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幽曇】(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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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25

作者:千反田
2024/02/25

  Part 8

  在安潔那裡欠了一個“人情”後,我大致弄清楚了安娜目前的情況。簡而言之,情況及其棘手,難道我作為侍主……真的無法做什麼嗎?我想起了之前冒出的想法,並準備付諸實踐。

  從圖書館出來後,我沒有立馬回到神諭司,而是招來牧,和她一起做了一些安排,進行了一些準備。

  待我回到神諭司時,安娜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緊緊裹著我給她蓋上的被子。看到我回來,她想要起身迎接我,但我卻搶先過去坐在她面前。我們盯著彼此盯了好一會兒,我才緩緩向安娜吐露出我和安潔討論得出的方法。

  “情況就是這樣。這枚耳墜是你的迴響,同時,它也在不斷地影響你。”

  “所以……我需要和它共鳴,是嗎?”

  她的肩膀仍在顫抖,聲音卻出人意料的平靜。

  “也許你會取回記憶,又或者徹底被它的力量吞沒。”

  “我知道……”

  “.……能請您,再給我個吻嗎?”

  安娜近乎瘋狂地回應著、索取著我。她的淚水滴在我的下巴上,滑入脖頸,墜入心臟的裂隙之中。難道我只能看著這一切發生?難道我不能為此做些什麼?過去的種種在心中閃過,吻在沉默中結束了。

  吻畢,唇分。

  “這就足夠了……一切都足夠了。我願意為此做任何事。”

  她摘下那枚深紫色的耳墜。

  “等等。”

  我握住了她的手。

  “還記得在幻境的最後,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您是說……”

  “……我們去約會吧。”

  回憶中有幾片空白的地方。不是迷霧,不是那種努力吹開就能看清的東西。是空白,是完全破碎、遺失,且無比珍貴的事物。回憶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悲鳴著,呼喚著,渴望著。殘存著的擁有感成了種幻痛,折磨著她。

  她任由著我拉著她,走出大門,走向聖殿的花園。她側著頭看著退去的陌生或熟悉的風景,感受到無形無質的存在正飛向她的靈魂。

  她抬起頭看向月亮,想起那些漫長的夜裡月亮也是這麼冷漠地看著她,告訴她

  “你註定要燒死了,你註定一個人燒死了!在孤獨中凍死,在犧牲中燃盡吧!”

  可是手上傳來堅實可靠的觸感,堅定地、令人安心地牽引著她。

  於是月亮的低語變得可笑而蒼白,像是劇團中的丑角,只能讓她的嘴角禁不住揚起來。她禁不住要說——

  “我不是一個人。我不會被燒死。”

  “不,我被燒死了。但我復活了。”

  “你再也燒不死我了。”

  她看向那個牽著她的人。

  “您到這兒來幹什麼?”

  “您叫什麼名字,先生?”

  “您會對我很溫和,是嗎,先生?”

  洶湧的記憶衝進靈魂的傷口,她的腦子幾乎要炸開來。

  這是“我”和“安娜”的初見。

  她努力睜大眼睛,因為眼前的人正在張口回答,她卻宛如置於深水之中只能聽見水流隔絕後失真的悶響。

  她幾乎想給自己一巴掌,即使這不符合禮儀一一

  她揮出了手,卻被我抓住了。

  但她離奇的如願了,她聽見了,她聽清了。

  “會的,我會的。安娜,我會對你溫和的。”

  “不要傷害自己。”

  這是幻覺嗎?這是夢嗎?她在發病嗎?她在那裡?

  但繼續湧進來的回憶讓她張了口。

  “您答應我嗎?”

  “我答應你。”

  “多謝啦,先生。”

  她看著身體像被回憶操控的機械一樣作向作答。她像許了願就應驗的孩子樣不知所措。

  該怎麼做……該怎麼做?

  她不去想了。她閉上眼睛,聽見秋蟬的鳴聲像是弱了。她感覺到聖紫音湖吹來的溼潤的晚風拂過面龐,而手上的溫暖觸感消解了那絲寒冷。

  她睜開眼,決定試著去愛這個“我”存在的世界。

  我拉著她進了門,這裡正在舉辦場宴會。賓客們向她舉杯示意,她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笑著點頭回應。

  他帶著她穿過人群,人們又一個接一個在身後消失了。桌上落著灰塵,杯盞和桌椅都是空的,好像人們下一秒會回來繼續這場慶功宴似的。

  對,是慶功宴。角落的女士正彎著腰,請那男士去樓上說話。那女士噙著笑,紅著臉,渾身上下透著愛意。

  “您果然在這裡。”

  “對您來說,太過喧鬧了?”

  “沒有的事。”

  “敬這美妙的夜晚。”

  這是我救下安娜的那個晚宴。

  “她”愛“他”嗎?

  她快樂的猜想著,祝福著這二人,然後和我一起走上樓去了。

  是了,這是她的房間了。她不由得退了出來——這實在是個恐怖的地方。奇怪的是,房間裡點著火爐,這讓她大著膽子向前進了一步。

  她鬆開我的手,去找那溫暖的“火爐”——那定是個好火爐,畢竟她也試過許多方法,房間卻從沒暖和過。

  “這火爐可真特別。”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火爐。奇怪的是,這座火爐和牽著他的人有幾分相像

  更奇怪的是——明明只是塊冰冷的石頭,卻能散發出這樣奇妙的溫暖力量。

  她抱著這座像是雕像的火爐,渾身只覺得暖洋洋的,好像什麼都不怕了。可抱的久了,那些回憶又迫她發冷了,股涼意又讓她顫抖起來了。

  於是她抱得更緊了。她摩挲著石頭上的紋路,那些石屑被她一摸,就像雪一樣嘩嘩飛走、消失不見了。

  她在雕刻著什麼嗎?是了,她是在雕刻著。她原本是打算走的,離開這個凍死人的墳墓,揹著雕像,去到任何一個能活下去的地方。

  可她又怎麼捨得離開?放棄的不僅僅是長夜,還有夜空中唯閃爍的星光。

  得益於之前的準備,一路上=上沒遇到什麼麻煩。此時,安娜正站在她的房間裡,和眼前的雕像共鳴著。

  幽藍色的光點匯聚成線,投入她的胸口。

  “應該是最後的迴響了吧。”

  她怔在原地,久久沒有動靜。

  ‘如果共鳴之後的記憶不清晰,那時候再召喚才有用。”

  安潔的話在我耳畔響起。我掏出胸口的那顆星魂結晶,抱住了失神的安娜。

  “安娜·艾露維爾,奉我名而來的你。遵從我的召喚,出現吧。”

  她連著房間內的無形無色之物起坍縮成一個光點,又同星魂結晶起爆發出炫目的光芒。

  “……”

  她微笑著看著我,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侍主大人。”

  “謝謝您為我努力了這麼多。”

  “我好像……變不回去了。”

  “在您重新召喚之前,我就都想明白了。”

  “這就是我……這就是安娜·艾露維爾。”

  她抬起右手,手上的魔力呈現澄澈的藍色。她握緊拳頭,那道魔力又化為混亂的黑色亂流。

  “成為星痕也改變不了染罪的過去。”

  “安娜·艾露維爾是個罪人。是神赦司和聖殿都不願再提及的罪犯,是走在街上會被人指點,是站在您身邊就會惹來麻煩的災禍,是混亂的使徒……”

  “我見不得人,見不得光。能擁抱一塊石頭,我就已經滿足了。”

  “請解除召喚吧,侍主大人。”

  她低著頭。淚水落在胸前,發出聽不見的破碎聲響。她已經墜入了曾犯下的罪行中,不能自拔了。

  我呢?我為什麼遲遲不去面對她的心意呢?

  “我們之間的事情……是個複雜的問題。我暫時還沒想明白。”

  這麼些天,想明白了嗎?

  “……安娜。”

  “有件事,我其實直沒有想明白。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你愛我,對我一見鍾情,但……因為我似乎活了很多年,所以我的愛情來得很慢。”

  “然後我承諾過,我會保護你。我沒有做到。”

  “……”

  “坦白說,我感到內疚,並且非常懊悔。而這份內疚甚至比我對你的愛更深刻。”

  “……縱然如此,你還愛我嗎?”

  “……”

  “您願意聽個故事嗎?

  我剛出生,便被賦予特殊的名字——安娜。那同樣是建立艾林家族的先祖的名字,‘血系維持者’安娜·艾林。

  父親呼喚我的時候,喊得到底是哪個安娜呢?

  傳承、踐行家族的意志,為真理世界的延續盡我所能……這種責任就定要我來揹負嗎?

  但這是不對……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我應該甘於奉獻,因為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每個人都揹負了責任,每個人都在犧牲。輪到我的時候,我沒理由逃避。

  如果成為魔女呢?魔女應該更有價值吧?應該比一個優雅的貴婦更有價值吧?

  可……母親離開了。艾露維爾家無人繼承,要凋亡了。

  天平傾斜了——一頭是成為魔女,另一頭是延續一個魔女家族。

  好吧。

  我親口告訴審判長,我要放棄成為魔女的機會。

  ‘星辰的心以及塵土之尾,皆升騰於主神的榮光裡,來自同片愛’,我這麼說服她。‘做不成樹就做樹根旁的泥’,我這麼說服自己。

  好吧,好吧。我們都被我說服了。

  然後,除了艾林家的兄長們,再沒有適齡的婚育物件了。於是好像就默認了,我已經犧牲了,奉獻了。

  我那時才十幾歲,蠟燭就點起來了,那個冷冰冰的房子就亮起來了,就熱起來了,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就這麼燒吧,燒幾十年。到時候自然有新的蠟燭。好吧。那就燒吧。

  在棺材樣的房子裡過完一生吧。沒有愛人、沒有親人的過完一生吧。無聊了就看書,看累了就睡。如果這就是犧牲和風險,那也算得上幸運吧?

  我很愛看書。從小就是。看的書多了,總會產生一種幻覺——書與現實,冰冷與溫熱,真實與虛幻……該如何對應呢?

  書裡的世界真好啊。愛,夢想,溫暖,人生。

  還有自由。

  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東西,對嗎?看的書多了,我甚至會在現實中看到這些臆想。他們和真理相悖嗎?

  為什麼現實中一點兒都瞧不見呢?為什麼放下書的瞬間,那些美妙的色彩,全都變成了空洞的線條?

  會不會……所有的這些美好都被主神抽離了?把它藏起來,獨自享用了?會不會有一天,就像書裡那樣,這個寶物被我檢到了呢?

  算了吧。憑什麼是我啊。已經躺在棺材裡的我,還在妄想什麼呢?妄想誰來拯救我嗎?

  盼著誰揭開棺材,把我拉到陽光下,告訴我從前是從前以後是以後,我再也不用過那樣的生活了?可能嗎?誰不是在棺材裡躺著呢?

  就只能幻想吧。蠟燭也得有根燭芯吧?燭芯燒沒了,這根蠟燭也就差不多了吧。

  可……突然有那麼一天,連蠟燭都做不了了。

  就只是做了個夢,就變成使徒了。犧牲呢?奉獻呢?榮譽呢?家族呢?我只是睡了覺啊……就連這些都不屬於我了?

  那就讓真理去死吧!要是哪天我被發現了,我就要這麼罵她們。去死!呸!虛偽!噁心!

  這挺好的。如果沒被發現,我大概是不敢當面罵出來的。被發現了就能出口氣,沒被發現就繼續做我的蠟燭。這挺好的。

  直到……那天。直到我看見了您。

  原來……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寶物嗎?讚美主神!我原諒祂一天吧。

  我不要做蠟燭了,也不要做泥土了。我能做朵花嗎?在我綻放的時候,您會投來視線嗎?您會垂憐、同我說兩句話嗎?

  您可以帶我走嗎?您可以娶我嗎?您可以愛我嗎?

  我以為我會知足的。我以為只要說兩句話就能高興整天、一週、一個月的。我原來是個貪心的傢伙啊……

  算了吧。我只想要一個擁抱。那個雨天我抱了您,我滿足了。

  ……於是我又貪心了。我多想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抱著您啊……”

  她囁嚅著、哭泣著。我看向她背後那座虛抬著雙臂的石雕。

  我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了她。

  “……您、願意擁抱這樣的我嗎?”

  她抬起頭,輕顫著指尖,撫摸著我的嘴唇。

  “……您……比石頭柔軟。也比石頭溫暖。”

  “可惜……”

  “這樣的您,這樣的您……”

  “沒什麼可惜。沒有可惜。”

  我輕聲對著懷裡的安娜說著。

  “你是做了錯事,但也付出了遠遠超過罪行的代價——至少在我看來,判決太魯莽,代價太沉重。”

  “過去已經償清了。不,償還的太多了。罪是他們定的,我不認同。”

  “況且,誰告訴你,我只愛無罪的人?”

  “現在,我要問你——”

  “我愛你的全部。我愛你的一切。哪怕你現在流著眼淚自怨自艾,我也願意吻你。”

  我低下頭,輕輕吻過她的嘴唇。

  “我愛的是完整的安娜的一切。哪怕你是使徒,哪怕認為你有罪——我依然愛你。”

  “你呢?只是抱著石頭就滿足了嗎?”

  她吻住了我,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哭聲。淚水鹹澀,星光閃爍著向她飛去,安娜又變成了我曾在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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