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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4-11
不過，那就再問一遍好了。
“為什麼以前的人不行？”
這一點果然被山本先生讀到了。
“那應該是外道君想的事吧。”
“啊，是嗎？”
我所擁有的只有片斷的記憶。
在床上說話的我和山本先生的身影，以俯瞰的視角模糊地留在腦海裡。
“我回答說，我不相信你會拋棄我，因為只有現在的我才知道。”“啊……”
我記得她這麼說過。
我只知道現在的山本……總而言之，山本也在成長，過去並不是這麼好的女人，我是這麼解釋的。
“很簡單。”
山本從我手裡拿過水壺，把嘴唇貼在杯子上摩擦著。
“因為你是我的物件，所以我就是現在的我。如果喜歡上了，就會一心一意地付出，但對方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因人而異，因此想要怎樣讓對方幸福也會不同。”人的行動原理來源於義務和動機，就連熱愛奉獻的山本也不例外。
即使想要付出的努力總是正向的，程度和方案也會因對方的不同而千差萬別。
“我變成這麼好色的女孩也是因為外道君吧？”“啊……啊，嗯。那太抱歉了。”
比起我的影響，她骨子裡的性感似乎更勝一籌，但我還是把異議記在心裡。
“不過，在外道君看來，這也是我的魅力所在。”“是啊，沒錯。”
聽著山本的敘述，我想起來了。
問那個問題的時候，山本輕輕罵了我一頓。
山本想給我增加自信，正因為是這樣的山本才說“忘記了重要的事情”，想讓我注意到這一點。
“如果覺得我很有魅力，其實讓那個魅力展現出來的是外道君。”為什麼會有這麼優秀的人，這種想法原本就只有我知道。
“我也是，自從喜歡上外道君以後，覺得自己變得可愛了。”山本自己說了之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用一個玩笑結束了談話。
“有多喜歡？”
我想這也不是什麼正經的話題，於是半開玩笑地回了一句。
“嗯？非常非常喜歡。”
這簡潔的回答加上幸福的笑容，最重要的是表達了對我的好感，我心裡癢癢的，沒辦法繼續說下去，我從長椅上站起來，決定和山本一起回到公交車上。
下一個目的地是酒莊，酒莊的品酒會結束後，我們夾著午餐，去植物園轉轉，然後提前解散。
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體驗過參觀工廠的樂趣，但和喜歡的人一起在未知的地方散步，就已經是一段特別的時間了，至少如果是用來約會的話，絕對是最好的。
在到達試飲會會場之前，山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周圍。
到了會場，我們逐一參觀過各種橡木酒桶和奇奇怪怪的機器之後，兩人拿著試飲的紙杯坐在椅子上，這時山本終於朝著某個人指了指人。
“那個人。”
站在那裡的是一個曬得黝黑的運動繫好青年。
不是情侶，而是男女兩組四人團來的，看上去像是大學生朋友聚在一起來玩的。
那個男人是這個團伙的中心人物，雖說是四人團伙，但其他兩個女人看起來對除外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很在乎。
但是，他沒有讓人討厭的地方，反而很開朗地逗笑周圍的人，端正的臉做出來的笑容很清爽，最重要的是，他那強壯的體型似乎很能做愛。
“外道君認為，我心目中理想的戀人，是那種感覺的嗎？”她突然這麼問，其實我也被她說中了，嚇了一跳。
“運動和學習都很好，個子也很高，長得也不錯。”前者暫且不論，臉和身高是與生俱來的。
對我們這些下等人來說，除了羨慕之外別無他法。
我認為，這樣的上等人才適合在山本身邊。
但是，
“和那個人交往的話，我覺得會幸福嗎？”
“……怎麼說呢？”
無法立刻回答“我是這麼想的”。
至少會比和那種普通型別的男人交往幸福，但那只是一般女孩子能享受到的普通程度的幸福，我不認為山本適合這樣的人。
那麼，如果是水平更高的藝人的話……雖然這麼想，但反而離幸福的印象越來越遠了。
無論得到多麼優秀的戀人，無論花多少錢豪遊，在本身就過於優秀的山本看來都不過如此。
“也不見得就很能做愛。”
“嗯嗯嗯。”
山本用力地搖了搖頭。
山本擁有的最大才能沒能發揮出來，我也感到很遺憾。
“但不是這樣的。”
山本一臉認真地糾正。
“外道君給我的這種舒適感，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我感覺你好像在對我說，保持原狀就好，已經最近一分開，我就會想念外道君的程度。”山本平靜地說著，雙手摳弄著紙杯。
“在百貨商店的時候，我說美優也一樣，就是這個意思。學習啦，賺錢啦，一個人能解決的事情，我們都能做到自己滿意為止。”如果把這些作為男朋友的要求來追尋，也不會得到任何東西。
美優和山本並不希望被世人看好，對他們來說，只有和戀人在一起時才能得到滿足才是最重要的。
“雖說被說感覺很舒服，但我這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這樣就好了，所以我才說外道君很厲害。”
山本用閃閃發光的眼睛看著我，繼續說。
“外道君被逼著和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做愛，戀人和朋友發生肉體關係，捲入各種亂七八糟的紛爭……”要麼是被強迫強姦，要麼是和外表清純相反，兩人獨處時寡廉寡恥的特殊性癖的孩子。
“這種東西，不是會要求你稍微按照自己的喜好改變嗎？”“也許是吧。”
一方面是不在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方全都是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所以我也沒有資格要求更高。
“雖然說隨意評價別人並不好，但是美優的性格和癖好，我覺得不能輕易接受。”確實，從鈴原和由佳的例子來看，不管自己喜歡的人多麼優秀，也有很多人喜歡套用自己的價值觀改變自己。
反過來說，正因為和遙是互相照單全收的關係，所以兩人才是好朋友。
“但是，外道君不會勉強去改變別人。”
聽了她的話，我終於理清了頭緒。
山本至今為止告訴我的喜歡的地方，全都和這裡有關。
“我也不是經常在想這種事啊，下次見面的時候說不定會說別的。不過，在道理上怎麼說，都是些細枝末節的話。”山本用充滿感情的眼神直視著我。
“只要和外道君在一起，你身上的東西就會傳達給我，讓我覺得很舒服，我喜歡這種感覺。”或許這就是之前由佳的朋友和小春牧所說的“不知為何”的真相。
因此，允許和初次見面的男人做愛多少有些過分，但在這方面，妹妹的作用很大。
“還有，我很喜歡外道君，因為和外道君做愛，特別舒服，所以絕對不會喜歡上別人。”山本略帶興奮地補充了一個已經無需多言的資訊。
明明說了些很有趣的話，氣氛也很到位，結果卻在這裡又垮掉了。
在美優的養育下，這個身體在性方面似乎很努力。
“今天是禁止聊色情話題的吧？”
“好像是被揮發出來的酒精碰了一下，說漏了嘴。”還能找這種藉口？
“我……怎麼說呢？還是山本直率的性格吧。我喜歡。”當然，長得好也是原因之一，但如果只是長得好，應該不會喜歡上美優以外的人。
雖然幸福得讓人無法忍受，但我身邊可愛的女孩子還是不少的。
在這些人中，只有美優是特別的，也只有美優是特別的，但是現在的我一定是喜歡山本的，無論什麼時候戀愛都不奇怪的程度。
“……嗯？啊，我被誇獎了嗎？”
山本、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啊，那個，沒傳達到嗎？”
的確，被人說喜歡直來直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誇獎。
但是，我的這種感情和山本的感情很像，就是這樣在一起時傳達出來的莫名的安心感，才培養出了這樣的好感。
“山本笑的樣子，我真的很喜歡。看著看著就被治癒了。能和山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誒，是嗎，誒～，好高興啊。”
山本聽我說話的心情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明明是不痛不癢的誇獎，卻能讓人如此高興嗎？
因為是喜歡的人說的話吧。
“外道君，走吧。”
在導遊的招呼下，我們再次回到車上。
過了一段時間，山本依然保持著輕鬆又高昂的情緒，從酒莊走到最後一站植物園，整段路上山本都粘著我。
“那麼高興嗎？”
山本挽著我的胳膊，走在斜坡狀的道路上，俯視著斜坡一帶廣闊的花田。
巴士停在植物園上面，我們從那裡步行繞園觀光。
下方有小博物館和餐廳，可以供人休息放鬆。
“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像外道君這樣稱讚過我。”颳著有點大的風，山本用一隻手按住帽子。
在大波斯菊和繡球花層層疊疊的花田裡倒映出的那種姿態，就像是畫中的一部分，讓人不知不覺目眩神迷。
“是嗎？”
這讓我很意外。
“因為我很可愛，什麼都會。”
山本得意地嘴角上揚，與她的自負相稱，既漂亮又優秀。
首先被提到的誇獎詞是溫柔、可愛、聰明、性感……大概是這樣吧。
“我可能還是第一次這麼想向別人撒嬌。”
正好樹蔭下有張長椅，我們在那裡坐了下來。
沒有都市中人車往來的喧囂，景色如此廣闊，卻更強調了兩人獨處的空間。
“為什麼不是外道君的女朋友呢？”
“現在這樣不就是女朋友的感覺嘛？”
“不一樣，女朋友就是女朋友。”
山本一邊眺望著遠處的景色，一邊雙手撐在長椅靠背。
“交往說起來，不就是為了確定一個歸宿嗎？不管是朋友還是其他人，都可以向你撒嬌，但只有交往的人才能主張所有權。”山本若無其事地伸出一隻手，握在我的手上。
“真正想要的時候，能優先得到對方，這才是特別的。就算我這樣打情罵俏，如果美優在這裡，我也必須放開外道君的手，把你遞給她。”山本認為，擁有永遠離自己最近的權利，或者宣佈這一點，是區分他人與戀人的決定性差別。
“在外道君的旁邊，感覺很舒服。”
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把帽子放在膝蓋上，然後把頭靠在我肩上。
“我喜歡你，你知道了嗎？”
山本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肚子，好像是想讓我理解她的意思，把心裡話告訴了我。
我也配合著山本的情緒笑了起來，接著環顧四周的景色更加鮮明瞭。
“傳達到了。現在心裡舒暢了吧。”
我覺得從後腦勺到尾巴骨一通，有些事好像明白了。
我因為和山本約會，山本因為和我約會，而感到幸福。
可以握住山本的手，可以將她抱在懷裡，保持身體的零距離，可以溫柔地說聲“謝謝”，也可以牽著她的手送她回家。
“嗯嗯。”
山本邁著輕快的步伐跟在我身後。
“哇，我和外道君約會了。”
故意、孩子氣地小聲嘀咕。
在坡道另一側盛開的向日葵的點綴下，山本先生變成了一個少女。
“拍張照片吧？”
這天的約會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紀念。
這麼想著，想要留下的就是那美麗的身姿。
“一起拍吧。”
山本拉近我的手臂，把相機模式的手機向內拿。
我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拍照，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就在這時，快門聲迅速傳來，我慌忙看向相機。
“啊，等、等一下。”
“嗯嗯，我得把你的可愛之處也拍下來。”
山本熟練地拍了起來。
因為兩個人貼在一起，背景照得不太清楚，但山本還是很滿足地繼續按著快門。
（ＰＳ：請參考春物最後一集大老師和雪乃的自拍）“照片還是有點難為情。”
“明明是你自己提的，待會兒我給你發過去。”以前總是被各種作戰計劃逼得團團轉，再加上單純沒有自信，從來沒有主動提出過什麼建議。
既然你這麼高興，說點自己想做的也不錯啊。
“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吧。”
“好的。”
我和山本走下花田，環視環繞中庭公園的設施，尋找餐廳入口。
山本突然拉著我跑了起來，我剛到中庭，回頭一看，山本從正面把我推倒在地。
地面上種著草坪，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大地的柔軟和草的味道了。
“怎麼了這麼突然？”
“在這裡應該能睡得很舒服。”
山本側著身子躺在我旁邊，這樣的話比在床上睡更自由。
“好舒服啊。”
“和市裡不一樣，氣溫和溼度都很低。”
既沒有高樓玻璃亂七八糟的光線反射，也沒有乾燥悶熱的感覺，山風吹動著整個空間，像撫摸身體一樣感覺很舒服。
上了初中以後，我基本就宅在家裡，雖然小時候喜歡旅行的父母帶我去了很多地方。
躺在草坪上仰望藍天的遠方和那時一樣，讓人懷念的這種心情，大概被稱為感傷主義吧。
“曬太陽太多也不好，進去吧！”
“嗯，是啊，去找好吃的。”
站起來撣撣塵土，然後去餐廳吃了午餐，轉了博物館。
本來應該是為了打發時間，但隨著約會臨近結束，心情也變得緊張起來。
那是因為山本不是女朋友，才會湧起一種被稱為寂寥感的感情。
就像和暗戀的女孩分在同一個班修學旅行的歸途一樣，回到現實的空虛和想要逃避的奇妙的焦慮，扭曲地交織在一起，讓我的心臟揪動。
然後，我一邊和山本兩人一起沿著下山的斜坡往回走，一邊想。
“為什麼？”
就在我這樣問自己的瞬間，我突然感到地面彷彿被掏空了，腳步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不要緊吧……？ ！”
在山本的攙扶下，我終於站穩了。
“對不起，得救了，差點摔倒在斜坡上。”
我好不容易矇混過去，腦子裡卻一片混亂。
就在雙腿無力之前，突然出現了兩種莫名的違和感，彷彿同時被侵蝕了一般。
其中一件我已經在哪裡感受過同樣的東西。
只是憑直覺知道。
實際上不知道那是什麼。
如果要比喻這一連串的感覺，就像同時被熱水和冷水潑到，忍受著幾乎要暈過去的恐懼，結果只是溼漉漉的，什麼也沒有。
這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瞬間。
“你可要小心啊，要是讓借來的戀人受傷了，美優可能會生氣的。”山本依然精神滿滿地微笑著。
好不容易的約會被潑了冷水，這麼開心的時間也不能浪費啊。
“讓山本擔心的我才會被罵呢。”
我重新握住山本的手，重新開始爬坡。
意識清醒，視野良好。
甚至比以前看得更清楚。
“肌肉力量不足吧。”
“不會吧？外道君好像很擅長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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