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的亂欲人生)(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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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0-17

 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溫柔地撫上他的臉,月光下的笑容慘白,輕聲說出的話宛如魔鬼的囈語——

  “反正,你是我的。”

  鍾執聽得很清楚,剎那間,全身的血液都因為她的話而急速冷卻凍結,心臟猛地一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她滿足地環上鍾執的腰,靠在他懷裡,似乎這樣才能體會與心愛的人融為一體的真實感。

  鍾執抱著她,心也在一點一點沉下去,彷彿衰竭的病人一般,最終被她的話判了死刑。

  眼看旋明就快要睡著他才鬆開手,輕輕把她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他靜靜地坐在客廳,本來厭惡煙味的他突然很想抽一支菸。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明媚乖巧的少女情緒變得如此不穩定,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變得敏感固執又小心翼翼,對他的佔有慾幾乎令他窒息。

  鍾執想告訴她,他愛她,他都已經愛了她快二十年了。但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他徹夜難眠,為了避免所有惡果,他只能避免所有錯誤的開始。

  ******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他懷裡醒來的。

  她一動,鍾執也醒了。

  “寶貝,早安。”鍾執親了親她的額頭。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又漠然地看著他,既然鍾執對她沒有慾望,那也不用這樣刻意討好她了,否則又會讓她浮想聯翩。

  比寒冬思念春櫻更虛妄的,是對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抱有期待。

  已經兩次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推開她。

  情感彷彿開始都變得虛幻、不真實,他也是幻影,夢境矇蔽了她的雙眼,但又唯有他活色生香、觸手可及。

  她可以不要臉,但她還有尊嚴。

  瘋狂的人都有一顆異常冷靜的心。

  旋明捧著他的臉,像一朵即將凋落的枯花,帶著惡果的氣息輕聲道:“早安。”

  明明是清晨,鍾執卻覺得有點壓抑和煩躁。他沒發現她的異常,一邊起身背對她穿衣服一邊對她說:“下午我送你回學校吧,上午你還能在家裡休息一會。”

  旋明的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撒謊:“不了,我室友找我還有事,我早點回去。”

  “……也好,送完你我就直接去店裡吧。”鍾執眉頭微蹙但還是答應了她。

  昨晚旋明的態度仍讓他心有餘悸,即便清早起來看似她已經恢復正常,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他還是有一種頭皮發麻的壓迫感。

  他隱隱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曖昧脆弱又易崩壞的關係,他想要脫離危險的現狀去追求更明確的東西,驀然回首卻發現自己正走在鋼絲上,兩頭都是無聲無盡無助的黑霧,看不清,摸不到。

  偌大的房間裡,她在床上劉海遮住了眉眼,潔白的被子,褶皺一塵不染,隱匿了她嬌柔的身體曲線,像是荒淫又別緻的溫柔鄉。

  鍾執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清淨不驚,卻忍不住跪在床沿俯身,循著她紅潤的唇,抬起她的下巴索吻,深入而綿長。

  直到他離開她的唇,旋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快起來吧。”鍾執在一旁冷靜地催促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各自心懷鬼胎。

  第十七章撩撥

  早上鍾執把她送回學校的時候,她不像前幾次要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要麼冰冷著一張臉一個人回去,只是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和他淡淡地聊著天,有時聊到輕鬆的話題她臉上似乎掛著笑意,眼底卻異常清冷。

  鍾執看了看車窗外,早晨天色一片暗沉的灰白,還有一種溼漉漉的寒意,似乎是要下雨。果不其然,車開到一半,外面就冷風夾雜著陰雨。雨滴有節奏地打在擋風玻璃上模模糊糊的暈成一片,像人粘稠不明的心緒。

  鍾執開啟雨刮器,在車內安靜狹小的空間裡,雨聲和雨刮器掃過的機械聲被無限放大,令人昏昏欲睡。

  遇到紅綠燈的時候車停下,他目光掠過她的側顏,偶然發現她似乎已經睡著了,只是頭仍固執地偏向車窗的一側,細長的睫毛微顫,露出白淨細膩的脖子。

  等候的間隙,鍾執忍不住端詳了她片刻,看著她毫無防備的姿勢,他默然地握著方向盤,莫名煩躁,有一種想要做點什麼的衝動,直到身後的客車用突兀的喇叭聲表示不滿時他才回過神來,開車繼續前行。

  直到送她到校門口,兩人如往常一般告別,他驅車開往店裡,只覺得少了一個人車內似乎更加煩悶。

  那天店裡的小林也發現了這位一直好脾氣的老闆心情似乎不太好,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即便是後來幾天他一如既往殷勤地照顧店裡,也會被鍾執說上一兩句,對於一年到頭幾乎沒捱過罵的林楚,就有點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了。

  鍾執沒想到,僅僅時隔一週,週五的時候旋明又回來了。

  週五傍晚他才到家,剛開門,正好奇客廳的燈為什麼開著的時候,就聽到從客廳傳來一片銀鈴似的“叔叔好”。

  這幾聲“叔叔好”聽得他莫名膈應。

  鍾執站在玄關,看見客廳裡多了幾個活潑的陌生女孩子,又有些面熟,雖然很詫異但仍波瀾不驚地看著她們,禮貌地回了一句“你們好”,下意識尋找某個熟悉的身影。

  “爸。”旋明從廚房探出一個小腦袋,“她們是我室友。”

  說罷她乾脆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對著客廳裡的小姐妹們介紹到:“這是我爸,開學那天應該見過。”然後依次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巧笑倩兮的女孩們似乎一陣騷動,低頭偷偷交流著什麼,白初薏還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等她們討論完,鍾執就一聲不吭地拉著她進了廚房,順手關上了門。

  “這是怎麼回事?”鍾執眉頭微皺。

  “這週末我邀請室友來家裡玩,怎麼,不行嗎?”她歪著頭無辜地辯駁道。

  “那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下?”他似有不快,語氣中帶了些責備的意味。

  旋明好笑道:“難道我回自己家還得您批准了才行?”

  鍾執默不作聲,臉上晦暗不明。

  “她們都是外地人,就我一個本地人,週末了把同學邀請到家裡,促進一下同學感情有什麼不好。”說完她就轉身繼續到水池旁洗生菜。

  鍾執這時才發現她久違地繫上了圍裙,袖子半挽,紮了一個乾淨清爽的馬尾,婀娜窈窕的側影很是賞心悅目。

  “我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吃飯呢。”旋明將摘好的生菜放在一個盆裡,繼續接水,“不過回不回來都沒關係,反正晚飯我和我同學自己都能搞定。”

  她若無其事地說著,語氣也是淡淡的,說出的話聽起來卻像是帶刺,似乎要將他刻意排除在她們的圈子之外。

  鍾執垂眸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浸泡在水裡的手柔和而帶珠澤,素腕纖細,宛如潔白如瓷的藝術品。他喉結微動,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她細細的手腕,溫言低語:“我來吧。”

  說完他就順勢攬她入懷,眼底是一片深潭。

  她跌入他懷裡,感受著這若有若無的撩撥,聲音頗為玩味:“爸爸,我同學可都在呢。”

  聞言,他的手撩開她後頸垂落的髮絲,溫涼的指尖掠過肌膚的時候令她一陣酥麻。旋明攥緊了他的衣襟,不做聲地垂下眼簾,貼在他的胸口,心底幽幽蕩蕩。他溫厚的手掌遊離在她單薄的後背,輕輕磨蹭,最後停在後腰處,即便隔著衣服仍是一種微妙的觸覺。然後是長久的靜默。

  旋明只感到貼身的圍裙突然一鬆,原來他順手解開了身後緊繫的蝴蝶結。

  “你又在想什麼呢?”鍾執低頭貼著她的耳垂調侃道,慢條斯理。

  他是故意的。

  他什麼時候也會這一套了。

  旋明僵硬地推開他,剋制地深吸一口氣:“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水還放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幽幽涼涼地滴落在人的心上,擾亂了那片漣漪。

  鍾執接過圍裙時,旋明突然又抓住他的衣襟,眼神曖昧地停留在他身上,帶著點輕佻:“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我耳邊說話的樣子……真的很誘人。”

  雖然這話由她說出來怪怪的,但惡人每次都讓她做了,調戲勾引誘惑強吻也不是一兩次了。

  果然,鍾執聽到她的愣了半晌,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目光微沉。

  切。

  她腹誹,然後奪過他手中的圍裙又重新給自己繫上:“別和我搶,還有多的。”

  “你這次回來幹什麼。”他沉著聲音問,印象中她在家的幾次發生的事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不得不提前開始警覺。

  “邀請同學玩啊。”她滿不在乎地關上水龍頭,也不看他,手伸進盆裡隨意攪著小水花,“順便回來拿一下我過冬的衣服,宿舍裡的不夠了,懶得買。不歡迎我回家啊?”

  鍾執不喜歡她這種忽遠忽近的姿態,她就像一個段位高明的情場老手,面對手足無措的他總是遊刃有餘。

  “那我把蘿蔔切一切吧。”鍾執靠近她,撈起她的手,淡淡開口:“水冷,別凍壞手了。”

  再一次觸碰到他的手,旋明心中微動,情緒抽絲剝繭般湧了上來。她就是這樣,可以面不改色地口頭調戲他,看他吃癟的表情,而等鍾執真正碰到她的時候,所有的感受迅速升溫,身體彷彿會因為他一句正常的話、正常的觸碰,敏感得瞬間融化掉,反倒是他一臉寡淡無異。

  **********

  直到晚飯後,舍友付澄和李禾禾提議一起關燈看一部恐怖片,白初薏表示贊成。她們商量了一下,旋明決定把鍾執趕到她的房間睡,四個女孩子湊一起霸佔了他的大床。

  她們拉緊窗簾,黑暗中抱成一團,瑟縮在床上,窗外枯枝稍有異動,影子落在窗簾上像是前來索命的鬼魂。

  鍾執無奈地來到她的房間,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桌子上的漫畫,椅子上的揹包、外套,被子、床單……四周都有她的氣息。

  他有點,睡不著。

  過了很久,也不知幾點,鍾執索性抱著被子到客廳沙發上看深夜新聞清淨清淨。房間裡的四人聚精會神地看著恐怖片,大氣都不敢喘,旋明被嚇得不輕,找個喝水的藉口溜了出來,緩一緩。

  一到客廳就和他四目相對。

  “你還沒睡?”她問。

  “睡不著。”鍾執心中一跳,凝著她的眸色深了幾分。

  “我也睡不著……被嚇的……”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仰起頭喝了一口清涼的水。

  “過來。”鍾執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啪地一聲關掉了電視。

  這次輪到旋明愕然,她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挨著鍾執坐下。因為之前一直在床上抱著暖和的被子和她們擠成一團,現在趁著夜色寒意襲來,她瑟縮著肩,有點冷。

  鍾執瞭然,徑直攬過她的肩,摟在懷裡。

  客廳內的燈色調暗沉,內斂寧靜。沉穩而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旋明埋著頭,雙手環著膝蓋,臉頰微微泛紅。鍾執甚至可以感受到懷中人身體細微的變化,不自覺地收緊了胳膊。

  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坐著,也不覺得無聊,細細聽甚至可以聞見屋子裡她們時不時的尖叫聲。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鍾執似是忍不住,略前傾,嘴唇略過她的臉頰,在她耳邊柔聲道:“這是獎勵你的。”

  旋明詫異,剛想問,回頭就被他含住了唇。

  淺嘗輒止的吻。

  鍾執微微鬆手,放開了她。

  旋明面色紅潤,胸口起伏,情緒不穩:“什麼獎勵。”

  鍾執一隻手虛扶著她的背,防止她跌出他的懷抱,略笑:“旋大廚的晚餐。”說完手沿著她的背上移,輕輕托住她的後腦勺扣向自己,再一次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旋明手指緊攥著他胸前的衣服,他的氣息薄薄地掃在她臉上,低低輕喘,砰砰砰,心跳極快,比看鬼片時還緊張。她的唇瓣溼潤,鍾執撬開她的牙關,舌頭趁虛而入。

  這時似乎是某個室友起來上廁所,屋子裡傳來了嘩啦的沖水聲,只要她開門,稍稍往客廳繞兩步就能看到正在接吻的二人。

  旋明身體倏地僵硬,赫然驚起細微的恐懼,鍾執仍扣住她,啞聲道:“別動。”

  像是被他的聲音蠱惑。鍾執吻住她,一下一下,唇齒相依,輕淺緩慢,撩撥吮吸,溼潤的勾纏中她被禁錮在他的陰影下,良久,周圍再沒有任何聲響和異動,沒人發現他們,他才放開她的唇,墨瞳還含著笑意,問:“刺激嗎?”

  她嗔怒:“你幹什麼!”

  鍾執懶散地開口:“不幹什麼。”

  “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她壓低聲音,有些生氣。

  鍾執似笑非笑道:“你怕了?”

  看著他眼底一片清明,旋明才反應過來,其實他清醒得很,她今晚算是徹底被他調戲了。以往的鐘執遇到這種親密接觸,常常是木訥寡言,呆頭呆腦的,她才是那個主動而具有攻擊性的一方。

  她挑眉,痞裡痞氣:“繼續嗎?我不介意更深入一點的交流。”雖然她還在氣上一次鍾執把她推開的事,但一想到他難得這麼主動,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一提到這個,鍾執臉色都清冷了不少,瞳孔沉靜而寡淡:“不了,我逗你的。”

  他的抗拒盡落入她眼,旋明輕哼一聲,打了個手勢:“那你坐遠點。”

  鍾執撇了她兩眼:“倒是你,還不回去?”

  看她紋絲不動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撿起沙發上他的外套認真地裹在她身上,走的時候不忘留下一句:“睡了,被子我先拿回去了,不然沒得蓋,我冷。”

  臭男人,撩完就跑。旋明很想踹他一腳然後痛快地說“滾吧”。

  旋明在原地目送他的離去,她知道,今晚的鐘執只是一時興起,唇齒相依又怎樣,耳鬢廝磨又怎樣,不帶愛意的調戲根本不算調情。他第一反應流露出的才是最真實的想法,其實他一直很抗拒他們之間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

  她知道的。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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