調讓她快速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可以說此時不對該她的俏臉潑上一盆冷水，就是一簇驚雷在耳邊炸響都不會醒來。
欣賞完一襲素衣的春水劍派掌門玉夫人端坐於高臺上後，在心底與自己入手
剛剛滿兩個月的江湖第三美人慕容芷比較一番後，陳靖就在給玉夫人的顏值下了
定義：「呃，沒有想到這個MILF的顏值一點不遜於色芷兒呀，之前看的與之前聽
的訊息，都說這春水劍派和隱湖小築一樣，門人各個美得冒泡，尤其是歷代掌門，
各個都是人間絕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尹前輩呀，現在我有些理解你
當時的興奮頭了，怪不得前輩你怎麼都考不上進士，我懷疑我也有可能考不上，
身邊這個慕容小妖精太磨人了，練功練著練著就練到了床上去，有一點在下比前
輩你強，就是我有房中術，能金槍不倒！」
如果非要陳靖用一個字來形容玉夫人的容顏與身段，那就是君子溫潤如玉中
的「潤」，在這一點上陳靖與《繡春刀1》中的加錢居士丁修不謀而合。
就顧著在心底意淫怎麼淫辱這個端莊典雅的白蓮花了，陳靖沒有發現跟著自
己一道混進會場的慕容芷的異樣，看到臺上某個肥碩如豬的男子時慕容芷立刻抓
緊了貼著她身體的陳靖的右胳膊，感受到胳膊傳來的觸感，循著慕容芷的目光望
去，陳靖才知道意識到司儀唱的乃是兩個月前將慕容姑娘送到他這的慕容家扛把
子慕容千秋，怪不得邊上玉人會顫顫兢兢。
突然間，慕容芷發現有人正輕柔地拍著自己抓著陳靖右胳膊的小手，循著這
隻手望去，就迎上了陳靖那充滿關懷與不用怕一切有我的堅毅眼神，感受到自己
男人手心與眼神傳來的溫度，慕容芷就感覺身體頓時充滿了力量，急促的呼吸就
平緩了下來，不由得更抓進了這根給她帶來無窮安全的臂膀，能給女人安全感的
男人才是好男人，這段時間，尤其是十月底之後陳靖的種種精心呵護，讓這位慕
容家的六小姐的心都化了。
司儀最後的唱名無疑令陳靖失望了，他這次冒著被正德皇帝疏遠的可能來鎮
江，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看一下令沈園之主李逍遙，這個魔門日宗宗主茶不思飯
不食，衣帶漸寬終不悔的隱湖之主究竟是何方神聖，結果來的隱湖小築代表是鹿
靈犀的大師姐，有著織女劍之稱的辛垂楊，同時這也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鹿靈
犀對於門派俗物並不感興趣，門中事物幾乎交給了大師姐辛垂楊，她本人則是神
龍見首不見尾，要不是江湖名人錄上一直由她的排位和長輩們的耳提面命，新生
代的江湖人都懷疑究竟有沒有這號人物。
「得了，尹前輩，我現在是明白你為何對隱湖女俠念念不忘了，果然吶，女
想俏，一身孝，白衣飄飄，仙氣十足！」陳靖在心底對代表隱湖出席第七屆武林
茶話會的辛垂楊點評了一番，此女雖然年屆不惑，但顏值和身段一點都不輸於小
她八歲的玉夫人，果然是有起錯的名字但無起錯的外號，織女劍並不是僅僅頌揚
辛垂楊的劍法如織女穿梭，密不透風，也是讚美她的容貌如同天上的織女一般美
麗。
等十大門派的代表一一登場端坐高臺後，一個高大的身材卻有一張女兒般柔
弱的臉，典型南人北相的男子說起了開場白：「第七屆武林茶話會，現在正式開
始。
陳靜就在心底有了個計較，這人應當就是江湖人口中的百曉生了，百曉生姓
白名瀾，他並非江湖人，而是應天府吏部考功清吏司員外郎，多虧了剛升的正五
品錦衣衛千戶，許可權提升後方知道此人除了這層官身外他還是蜀王府的儀賓，儀
賓是朝廷對郡主及以下宗室女夫君的稱呼，取「儀從宗親之國賓」之意，全稱宗
人府儀賓，屬於天眷，是外戚。
對於白瀾陳靖很是同情，在大明朝稍微有些上進心的男人都不會去攀附天家，
朝廷於弘治三年規定儀賓不得擔任掌兵權的實職，十三年時明確規定儀賓不可擔
任京官，白瀾乃是正德六年辛未科的進士，京官是所有進士最大的夢想，做了蜀
王府的儀賓等於是絕了仕途前程。
只是吧，過不了多久，陳靖就會體會到自己丟出去的這個迴旋鏢的深沉惡意，
白瀾好歹是以富聞名天下的蜀藩儀賓，他倒好，是邊患不斷的代藩儀賓。
白瀾臉上的每一個線條都似乎寫滿了儒雅二字，讓人倍感親切，很容易就忘
掉了他的官家身分；而舉手投足間更是優美異常，就連一個簡簡單單的揮扇動作，
叫他做來，都彷佛暗合音律一般，在這群江湖兒女中，他越發顯得鶴立雞群起來。
使得陳靖心裡頓時升起一個念頭，只有這樣的人物，與江湖草莽打交道的時
候，才不會墜了朝廷雍容典雅的氣度！
百曉生的官家身分讓十大門派的名號披上了一層官家色彩，或許只有隱湖少
林武當等寥寥幾個門派不需要十大來錦上添花，其餘的就算是唐門、大江盟、慕
容世家這樣的豪門都十分在意十大的名頭，畢竟對於那些愚昧而又愛好虛榮的人
來說，十大是無上的榮光；能成為十大門派的弟子，更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
事情。
在陳靖看來這是典型的務虛名而處實禍，用長者這條「悶聲發大財」的的人
生經驗去生活不好嘛？須知，樹大招風呀。
「無暇，你知道嘛？十大門派這個名頭對春水劍派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門
人都是女的也就罷了，可加起來也不到十五個，而且駐地也不是在應天府城內而
是在郊外，隨便一條不滿足春水劍派就不會被十二連環塢所滅！不過，這倒是便
宜了在下呀，否則我也不可能得到你。」
回憶起那日茶話會上的種種，陳靖不僅感慨萬千起來。
高臺上十大門派的代表在那裡捭闔縱橫，陳靖則在下面盤算起十大門派的實
力，隱湖由於太過於隱秘，哪怕以當下正五品的錦衣衛千戶身份，陳靖都無法窺
探一二，不過百曉生制訂的各種榜單江湖人都認，想來隱湖排第一自有排第一的
理由；少林與武當這對武林泰斗就不用說了，存在的時間比朝廷還要悠久，底下
不知道隱藏著何等的力量；排第四的大江盟，一直致力於江南武林的統合，如今
初見成效；至於其後的唐門，則是自守之賊，空有強大的財力但多年來一直盤踞
於巴蜀川渝。
排行第六，第七與第八的慕容世家，離別山莊和排幫，這三家在陳靖看來才
是真正的狠角色，慕容家最大的產業是販賣私鹽，大明律對販賣私鹽的條文是
「凡販私鹽者仗一百徒三年;若有軍器者加一等,拒捕者斬」，這種大規模販賣私
鹽的人有個專門的名頭——鹽梟，歷史上最出名的鹽梟當屬寫下了「待到秋來九
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這首《不第後賦
菊》的黃巢，最近的鹽梟則是昔年與太祖爺爭天下的張士誠。
離別山莊說是山莊，其是由一群摸金校尉與發丘中郎將組成的盜墓集團，盜
墓在封建時代可是重罪，大明律針對盜墓的條文是「凡發掘墳冢見棺槨者，杖一
百、流三千里；已開棺槨見屍者，絞；發而未至棺槨者，杖一百、徒三年」，值
錢的陪葬品一般都在棺槨之中，盜墓不可能不升棺發財，一定會開棺槨見到遺體，
可以說將離別山莊上下全部拉去絞刑或許有冤枉的，但隔一個絞死一個，肯定有
漏網之魚。
陳靖上輩子生於長於瀟湘大地，這個地方自古就流傳著排幫的故事，排幫最
初的業務是放排，就是將深山老林中的大樹砍伐紮成排，推入水中，從上游往下
遊放，幹這行的人被稱為排牯佬。後來不知道哪個排牯佬發明了一種叫毛板船的
東西，他請木匠把要放的木排鋸成木板，然後編成一排做成船，到了下游直接拆
了賣木板，比賣木頭還貴，而且毛板船上還可以擺放東西，於是不得了了，像桐
油，茶油，茶葉，蕨菜，野獸，山珍，礦石，煤等囤積在山裡幾千年不得出的寶
貝，透過這一艘艘一次性的毛板船，運出了深山老林。大明律沒有規定不能走船，
但長江中段，尤其是洪水期的春秋時段，流水異常的湍急，搞不好就是船毀人亡。
原文中合併了排幫的大江盟之所以能將十二連環塢剿滅，就是依仗了在長江上討
生活的排幫，長江干流與支流的湍急可不是水面平如鏡子的太湖能比的，排幫的
水性可比十二連環塢強多了，尤其是精銳，人均浪裡白條。
這三大幫派，幹得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成員各個狠戾。
排第十的鷹爪門與其說是大江盟的盟友不如說是附庸，開了三家鏢局，背靠
大江盟這顆參天樹，押鏢生意在江南一帶搞的是風生水起。
排行第九的春水劍派在陳靖眼中就是個異類，門下弟子多是受盡欺壓的窮苦
女孩，一共十三名成員，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賺錢買賣，怪不得掌門玉夫人的
衣著相較於其他九個十大門派那麼的寒磣，但這個門派因門人慘痛的過去有著極
強的凝聚力，歷史上也出過不少武功冠絕江湖的強者，最近的例子就是《春水譜》
的創始人，玉夫人的太師祖是也。
好在武林茶話會對十大門派的評定不是看哪個門派人多哪個門派有錢，而是
一套相當複雜的體系，春水劍派才得以憑藉先人留下的良好風評與門人不俗的武
功成為十大中的第九門派。
「無暇，我發誓，從今以後除了在下就不會再有人來欺負你了。」說到這裡，
陳靖眼中閃過了一絲利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你是我的人，誰敢欺負
你我就讓誰去死，哪怕是嘉靖那個皇帝小兒！」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自己這個最新入手的收藏品，陳靖就是有一種發自內心
的哀憐，可能是因為她多舛的命運吧，但問題是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慘的事
情他見得多了，比如說在鎮壓劉六劉七起義時遇見的官軍借老鄉的人頭去換軍功，
他的頂頭上官，昔年的大同遊擊，於正德十六年六月伏誅的前東廠與錦衣衛提督
江彬，他在領兵過河北時突入一民家，闔家二十三個口全部被冤殺，理由是通匪。
（江彬殺良冒功見於《明史紀事本末》的平河北盜：大同遊擊江彬過冀州，
入民家，殺二十三人。有司申狀，大用、完皆不問。）
玉無暇還好，至少有陳靖幫她去伸張正義，將正在毀滅春水劍派的『屠夫』
尹觀和『苦頭陀』高光祖，十二連環塢的兩位扛把子用跨時代的火藥武器瞬時擊
斃，主要目的還是殺人滅口，他不想讓外界知道春水劍派掌門成了他的收藏品。
被江彬殺害的那無辜一家二十三口人呢，即便有司法部門出面，時任兵部尚書陸
完也只是回應了一個知道了，最後不了了之。
但陳靖還是要感謝『屠夫』尹觀和『苦頭陀』高光祖，這兩位十二連環塢的
衝裁人一番，如果他們不是妄圖由暗轉明，就不會用屠滅十大門派中排行第九的
春水劍派的方式來驗證麾下十二連環塢的實力，所以十二連環塢屠滅春水劍派根
本沒有什麼陰謀，就是想看看本方究竟有幾斤幾兩，消滅十大門派末尾的春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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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陳靖在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州有兩個院落，一個兩進兩出，另一個也兩進
兩出，都挨在城內致仕武英殿大學士王鏊的怡老園邊上。
這兩個兩進兩出的院落，一個被陳靖用來安置可以正大光明現身於世間的後
宮團成員，一個被陳靖用來安置見不得光只能棲身於暗影的後宮團成員，彼此間
的距離並不遠，即便是漫步至多一刻鐘便能抵達。
在嘉靖二年二月初二亥正（二十二時）這個本年度二最多的時刻，陳靖正在
他的第二個兩進兩出院落中的二進院的正堂中，正在做一件二的事情。
「無暇，其實早在去年冬月初二之前，咱們就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
陳靖站姿如松，抱著雙臂，對著一名一長髮及腰、膚色勝雪、美貌異常、並
渾身發散著可遠觀不可褻玩青蓮味道，看上去約二十露頭的女子緩言說道。
正德十四年臘月十二，便是陳靖與這給被他稱為無暇女子首遇的日子，地點
則在與揚州府一江之隔的鎮江。
理論上，陳靖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鎮江，原因很簡單，按照之前朝廷定
下的行程表，正德皇帝會在臘月初一這天巡幸揚州府，於是在南昌校場射箭後的
第十三天，陳靖跟著幹爺爺張永折從南昌府折回了揚州府，身為正德帝的頭號狗
腿子，哪怕就是天塌了，張永都得到揚州府去跪迎，陳靖身為天子親軍的錦衣衛，
雖不再是充當儀仗隊的大漢將軍，但因幹爺爺的關係，也該在側才對。
陳靖是告假得準後才去的，表面上是為了哄慕容芷開心，讓她見識見識武林
最大的盛會——武林茶話會，實際上是他自己想去，要看看這茶話會究竟有何等
魅力，竟然能吸引大明兩京十三省的武林豪傑齊齊匯聚於此，就在臘月初五這天
告假領著一臉嚮往之色的慕容芷，喬裝易容一番後就乘著一葉扁舟到了與揚州府
一江之隔的鎮江。
而在告假之前，陳靖成功去掉了官職前的「副」這個屈辱字眼，成了位正兒
八經的錦衣衛千戶，抵達揚州的第二天，生性好玩好動的正德皇帝就率親衛至於
城外西郊打獵取樂，作陪的就有張永等人，因聽了陳靖在南昌演武場上的事蹟，
就讓陳靖表演一下。
這種在國家最高領導人面前露臉的事情陳靖可不會輕怠，事關自己仕途大業
呀，憑藉動作一致性這個概念從武承恩那裡交換來的九天御神箭中的動態射箭小
竅門就派上了大用場，箭矢要麼穿進獵物的眼眶要麼就是嘴巴，總之沒有破壞獵
物皮毛的完整性，這等射術讓正德皇帝撫掌稱讚，他就喜歡這種武藝高強的壯士，
在封建專制與中央集權的帝制時期，天大地大都沒有皇帝大，金口一開，就讓陳
靖去掉了官職前的副，一名錦衣衛千戶就這般新鮮出爐了。
（此事件見於大明武宗毅皇帝實錄卷一百八十一：壬戌，上以數騎獵於府城
西）
「當然嘍，無暇你身為十大門派中春水劍派的掌門，端坐於高臺上，而我當
時則縮在臺下的人山人海中，自然你是不會注意到我這隻混進會場的小蝦米。」
陳靖解釋道。
不惟在揚州府以錦衣衛千戶得來的江湖茶話會情報，到了鎮江後陳靖還從客
棧酒肆茶樓飯廳等魚龍混雜的地方打探了一番武林茶話會的情報。
武林茶話會是百曉生弄出來的供各大門派和平友好交流的平臺，好似後世第
一次世界大戰後誕生的國際聯盟與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誕生的聯合國，一年一次，
茶話會的開始日期固定在臘月十二這天，由江北的揚州與江南的鎮江輪流舉行，
這一屆是第七屆。
也虧第七屆武林茶話會的舉辦地是鎮江，否則這一年一度的江湖盛會今年就
會輪空了，皇帝巡幸揚州府，當地衙門上上下下肯定會勒令這個魚龍混雜的江湖
大雜燴停辦，萬一皇帝被驚擾沒有哪個揚州府的官吏能擔起這個責任，而且正德
皇帝本人又好玩，肯定會去現場觀摩觀摩，這安保難度就是指數上升，一刀切就
成了最好的處理方式。
百曉生將茶話會的舉辦時間選在寒冬臘月也是有深意。江湖人也是人，也要
生活，春夏秋三季多要忙於生計，特別是農家弟子佔多數的那些門派更是如此，
一年四季中，唯有冬季最為空閒。人一忙，自然無暇他顧；閒下來，則易生是非，
茶話會安排在十二月，各門派就要早早冬訓，以期在百曉生鼓搗出來的各個排行
榜上爭出個名堂；茶話會後，則是新年，弟子們都要回家過年，等過完了正月十
五元宵節重新回到門裡，還要花些時日收攏因為過年而玩野了的心，這正月可就
一晃而過了，二月一開春，大家又要忙於生計了，這算盤也是沒誰了。
對於百曉生所編排的江湖十大門派陳靖並不認同，這個榜單上的門派立場最
差也是守序中立，用江湖白道十大門派來稱呼才更加的合理，從第一屆開始到如
今的第七屆，十大的排名也就最初的兩三屆相對激烈，後面便沒有什麼變動，如
今版本的第一門派是駐地不詳的隱湖小築，第二是位於少室山之巔的少林寺，第
三是名字取之「非真武不足當之」的武當派，第四是大江盟、第五是位於巴蜀的
唐門、第六慕容世家、第七離別山莊、第八排幫、第九春水劍派，與忝列末席的
鷹爪門。
黑道側的勢力其實一點都不弱，至少那個在太湖流域縱橫了二三十年的十二
連環塢在陳靖看來就有著和大江盟叫板的能耐，十二連環塢確實沒有一個上榜名
人錄，這不是說該組織的成員武功不行，江湖惡人榜才是十二連環塢成員的歸宿，
惡人榜上前十位裡據說有六個是其成員。
十大門派的代表是按照倒序方式登臨高臺的，每一個代表出場時都會有司儀
高聲唱名，向臺下的小蝦米們告之代表的身份，當司儀報出「春水劍派掌門玉夫
人到」這十個字的時候陳靖的精神就上來了，排第九的春水劍派和排第一的隱湖
小築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門人上上下下皆是女子。
陳靖混進茶話會會場的一個動機就是看美女！
「該怎麼形容當時你的模樣呢，恕我詞窮，堂堂正德十四年順天府的舉人，
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字詞，只能說粗布素衣都無法掩蓋無暇你的容顏，人美，穿
啥子都好看呀，從那一刻起，我心底就有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就是說啥都要得
到你，然後像尹則前輩做得那樣，讓你修煉你那太師祖所創的《春水譜》，待功
力大成再來品嚐無暇你的後庭。」
陳靖將自己三年零三個月前心底所迸發的淫邪想法，對著昔日江湖第九大門
派掌門透露道，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女掌門會暴起傷，自然是因為防護手段到位，
先是給她灌了浸泡有曼陀羅花的上等紹興黃酒，然後結合《天魔吟》和《天魔搜
魂大法》中的高階法門，用類似於搖籃曲的音調讓她快速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可以說此時不對該她的俏臉潑上一盆冷水，就是一簇驚雷在耳邊炸響都不會醒來。
欣賞完一襲素衣的春水劍派掌門玉夫人端坐於高臺上後，在心底與自己入手
剛剛滿兩個月的江湖第三美人慕容芷比較一番後，陳靖就在給玉夫人的顏值下了
定義：「呃，沒有想到這個MILF的顏值一點不遜於色芷兒呀，之前看的與之前聽
的訊息，都說這春水劍派和隱湖小築一樣，門人各個美得冒泡，尤其是歷代掌門，
各個都是人間絕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尹前輩呀，現在我有些理解你
當時的興奮頭了，怪不得前輩你怎麼都考不上進士，我懷疑我也有可能考不上，
身邊這個慕容小妖精太磨人了，練功練著練著就練到了床上去，有一點在下比前
輩你強，就是我有房中術，能金槍不倒！」
如果非要陳靖用一個字來形容玉夫人的容顏與身段，那就是君子溫潤如玉中
的「潤」，在這一點上陳靖與《繡春刀1》中的加錢居士丁修不謀而合。
就顧著在心底意淫怎麼淫辱這個端莊典雅的白蓮花了，陳靖沒有發現跟著自
己一道混進會場的慕容芷的異樣，看到臺上某個肥碩如豬的男子時慕容芷立刻抓
緊了貼著她身體的陳靖的右胳膊，感受到胳膊傳來的觸感，循著慕容芷的目光望
去，陳靖才知道意識到司儀唱的乃是兩個月前將慕容姑娘送到他這的慕容家扛把
子慕容千秋，怪不得邊上玉人會顫顫兢兢。
突然間，慕容芷發現有人正輕柔地拍著自己抓著陳靖右胳膊的小手，循著這
隻手望去，就迎上了陳靖那充滿關懷與不用怕一切有我的堅毅眼神，感受到自己
男人手心與眼神傳來的溫度，慕容芷就感覺身體頓時充滿了力量，急促的呼吸就
平緩了下來，不由得更抓進了這根給她帶來無窮安全的臂膀，能給女人安全感的
男人才是好男人，這段時間，尤其是十月底之後陳靖的種種精心呵護，讓這位慕
容家的六小姐的心都化了。
司儀最後的唱名無疑令陳靖失望了，他這次冒著被正德皇帝疏遠的可能來鎮
江，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看一下令沈園之主李逍遙，這個魔門日宗宗主茶不思飯
不食，衣帶漸寬終不悔的隱湖之主究竟是何方神聖，結果來的隱湖小築代表是鹿
靈犀的大師姐，有著織女劍之稱的辛垂楊，同時這也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鹿靈
犀對於門派俗物並不感興趣，門中事物幾乎交給了大師姐辛垂楊，她本人則是神
龍見首不見尾，要不是江湖名人錄上一直由她的排位和長輩們的耳提面命，新生
代的江湖人都懷疑究竟有沒有這號人物。
「得了，尹前輩，我現在是明白你為何對隱湖女俠念念不忘了，果然吶，女
想俏，一身孝，白衣飄飄，仙氣十足！」陳靖在心底對代表隱湖出席第七屆武林
茶話會的辛垂楊點評了一番，此女雖然年屆不惑，但顏值和身段一點都不輸於小
她八歲的玉夫人，果然是有起錯的名字但無起錯的外號，織女劍並不是僅僅頌揚
辛垂楊的劍法如織女穿梭，密不透風，也是讚美她的容貌如同天上的織女一般美
麗。
等十大門派的代表一一登場端坐高臺後，一個高大的身材卻有一張女兒般柔
弱的臉，典型南人北相的男子說起了開場白：「第七屆武林茶話會，現在正式開
始。
陳靜就在心底有了個計較，這人應當就是江湖人口中的百曉生了，百曉生姓
白名瀾，他並非江湖人，而是應天府吏部考功清吏司員外郎，多虧了剛升的正五
品錦衣衛千戶，許可權提升後方知道此人除了這層官身外他還是蜀王府的儀賓，儀
賓是朝廷對郡主及以下宗室女夫君的稱呼，取「儀從宗親之國賓」之意，全稱宗
人府儀賓，屬於天眷，是外戚。
對於白瀾陳靖很是同情，在大明朝稍微有些上進心的男人都不會去攀附天家，
朝廷於弘治三年規定儀賓不得擔任掌兵權的實職，十三年時明確規定儀賓不可擔
任京官，白瀾乃是正德六年辛未科的進士，京官是所有進士最大的夢想，做了蜀
王府的儀賓等於是絕了仕途前程。
只是吧，過不了多久，陳靖就會體會到自己丟出去的這個迴旋鏢的深沉惡意，
白瀾好歹是以富聞名天下的蜀藩儀賓，他倒好，是邊患不斷的代藩儀賓。
白瀾臉上的每一個線條都似乎寫滿了儒雅二字，讓人倍感親切，很容易就忘
掉了他的官家身分；而舉手投足間更是優美異常，就連一個簡簡單單的揮扇動作，
叫他做來，都彷佛暗合音律一般，在這群江湖兒女中，他越發顯得鶴立雞群起來。
使得陳靖心裡頓時升起一個念頭，只有這樣的人物，與江湖草莽打交道的時
候，才不會墜了朝廷雍容典雅的氣度！
百曉生的官家身分讓十大門派的名號披上了一層官家色彩，或許只有隱湖少
林武當等寥寥幾個門派不需要十大來錦上添花，其餘的就算是唐門、大江盟、慕
容世家這樣的豪門都十分在意十大的名頭，畢竟對於那些愚昧而又愛好虛榮的人
來說，十大是無上的榮光；能成為十大門派的弟子，更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
事情。
在陳靖看來這是典型的務虛名而處實禍，用長者這條「悶聲發大財」的的人
生經驗去生活不好嘛？須知，樹大招風呀。
「無暇，你知道嘛？十大門派這個名頭對春水劍派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門
人都是女的也就罷了，可加起來也不到十五個，而且駐地也不是在應天府城內而
是在郊外，隨便一條不滿足春水劍派就不會被十二連環塢所滅！不過，這倒是便
宜了在下呀，否則我也不可能得到你。」
回憶起那日茶話會上的種種，陳靖不僅感慨萬千起來。
高臺上十大門派的代表在那裡捭闔縱橫，陳靖則在下面盤算起十大門派的實
力，隱湖由於太過於隱秘，哪怕以當下正五品的錦衣衛千戶身份，陳靖都無法窺
探一二，不過百曉生制訂的各種榜單江湖人都認，想來隱湖排第一自有排第一的
理由；少林與武當這對武林泰斗就不用說了，存在的時間比朝廷還要悠久，底下
不知道隱藏著何等的力量；排第四的大江盟，一直致力於江南武林的統合，如今
初見成效；至於其後的唐門，則是自守之賊，空有強大的財力但多年來一直盤踞
於巴蜀川渝。
排行第六，第七與第八的慕容世家，離別山莊和排幫，這三家在陳靖看來才
是真正的狠角色，慕容家最大的產業是販賣私鹽，大明律對販賣私鹽的條文是
「凡販私鹽者仗一百徒三年;若有軍器者加一等,拒捕者斬」，這種大規模販賣私
鹽的人有個專門的名頭——鹽梟，歷史上最出名的鹽梟當屬寫下了「待到秋來九
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這首《不第後賦
菊》的黃巢，最近的鹽梟則是昔年與太祖爺爭天下的張士誠。
離別山莊說是山莊，其是由一群摸金校尉與發丘中郎將組成的盜墓集團，盜
墓在封建時代可是重罪，大明律針對盜墓的條文是「凡發掘墳冢見棺槨者，杖一
百、流三千里；已開棺槨見屍者，絞；發而未至棺槨者，杖一百、徒三年」，值
錢的陪葬品一般都在棺槨之中，盜墓不可能不升棺發財，一定會開棺槨見到遺體，
可以說將離別山莊上下全部拉去絞刑或許有冤枉的，但隔一個絞死一個，肯定有
漏網之魚。
陳靖上輩子生於長於瀟湘大地，這個地方自古就流傳著排幫的故事，排幫最
初的業務是放排，就是將深山老林中的大樹砍伐紮成排，推入水中，從上游往下
遊放，幹這行的人被稱為排牯佬。後來不知道哪個排牯佬發明了一種叫毛板船的
東西，他請木匠把要放的木排鋸成木板，然後編成一排做成船，到了下游直接拆
了賣木板，比賣木頭還貴，而且毛板船上還可以擺放東西，於是不得了了，像桐
油，茶油，茶葉，蕨菜，野獸，山珍，礦石，煤等囤積在山裡幾千年不得出的寶
貝，透過這一艘艘一次性的毛板船，運出了深山老林。大明律沒有規定不能走船，
但長江中段，尤其是洪水期的春秋時段，流水異常的湍急，搞不好就是船毀人亡。
原文中合併了排幫的大江盟之所以能將十二連環塢剿滅，就是依仗了在長江上討
生活的排幫，長江干流與支流的湍急可不是水面平如鏡子的太湖能比的，排幫的
水性可比十二連環塢強多了，尤其是精銳，人均浪裡白條。
這三大幫派，幹得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成員各個狠戾。
排第十的鷹爪門與其說是大江盟的盟友不如說是附庸，開了三家鏢局，背靠
大江盟這顆參天樹，押鏢生意在江南一帶搞的是風生水起。
排行第九的春水劍派在陳靖眼中就是個異類，門下弟子多是受盡欺壓的窮苦
女孩，一共十三名成員，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賺錢買賣，怪不得掌門玉夫人的
衣著相較於其他九個十大門派那麼的寒磣，但這個門派因門人慘痛的過去有著極
強的凝聚力，歷史上也出過不少武功冠絕江湖的強者，最近的例子就是《春水譜》
的創始人，玉夫人的太師祖是也。
好在武林茶話會對十大門派的評定不是看哪個門派人多哪個門派有錢，而是
一套相當複雜的體系，春水劍派才得以憑藉先人留下的良好風評與門人不俗的武
功成為十大中的第九門派。
「無暇，我發誓，從今以後除了在下就不會再有人來欺負你了。」說到這裡，
陳靖眼中閃過了一絲利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你是我的人，誰敢欺負
你我就讓誰去死，哪怕是嘉靖那個皇帝小兒！」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自己這個最新入手的收藏品，陳靖就是有一種發自內心
的哀憐，可能是因為她多舛的命運吧，但問題是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慘的事
情他見得多了，比如說在鎮壓劉六劉七起義時遇見的官軍借老鄉的人頭去換軍功，
他的頂頭上官，昔年的大同遊擊，於正德十六年六月伏誅的前東廠與錦衣衛提督
江彬，他在領兵過河北時突入一民家，闔家二十三個口全部被冤殺，理由是通匪。
（江彬殺良冒功見於《明史紀事本末》的平河北盜：大同遊擊江彬過冀州，
入民家，殺二十三人。有司申狀，大用、完皆不問。）
玉無暇還好，至少有陳靖幫她去伸張正義，將正在毀滅春水劍派的『屠夫』
尹觀和『苦頭陀』高光祖，十二連環塢的兩位扛把子用跨時代的火藥武器瞬時擊
斃，主要目的還是殺人滅口，他不想讓外界知道春水劍派掌門成了他的收藏品。
被江彬殺害的那無辜一家二十三口人呢，即便有司法部門出面，時任兵部尚書陸
完也只是回應了一個知道了，最後不了了之。
但陳靖還是要感謝『屠夫』尹觀和『苦頭陀』高光祖，這兩位十二連環塢的
衝裁人一番，如果他們不是妄圖由暗轉明，就不會用屠滅十大門派中排行第九的
春水劍派的方式來驗證麾下十二連環塢的實力，所以十二連環塢屠滅春水劍派根
本沒有什麼陰謀，就是想看看本方究竟有幾斤幾兩，消滅十大門派末尾的春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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