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四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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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06

作者:林笑天
2023/11/06

第十四集:花花泗上

第一章 山雨漸歇 候起江波

  天光從遠處的陰暗裡露出一線,很快又被濃雲吞沒,只隔著昏暗的天色透出些雲光。

  吳徵洗淨了身體,欒採晴還為他梳了個頭打點清爽,這才施施然地弓身穿過甬道,背倚山壁側坐在洞口山崖邊,只是一身衣衫破爛髒汙,俱是些乾透了的暗紅鮮血與黑漆泥汙。

  從山崖向下望去,這座山峰比起昨夜還要被圍困得結實。山道里設定了諸多鹿角,陷坑,不是道路的地方也多有弓兵把手,更不用說山頂上諸禽待命,直把璃山左近打造得像座牢籠一般。

  這些士兵不僅精還多,放在平日裡足以攻打一座守備完善的城池,這樣的滅城武力如今不過為了吳徵一人而已。放眼望去,遠處隱隱可見還有增援不斷趕來,不把吳徵活活困死在這裡誓不罷休!

  吳徵左手把玩著幾顆碎石,右手又拿了顆拳頭大小的大石頭,不斷地拋起又接住。他一現身,山腳下數千道目光便齊刷刷地向洞口處射來。吳徵拋了幾下大石,見不善的目光越來越多,手掌運勁,那大石發出咯咯哀鳴之後,砰地一聲被捏成了碎石。

  山下的兵丁並非個個目力深遠,但大內高手們都看得心驚膽戰。吳徵手一揚,石子破空之聲大作,直似勁弩發射一般!

  “提盾!”嚴自珍天雷滾滾般的大喝聲從山頂爆起!吳徵一現身燕軍便嚴陣以待,在他拋灑石子的範圍之內,早有些反應快速者舉盾於頭頂。須臾後鐺鐺鐺之聲大作,碎石子像一柄柄重錘砸在精鋼盾牌之上。力道之大,持盾的精壯甲士有五六人嘔出一大口鮮血。

  “呵呵,上頭的朋友,要不下來聊兩句?”

  吳徵爽朗的聲音隨著他左手連彈,將掌心的碎石一顆顆漫無目的地彈射出去。勁風呼嘯,遠觀者尚且不寒而慄,若是石子彈射的目標,更是連連驚呼手忙腳亂。

  “本公主在這裡尋歡作樂,誰敢來打擾?老孃要她的命。”欒採晴從吳徵肩側探出螓首,若離孤峰較遠,視角略平直,便能見她藏在吳徵身後的嬌軀裸了半片香肩,似乎衣不蔽體。美婦囂張跋扈,耀武揚威了一番,在吳徵耳邊悄聲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器功夫多厲害。”

  “哈哈。”吳徵低笑了一聲,回手在她臉頰上颳了一把,朗聲道:“嚴先生,簡先生,公主的懿旨已下,兩位還是不要下來的好。”

  威嚇震懾,足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爭鬥。吳徵當下內力充沛原本不懼,也不想多耗費氣力。山洞裡再安全,陪伴的佳人再溫柔,終究還是要出去的。他們兩人的言語也小心地拿捏著分寸,既要顯得有恃無恐,更不敢徹底激怒欒楚廷。要是這位皇帝真的動了雷霆怒火親臨前線來犯險,鼓起燕軍的悍勇血性,即使有這座山洞為憑也未必安全。

  嚴守這座山洞,一直死守到祝雅瞳和陸菲嫣前來匯合,才是當下最佳選擇。

  二人“率性”的話語果然起了作用,燕軍雖軍容齊整,吳徵目光掃過之處,人人露出恐懼與氣餒之色。說一千道一萬,最終還得靠實力說話,吳徵蓋世的武功在山崖之上就成了高不可攀的神祗。就算是大軍一擁而上用攻城之法,被他雨點一樣的石子擲下來,攻山的燕軍只怕未到山腰,先死一半。世間也始終傳聞吳徵有神妙的雙修之法,山洞裡還有欒公主這樣的尤媚之物陪伴,想要耗死他又得到猴年馬月?

  不如干脆就候在這裡,等他吃光了食物自己出來算了!

  以燕兵多年征戰的軍紀,沒有人敢說出這句話,但這樣的想法在絕大多數燕兵心裡根本情不自禁。地形大劣之下,這種添油般上去送死的仗,誰來打都會覺得窩囊。

  嚴自珍守在山頂,簡天祿暫不知去向,吳徵極目張望,燕軍裡也沒見到雲梯,繩索之類的攻山軍械。威懾卓有成效,吳徵輕聲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真準備就等著我們自己出去?”

  “不知道……”欒採晴親暱地倚在吳徵肩頭,嬌軀輕扭著像在發浪,在吳徵耳邊道:“我倒在想一件事。你說,欒楚廷會不會來?”

  “我猜他還是會的,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呵呵,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來的時刻便是決戰!”

  “不錯。”見吳徵思路清晰,並沒有因眼下短暫的安逸放鬆警惕,欒採晴讚許道:“他一定會來,他在等一個人。”

  “你是說……蒯博延?”吳徵撇了撇嘴,燕國高手凋零所剩無幾,夠得上臺面和吳府過過招的也沒旁人。眼下想要殺死祝陸吳三大高手,非蒯博延前來助陣不可:“會來嗎?”

  “會的。傳密旨,令蒯博延悄悄入京,不得驚動沿江軍務,來到長安之後藏匿行蹤,只等雷霆一擊。”欒採晴呵著香風道:“你是不是給韓鐵衣傳了訊?”

  “楊興昌見到鐵衣或是雁兒,把這裡情況一說,他倆都會心中有數。眼下的局面……多半他們料得到,至少會提前有所準備。”吳徵沉吟道:“我們困在這裡不知外界動向,說不定鐵衣已在江岸邊動作頻頻,牽制蒯博延不敢妄動。蒯博延不來,欒楚廷便不會來。”

  “你錯了。”欒採晴捅了捅吳徵的腰眼,示意他莫忘了滿不在乎的神情,道:“你說的這些,若楊興昌見的是韓歸雁,你的寶貝雁兒擔憂你的安危,決計不會犯險,那結局定然如此。但若楊興昌先見了韓鐵衣,呵呵,我看就未必咯。”

  “什麼意思?”

  “韓鐵衣那個人看著溫文儒雅,他有多狠你知道的吧?”欒採晴索性把下頜架在吳徵肩頭,十分親暱道:“他多少次劍走偏鋒,鋌而走險?這次也不會例外,對他而言,要做便要爭取最大的利益。反正你都已經深陷困境,陷得深點,還是多陷幾日又有什麼?嘿,你那個大舅子還是妹夫的,不是個善茬。”

  “不是吧……”吳徵愣愣地眨了眨眼。他讓楊興昌先去稟報,就是為了讓韓歸雁兄妹倆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務必想方設法為自己分擔壓力。聽欒採晴這麼一說,吳徵越發覺得她說有道理:“鐵衣這是要把我賣在這裡當誘餌,等蒯博延來了,燕軍群龍無首,也沒人是他的對手,他好大展宏圖什麼的……”

  “嘻嘻,反正我是這麼看的,換了你在韓鐵衣那個位置,你就算決斷下得慢點,也還是一樣的選擇。”欒採晴咬了咬吳徵的耳垂,道:“我有回聽得她們說,韓老將軍贊你有顛倒乾坤之能,就是得逼著你,把你放在最危險之處,否則你也無從發揮。韓鐵衣繼承韓老將軍之能,必然也是一樣的落子之法。哪,一局棋下到現在,你被困在這裡,執棋者是韓鐵衣,他要收官子,俗手本手他根本就看不上,連妙手都未必能滿足他的胃口,他要下的是一記鬼手,足以決定全域性,改天換日!這一記鬼手啊,韓鐵衣是落定了的。”

  吳徵臉皮抽了抽,道:“鐵衣是料定了欒楚廷對我恨入骨髓,必然會調蒯博延入長安增援。蒯博延想要不來,唯一的可能便是葬天江裡戰事已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鐵衣這記鬼手不僅要下,還得後手再下,等這裡鬧翻了天,蒯博延分身乏術他才鬧騰起來。可是這一記鬼手兇險之極,別把我交代在這裡。”

  “那是你的事情了……”欒採晴倒不顯驚慌害怕,蠻橫道:“反正明年我要掛吳府的桃符。”

  “做人怎地這麼難啊。”吳徵暗忖燕國剩下的四大高手不日就將集結。單打獨鬥,吳徵誰也不怕,可眼下金鎖橫空本就難以脫身,再多上個蒯博延,就算匯合了祝雅瞳陸菲嫣,也是難上加難。

  “這兩日若是打起來,有機會就搶幾隻獅頭鷹來。”

  吳徵記下。欒採晴雖鎮定自若,但看她的樣子也沒什麼脫身良策。眼下的局面,誰來了也就一路打將出去一招,瞞天過海那是休想。想通了這一節,吳徵也不做旁的指望,安心穩守洞口,等待祝雅瞳傷勢恢復後前來匯合再做打算。

  晴了大半日,午後又下了場豪雨,直到黃昏燕軍除了團團圍困把守要道之外,似是被吳徵打壓了士氣,也沒更多的動作。晚飯時分,吳徵與欒採晴坐在洞口就著清水啃乾糧,山腳下的燕軍兵營裡送來十餘口大肥豬,燃起篝火烤得滋滋油香直冒。

  吳徵與欒採晴接連幾日睡不安寢,食不甘味,就連乾糧帶得也不多,需得省吃儉用,只在餓得狠了才啃上幾口略微充飢。吳府里美味佳餚無數,烤肉這等粗糲之物平日偶有,他們也是淺嘗輒止。今日那烤肉香飄璃山,對兩人而言確確是種難熬的折磨。

  “香嗎?”

  “沒你香,肯定也沒你的嫩,沒你的軟。”

  “去。今晚別想碰我!”兩人說說鬧鬧,璃山暗流湧動,空氣幾乎凝固。吳徵與欒採晴固然心神微亂,山下計程車兵又何嘗不是心驚肉跳,烤豬雖香,吃在嘴裡也是焦慮難安。吳徵看燕兵的模樣,這一日將無戰事,但欒採晴所說也是實情。大敵當前,乾糧將盡,的的確確需要將體能儘可能地節省,以備大戰。

  “抱著你總可以吧?”吳徵大喇喇地將美婦摟在懷裡,依舊駐守著洞口道:“想不到欒楚廷居然忍得。”

  “是呀,我也沒想到,這真是最壞的局面。”

  吳徵與欒採晴雙修之後,精神健旺,內力充沛,幾乎不亞於自己巔峰之時。他最期盼的,便是燕兵在欒楚廷的天子之怒下強行攻山。早間現身洞口先來了個下馬威,燕兵慌慌張張地前來攻打,他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擊退來敵。燕兵對他心存畏懼,攻山失敗後必然士氣大挫,戰戰兢兢。如此一來,他們逃生便多了幾分可能。

  可欒楚廷能容許燕兵圍而不攻,不僅是他決心之大,更是不驕不躁。只消皇帝不下聖旨,拖下去對燕兵只有好處。吳徵的威壓他們過一日便會適應一日,吳徵內心的恐懼也遲早會暴露出來。燕兵若是克服了恐懼一關,戰力必然大增!吳徵更擔憂的是,和他們被困山洞無可奈何不同,燕軍按兵不動,背後有足夠的人手做更多的準備,對自己的威脅只有與日俱增!

  “這要打起來,恐怕直接就是決戰咯……你怕不怕?”吳徵眯著眼,看著天邊的最後一抹亮光被黑暗吞沒,摟著欒採晴的臂膀也緊了緊。

  “本該很怕的,但是好像也沒那麼怕,你說奇不奇怪?”人力有時而窮,吳徵武功再高終究不能萬人敵。燕兵要是發了狠,像攻打壽昌城一樣無休無止地輪攻,吳徵又能撐下多久?終究是個絕境之地,說一點都不怕純是騙自己。

  “至少還得支撐兩日。”吳徵伸出兩根指頭晃了晃道:“最好再讓我們多歇一日。”

  “還有八個饅頭,兩張幹餅,今晚我們不食,若無戰事,每日一人兩個饅頭,小半張幹餅。待下面一有攻山的動作,就把剩下的都吃了。”欒採晴自家都說得好笑,歷來錦衣玉食的公主拿幾個饅頭幹餅在精打細算捨不得吃。這麼一想頓時嬌蠻發作,倚在吳徵懷裡連連擰身道:“等回了府邸你得給我做一大桌子好菜,你要親手做。”

  “那還不簡單。”兩團碩大軟肉在懷裡磨來蹭去,卻不能一親芳澤的滋味不好受。吳徵恨恨地將手中小半隻饅頭塞進嘴裡狠狠咀嚼,饅頭已又乾又硬,哪比得上剛出籠時白白胖胖,鬆軟噴香。吳徵一扭頭,不敢再去看山下烤得油花直冒,金黃焦香的大豬。

  ……………………………………

  璃山不平靜,長安城西南數百里的太白山一樣劍拔弩張。

  大內高手追蹤至此後,又急調來左近的燕軍圍困搜山。太白山是秦嶺分支一脈,方圓百里,山高林深,要找出三兩個人談何容易,一時難覓蹤影。吳徵走後不久,天光放亮,陸菲嫣護著祝雅瞳與屈千竹在山洞裡藏身。祝雅瞳閉目運功療傷,屈千竹武功全失,奔波之後精力不濟,不久便再撐不住打坐著沉沉睡去。

  陸菲嫣心中忐忑不安,在洞中待著坐立難安,索性離開洞窟在附近尋了棵大樹,躍在林蔭中藏匿身形,哨探四方。大片的燕兵自山腳下一步步地搜山,空中還有大內高手們哨探阻截。陸菲嫣並不擔心眼下的危機,祝雅瞳尚能勉力自保,憑自己的武功要護她們二人周全不難。且熬過一日,祝雅瞳便能恢復一分,這裡只會越來越安全。陸菲嫣的一顆芳心全飄在吳徵身上,隻身去闖龍潭虎穴,即使吳徵已武功絕頂,仍叫人魂牽夢縈。激戰丘元煥過後,陸菲嫣也有虛弱之感,吳徵必然也損耗巨大。長安城守備森嚴,要救欒採晴再安然離開比登天還難。陸菲嫣擔心不已又別無餘法,吳徵既將祝雅瞳託付給自己,眼下再擔心也必須先護得祝雅瞳周全為先。

  守了大半日,陸菲嫣瞧見山下兵丁起了陣騷亂,兩隻獅頭鷹脫離陣列向長安飛去。隔得遠了陸菲嫣看不清鷹背上的人,只覺此後燕兵搜山的腳步明顯加快了許多,入了夜之後燕兵便就地駐紮,不再搜山。陸菲嫣心中焦急,她也想不到吳徵這麼快就在長安露出行蹤。看這狀況,離去的兩人明顯是欒楚廷的貼身護衛,算算路程,兩人當已趕到長安,吳徵身上的壓力之大難以想象。她雖知以吳徵的武功與智慧不致胡搞一氣,自己又是關心則亂,神思不屬。好的是,這兩人一走,太白山一帶再沒人是她的對手。

  思前想後,林木間清新的空氣也讓陸菲嫣感到氣悶。見燕兵不再搜山,美婦輕巧地躍下樹梢回到山洞,屈千竹依然沉睡不醒,祝雅瞳卻已收了功,正就著清水吃著小半塊饅頭。

  “讓她再睡會兒,我點了她的睡穴。”見陸菲嫣神情恍惚,祝雅瞳朝屈千竹挑了挑眉,又道:“妹妹在擔憂?”

  “嗯。”陸菲嫣坐在祝雅瞳身邊,也拿起塊饅頭只啃了一小口,只覺苦澀難嚥實在吃不下,索性喝了幾口清水道:“有兩人乘大鳥離開太白山,走得匆忙,想是趕回長安去了。燕兵天黑後就不再搜山,我覺得他們在等。”

  “徵兒那邊動了手,好快……”祝雅瞳也露出沉思之色道:“八成是欒楚廷快刀斬亂麻要殺欒採晴,徵兒被迫之下,不得不出手。”

  陸菲嫣此前隱隱也猜到,但始終不敢深想下去。聽得祝雅瞳所言證實了一切,不由心驚肉跳。但看祝雅瞳雖沉思間神情有些凝重,卻沒有驚慌之色,又生起一線希望道:“那……之後會怎樣?”

  “嘻嘻。”一看陸菲嫣的樣子,祝雅瞳就知她擔心吳徵,芳心大亂,她忙寬慰道:“既然那兩個護衛火急火燎地趕了去,徵兒自然已經得手。脫困嘛就未必,我看暫時還沒人奈何得了他。”

  “可是……”陸菲嫣依然放心不下,恨不得能目視千里之外,親眼看一看。

  “妹妹彆著急,對了,你覺得欒採晴這個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祝雅瞳忽然問起欒採晴,陸菲嫣愕然不已,也不知要問她什麼。

  “人品呀,智慧呀,還有相貌呀,還能是什麼?”

  “這……欒公主吃丘元煥一掃,身帶重傷,武功是絕然施展不出來的。”陸菲嫣一瞄祝雅瞳,見她雙眉微蹙,嘴角又帶揶揄之笑,才覺自己答非所問。她俏臉一紅,又被祝雅瞳的鎮定自若所感染,暗忖問她這些話必然有些深意,忙收斂心神道:“她相貌是沒得說的,在咱們府上也不差了誰去。論智慧,我記得姐姐說過,欒廣江曾嘆她不肯為燕國出力,否則必是棟樑之材。至於人品麼……我所知實在不多,她本身也是個苦命人,又在府上受了多年的薰陶……啊……大師兄曾與她有一段緣分,以大師兄的眼光,欒公主的本性該是不壞的……”

  “是喲,她還算徵兒的半個師孃……”祝雅瞳眼角微有慍色,片刻間隱去了又道:“我幼時曾與她是閨中密友,除了在皇宮中養得脾氣嬌蠻了些,本性著實很不錯。至於她的智慧,我也從不認為在任何人之下。她就是天性疏懶,但逼到了頭上,想偷懶也不成了。”

  “姐姐的意思是,吳郎只消救出了她,便有脫困的希望?”

  “脫困希望不大,保個一時平安還是做得到。狡兔尚且三窟,她在長安城裡朝不保夕那麼些年,一定會留下些什麼後手。從前用不上的,這一次恰恰全都使出來。有徵兒護著她,她的手段全都能使出來。”祝雅瞳口中雖贊,越說卻越是不快,酸味兒都溢了出來。

  “真是這樣……就請老天保佑。”陸菲嫣雙手合十默默禱告了幾句,還是現出憂色道:“可是,可是……京師重地,吳郎就算武功絕頂,畢竟會有力盡之時。”

  祝雅瞳美眸連眨,想了片刻湊在陸菲嫣耳邊道:“我跟你說個事情,你自己聽了就好,千萬不要和旁人說。”

  “好,必然不說,吳郎也不能說麼?”

  “你別和他提。”祝雅瞳面色一紅,低聲道:“當年在桃花山谷,我和徵兒還有欒採晴一同墜了下去。那時候徵兒身受重傷,那一戰也讓他深知武功不足,面對有些局面時大感無力。我們……雙修之後呢,他功力暴漲了一大截……嘻嘻,我當時對他說,欒採晴也是個絕色的美人兒,也有一副雙修妙體,懂我意思吧?你說,徵兒當時怎地選擇了?”

  “欒採晴?”陸菲嫣愣了一愣,怎麼也想不到祝雅瞳會扯到這些舊事上面。她原本心浮氣躁,看祝雅瞳談天說地似的輕鬆,似乎早已安排下了錦囊妙計,不由也一陣鬆快。若論天底下對吳徵珍逾性命的,祝雅瞳首屈一指,她既不慌,必然有了極大的把握。陸菲嫣沉吟一陣,笑著搖頭道:“吳郎決計不會要的。”

  “為什麼?”祝雅瞳螓首一歪,顯得十分好奇又可愛。

  “吳郎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就強迫人做什麼,他心地善良,當時對欒採晴的歉意都要更多些。至於欒採晴麼,當時也還是生死大敵,她也決計不肯。她既不肯,吳郎就不會平白無故地強迫於她。”

  “很有道理,妹妹對徵兒所知甚深。”祝雅瞳坐直了嬌軀,朝長安一指道:“長安雖是龍潭虎穴,能做徵兒對手的眼下一個都沒有。欒楚廷在深宮長大,功力雖高,真要兩人決戰死在徵兒手上毫不意外。就算加上那兩個護衛,徵兒也能自保,妹妹不用太過擔憂。”

  “可是……”陸菲嫣不明白祝雅瞳哪裡來的信心,她不願說些不吉利的話,但心中疑惑與擔憂實在憋不住,道:“吳郎離去前已元氣大損,連番鏖戰,我怕他力有不濟。”

  “這便是眼下最大的問題,但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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