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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03
動。
李莉見兒子眼神中充滿關切，有些話不方便當著陳艾艾面問，把兒子拉到公
寓陽臺上問道：「你和青青到底怎麼回事？」這些天，周懷安夫婦在家裡是幹著
急，所以如今李莉到了溫哥華，就迫不及待的向著兒子興師問罪。
「媽，我和姐姐在一起了！」周子衿很坦然的說道。
雖然李莉心裡有所準備，但是得到了最不想聽的答案，她心裡還是像被雷轟
擊了一樣。「可是你不是和艾艾？你們怎麼又？！艾艾知道你們的事嗎？」
周子衿道：「艾艾知道啊，她也支援我們。」
李莉都麻了，嘆了口氣道：「唉……我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姐懷裡
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那是你姐的？」
「也不是。」周子衿沉吟道：「確實是過繼領養的。我倆商量好了，不要孩
子。」周子衿見親媽眼中流露出疑問之色看向陳艾艾，他又補充道：「我和姐姐
不要，和艾艾生，總不能讓周家斷了香火。」
李莉腦子亂的不行，實在理不出個頭緒，所幸就不提這事了。「你們……唉
……這叫什麼事啊？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來加拿大。你自己跟你爸爸和大爸說吧，
到時候他揍你，我可拉不住！」
母子二人回到屋裡，大約又過了一刻鐘時間，周長安夫婦和青青陸續從臥室
走了出來，周子衿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自己大爸大媽，見二人面色如常，剛才屋
內的爭吵彷彿是自己幻聽了一般，只是他始終覺得眾人間的氣氛非常詭異。
陳艾艾藉機打量了下週長安夫妻倆，老周和周子衿老爸長得很像，一看就是
親兄弟倆，青青和她爸爸長得不像，倒是青青的媽媽趙婕，外貌俊美，肌膚白皙
細膩，整個人氣質卓然，從外貌一點看不出是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就像個三十
多歲的少婦，青青的美貌完全是繼承於她的媽媽。
李莉見氣氛有些壓抑，她把青青也拉到身邊，說道：「我看看，青青越來越
漂亮了，咱娘倆有四年沒見了……來二媽這兒坐。」
「二媽，我想你了。」要說親，青青對李莉比對親媽更親厚，畢竟這些年和
親爸媽聚少離多，她整個青春期都是在二爸家裡過的，和李莉不是親母女勝似親
母女。李莉聽侄女真情流露，又想想她現在是超越了侄女的親密程度……李莉以
前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她不敢想，也害怕見到現在的情形，可是事到
臨頭，有些事情也終要面對。
「噯……好閨女，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好幾年，你受苦了。」李莉是真心疼閨
女，眼裡不自禁泛起了淚花。趙婕見弟妹和女兒如此親厚，又想想自己和丈夫來
到溫哥華，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興師問罪，也確實需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說
教女兒的資格。
李莉和青青、艾艾二女相談甚歡，她又在自己隨身的包裡翻找一圈，取出兩
條水頭不錯的翡翠鐲子，分別塞給了陳艾艾和青青。
陳艾艾喜滋滋收下，「謝謝媽！」她甜甜脆脆的叫了一聲道。
「噯！」李莉見陳艾艾相貌清麗俊雅，做事幹乾脆脆，看著不是那種心機過
剩的女孩，對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噯……青青啊，這是一對兒鐲子，是二媽
去揚州旅遊時候買的，這一隻送給你吧，好事成雙。」李莉又將另一隻手鐲塞到
了侄女的手裡。
周青青臉刷的紅了，送陳艾艾一隻，又送自己一隻，她哪裡還不明白嬸嬸送
自己手鐲的含義？「謝謝媽。」周青青紅著臉接過，心裡暖暖的，知道嬸嬸已經
認可了自己。
周青青經常在XHS 上刷到辨識翡翠的影片，二媽送的這兩隻對鐲一看就是從
一塊料上切的，種老肉細，水頭又足的高冰天空藍料，兩隻加起來價值少說六位
數，以周青青對二媽的瞭解，這絕對是她壓箱底的寶貝了。李莉也在不動聲色觀
察陳艾艾的反應，見她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她心裡對於三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就更
有了數。
周子衿道：「我來做飯，你們先歇會兒，坐著聊會兒天吧。」眾人間氣氛一
下子變得更加詭異，周子衿幾乎頂不住壓力直接自爆和青青的關係，和家長打啞
謎實在太累了。
李莉皺皺眉，心裡頗有些埋怨青青和陳艾艾不體貼，二女在這個家裡，平時
裡顯然當慣了少奶奶，將來自己兒子在家裡的地位著實堪憂。
趙婕也觀察自己女兒和陳艾艾都沒動，對於三人日常的生活狀態也有了自己
的猜測：青青顯然已經對於侄兒的做法習以為常，並不是因為自己和她爸爸的到
來，故意裝出來的樣子。她問道：「子衿準備做什麼給我們吃？需要大媽給你搭
把手嗎？」
周子衿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很快就搞定。」周子衿一個人躲到廚房這
邊，獨自冷靜冷靜，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大爸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而自
己親媽態度很明確，兩個兒媳婦她都要。而青青是希望自己能夠挺身而出的，所
以她當眾接了自己親媽的手鐲。理清了錯綜複雜的關係，周子衿也就知道自己該
怎麼做了。如果這時候不能像個爺們兒一樣站出來，估計大爸更沒信心把青青交
給自己了。
周子衿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出了六菜一湯，有香辣蟹、水煮牛肉、芙蓉蝦
釀花膠，木須肉、香酥雞腿、清蒸石斑魚，湯是西湖牛肉羹，四個主菜兩個下酒
菜，菜品數量和質量都讓幾位家長頗為刮目相看。趙婕看著滿滿一桌色香味俱佳
的菜色點頭道：「子衿這西廚沒有白學啊。」
李莉則是看了看兒子，又看看兩個「準兒媳」，有些擔憂將來兒子的家庭地
位。
周子衿取出一瓶瀘州老窖，給周長安斟滿酒杯。周長安瞪了他一眼，問道：
「你不說你不喝酒嗎？」周子衿苦笑道：「原本是不喝的，您來了，我還能不陪
嗎？總不能讓您一個人喝悶酒吧。」說著，也給自己斟滿了一小盅。
「爸，我敬您！」周子衿道。
「你叫我什麼？」周長安詫異的問道。
「大爸啊……」周子衿秒慫。第一輪試探，周子衿完敗。
周青青瞥了男人一眼，和陳艾艾招呼著媽媽們坐下，女人們面前的杯子裡都
倒滿了果汁。李莉不斷詢問陳艾艾道：「你平時不喝酒吧？懷孕時候可不能喝酒，
對胎兒發育不好。」
陳艾艾抿嘴笑道：「沒有的，媽，子衿都特別注意的，做飯時候料酒都不放。」
趙婕扭頭問女兒道「你工作呢？帶孩子上班受影響嗎？」
周青青道：「早辭了，現在在家領救濟金呢。」趙婕不知道加拿大失業福利
不差，聽說女兒現在都是靠救濟金度日，滿腦子都是女兒抱著小嬰兒到市場拾人
不要的菜葉子充飢度日的畫面，忍不住眼圈當場就都紅了。
周青青趕緊解釋道：「我失業保險每個月都能領兩千塊，還有不少存款，夠
吃夠用的。媽你別擔心了。」趙婕聽女兒這麼說，心情才好一點。
酒過三巡，李莉聽陳艾艾說起，兒子為了給她買聖誕禮物，出門打工半個月，
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自己白養了臭小子這麼多年，他也沒想過要給老媽送個聖
誕禮物，更不用說去打工賺錢買禮物了。
周青青和周子衿相視一笑，到現在他倆都沒告訴陳艾艾實情，主要還是怕她
知道了會傷心。趙婕一直注意著女兒的表情變化，她見女兒沒有露出失望、不滿
的神情，而是含情脈脈的和自家侄兒眉來眼去，這就更令她感到費解。既然她都
不遮掩和子衿的感情了，那麼女兒和陳艾艾之間，到底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周長
安和趙婕老兩口心裡都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趙婕問道：
「青青啊，既然你都辭職了，這次就和爸媽一起回家吧。把你一個人這麼放在外
面，我和你媽都不放心你。」
「啊？」周青青和周子衿都傻了，沒想到老兩口這次來，不是看女兒的，而
是要逮人回國的。
「啊什麼啊？你看看你在這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周長安狠狠瞪眼睛道。
周青青倔強的道：「不，我不回去。我在這兒挺好的。」
「你！你是要氣死我啊……你必須跟我們回去！」周長安已經有了兩分醉意，
臉色漲紅的拍桌子道。
「爸，消消氣，消消氣……」周子衿兩邊勸和，又扭頭對青青說道：「你別
激動，有話慢慢聊。」周長安聽到最後一句話，又看看姐弟倆毫不掩飾的親暱，
只能喟然長嘆一聲，小聲嘀咕道：「唉……造孽啊，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啊……」
周青青淚眼婆娑的轉向親媽道：「媽，我不回去……」
趙婕也是嘆息一聲，問道：「這裡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周青青眼神不自禁的轉向臭弟弟……周子衿熱血上湧，一句話脫口而出道：
「姐姐還有我……我會照顧好姐姐的。」這句話說的有些含糊，但是周長安夫婦
和李莉都被周子衿的氣勢鎮住了。周子衿生怕自己意思表達的不明顯，既然已經
開了口，他直接也豁出去了，站起身說道：「我和青青已經在一起了，我愛她，
她也愛我，我們會相守一輩子，再也不分離。」
周長安氣得臉色更紅，簡直紅的發紫，罵道：「胡說八道，你們是堂姐弟，
你們這是亂倫！」
周子衿徹底豁出去了，說道：「我們三個人都沒意見，姐姐和艾艾都離不開
我，我也沒法拋下讓她倆任意一個。反正傳宗接代的任務，我和艾艾就完成了，
她肚子裡是個男孩……」
周長安道：「我好好的閨女將來也要嫁人生孩子的！」
周青青搖搖頭道：「我不！我決定做丁克，不生孩子。生了孩子也不會跟你
姓周，你和我媽激動什麼。」
「你！你是要氣死我吧？」
趙婕勸道：「傻孩子，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你們倆在一起，你讓國內的
家人朋友們怎麼看？你讓你爸爸、你大爸的朋友們怎麼看他們？」
周子衿道：「我和姐姐不回去就是了，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生活狀態。」
周長安夫婦面面相覷，女兒原來早就打好不回國的譜了，但是按照她們的規
劃，似乎確實也找不到反駁他們在一起的理由了……就像女兒和侄子說的，不再
要孩子，也就不會有生出畸形兒的隱患，他倆之間的事，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李莉拆臺道：「艾艾，你看上這個腳踩兩隻船的渣男哪點兒了？」
陳艾艾見周家的家長們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大大方方的說道：「子衿
對我好啊，或許最初是被他陽光帥氣的外表吸引……我和青青也是無話不談的密
友，當我見證了、親身參與到他和青青的感情，被他和青青對彼此的深情感動了。」
周子衿摟著陳艾艾道：「媽，你什麼意思啊？不帶這麼挑撥我和艾艾之間感
情的……」他目光掃向陳艾艾肚子，動作雖然隱蔽，但是周長安和趙婕都看到了，
一下就明白，這孃兒倆是在唱雙簧讓陳艾艾表態呢。
一頓飯雖然無法解決家庭主要矛盾，但是終究挑破了這一層，周子衿和家長
間的氣氛也就不再那麼沉凝壓抑，周子衿給伯父老丈人點了一根菸，坐在他身邊
獨享二手菸聆聽聖訓。趙婕揮手扇風道：「抽菸去陽臺去，別在屋裡放毒。」周
子衿提著一個空了的鐵皮罐，當做菸灰缸，跟著老丈人去陽臺上吹風，也算是進
入了第二輪和老丈人一對一的面試環節。
「我是真沒想到……青青最後還是被你小子騙到手……」周長安看向侄子的
眼神十分複雜，愛恨交織，愛的很明顯，恨的同樣深刻……周子衿都擔心老丈人
對自己起了殺心，直接將自己從十幾樓上推下去。
周子衿小聲說道：「大爸，我對姐姐的感情，你應該清楚的……」
周長安一臉嘲弄的道：「嗯，三歲就摟著你姐姐不撒手，一邊親她一邊說要
娶青青為妻，還真是三歲看老……」
周子衿一臉尷尬的摸摸鼻子，這事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現在也算是兌現
了當年的承諾。他想了想，還是對老丈人說道：「我……我和姐姐不能要孩子…
…所以艾艾是我……我們在一起確實有日久生情的成分，但是我對她的感情，完
全沒法和我對青青的感情相比。」
周長安抽了一口煙，問道：「你想說，是利用那孩子借腹生子吧？你就不怕
寒了那孩子的心？」
周子衿想想說道：「她……」對於未來周子衿沒法保證任何事，更沒法替陳
艾艾做任何保證，他只能著眼當下。「她明白我對姐姐的心意。和我在一起是她
的選擇，如果她不愛了，選擇離開，同樣也是她的自由。」周子衿答道。
「這麼冷酷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不放心青青和你在一起。」周長安道。
周子衿道：「那我不管，我這輩子賴定姐姐了，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周長安苦笑，還是那個耍無賴的混小子，沒辦法，誰讓他是周家這一代唯一
的男丁，在家裡爺爺奶奶寵著，從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存在。
「對於將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周長安問道。
周子衿道：「我想先找個工作實踐一下，累積一些經驗……」
「哦？」周長安來了興趣，問道：「有沒有具體的細節？」說到工作方面的
事，周長安作為一個頗具投資眼光的商人不免來了興趣，和侄子聊了起來。
「我是這麼想的，還是要立足於西人群體，做中西方融合菜式，做出自己的
特色的同時，將在學校學到的知識融合其中……」面對自己大爸，周子衿一點也
不露怯，侃侃而談，把自己內心的一些考慮和對將來自主創業的經營模式都和盤
托出。
周長安聽了不住點頭，問道：「有沒有興趣回深城開店？大爸給你投資。」
周長安在深城打拼十幾年，累積了許多優質資源。
周子衿笑問道：「大爸準備給我投多少錢？」周長安不置可否的抽了一口煙。
周子衿開口笑道：「我還是想按照自己的步調走，先磨鍊幾年，在實踐中學習別
人好的管理經驗，然後再考慮自己開店。」
「嗯，這個想法不錯，很踏實、很務實。大爸支援你。」周長安掐滅菸頭扔
進菸灰桶裡。伯侄轉換身份後，老丈人和女婿之間第一次談話氣氛還算融洽。周
長安拉開落地窗，準備走回客廳裡，周子衿忽然開口道：「大爸，我和青青，我
們會孝順你和大媽的……」
周長安回過頭來，拍拍侄子的肩膀說道：「好好對青青……」
「嗯，我知道的，大爸。」
二人結束談話回到屋裡，李莉正在和陳艾艾聊天，卻不見了周青青和她親媽
趙婕的身影。周子衿猜到娘倆肯定有悄悄話說，甚至是大媽正在逼問姐姐和自己
的事……唉，不說別的，自己現在坐在大爸邊上都感覺好尷尬的。
周子衿道：「大爸，你們來的太快，我還沒找到合適的出租房。」
周長安道：「我這次來待不了太久，最多就能呆一禮拜。趁我沒回去，給你
們把房子買了吧。」
「啊？」
「啊什麼啊？五個大人，再加上一個三個月大的奶娃娃，還有馬上要出生的
孩子，擠在這兩室一廳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李莉也說道：「是啊，你爸和你大爸商量過了，給你們買個房子，以後我們
要來看孫兒、孫女兒也方便些。」
周子衿聽親媽這麼說，感覺也有道理，總不能爹媽老丈人、丈母孃來看孫子
孫女，一直擠公寓吧。
這時候周青青的房門開啟，母女倆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周子衿見姐姐臉上無
悲無喜，猜想她沒有被她娘臭罵一頓。
周長安又提出買房的想法，周青青也沒有反對，陳艾艾沒有表決權，乾脆坐
在婆婆身邊裝啞巴。而周長安的行動效率很高，當天下午就讓女兒約了房產經紀
看房。周長安兩口子帶著女兒和侄兒出門，李莉在家陪著陳艾艾。
周青青和周子衿之前就有買房的想法，所以近期一直在關注房產交易資訊，
就社群環境、地產均價和升值潛力幾個方面綜合考量，選擇了位於南素裡的一座
佔地四千尺的獨棟小院。
「2011年的房子，佔地面積是四千尺，房屋面積兩千八百尺，地上兩層，地
下一層……」地產經紀從一堆列印紙中找出這座房子的資訊介紹道。
周青青和周子衿相視一笑，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史蒂夫家大房子。這座小
院佔地面積佔地大概只有那座房子四分之一大小，但是卻讓姐弟倆感覺非常溫馨，
有家的感覺。進入房子內，同樣也是窗明几淨，看不出是居住過十幾年的老房子。
房產經紀繼續介紹道：「這房子的建商是白人的公司，用料都是非常不錯的，
而且是賣家的自住房，房屋保養的狀況都很不錯。」
眾人在一樓客廳和廚房轉了一圈，又上二樓看了三間臥室和一間可做嬰兒房
的小房間。房產經紀不失時機的推銷道：「這間屋可以作為嬰兒房，等兩個孩子
稍大些，可以給孩子做娛樂室。」
周長安夫婦見女兒目光閃爍光芒，趙婕問道：「青青，感覺怎麼樣？」
周青青攬著媽媽的手說道：「嗯，挺好的，我喜歡這兒，周圍社群環境也不
錯，挺安靜的。」
周長安問周子衿道：「後面還有幾處房子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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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莉見兒子眼神中充滿關切，有些話不方便當著陳艾艾面問，把兒子拉到公
寓陽臺上問道：「你和青青到底怎麼回事？」這些天，周懷安夫婦在家裡是幹著
急，所以如今李莉到了溫哥華，就迫不及待的向著兒子興師問罪。
「媽，我和姐姐在一起了！」周子衿很坦然的說道。
雖然李莉心裡有所準備，但是得到了最不想聽的答案，她心裡還是像被雷轟
擊了一樣。「可是你不是和艾艾？你們怎麼又？！艾艾知道你們的事嗎？」
周子衿道：「艾艾知道啊，她也支援我們。」
李莉都麻了，嘆了口氣道：「唉……我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姐懷裡
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那是你姐的？」
「也不是。」周子衿沉吟道：「確實是過繼領養的。我倆商量好了，不要孩
子。」周子衿見親媽眼中流露出疑問之色看向陳艾艾，他又補充道：「我和姐姐
不要，和艾艾生，總不能讓周家斷了香火。」
李莉腦子亂的不行，實在理不出個頭緒，所幸就不提這事了。「你們……唉
……這叫什麼事啊？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來加拿大。你自己跟你爸爸和大爸說吧，
到時候他揍你，我可拉不住！」
母子二人回到屋裡，大約又過了一刻鐘時間，周長安夫婦和青青陸續從臥室
走了出來，周子衿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自己大爸大媽，見二人面色如常，剛才屋
內的爭吵彷彿是自己幻聽了一般，只是他始終覺得眾人間的氣氛非常詭異。
陳艾艾藉機打量了下週長安夫妻倆，老周和周子衿老爸長得很像，一看就是
親兄弟倆，青青和她爸爸長得不像，倒是青青的媽媽趙婕，外貌俊美，肌膚白皙
細膩，整個人氣質卓然，從外貌一點看不出是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就像個三十
多歲的少婦，青青的美貌完全是繼承於她的媽媽。
李莉見氣氛有些壓抑，她把青青也拉到身邊，說道：「我看看，青青越來越
漂亮了，咱娘倆有四年沒見了……來二媽這兒坐。」
「二媽，我想你了。」要說親，青青對李莉比對親媽更親厚，畢竟這些年和
親爸媽聚少離多，她整個青春期都是在二爸家裡過的，和李莉不是親母女勝似親
母女。李莉聽侄女真情流露，又想想她現在是超越了侄女的親密程度……李莉以
前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她不敢想，也害怕見到現在的情形，可是事到
臨頭，有些事情也終要面對。
「噯……好閨女，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好幾年，你受苦了。」李莉是真心疼閨
女，眼裡不自禁泛起了淚花。趙婕見弟妹和女兒如此親厚，又想想自己和丈夫來
到溫哥華，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興師問罪，也確實需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說
教女兒的資格。
李莉和青青、艾艾二女相談甚歡，她又在自己隨身的包裡翻找一圈，取出兩
條水頭不錯的翡翠鐲子，分別塞給了陳艾艾和青青。
陳艾艾喜滋滋收下，「謝謝媽！」她甜甜脆脆的叫了一聲道。
「噯！」李莉見陳艾艾相貌清麗俊雅，做事幹乾脆脆，看著不是那種心機過
剩的女孩，對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噯……青青啊，這是一對兒鐲子，是二媽
去揚州旅遊時候買的，這一隻送給你吧，好事成雙。」李莉又將另一隻手鐲塞到
了侄女的手裡。
周青青臉刷的紅了，送陳艾艾一隻，又送自己一隻，她哪裡還不明白嬸嬸送
自己手鐲的含義？「謝謝媽。」周青青紅著臉接過，心裡暖暖的，知道嬸嬸已經
認可了自己。
周青青經常在XHS 上刷到辨識翡翠的影片，二媽送的這兩隻對鐲一看就是從
一塊料上切的，種老肉細，水頭又足的高冰天空藍料，兩隻加起來價值少說六位
數，以周青青對二媽的瞭解，這絕對是她壓箱底的寶貝了。李莉也在不動聲色觀
察陳艾艾的反應，見她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她心裡對於三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就更
有了數。
周子衿道：「我來做飯，你們先歇會兒，坐著聊會兒天吧。」眾人間氣氛一
下子變得更加詭異，周子衿幾乎頂不住壓力直接自爆和青青的關係，和家長打啞
謎實在太累了。
李莉皺皺眉，心裡頗有些埋怨青青和陳艾艾不體貼，二女在這個家裡，平時
裡顯然當慣了少奶奶，將來自己兒子在家裡的地位著實堪憂。
趙婕也觀察自己女兒和陳艾艾都沒動，對於三人日常的生活狀態也有了自己
的猜測：青青顯然已經對於侄兒的做法習以為常，並不是因為自己和她爸爸的到
來，故意裝出來的樣子。她問道：「子衿準備做什麼給我們吃？需要大媽給你搭
把手嗎？」
周子衿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很快就搞定。」周子衿一個人躲到廚房這
邊，獨自冷靜冷靜，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大爸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而自
己親媽態度很明確，兩個兒媳婦她都要。而青青是希望自己能夠挺身而出的，所
以她當眾接了自己親媽的手鐲。理清了錯綜複雜的關係，周子衿也就知道自己該
怎麼做了。如果這時候不能像個爺們兒一樣站出來，估計大爸更沒信心把青青交
給自己了。
周子衿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出了六菜一湯，有香辣蟹、水煮牛肉、芙蓉蝦
釀花膠，木須肉、香酥雞腿、清蒸石斑魚，湯是西湖牛肉羹，四個主菜兩個下酒
菜，菜品數量和質量都讓幾位家長頗為刮目相看。趙婕看著滿滿一桌色香味俱佳
的菜色點頭道：「子衿這西廚沒有白學啊。」
李莉則是看了看兒子，又看看兩個「準兒媳」，有些擔憂將來兒子的家庭地
位。
周子衿取出一瓶瀘州老窖，給周長安斟滿酒杯。周長安瞪了他一眼，問道：
「你不說你不喝酒嗎？」周子衿苦笑道：「原本是不喝的，您來了，我還能不陪
嗎？總不能讓您一個人喝悶酒吧。」說著，也給自己斟滿了一小盅。
「爸，我敬您！」周子衿道。
「你叫我什麼？」周長安詫異的問道。
「大爸啊……」周子衿秒慫。第一輪試探，周子衿完敗。
周青青瞥了男人一眼，和陳艾艾招呼著媽媽們坐下，女人們面前的杯子裡都
倒滿了果汁。李莉不斷詢問陳艾艾道：「你平時不喝酒吧？懷孕時候可不能喝酒，
對胎兒發育不好。」
陳艾艾抿嘴笑道：「沒有的，媽，子衿都特別注意的，做飯時候料酒都不放。」
趙婕扭頭問女兒道「你工作呢？帶孩子上班受影響嗎？」
周青青道：「早辭了，現在在家領救濟金呢。」趙婕不知道加拿大失業福利
不差，聽說女兒現在都是靠救濟金度日，滿腦子都是女兒抱著小嬰兒到市場拾人
不要的菜葉子充飢度日的畫面，忍不住眼圈當場就都紅了。
周青青趕緊解釋道：「我失業保險每個月都能領兩千塊，還有不少存款，夠
吃夠用的。媽你別擔心了。」趙婕聽女兒這麼說，心情才好一點。
酒過三巡，李莉聽陳艾艾說起，兒子為了給她買聖誕禮物，出門打工半個月，
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自己白養了臭小子這麼多年，他也沒想過要給老媽送個聖
誕禮物，更不用說去打工賺錢買禮物了。
周青青和周子衿相視一笑，到現在他倆都沒告訴陳艾艾實情，主要還是怕她
知道了會傷心。趙婕一直注意著女兒的表情變化，她見女兒沒有露出失望、不滿
的神情，而是含情脈脈的和自家侄兒眉來眼去，這就更令她感到費解。既然她都
不遮掩和子衿的感情了，那麼女兒和陳艾艾之間，到底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周長
安和趙婕老兩口心裡都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趙婕問道：
「青青啊，既然你都辭職了，這次就和爸媽一起回家吧。把你一個人這麼放在外
面，我和你媽都不放心你。」
「啊？」周青青和周子衿都傻了，沒想到老兩口這次來，不是看女兒的，而
是要逮人回國的。
「啊什麼啊？你看看你在這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周長安狠狠瞪眼睛道。
周青青倔強的道：「不，我不回去。我在這兒挺好的。」
「你！你是要氣死我啊……你必須跟我們回去！」周長安已經有了兩分醉意，
臉色漲紅的拍桌子道。
「爸，消消氣，消消氣……」周子衿兩邊勸和，又扭頭對青青說道：「你別
激動，有話慢慢聊。」周長安聽到最後一句話，又看看姐弟倆毫不掩飾的親暱，
只能喟然長嘆一聲，小聲嘀咕道：「唉……造孽啊，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啊……」
周青青淚眼婆娑的轉向親媽道：「媽，我不回去……」
趙婕也是嘆息一聲，問道：「這裡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周青青眼神不自禁的轉向臭弟弟……周子衿熱血上湧，一句話脫口而出道：
「姐姐還有我……我會照顧好姐姐的。」這句話說的有些含糊，但是周長安夫婦
和李莉都被周子衿的氣勢鎮住了。周子衿生怕自己意思表達的不明顯，既然已經
開了口，他直接也豁出去了，站起身說道：「我和青青已經在一起了，我愛她，
她也愛我，我們會相守一輩子，再也不分離。」
周長安氣得臉色更紅，簡直紅的發紫，罵道：「胡說八道，你們是堂姐弟，
你們這是亂倫！」
周子衿徹底豁出去了，說道：「我們三個人都沒意見，姐姐和艾艾都離不開
我，我也沒法拋下讓她倆任意一個。反正傳宗接代的任務，我和艾艾就完成了，
她肚子裡是個男孩……」
周長安道：「我好好的閨女將來也要嫁人生孩子的！」
周青青搖搖頭道：「我不！我決定做丁克，不生孩子。生了孩子也不會跟你
姓周，你和我媽激動什麼。」
「你！你是要氣死我吧？」
趙婕勸道：「傻孩子，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你們倆在一起，你讓國內的
家人朋友們怎麼看？你讓你爸爸、你大爸的朋友們怎麼看他們？」
周子衿道：「我和姐姐不回去就是了，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生活狀態。」
周長安夫婦面面相覷，女兒原來早就打好不回國的譜了，但是按照她們的規
劃，似乎確實也找不到反駁他們在一起的理由了……就像女兒和侄子說的，不再
要孩子，也就不會有生出畸形兒的隱患，他倆之間的事，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李莉拆臺道：「艾艾，你看上這個腳踩兩隻船的渣男哪點兒了？」
陳艾艾見周家的家長們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大大方方的說道：「子衿
對我好啊，或許最初是被他陽光帥氣的外表吸引……我和青青也是無話不談的密
友，當我見證了、親身參與到他和青青的感情，被他和青青對彼此的深情感動了。」
周子衿摟著陳艾艾道：「媽，你什麼意思啊？不帶這麼挑撥我和艾艾之間感
情的……」他目光掃向陳艾艾肚子，動作雖然隱蔽，但是周長安和趙婕都看到了，
一下就明白，這孃兒倆是在唱雙簧讓陳艾艾表態呢。
一頓飯雖然無法解決家庭主要矛盾，但是終究挑破了這一層，周子衿和家長
間的氣氛也就不再那麼沉凝壓抑，周子衿給伯父老丈人點了一根菸，坐在他身邊
獨享二手菸聆聽聖訓。趙婕揮手扇風道：「抽菸去陽臺去，別在屋裡放毒。」周
子衿提著一個空了的鐵皮罐，當做菸灰缸，跟著老丈人去陽臺上吹風，也算是進
入了第二輪和老丈人一對一的面試環節。
「我是真沒想到……青青最後還是被你小子騙到手……」周長安看向侄子的
眼神十分複雜，愛恨交織，愛的很明顯，恨的同樣深刻……周子衿都擔心老丈人
對自己起了殺心，直接將自己從十幾樓上推下去。
周子衿小聲說道：「大爸，我對姐姐的感情，你應該清楚的……」
周長安一臉嘲弄的道：「嗯，三歲就摟著你姐姐不撒手，一邊親她一邊說要
娶青青為妻，還真是三歲看老……」
周子衿一臉尷尬的摸摸鼻子，這事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現在也算是兌現
了當年的承諾。他想了想，還是對老丈人說道：「我……我和姐姐不能要孩子…
…所以艾艾是我……我們在一起確實有日久生情的成分，但是我對她的感情，完
全沒法和我對青青的感情相比。」
周長安抽了一口煙，問道：「你想說，是利用那孩子借腹生子吧？你就不怕
寒了那孩子的心？」
周子衿想想說道：「她……」對於未來周子衿沒法保證任何事，更沒法替陳
艾艾做任何保證，他只能著眼當下。「她明白我對姐姐的心意。和我在一起是她
的選擇，如果她不愛了，選擇離開，同樣也是她的自由。」周子衿答道。
「這麼冷酷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不放心青青和你在一起。」周長安道。
周子衿道：「那我不管，我這輩子賴定姐姐了，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周長安苦笑，還是那個耍無賴的混小子，沒辦法，誰讓他是周家這一代唯一
的男丁，在家裡爺爺奶奶寵著，從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存在。
「對於將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周長安問道。
周子衿道：「我想先找個工作實踐一下，累積一些經驗……」
「哦？」周長安來了興趣，問道：「有沒有具體的細節？」說到工作方面的
事，周長安作為一個頗具投資眼光的商人不免來了興趣，和侄子聊了起來。
「我是這麼想的，還是要立足於西人群體，做中西方融合菜式，做出自己的
特色的同時，將在學校學到的知識融合其中……」面對自己大爸，周子衿一點也
不露怯，侃侃而談，把自己內心的一些考慮和對將來自主創業的經營模式都和盤
托出。
周長安聽了不住點頭，問道：「有沒有興趣回深城開店？大爸給你投資。」
周長安在深城打拼十幾年，累積了許多優質資源。
周子衿笑問道：「大爸準備給我投多少錢？」周長安不置可否的抽了一口煙。
周子衿開口笑道：「我還是想按照自己的步調走，先磨鍊幾年，在實踐中學習別
人好的管理經驗，然後再考慮自己開店。」
「嗯，這個想法不錯，很踏實、很務實。大爸支援你。」周長安掐滅菸頭扔
進菸灰桶裡。伯侄轉換身份後，老丈人和女婿之間第一次談話氣氛還算融洽。周
長安拉開落地窗，準備走回客廳裡，周子衿忽然開口道：「大爸，我和青青，我
們會孝順你和大媽的……」
周長安回過頭來，拍拍侄子的肩膀說道：「好好對青青……」
「嗯，我知道的，大爸。」
二人結束談話回到屋裡，李莉正在和陳艾艾聊天，卻不見了周青青和她親媽
趙婕的身影。周子衿猜到娘倆肯定有悄悄話說，甚至是大媽正在逼問姐姐和自己
的事……唉，不說別的，自己現在坐在大爸邊上都感覺好尷尬的。
周子衿道：「大爸，你們來的太快，我還沒找到合適的出租房。」
周長安道：「我這次來待不了太久，最多就能呆一禮拜。趁我沒回去，給你
們把房子買了吧。」
「啊？」
「啊什麼啊？五個大人，再加上一個三個月大的奶娃娃，還有馬上要出生的
孩子，擠在這兩室一廳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李莉也說道：「是啊，你爸和你大爸商量過了，給你們買個房子，以後我們
要來看孫兒、孫女兒也方便些。」
周子衿聽親媽這麼說，感覺也有道理，總不能爹媽老丈人、丈母孃來看孫子
孫女，一直擠公寓吧。
這時候周青青的房門開啟，母女倆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周子衿見姐姐臉上無
悲無喜，猜想她沒有被她娘臭罵一頓。
周長安又提出買房的想法，周青青也沒有反對，陳艾艾沒有表決權，乾脆坐
在婆婆身邊裝啞巴。而周長安的行動效率很高，當天下午就讓女兒約了房產經紀
看房。周長安兩口子帶著女兒和侄兒出門，李莉在家陪著陳艾艾。
周青青和周子衿之前就有買房的想法，所以近期一直在關注房產交易資訊，
就社群環境、地產均價和升值潛力幾個方面綜合考量，選擇了位於南素裡的一座
佔地四千尺的獨棟小院。
「2011年的房子，佔地面積是四千尺，房屋面積兩千八百尺，地上兩層，地
下一層……」地產經紀從一堆列印紙中找出這座房子的資訊介紹道。
周青青和周子衿相視一笑，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史蒂夫家大房子。這座小
院佔地面積佔地大概只有那座房子四分之一大小，但是卻讓姐弟倆感覺非常溫馨，
有家的感覺。進入房子內，同樣也是窗明几淨，看不出是居住過十幾年的老房子。
房產經紀繼續介紹道：「這房子的建商是白人的公司，用料都是非常不錯的，
而且是賣家的自住房，房屋保養的狀況都很不錯。」
眾人在一樓客廳和廚房轉了一圈，又上二樓看了三間臥室和一間可做嬰兒房
的小房間。房產經紀不失時機的推銷道：「這間屋可以作為嬰兒房，等兩個孩子
稍大些，可以給孩子做娛樂室。」
周長安夫婦見女兒目光閃爍光芒，趙婕問道：「青青，感覺怎麼樣？」
周青青攬著媽媽的手說道：「嗯，挺好的，我喜歡這兒，周圍社群環境也不
錯，挺安靜的。」
周長安問周子衿道：「後面還有幾處房子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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