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遊戲】(187-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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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3-01

純,精神之蓬勃,哪怕是修持多年的武學大師都望塵莫及,說一句天縱奇才亦不
為過。但在我看來,最為難得的是,你是這四人中最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一個。
你的心中也有猶豫不決,懵懂迷惘,但所有的迷茫,所有的遲疑,都沒法阻止你
的心意半分……小姑娘,想不想與我學拳?」

            第一百八十九章:驚天密謀

  我們均是被這難以預料的轉折震驚了,而薛槿喬與卓文雁倆人更是眼珠子都
快了掉出來。薛槿喬不住地對譚箐使眼神,想要她答應下來。眾所周知,李天麟
從未收徒,是崑崙四傑唯一一個沒有親傳弟子的高手。據薛槿喬所說,這主要是
因為他的眼界和要求太高了,高到連薛槿喬這種不比他自己當年遜色多少的弟子
輩都沒有親自收徒,而是任由秦宓搶了過去,自己從旁指導而已。

  因此他突然會對譚箐這個名不見經傳,沒有半點內家功夫在身的年輕女子發
出這樣的邀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展開。

  譚箐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多謝前輩厚愛。我可沒有你說的
那麼厲害,目前也難以抽身留在雪鷹鎮。能不能等我與韓良的事辦好了,再讓我
做個決定?到時候,如果你還覺得我值得培養的話,那我很樂意拜入前輩的師門。」

  李天麟笑道:「自然可以。在此之前,槿喬與文雁可以指導你一些基礎功夫,
把根基打好了。」

  「好了,你們都通過了我的考驗,可以知悉我這次召見可靠的高手所謀劃的
事物了。」李天麟一點也沒有拖拉,直入主題。

  唐禹仁疑惑地問道:「前輩僅憑這麼一招掌法便滿足了麼?」

  李天麟淡淡地笑道:「足夠了。當今天下還沒有能在我的排浪掌之下藏住底
細的人。」

  這句霸道的宣言之後,顯露的是沒有分毫遲疑的絕對自信。既然如此,那麼
我們也樂得聽他說下去。

  「秦宓應該已告訴了你們,我想要招降花間派,再不濟,也要離間他們,從
內分裂叛軍的勢力。」李天麟望向營房牆上的窗戶,不知在看著什麼,繼續道,
「多年前,我在行走江湖時,曾與花間派的年輕高手有過幾分交情,並且瞭解了
她們的繼承先人,又別出心裁的理念。二十年後,那份理念已花開結果,但似乎
也出了偏差。當年與我同行的人,是不會強制性地將無辜男女製成青蓮力士的。
哪怕是爐鼎派,也沒有這種魔道手段。但是二十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足
以改變很多東西。」

  他淡淡地說道:「我曾與彼時的花間派掌門,凌秋函的師父,對照過武學。
她是個值得敬佩的女子,笑對世俗不公的同時卻始終能堅持心懷慈悲,以救助孤
苦女子為己任。所以我十分想與凌秋函問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然後,在被
毀滅之前,給她一個補救門派與自身性命的機會。」

  李天麟頓了頓,笑道:「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己私慾而已。明面上,還有一
層更為重要的考量。據朝廷的情報所言,姜飛熊自從起兵反叛之後,便寸步未離
建寧。而建寧被他經營得像是個鐵桶一樣,哪怕是我,想要殺進去將他斬了也很
難成功。何況,以他狡詐多變的性子,是否真的藏身於建寧還不一定呢。」

  「反正大燕知道姜飛熊所在之處的人,屈指可數。但凌秋函作為青蓮教的聖
女,是必然會知道這個秘密的。不過她向來行蹤成謎,難以捉摸,因此我希望你
們找到她,給她開出一份她無法拒絕的條件,來換取她的配合,好讓我們刺殺姜
飛熊。」

  浪裡挑花近乎輕描淡寫的語氣三兩筆描繪出的,卻是無與倫比的驚天密謀。
哪怕我在前來冀州的一路上來回揣測李天麟的具體計劃,對他的謀求有所猜想,
真正聽到他說出來時,也被這個野心勃勃的計劃震得瞪目結舌。

  唐禹仁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並且道出了疑問:「所以前輩想要我們透過
冷薔薇這條線去接觸花間派掌門?若我們沒有得知這份謀劃呢?想來前輩也有另
外的門路吧?」

  李天麟點頭道:「自然。實際上,我們與活動在冀州界內,花間派八朵金花
之一的梅秀君有所聯絡。不過她與林夏妍又有不同,她從一開始便十分抗拒與青
蓮教和姜飛熊的合作,因此在派內被孤立了。雖然她輩份夠高,武功也不差,但
已不是花間派內的核心人物了,要透過她的人脈關係尋到凌秋函,會是件讓人頭
疼的事。」

  「所以秦師妹將你們送來,實在是幫了我個大忙,因為我還未下定決心該走
哪條路。林夏妍雖然出於理念應也會對反對與青蓮教合作,但她向來不在意掌門
與長老的決策,只在乎培育弟子,看護派內的產業。事實上,凌秋函與林夏妍兩
個均是上代掌門的親傳弟子,而且在與叛軍同流合汙之前,花間派過去十年的弟
子輩,有近三分之一都是她親自教導過的,因此她的地位十分超然。只要她沒有
直接對抗姜飛熊的意思,花間派也無法將她排除於高層之外。」

  唐禹仁又問道:「原來如此,既然冷薔薇有如此強大的人脈,那也許確實可
行。不過,前輩又是如何能夠確保凌秋函會答應呢?人心莫測,又有什麼東西是
能有絕對的把握,讓人無法拒絕呢?」

  「確實。武功再高,也無法洞悉人心的變幻。我只能從過往與如今的行動為
佐證,推斷出花間派高層的心願與野望。你是從一開始便與青蓮教和花間派對上
的人,你覺得她們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李天麟反問道。

  唐禹仁毫無猶豫地答道:「讓門派徹底洗白,能夠與六大派一樣,被世俗所
憧憬,所敬仰,而不是被懼怕,被覬覦……原來如此,前輩想要給予的,便是一
個這樣的機會麼?那確實很難拒絕。何況若是花間派真的願意配合朝廷對付寧王,
那官府會很樂意給她們一個合法的身份。」

  李天麟輕笑道:「很聰明,不完全對,但也足夠接近了。不過,這也不能怪
你。」

  他的語氣讓我們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會解釋為什麼唐禹仁的猜測不對。但他
突然收聲了,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薛槿喬和卓文雁,好像在心裡確認著什麼,停止
了數秒後才繼續說道,「實際上,大燕几乎所有人都會認為,朝堂上有靠山,或
者依附一個強大的勢力,是為自身的安全和地位最好的著想。這種想法沒錯,因
為人多勢眾力量才大,是從古至今的大道理。而有什麼勢力能比朝廷人更多,力
量更大呢?」

  「但是……朝廷能讓你成為白道,自然也能讓你成為黑道。什麼是黑的什麼
是白的,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由朝堂,由大燕皇室決定的,花間派的高層不會
連這一點也想不通。我也相信就算她們投誠了,也不會就真的以為她們能夠高枕
無憂了。所以,到底是什麼能夠讓這群遊走在黑與白之間,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
之錯的女子們,有足以倒向朝廷而不被清洗的信心呢?」

  李天麟含笑看著我們,沒有將那吊足我們胃口的答案揭曉,而是就此揭過:
「也許你們已想清楚了。也許你們還未想明白。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凌秋函
必定會明白,而她也必定會明白,我所開出的條件份量究竟有多麼重。」

  他從懷裡掏出一根銀色的飾物,輕輕一彈,那飾物便穩穩地落入了薛槿喬手
中。我們均是將視線投向她掌心。那是根髮簪,造型樸素,似乎以純銀打造,沒
有什麼尤其值得注意的地方。

  「梁姑娘,能否請你帶著此物去拜訪你師父,讓她帶你們到凌秋函面前開出
我的條件?除此之外,告訴她,只要她願意配合我們刺殺姜飛熊,十年前她問我
的那件事我便答應她了。」

  我不知是不是錯覺,但說出最後這句話時,李天麟風輕雲淡的神色變了,露
出了幾分緬懷與難以言喻的……無奈。是什麼能讓這個幾乎舉世無敵的大高手也
露出這樣的表情呢?我幾乎無法遏制自己的好奇心開始胡思亂想。

  梁清漓鄭重地答道:「師父若是知道能有這麼一條路可走,一定會認真考慮
的。奴家答應了。」

  「好極了,你也不必從她那兒取得什麼信物,允諾之類的玩意。她知道我的
性子,不會試圖耍什麼花樣的。那樣做的代價,她承擔不起。」李天麟笑著說出
了一句意味有些可怕的話後,繼續道,「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們白白涉險的。有
什麼想要的,儘管說出來聽聽。」

  「奴家……」梁清漓正欲客氣幾句,卻硬生生地止住了,猶豫了幾秒後繼續
道,「奴家其實正在與夫君為了當年的越城賑災案奔走,不知李前輩是否瞭解此
案?」

  李天麟爽朗地大笑道:「原來是此事麼?也是,你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想
要翻案是天經地義之事。好,你不必多說了,我明白了。此事當年本就處理得不
妥,這次你們既然乘著青州大勝之威準備將它翻一翻,那我也得為你們助上一臂
之力。」

  「多謝李前輩!」梁清漓與我均是驚喜地行了一禮。

  唐禹仁卻是沒有問夠,繼續將一個刁鑽的問題拋了出來:「前輩,在下還有
最後一個問題。殺死了寧王之後,又該如何?這真的足以逆轉戰局嗎?」

  李天麟沉吟了數秒後答道:「寧王軍的成分十分複雜,但卻出奇地不缺凝聚
力,直到最近與花間派鬧矛盾的訊息傳出來,才似乎有機可趁。據我所知,這是
因為寧王本人的魅力與氣魄足以鎮壓全軍,哪怕以凌秋函的手腕和力量,都無法
違逆,只能退避。能除掉他,再爭取了花間派的支援或者分裂,便足以將寧王軍
的力量削弱三成。再加上你們已經斬了的右護法,朝廷若連這樣的叛軍也收拾不
了,那就別幹了。」

  唐禹仁甚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他是對李天麟的分析贊同,還是覺
得他對朝廷開噴的態度十分合意。

  眼看這次任務講解快要結束了,最核心的那一塊李天麟卻始終沒有明說,薛
槿喬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叔,您就別逗弄我們了。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花間派
背叛寧王,徹底投誠?您看起來對於這個籌碼一點懷疑都沒有,真有這麼厲害的
東西嗎?」

  李天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同樣好奇心洋溢的卓文雁,劍眉挑起道:「我並
不是故意要吊著你們,只不過這個答案對你們倆人來說,由自己想出來,比從我
口中聽到,對你們更有益。因為我從剛才的試探裡,發現問題了。」

  卓文雁聽到這話也插口道:「師叔,你是指什麼?我與師妹怎麼了?」

  李天麟來回走了幾步,似乎在斟酌字句,然後解釋道:「武功練到上乘境界,
便要開始結合玄而又玄的精神修行。事實上,哪怕是喬姑娘這等初學乍練的門外
漢,只要精神與意志足夠純粹,足夠強大,便會自然而然地融入一舉一動之中。
當我以自身的拳意激起你們的反擊時,足以從那拔高的氣勢與精神中瞭解許多關
於你們內心的細節。拳如其人,不外如是。」

  李天麟直視薛槿喬與卓文雁道:「當然,你們兩個有什麼心事和煩惱,我這
個做師叔的本就有幾分瞭解。但是我卻從你們的招式中讀到了不該有的內容,這
就奇怪了。你們倆個是本派資質最強的兩個五代弟子,卻同時出現了同樣的問題。
趁你們現在在此,咱們將這招式拳意裡出現的問題給改正了,否則的話你們還會
繼續走彎路。」

  卓文雁秀眉緊蹙:「師叔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真的。我與師妹究竟出了什
麼問題?」

  「先說你吧。我在你的劍指中見到了熟悉的痕跡,你的悟性確實不錯,山海
真形才觀摩了不到一年就有所得。但你太急躁了,劍法中混雜了來自山海真形的
的體會,自身的境界卻還沒到海納百川的宗師之局,反而讓劍意渾濁了。也就是
天河劍法雄渾磅礴,曲折多變,才沒有太多地被影響。若你學的是劍意更為純粹
專一的劍法,譬如你師父起家的《冰心九劍》,輕則意境駁雜,威力大減,重則
劍意衝突,走火入魔。」

  李天麟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嚴歷:「文雁,我對你這麼做的原因也有幾分猜測,
但是你這麼急功近利的做法,得不償失。若是師弟見到了,必會將你關在崑崙山
上,從頭開始練天河劍法,練到山海真形的痕跡完全不見為止,然後三年內不得
再觀摩。」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重,令卓文雁臉色驟變。她咬著嘴唇說道:「文雁,文雁……
確實有些不自量力,但文雁從來不是能夠靜靜悄悄地放任那些讓自己不安的問題,
穩坐釣魚臺的人。不這麼做的話,文雁只會覺得自己在坐以待斃。」

  她帶有幾分懇求地看著李天麟道:「師叔明白究竟是什麼會讓文雁淪落至此,
也正因為文雁的時間已經很少,少到願意飲鴆止渴了,這次才會前來冀州求問師
叔。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從家族,俗世賦予文雁的枷鎖中解脫?」

  李天麟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搖頭道:「你這事兒啊,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
你是個聰明的人,而聰明的人往往會高估自己,也會為自己挖坑。等我問完槿喬
後,與你一併處理了。」

  他轉向緊張的薛槿喬道:「你的問題卻是我有些預料不到的。你的破玉掌單
單是技藝上已爐火純青,哪怕是師妹當年在你這年齡也不如你。但是你的掌法卻
少了三分破盡天下武功,勢不可擋的銳氣。按理說,年紀輕輕便晉身二流之境,
力壓群雄奪得這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名頭,你胸中應該自然而然地有這份銳氣才對,
為何此時卻有了那麼多迷茫,那麼多遲疑?」

  薛槿喬躊躇地說道:「也許見識得越多,肩上的責任越重,便越多疑問與惶
恐,越難以相信自己能夠達成那些目標與期望。師叔,我原以為家父反對我將陛
下特別賜下的獎賞用在賑災案此事上,並且不住地前往戰線的做法,是因為他與
我理念不同,甚至是因為他覺得我的做法不能夠為薛家帶來他所期盼的榮光。但
是……在離開之際,與他將話說開後,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爹爹他
只是……不想讓我受傷出事而已。能夠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薛家長女握緊了拳頭,沉眉道:「這讓我無比欣喜,卻也讓我堅定了自己的
決心。我在離開之際對爹爹承諾,自己會從他手中接過薛家的重任,並且帶領家
族重回巔峰,做成他畢生所望卻未能達成的東西。然而真正要去實現這份豪情時,
我卻突然不知道該從何做起。也許我許下了一個自己無法完成的諾言。師叔,你
是天之驕子,是李家最大的憑依,以前是,現在更是,你是如何讓自己走到這個
地位,讓曾經寄在你身上的厚望一一實現的?」

  李天麟無言地佇立在那兒,雙手負在身後,似乎在尋思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
題,然後輕聲問道:「因為我夠強。僅此而已。」

  薛槿喬有些不滿地說道:「師叔,除此之外,能不能告訴我點更有用的建議?」

  李天麟對自己笑了笑,搖頭道:「這麼說吧,你們覺得我依恃著什麼,才讓
自己能夠罔顧諸如家族的使命,朝堂的指揮這種能讓尋常人戰戰兢兢去面對的東
西,橫行天下,並且在這麼任意妄為的情況下,仍然被李家與朝廷視作如此重要
的支柱?」

  薛槿喬疑惑地說道:「那當然是師叔舉世無雙的高強武功和京城李家與崑崙
派的關係,就如師叔方才所說,因為您夠強。難道還有其他原因麼?」

  「正是如此,但武功夠高只是『強大』的一部分而已。」李天麟微微一笑,
「曾幾何時,我那花間派的故人也這麼問過我,如何能夠任憑心中之願行事,而
不擔憂於後果和代價。那時我告訴她,只要能讓自己的拳頭足夠硬,那麼天下便
沒有任何可以逼迫你去違背內心的人。但除此之外,只要能夠放下世上所有令自
己牽掛的事物,那你的心便沒有了弱點。」

  我突然明白了李天麟的意思:「前輩是想說,您的敵人,與所有想要利用前
輩,逼迫前輩按照他們的想法與規則行事的人,無論是利誘還是威逼,無論是軟
的還是硬的,只要前輩自己不願意,他們就沒有辦法讓前輩做事。因為天下沒有
任何人能靠著刀劍拳掌打敗李天麟,靠著剛硬的手段逼迫他。而就算浪裡挑花有
自己重視之物,比如師門和家族,只要他願意,那隨時都可以『不在乎』。所以
無論是內還是外,只要有這種決斷,那麼弱點便不再是弱點,也無法成為由人拿
捏的軟肋。」

  李天麟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很聰明。正是如此!我要向東,天下沒有任
何人能夠讓我李天麟向西南北。朝廷不能,崑崙不能,李家也不能,便是那高坐
于禁城內的大燕皇帝,也不能。而想要以這些事物來改變我的心意,只是徒勞而
已。」

  「所以彼時那個花間派的舊識與我意見不合,因為從本質上來說,這種能夠
視之若珍寶,卻也能夠隨意捨棄的態度,與她的理念相悖。」

  李天麟湖水般清澈的雙眸望向一時說不出話,神色驚愕的兩位師門後輩說道:
「只要你夠強,只要你能讓所有想要鉗制你的人認識到危險,那麼你會發現,規
則不再對你適用了。那時候,你才能夠自由自在地去開拓自己的道路,不顧任何
人的反對與曲解去創造屬於自己的意義。」

  他臉上的笑意斂去,雖然俊朗的臉龐依然表情溫和,但眼眸中的意味變了,
變得飄渺而漠然:「槿喬,文雁。皇上與朝堂能夠容忍我,是因為這方天地裡除
了太清道玄宇和皇城中常住宮中的那玉親王之外,沒有任何武者是我的十合之敵,
所以他們不得不容忍,不得不遷就。但我之所以能夠無視朝堂的所謂規則與世俗
的諸多枷鎖,不僅是因為我的拳頭夠重,還因為我隨時都能夠放下世俗的牽掛。
而沒有牽掛,沒有羈絆的李天麟,是他們不敢觸怒的存在。」

  「這樣的強大,你們做得到嗎?」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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