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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08
回過神，關天澤早已離開了洞府，只是一直心神不寧。他現在感覺自己與那
位名義上的老祖宗有一股玄之又玄的關係。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捲進這種事情，也不知是禍是福。」
伸出手從大卦中拿出一張符紙，關天澤離開了此處。
……
楚州。
「王甫將軍！此人據說是來自朝廷的使者！」一名將士揮手，將一名身穿長
袍的文士帶了上來。
「哦？朝廷的使者？來楚州有何事？」王甫是一名雄壯的漢子，此時正面不
經心的看著手上的書卷。
「王兄，可還記得我？」
聲音傳出，王甫這才抬起頭，這一看可不得了。
「你是？！」
「哈哈，王兄，我是費明啊！」文士朗爽一笑，向前走來。
王甫這才恍然大悟，費明是他的兒時好友，後來因為荊州戰亂，不知道去了
哪裡？此時突然就做了這個朝廷使者，和他在這地方相見。
「明兄！」當下王甫也不說什麼熱情的招待了起來，叫手下將好酒，好菜都
奉上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甫這才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明兄來此地所謂何事啊？」
費明看似早已喝醉，但是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轉。
王甫心領神會，叫手下撤出了大帳。
「王兄！與朝廷作對，實在不智啊！」
「哦？我在李教主手下做事自由的很……」王甫還沒說完。費明連忙打斷道。
「那李元明就是一隻豺狼！外戰不行，內鬥，可是數一數二！雖然朝廷不知，
但在下早已透過特殊手段知道，那李元明連荊州都沒有徹底攻下！在教派內反而
殺了很多人！王兄之前一直遠離教派，在李元明那邊也沒有什麼內應，王兄真不
怕李元明哪天將屠刀伸到你的頭上？」
王甫眯起了眼，他自然和李元明沒有什麼交流，只是在戰亂的時候參加了荊
州軍。後來隨著一場失敗流落到楚州。
憑藉血勇以及審時度勢，趁亂攻佔了楚州。表面上臣服在李元明的手下。一
切不過是因為利益二字罷了。
「哦？可是我殺了朝廷這麼多人，朝廷能容得下我？」王甫眯起了眼，眼底
深處閃過一絲殺意，他王甫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知道知恩圖報。李元明在自己
最困難的時候，給自己許多糧草，這也是他為什麼徹底導向李元明的關鍵點。而
且他們一夥殘軍敗將，若是直接向朝廷求援，估摸著可能會被治罪。所以這才不
得不反。
「王兄，剛才我來到的時候發現軍營中的將士大多面有菜色。怕是糧草不濟
吧？」費明畫風一轉，說起了此事。
王甫面不改色，此時哪怕糧草真的有問題，也不能說有問題。最好的辦法就
是沉默不答。
費明立馬說到「王兄！你們堅持不下去，朝廷也堅持不下去了！在下不才，
在朝中高丞相手底下做事。高相一向主打的便是招撫為主。要知道此時朝廷可是
四面八方來火。王兄所犯的事情並不大，而且不是首逆，若能棄暗投明，楚州節
度一職立刻便能奉上！」
聽完這話，王甫陷入了沉思。別人不知道，朝廷不清楚，但他可是清楚的很。
為何荊州久攻不下？那荊州守將安仁遠出了一招奇招。透過宣揚自己假死而
讓叛軍大意驕狂，隨後拼死反撲。殺死李元明手下大將何意。叛軍勢洩，這才一
直僵持。
朝廷此時四面八方皆是敵人，若此時投靠，倒也不失是為一個在亂世中保全
自己的法子。
而此時費明也十分緊張。因為這件事情是他們高黨自作主張，連高開平都不
知道。而是一些黨內高層的決定，派遣他來說服王甫，如果成功，在朝廷眼中這
就是王甫自己來降，招撫政策並能夠大開綠燈，得到朝中一些中立黨派的支援。
也能夠壓過李成威。
要知道現在軍中支援李成威的人可比支援高開平的人多的太多了。
甚至大將軍元策都公開表示，只要朝廷一聲令下，自己便率兵出征以討不臣。
至於失敗嘛……那就要看王甫做到什麼程度了。
甚至他們還想過，那李元明也未嘗不能招撫，畢竟他還沒有走出那一步。
就在兩人沉思之時，一名將士突然猛的敲門。
「進來！」王甫一揮手，將士剛進來，看向了一旁的費明，有些猶豫要不要
說話。
「無妨，明兄是自己人。」王甫卻絲毫不在已在自己的地盤上，一個人能翻
出什麼花來？
「教主攻克荊州！安仁遠自焚而亡！李教主已經決定在三日後稱帝！建立天
命王朝！」
訊息一傳，兩人頓時驚的有些說不出話。
王甫本來在聽到攻克荊州時，還有一些驚喜。這下自己後顧無憂了，只要安
心面對朝廷方向的進攻便可以。
但是當聽到後面李元明決定稱帝的訊息，頓時大驚失色！
要知道在當今天下敢公開稱帝的，根本沒有人！而李元明打算做這個先例！
這不是成為眾矢之地？朝廷如果得知了這個訊息，恐怕真的要和李元明不死不休
了。
「訊息是什麼時候傳來的？！」王甫陰沉的臉問道。
「看信中寫的日期，應該是兩天前了！」
王甫癱坐在熊皮座椅上，彷彿老了十多歲。他看向費明，眼中突然閃爍著光
芒。
費明顯然也被這樣的話語驚到，不過想必李元明稱帝的訊息根本瞞不了多久。
只是想了一下朝廷中緊張的財政。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這下是真的非出兵不可了！那李元明不知道是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敢公開
稱帝！
王甫知道訊息來自兩天前後，已經明白，根本阻止不了！這李元明簡直得了
失心瘋，這麼快稱帝，絲毫不管他人的想法。
「費兄，棄暗投明這事事關重大，請容我好好考慮一下。」
費明聽完，當下心裡高興起來，這事基本上成了，這李元明稱帝簡直是如同
最大的助攻一樣，只是又想到些什麼，又高興不起來。這李元明稱帝。實在是打
亂了太多的計劃。
……
而此時荊州，真陷入了無休止的混亂，李元明果然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封刀
三日。早已被摧殘的荊州，此時彷彿遭到大屠殺一般。
亂軍如同一幫搶匪，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甚至看見同僚也是大打出手。
李元明盯了一下還在燃燒的城池。皺了一下眉頭。自己雖然決定稱帝，但是
這座城市肯定是不能當做自己的首都了。
於是扭頭詢問旁邊的中年文士。
這名文士叫張憲，是天命教中出了名的智囊，也是出了名的腿軟。一開始是
劉一然的手下，李元明奪權後，二話不說就轉頭投了李元明。
至於荊州為何被攻陷？這也是張憲出的毒計，他在彭縣找到了安仁遠還沒有
送出城的兒子。
隨後殘忍的在荊州城下殺死，安仁遠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也彷彿老了十幾
歲。加上叛軍內部一個個修行了改過後的天命心經，一個個殘暴嗜血，彷彿地獄
計程車兵一般。
加上又想辦法溝通了荊州三號人物應晦，這位應刺史可是早就想投降了。
在不要命的一波接一波的打法後，終於是攻開了荊州是牢不可摧的大門。
張憲當下也不猶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荊州雖然不堪大用，而今被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卻也是天命所歸。
只要將周圍郡縣的成員強行遷到荊州。荊州很快便可以活過來。
畢竟現在赤地千里，荊州城好歹也還有那麼多水草豐美的土地。而且有士兵
鎮壓，起碼不像別的地區那麼混亂。
李元明也點了點頭，當下下令叫人不要再洗劫了，他這天做了一個夢。夢見
自己成為了一條龍，遨遊在天下。
他認為這是一個啟示。
讓自己當皇帝的天命！
「登基大典操辦的如何？」
張憲答道「西南便有祭天台，乃前朝明帝南巡時所建，雖然現在有些破舊，
但搶修一下，應該是還能拿來用的。」
「嗯！此事我不多問。我只有一個要求，三天後我要登基！天命在我！」李
元明說完，眼底中閃過一道血紅的陰影。
張憲恭敬的低下頭，只是眼底裡閃過一抹怨毒。
……
「哦？荊州偽帝？」關天澤此時倒是有些驚訝，他之前對荊州李元明這個人
根本沒有多大興趣，所以沒有算過他的未來。
沒想到此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稱帝。
搖了搖頭，他知道會有人稱帝，但不是這個時候，也不是這個人。
此時看向一旁有點發呆的徐清雅，忍不住起了幾分調戲的心思。
「大小姐在想什麼？」
徐清雅自然沒有想些什麼，在經歷了前幾天和自己的母親共侍一夫後，此時
她反而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高傲的自尊心被徹底打碎。而且丟在地上。狠狠的蹂躪，關鍵是這個傢伙
還絲毫沒有覺得，一口一個大小姐叫著，可是眼裡卻根本就沒有對自己的絲毫尊
敬。
這幾天雖然沒有碰她，但她明白，只是因為自己不餓而已。自己總有餓的時
候，總有臣服在他胯下的時候……
徐清雅裝成不想去看關天澤的樣子。扭頭看向遠處的綠珠和紅袖，這兩個小
丫頭倒是樂此不疲的在修煉某種功法。
此時她也想通，自己根本就沒有實力反抗，只有等自己有了實力，她會讓這
個傢伙付出代價！
當然眼下是隻有嘴硬了。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關天澤聽完，也笑了一下。這個丫頭的想法自己或多或少的也猜了一點。當
下也不客氣。看了一下徐清雅身上那件彷彿可以稱作為情趣的紗衣，不該遮的地
方沒有遮，該遮的地方也沒有遮，露出了大片粉嫩的雪白……
就當關天澤準備與這位大小姐好好玩耍一番。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小澤澤，你應該去荊州一趟呢~ 」
關天澤手上的動作一僵，這是那個老祖宗的聲音，於是脫口而出。
「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嘻嘻，澤澤的這幾個屍奴姿色不錯呢~ 奴家看了也好喜歡~ 尤其是這個徐
清雅，不僅是鬼王之命，還有龍鳳之命呢！」
哦？關天澤挑了一下眉頭，鬼王之命他知道。這龍鳳之命，又是何物？
自己還沒來得及多問。關心悅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逗你了，千年前我在荊州留有一件寶物，若是時間算的差不多，應該到
收割的時候了！」
哦？」這個先不提，這龍鳳之命又是何物？」
「嘻嘻~ 這龍鳳啊~ 就是化龍化鳳，換言之……」
關心悅畫風一轉，最後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如同耳邊的輕呼。
「就是皇帝皇后的命運啊。」
……
京城
元策身著一身戎裝，正意外自己為何為突然叫進皇城。
這個點他正在操練禁軍。
難道？又是宗老來找自己？
「大將軍，往這！」一名太監低著頭，指引元策前往一處偏僻的宮殿。
元策一進門，頓時看到一名一頭白髮，面無表情的少女正坐在面前。
此女自己也認識，便是元玲瓏，帝國的公主，當今皇帝唯一的子嗣。
「公主！」元策恭敬的低下頭，他可不是因為單純的身份。要知道，雖然眼
前的是一名女流，但其政治手腕堪稱逆天。不僅透過元信這個傀儡暗中垂簾聽政，
做出的每一條指令都是最理性的選擇。而且都是事關重大，哪怕沉浸此道數十年
的老政治家都會猶豫再三。
一些資歷淺的官員可能並不知道，其實這名公主才是整個帝國的最高統治者，
那個荒淫無度的皇帝，只是名義上的統治者罷了。
「你來了。」元玲瓏放下筆。面無表情說到隨後從一旁掏出一紙詔書。
「元策聽旨。」
「臣在！」
「荊州賊首李元明已公開僭號稱偽位，朕令你率京中禁軍十萬，節制山寧大
軍五萬，以楚州王甫為內應，統帥三軍，以平荊逆！」
元策聽完，一是感嘆，沒想到荊州李元明居然真的敢稱帝，二是感到驚訝，
要知道朝廷還根本不知道李元明已然稱帝這個事實。只是有些捕風捉影。但眼前
這位公主手腕逆天，早已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知了此訊息。
三是感慨，沒想到公主居然真的有魄力將大軍交以自己手上。並全權委託自
己平亂，要知道相比起荊州，河東李思範才可稱得上實力強大！與朝廷的力量加
在一起，都不遑多讓，他才是朝廷真正的對手！
不過自己不需要想那麼多，這些事情自由，別人操心，自己只要負責平定荊
州的亂事就可以了。
「臣！領旨！」接過詔書，沒想到到手的還有一把寶劍。
「此乃天子劍，執此劍可有先斬後奏之權，地方三品以下皆可斬！」
元策不由驚了！三品！基本上可以稱之為地方的一二把手了。雖然如今朝廷
沒有什麼實控的地區，但光是由此把寶劍在手。自己真可謂算得上是想要攻擊哪
裡就打哪裡。而且解釋權在自己手上。
如果自己是李思範擁有了這種權利。相當於擁有了改朝換代的權利，也不遑
多讓。
接過這把寶劍，元玲瓏又說道「老將軍，此次平亂事關重大。國家的安危在
你手上了。」
「臣明白！」60多歲的元策老淚縱橫。他身為皇親國戚，自小便和別的宗室
不一樣，18歲便從了軍，一直在邊疆歷練，自那之後，不管朝廷中誰當皇帝，都
只做好自己的事。
終於，因為當今皇帝登基時，苦於沒有親信可用。將一直在邊疆，在朝中根
本就沒有勢力的自己招來。委任禁衛軍將領一職。
時至今日，二十年的時光，本來以為自己應該要在這個職位上幹到頭了。沒
想到居然還有帶兵出征的這樣一天。
元策領命離開。
此時從宮殿的陰影中鑽出一名老人，正是宗老。
宗老看向離去的元策，對著公主嘆了口氣。
「公主，這種事情應該讓我們這些老頭子來的，沒想到……」
「不用說了，我意已決。等我將朝中事務安排的差不多。便開始罷。」
宗老點頭，說「既如此，那就按公主的意思來吧！」
……
高府
「丞相大人，眼下這李元明瘋了，我們的計劃該怎麼辦啊？」
陰暗的府中點著幾盞燭火。此時的高開平家中，正坐著幾位親信。
自從李元明稱帝的聲音傳過來。那元信便如同得了啟示一般，任命元策為大
將軍。朝中也是一面倒的支援李成威。
高氏的威望一落千丈，招撫戰略也以失敗告終。
「眼下，只有改換策略了！」一名文士說道。
「哼！真以為我等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嗎！那元玲瓏不過一屆女流，就算
手腕再高明，畢竟是女子，朝中又有幾人支援她？」又一名文士憤憤不平的說道。
「夠了！」高開平喝了口茶，打斷了幾人的爭吵。
「招撫不成，那就換個策略。」
「我等愚昧，還請高大人明說。」幾名文士躬著身體詢問。
「陛下雖無子，但宗室卻並不是沒有合適的。」高開平說完，眼底中閃過一
抹金光。
其餘眾人也恍然大悟。
這種事情十分正常，前朝光帝時，光帝無子，領宗室子為皇子，後繼位，號
寧帝。
雖然本朝乃立皇太弟，但大家都知道。這位不過是個傀儡，一切事務還是聽
那位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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