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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13
作者：lexmrkz32
2023/11/12
第十一章 照心亦問心
次日清晨，慕韶華與妖后兩人自寢房起來，與往常一樣由慕韶華替她梳髮，妖后穿著紫色薄透的肚兜在鏡前整理儀容，片刻後穿上華麗的大衣裹住身形，兩人對看了一眼。
「好美。」
妖后一笑，坦然接受這由衷的讚美。
「我欲將妖刀界遷至此地，這幾日會有諸多要事待辦，你可以隨處走走，凡我所有，便無你不能行之處。」說畢，露出一個期待的眼神，揚起香風轉身而去。
像是在考驗慕韶華，既不是交代什麼，也不是請求什麼，只是告訴他哪都能去，想看慕韶華會做出些什麼，這樣的考驗讓他備感受用，兩人交往不久，又是從三壘往回跑，妖后願意多花時間機會來了解他那是好事。
送走妖后，慕韶華在房內打坐一周天，待太陽緩緩升起才從入定醒來，恰好此時房門響起。
「請進。」
入眼便是一頂奪目的大紅花，在那之下有著美豔更勝的嬌顏。
「權妃小姐。」
端著精緻的食盒，權妃笑吟吟地走來，那神似妖后卻又更活潑圓潤的臉蛋，如冰化的水斟滿楓糖甜膩地讓人神魂顛倒。
兩側鬢髮往旁疏開，露出完美的瓜子臉，那是對自己的美貌極有自信不認為有一絲瑕疵的女人才敢做的髮型，額上銀墜垂掛眉間，讓人無法不去注目那雙彷佛有攝魂奪魄之能的媚眼。
她俯身開啟食盒，將裡面裝成小格的菜色一一放到桌上，肉色的縱谷豎在眼前，白粥騰騰熱氣瀰漫在那柔峰之上平添幾分朦朧。
慕韶華趕緊搖晃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勉強擠出笑容。
「在下只是個普通人，竟然勞駕權妃小姐替在下送早膳。」「先生莫要這麼說，這是奴家自願這麼做，奴對姊姊如此信任先生感到好奇非常。」招呼著慕韶華上坐，紅衣粉袖的權妃就像一朵盛開的妖花，不斷散發魅力在慕韶華身邊遊走，替他拉開椅子，將食盒中的數十樣菜一一攤開，並在慕韶華的碗前放在一個長形碟子。
當慕韶華在用餐的時候，權妃就站在他的身側，替他解說每一道菜的來歷，也會俯下身來替他添菜補水，和妖后不同，那玲瓏又富有彈性的小皮球時不時會刮過他的肩膀，或如鳥兒在枝頭輕點輕壓一下。
這讓慕韶華很無奈，你說權妃攻擊性強吧，確實從進門那一刻無一不在散發魅力，但仔細一想，她既沒有與之同桌，甚至夾菜都是放到碗前的碟子上，兩人筷子碰都沒碰過，嘴裡談的也是風俗民情和家常閒話，唯一有的接觸就是身體無意間的碰撞，但也很難因此就說對方在勾引你……慕韶華苦著臉吃粥，雖然眼前是各種名菜，但不曉得是無法專注還是什麼原因，他覺得吃入嘴裡的菜什麼味道都沒有。
似是鬧夠了，權妃嘻嘻一笑，坐到慕韶華對面，雖一樣是幫慕韶華添菜加水，但壓力頓少一半，讓他忍不出鬆了口氣。
「先生好過分吶，奴在身邊伺候讓先生壓力這麼大嗎？」權妃故作生氣道。
「權妃小姐魅力不俗，慕韶華一介凡夫實在無力招架，只顧著欣賞小姐芳容，倒是可惜讓這飯菜無味了。」權妃烏溜的眼睛轉啊轉，似是沒想到慕韶華會如此直言不諱，忍不住綻笑，替慕韶華斟酒也給自己上了一杯。
「先生贊繆，論魅力權妃不及姐姐萬分之一，先生既傾心姐姐又怎麼會被權妃動搖。」舉起酒杯兩人相敬。
此酒辣口燒喉，但隨後又有滿腔清香，讓慕韶華想起故鄉的高粱酒，但他不善喝酒，被辣出眼淚的同時嘴裡的菜味也被這酒洗的一乾二淨。
他捏捏鼻子緩解酒勁後道：「春蘭秋菊各有所長，權妃小姐自有獨到無二的魅力。」「真是這樣，還讓先生食之無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權妃笑著替慕韶華夾起第二輪菜，這次的笑容比前次更勝，還帶著幾分發自內心的欣喜，看的慕韶華心中又是一陣讚歎。
雖是無味，但人家美女都夾到眼前了不吃也不行，慕韶華還是硬著頭皮把菜吃下去，誰知……「這……」菜色入口清甜爽脆，淡淡的調味帶出食材原本新鮮滋味。
「怎麼了？是不是奴家的魅力失色，不及名菜有味了？」慕韶華愣愣地看了碗裡的菜，又看看露出狡詰表情的權妃，張著口好陣子擠不出半點話來，直到權妃忍不住噗哧一笑。
「先生莫慌，這只是奴小小的惡作劇，第一輪替先生夾的菜口味由重至輕，自然吃不出味道，但經過酒水洗掉味道後，這一輪才是這些菜真正的味道。」「我還以為是自己味覺出了問題。」慕韶華摸摸自己的鼻子，糗得不敢直視權妃。
這一次在權妃用心服侍下，慕韶華有了很好的用餐體驗，兩人關係也在這笑鬧之下拉近不少，不過除了談風花雪月之外，慕韶華仍舊關心著一些事情。
「不知妖后是否有跟權妃小姐提到，有關邪之子前往西佛國一事？」「先生放心，探子回報，邪之子在明日才會正式抵達西佛國，由小活佛親自在外迎接。」慕韶華安心不少，這段劇情在影集中不過一兩集的時間，他一直很怕會不會錯過了搶奪邪兵衛的機會，雖然不確定邪兵衛到底有多強大，但能夠將這股力量到手了話，往後在棄天帝降臨時要保住妖后等人會更有底氣。
有了妖刀界的耳目，慕韶華不必再去酒館打聽訊息，本以為時間很趕，沒想到還有餘裕，這也讓他重新體認到原劇中的時間流速和這裡不同，但又顯得合理，邪之子是一人慢慢走到鎏法天宮，以一個體型不足十歲的孩童來說，確實不可能在短時間到達。
重建妖刀界的事似乎相當繁雜，妖后每天早上都在處理這些事情，反而慕韶華顯得有些由手好閒，不過妖后沒有下命令或指示，他也就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在權妃的帶領下四處逛。
頭一天他就把整個武鬥派的人揍了個遍。
起因也很簡單，妖刀界幾乎是憑妖后和權妃兩人的個人魅力所成，一個非魔非人的傢伙突然被妖后帶進來，即便他們再怎麼仰慕妖后也不可能全無異音。
慕韶華也沒有以理服人的打算，俗話說的好一力降十會，武林嘛拳頭大的說話，正巧這些人對著慕韶華挑釁，他也就順著說了句：「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十分鐘後，數十名武鬥派的要員每個都倒栽蔥地插在地板上悠悠晃晃。
「太奸詐了……哪有人會拿斷臂當棍子耍的。」「明明打穿他的肚子，還能趁機把我倒抓起來……這還是人嗎？」「連踢他胯下都沒用，這男人一定沒卵蛋！」
慕韶華臉一黑，差點回去再揍那人兩拳。
一旁將所有事情看在眼裡的權妃笑盈盈地走來，微微伏身一拜露出胸前美好的溝壑，慕韶華也就原諒他們了。
費了些力氣把視線移開，對著巧笑的權妃說道：「不必如此，妖后沒有給我任何職位，就把我當普通人就行了。」「奴家是在感謝先生手下留情。」美目望去，那幾名捱揍的妖紛紛爬起來，別說血了，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有，就是灰頭土臉難看了些。
「本就沒仇沒恨，又怎麼會痛下殺手。」
「這不是魔的本性，」權妃蓮步輕移來到慕韶華身前，玉指在他身上沾起未乾的血跡。「而且他們下手並未留情。」「我不是魔，是嗜血者，傷口好很快。」慕韶華隨意地用袖子擦掉身上的血跡。「我受傷和他們受傷的代價不同，不能如此類比，何況這些人是妖后的資產，我又怎能傷害他們。」見權妃愣愣地望著自己不說話，慕韶華以為說錯什麼，反問：「……我說了什麼不妥的話嗎？」權妃搖頭，眉間的銀色墜飾輕晃。
「先生這身衣服怕是不能再穿了，若讓人知道妖刀界給貴客穿這種衣服，會被人笑話的。」看著自己坑坑巴巴破成爛布條的衣服，慕韶華點頭贊同。
換身衣服，慕韶華在權妃的帶領下導覽整個妖刀界。
雖是以界來稱呼，實際上就是個組織派門，讓人意外的是，從慕韶華遇見妖后到現在時間不過短短一個半月左右，就算從那時就開始動工，也難以想像整個妖刀界的建築從正殿分殿等等……都已經蓋的七七八八了，難道霹靂世界真的有不為人知的建築技術？
說起來素還真也是拂塵一掃，琉璃仙境就煥然一新蓋好了。
不過比較讓人新奇的是除了能在劇中看的到某某殿或什麼池之外，其實還有很不起眼的伙房、煉丹房和種植靈藥的藥園，而作戰要員除了通舖房間外其餘的空間都是用來戰鬥訓練的地方，這也是最花空間的部分，沿著山坡下去好幾處被剷平成練武場。
而那些死不完得小兵其實就是從附近人家送來習武的門生或是一些無法溫飽跑來加入蹭口飯吃的窮人們，當然名聲闖出來後也會有厲害的武林高手願意加入，但這種通常被歸類在門客，就像鬼梁兵府中那些受到良好招待的食客們，地位遠比一般門生高上許多。
看到這些，慕韶華心中突然有點想法。
幾日下來，在權妃的介紹下慕韶華把妖刀界逛了個遍，這讓他對權妃的印象有一百八十度翻轉，在原劇中權妃只表現出溺愛黑衣和陰狠權謀的一面，但如今在慕韶華面前，沒有了利害關係阻隔，權妃倒像是個愛作弄人的小女生。
當然必要的時候還是會拿出她做為妖刀界第二把手的威嚴。
就如同妖后一般，早上從床上起來會和慕韶華耳鬢廝磨一番，但扮好妝容出了房門後她就是個掌控妖刀界方向的女主人，直到夜裡才會和慕韶華兩人在崖下的湖畔就著夜色小酌一番。
這是他們不同的面相，也是肩負整個犴妖族壓力下的產物，慕韶華未曾去挑戰這些，在其他人面前慕韶華適當地扮演一個好客人，給予兩人極大的尊敬。
夜裡，月光下伊人影，湖水如鏡，倒映夜色寧靜。
慕韶華和妖后兩人坐在岸邊，對著滿天星辰，妖后側躺在慕韶華懷裡，長長的耳朵緊貼在他心口，妖后很喜歡這個姿勢，聽著慕韶華沉穩的心跳能讓她感受到平靜。
這幾天，白天妖后需要處理妖刀界管理上累積下來的問題，夜裡就在湖邊聽慕韶華說故事。
那都是還未發生的事情。
他與妖后坦白了一切，唯獨自己的來歷難以說明，所以慕韶華用自己因機緣得知接下來數十年間會發生的事情來解釋給妖后聽，也告訴她在看見的未來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故事越說越遠，出來的人物漸漸地超出妖后的視野，於是她便當成是在聽故事，每天這樣聽著當作消遣，偶爾提些問題讓慕韶華解答，但慕韶華也告訴她，雖然看到了這些事，但時間點和細節並不完全理解，只能儘量回答。
故事一直說到了妖后最後被海蟾尊追殺而亡，那是她原本註定的終點。
說到這邊，慕韶華長吁口氣，當著一個人面前講述她邁向死亡的過程實在不容易，同時也不禁感嘆自己遇上妖后真是太好了。
就在慕韶華內心無限感慨的時候，卻沒發現妖后不說話了，她現在心情鬱悶極了，本想著聽慕韶華這些事情是疏壓，誰料想的到聽著聽著自己就死了呢？
平常如果聽到難聽的故事，憑她妖刀界之主的名頭不把對方頭砍了都算便宜，但這次講的人卻是砍都砍不死的混蛋，更讓她氣憤的是，這混蛋口中的妖后所做的每個決定和每個行為偏生都與自己內心想的方向相同！
看慕韶華一臉惆悵地欣賞夜空，妖后氣不打一處來。
惆悵個屁，該不爽難過的是老孃好嗎？檀口一開就朝慕韶華的鎖骨用力咬去，咬的他像只活蝦從躺椅上彈起來，無辜地看著唇上沾血的妖豔麗人。
「怎麼就咬人了？」
「哼。」
也不說話，哼了一聲就轉過身去，露出清涼誘人的背影，無暇的背上唯有脖子與胸下的兩條細繩繫著紫色薄透的蕾絲抹胸。
慕韶華猜到了她在氣什麼，連忙靠過去從後方環抱住對方，也還好他現在夠高大，一米七三的妖后在他懷裡顯得嬌小可人。
拉開妖后的皮裘蓋住兩人，靠在她細長的尖耳朵上輕聲道：「不必擔憂，如今這些事情已經不會發生，你們母子均安。」「那又有何用，按你說的就算我沒死，一樣會把邪尊道給敗光光。」妖后不甘心道：「我讓魔劍道與妖刀界合併過，也讓妖刀界與鬼樓的惡鬼眾聯合，為何每次結果都是一樣！」她掐住慕韶華的手，毫不留情地將指甲刺入手中，慕韶華卻是眉頭都沒皺，輕聲安撫她。
關於這問題其實慕韶華也想過，他輕輕撫摸妖后的側發。
「你可有想過，中原有多大。」
妖后不明其意，只道：「那當是非常巨大，所以才讓我們如此響往，若魔族也有此沃土何須在中原爭奪這方寸之地。」「……比如這片區域，沒有中原人的蹤跡，就成了犴妖族的領地。」妖后隱隱約約明白了些什麼。
「中原很大，神州更大……昔日有苦集滅道四境，後有天外南海、葉口之間、死國、火宅佛獄、殺戮碎島、慈光之塔、上天界……等等無數世界，數千數萬年來的底蘊造就出這無限的世界。」慕韶華低下頭，目光對上仰面看來的妖后。
「你說何嘗找不到一個犴妖族的容身之處呢？」「如果我要的是此處呢？」妖后反問，目光看向湖邊立起的一個石碑，那上面寫著照心湖三字，這是她取的名字，這個地方這個名字都有特殊的意義。
「那當然可以。」
「但這是中原，你要幫我把打著奪回土地的武林人士都殺光嗎？」慕韶華搖頭。
「殺不完的，」他看著星空：「不論是妖刀界還是闍城甚至以前的魔劍道就如天上一顆閃亮的星辰，很耀眼……但中原卻是這片夜空，以一個組織對抗整個神州無疑是以卵擊石。」想到那出不完的佛門高僧，數不盡的道門先天與儒教上層，慕韶華的心臟抽了一下，就算得到完整的邪兵衛他也不敢說自己能贏。
迎上妖后不解的目光，慕韶華解釋道：「既然有業途靈這般受感化的邪靈，也有如天魔一脈這樣共生的魔族，若妖刀界從今天開始不與中原對抗，反過來保護這些受嗜血者侵害的人民呢？」妖后略偏腦袋，尖尖的耳朵微微晃動，她開始思考可能性。
「中原群俠自認為是正道打著拯救蒼生為民除害的旗幟，若我們不要入侵，反過來幫助百姓，他們有什麼藉口把我們趕走？」「此舉不僅能讓妖刀界佔理，只要能維持住百姓的好感，甚至能讓他們成為助力。」妖后雙眼漸漸發亮。
「你可還記得春霖境界的鬼梁兵府？」
「你是說……」
「雖叫鬼梁兵府，但事實上他們就像是春霖境界的……領主？是這麼稱呼嗎？他們同樣收稅賦也頒佈律法規範眾人，提供保護與資源的分配，更與殘林合作讓老弱傷殘者有專門治療的地方。」「……妖刀界也能變成這樣嗎？」
「那就要看你了。」慕韶華輕吻妖后的額頭：「你是犴妖族之後，也是我的皇后，你有何願望我都會成為你的助力。」如此這般寵溺的話語是妖后這輩子從未聽見，她露出童稚般無邪的笑顏，轉過身來攬住慕韶華被脖子，玉頸輕抬蘭香的唇上帶著淡淡的血味，四唇相貼，兩舌糾纏，津唾互換之間彷佛連靈魂都連結在一起。
似在釋放無處宣洩的情感，妖后吻得很用力，但同一時間腦裡的想法也不斷盤旋。
第一次失敗，她運氣好沒死，第二次失敗她本該死了，但成為非屍流後同樣迎來第三次失敗，興許她本就不是個當霸主的料？
又或者……本來，她想要的就不是成為統一武林的霸主？
魔界很大，中原武林更大，而在這之上還有神洲，與此之外還有四境、六境、東瀛……太多地方了，想要成為霸主要征服到何時才是盡頭？
在慕韶華口中，她得知了棄天帝的存在，強如天神般的魔也敗了，她真有自信超越嗎？
這真的是她要的嗎？
她回想起一切的開端……
「我賜你一個不變玩具的機會，接下來的七天裡我會將我的刀法－妖刀訣盡數傳授予你。」「七天？」妖后皺起眉間，就算她再怎麼自負，七天學會一組刀法依然是有困難。
「我每天只教你三個時辰。」
「然後呢？」
「等我從封靈島回來之後，我要看見你超越我的妖刀訣，如果做不到我就殺你。」然後，為了不死，她拚盡一切學習，找上了風之痕與誅天三人，他們的武功也在這段時間突飛猛進，風之痕摸到快意、冷靜的雛型，誅天的狂魔槍上多了詭變的痕跡，而妖后也融入三人所長。
但……恐懼造成的進步是有盡頭的，風之痕為了更高的巔峰而出走魔界往中原試劍，誅天靠著實力獲得了橫千秋的支援創立魔劍道，而她呢？妖后發現自己的妖刀訣止步不前，恐懼讓她無暇思考，隨著封靈島百戰決的日子越來越近她越發焦慮，兵燹從原本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到後來漸漸失去興趣，近日更是連視線都不想看過來了。
她真的會死。
突然，她想起了誅天，看見誅天創立的魔劍道……如果一條路走不通，那何不換一條？
但是成立自己的組織需要時間，攏絡高手累積底蘊更要時間，只要她的勢力夠龐大，就算自己打不贏兵燹，用整個組織總能夠淹死他吧。
只要……時間夠了話。
下定決心的那天，她看著正在與眾人喝酒聊天，為人爽快不設防的冀小棠……鬼隱本就陰險不好下手，兵燹她更不敢動，箭翎是中原人不常來訪，橫千秋是誅天之師碰不得。
就是要下毒，那也不能明目張膽，高手對決生死只在一瞬之間，只需要有片刻恍神就行，於是妖后挑了一個運功過度會造成心悸的藥，每天都在茶裡、酒裡添上一些。
僅是一個冀小棠恐怕還有所不足，正當妖后心焦不已時，忽聞與鬼隱同修陰陽雙冊的陰陽師被正道的五大高手之一欲蒼穹給擊殺導致鬼隱元功大損。
而後，魔界敗了，五大高手被封印在封靈島，妖后使得有時間囤積自己的力量，也因封靈島解封條件是七星匯聚，所以後來妖刀界才會與魔劍道聯合阻止七星之主天策真龍的七星迴歸。
這些事，妖后從未向任何人提過。
不過天不從人願，七星終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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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照心亦問心
次日清晨，慕韶華與妖后兩人自寢房起來，與往常一樣由慕韶華替她梳髮，妖后穿著紫色薄透的肚兜在鏡前整理儀容，片刻後穿上華麗的大衣裹住身形，兩人對看了一眼。
「好美。」
妖后一笑，坦然接受這由衷的讚美。
「我欲將妖刀界遷至此地，這幾日會有諸多要事待辦，你可以隨處走走，凡我所有，便無你不能行之處。」說畢，露出一個期待的眼神，揚起香風轉身而去。
像是在考驗慕韶華，既不是交代什麼，也不是請求什麼，只是告訴他哪都能去，想看慕韶華會做出些什麼，這樣的考驗讓他備感受用，兩人交往不久，又是從三壘往回跑，妖后願意多花時間機會來了解他那是好事。
送走妖后，慕韶華在房內打坐一周天，待太陽緩緩升起才從入定醒來，恰好此時房門響起。
「請進。」
入眼便是一頂奪目的大紅花，在那之下有著美豔更勝的嬌顏。
「權妃小姐。」
端著精緻的食盒，權妃笑吟吟地走來，那神似妖后卻又更活潑圓潤的臉蛋，如冰化的水斟滿楓糖甜膩地讓人神魂顛倒。
兩側鬢髮往旁疏開，露出完美的瓜子臉，那是對自己的美貌極有自信不認為有一絲瑕疵的女人才敢做的髮型，額上銀墜垂掛眉間，讓人無法不去注目那雙彷佛有攝魂奪魄之能的媚眼。
她俯身開啟食盒，將裡面裝成小格的菜色一一放到桌上，肉色的縱谷豎在眼前，白粥騰騰熱氣瀰漫在那柔峰之上平添幾分朦朧。
慕韶華趕緊搖晃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勉強擠出笑容。
「在下只是個普通人，竟然勞駕權妃小姐替在下送早膳。」「先生莫要這麼說，這是奴家自願這麼做，奴對姊姊如此信任先生感到好奇非常。」招呼著慕韶華上坐，紅衣粉袖的權妃就像一朵盛開的妖花，不斷散發魅力在慕韶華身邊遊走，替他拉開椅子，將食盒中的數十樣菜一一攤開，並在慕韶華的碗前放在一個長形碟子。
當慕韶華在用餐的時候，權妃就站在他的身側，替他解說每一道菜的來歷，也會俯下身來替他添菜補水，和妖后不同，那玲瓏又富有彈性的小皮球時不時會刮過他的肩膀，或如鳥兒在枝頭輕點輕壓一下。
這讓慕韶華很無奈，你說權妃攻擊性強吧，確實從進門那一刻無一不在散發魅力，但仔細一想，她既沒有與之同桌，甚至夾菜都是放到碗前的碟子上，兩人筷子碰都沒碰過，嘴裡談的也是風俗民情和家常閒話，唯一有的接觸就是身體無意間的碰撞，但也很難因此就說對方在勾引你……慕韶華苦著臉吃粥，雖然眼前是各種名菜，但不曉得是無法專注還是什麼原因，他覺得吃入嘴裡的菜什麼味道都沒有。
似是鬧夠了，權妃嘻嘻一笑，坐到慕韶華對面，雖一樣是幫慕韶華添菜加水，但壓力頓少一半，讓他忍不出鬆了口氣。
「先生好過分吶，奴在身邊伺候讓先生壓力這麼大嗎？」權妃故作生氣道。
「權妃小姐魅力不俗，慕韶華一介凡夫實在無力招架，只顧著欣賞小姐芳容，倒是可惜讓這飯菜無味了。」權妃烏溜的眼睛轉啊轉，似是沒想到慕韶華會如此直言不諱，忍不住綻笑，替慕韶華斟酒也給自己上了一杯。
「先生贊繆，論魅力權妃不及姐姐萬分之一，先生既傾心姐姐又怎麼會被權妃動搖。」舉起酒杯兩人相敬。
此酒辣口燒喉，但隨後又有滿腔清香，讓慕韶華想起故鄉的高粱酒，但他不善喝酒，被辣出眼淚的同時嘴裡的菜味也被這酒洗的一乾二淨。
他捏捏鼻子緩解酒勁後道：「春蘭秋菊各有所長，權妃小姐自有獨到無二的魅力。」「真是這樣，還讓先生食之無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權妃笑著替慕韶華夾起第二輪菜，這次的笑容比前次更勝，還帶著幾分發自內心的欣喜，看的慕韶華心中又是一陣讚歎。
雖是無味，但人家美女都夾到眼前了不吃也不行，慕韶華還是硬著頭皮把菜吃下去，誰知……「這……」菜色入口清甜爽脆，淡淡的調味帶出食材原本新鮮滋味。
「怎麼了？是不是奴家的魅力失色，不及名菜有味了？」慕韶華愣愣地看了碗裡的菜，又看看露出狡詰表情的權妃，張著口好陣子擠不出半點話來，直到權妃忍不住噗哧一笑。
「先生莫慌，這只是奴小小的惡作劇，第一輪替先生夾的菜口味由重至輕，自然吃不出味道，但經過酒水洗掉味道後，這一輪才是這些菜真正的味道。」「我還以為是自己味覺出了問題。」慕韶華摸摸自己的鼻子，糗得不敢直視權妃。
這一次在權妃用心服侍下，慕韶華有了很好的用餐體驗，兩人關係也在這笑鬧之下拉近不少，不過除了談風花雪月之外，慕韶華仍舊關心著一些事情。
「不知妖后是否有跟權妃小姐提到，有關邪之子前往西佛國一事？」「先生放心，探子回報，邪之子在明日才會正式抵達西佛國，由小活佛親自在外迎接。」慕韶華安心不少，這段劇情在影集中不過一兩集的時間，他一直很怕會不會錯過了搶奪邪兵衛的機會，雖然不確定邪兵衛到底有多強大，但能夠將這股力量到手了話，往後在棄天帝降臨時要保住妖后等人會更有底氣。
有了妖刀界的耳目，慕韶華不必再去酒館打聽訊息，本以為時間很趕，沒想到還有餘裕，這也讓他重新體認到原劇中的時間流速和這裡不同，但又顯得合理，邪之子是一人慢慢走到鎏法天宮，以一個體型不足十歲的孩童來說，確實不可能在短時間到達。
重建妖刀界的事似乎相當繁雜，妖后每天早上都在處理這些事情，反而慕韶華顯得有些由手好閒，不過妖后沒有下命令或指示，他也就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在權妃的帶領下四處逛。
頭一天他就把整個武鬥派的人揍了個遍。
起因也很簡單，妖刀界幾乎是憑妖后和權妃兩人的個人魅力所成，一個非魔非人的傢伙突然被妖后帶進來，即便他們再怎麼仰慕妖后也不可能全無異音。
慕韶華也沒有以理服人的打算，俗話說的好一力降十會，武林嘛拳頭大的說話，正巧這些人對著慕韶華挑釁，他也就順著說了句：「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十分鐘後，數十名武鬥派的要員每個都倒栽蔥地插在地板上悠悠晃晃。
「太奸詐了……哪有人會拿斷臂當棍子耍的。」「明明打穿他的肚子，還能趁機把我倒抓起來……這還是人嗎？」「連踢他胯下都沒用，這男人一定沒卵蛋！」
慕韶華臉一黑，差點回去再揍那人兩拳。
一旁將所有事情看在眼裡的權妃笑盈盈地走來，微微伏身一拜露出胸前美好的溝壑，慕韶華也就原諒他們了。
費了些力氣把視線移開，對著巧笑的權妃說道：「不必如此，妖后沒有給我任何職位，就把我當普通人就行了。」「奴家是在感謝先生手下留情。」美目望去，那幾名捱揍的妖紛紛爬起來，別說血了，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有，就是灰頭土臉難看了些。
「本就沒仇沒恨，又怎麼會痛下殺手。」
「這不是魔的本性，」權妃蓮步輕移來到慕韶華身前，玉指在他身上沾起未乾的血跡。「而且他們下手並未留情。」「我不是魔，是嗜血者，傷口好很快。」慕韶華隨意地用袖子擦掉身上的血跡。「我受傷和他們受傷的代價不同，不能如此類比，何況這些人是妖后的資產，我又怎能傷害他們。」見權妃愣愣地望著自己不說話，慕韶華以為說錯什麼，反問：「……我說了什麼不妥的話嗎？」權妃搖頭，眉間的銀色墜飾輕晃。
「先生這身衣服怕是不能再穿了，若讓人知道妖刀界給貴客穿這種衣服，會被人笑話的。」看著自己坑坑巴巴破成爛布條的衣服，慕韶華點頭贊同。
換身衣服，慕韶華在權妃的帶領下導覽整個妖刀界。
雖是以界來稱呼，實際上就是個組織派門，讓人意外的是，從慕韶華遇見妖后到現在時間不過短短一個半月左右，就算從那時就開始動工，也難以想像整個妖刀界的建築從正殿分殿等等……都已經蓋的七七八八了，難道霹靂世界真的有不為人知的建築技術？
說起來素還真也是拂塵一掃，琉璃仙境就煥然一新蓋好了。
不過比較讓人新奇的是除了能在劇中看的到某某殿或什麼池之外，其實還有很不起眼的伙房、煉丹房和種植靈藥的藥園，而作戰要員除了通舖房間外其餘的空間都是用來戰鬥訓練的地方，這也是最花空間的部分，沿著山坡下去好幾處被剷平成練武場。
而那些死不完得小兵其實就是從附近人家送來習武的門生或是一些無法溫飽跑來加入蹭口飯吃的窮人們，當然名聲闖出來後也會有厲害的武林高手願意加入，但這種通常被歸類在門客，就像鬼梁兵府中那些受到良好招待的食客們，地位遠比一般門生高上許多。
看到這些，慕韶華心中突然有點想法。
幾日下來，在權妃的介紹下慕韶華把妖刀界逛了個遍，這讓他對權妃的印象有一百八十度翻轉，在原劇中權妃只表現出溺愛黑衣和陰狠權謀的一面，但如今在慕韶華面前，沒有了利害關係阻隔，權妃倒像是個愛作弄人的小女生。
當然必要的時候還是會拿出她做為妖刀界第二把手的威嚴。
就如同妖后一般，早上從床上起來會和慕韶華耳鬢廝磨一番，但扮好妝容出了房門後她就是個掌控妖刀界方向的女主人，直到夜裡才會和慕韶華兩人在崖下的湖畔就著夜色小酌一番。
這是他們不同的面相，也是肩負整個犴妖族壓力下的產物，慕韶華未曾去挑戰這些，在其他人面前慕韶華適當地扮演一個好客人，給予兩人極大的尊敬。
夜裡，月光下伊人影，湖水如鏡，倒映夜色寧靜。
慕韶華和妖后兩人坐在岸邊，對著滿天星辰，妖后側躺在慕韶華懷裡，長長的耳朵緊貼在他心口，妖后很喜歡這個姿勢，聽著慕韶華沉穩的心跳能讓她感受到平靜。
這幾天，白天妖后需要處理妖刀界管理上累積下來的問題，夜裡就在湖邊聽慕韶華說故事。
那都是還未發生的事情。
他與妖后坦白了一切，唯獨自己的來歷難以說明，所以慕韶華用自己因機緣得知接下來數十年間會發生的事情來解釋給妖后聽，也告訴她在看見的未來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故事越說越遠，出來的人物漸漸地超出妖后的視野，於是她便當成是在聽故事，每天這樣聽著當作消遣，偶爾提些問題讓慕韶華解答，但慕韶華也告訴她，雖然看到了這些事，但時間點和細節並不完全理解，只能儘量回答。
故事一直說到了妖后最後被海蟾尊追殺而亡，那是她原本註定的終點。
說到這邊，慕韶華長吁口氣，當著一個人面前講述她邁向死亡的過程實在不容易，同時也不禁感嘆自己遇上妖后真是太好了。
就在慕韶華內心無限感慨的時候，卻沒發現妖后不說話了，她現在心情鬱悶極了，本想著聽慕韶華這些事情是疏壓，誰料想的到聽著聽著自己就死了呢？
平常如果聽到難聽的故事，憑她妖刀界之主的名頭不把對方頭砍了都算便宜，但這次講的人卻是砍都砍不死的混蛋，更讓她氣憤的是，這混蛋口中的妖后所做的每個決定和每個行為偏生都與自己內心想的方向相同！
看慕韶華一臉惆悵地欣賞夜空，妖后氣不打一處來。
惆悵個屁，該不爽難過的是老孃好嗎？檀口一開就朝慕韶華的鎖骨用力咬去，咬的他像只活蝦從躺椅上彈起來，無辜地看著唇上沾血的妖豔麗人。
「怎麼就咬人了？」
「哼。」
也不說話，哼了一聲就轉過身去，露出清涼誘人的背影，無暇的背上唯有脖子與胸下的兩條細繩繫著紫色薄透的蕾絲抹胸。
慕韶華猜到了她在氣什麼，連忙靠過去從後方環抱住對方，也還好他現在夠高大，一米七三的妖后在他懷裡顯得嬌小可人。
拉開妖后的皮裘蓋住兩人，靠在她細長的尖耳朵上輕聲道：「不必擔憂，如今這些事情已經不會發生，你們母子均安。」「那又有何用，按你說的就算我沒死，一樣會把邪尊道給敗光光。」妖后不甘心道：「我讓魔劍道與妖刀界合併過，也讓妖刀界與鬼樓的惡鬼眾聯合，為何每次結果都是一樣！」她掐住慕韶華的手，毫不留情地將指甲刺入手中，慕韶華卻是眉頭都沒皺，輕聲安撫她。
關於這問題其實慕韶華也想過，他輕輕撫摸妖后的側發。
「你可有想過，中原有多大。」
妖后不明其意，只道：「那當是非常巨大，所以才讓我們如此響往，若魔族也有此沃土何須在中原爭奪這方寸之地。」「……比如這片區域，沒有中原人的蹤跡，就成了犴妖族的領地。」妖后隱隱約約明白了些什麼。
「中原很大，神州更大……昔日有苦集滅道四境，後有天外南海、葉口之間、死國、火宅佛獄、殺戮碎島、慈光之塔、上天界……等等無數世界，數千數萬年來的底蘊造就出這無限的世界。」慕韶華低下頭，目光對上仰面看來的妖后。
「你說何嘗找不到一個犴妖族的容身之處呢？」「如果我要的是此處呢？」妖后反問，目光看向湖邊立起的一個石碑，那上面寫著照心湖三字，這是她取的名字，這個地方這個名字都有特殊的意義。
「那當然可以。」
「但這是中原，你要幫我把打著奪回土地的武林人士都殺光嗎？」慕韶華搖頭。
「殺不完的，」他看著星空：「不論是妖刀界還是闍城甚至以前的魔劍道就如天上一顆閃亮的星辰，很耀眼……但中原卻是這片夜空，以一個組織對抗整個神州無疑是以卵擊石。」想到那出不完的佛門高僧，數不盡的道門先天與儒教上層，慕韶華的心臟抽了一下，就算得到完整的邪兵衛他也不敢說自己能贏。
迎上妖后不解的目光，慕韶華解釋道：「既然有業途靈這般受感化的邪靈，也有如天魔一脈這樣共生的魔族，若妖刀界從今天開始不與中原對抗，反過來保護這些受嗜血者侵害的人民呢？」妖后略偏腦袋，尖尖的耳朵微微晃動，她開始思考可能性。
「中原群俠自認為是正道打著拯救蒼生為民除害的旗幟，若我們不要入侵，反過來幫助百姓，他們有什麼藉口把我們趕走？」「此舉不僅能讓妖刀界佔理，只要能維持住百姓的好感，甚至能讓他們成為助力。」妖后雙眼漸漸發亮。
「你可還記得春霖境界的鬼梁兵府？」
「你是說……」
「雖叫鬼梁兵府，但事實上他們就像是春霖境界的……領主？是這麼稱呼嗎？他們同樣收稅賦也頒佈律法規範眾人，提供保護與資源的分配，更與殘林合作讓老弱傷殘者有專門治療的地方。」「……妖刀界也能變成這樣嗎？」
「那就要看你了。」慕韶華輕吻妖后的額頭：「你是犴妖族之後，也是我的皇后，你有何願望我都會成為你的助力。」如此這般寵溺的話語是妖后這輩子從未聽見，她露出童稚般無邪的笑顏，轉過身來攬住慕韶華被脖子，玉頸輕抬蘭香的唇上帶著淡淡的血味，四唇相貼，兩舌糾纏，津唾互換之間彷佛連靈魂都連結在一起。
似在釋放無處宣洩的情感，妖后吻得很用力，但同一時間腦裡的想法也不斷盤旋。
第一次失敗，她運氣好沒死，第二次失敗她本該死了，但成為非屍流後同樣迎來第三次失敗，興許她本就不是個當霸主的料？
又或者……本來，她想要的就不是成為統一武林的霸主？
魔界很大，中原武林更大，而在這之上還有神洲，與此之外還有四境、六境、東瀛……太多地方了，想要成為霸主要征服到何時才是盡頭？
在慕韶華口中，她得知了棄天帝的存在，強如天神般的魔也敗了，她真有自信超越嗎？
這真的是她要的嗎？
她回想起一切的開端……
「我賜你一個不變玩具的機會，接下來的七天裡我會將我的刀法－妖刀訣盡數傳授予你。」「七天？」妖后皺起眉間，就算她再怎麼自負，七天學會一組刀法依然是有困難。
「我每天只教你三個時辰。」
「然後呢？」
「等我從封靈島回來之後，我要看見你超越我的妖刀訣，如果做不到我就殺你。」然後，為了不死，她拚盡一切學習，找上了風之痕與誅天三人，他們的武功也在這段時間突飛猛進，風之痕摸到快意、冷靜的雛型，誅天的狂魔槍上多了詭變的痕跡，而妖后也融入三人所長。
但……恐懼造成的進步是有盡頭的，風之痕為了更高的巔峰而出走魔界往中原試劍，誅天靠著實力獲得了橫千秋的支援創立魔劍道，而她呢？妖后發現自己的妖刀訣止步不前，恐懼讓她無暇思考，隨著封靈島百戰決的日子越來越近她越發焦慮，兵燹從原本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到後來漸漸失去興趣，近日更是連視線都不想看過來了。
她真的會死。
突然，她想起了誅天，看見誅天創立的魔劍道……如果一條路走不通，那何不換一條？
但是成立自己的組織需要時間，攏絡高手累積底蘊更要時間，只要她的勢力夠龐大，就算自己打不贏兵燹，用整個組織總能夠淹死他吧。
只要……時間夠了話。
下定決心的那天，她看著正在與眾人喝酒聊天，為人爽快不設防的冀小棠……鬼隱本就陰險不好下手，兵燹她更不敢動，箭翎是中原人不常來訪，橫千秋是誅天之師碰不得。
就是要下毒，那也不能明目張膽，高手對決生死只在一瞬之間，只需要有片刻恍神就行，於是妖后挑了一個運功過度會造成心悸的藥，每天都在茶裡、酒裡添上一些。
僅是一個冀小棠恐怕還有所不足，正當妖后心焦不已時，忽聞與鬼隱同修陰陽雙冊的陰陽師被正道的五大高手之一欲蒼穹給擊殺導致鬼隱元功大損。
而後，魔界敗了，五大高手被封印在封靈島，妖后使得有時間囤積自己的力量，也因封靈島解封條件是七星匯聚，所以後來妖刀界才會與魔劍道聯合阻止七星之主天策真龍的七星迴歸。
這些事，妖后從未向任何人提過。
不過天不從人願，七星終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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