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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9-12
雨還是不願意出門，所以只有我和林煙到附近的超市搞採購。
家中需要添置些洗漱用品，還需要給林雨購買兩套睡衣。因為我家常年開著
地暖，她帶過來的厚棉睡衣不太適合。
「馮兄，謝謝你。」她看著我，澄澈的目光一如從前。
我心中的感覺卻要複雜得多。兩個月前，她還是我夢寐以求的女神。而現在，
我們成了普通朋友。
「不客氣，我們不是朋友麼。」我擺擺手，避開她的目光道。
「我感覺得到，小雨的精神狀態很好，馮兄你肯定費心了。」她將一樣樣生
活用品放進購物車，「之前終究是我讓馮兄失望了，現在又提出這麼唐突的請求。」
「沒關係。說實話，開始我還真有些擔心，但現在也不會了。」我頓了頓，
回想著這幾天的「同居」生活，道，「小雨幫我做了很多家務。而且，有她在房
間裡，就不會再覺得自己像個孤兒。」
似乎注意到我語氣中的傷感，林煙模仿著我的語氣，玩笑道：「何況，她還
這麼漂亮。」
「有這麼誇自己的嗎？」我忍俊不禁道，「雖然你說的也是事實吧。」
「那是，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微笑著拿起一瓶洗髮水，向購物車中
放去。
她的笑靨衝散了心中忽然籠罩的陰霾。我忽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伸出雙
手，捧住了她的手。
這是我早就想要做的事。從認識開始，我一度以為，她便是今生最好的歸宿。
她沒有掙脫，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分惆悵與一分遺憾。
我默默鬆開了手。她這樣的女孩，錯過一次，便是錯過了。當時掉頭離開，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何況，這也是對她的不尊重。
就這樣吧，至少還是朋友。
有她這樣的朋友，生活總是會更好一些。
和她再次對視，我心中曾經深埋的那些沉鬱和不甘都瞬間消散了。
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事，就這樣俏生生站在我面前。等待我醞釀好情緒。
「就先買這些吧。我們快回去，小雨一個人在家呢。」我將她手裡拿的沐浴
露接過，笑道。
「好～」她點點頭，笑容如冬日裡的暖陽。
### 016
【還以為哥哥會和姐姐多逛會兒呢。】
【怕小雨一個人在家寂寞嘛。】
回到家裡，林雨在沙發上休息。看到我進來，她的眼底似乎閃過一抹欣喜，
隨後又低下了頭。這幾天以來，我們已經習慣了當面用手機聊天的奇怪相處方式。
【姐姐回去了嗎？】
【是呢。】
【怎麼覺得，哥哥像是失戀了一樣。向姐姐表白失敗了嗎？】
【人小鬼大，討打！】
她迅速穿上拖鞋，「噠噠噠」地跑回了房間。
【略略略哥哥打不到了：p 】
我本想用備用鑰匙衝進房間揍她的小屁股，但是想到這段時間略有成效的心
理建設，還是忍住了。
我想要讓她從心底認為，那個房間是她自己的領地。這樣或許對她的情況會
有所幫助。
【吃飯的時候再找你算賬。】
【別啊，哥哥，小雨再也不敢了～】
【哼哼。】
【說真的，哥哥，我幫你追姐姐吧～小雨這裡有第一手的情報喔。】
我心中有些意動，卻還是回覆道：【不用啦，一切順其自然吧。】
【那好吧。其實我知道，姐姐一直對哥哥……還是不說了吧，反正哥哥也沒
興趣。】
【你……】
***
和「線上小雨」的交流已經非常順暢——聊的興起，她甚至還會對我進行騎
臉輸出。
她也網上衝浪多年，各種NETA信手拈來，幾乎能和我的電波完全對上。這樣
發展下去，午夜飆車指日可待。
但現實中與她的的相處，還是有些距離感。
特別是每天洗澡的時候。她會躲在房間裡，直到公共區域完全沒了動靜，才
會出來洗澡。洗完澡也會快速溜回房間。
為了給她留出這段空檔時間，我一般會到書房玩電腦。
有一次，我出來喝水的時候，恰好她在浴室裡洗澡。
暖黃色的浴霸燈光在門上投射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曼妙曲線，那淅淅瀝瀝的水
聲彷彿敲擊在我的心上，蕩起一圈圈漣漪。
我將口中的唾液用力吞下，才勉強按捺住上前欣賞的慾望。
如果驚動了那隻小珍珠鳥，不知會要多花多少時間來重新建立信任。
但是，被撩撥的心緒可不是那麼好撫平的。這天晚上，不論是玩遊戲，還是
網上衝浪，都沒法讓我忘卻那一縷倩影。
腦海裡漸漸將已知的內容填充到未知的區域。她晶瑩的唇，修長的頸，精緻
的鎖骨……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一時沒忍住，開啟林煙之前的照片便來了一發。
事後，慾望部分消解，濃烈的罪惡感卻加倍襲來。
在最需要性生活的年齡，卻被迫過著禁慾的生活。這就是單身男性的無奈吧。
這注定是個難熬的午夜。
### 017
幾天後，我刀塔到一半，忽然接到了領導的電話。
我的猛獁把對方大哥養成了怪物，這盤已經沒什麼希望了。於是我便掛機出
去接電話了。
等我打完這個20分鐘的電話，回來的時候，令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林雨居
然坐在電腦面前玩遊戲。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確定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境。
她的長髮盤在頭頂，天鵝般的修長脖頸下，瑩潤的肌膚在纖薄的睡衣內若隱
若現。
當然，最讓人驚訝的還是螢幕上的畫面。原本崩盤的敗局，居然已經變成了
大優的勝勢。
她熟練的操作著英雄輾轉騰挪，各種主動道具秀得我頭皮發麻。
最後一波團戰，她抓住機會，一套熟練地「跳顛拱大」的連招把對面三大哥
送進了己方的包圍圈，隨後便一波爆破了對方的基地。
「嗯～」
林雨摘下耳機站起，用力撐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在旁邊觀戰了10分鐘的我。
她的嘴中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不等我反應過來，便一溜煙逃回了房間。
我看見螢幕上的一串隊友點贊，陷入了沉思。
` 「小A 哥哥，你一般玩什麼遊戲啊？」`
` 「刀塔。」`
` 「要不，帶我玩玩吧？」`
` 「還是別了，這遊戲對新手不太友好，而且畫風也不太適合女生。」`
腦袋裡閃過的這段曾經的對話，像一個大嘴巴子扇在我的臉上。
【哥哥，不好意思，小雨剛剛看到你螢幕上的掛機警告，就上去玩了會…沒
有經過你的同意……】
【幹啥道歉啊，剛剛那盤本來已經長痛不如短痛了，我該給你磕一個才對。
小雨，沒想到你是大神啊！】
【也沒有啦。好久都沒玩了～】
【尤其是最後那個『顛勺』，簡直把我拱回了10月的羅馬尼亞國家體育場。
】
【快憋說了，想起來就腦殼痛～】
【小雨，你是什麼段位？】
【之前剛上『超凡』，一段時間時間沒玩，不知道還能不能上得去XD】
我忽然想起，自從搬到這邊來，小雨都沒有碰過電腦。
她似乎沒有筆記型電腦，也沒到書房來玩過桌上型電腦。
雖然從沒進她的房間看過，但可以推斷的是，她每天回房之後，唯一的活動
可能就是抱著手機。
偶爾和她能在手機上聊幾句，但和她現實中的交流卻幾乎沒有。
想到她剛剛操作的時候臉上那淡定從容的自信表情，我心中忽然有了決定。
***
第二天，我讓小雨打車回家，自己提早了兩個小時下班回來，取了快遞，鑽
進書房開始搗鼓。
晚飯都沒吃，我一直折騰到九點才完工。聽到衛生間的水聲停止了，我給小
雨發了條資訊。
【小雨，快到書房來一哈～】
當她來到書房，看到一臉獻寶的我身後的景象，明顯震驚了。
在我的電腦旁邊，擺著一套嶄新的裝備。全新的電競桌椅、光汙染的鍵鼠和
電腦。ROG 招牌的Aura光效全開，絢麗的RGB 燈光明滅閃爍著。
這便是我折騰五個小時的成果。
「這是……」林雨臉上的震驚持續，她一步步向著書房內走來。
「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吧，小雨。」看到她逐漸亮起的眼睛，我忽然覺得
付出的人力和財力都值了。
「不…我不能……」她嘴中發出怯懦的聲音，轉頭便要逃跑。
我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小臂。她的身體瞬間僵在了原地。
「這不只是給你的禮物，也是我想要你給我的禮物呢。」我柔聲道，「小雨，
以後帶我一起玩吧。別嫌我菜，好嗎？」
### 018
我看見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後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禁鬆了口氣。
如果她被這個禮物嚇跑了，今天的努力便是起到了反作用。
「快來快來，試試這機器手感怎麼樣！遊戲已經下好了。」我拉著她的手，
把她帶到電競椅上坐定。然後給她遞過一個小枕頭抱在身上。
她熟練的開啟遊戲，調整好引數，試玩了一下。隨後看著我，輕輕點了點頭。
林雨的遊戲水平果然厲害，帶著我這個菜逼連勝了一晚。
最後一盤，當我超水平發揮一次神來操作把她從人群中救出的時候，忽然聽
到了一個聲音：「哥哥，漂亮！」
這是我之前從未聽到過的悅耳聲音。清脆而充滿活力的少女音，讓我渾身一
振。
我驚訝的看著身邊的林雨。
而她也反應過來，左手輕輕捂住小嘴，似乎不敢相信剛剛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我勉強壓抑下心中的激動，微笑道：「謝謝小雨，我再接再厲～」
回到臥室，便收到了她的資訊。
【哥哥，你怎麼能……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啊？】
【沒關係，單身狗花錢的地方少。這一套裝備我收藏很久了，今天花了幾個
小時才搞定。喜歡嗎？】
【嗯！可是……】
【沒關係啦，小雨。只要你喜歡，今天我就不算白折騰。以後沒事就到書房
來玩嘛。】
過了一會，她才回複道：【好的～】
***
「上！」
「給個吃樹～」
「漂亮！」
從那天起，每天洗完澡，林雨便來到書房。或玩遊戲，或上網、看影片。我
有時和她一起玩，有時玩累了，便拖過椅子坐在她身邊觀戰。
原本只有木地板味道的書房，漸漸沾染上了少女的清新體香。
而她也漸漸習慣了用簡短的語言和我溝通——雖然只是打遊戲的時候，但這
仍讓我很有成就感——小珍珠鳥，開始出籠活動了。
終於，單位放了年假。
林煙到家裡的時候，我都沒有時間去給她開門，直接用手機把臨時密碼發給
了她。
然後，她便驚訝的看到坐在書房內的網癮二人組。
「小雨，我控到了，上！」
「漂亮！哥哥，繼續，還有一個！」
「Nice，隨便追！隨便殺！我還有！」
我的餘光看到林煙瞪大了眼睛。她聲音顫抖道：「小…小雨？」
「啊，姐姐，稍等一下。」
打爆了對方的基地，我和林雨一起摘下了耳機。
「大煙，早啊～」我站起身，有些得意地看著林煙，道，「我們剛開始玩，
你就到了。」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她飽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
我很想說，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但意識到自己的顏值和焦恩俊還是小有差距，便放棄了。
「沒有沒有，只是我們這遊戲中間確實沒法收手。待會給你把指紋也錄進去
吧。」我讀懂了林煙眼中的讚許，點頭道。
「好。」林煙微笑著轉向了略有些手足無措的林雨，道，「小雨，上午要借
你的哥哥陪我出門一趟。我們去採購點年貨回來。」
林雨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但原本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嗯。」她點點頭，坐回了座位。
### 019
「馮兄，之前我確實忽略了小雨的興趣愛好問題。還好被你發現了。」林煙
的聲音有些低沉，「畢竟，我和她沒有什麼共同愛好，不太能懂得她的需求。」
「作為姐姐，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了。」聽出她話裡的自責，我柔聲安
慰道。
林煙對妹妹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她的所作所為令我肅然起敬。
和她比起來，我只能算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
只是不知道，她們的家庭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到
詢問這個的程度。
「或許吧。」林煙收起感傷的表情，笑道，「明天就除夕了，馮兄居然還沒
買年貨，是和小雨一起沉迷網遊了嗎？」
「這不是前幾天你說了會過來幫我們一起嘛，心裡有靠山，自然就不著急了。」
我笑道，「可惜，小雨今天還是沒一起出來。」
「沒關係，她能有這樣的想法，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林煙眼中似乎蒙上
了一層氤氳的水霧，「馮兄，雖然言語蒼白，但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謝
謝你為小雨做了這麼多。」
「沒關係，你知道的，這是我的強迫症。」我擺擺手，笑道，「不過，我想
問問，小雨還有什麼別的愛好嗎？或者說擅長的事情。」
「嗯……小雨是舞蹈專業生，不過這個最好不要輕易提起。她的腳受過傷，
沒辦法像之前那樣舞蹈。所以，這可能已經是她心中的傷疤。」林煙沉吟了一下，
道，「其它的，就是ACG 這些，馮兄應該比我清楚。」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我點點頭，將這個忌諱記在了心中。
她加快了車速，向批發市場駛去。
把採購到的年貨在茶几上擺開，家中的年味瞬間濃郁起來。
沒看到滿意的春聯，我靈機一動，買了兩聯紅紙回來。
聽說林煙之前學過書法，這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內容嘛，自然是我來擬
定。
她見我拿出筆墨，倒也沒推辭。在多餘的紙上試了試，便運筆如飛，將整副
對聯一氣呵成。
「小雨，你看看，姐姐這字絕了！」
林煙的字方圓兼施、嚴謹公正，又蘊含著一縷俊秀的靈氣，真是字如其人。
我忍不住嘖嘖稱讚，還叫來小雨圍觀。
「馮兄，你的這副聯平仄好像有些不對。」林煙端詳著自己剛寫下的對聯，
疑惑道，「意思嘛…也怪怪的。」
` 「扁舟苦海綾波麗/ 霜下孤紅明日香」`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嘛～寫的超棒的，不信你問小雨。」我指了指旁邊默默
點頭鼓掌的小雨，道，「再加一個橫批就行了，內容不限。辛苦啦。」
我和小雨配合，很快便把春聯貼好。
然後，姐妹倆在茶几旁剪窗花，我回到廚房做飯。
其實，我的心中有些疑問。林煙告訴我，春節期間就把小雨託付給我了。不
知道她家到底是什麼情況，春節都不一起過嗎。
但是，想想孑然一身的自己，也就釋然了。我不也差不多嗎。
把最後一道青菜端上桌，林雨已經為我們擺好了碗筷。
「大煙，明天過來一起吃飯吧？」我看著林煙，詢問道，「我做幾道拿手菜，
一起喝點。」
我看得出來，林雨對姐姐非常依戀。剛剛聽說林煙不能一起過年，她的眼神
明顯黯淡了許多。
看到妹妹眼中的期待，林煙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略一猶豫，道：「好，那，明天一早我就過來。那就麻煩馮兄了。」
「不麻煩，小雨也會幫我的，對吧～」我轉向林雨，道。
「嗯！」她放下碗筷坐正，認真的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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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需要添置些洗漱用品，還需要給林雨購買兩套睡衣。因為我家常年開著
地暖，她帶過來的厚棉睡衣不太適合。
「馮兄，謝謝你。」她看著我，澄澈的目光一如從前。
我心中的感覺卻要複雜得多。兩個月前，她還是我夢寐以求的女神。而現在，
我們成了普通朋友。
「不客氣，我們不是朋友麼。」我擺擺手，避開她的目光道。
「我感覺得到，小雨的精神狀態很好，馮兄你肯定費心了。」她將一樣樣生
活用品放進購物車，「之前終究是我讓馮兄失望了，現在又提出這麼唐突的請求。」
「沒關係。說實話，開始我還真有些擔心，但現在也不會了。」我頓了頓，
回想著這幾天的「同居」生活，道，「小雨幫我做了很多家務。而且，有她在房
間裡，就不會再覺得自己像個孤兒。」
似乎注意到我語氣中的傷感，林煙模仿著我的語氣，玩笑道：「何況，她還
這麼漂亮。」
「有這麼誇自己的嗎？」我忍俊不禁道，「雖然你說的也是事實吧。」
「那是，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微笑著拿起一瓶洗髮水，向購物車中
放去。
她的笑靨衝散了心中忽然籠罩的陰霾。我忽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伸出雙
手，捧住了她的手。
這是我早就想要做的事。從認識開始，我一度以為，她便是今生最好的歸宿。
她沒有掙脫，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分惆悵與一分遺憾。
我默默鬆開了手。她這樣的女孩，錯過一次，便是錯過了。當時掉頭離開，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何況，這也是對她的不尊重。
就這樣吧，至少還是朋友。
有她這樣的朋友，生活總是會更好一些。
和她再次對視，我心中曾經深埋的那些沉鬱和不甘都瞬間消散了。
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事，就這樣俏生生站在我面前。等待我醞釀好情緒。
「就先買這些吧。我們快回去，小雨一個人在家呢。」我將她手裡拿的沐浴
露接過，笑道。
「好～」她點點頭，笑容如冬日裡的暖陽。
### 016
【還以為哥哥會和姐姐多逛會兒呢。】
【怕小雨一個人在家寂寞嘛。】
回到家裡，林雨在沙發上休息。看到我進來，她的眼底似乎閃過一抹欣喜，
隨後又低下了頭。這幾天以來，我們已經習慣了當面用手機聊天的奇怪相處方式。
【姐姐回去了嗎？】
【是呢。】
【怎麼覺得，哥哥像是失戀了一樣。向姐姐表白失敗了嗎？】
【人小鬼大，討打！】
她迅速穿上拖鞋，「噠噠噠」地跑回了房間。
【略略略哥哥打不到了：p 】
我本想用備用鑰匙衝進房間揍她的小屁股，但是想到這段時間略有成效的心
理建設，還是忍住了。
我想要讓她從心底認為，那個房間是她自己的領地。這樣或許對她的情況會
有所幫助。
【吃飯的時候再找你算賬。】
【別啊，哥哥，小雨再也不敢了～】
【哼哼。】
【說真的，哥哥，我幫你追姐姐吧～小雨這裡有第一手的情報喔。】
我心中有些意動，卻還是回覆道：【不用啦，一切順其自然吧。】
【那好吧。其實我知道，姐姐一直對哥哥……還是不說了吧，反正哥哥也沒
興趣。】
【你……】
***
和「線上小雨」的交流已經非常順暢——聊的興起，她甚至還會對我進行騎
臉輸出。
她也網上衝浪多年，各種NETA信手拈來，幾乎能和我的電波完全對上。這樣
發展下去，午夜飆車指日可待。
但現實中與她的的相處，還是有些距離感。
特別是每天洗澡的時候。她會躲在房間裡，直到公共區域完全沒了動靜，才
會出來洗澡。洗完澡也會快速溜回房間。
為了給她留出這段空檔時間，我一般會到書房玩電腦。
有一次，我出來喝水的時候，恰好她在浴室裡洗澡。
暖黃色的浴霸燈光在門上投射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曼妙曲線，那淅淅瀝瀝的水
聲彷彿敲擊在我的心上，蕩起一圈圈漣漪。
我將口中的唾液用力吞下，才勉強按捺住上前欣賞的慾望。
如果驚動了那隻小珍珠鳥，不知會要多花多少時間來重新建立信任。
但是，被撩撥的心緒可不是那麼好撫平的。這天晚上，不論是玩遊戲，還是
網上衝浪，都沒法讓我忘卻那一縷倩影。
腦海裡漸漸將已知的內容填充到未知的區域。她晶瑩的唇，修長的頸，精緻
的鎖骨……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一時沒忍住，開啟林煙之前的照片便來了一發。
事後，慾望部分消解，濃烈的罪惡感卻加倍襲來。
在最需要性生活的年齡，卻被迫過著禁慾的生活。這就是單身男性的無奈吧。
這注定是個難熬的午夜。
### 017
幾天後，我刀塔到一半，忽然接到了領導的電話。
我的猛獁把對方大哥養成了怪物，這盤已經沒什麼希望了。於是我便掛機出
去接電話了。
等我打完這個20分鐘的電話，回來的時候，令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林雨居
然坐在電腦面前玩遊戲。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確定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境。
她的長髮盤在頭頂，天鵝般的修長脖頸下，瑩潤的肌膚在纖薄的睡衣內若隱
若現。
當然，最讓人驚訝的還是螢幕上的畫面。原本崩盤的敗局，居然已經變成了
大優的勝勢。
她熟練的操作著英雄輾轉騰挪，各種主動道具秀得我頭皮發麻。
最後一波團戰，她抓住機會，一套熟練地「跳顛拱大」的連招把對面三大哥
送進了己方的包圍圈，隨後便一波爆破了對方的基地。
「嗯～」
林雨摘下耳機站起，用力撐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在旁邊觀戰了10分鐘的我。
她的嘴中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不等我反應過來，便一溜煙逃回了房間。
我看見螢幕上的一串隊友點贊，陷入了沉思。
` 「小A 哥哥，你一般玩什麼遊戲啊？」`
` 「刀塔。」`
` 「要不，帶我玩玩吧？」`
` 「還是別了，這遊戲對新手不太友好，而且畫風也不太適合女生。」`
腦袋裡閃過的這段曾經的對話，像一個大嘴巴子扇在我的臉上。
【哥哥，不好意思，小雨剛剛看到你螢幕上的掛機警告，就上去玩了會…沒
有經過你的同意……】
【幹啥道歉啊，剛剛那盤本來已經長痛不如短痛了，我該給你磕一個才對。
小雨，沒想到你是大神啊！】
【也沒有啦。好久都沒玩了～】
【尤其是最後那個『顛勺』，簡直把我拱回了10月的羅馬尼亞國家體育場。
】
【快憋說了，想起來就腦殼痛～】
【小雨，你是什麼段位？】
【之前剛上『超凡』，一段時間時間沒玩，不知道還能不能上得去XD】
我忽然想起，自從搬到這邊來，小雨都沒有碰過電腦。
她似乎沒有筆記型電腦，也沒到書房來玩過桌上型電腦。
雖然從沒進她的房間看過，但可以推斷的是，她每天回房之後，唯一的活動
可能就是抱著手機。
偶爾和她能在手機上聊幾句，但和她現實中的交流卻幾乎沒有。
想到她剛剛操作的時候臉上那淡定從容的自信表情，我心中忽然有了決定。
***
第二天，我讓小雨打車回家，自己提早了兩個小時下班回來，取了快遞，鑽
進書房開始搗鼓。
晚飯都沒吃，我一直折騰到九點才完工。聽到衛生間的水聲停止了，我給小
雨發了條資訊。
【小雨，快到書房來一哈～】
當她來到書房，看到一臉獻寶的我身後的景象，明顯震驚了。
在我的電腦旁邊，擺著一套嶄新的裝備。全新的電競桌椅、光汙染的鍵鼠和
電腦。ROG 招牌的Aura光效全開，絢麗的RGB 燈光明滅閃爍著。
這便是我折騰五個小時的成果。
「這是……」林雨臉上的震驚持續，她一步步向著書房內走來。
「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吧，小雨。」看到她逐漸亮起的眼睛，我忽然覺得
付出的人力和財力都值了。
「不…我不能……」她嘴中發出怯懦的聲音，轉頭便要逃跑。
我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小臂。她的身體瞬間僵在了原地。
「這不只是給你的禮物，也是我想要你給我的禮物呢。」我柔聲道，「小雨，
以後帶我一起玩吧。別嫌我菜，好嗎？」
### 018
我看見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後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禁鬆了口氣。
如果她被這個禮物嚇跑了，今天的努力便是起到了反作用。
「快來快來，試試這機器手感怎麼樣！遊戲已經下好了。」我拉著她的手，
把她帶到電競椅上坐定。然後給她遞過一個小枕頭抱在身上。
她熟練的開啟遊戲，調整好引數，試玩了一下。隨後看著我，輕輕點了點頭。
林雨的遊戲水平果然厲害，帶著我這個菜逼連勝了一晚。
最後一盤，當我超水平發揮一次神來操作把她從人群中救出的時候，忽然聽
到了一個聲音：「哥哥，漂亮！」
這是我之前從未聽到過的悅耳聲音。清脆而充滿活力的少女音，讓我渾身一
振。
我驚訝的看著身邊的林雨。
而她也反應過來，左手輕輕捂住小嘴，似乎不敢相信剛剛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我勉強壓抑下心中的激動，微笑道：「謝謝小雨，我再接再厲～」
回到臥室，便收到了她的資訊。
【哥哥，你怎麼能……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啊？】
【沒關係，單身狗花錢的地方少。這一套裝備我收藏很久了，今天花了幾個
小時才搞定。喜歡嗎？】
【嗯！可是……】
【沒關係啦，小雨。只要你喜歡，今天我就不算白折騰。以後沒事就到書房
來玩嘛。】
過了一會，她才回複道：【好的～】
***
「上！」
「給個吃樹～」
「漂亮！」
從那天起，每天洗完澡，林雨便來到書房。或玩遊戲，或上網、看影片。我
有時和她一起玩，有時玩累了，便拖過椅子坐在她身邊觀戰。
原本只有木地板味道的書房，漸漸沾染上了少女的清新體香。
而她也漸漸習慣了用簡短的語言和我溝通——雖然只是打遊戲的時候，但這
仍讓我很有成就感——小珍珠鳥，開始出籠活動了。
終於，單位放了年假。
林煙到家裡的時候，我都沒有時間去給她開門，直接用手機把臨時密碼發給
了她。
然後，她便驚訝的看到坐在書房內的網癮二人組。
「小雨，我控到了，上！」
「漂亮！哥哥，繼續，還有一個！」
「Nice，隨便追！隨便殺！我還有！」
我的餘光看到林煙瞪大了眼睛。她聲音顫抖道：「小…小雨？」
「啊，姐姐，稍等一下。」
打爆了對方的基地，我和林雨一起摘下了耳機。
「大煙，早啊～」我站起身，有些得意地看著林煙，道，「我們剛開始玩，
你就到了。」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她飽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
我很想說，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但意識到自己的顏值和焦恩俊還是小有差距，便放棄了。
「沒有沒有，只是我們這遊戲中間確實沒法收手。待會給你把指紋也錄進去
吧。」我讀懂了林煙眼中的讚許，點頭道。
「好。」林煙微笑著轉向了略有些手足無措的林雨，道，「小雨，上午要借
你的哥哥陪我出門一趟。我們去採購點年貨回來。」
林雨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但原本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嗯。」她點點頭，坐回了座位。
### 019
「馮兄，之前我確實忽略了小雨的興趣愛好問題。還好被你發現了。」林煙
的聲音有些低沉，「畢竟，我和她沒有什麼共同愛好，不太能懂得她的需求。」
「作為姐姐，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了。」聽出她話裡的自責，我柔聲安
慰道。
林煙對妹妹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她的所作所為令我肅然起敬。
和她比起來，我只能算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
只是不知道，她們的家庭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到
詢問這個的程度。
「或許吧。」林煙收起感傷的表情，笑道，「明天就除夕了，馮兄居然還沒
買年貨，是和小雨一起沉迷網遊了嗎？」
「這不是前幾天你說了會過來幫我們一起嘛，心裡有靠山，自然就不著急了。」
我笑道，「可惜，小雨今天還是沒一起出來。」
「沒關係，她能有這樣的想法，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林煙眼中似乎蒙上
了一層氤氳的水霧，「馮兄，雖然言語蒼白，但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謝
謝你為小雨做了這麼多。」
「沒關係，你知道的，這是我的強迫症。」我擺擺手，笑道，「不過，我想
問問，小雨還有什麼別的愛好嗎？或者說擅長的事情。」
「嗯……小雨是舞蹈專業生，不過這個最好不要輕易提起。她的腳受過傷，
沒辦法像之前那樣舞蹈。所以，這可能已經是她心中的傷疤。」林煙沉吟了一下，
道，「其它的，就是ACG 這些，馮兄應該比我清楚。」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我點點頭，將這個忌諱記在了心中。
她加快了車速，向批發市場駛去。
把採購到的年貨在茶几上擺開，家中的年味瞬間濃郁起來。
沒看到滿意的春聯，我靈機一動，買了兩聯紅紙回來。
聽說林煙之前學過書法，這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內容嘛，自然是我來擬
定。
她見我拿出筆墨，倒也沒推辭。在多餘的紙上試了試，便運筆如飛，將整副
對聯一氣呵成。
「小雨，你看看，姐姐這字絕了！」
林煙的字方圓兼施、嚴謹公正，又蘊含著一縷俊秀的靈氣，真是字如其人。
我忍不住嘖嘖稱讚，還叫來小雨圍觀。
「馮兄，你的這副聯平仄好像有些不對。」林煙端詳著自己剛寫下的對聯，
疑惑道，「意思嘛…也怪怪的。」
` 「扁舟苦海綾波麗/ 霜下孤紅明日香」`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嘛～寫的超棒的，不信你問小雨。」我指了指旁邊默默
點頭鼓掌的小雨，道，「再加一個橫批就行了，內容不限。辛苦啦。」
我和小雨配合，很快便把春聯貼好。
然後，姐妹倆在茶几旁剪窗花，我回到廚房做飯。
其實，我的心中有些疑問。林煙告訴我，春節期間就把小雨託付給我了。不
知道她家到底是什麼情況，春節都不一起過嗎。
但是，想想孑然一身的自己，也就釋然了。我不也差不多嗎。
把最後一道青菜端上桌，林雨已經為我們擺好了碗筷。
「大煙，明天過來一起吃飯吧？」我看著林煙，詢問道，「我做幾道拿手菜，
一起喝點。」
我看得出來，林雨對姐姐非常依戀。剛剛聽說林煙不能一起過年，她的眼神
明顯黯淡了許多。
看到妹妹眼中的期待，林煙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略一猶豫，道：「好，那，明天一早我就過來。那就麻煩馮兄了。」
「不麻煩，小雨也會幫我的，對吧～」我轉向林雨，道。
「嗯！」她放下碗筷坐正，認真的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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