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凐沒的光芒】第二卷 聖都初行(27)差之毫釐(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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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28

作者:xxwjlcdbd
2023/11/28

 二十七 差之毫釐

  再度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心境已經變得截然不同了的半龍少女只是覺得煩
悶。

  明明是時隔數日以來的第一次放風,她卻不再像往常那樣感到輕鬆自在了。
那天被命令分房睡覺之後,和那傢伙的關係就變得僵硬了起來。部分原因是他變
得極其繁忙每日早出晚歸,導致兩人之間的有效交流近乎於零。另一方面,就是
他那不近人情的禁足令了。

  說是禁足令,表面上的說法倒是冠冕堂皇。「為了保護諾婭的安全,必須全
天留在家中待命」——這理由確實聽不出缺陷。考慮到這位證人是取締奴隸營地
的關鍵,實在不能丟下她一人跑到街上去,帶著她出門拋頭露面也絕無可能。只
是這樣一來,成天宅在家裡的自己就沒法繼續觀察社會了。

  聖都宅地所有權考察,跨街區司法職能行使方式考察,這樣的主題是增長見
識的好機會,能夠幫助自己更加了解本地情況。但沒法出門的話,就只能選擇身
邊觸手可及的活動了。和宅邸裡的奴隸們多聊聊、增加向鴉人賽斯提克學習當地
文字的課程頻率、履行次要目標教導笨手笨腳的諾婭與女僕相關的工作內容——
名為諾婭的新同伴是個聲線輕柔綿軟的…性少數群體。不知是性器官發育異常還
是身患先天疾病,這位按照本人意願該稱之為女孩的精靈有著模稜兩可的性別。
藉由與她交流,也算是一定程度上了解了當前時代下性少數群體所面臨的困難。

  然而,僅僅如此還是無法緩解內心的焦慮。幾天沒有和幫派的混混們碰面,
不知他們能否抵制誘惑遠離賭博呢?要說起來,這些性格粗魯的年輕人們算是自
己在聖都為數不多的朋友了,除去伊比斯那傢伙之外,能夠交流傾訴的物件也只
有他們了。說不定,必要的時候還能向混混們尋求幫助——目前為止,自己在聖
都的行動便利很大程度上都是藉助了伊比斯的身份背景。最壞的情況下,若是與
他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了,為了保證調查能夠繼續,去依靠這些新朋友也是個選擇。

  正好,今日諾婭一大早就和伊比斯出了門,自己也算沒有了繼續禁足的必要,
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找幫派混混們溝通。可這種想法會不會太功利了一些呢?從
心底深處對自己行動產生懷疑的妮芙絲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只是因為派的上用場
才去聯絡感情,這樣的做法真的能帶來友情嗎?

  她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腦中趕走。

  「……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啊。」

  幾日前奴隸營地所發生的本該是駭人聽聞的屠殺慘案,但此刻街道上的行人
們卻並未表露出任何的異樣態度,向自己投來的目光中也都只有一如既往的欣賞
或好奇。自己的白髮與龍尾本該是最顯眼的殺人犯體徵,可居民們的反應顯然不
像是聽說了相關的傳聞……該說是自己運氣好嗎?還是說真相已經得到了掩蓋?
雖然有點想向路人詢問,但從那傢伙那裡答案才更有效率,這時候就不應該浪費
時間。

  不想多生事端的妮芙絲低下頭,像往常一樣無視了周圍投來的曖昧視線快步
前進。雖然科克和波里尼那兩個傢伙總是四處閒逛,但位於廢墟的基地是幫派成
員們固定重新整理的集會場所,在那裡待一會兒聊聊天就能很快得知血尾幫大部分成
員的去向了。事情應該會順利得就像按照操作手冊執行機器一樣——按部就班地
到達目的地後,終於發現事態發展沒有如願的妮芙絲皺起了眉。

  沒有人。

  之前幾次過來的時候,這裡最少也會有四五個混混在玩耍廝混。但今天的廢
墟卻太過安靜了,只有一隻路過的白貓快速竄過,本該在此的朋友們卻不見身影。
是去哪裡集體團建了麼?那就要找周圍的外環居民問一問混混們的新集會地點了
……躊躇之間,為事態發展不順而感到些許不安的少女注意到了另一個有些眼熟
的身影也向著廢墟靠近了過來。

  「您是……伽利托斯先生,對嗎?我們應該有過一面之緣。」

  來者是之前在城外莊園遇見的聊天家之中的一員。這個衣著樸素卻打理得幹
淨整潔的精靈肌肉男看起來面色嚴肅,聽到打招呼的聲音之後才注意到廢墟中的
半龍少女,眉頭舒展發出驚歎。

  「哦!是我們的數學家小姐——沒想到能在這裡偶遇。自從上次的聚會之後,
為什麼沒再過來玩了?難得有一位美麗的妙齡少女參與,還是有不少智者想和你
多聊聊的。」

  上次自己只是隨便展示了尺規作圖十七等分圓的技巧,就毫無疑問地成為了
場中的焦點,之後稍微和那些壯碩的男人們分享了道德觀,更是讓他們陷入了激
烈的爭吵之中。雖然那天的經歷算得上是愉快,然而……追求這種單純的快樂已
經是種奢侈了。慢悠悠地浪費一整天來讓心情愉悅是要付出相對應的機會成本的
——這成本對於本地人而言或許不值一提,對擁有力量與可能性的自己就不一樣
了。

  「我最近有些忙碌,等閒暇之後會來拜訪的。」

  這大概聽起來很像是不耐煩的託辭吧,不過妮芙絲也沒有心思維持這隻有一
面之緣的友誼了。倒是伽利托斯扶著下巴點了點頭,意外地接受了這種隨意的說
法。

  「看得出來,小姐你的樣子確實有些焦慮——就算短命種的時光要更珍貴,
也不必這樣勉強自己。」

  短命種——呵。龍女暗暗在心裡吐槽了一下這個稱呼,便不動聲色地繼續傾
聽。

  「壽命確實會影響種族的節律:和其他短命種相比,長生的精靈們總是更悠
閒些。有時這種特質會被詬病為懶散不上心,但悠閒也意味著充分的休息,能夠
在需要的時候爆發出力量來,而終日忙碌的短命種反而會過度消磨心力,顯得疲
憊不堪死氣沉沉。」

  難道不應該挑選控制變數的樣本來觀察麼?說不定這種特質並非源於壽命,
而是精靈奴隸主的無所事事與各族奴隸們的拼命勞作所導致的差異……妮芙絲沒
有把心中的想法說出,只是輕輕點頭禮貌地保持了意見。

  「或許吧。」

  兩人在廢墟據點的石凳上坐下。冰涼的觸感讓少女稍感不適,不過讓她皺眉
的卻是伽利托斯接下來的話語。

  「恕我直言,你顯得很迷茫,妮芙絲小姐。你舉手投足間的氣質不像是堅定
了目標後忙碌前行的長跑者,而更像是個失去了方向徒勞打轉的旅人,這就更不
該盲目勞累跋涉了。」

  「……這可真是沒道理的臆斷,我的狀態好得很……只是遇上了一點小煩惱
而已。」

  下意識掩蓋保護自身是人之常情,沒必要揪著這一點針鋒相對,因此伽利托
斯也只是禮貌地回以微笑。

  「好吧。那麼,是什麼樣的煩惱在困擾我們美麗智慧的小姐呢?」

  妮芙絲沉默了下來。

  是什麼呢?是遇上了個危險的主人而心懷憂慮麼?還是明明擁有暴力卻不知
道該如何使用,又因為最近的失控而陷入躊躇麼?不……最核心的問題顯然只有
一個。

  「我覺得如今的世道並不正確。」半龍少女嘆了一口氣,「但是,我也不知
道自己該怎麼做。我的智慧不足,看不到自己的行動會造成怎麼樣的長遠影響,
也想象不出到達理想狀態的路徑,因此暫時只能『原地打轉』,思考尋找如何撥
開籠罩道路的迷霧……」

  「我明白了。」精靈智者笑著搖了搖頭,「妮芙絲小姐,這其實都是沒必要
的煩惱。你既然覺得當下是錯的,心中自然會有正確的圖景。那麼該如何做很簡
單——照著這幅圖景來行動就行了。過多的思考反而會干擾本心的選擇,這時候
反而要相信善的直覺。」

  「直覺……靠著直覺魯莽行動有時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吧。」少女對這番話並
不認同,「我所反對的並非一人一事,而是當下本身——然而,要做出長遠而深
刻的改變,光靠心中的理想可做不到。」

  「怎麼做不到呢?既然當下是錯誤的,那就要展示何為正確。勇敢者舉起旗
幟以身作則,民眾們盡心跟隨,這樣改變很快就會到來了。」

  倘若勇敢者本身就不正確呢?那樣豈不是反而會把人們帶歪?妮芙絲暗自在
心裡反駁。她早就隱約有了這樣的感覺,自己某些一廂情願的想法未必對本地的
社會有益。如果不能把握到正確的時代脈絡,只是靠著憤世嫉俗來蠻幹的話,無
疑會導致南轅北轍。

  「社會那麼複雜,答案不會這樣簡單的。」

  「錯了。」伽利托斯反駁道,「社會並不複雜。奴隸勞動,農民栽種,工匠
生產,在這之上是擁有美德、統帥指揮他們的領主與傳達神諭的祭司。只要各司
其職,社會就會輕鬆地運轉起來。」

  這就是分歧與代溝所在了。

  存在於農業社會的居民不會有對複雜系統的認知,因為農民本來就是自給自
足能夠獨自生存的存在。真要是照著伽利托斯的建議去讓行動先於思考了,反過
來造成災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或者說不定農業社會的執行規律其實並不復
雜?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或許能得到啟發,不過,也沒必要在此達成什麼共
識,是該轉移話題了。

  「在精靈看來,這樣的社會或許不錯。不過我是個異族奴隸——你覺得奴隸
們會對如今的社會滿足嗎?」

  「當然……嗯……可能,大概會有意見吧。」

  要為了辯論而刻意扭曲論據,伽利托斯暫且還做不到這一點。他尷尬地沉吟
了一會兒,才重新斟酌好了將要出口的語句。

  「普通精靈對奴隸的看法無非就是兩個方面:認同母樹的傳說,相信精靈的
源頭來自果實而異族則是根鬚,因此有著天然的優越性;還有認為精靈這一種族
在智慧、能力與壽命上天生就優於其他種族,當然就有了奴役他們的理由。但依
我的觀察來看,這種優越感其實並不正確……雖然種族之間在壽命上有著區別,
但那和智慧、美德與品行無關,而這些才是優秀與低劣的尺度。」

  他略過了有關母樹的意見,而妮芙絲也能夠理解這一做法。具體的緣由她姑
且聽伊比斯說過——母樹雖然是精靈們共同的信仰,但反對意見也並非不存在,
起碼以「弗拉希納斯支撐著天空」為起頭的神話傳說是肯定不實的。當然,公開
宣揚這種觀點無異於在反對所有亞神,毫無疑問會帶來危險。略微停頓過後,伽
利托斯便繼續敘述起了他的想法。

  「我不會說精靈之外的種族生來淪為奴隸是差勁、活該,但我也不會像薩米
爾多那樣激進。具體地說,奴隸服從主人應當像女人服從男人那樣天經地義,因
為統治與支配是無疑的自然象徵,就像狼咬死羊而鹿啃食草一樣,頭腦和膽識都
更優秀的主人應該指示渾渾噩噩的奴隸揮灑勞力。但靈魂的優劣也不該以種族區
分,而是要以行為作為考量:一個愚笨、怠惰的精靈顯然會比一個正直、勤勞的
人類更像奴隸……當然,現在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奴隸與主人的角色是
個體的而非種族的,但使得個體成為奴隸的過程卻來自於種族之間的戰爭,這就
會不可避免地導致錯位。奴隸會愛戴仁慈的主人,可有著高貴氣質的奴隸也自然
會對德不配位的精靈主人產生怨言……」

  就邏輯性而言,這番話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但龍女實在不想聽這些過時的
論調——她只覺得這番為奴隸制度辯護的理由實在可笑。所幸在少女開始煩躁之
前,絮絮叨叨的伽利托斯總算說完了對於主人與奴隸之間該有什麼制度來規範行
為的看法,來到了她感興趣的話題。

  「……然而,從幾十年前開始,聖都的氣氛就變了。很久以前,幾乎所有的
部族都因為捕獲到大量奴隸而獲得了充足的人力,領主們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在
意領民的想法,變得傲慢了起來。那時候,聖都就是窮人們的庇護所——亞珀塞
隆王曾經宣佈,只要是來到母樹下的精靈都是母樹的孩子,不用向任何領主繳納
稅款,還可以像他的部族成員一樣得到老練戰士的指導。後來,雖然這位夭折的
王身死族滅,這份善政卻得到了保留。聖都的居民們只需要向信奉的亞神供奉,
不用像其他地方的平民一樣繳納重稅負擔苦役。內環的各個家族曾有幾次試圖向
中環的富有居民們徵收稅負,卻都由於居民抵制與家族間爭端而以失敗告終,最
後也只能靠著亞神的招牌或者影響本地行會幫派來間接獲得收入。」

  鋪墊了一大堆妮芙絲或瞭解或沒聽說過的舊事後,伽利托斯終於說到了重頭
戲。

  「那段時間的聖都,正是充滿美德的首善之地:有才能者不論身份都能施展
拳腳,哪怕是被販賣來此的奴隸也能藉由勤勞智慧贏得尊敬。但,總有對此不滿
的傢伙,尤其是那些自詡高貴卻被輕視的庸人,嫉恨富有的平民與奴隸,宣稱該
用更激進的種族分類方法來規範居民們的行為——不僅僅是要有精靈與各族奴隸
的區分,精靈之間也要依據血脈分出優劣,好讓尊貴的精靈們成為普通平民的表
率。」伽利托斯嘆了口氣,「這些傢伙背後雖然有阿扎爾這種古老家族撐腰,以
前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但他們的聲勢卻在一天天壯大。讓我憂慮的是最
近的新變化——你聽說過聲名鵲起的紅珊瑚商會吧?據可靠訊息,它投靠了阿扎
爾家族,成為了戰神考爾提耶的走狗。就在這幾天裡,紅珊瑚商會開始收買聖都
外環的各個流氓團體,用商人的資源購買兵刃防具武裝他們,加劇了外環街區之
間的衝突……這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突然聽到了有些熟悉的名詞,平靜地旁聽著的妮芙絲感到心頭一顫。紅珊瑚
商會,阿扎爾家……即使在聖都沒住多久,對於各個家族之間的恩怨也不慎瞭解,
但前幾日目睹的那傢伙和戰神的會面足以讓她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待到最後「流
氓團體」的事蹟出來後,少女忍不住站起身來,發問的聲調也上了一個臺階。

  「那些被武裝起來的團體裡,是不是有血尾幫?」

  伽利托斯點了點頭。

  「我來此拜訪正是因為此事。血尾幫的頭領帕納齊素來有著正直仗義的好名
聲,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沒有被收買過的他也成為了幫兇,因此想要前來詢問。
只是看來時機並不巧,諾大一個幫派連一個人都不在……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已
經去和其他街區血拼了。」

  倘若這些訊息都不假的話……自己禁足的這幾天裡,那傢伙究竟在實施什麼
陰謀詭計?妮芙絲咬著牙,心情也焦急了起來——必須儘快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不,必須儘快找到那些混混們,不能讓他們牽扯進什麼流血衝突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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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都邊自北向南流淌而過的河流,是被精靈們視作父親河的庇密爾河的支流。
過去,它滋養了母樹弗拉希納斯,現在,它則是與母樹同名的聖都所依賴的生命
線,那養活了無數貧民的農神救濟糧正是由船載著沿河而來。

  隨著聖都規模的不斷擴大,位於西北方的碼頭也漸漸成為了中環的突出部,
成為了一處繁華的場所。除了這座舊有的大碼頭,近些年來新來聖都外環的居民
們還在西南方搭建了另一個簡陋的小碼頭——雖然顯得寒酸而破爛,這處小碼頭
卻是外環不可或缺的重要建築,不僅帶來了便利與機遇,也讓一些不方便的貨物
有了一個不那麼正式的入口。憑藉著這一優勢,控制了小碼頭的幫派很快就變得
富裕起來,而為了守護這株搖錢樹,這些已經役使奴隸來代替搬運工作的精靈工
人們並沒有吃得滿腦腸肥,仍然保持著強健的體魄與機敏的頭腦。他們已經準備
好隨時依靠體魄來保衛自己的財富,並且動用頭腦私下攀上了庫雷尼亞家族的高
枝,從而鞏固了自己躺著發財的地位。

  然而此刻,碼頭邊那座供奉父親河的神廟裡不斷傳來交疊的呻吟之聲。往常
在此聚會的碼頭幫派成員們都已經成為了地磚上七躺八倒的屍體與傷員。他們被
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引以為傲的體魄在人數與裝備的優勢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就連那個手上有著兩位數以上性命的幫派大頭目,也被一位金髮的青年用長刀輕
松殺死,成為了一灘不再兇悍的可悲肉塊。

  從突襲中倖存下來的俘虜們畏懼地望著神廟中央那個外貌英俊的精靈青年。
他的衣著儀態看起來像是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子弟,可就在不久之前的戰鬥中,就
是這個沒有穿戴任何防具的傢伙卻成為了最可怕的噩夢,像狂暴的旋風一樣揮舞
長刃切下無數的斷肢與首級。外環雖然充斥著野蠻與暴力,卻也有不成文的規則:
打架鬥毆可以失手,卻不能揮舞兇器肆意殺人,即使要對付麻煩人物也得偷偷處
理不留痕跡。否則,如果引來哪個多管閒事的亞神親自下場被定性為殺人犯,免
不了會被抓到廣場上當眾處刑。但這個青年卻完全不同:其他的襲擊者還能看出
外環精靈的鬥毆風格,只有這傢伙打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殺人來的,每一擊都會在
對手身上留下足以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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