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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18
作者：貓緑 & 九落
2023/11/18
第383章 啟天
很久很久以前，也許幾千年，也許幾萬年，也許更久。
那時候的世界不僅僅存在著活生生的人，那些以靈體形式生存的存在同樣活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些靈體可能來自某些事物生靈，可能來自自然凝聚而成，當然最可能則是人的靈魂分離，許多肉體消亡的人都以靈體的方式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時肉體與靈體共存著，甚至經常彼此交融，不用交談也能相互交流，那時的世界極少欺騙，非常和諧。
可是後來，肉體與靈體兩類存在爆發了戰爭，靈體完全佔據上風，就在勝利之時，肉體存在之中出現了一個仙子。
那個仙子以通天的本事給這個世界施加了一個名為顛倒幹坤陣的法陣，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其中，法陣之內，肉體無損，但靈體卻再也無法單獨存活，世間所有以靈體形式存活的存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一些法陣無法影響到的極小區域，或者找一些特殊容器躲藏起來。
就像大海乾涸之後的一小灘海水，梵音寺天音壁中的遠古魔神便是如此。
“顛倒幹坤陣？！！”
所有人都被何薇薇的話震撼著，世界之大，竟然還被這麼一個法陣禁錮著。
“這麼說你是想與韓九洞回到曾經的時代，創造一個沒有謊言的世界。”
面對何薇薇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堆，袁鴻插話問道。
何薇薇不置可否。
袁鴻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韓九洞也許在騙你，只是在利用你。”
何薇薇道：“他是在利用我，但他說的也是真的。”
說著向陳卓問道：“師弟，你還記得徐鴻嗎？”
陳卓點點頭，道：“他是天玄宮以前的教席，是我的老師。”
“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中，徐先生的妻女不幸慘死，後來韓九洞找到他，告訴了他這個世界的事，並且說他的妻女可能以靈體的方式活過來，當時同樣沒有人生方向的徐先生便有了與韓九洞同樣的願景。”
陳卓回想起幾個月前與徐鴻的幾次接觸，當時徐鴻說的“為了蒼生”現在看來竟是如此。
袁鴻道：“你們要回到以前的那個靈肉共存的世界便要解除掉那個仙子創造的法陣，而這其中的關鍵便是……陳卓吧。”
說著目光移向陳卓，眸光中透射著自信，其他人折服於袁鴻的聰明，目光也都投向陳卓，不用何薇薇回答，也許答案已經很明確。
何薇薇很快便點頭肯定。
陳卓問道：“師姐，是不是因為我的體質，我的體質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何薇薇美眸盯著陳卓，片刻才回答。
“韓九洞告訴我，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啟天體。”
“啟天體？”
所有人都在咀嚼著這三個字。
陳卓問道：“什麼是啟天體？”
何薇薇道：“我們修行之路有六大境界，引氣，明息，凝元，通玄，神念，承天，那你們可知道大長生承天境再往上是什麼境界？”
修行者踏入神念境便能夠小長生，可稱真人，世界修行者無數，但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也是寥寥無幾，更不要說那傳說中的大長生承天境，中原大陸百年來也不過一個陳笙，一個張術玄。
承天境往上真是想也不敢想，不過在場也有不少極為聰明之人，稍微一想便脫口而出。
“啟天境？！！”
何薇薇輕輕點點頭。
孟長風道：“我活了幾十年，為何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達到這種境界？”
何薇薇道：“因為現在這個世界不允許任何人到達這個境界。”
孟長風道：“為什麼？對了，是因為那個顛倒幹坤陣？”
“這只是一半原因。”
“那另一半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肉體能夠承載得了啟天境的修為！”
袁鴻聽罷，恍然大悟，點頭道：“我明白了，要修成啟天境，則必須捨棄肉身，靈魂出體，但這個世界因為那個顛倒幹坤陣，不允許靈體存在於世，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呀。”
何薇薇道：“確實如袁師叔所說的，修得啟天境，就要脫離肉體凡胎，可以說是得道昇仙，成為神仙一般的人物。”
“神仙一般的人物……”
所有人都喃喃細語，咀嚼著何薇薇的話。
陳卓回想著在河北道逃亡時白洛華跟他說的，千年之前，天門大開，十二位天神乘坐天之石來到凡間，卻因為這個世界不允許靈體的存在，被迫躲在天書碑之中。
若結合當前何薇薇所說，陳卓似乎明白了天隱門到底要做什麼。
陳卓道：“那就是說，天隱門真正的目的就是讓我改變那位仙子佈下的法陣，將這個世界變回曾經肉體與靈體共存的世界，好讓天書碑上的那十二個天神能夠離開天書碑，行走於這個世界？”
何薇薇點點頭，說道：“確切地說是天碑島，白客卿所在的月勾島並不認可這種做法，因此與天碑島分道揚鑣，甚至水火不容。”
在場很多人並不知道什麼天書碑，此時聽陳卓所說，都有點迷煳，陳卓考慮再三，覺得此時天下大亂，覺得將白洛華曾經告訴他的說出來或者更有益處，便簡略地將天隱門的來歷複述了一遍。
一如當時的甄讀者一般，在場眾人幾乎無不被震驚得無與復加，久久未能平復震撼的心情。
而就在眾人震驚時，袁鴻卻非常不屑地冷哼道：“哼，也難怪天隱門會分裂成月勾島與天碑島，從陳卓體內的黑雪魔人來看，這十二個天神絕不是什麼善類，若是真將他們從天書碑中放出來，我們這些肉體凡胎不見得會有什麼好日子。”
袁鴻說著也不由更加對白洛華感到喜歡，他雖然從沒有真正對白洛華表露過心意，但過去幾年，整個天華劍宗無人不知道他對白洛華有好感，也只有袁鴻這樣數十年難得一見的翹楚才能配得上洛華神女。
雖然白洛華已經在天華劍宗數年，但她威嚴清冷的性子讓許多人都不太敢靠近，袁鴻數年來也並不清楚白洛華的真實身份，因為很多原因，他對白洛華的好感一直都埋藏在心裡。
他是一個極具正義感的人，對於黑雪魔人這種魔頭深惡痛絕，因此他絕不會贊同天隱門的做法，讓這十二個天神出來，此時聽到白洛華也是與自己一般立場，心中大喜，只想早點與這位洛華神女見面。
林喆附和道：“就是，天神又如何？屠戮人間也是惡魔之徑。”
陳卓問道：“為何我是唯一的啟天體？又為何他們會選中我？”
何薇薇輕輕搖頭，說道：“這一點韓九洞沒有告訴我，不過你能得到天離劍確實是他有意為之。”
這一點陳卓聽凌樞講過，倒並不意外，但在場的天華劍宗眾人就十分吃驚，畢竟天離劍對於天華劍宗來說意義非凡。
陳卓想了想，問道：“師姐的意思是說，等時機成熟了，我體內的黑雪魔人會控制我的身體去改變這個法陣？”
何薇薇搖頭道：“改不改變控制這個世界的法陣，完全由師弟決定。”
“為什麼？”
“你的身體雖然可能會被他們控制，但是要啟動改變顛倒幹坤陣，不僅僅需要你的啟天體，還需要你的《啟天訣》，以及天離劍，三者卻一不可。”
“啟天體，啟天訣，天離劍……”
陳卓低聲咀嚼著，不自主地想起從青州逃亡時季北檸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從小母親白憐容便看著他修煉《啟天訣》，後來拜入天華劍宗後，姨母白洛華則隱藏身份引導他修煉，陳卓突然有一個想法，難道白洛華的獻身不僅僅是因為姨母對他的愛，還有一些月勾島的任務在裡面，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陳卓拿到天離劍？
與袁鴻一樣，陳卓此時也極度地渴望見到白洛華。
不過白洛華沒來，另一個同樣高挑美麗，擁有成熟胴體的女子正匆忙趕到。
只聽屋外邊一陣躁動，沒多久，那位神監司的美人掌司沐穎快點進來，推開人群，直奔陳卓。
“陳卓，終於找到你們了。”
陳卓從床上站起來迎接，又見美人難得如此匆忙焦急，趕緊問道。
“沐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沐穎沒有馬上回答，四顧了一下，見滿屋子的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神監司過往可沒少與天華劍宗的人有摩擦，因此她感受到的目光可不太友好。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知道早晚天玄宮發了什麼事，再看此時的情況，料想情況肯定很嚴重。
不過再大的事在她心中也及不上此時皇宮裡正發生的事，她收回目光，看著陳卓，神色傷感，又透露著擔憂。
“陛下駕崩了。”
第384章 等你回來
雖然這段時間已經被震驚了好幾回，但並不妨礙屋內眾人再度被景國皇帝駕崩的訊息所震驚。
陳卓晚上就聽黃彩婷分析說凌雲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因此早有心理準備，加上他與凌雲之間的恩怨，這讓此時的他心情是極其複雜的。
沐穎繼續道：“神監司的人查到周彥他們已經蠢蠢欲動，可能馬上就要發動兵變，娘娘讓我來尋你進宮幫忙穩定大局。”
陳卓想也沒想，回應道：“我馬上隨你進宮。”
沐穎接到趙琴的命令一直尋找陳卓，中間聽到天玄宮出事便擔心不已，找了很久方才在這城外不起眼的藥廬找到，又得到陳卓如此乾脆的回應，像是完全一個艱難的任務一般輕舒了一口氣，又見屋偷眾人有人受傷，身上又有打鬥痕跡，便問道。
“你沒事吧，你們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卓道：“路上再說吧。”
說完轉過身，想臨走前跟何薇薇說兩句話，卻見女孩靜靜地坐在竹榻邊緣，美眸輕垂，玉臉上帶著點點憂愁，在尚且溼潤的髮絲中顯得楚楚可憐。
陳卓心中一疙瘩，以為何薇薇又恢復先前的清冷模樣，他倒不是怕何薇薇生氣他又要離去，只是這般樣子不是以前的何薇薇，他更喜歡那個有什麼事總不藏在心裡，而是天真爛漫地表現出來的蠻橫少女。
“師姐……”
陳卓也坐到竹榻邊，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何薇薇聽到聲音，抬起美眸看著陳卓，眸光略顯呆滯。
袁鴻對兩個小東西的微表情都看在眼裡，對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悄悄地往屋外退去，片刻間整個屋內便只剩下陳卓與何薇薇兩人。
沐穎一直走在最後，踏出屋門之時她回首看了一眼，心中不太是滋味，她並不是責怪兩人耽誤時間，而是另一番酸楚，輕嘆一息後，最終輕輕地將門給拉上。
陳卓看著何薇薇，擔心又回到這幾日兩人冷戰的局面，不料何薇薇開口卻是向他致歉。
“對不起師弟，是我挑起了你跟周彥的仇恨。”
陳卓一愣，心頭一暖，說道：“這不怪師姐，是天隱門那些人蠱惑師姐的，何況周珣那混蛋就該死，而且周彥他們早有反心，即便師姐沒有殺死周珣，今日局面也會形成。”
聽到提及周珣，何薇薇鼻子抽泣了一下，低聲哭道：“那個混蛋就不是人，居然將當時懷有他骨肉的我擋在他面前……”
說著不由想起在天華劍宗上的那一幕幕，每一幕都讓她崩潰，再也忍不住，一頭扎進陳卓赤裸的懷抱中，失聲慟哭起來。
“都怪你，讓我一人孤零零地呆在玉華峰，你說會回來找我，可我等了你那麼久，都沒等到你回來，嗚嚶嚶……”
陳卓輕輕地摟著何薇薇，兩人青梅竹馬，當受了委屈之後，何薇薇就是這樣快意恩仇地傾訴宣洩。
“……孩子沒了，我娘讓石師兄喚你回來，可是他卻帶回來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訊息，都怪你，都怪你，都跟人家約好一輩子在一起了，卻還有在外邊沾花惹草……”
何薇薇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正在不斷地哭訴自己負心的情郎，可是當她發洩一小會兒後，她抬起淚眼朦朧的桃花美眸，含羞帶怯地問道。
“師弟，你還要我嗎？”
陳卓又是一愣，心中大喜，淚水幾乎忍不住噴湧而出。
“要，要！”
何薇薇輕輕抹了下淚水，寬慰一笑。
陳卓同樣怯生生地問道：“那師姐，你還要我嗎？”
何薇薇沒有馬上回答，低眸看向陳卓的腹部，伸出玉指輕輕地撫上那光潔無痕的皮膚。
“本來不想要的，但看到你這麼傷害自己，又不忍拋棄你，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你這個花心師弟，誰讓我是師姐呢，而你這個師弟又讓人這麼不省心。”
聽到久違的蠻橫師姐的埋怨，陳卓歡喜得同樣眼眸朦朧，一把將何薇薇給緊緊摟住。
這一刻，兩人的心意都彼此明白。
緊擁片刻，陳卓想起皇宮還有急事要辦，將何薇薇放開，四目相對，柔聲說道：“師姐，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可是我必須馬上趕去皇宮，你先與你爹迴天玄宮，我處理完事後馬上回去找你。”
何薇薇嬌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這一次可不許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陳卓堅定道：“我陳卓以後絕不再丟下師姐一個人！”
“嗯，我相信你。”
兩人對視著，何薇薇最終輕輕地閉上一對桃花眸子。
陳卓情到深處慢慢靠近，覆住女孩的水潤香唇。
女孩的唇瓣小巧玲瓏，豐潤細膩，似山間清泉，卻又因為混合著一點未乾的雨水與感動而出的淚水，讓它嚐起來還有一點點鹹意。
卻又是那麼的甜蜜溫暖，在略顯寒意的雨夜由內而外溫暖著兩人，讓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溫柔地吮吸，甜蜜地親吻，留下對方的味道。
再次約定不再分離，並真心相信著，以後也是如此。
這一吻很淡，很甜，也很快，四片唇瓣戀戀不捨地分開，陳卓柔聲說道：“師姐，等我回來。”
“嗯，我等你回來。”
……
……
東方天空發白。
盧北陵半跪在泥濘的泥土裡，為凌杉杉的墳壘上最後一捧土。
“你先回府上吧，我去趟天玄宮把你父親的屍體帶回來。”
站在身後的厲介看著盧北陵落魄的身影輕聲說著，今晚對這個高傲的年輕人打擊太大，便在剛才，厲介已經開導安慰了許久，或許接下來該讓其獨自一人靜靜。
片刻，盧北陵才幽幽回了一句：
“師傅，我想報仇。”
厲介道：“我說過了，等未來你足夠強大了再談報仇，否則目前僅剩的這點力量都要耗光，我想陳卓還不至於對我們趕盡殺絕，你現在要做的是隱忍。”
說完厲介已經消失在早上的第一縷晨輝中。
盧北陵輕撫著自己親手刻下的墓碑，久久也沒有起來，四周慢慢地變得明亮，更顯得他的顧忌。
昨晚厲介將他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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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啟天
很久很久以前，也許幾千年，也許幾萬年，也許更久。
那時候的世界不僅僅存在著活生生的人，那些以靈體形式生存的存在同樣活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些靈體可能來自某些事物生靈，可能來自自然凝聚而成，當然最可能則是人的靈魂分離，許多肉體消亡的人都以靈體的方式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時肉體與靈體共存著，甚至經常彼此交融，不用交談也能相互交流，那時的世界極少欺騙，非常和諧。
可是後來，肉體與靈體兩類存在爆發了戰爭，靈體完全佔據上風，就在勝利之時，肉體存在之中出現了一個仙子。
那個仙子以通天的本事給這個世界施加了一個名為顛倒幹坤陣的法陣，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其中，法陣之內，肉體無損，但靈體卻再也無法單獨存活，世間所有以靈體形式存活的存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一些法陣無法影響到的極小區域，或者找一些特殊容器躲藏起來。
就像大海乾涸之後的一小灘海水，梵音寺天音壁中的遠古魔神便是如此。
“顛倒幹坤陣？！！”
所有人都被何薇薇的話震撼著，世界之大，竟然還被這麼一個法陣禁錮著。
“這麼說你是想與韓九洞回到曾經的時代，創造一個沒有謊言的世界。”
面對何薇薇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堆，袁鴻插話問道。
何薇薇不置可否。
袁鴻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韓九洞也許在騙你，只是在利用你。”
何薇薇道：“他是在利用我，但他說的也是真的。”
說著向陳卓問道：“師弟，你還記得徐鴻嗎？”
陳卓點點頭，道：“他是天玄宮以前的教席，是我的老師。”
“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中，徐先生的妻女不幸慘死，後來韓九洞找到他，告訴了他這個世界的事，並且說他的妻女可能以靈體的方式活過來，當時同樣沒有人生方向的徐先生便有了與韓九洞同樣的願景。”
陳卓回想起幾個月前與徐鴻的幾次接觸，當時徐鴻說的“為了蒼生”現在看來竟是如此。
袁鴻道：“你們要回到以前的那個靈肉共存的世界便要解除掉那個仙子創造的法陣，而這其中的關鍵便是……陳卓吧。”
說著目光移向陳卓，眸光中透射著自信，其他人折服於袁鴻的聰明，目光也都投向陳卓，不用何薇薇回答，也許答案已經很明確。
何薇薇很快便點頭肯定。
陳卓問道：“師姐，是不是因為我的體質，我的體質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何薇薇美眸盯著陳卓，片刻才回答。
“韓九洞告訴我，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啟天體。”
“啟天體？”
所有人都在咀嚼著這三個字。
陳卓問道：“什麼是啟天體？”
何薇薇道：“我們修行之路有六大境界，引氣，明息，凝元，通玄，神念，承天，那你們可知道大長生承天境再往上是什麼境界？”
修行者踏入神念境便能夠小長生，可稱真人，世界修行者無數，但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也是寥寥無幾，更不要說那傳說中的大長生承天境，中原大陸百年來也不過一個陳笙，一個張術玄。
承天境往上真是想也不敢想，不過在場也有不少極為聰明之人，稍微一想便脫口而出。
“啟天境？！！”
何薇薇輕輕點點頭。
孟長風道：“我活了幾十年，為何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達到這種境界？”
何薇薇道：“因為現在這個世界不允許任何人到達這個境界。”
孟長風道：“為什麼？對了，是因為那個顛倒幹坤陣？”
“這只是一半原因。”
“那另一半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肉體能夠承載得了啟天境的修為！”
袁鴻聽罷，恍然大悟，點頭道：“我明白了，要修成啟天境，則必須捨棄肉身，靈魂出體，但這個世界因為那個顛倒幹坤陣，不允許靈體存在於世，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呀。”
何薇薇道：“確實如袁師叔所說的，修得啟天境，就要脫離肉體凡胎，可以說是得道昇仙，成為神仙一般的人物。”
“神仙一般的人物……”
所有人都喃喃細語，咀嚼著何薇薇的話。
陳卓回想著在河北道逃亡時白洛華跟他說的，千年之前，天門大開，十二位天神乘坐天之石來到凡間，卻因為這個世界不允許靈體的存在，被迫躲在天書碑之中。
若結合當前何薇薇所說，陳卓似乎明白了天隱門到底要做什麼。
陳卓道：“那就是說，天隱門真正的目的就是讓我改變那位仙子佈下的法陣，將這個世界變回曾經肉體與靈體共存的世界，好讓天書碑上的那十二個天神能夠離開天書碑，行走於這個世界？”
何薇薇點點頭，說道：“確切地說是天碑島，白客卿所在的月勾島並不認可這種做法，因此與天碑島分道揚鑣，甚至水火不容。”
在場很多人並不知道什麼天書碑，此時聽陳卓所說，都有點迷煳，陳卓考慮再三，覺得此時天下大亂，覺得將白洛華曾經告訴他的說出來或者更有益處，便簡略地將天隱門的來歷複述了一遍。
一如當時的甄讀者一般，在場眾人幾乎無不被震驚得無與復加，久久未能平復震撼的心情。
而就在眾人震驚時，袁鴻卻非常不屑地冷哼道：“哼，也難怪天隱門會分裂成月勾島與天碑島，從陳卓體內的黑雪魔人來看，這十二個天神絕不是什麼善類，若是真將他們從天書碑中放出來，我們這些肉體凡胎不見得會有什麼好日子。”
袁鴻說著也不由更加對白洛華感到喜歡，他雖然從沒有真正對白洛華表露過心意，但過去幾年，整個天華劍宗無人不知道他對白洛華有好感，也只有袁鴻這樣數十年難得一見的翹楚才能配得上洛華神女。
雖然白洛華已經在天華劍宗數年，但她威嚴清冷的性子讓許多人都不太敢靠近，袁鴻數年來也並不清楚白洛華的真實身份，因為很多原因，他對白洛華的好感一直都埋藏在心裡。
他是一個極具正義感的人，對於黑雪魔人這種魔頭深惡痛絕，因此他絕不會贊同天隱門的做法，讓這十二個天神出來，此時聽到白洛華也是與自己一般立場，心中大喜，只想早點與這位洛華神女見面。
林喆附和道：“就是，天神又如何？屠戮人間也是惡魔之徑。”
陳卓問道：“為何我是唯一的啟天體？又為何他們會選中我？”
何薇薇輕輕搖頭，說道：“這一點韓九洞沒有告訴我，不過你能得到天離劍確實是他有意為之。”
這一點陳卓聽凌樞講過，倒並不意外，但在場的天華劍宗眾人就十分吃驚，畢竟天離劍對於天華劍宗來說意義非凡。
陳卓想了想，問道：“師姐的意思是說，等時機成熟了，我體內的黑雪魔人會控制我的身體去改變這個法陣？”
何薇薇搖頭道：“改不改變控制這個世界的法陣，完全由師弟決定。”
“為什麼？”
“你的身體雖然可能會被他們控制，但是要啟動改變顛倒幹坤陣，不僅僅需要你的啟天體，還需要你的《啟天訣》，以及天離劍，三者卻一不可。”
“啟天體，啟天訣，天離劍……”
陳卓低聲咀嚼著，不自主地想起從青州逃亡時季北檸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從小母親白憐容便看著他修煉《啟天訣》，後來拜入天華劍宗後，姨母白洛華則隱藏身份引導他修煉，陳卓突然有一個想法，難道白洛華的獻身不僅僅是因為姨母對他的愛，還有一些月勾島的任務在裡面，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陳卓拿到天離劍？
與袁鴻一樣，陳卓此時也極度地渴望見到白洛華。
不過白洛華沒來，另一個同樣高挑美麗，擁有成熟胴體的女子正匆忙趕到。
只聽屋外邊一陣躁動，沒多久，那位神監司的美人掌司沐穎快點進來，推開人群，直奔陳卓。
“陳卓，終於找到你們了。”
陳卓從床上站起來迎接，又見美人難得如此匆忙焦急，趕緊問道。
“沐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沐穎沒有馬上回答，四顧了一下，見滿屋子的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神監司過往可沒少與天華劍宗的人有摩擦，因此她感受到的目光可不太友好。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知道早晚天玄宮發了什麼事，再看此時的情況，料想情況肯定很嚴重。
不過再大的事在她心中也及不上此時皇宮裡正發生的事，她收回目光，看著陳卓，神色傷感，又透露著擔憂。
“陛下駕崩了。”
第384章 等你回來
雖然這段時間已經被震驚了好幾回，但並不妨礙屋內眾人再度被景國皇帝駕崩的訊息所震驚。
陳卓晚上就聽黃彩婷分析說凌雲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因此早有心理準備，加上他與凌雲之間的恩怨，這讓此時的他心情是極其複雜的。
沐穎繼續道：“神監司的人查到周彥他們已經蠢蠢欲動，可能馬上就要發動兵變，娘娘讓我來尋你進宮幫忙穩定大局。”
陳卓想也沒想，回應道：“我馬上隨你進宮。”
沐穎接到趙琴的命令一直尋找陳卓，中間聽到天玄宮出事便擔心不已，找了很久方才在這城外不起眼的藥廬找到，又得到陳卓如此乾脆的回應，像是完全一個艱難的任務一般輕舒了一口氣，又見屋偷眾人有人受傷，身上又有打鬥痕跡，便問道。
“你沒事吧，你們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卓道：“路上再說吧。”
說完轉過身，想臨走前跟何薇薇說兩句話，卻見女孩靜靜地坐在竹榻邊緣，美眸輕垂，玉臉上帶著點點憂愁，在尚且溼潤的髮絲中顯得楚楚可憐。
陳卓心中一疙瘩，以為何薇薇又恢復先前的清冷模樣，他倒不是怕何薇薇生氣他又要離去，只是這般樣子不是以前的何薇薇，他更喜歡那個有什麼事總不藏在心裡，而是天真爛漫地表現出來的蠻橫少女。
“師姐……”
陳卓也坐到竹榻邊，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何薇薇聽到聲音，抬起美眸看著陳卓，眸光略顯呆滯。
袁鴻對兩個小東西的微表情都看在眼裡，對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悄悄地往屋外退去，片刻間整個屋內便只剩下陳卓與何薇薇兩人。
沐穎一直走在最後，踏出屋門之時她回首看了一眼，心中不太是滋味，她並不是責怪兩人耽誤時間，而是另一番酸楚，輕嘆一息後，最終輕輕地將門給拉上。
陳卓看著何薇薇，擔心又回到這幾日兩人冷戰的局面，不料何薇薇開口卻是向他致歉。
“對不起師弟，是我挑起了你跟周彥的仇恨。”
陳卓一愣，心頭一暖，說道：“這不怪師姐，是天隱門那些人蠱惑師姐的，何況周珣那混蛋就該死，而且周彥他們早有反心，即便師姐沒有殺死周珣，今日局面也會形成。”
聽到提及周珣，何薇薇鼻子抽泣了一下，低聲哭道：“那個混蛋就不是人，居然將當時懷有他骨肉的我擋在他面前……”
說著不由想起在天華劍宗上的那一幕幕，每一幕都讓她崩潰，再也忍不住，一頭扎進陳卓赤裸的懷抱中，失聲慟哭起來。
“都怪你，讓我一人孤零零地呆在玉華峰，你說會回來找我，可我等了你那麼久，都沒等到你回來，嗚嚶嚶……”
陳卓輕輕地摟著何薇薇，兩人青梅竹馬，當受了委屈之後，何薇薇就是這樣快意恩仇地傾訴宣洩。
“……孩子沒了，我娘讓石師兄喚你回來，可是他卻帶回來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訊息，都怪你，都怪你，都跟人家約好一輩子在一起了，卻還有在外邊沾花惹草……”
何薇薇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正在不斷地哭訴自己負心的情郎，可是當她發洩一小會兒後，她抬起淚眼朦朧的桃花美眸，含羞帶怯地問道。
“師弟，你還要我嗎？”
陳卓又是一愣，心中大喜，淚水幾乎忍不住噴湧而出。
“要，要！”
何薇薇輕輕抹了下淚水，寬慰一笑。
陳卓同樣怯生生地問道：“那師姐，你還要我嗎？”
何薇薇沒有馬上回答，低眸看向陳卓的腹部，伸出玉指輕輕地撫上那光潔無痕的皮膚。
“本來不想要的，但看到你這麼傷害自己，又不忍拋棄你，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你這個花心師弟，誰讓我是師姐呢，而你這個師弟又讓人這麼不省心。”
聽到久違的蠻橫師姐的埋怨，陳卓歡喜得同樣眼眸朦朧，一把將何薇薇給緊緊摟住。
這一刻，兩人的心意都彼此明白。
緊擁片刻，陳卓想起皇宮還有急事要辦，將何薇薇放開，四目相對，柔聲說道：“師姐，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可是我必須馬上趕去皇宮，你先與你爹迴天玄宮，我處理完事後馬上回去找你。”
何薇薇嬌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這一次可不許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陳卓堅定道：“我陳卓以後絕不再丟下師姐一個人！”
“嗯，我相信你。”
兩人對視著，何薇薇最終輕輕地閉上一對桃花眸子。
陳卓情到深處慢慢靠近，覆住女孩的水潤香唇。
女孩的唇瓣小巧玲瓏，豐潤細膩，似山間清泉，卻又因為混合著一點未乾的雨水與感動而出的淚水，讓它嚐起來還有一點點鹹意。
卻又是那麼的甜蜜溫暖，在略顯寒意的雨夜由內而外溫暖著兩人，讓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溫柔地吮吸，甜蜜地親吻，留下對方的味道。
再次約定不再分離，並真心相信著，以後也是如此。
這一吻很淡，很甜，也很快，四片唇瓣戀戀不捨地分開，陳卓柔聲說道：“師姐，等我回來。”
“嗯，我等你回來。”
……
……
東方天空發白。
盧北陵半跪在泥濘的泥土裡，為凌杉杉的墳壘上最後一捧土。
“你先回府上吧，我去趟天玄宮把你父親的屍體帶回來。”
站在身後的厲介看著盧北陵落魄的身影輕聲說著，今晚對這個高傲的年輕人打擊太大，便在剛才，厲介已經開導安慰了許久，或許接下來該讓其獨自一人靜靜。
片刻，盧北陵才幽幽回了一句：
“師傅，我想報仇。”
厲介道：“我說過了，等未來你足夠強大了再談報仇，否則目前僅剩的這點力量都要耗光，我想陳卓還不至於對我們趕盡殺絕，你現在要做的是隱忍。”
說完厲介已經消失在早上的第一縷晨輝中。
盧北陵輕撫著自己親手刻下的墓碑，久久也沒有起來，四周慢慢地變得明亮，更顯得他的顧忌。
昨晚厲介將他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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