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三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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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04

梢抬起,一手拽滿了弓弦,狼牙箭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銳嘯勁射而出!

嚴自珍持了面與山洞通道相似大小的木盾,想是剛剛趕製。他躍入通道時將木盾擋在身前,狼牙箭蘊含吳徵的內力,咯吱地一聲裂木聲響,直穿過木盾,僅留了個尾羽在外。若不是嚴自珍抓住了穿透的箭桿,這一箭足以將木盾射穿!

稍阻了一阻,吳徵閃電般欺身而上,團著身滾入通道,長刀先斜指向天,朝著木盾劈下!那木盾恰恰飛出,簡天祿趁著吳徵身入通道無處躲閃,亦是拼盡全力地一擲。吳徵不能退,一來不能顯出已力怯,二來更不能放開這處生命通道。

吳徵長刀劃落,這一刀甚是精妙,並非將木盾一分為二,那刀鋒輕顫,內力澎湃,木盾應聲破碎,還被內力反震了回去。嚴自珍雙手連拍將木片擊落,身後簡天祿拿著杆短槍戳來。此人原本擅使點穴撅,這杆短槍比點穴撅要長了半臂之多,在狹長的山穴裡不會轉折不靈,也比點穴撅更能越過一人攻擊對手。

那短槍明暗不定,去向也不定,吳徵心知嚴自珍的一雙肉掌也將至,長刀一旋舞起一片青光。若在平日內力充盈,他在地利之下就這麼舞刀敵人也休想前進半步。今日盈不可久,吳徵的每一分內力都需精準利用,每一分都不能浪費。短槍與長刀一磕互相盪開,嚴自珍窺準時機雙掌齊發,拍向吳徵小腹與面門。吳徵不退反進,舞著刀光著地一滾,反向兩人逼去。

藉助這段又窄又短的山道之便,吳徵身上壓力大輕,旋舞的刀光風潑不進。嚴自珍以肉掌去抓險些被掃中,刀風颳過,一雙鐵掌生疼。他眉頭一皺,在這地利之下吳徵肆無忌憚地揮灑內力,招式亦攻亦守。原本此時刻應避其鋒芒,可左右無處可騰挪,無計可施。

簡天祿見狀急忙探出長槍,幾番出手都被長刀磕開,他前方還隔著一人出手大受影響,全然無法阻止吳徵將他們一步步逼出洞外。眼看再退個三兩步就要雙腳懸空,簡天祿大喝一聲,運足了內力使短槍戳去。

這一槍來勢猛惡,吳徵卻露出個得計的哂笑,單膝跪地長刀一圈一逼按住了短槍,同時一掌畫了個圈呼地向嚴自珍打去!

避無可避,內力相拼!

簡天祿與嚴自珍心中狐疑。照理而言吳徵惡鬥丘元煥元氣大損,又吃了欒楚廷一掌身上帶傷,再一路踩著埋伏陷阱逃竄至此,本該油盡燈枯。可聽他剛才的喝聲中氣充沛,眼下幾番兵刃相交,他的內力仍如長江大河上的氤氳紫氣,綿泊浩然,無窮無盡。

嚴自珍心想在狹窄的山道里招式難以施展,不如與吳徵硬碰硬一番。兩人的內力絕不會遜於吳徵一人,就算有什麼不妥,試探下虛實也好,別被他裝腔作勢矇混過去。

吳徵與嚴自珍雙掌相交,簡天祿拋去短槍,雙掌抵在嚴自珍後心,以二對一!這一拋甚是巧妙,原本吳徵雙臂使力分抗二人,雖都是內力相拼,但雙臂皆在發力。簡天祿一拋長槍,吳徵單手便落了空,兩人的內力相合更是讓吳徵只以單臂承受!

果然吳徵左臂被震得縮了半尺,他狠狠咬了咬牙,全身僅存的內力全向左臂湧了過去!力弱於敵,卻背水一戰。簡天祿與嚴自珍見他怒瞪的雙目明亮得似有火焰熊熊,又是大片清冷的戲謔之意。那奔騰的內力像滔天狂浪席捲吞噬了一切地湧來,除剛開始手臂縮了半尺之外,竟然轉守為攻。二人的內力連為一體,一時都招架不住。相持之中,眼睜睜看著吳徵從屈跪於地慢慢挺起腰桿雙足踏實。

“比起丘老狗,你們還差得遠了些。”吳徵吐氣開聲,向前邁了一小步。簡天祿與嚴自珍各出全力,但在吳徵的咄咄逼人之下抵敵不住,被迫得向後退去。正是一人決死,兩人心存猶豫,反叫勢弱的佔了上風。

三人內力相拼,欒採晴見三人僵持,遂持著長槍向嚴自珍刺斜裡向小腹扎去。嚴自珍自顧不暇,被吳徵逼得立定都難,剛想抬腿踢去槍尖,吳徵又再加力,他再也立定不住怪叫一聲向後飛退。

兩人被逼出洞穴,吳徵在洞口見他們落在刁面鷲背上徘徊了一陣,思量再三終究不敢再入洞悻悻退去,遂留下一長串笑聲。

“慢慢扶我回去。”

吳徵倚在洞口,雙足發軟幾乎站不起來。欒採晴見他血氣旺盛的面龐在簡天祿與嚴自珍退入羽林軍中後變得慘若金紙,遂雙手環著他的腰桿,一點點將他拖了回去,假作吳徵施施然返回洞中之態。

“你怎麼樣?”吳徵汗出如漿,大口大口地喘息,雙目半合。欒採晴以衣袖為他擦去豆大的汗珠,擦了又冒,冒了又擦,知道他強拼內力以致大傷元氣,仍是擦個不停。

“還能撐個兩回?希望他們今晚不要再來。”吳徵搖了搖頭道:“不用擦了,擦不盡的,我喘口氣。”

“不會來了,他們會等我們餓極了自行出去再決生死。”

“別動我。”欒採晴欲扶吳徵在床上安歇,吳徵又搖了搖頭,乏力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就守在這裡,下一回我無論如何也撐不起剛才的模樣,武功也要大打折扣。你怎麼樣?”

“嘿,剛才那囂張的樣子。”欒採晴鬢角邊也滿是香汗,拖著吳徵回到洞穴裡觸動她肋骨傷勢,一樣鑽心地疼痛。美婦面色也有些發白,卻安然笑道:“我跟你說的他們不會再來,你信我一回不行麼?”

“沒有絕對。”吳徵當然相信欒採晴的判斷,但是眼下的局面太過複雜,誰又能保證?

“好吧,那由得你了。你在這裡歇著,本仙子要去沐浴淨身,好生清爽清爽。”欒採晴白了吳徵一眼,抱了幾捆乾草墊在他腰際,又取了枕頭架在頸後,起身開啟衣櫥,慢條斯理地左挑右選包了個包裹轉入石屏之後。一陣悉悉索索,又是如水之聲,對洞外的危險毫不在意。

吳徵半合著眼眸假寐,勉力運轉真元在周身流淌。他不敢搬運周天,只能憑藉殘存的內力勉強支撐。為了讓欒採晴安心說的話自家心裡清楚,下一回若再比拼內力,或許就是生死存亡……石屏之後佳人入浴,吳徵也沒半分心思去想一想其中的旖旎,一邊稍稍恢復內力體力,一邊暗自盤算如何渡過難關。只是欒採晴不慌不忙,還有心思梳洗打扮,這份沉著自如也讓吳徵煩悶的心情安定不少。

燭火忽明忽暗,照得山洞中一片昏黃。洞口既有泉眼水流,自然有新風入內,呆了小半日也不覺氣悶。石壁後的溫泉不時送來些濛濛水汽,在燭火映照之下竟有些神仙洞府的味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壁後出水之聲響起,那沙沙響當是方巾揩抹在光潔的肌膚上發出的柔若輕語。又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還有聲女子特有的埋怨嘆息“嘿”聲,也不知什麼事情惹得她稍有不快。

片刻後欒採晴轉過石壁,手中捧著一盆清水來到吳徵身邊瞧了瞧,道:“還在冒虛汗,那就再等一會兒。”

“我又不是女人,這時候還講究這個幹嘛?”吳徵心情不佳,多少有些緊張,但眼皮一抬看見欒採晴的模樣,還是不禁眼前一亮。

“一身又是血又是汗,不難受麼?不用你動手。”欒採晴扯了扯裙襬,她身穿祝雅瞳的那件素白為底,淡粉做紋的清荷旗袍,似乎略有些緊繃不適。看了眼吳徵的目光,她嘴角露出絲笑容道:“不用奇怪,這些衣衫裡面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件,可惜讓祝雅瞳佔了便宜。我自己也做了件,但是沒有這件完美,穿著略顯豐腴了些。要說身材丰韻勻稱得不增減一分,我就不如她,難得她這麼大方肯讓出來,我就拿來穿一穿。”

“你穿也好看。”吳徵笑了笑,內力不濟,經脈中傷勢重重,若不是身負【道理訣】內力能在全身不受阻礙地遊走,剛才就絕不敢內力相拼。但一想當下的危機,也實在沒有心思說些別的。

“我是說完美,沒說我不好看。”欒採晴盤膝在吳徵身側坐下,想了想還是揉了把熱騰騰的方巾,道:“你別動!這件袍子除了極顯身段之外,氣質上最能襯托女子獨有的溫柔。所以穿的人身高需適中,還得有那份氣質在才能完美。陸菲嫣不好看麼?玉蘢煙不好看麼?她們來穿當然也好看,可是陸菲嫣太過嫵媚,玉蘢煙又顯柔弱,旗袍穿著都沒有祝雅瞳完美。也只有依她的身材裁剪出來的袍子,才最好看。”

“很有道理。”漫漫長夜,吳徵無良策可渡過,連一刻都不敢閤眼睡上一覺,與欒採晴天南海北地聊聊天倒能振奮精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吳府清居久了,話語滿腹聊個不停。

欒採晴看吳徵背倚山壁,像抵著最後的城牆,嗔道:“我跟你說了不用俺麼緊張,今夜絕不會再有敵來犯,除了讓咱們不得安歇以外也沒什麼更多伎倆。要知道,我的武功雖比不上你,但在這個地方,也只有在這個地方,無論來犯者是誰,我絕不會成為你的累贅,還能幫到你很多。”

很少人見過欒採晴出手,她卻是實打實的十一品高手,丘元煥一死,世間能比她強的更加屈指可數。

吳徵哈哈一笑道:“也是,咱們兩個帶傷的高手也是高手,總不至於這個山洞都守不住。”

“這就對了。”欒採晴嫣然一笑,伸出素淨的小手以方巾覆上吳徵的額頭,輕輕擦拭起來。

即使隔著溫熱的方巾,依然能感到她指尖透過的冰涼。吳徵唇皮動了動,最終沒有多說,任由欒採晴細心地為他擦去滿臉泥汙。擦一遍,洗淨方巾再擦一遍,欒採晴蹙眉起身,似是肋骨的斷傷起身時又發出痛楚。將一盆水全潑出洞外,回首對吳徵莞爾一笑,又轉入石壁之後。

“也不知道哪幾個倒黴蛋要喝了老子的血汗水……”吳徵心中暗笑。山腳下的羽林軍就算沒被澆上一頭,得知洞中居然有水源,士氣必然又要挫傷好一大截。

不多時欒採晴又捧了盆清水出來,吳徵皺了皺眉道:“你不能坐下歇一歇?”

不住地蹲起,肋骨的傷勢想必陣陣作痛,吳徵看她忙裡忙外像閒不下來似的,白白浪費了自己一番接骨裹傷的心血。

“一點點片刻的刺痛,算不得什麼。”欒採晴自顧自擰乾了方巾道:“髒成這樣,不會以為一把就能抹乾淨了吧?哼,像大老爺一樣伺候你還要碎嘴。”

“不是,我這是心疼你一下,怎地又變成我不對了?你這人好生不講道理。”

“噯,這話就說的對了,我從來就不講道理。你乖乖歇著,敢亂動,哼哼,我跟祝雅瞳這輩子還是沒完!”

“我……”吳徵洩了氣,反正話都從她嘴裡出來,除非把她的嘴皮子縫上了。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對飽滿柔潤,色澤豔紅的唇瓣就在自己臉頰旁呵著香風,不是深仇大恨誰捨得這樣暴殄天物。

“不用和我比不講道理,你要比這個,咱們的差距可比武功的差距還要大得多。”欒採晴見吳徵放棄了僅有的口頭抵抗,喜笑顏顏,拿著方巾又擦拭起臉龐來。

臉上的沙泥汙漬著實不少,欒採晴將方巾放回水中清理擰乾時,一盆清水又見汙濁。吳徵抽了抽嘴角,道:“髒成這樣……”

“是呀,你自己看不見不知道,這張臉可還得對著我三五日呢。”欒採晴又將髒水潑出洞外。

這麼反反覆覆了好幾回,連鬢邊髮絲與耳後才都擦拭得乾淨。抹去泥汙,果然整個人都覺清爽了許多。吳徵暗想欒採晴所言還要在山洞裡相處三五日,這一句勾起他的心思。眼下要撐上三日決計辦不到,唯一的希望就是陸菲嫣與祝雅瞳及時來援。祝雅瞳內傷比自己重得多,連動武都已不能。簡天祿與嚴自珍被自己引到了這裡,她們的安危當是無虞,就不知道祝雅瞳的傷勢何時能好。

“又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才能再對著你三五日。”吳徵苦笑了下道:“我可絕對不想到了監牢裡和你面對面,更不想被押上斷頭臺,兩個人相看著死去。這裡雖然光線不太好,但是比起來可就跟天堂一樣。”

“這麼點小事,辦法有的是。”

“哦?”難怪欒採晴始終像無事發生一樣淡定,還有心思沐浴梳妝,吳徵驚喜道:“快說來聽聽。”

“撲天雕藏在哪兒?呼哨一聲讓它載你走不就得了,你自己一個人自保總是簡單。”欒採晴隨口應答,擰了把方巾在吳徵脖頸上擦拭起來。

“還說這樣的話就沒意思了。”吳徵撥開她的手冷聲道:“還擦什麼,待會兒打起來還不是一身的泥血。我的話你沒聽清?我說的是怎麼才能再對著你三五日,可沒說自己怎麼再活三五日。”

“好啦好啦,我說錯了話,給你賠個不是。”欒採晴掩嘴一笑,自顧自又把方巾向吳徵脖頸上湊去道:“脾氣還不小。”

“多謝誇獎,可不敢和你的脾氣比。”

“錯了,不講道理那是女兒家的天性,跟脾氣好壞無關。祝雅瞳待你夠好了吧?少跟你發脾氣吧?可要說不講道理,嘻嘻,我就不信她每回都跟你講道理。”欒採晴目露警告之意,阻止吳徵撥開她手的動作道:“賠不是就免了,幫你擦一擦又有什麼?要不是皇兄狠心,我跟祝雅瞳那時又是好姐妹,你長得這麼好看可愛,在皇宮裡跟個寶貝似的,幼時澡都不知要幫你洗多少回。”

“這……”吳徵嘆了口長氣,臉卻沉了下來。

“好啦,你不喜歡提欒家的事情,從此除非你問,我不再提起就是。你放心,這事情我不和你耍脾氣。”欒採晴動作輕柔細心,倒真像個長輩慈愛地撫摸著幼兒。

“這些都罷了,還有什麼辦法麼?”吳徵沒心思扯這些家長裡短,滿腦子都是如何撐下去。方才還能撐著一口氣嚇唬人,簡天祿與嚴自珍最多隻消再來兩回,也能看出他強弩之末,早就只剩下一口氣苦苦支撐罷了。

“有啊,本仙子聰明伶俐,怎會只有跑路之法?”欒採晴將方巾浸入水裡,端起水盆起身又向石屏後走去。

“喂,先說完呀……”

“急什麼?事到臨頭自然知曉,急有什麼用。”欒採晴回眸一笑,翩然而去。輕盈的腳步似有什麼喜事讓她心中歡快,若不足染塵。

“神神叨叨。”吳徵歇息了一陣,氣力漸復,起身朝洞外探了探,又側耳傾聽一陣。包圍孤峰的羽林軍發聲極少,軍規甚嚴,但來回走動聲不斷,正加緊戒備。吳徵大體也能猜想得到,左近的兵馬早就把長安裡外三層地圍得嚴嚴實實,他不死,這事情就完不了。

“你看看你,就知道說我,你能不能歇一歇?我說了今晚不會再有敵人來!”見吳徵不安分地又沾了些塵泥,欒採晴嬌嗔道:“不知道心疼一下人家。”

“呵呵。”吳徵歉然笑了笑,伸手去接水盆道:“不太放心,我自己來罷……”

“這事情不要你管,搞不懂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欒採晴將水盆自顧自放下,示意吳徵坐好道:“你來救我,我很感念。其實,眼下到了這步境地,你要走我也不會有絲毫怨你,你盡力了。但是你沒走,我心裡還是歡喜得很。”

“我不願獨自一個人走。”

“不願走的時候多了,真正能不走的又有幾人。”欒採晴以方巾為吳徵擦拭著道:“你師傅當年又何嘗願意離開長安,可他還是非走不可。願或者不願哪有那麼簡單,當年你離開崑崙山的時候,心中可願意?不過是你當時無力迴天而已。願不願這種事,很多時候都得天時,地利,人和,不是逞一時意氣就能辦得到。”

“很有道理。所以我現在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不完全是,至少眼下你一點把握都沒有。”欒採晴幾番擦拭,將吳徵的脖頸也擦拭乾淨,伸手去解他的衣釦道:“想要天時地利人和,你還缺一樣東西,來給你最後的把握。”

“幹什麼呀……別別別……”

“身上不用擦?好乾淨麼?”欒採晴一瞪眼,手指一剝揭下顆衣釦來。

吳徵猛然明白了些什麼,沒來由升起些驚慌之意,沉下臉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看你的樣子分明是猜中了,還要人家親口說出來才滿意麼?”欒採晴眉梢帶著半喜半羞,挑著如絲媚眼道:“莫非你的腦瓜子裡還有更好的辦法?”

“不能……”

“你閉嘴,先聽我說完。”欒採晴慢條斯理,趁著吳徵一時分神又將另一顆衣釦解開,也不管吳徵反對,拿著方巾就向他胸膛抹去道:“你們吳府上上下下各有不同,年幼的剛剛成年,年長的都已半老。但和她們比起來,我還是最年長的那一個。”

吳徵從未在欒採晴臉上見過這樣的眼神,半垂著的眼簾裡有甜蜜的笑意,回憶的思索,悠然的嚮往。只有一名女子心中念起的事情全都是快樂與留念之時,才會這樣似帷幕之後的燈火幽微,溫柔又嫵媚。吳徵一時不由看得呆了,這位歷經了人間世情冷暖,戾氣深重又刁蠻任性,時不時嘴利如刀的美婦人,幾時有這樣的神情?幾時又像現下這般婉約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皇宮是天底下最奇怪的地方,那裡有最多的尊榮,也有最多的無恥。我原本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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