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罪之殤】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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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2-07

  另一邊。

  幾十個傭兵正在官道上行走,他們的目的地是阿斯塔的國都,由於消滅亡靈
有功勞,事後自然是有封賞的,不過,實際上由於某些緣故,阿斯塔的領導層對
於這次事件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認真對待,因為此次死亡的基本上全部是獸人和小
部分傭兵,而這些傭兵還大多是無國籍的人,本國居民基本沒有損失。

  「克里隊長,為什麼你一直有意的避開我?」阿德拉此時也在佇列中,此次
事件官方似乎認定了克里和阿德拉為主要的物件。

  「並沒有,消滅亡靈的英雄,阿德拉大人。」克里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
對他而言,這次事件解決的其實挺不錯。

  「當時,是你解決了那些亡靈然後帶我逃出來的?然後那些援軍才趕到?雖
然我家鄉的人們都這麼說,但是我去現場看過,那強烈的光魔法氣息不可能是一
般人能放出的,已經過去很久,竟然還殘留著那麼強大的法力波動。」

  「當然不是我,我已經說過,是一個身著銀白色術士袍的人救了我們,然而
我並不認識他。」克里的話也不能算是謊言,雖然推測過那人的身份,不過對魔
法並不熟知的他,即便隱約的見過塞納也無從得知他的身份。

  「那為什麼最後消滅了亡靈的英雄是我和你們?」阿德拉非常困惑,考慮到
學院的時候塞納的態度,她確實沒想到塞納會來救他。

  「我和你一樣傷的很重,而你實際上確實差點把那個亡靈騎士給幹掉了,但
是,負責善後的並不全是阿斯塔的正規軍,很多是鐵拳帝國的人,他們的頭似乎
就是昨天在鬥技場的焦點人物,那個恩洛斯學院的武明,你去問問他就行了,話說
,雖然他是你的學弟,
但是他應該比你大幾歲。」其實克里現在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當務
之急是先回去一趟。

  此次,獸族沼澤區域幾乎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她之所以在此時機一起同
去接受封賞,是因為希望拿到獎勵以後可以換到目前急需的物資,比如用以淨化
屍毒的藥品,以及最重要的食物,亡靈襲擊過的區域所種植的東西都被汙染,不
可能繼續用以生活。

  而沼澤地區域的居民,本就很窮,原本賴以生存的開採事業,因為亡靈的攻
擊,恐怕也沒有了。遷移到北面阿斯塔的區域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但是當地領主豈會讓那群蜥蜴人和半獸人和自己一同居住?而獸族北部區域
一直處於戰亂,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居住在那裡。想起自己年幼的時候就被拐賣
去那裡,而現在自己的家鄉已經無法繼續生存,阿德拉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
如何才能拯救好不容易從亡靈災難中倖存下來的近萬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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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拉!幫我看一下我的寶貝去了哪裡,為了什麼事情,昨天她們竟然連夜
離開了?」由於不在恩洛斯學院內,塞納無法透過裝置找尋到阿德拉的下落。而
尼拉身上似乎帶著某些感應裝置。

  「北方,朝著阿斯塔國度的方向。」尼拉立馬回答。

  「哈?去那幹嘛,立刻準備出發。」塞納似乎很急切。

  「是,我的主人,但是昨天您明明已經來到這裡為什麼不去見她。」

  「這是你該管的事情嗎?你只需知道我的命令就足夠了!」塞納似乎懶得糾
結。

  那,下午恩洛斯學院關於學員畢業後去向的會議呢?

  不去了!

  傍晚休斯頓大人的會晤呢,好像和獸族那個目標有關。

  不去了!

  那晚上的晚膳呢!不需要馬上準備?

  不吃了!

  ……

  「我說你有完沒完!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塞納不由得慍怒起來!

  「為了不迷路,主人還是帶上我比較好,她似乎卸下了學院的術士袍,無法
被您追蹤,而且……」

  「啊!夠了!我再說最後一遍,準備馬上出發!」老頭原本大好的心情消失
無蹤!不過他此時卻在不介意間犯下了一個不小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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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阿斯塔宮殿外的街道熱鬧非凡,這情況的出現,卻有兩點遠遠出乎了
阿德拉的意料,她們被稱之為主動擊退亡靈進攻的英雄,而非守衛國家的英雄,
而更奇怪的是,接受封賞的應該是自己和克里所在的僱傭兵,一共數十名成員,
但是現在在他們到來之前,很多陌生人竟然出現在傭兵門的行列。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幾天,也不知道名字,但是如果沒有他們。自己家
鄉的損失肯定會更加大,說不定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最後找到亡靈的老巢。當然還
有那個救了自己和克里的神秘人。想必是哪位隱世的高人不屑於參與世俗的事情?

  如果不是為了換取物資,她甚至不好意思來這裡接受封賞。

  他們傳送求救訊號以後,根本沒有阿斯塔本國的人過來支援,他們並不是沒
有及時收到資訊,而是隻派遣了部隊守衛城市,完全沒有進行救援的打算。

  想起那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傭兵,卻發現竟然沒有他們的面孔。阿德拉不由
得看向克里,「怎麼回事,傭兵團的人呢?為什麼一個都沒有來?」克里所在的
傭兵團隸屬於阿斯塔,但是成員卻不都是人類,半獸人和野蠻人有不少,所以此
刻清一色的人類明顯不是同一批。

  「……這個,你就別管了,獸人和野蠻人傭兵無法進城,不過放心,他們已
經拿到了封賞。」克里似乎有苦衷,不過實際上,除了他和阿德拉之外,其他接
受封賞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他隊伍的人。

  阿德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略加思考就明白無非是國內的貴族冒領了封賞,
他們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所謂的名譽。

  阿德拉看向周圍的圍觀群眾,竟然發現有不少熟面孔,這些真正參戰的人,
最終只得到了所謂的物質獎勵?但為什麼受封的都是人類?別說獸人,連野蠻人
傭兵都一個都沒看到!?甚至沒有進城?忍?阿德拉心中無可奈何。熙熙攘攘的
吵鬧聲很快安靜下來,因為國王走了出來。

  「哇,沒想到消滅亡靈的大英雄竟然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性,多麼希望能有
幸目睹您消滅亡靈的英姿。」位於上首的皇帝出手停止了鬨鬧的現場。

  阿斯塔雖然是一個國土面積不大的國家,但是商業和軍事,都非常發達,國
家也非常富裕,那是因為他們所經營的商業,正是軍火。而他們的國君,此刻走
出了宮殿進行封賞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阿德拉。

  阿德拉也抬頭看了一下這位國王,看起來是個中年人,不過卻長得一副眉清
目秀的文人樣貌,但是從眼神就能看出來似乎酒色過度,此刻微笑著看著眾人。

  由於是非正式場合會面,眾人只是微微的行禮,不過卻很有序的退回到後方,
只剩下克里和阿德拉兩位主角在正前方,後面跟著應當受封的所謂的英雄們。

  「此次亡靈的忽然襲擊,在諸位的努力下,本國幾乎沒有損失,將災難消滅
在外,我代表國民,對你們表示衷心的感謝。」略一停頓,國王繼續說道,「為
了表彰你的功績,我決定授予這次最大的功臣,阿德拉以伯爵的爵位。」

  此言一齣,原本安靜的圍觀群眾不由得鬨鬧起來,阿德拉原本只是一個平民,
不,實際上自小長期居住在獸人那裡的她,比起奴隸來也差不多。不過她恩洛斯
學院學生的身份,倒是在畢業後可以很順利的為她得到一個最低階的貴族爵位,
當然,前提是得到學院的推薦,而參軍或者參政。

  而阿德拉原本就算是這裡的居民,也許幾天前就是在這裡被拐賣的。

  而此刻因為這次的功績,她可以一躍成為伯爵,這即便是她自己也非常意外,
不過此時她心中卻並不開心。對方的目的很明顯,拉攏她成為阿斯塔國的人,雖
然一定程度上只是一個名號。

  「可以請問您幾個問題嗎?陛下?」阿德拉似乎下定了決心。

  「當然可以,美麗的女士。」此時由於早朝剛結束,阿斯塔的要員重臣幾乎
都在,但他們看向阿德拉的表情卻非常奇怪,帶著一絲拉攏和利益的友善?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不僅是在代表頂尖領域的恩洛斯學院
是最優秀的學員之一,更重要的是此次事件後幾乎可以肯定,她會成為阿斯塔國
的新星。

  「在您眼裡,那些因為抵抗亡靈而死去的獸人,野蠻人傭兵是什麼?」

  「……」國王似乎一時間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

  「那麼,沒有支援沼澤區域的獸人,也是您的命令嗎?」

  事後阿德拉才得知,求救資訊沒有被耽誤,從她回故鄉到事發嚴重,至少有
三天時間,此刻她終於忍不住詢問。

  「他們不屬於阿斯塔國的本土,而且那些低賤獸人和野蠻人配讓我們去營救
嗎?當然,也許你對他們心存憐憫,但是在我看來顯然是國民的生命更重要。」

  國王似乎有些生氣,不知人情世故的女人,所提出的愚蠢的問題。

  實際上,與其說他們不屬於阿斯塔國本土,不如說不被接納,被遣散到那裡。

  顯然,他們的生命在阿斯塔本國看來不值一提。

  「所以,他們也不配接受封賞,甚至不配入場對麼?那些傭兵戰士們,在同
亡靈的戰鬥中,有的失去了生命,還有的因為受傷截去了手腳,還有的因為亡靈
法術急速衰老生不如死,他們不值得救助嗎?」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克里兵團長,是不是你應該和她解釋一下?」

  國王顯然知道,阿德拉已經發覺了冒領軍功的事情,不過他明明事先已經通
知了克里?

  而此時,克里也想到自己傭兵團的成員,有一些正如同阿德拉所說,傷殘,
甚至被痛苦折磨生不如死,而自己卻認可了那些冒名頂替的人,只為了所謂的金
錢?還欺騙自己說他們已經得到了獎賞,那麼,出生入死保護平民榮譽呢?

  「阿德拉,當初我就把整個傭兵團的指揮權給了你!沒有你的話,也許我們
早就沒命了,由你做決定吧。」

  不公平的待遇,出生入死的戰友,就因為是獸人,是野蠻人,甚至那些平民
也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而身為他們的領袖卻假裝不知道?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阿德拉也無法下決斷,她畢竟只是一個剛舉行過成年
儀式的女人,不過,看到克里的支援,心裡也有些底氣。

  阿德拉只覺得心中響起一個奇怪聲音,明心自問?

  問你自己,你自己的心裡的想法,會決定你自己的行動,會指引你自己做自
己最想做的事情!當初自己考慮是否要離開家鄉,難以抉擇的時候,自己的養父
母也這麼問過她!

  我的心靈?我的想法?

  阿德拉的眼睛忽然變得無比清澈,隨即下了決斷,「我想,我知道了。」

  「我,不想接受國王你的封賞,更不想接受你的爵位。除非……」

  「什麼?你什麼意思?」國王現在顯然很吃驚,也很惱火,不識抬舉的人!

  「除非您把那些冒領軍功的人請出去!讓真正應該接受封賞的獸人野蠻人入
城,和我一起,他們也是真正的英雄!如果身為首領的我看著手下出生入死的戰
鬥,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我又有什麼臉去面對他們?」

  「你還太年輕,什麼都不懂,爵位難道還沒有那些低賤的非我族類的獸人和
蠻人重要?」國王雖然震驚,卻也對阿德拉很納悶,或者說想不通,確實,身為
人類卻不顧生死的去救一些低賤的傢伙?

  「如果要我在兩者選擇其一的話,我的內心告訴我,我會選擇後者!比起融
入這樣的人類,那些獸人更加值得我去守護,所以,我不會接受封賞!」阿德拉
終於說出了她最想說的話!

  「那麼你呢!克里兵團長!」國王哼哼的一甩袖子,猛然轉過頭來問克里,
阿德拉其實原先並不屬於阿斯塔的本國,但是克里卻是他的屬下!

  「我說過,我的命是她救的,所以我和她一樣!」克里也被阿德拉所說的話
影響,這個女人,擁有天生的領導氣質,會不自覺的讓人願意言聽計從,也許這
就是自己當初信任她的原因?但這似乎在大部分人看來很蠢!

  「那麼,我是否也可以宣佈,剝奪你成為貴族和獲得爵位的機會?」國王氣
的幾乎是叫了出來!

  「隨你的便,拜你所賜,我現在對我手下兄弟們的負罪感一掃而空了呢,也
許我也會選擇找一個把我們當人看的主君,而不是你。」

  「今天的事件也該結束了,我還要去尋找願意對受災的區域進行援助的國家,
恕不奉陪,先行告退了,國王陛下!」阿德拉對著國王半躬施禮,然後頭也不回
的走了回去,對周圍那些嘲諷和謾罵的聲音不屑一顧。

  兩位主角離去,國王和一干大臣愣在原地,哈哈,這叫什麼事?顯然,這個
受封儀式,現在非常尷尬,除了取消以外別無他法。

  兩人一直徑直的走出城外。

  「我,是不是很愚蠢,為了自己的任性,放棄了封賞,到手的救援物資泡湯
了呢!現在沒有了那些封賞,又得在去哪裡尋找其他願意援助的地方……」阿德
拉無奈的問起克里。

  「如果為了那些東西要放棄尊嚴的話,我相信他們都不會怪你!反正我的手
下已經拿到獎勵,大不了換地方幹!話說,現在我才知道,你真是恩洛斯學院的
學生?」克里問到。

  如果是的話,那麼當初救他和阿德拉的人,可以肯定應該就是學院的人了!

  「是的,我是透過學院測試正常入學的學員,怎麼了?」當然,若沒有自己
母親那層關係的話,自己肯定未夠資格。

  「也許,你可以去你們的學院問問,或者,你可以向鐵拳帝國的那個小子求
助,我相信他們很可能願意幫你。」克里說道,而他自己,也許也可以搞清楚那
個救了他們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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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主人,你怎麼了!是因為長期這樣站著身體機能無法運作了嗎!是不
是需要能量!?吃點甜點如何?」

  「她明明長相平凡而且還是那個討厭的女人的……為什麼我,該不會…
…」塞納還沉浸在剛才阿德拉的話所帶給他的震驚之中,這樣的女人,那樣純潔
無垢的心靈,如果是她的話……也許可以委以重任。

  「我是人偶,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不過她現在正在尋找願意救援他故鄉的
人,這個事情主人你應該可以幫到她吧?」

  「對!我可真聰明!而且還可以趁機接近她……馬上聯絡史蒂夫院長,對了,
還有武明,不,不用找那小子,直接給我聯絡武德那傢伙!就說我有事情要他幫
忙!」老頭高興的手舞足蹈,他甚至開始幻想,這樣的女人,如果能在床上心甘
情願的和自己做愛,那是一副多麼令人慾血噴張的情景。但是,她就像是一本書,
如果看到一半就到結局的話,那是多麼暴殄天物的行為。

  就在塞納意淫的時候,忽然他感覺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飛快的朝著自己趕
來,啊,好像,忘記了什麼正事?他忽然感覺到一個熟悉的氣息接近。

  「這麼久,杳無音訊,發現你在封印之地附近,還以為被那些解封者給幹掉
了!結果卻發現你在這發呆?他又在偷窺吧?現在還是白天啊?」來人從半空中
悠然落下,朝著尼拉問道。

  「是的,休斯頓大人,不過這一次和一般情況不一樣,主人已經決定將目標
……」尼拉的話被忽然打斷!

  「閉嘴,胡說什麼!」塞納真心恨不得立馬發作起來!多大事,居然還親自
找過來!皺著眉抬頭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休斯頓。

  「啊?我不記得你製造的人偶還有說謊功能,還有能讓你這老偷窺癖想搞的
女人,我倒是也想見一見呢。」

  「不行,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有啥事快說,我現在很忙!」

  「準備和他們交戰了,剛因為接觸阿亢利德這個目標,剿滅了他們一個據點。」
休斯頓悠然的說道。毒蜘蛛的據點,一般都有高手坐鎮,而且人數也不少。

  「……不是說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嗎,你以為摩多是他們的頭領嗎?我們的
目標是更上面的人!」塞納忽然正色的回答道。「我有空便去鐵拳帝國看下那裡
的情況。你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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